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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江入海     武侠世界侠客行txt下载     武侠世界侠客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章 照顾

    李侠客被天雷击顶,打入地底的消息片刻后被吵的满山头领皆知,牛皋、居不易、铁生、杨志、鲁智深、公孙胜等人,围在李侠客陷入的洞口处乱成一团。

    牛皋哭的眼泪红肿,趴在洞口不住呼叫:“老师,老师,你怎么了?”

    喊了半天,地下李侠客只是无声,

    公孙胜道:“如今只能开山凿石,开出一条道来,才能将先生救出来。”

    居不易道:“半山腰里,如此一座山,想要凿开一条道来,怕不是得有旬日之功?老师哪能支撑的住这么长时间?”

    公孙胜道:“不然,李先生天人化身,寻常之人,若是被天雷击顶,早就化为飞灰了,可是李先生却只是衣衫成灰,身子完好,可见他非是寻常之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支撑十几日的时间,当是无事。”

    他还有一句话不曾说出口,那便是,即便他的老师罗真人也不敢直面天地之威,尤其是凭空天降雷霆,便是神仙也经受不住,而这李侠客竟然只是被打入地底,而不是当场身死,这等修为当真是可惊可怖。

    从古至今,雷法都是天地间最为厉害的法术,至阳至刚,群邪避易,不但妖魔鬼怪害怕雷法,便是修道之人也对雷法充满了恐惧。

    而修道之人有没有实力,衡量的标准便是看他会不会雷法,只有掌握雷法之人,才算是真的入了道门,否则只能算是徘徊在道门之外,尚不知道。

    而雷法中最为厉害的便是五雷正法,修炼好了之后,施法念咒,可以将对手五雷轰顶,打为飞灰。

    但是这五雷正法虽然了得,毕竟是人间手段,真正厉害的雷法,乃是天雷,也就是上天降下的雷霆,只有天地间出现了扰乱乾坤的妖孽,才会引动天地感应,从而生出雷霆,将这扰乱之物,当场击杀。

    这是天地之力,非人力所能抗衡,便是神仙也得避让三分。

    可是李侠客竟然遭受天雷击顶而不死,这已经超出了公孙胜的认知,他是修道之人,感应灵敏,自然能感应出地下李侠客的身体状况,发现他虽然人在地下似乎昏迷,但呼吸平稳,与常人无异,似乎正在酣睡,因此这才让牛皋等人不要担心。

    牛皋、居不易等人听了公孙胜的话后,将信将疑,附耳听了一会儿,真的听到李侠客呼吸之声十分均匀,这才信了。

    牛皋道:“便是老师此时还有呼吸,但也不能冒险,咱们一边开山,一边再想想,看看可有别的办法没有?”

    众人尽皆技穷,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来。

    便在此时,就听到旁边洞**李侠客的声音缓缓传来:“一群蠢货,用一人下来,把我拔上去不就行了?”

    牛皋急转身,俯视洞内,便见李侠客抬起头来,露出漆黑的脸庞,犹如煤块成精一般,只有两只眼睛的眼白是白色的,对比强烈。

    牛皋惊喜交加,哭道:“老师,你没事么?”

    李侠客骂道:“你说我有没有事?我没事能到这里么?”

    众人大喜,齐齐围了上来,按照李侠客的指示,取出一根绳索,绑住牛皋的双脚,将牛皋头下脚上的续进洞**,待到牛皋抓住李侠客的脖颈时,众人一起用力,往外拽牛皋,而牛皋双手牢牢抱紧了李侠客的脑袋,拔萝卜一般,把李侠客拔了出来。

    待到把李侠客拔出来之后,只见李侠客赤条条的身无寸缕,头发枯焦迎风而散,蒲公英般飞向四面八方,浑身上下乌漆嘛黑,便如刚刚从淤泥里钻出来一般。

    但是眉心的那一道血痕却变得极其鲜红,一滴黑血正从这血痕中缓缓渗出,情形有点骇人。

    众人见他出来了,急忙取出被褥把他裹起,抬到屋内床上,看他有何吩咐。

    李侠客浑身软绵绵的躺在床上,丝毫动弹不得,对众人笑骂道:“有人给我起了一个绰号,叫做天打雷劈,他妈的,这次我还真的被天打雷劈了!”

    众人又是担心又是好笑,不过见他也还有心说笑,顿时一颗心都放了下来。

    居不易道:“老师,你现在状况如何?”

    李侠客叹道:“这天雷非同小可,生生打散了我的真气,震碎了我的骨骼,没有一年之功,我连起床都难。”

    他这次受伤实在非常严重,一口真气无论如何提不起来,全身经脉时里似乎有无数细小的雷电胡乱窜行,刺激的浑身麻痒难当,如万千蚂蚁在体内啮咬一般,着实难受。

    “看来日后无论修行什么,都不能在触碰脑海中那道人的形象了!什么事情一旦扯上这位道人,顿时就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李侠客回想起之前施法时的情形,心中也有点后怕:“刚才那一阵风若是吹了出去,不知道得吹杀多少人畜。只是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天降雷霆,劈我脑袋?这降下雷霆的到底是什么存在?也不知我那召出的那一阵风,有没有吹出去?”

    他被天雷击顶,打入地底之后,当场便昏迷了过去,对于之后的事情已然不知。

    床前的居不易舒了口气,道:“只要老师没有性命之忧,比什么都好!徒儿这便找寻几个丫鬟来伺候您!”

    李侠客道:“这个不忙。”

    他看向不远处的公孙胜:“公孙兄,我那场风,坏了多少东西?死了多少人畜?”

    公孙胜道:“先生且放宽心,你召出的那一阵恶风刚刚吹出水泊,便被一股无形巨力给打散了,并不曾杀伤人命。”

    李侠客面露惊容,问道:“何人破了我的风?”

    公孙胜想了想,以手指天,并不言语。

    李侠客呆然片刻,点了点头,笑道:“有意思!”

    众人见他神情疲惫,各自问候之后,相继离去。

    李侠客受了这天雷击顶,打的他瘫痪在床,吃喝拉撒都要人来伺候,急需仆人丫鬟照顾周详,好在高小姐与潘金莲也在山上,花荣一家人来到山上时,也带了几个丫鬟仆人,居不易做主,将潘金莲以及几个丫鬟都要了过来,专门伺候李侠客一人,随时随刻听从吩咐。

    只是伺候了几日,几个丫鬟仆人都累的半死,各个难以支撑。

    李侠客人高马大,身子沉重,这些女仆挪动他的身子都难,实在难以伺候。

    居不易与牛皋只好亲自侍奉床前,不敢让老师有一丝不满,只是难免耽误了山上的一些事情。

    况且这这男子伺候人,免不了粗手笨脚,李侠客实在有点难以忍受,因此两人少不了被李侠客骂上几句。

    恰在此时,扈家庄来人,挑了礼物金银,说是新年将到,专门犒劳梁山芳邻,李家庄也有人跟着过来,运来了酒肉猪羊,只盼与梁山和解,情愿归顺。

    那扈三娘也特意装扮了一番,随着家人一同上山,准备面见梁山大头领李侠客,商谈归顺事宜。

    居不易、牛皋等人看到扈三娘后,都是大喜,心道:“老师面前正缺一个可心的人,偏巧这时送上们来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居不易两面用计,扈三娘一心投敌

    欲要照料好瘫痪在床的李侠客,须得是一个极为细心之人方可,且必须为女性,男人粗手笨脚,别说伺候不好,就算是伺候好了,李侠客也不会感到高兴,须得女子才能趁了他的心意。

    牛皋与居不易都知道须得是女子伺候老师才行,可若是这女子力气不够,便是再会伺候人,再细心,面对人高马大的李侠客,却也是难以做好。

    如今这扈家庄扈三娘来到山上,居不易等人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这扈三娘习练的一身好本领,日月双刀便是居不易都能以招架,红棉套索,惯会马上拿人,除了牛皋、鲁智深、杨志与公孙胜之外,其余的梁山将领,还真都不是她的对手。

    由此可见扈三娘一身本领不凡,堪称巾帼英雄,如果让她来伺候李侠客的话,定然不会像别的丫鬟一样伺候不动,李侠客身子虽重,但对扈三娘来说,却也算不得什么。

    当下居不易把牛皋唤到身边,低声商议:“师弟,我看着扈家小娘子正是照顾老师的合适之人,只是不得老师许可,我不敢擅自做主,你能不能去探探老师口风?不过你须得如此如此说,这件事才能成。”

    牛皋是个实在人,最近天天忧心老师的病情,只盼老师早日康复,今日见到扈三娘后,却是与居不易不谋而合,当下不再犹豫,一面让公孙胜等人陪同李家庄、扈家庄的来人商谈,一边飞奔入后院去看望李侠客。

    李侠客此时正在潜运真气,体察周身,发现自己经脉内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占据,每一次运气,真气都如同刀子一般在周身运转,着实难以忍受。

    但是每运行一次,身上的伤势便有一种微不可察,但偏偏又能感应出来的好转迹象,因此李侠客不敢怠慢,整日里便是练气存神,争取早日康复。

    听到脚步声从门外响起,光是听脚步声,李侠客便知道是牛皋来了,睁眼看时,便见牛皋大踏步走了过来,道:“老师,扈家庄、李家庄的人此时都来到了山上,想要归顺咱们梁山。”

    李侠客笑道:“他们提出什么要求没有?”

    牛皋道:“只求我们能给他们庄子多留一点口粮,还有就是既往不咎,先前双方敌对各有伤亡,希望我们不要再行计较。”

    他说到这里,低下头来,道:“为表诚意,这李家庄的庄主扑天雕李应,特意送来粮食一万石,黄金一千两,还有猪羊肉若干,日后再派遣庄上壮丁加入梁山受训,随时听调。”

    李侠客点了点头,道:“扑天雕李应,本领一般,但却是一个极擅管理后勤的,你跟他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亲自来山上入驻?你师兄现在一个人管理山上诸多事情,已经有点忙不过来了,正缺少帮手。”

    牛皋道:“是,我一会儿就去问一下李应,看他是如何想的!”

    李侠客道:“李家庄的态度是有了,然则,扈家庄又怎么说?”

    牛皋低下头,不敢看李侠客,道:“扈家庄也是拿了金银和粮食上山,与李家庄相差不大。不过听到老师受伤行动不便,扈太公极为关切,便想留下女儿扈三娘照顾老师,只是害怕老师看不上,便先让徒儿问一下。”

    李侠客大笑:“哦?那可就太委屈人家了!”

    牛皋道:“扈太公说了,能伺候老师,那是他们的福分,哪里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李侠客沉吟片刻,道:“也好,我现在正少人陪伴协助,扈三娘稍微会点功夫,确实比寻常丫鬟好上许多,让她来帮助我翻身起床,确实比较合适。”

    牛皋大喜,转身向门外走去,道:“我这便给扈太公说清楚此事。”

    与此同时,外面居不易正与李家庄庄主李应以及扈家庄庄主扈太公谈话,他是李侠客的首徒,此时李侠客受伤,自然要他出面代替老师掌控梁山,其余人只是在左首作陪,右首边则是两庄之人。

    那扈太公问道:“小老儿听说这梁山之主,是李先生,不知是也不是?”

    居不易笑道:“这梁山确实是家师的基业。前任寨主是白衣秀士王伦,只是老师来到这里后,这王伦自知德微福薄,比不得我老师天人化身,因此情愿将这梁山送与了老师,至今有赠书为证。”

    扈太公心道:“我要是王伦,遇到李侠客上山,我也得写赠予文书!”

    他神态恭谨的问道:“只不知令师今在何处?我两庄人都上了梁山,可否拜见一下?”

    旁边的扈三娘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要听居不易如何说。

    便听居不易道:“实不相瞒,我老师前日修习道法,伤了身体,如今正卧床调养,因此不能见客。”

    扈三娘急忙问道:“他怎么了?神仙一般的本领,也会受伤?”

    居不易见她神情焦急,不似作伪,心中暗喜:“莫不是我要多出一个师娘来?”

    当下向扈太公问道:“不知你们前些天可看到一股摇天动地的恶风?”

    扈太公闻言,叫道:“我如何不知?前几天,那狂风遮天蔽日,摇动乾坤,一路摧毁了无数山林,眼看便要将我们几个庄子摧毁,却忽然停了下来,倒是落下了不少鲜鱼鸟兽,被附近村民捡拾,做了口粮。”

    旁边李应也道:“说起此事,便是现在也感后怕,那狂风若是再前进一里地,对我们便是灭顶之灾!”

    居不易笑道:“那阵狂风便是我老师召唤出来的!”

    “啊呀!”

    听到居不易如此说,扈太公与李应等人吓的霍然站起,惊叫道:“那恶风是李先生喊出来的?”

    居不易道:“不错,老师见你们两家不明天时,不知进退,因此发怒,便要招引飓风把你们全都吹飞,省的看着碍眼。是我山上众人相劝,才让他收了神通。只是狂风太急,好放不好收,老师一不小心,伤了肉身元神,因此卧床不起。”

    前几日狂风突起,吓的附近村民肝胆俱裂,偏偏在临近村子时陡然散了,至今村民议论不停,烧香摆贡,酬谢天神保佑。

    这是众人亲身经历的事情,如今听居不易如此说,哪里还敢不信?

    几人吓的脸色发白,身子发抖,说话声音都颤了。

    扈太公擦汗道:“小人无知,冒犯仙威,如今已经知错了,还请禀告李先生,说扈家庄绝不再敢与梁山作对,日后梁山有令,小人绝不敢有半点违背!”

    李应也道:“李家庄也是如此,只盼先生收了怒气,饶了我等无知之人。”

    居不易笑道:“老师仁慈,不在追究,不然的话,当时狂风不停,尔等村寨性命早已不存。只是老师如今受伤,卧床不便,山上丫鬟伺候不了,须得有力气的女子贴身陪护,不知诸位可能找出合适的女子否?”

    说话之时,眼睛只是向扈三娘身上看。

    众人见此,哪里还不明白?便有李应笑道:“扈家小娘子习武有成,为人又极细心,最能疼人,不如便留在山上照顾李先生罢!我李家庄再送来十来个丫鬟,随时听候使唤。”

    扈太公又是吃惊又是欣喜,看向女儿:“三娘,你可愿意留在山上照顾李先生?”

    扈三娘脸蛋红了起来,低头不语。

    居不易道:“好叫太公得知,小娘子在山上伺候恩师,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我老师身边正缺少良人相伴,日后一好两好,岂不美哉?若是小娘子不肯,晚辈也绝不敢强留!”

    扈太公看向女儿:“三娘,你留还是不留?”

    扈三娘轻轻点头,声如蚊蝇,道:“看在前几日他请我喝茶吃饭的份上,我便留下吧!”

第三百四十二章 好奇

    那扈三娘决定留在梁山之后,扈太公一家又是心酸又是高兴,心酸的是自己好容易养大的女儿,却要给一个土匪头子当贴身丫鬟,日后能不能提正都不敢说,高兴的则是,有了扈三娘与梁山这么一个纽带,最起码扈家庄与梁山的关系将会比其余的庄子要紧密的多,扈家庄众人也算多了一份保障。

    有梁山这伙强人在后面撑腰,便是官府也得对独龙岗等人忌惮三分。

    当下商议已定,扈家庄、李家庄之后便会抽出壮丁,参加梁山战士集训,将李侠客定下的纪律规矩一一传给他们,不得有任何违背。

    同时两个庄子与祝家庄在居不易当和事老的情形下,再次联起手来,重新结成攻守联盟,只不过这次针对的不再是梁山盗匪,而是外面意欲对梁山不利的武装力量。

    比如官府,要想对梁山不利,这独龙岗便是一个很难绕过的地方,人马开进,想要近梁山,一般得先经过独龙岗才是,如果不想经过独龙岗,那就得饶一个非常远的水路才行,那样非常不适合排兵布阵。

    这独龙岗三家庄子联手,便是扼守了一个紧要地段,成了一个进攻梁山的缓冲,也成了梁山的耳目。

    三个庄子和好如初之后,剩下的便是派遣人手来梁山接受训练,昔日三庄的教头铁棒栾廷玉,也随之上了梁山。

    这栾廷玉手中一根铁棒,怀内藏着一柄飞锤,马上功夫了得,便是前些时日与方杰交战,连方杰都吃了他的苦头,居不易与他动手,战了几合,便有点招架不住,而牛皋出手之后,栾廷玉却立马不能支撑。

    单就战力而言,这栾廷玉的功夫逊色与杨志、鲁智深,与花荣相差仿佛,可有明显低于牛皋,属于中上之人。

    难得的是一腔正气,若不是牛皋向请,又搬出李侠客的名头来,这栾廷玉还真不一定看得上梁山众人。

    他来到梁山之后,原本属于祝家庄、李家庄与扈家庄的兵丁,依旧交由他来训练,只是操练方式已经与过去截然不同。

    李侠客定下操练规矩,一开始栾廷玉看的直摇头,很难接受这种后世队列操练,还要叠被褥,怕爬山训练,每天还要围着梁山负重跑三十里,之后还有器械训练,每天都安排的满满当当,比朝廷的正规军的训练都要严格。

    “这哪是土匪啊,便是朝廷禁军也比不了啊!”

    在山上看到居不易、牛皋、花荣等人各自操练的队伍后,栾廷玉眼角直跳:“这等气势,攻打州府恐怕也费不了多大力气。这李侠客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脑子里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一个大不道的念头,身子微微颤栗:“志向不小啊,可是真的能成么?”

    在栾廷玉上山操练士兵之时,扈三娘也留在了山上,贴身伺候李侠客。

    这扈三娘虽然是扈家庄大户人家出身,却颇通书文,虽然没有几分才气,却也算的上知书达理的姑娘,针织女红也都擅长,与人争斗,也不含糊,便是照顾起人来,也是极为到位。

    自从见到了李侠客,了解他如今的伤势之后,这扈三娘每日洗手净甲,收拾的整整齐齐,将李侠客照顾的无微不至,有她在李侠客贴身照顾,另一个丫鬟潘金莲便轻松了很多。

    只是潘金莲做的一手好饭菜,这一点扈三娘却是比不了,因此整个房间里,最为贴身照料李侠客的人,只有两个女子,一个是扈三娘,一个便是潘金莲。

    相比前几日牛皋、居不易的照料,这女子确实要比男的好得多,李侠客终于不再骂娘。

    如此修养了几日,眼见的身子好转起来,本来被雷劈的焦黑的身子,也开始了慢慢的蜕皮,慢慢的转白。

    这些日子,除了扈三娘与潘金莲伺候李侠客之外,那杨家将嫡系传人,十来岁的杨再兴也时不时前来与李侠客说话,为李侠客解闷,有时候自家做了好吃的,也不忘端一碗送来给李侠客吃。

    李侠客见他伶俐乖巧,又非常懂事,大为喜爱,对杨再兴道:“待我身子康复,我便收你为徒!”

    杨再兴母亲萧玉娇听了,高兴不已,特地前来致谢,有李侠客这么一位老师罩着,她们母子两个在山上再无担心之地。

    转眼到了新年时日,被李侠客打发去了来州府的晁盖、阮氏兄弟以及吴用等人,一起返回了梁山,来面见李侠客,回禀在莱州的成果。

    当得知李侠客受伤之后,晁盖等人尽皆吃惊,一起前来探望。

    他们七人到了来州府之后,找到几个熟悉的江湖弟兄,花了些钱财,疏通了关节,便在荒僻海湾之地,依照李侠客传来的法子,秘密开辟了盐场,初始时,晒盐晒不好,后来多琢磨了几次,终于晒出了第一场盐,上千亩地的盐池,雪白的冰块一般的大盐,把几个人的眼睛都要晃花了。

    这晒盐之法如此管用,搞的众人都极为紧张,为此特意给那些干活的工人下了死命令,一个个问清楚了家庭住址,这晒盐之法若是被传出去,现场工人,有一人,算一个,全都诛灭九族!

    也就是这个原因,才将这晒盐的法子保住了,没人敢外传,后来李侠客特意从梁山调拨五百兵士,专门去看守盐场,这才解决了他们人手不够的问题。现在这海盐经过二次加工,滤掉了杂质,变得雪一般白,便是宁夏的青盐都比不了。

    如今朝廷断了与西夏的贸易来往,不再有人采购西夏青盐,而国内食盐产量有限,价格居高不下,老百姓吃盐十分困难。

    晁盖小时候曾三个月没有盐吃,后来与好友偷了地主老爷一粒盐,两人将这大盐粒子轮流在嘴里含,当时舒服的浑身颤栗,麻酥酥的,汗毛孔似乎都要舒展开了一般。

    那种记忆,一辈子都忘不了。

    缺盐的滋味,富户人家难以想象,但对于贫困人家来说,便是一粒盐,也是奢侈之物。

    如今见晒出了如此多的白花花的食盐来,晁盖当时便趴在地上大大的哭了一场,只是昔日幼年好友早就冻饿而死,再也没机会见到这些食盐了。

    “先生,如今南方方杰、王寅等人已经与盐场开始了联系,第一批盐已经卖给了他们,日后咱们便用食盐换他们的粮食,还有其余财物。单只是这盐场,就足以养活我们梁山几千人马了!”

    晁盖站在李侠客病床前,将盐场事宜一一汇报李侠客之后,小心翼翼道:“先生,小人八人,当初劫生辰纲,多亏了三位兄弟相救,才算是逃了性命,如今过年,我们几个想下山悄悄感谢一番,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李侠客笑道:“哦?是那三个人?”

    晁盖道:“第一个便是郓城县宋押司,人称及时雨的宋江宋公明!第二个便是郓城县的马兵都头美髯公朱仝,还有一个便是步兵都头插翅虎雷横,多亏了他们三人,我们才能逃得了性命。因此十分的感激,如今安定了下来,便想上门亲自感谢一番。”

    李侠客道:“我也久闻这宋江名姓,只是有一点不明,他这及时雨、呼保义等绰号是怎么来的?你们这次下山拜谢恩人,这是应有之义,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且让我徒儿牛皋随行吧,有他在,可保你们性命无忧。”

    他笑道:“正好趁此机会,让我徒儿好好查询一下这个宋公明,看他具体都做过什么事情,才有如此大的名声。”

第三百四十三章 投奔

    且说李侠客听晁盖等人要去郓城县面见宋江致谢,当下也不阻拦,为求稳妥,特意把牛皋喊来,要他陪同众人前去,免得被人识破了行藏,到时候与官府做一场,也不至于被抓被杀。

    此时临近过年,给山上兵士也放了假,只留下一些站岗放哨的,其余操练都松懈下来,山上栾廷玉听了众人要下山,十分的心动,也要跟着一同去,面见李侠客道:“小人是个生面孔,有不曾被官府通缉,做什么事情都比天王他们方便,随他们一同下山,却是正好帮忙。”

    李侠客笑道:“栾教头愿意下山,最好不过,只是不要惹事。”

    几人下山之后,直奔郓城县,晁盖等人去见宋江答谢,牛皋与栾廷玉却在郓城县内偷偷打听宋江以往事迹。

    牛皋对栾廷玉道:“我老师打遍天下无敌手,斩杀高俅,大破东京,都不敢说名震天下,这宋江一个小小的押司,狗一般的东西,也能在江湖上有这么大的名声?他凭什么敢与我老师比肩!”

    栾廷玉笑道:“将军息怒,宋江的名字我早有耳闻,都说他义薄云天,最能周济江湖朋友,因此人人传颂,说他是及时雨。”

    牛皋呸了一声,道:“他一个押司,能有多少钱来周济人?资助三五个人,便也把他周济穷了!”

    栾廷玉道:“这件事我早就想过,里面确实大有文章,咱们好好打听一番便是。”

    两人在郓城县内悄悄住下,特意打听起宋江的消息来,不问还好,这么一问,满城都夸宋江仁义,只是如何仁义,做了多少仁义的事情,却都一个个含混不清,说不上来。

    勉强有几个人说出来的,都是施舍给乞丐赌徒些许钱财而已,还有便是偶尔帮助被抓进牢笼里的囚徒传递书信,或者收受银两,为人减免罪责,从中牟利。

    牛皋打听明白之后,笑骂道:“如此一个污吏,也配叫什么及时雨?他便是为老师提鞋都不配!”

    栾廷玉笑道:“可笑江湖上多少好汉,都信他是一个仗义疏财,是条好汉。”

    牛皋道:“此人身为官府中人,结交匪类,又沽名钓誉,做一分,便让人传唱成十分,虚伪奸诈,不是两忍。干脆我一拳打杀了他。”

    栾廷玉急忙阻拦:“少将军,来时李先生可是说了,不要惹是生非,真要惹出事情来,咱们两个抽身便走,但是晁盖等人却难以脱身。”

    他对牛皋道:“其实有这宋江也不是全无好处,晁盖与他联系起来,日后咱们梁山也派人与他联络,朝廷上下有什么消息,或者咱们有什么官面上的小事情,直接找他来办便是,也省的费劲拉关系。这大宋朝,像他这般的污吏,多如繁星,便是杀了他,有济的什么事?”

    牛皋一想也是,道:“把厮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晁盖等人便是,当朋友还是当路人,随他们自己决定!”

    两人远远看了宋江一眼,都感好笑,牛皋道:“这厮又矮又挫,又黑又胖,与我老师天神一般的仪表相比,便是蝼蚁比之神仙,根本没法比。实在搞不懂他怎么就这么大的名气?若是说他孝顺,天下孝顺的人多得是,别的不说,他能有我孝顺么?什么孝义黑三郎,屁都不是!”

    牛皋是个孝子,从小到大,不敢对老娘有半分违逆,侍奉老母,十分的尽心,但却从未以此自傲。孩子孝顺父母,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又有什么好宣讲的?在他看来,这简直是莫名其妙。

    两人远远的评价了宋江一番,这才返回客栈休息。

    到了晚上,晁盖等人与宋江偷偷见了,送给了宋江百两黄金,以及一些珠宝,这才在宋江的催促下,出门与牛皋、栾廷玉汇合,在客栈里住了一晚。

    牛皋便将自己打探的有关宋江的消息,都说给了晁盖听,末了道:“就这等污吏也配叫做及时雨、呼保义?”

    晁盖苦笑道:“我与他相交多年,他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不过身在官场,难免身上脏点,你说他沽名钓誉,但好歹也帮衬了几人,不能说他全都是骗人,这次与他相见,主要是感谢他救命之恩,明日再去见朱仝、雷横,也算是全了兄弟义气,日后我等便不再与他们联系,若有事情,直接派山上弟兄来便是。”

    吴用笑道:“宋押司虽然位卑,但是观其言行,志向却高,只是不知他何日能达成所愿。”

    阮小七道:“一日为吏,终生为吏,他还能有什么志向?便是子孙后代也没了志向!”

    他是个粗鲁汉子,有啥说啥,听牛皋说了宋江平素的事情之后,已有三分不喜:“我等百姓,最恨贪官污吏,我只当是这宋江讲义气,却原来义气背后,还有这么多的东西!上次他通风报信,确实不错,但其平素为人若是真如牛皋兄弟所说,还是少接触为妙!”

    次日天明,几个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出了郓城县回到梁山泊,闷闷不乐。

    牛皋将宋江的为人说给山上众人听,大家听了都笑,鲁智深道:“洒家早就说过,仁义不仁义,亲眼见了才知道!光听别人说,有个鸟用!不要听人说,只看他如何做!”

    众人发笑时,只有花荣不笑,对众人道:“我与宋江哥哥是自小的交情,他身在公门,有些事情身不由己,这点还是体谅一下为好。”

    大家碍于花荣面子,便不再谈宋江。

    只有杨再兴听了宋江的事情时,叫道:“这样的小吏,一枪戳死算了!还留着他做什么?”

    这件事吵嚷几天,随着新年到了,便也逐渐不再有人提及,只是宋江的名声,在这梁山上却是已经臭不可闻了。

    时间飞快,新年过去后,转眼三月天气,李侠客被天雷劈击的身子,已经从漆黑慢慢变了回来,头发也缓缓长了出来,只是身子还是不大能动弹,特意让人依照他的指点做了一个轮椅,由扈三娘每日里推着满山转悠,成了梁山一景。

    晁盖等人在开春之后,便再次返回了莱州,继续晒盐一事,这是梁山生存之基,几人不敢怠慢。

    这一日,山下忽然来报居不易:“山下有一伙人要来山上投奔!”

    居不易问道:“可问了铭心?”

    小喽啰道:“好几个人,长相有点凶恶。”

第三百四十四章 曾头市

    “有人来投奔是好事,但是须得查明身份,看看是好人还是歹人?”

    山下喽啰来报之时,居不易正与山上几位头目开会,闻言道:“大家谁去迎接一下?人家既然慕名前来,咱也不能给人冷脸去瞧。”

    此时杨志、鲁智深、栾廷玉、李应等人都在屋内,听到居不易问话,鲁智深起身道:“洒家去看看是什么人来投奔,嘿嘿,敢于投奔梁山的,能有几个好人?”

    扈成笑道:“只有被朝廷逼得无处容身之辈,才敢投奔梁山,只是这种人里面,十个有九个,人品堪忧。”

    这些时日,附近也有不少人投奔梁山,这些人以为到了梁山就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谁知到了山上才知道全然不是这么回事,梁山纪律森严,既然上了山,就得遵守规矩,若是违规,轻则喝骂,重则皮鞭军棍,有些人经受不住,想要逃跑,便被居不易按逃兵论处,就地处斩,好不留情,便是附近独龙岗的几个庄子里的庄户,有敢于违抗者,照样砍头。

    因此如今梁山上,军队甚是严整,看的鲁智深、杨志等人啧啧赞叹,他们都是朝廷军中出身,自然明白军队好坏优劣,鲁智深曾对居不易道:“便是我在小种经略相公手下,也不曾见过如此强兵!”

    也因为山上规矩严,来投梁山的作奸犯科之辈,不用官府出面,梁山自然便抓了起来,让祝家庄等几个庄户人家移交官府处置。

    时间一长,梁山名声在江湖上变得极为不堪,此时说起梁山泊来,人人摇头,个个叹息,极尽污蔑之能事。

    敢于投奔梁山之人,除了附近了解梁山的济州百姓之外,便是不信邪的一些外乡人,只是不知这次来的又是什么人。

    鲁智深下山之后,众人继续开会,商讨处理每天发生的事情,待到会议开到一半时,鲁智深血淋淋的走了进来,喝道:“今天来投奔咱们的,是一群盗匪头目,杀了人一家老小,又抢了钱财,绑了一车妇女准备献给李先生,他妈的,被洒家几禅杖打死了两个,其余都跑了!”

    居不易好笑道:“大师,这忒也冲动,这一番大杀不当紧,日后怕是再也没有人敢与投奔咱们梁山了。”

    鲁智深道:“若是投奔的都是这种贼囚,不如不来!咱们山上,要的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是为非作歹的奸徒!杀人不要紧,只要杀的是恶人,抢劫不要紧,只要抢劫的是赃物,江湖中人,也得讲究点道义!没有道义,乱杀无辜,肆意抢劫,这等人有不如无!”

    他是刚烈汉子,心中自有一股正气,最是见不得奸邪之徒,因此做事情时,手段难免激烈,言辞中更是毫不掩饰。

    杨志等人也道:“李先生早就说过,咱们梁山泊,不是盗匪窝,不能什么人都能进来,大师做的虽然激烈,却也不算有错。”

    居不易点头道:“那日后定下规矩便是,让人在水泊码头附近立下石碑,刻字说明一下什么人才能上山,让这等腌臜东西见了后不敢投奔便是。”

    当下便遣石匠刻了石碑,写了梁山收人的规矩,以警告想要投奔梁山之人。

    这石碑推出之后,不几日,传遍了济州府,又几日,江北江南都传遍了,引的江湖人耻笑,朝廷中安心。

    都觉得梁山泊一群人成不了大事,因此都不免看低了梁山。

    虽然李侠客名声响亮,却让人看不出他有什么野心,因此济州府官员以及邻近县城,都舒了一口气。

    他们却不知梁山中被培训过的一批人,早就沿着运河分布在了南北方各地,秘密发展成员,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点,只等着点化为线,线化为面,到时候均田免粮的口号一喊出来,早晚成事。

    李侠客的伤势比他想象中要严重的多,本来预期一年能痊愈的伤势,直到三年后,方才恢复了过来,但就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梁山的人马已经增加了上万不止,晁盖等人已然悄悄的占据了来州府大片地盘,与来州府当地官员打成一片,几万亩盐田,每月十几万斤,每月获利便是几十万,光是这食盐一项,便足以养活几万人马。

    之后在李侠客的指点下,朱贵、杜兴等人尝试酿造蒸馏烈酒,尝试了半年后,终于弄出烈酒来,虽然算不得十分甘醇,却是极为带劲,在济州府里开设了一个大大的酒坊,只用高粱酿酒,不用别的粮食,便是朝廷也不怎么多问。

    以此等烈酒销售到北方苦寒之地,无论辽国还是西夏人,全都赞不绝口,虽然牟利比不上贩卖私盐,但也是一个极大的进项。

    随着钱财增多,人手也随之增加,李侠客把吴用调到身边,不再负责盐场之事,而是让他组建了影卫营,专门负责打探消息,获取情报。

    这吴用面厚心黑,为人最是阴险,让他来做细作特务头子,正是合适,这影卫营被他搞的好生兴旺,只是三年,便已经在北方各地都埋下了不少钉子。

    却说这一日,李侠客身体依然恢复,正在山上教导小徒杨再兴本领,居不易来到面前,道:“老师,咱们山上从西夏买来的一百多匹战马,行进凌州西南,被一伙贼人抢了过去,咱们三十多好手与他们打了一番,只抢回来三十多匹,之后与敌军交战,他们人多,护卫队打他们不过,只能逃了回来。还请老师做个定夺。”

    李侠客一愣:“你是山上统领之一,也知道咱们山上兵士的本领,这天下还有能经得住上百精兵围攻的盗匪?”

    居不易道:“若是普通盗匪,便是一千军马,也比不过咱们梁山几十精兵,只是敌军人马实在太多,孩儿们方才抵敌不住,”

    李侠客道:“区区盗匪,能有多少人马?”

    居不易道:“少说得有一两万兵士,这才将咱们的人杀的大败亏输,不得不跑。”

    “在这凌州附近,可不就是郓城县么?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伙强人?他们有多大本领,敢聚起一两万的兵士?咱们梁山水泊,八百里方圆,也才多少士兵?总共还不到三万!”

    居不易道:“那个地方叫做曾头市,长官叫做曾弄,是大金国的人,年轻时来中原做些人参买卖,聚得数万贯家财。因有膂力,霸住村坊,改名为曾头市。曾弄系外国侨民,官府不敢得罪,因而曾头市势力越做越大,无人敢惹。之前咱们山上人与曾头市的人打过交道,有不少高粱烈酒,都是卖给曾头市,他们又把这些酒卖到金国,以此获取重利。”

    李侠客道:“既然如此,应该是朋友才是,如何还强抢我们的战马?”

    居不易道:“他们一直觊觎咱们高粱酒的秘方,几次三番想要求购,朱贵等人只不给他,因此恶了他们,想来此次出手为难,也是为了酒水的事情。”

    李侠客摇头失笑:“这侨居之人,竟然在宋朝都成了官府不敢惹的存在,却原来我汉人逢人低头,便是从此开始么?”

    他笑了几声,对居不易吩咐道:“点齐兵马,去打曾头市,我要你们一昼夜把这曾头市给平了,能不能做到?”

    居不易道:“山中孩儿这两年操练的充足,正是效力的时候,别说一个曾头市,便是济州府,青州府,一昼夜也拿下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两大高手

    如今梁山上的兵士,被牛皋、杨志、鲁智深、花荣等人训练的如臂使指,一个个龙精虎猛,随便拎出一个来放到江湖上,便可以称之为一条好汉。

    尤其是李侠客当初在清风山上训练的第一批兵士,因为李侠客亲自教导,都传了武学心法,如今一个个修行有成,与人争斗鲜少落败,极其了得。

    牛皋、鲁智深、杨志、栾廷玉、花荣,五个人手下各有五千人马,而这五千人马中的小头领,基本上都是原来清风山上李侠客训练的第一批人。

    除了这两万五千马步兵之外,阮氏三雄手下还有五千水兵,其余还有两千海军在莱州湾操练,打造海船,与沿海城市做生意,跑的远的,直接跑到琉球等地,与土人交易东西,很是骗了不少银两。

    这梁山泊在外人眼里看着也就是一伙盗匪,虽然有名满天下的李侠客坐镇,但毕竟是不成气候,只要李侠客不亲自出手搞事,却也并没有几个人太过把梁山放在眼里。

    人类是一个善于忘记的动物,三年前李侠客大闹东京城,威震天下,可是三年沉寂下来之后,并不曾再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因此时人谈及李侠客时,虽然依旧赞叹无比,却也不把他当成一个威胁。

    甚至有人传言,李侠客早就离开了梁山,进入深山老林修道,早已经不在红尘历练,还有人传言,李侠客杀死高太尉,犯了天谴,早就伤病缠身,死于非命。

    种种传言,难以尽述,有人信,有人却是不信,梁山泊的威名已然比不上昔日。

    这也是曾头市敢于抢劫梁山泊战马的主要原因。

    但是外人不知,梁山泊内部人员却是知道如今的梁山泊是什么样子,只是短短三年时间,这梁山泊已经成了一个潜在水底的庞然大物,真要是做起乱来,几万兵马发作起来,便是东京汴梁也也给打下了。

    只是李侠客定下的是高筑墙、广积粮的策略,行动纲领上写的明白,最少要发展十年以上,等到兵强马壮时机成熟之时,再论江山沉浮。

    如今曾头市胆敢劫走梁山战马,有打死打伤了十几个弟兄,满山上下无人能忍,在李侠客一声令下之后,当即擂鼓聚将,派遣出来牛皋、花荣与杨志三人,率领一万五千兵马,走出梁山泊,在独龙岗修整一天之后,由探马引领,黄昏时分便兵分三路,向曾头市赶去。

    军士每人只带一日口粮,粮草辎重,全都不要,轻装前行。

    那曾头市距离梁山不远,也就八十多里地,这一万兵马一夜之间便赶到,到了村头时,正是黎明时分,牛皋领兵,速度最快,第一个到达曾头市,当下并不稍停,骂上笼头,人喊木棍,趁着士气正旺,轻快的来到一座大寨之前。

    早有兵士挥动铁锹,抬起云梯,一道烟的爬了过去,钢刀举起,毫不留情,将寨墙上的守卫快速杀死,之后打开寨门,一声不吭的冲进去杀人。

    一是黎明时分,人人迟钝,而是牛皋行军太快,所谓迅雷不及掩耳,这曾头市虽然抢了梁山的战马,却都想着,梁山如果来攻,起码要花费十天半月的时间纠集人马,准备粮草辎重,否则根本行不得军。

    哪知道梁山反应如此迅速,只是一天时间,上万兵马便开了过来,如今轻入敌营,众人取出白布缠头,在夜间正好区分,牛皋一声令下,喝道:“这是第一次出山大战,咱们必须取得头功,万不可被花荣他们比了过去!”

    兵士们再不迟疑,发一声喊,冲进寨内,一场好杀!

    一名青年男子从梦中惊醒,手持长枪接连挑杀了几个梁山兵士,锐不可当,暴喝道:“是谁人来犯我曾头市?”

    早被牛皋一枪穿胸透背,当场刺死。。

    有探马道:“这死去的是曾弄的大儿子曾涂!只是曾头市最厉害的那是两个教习,一个叫做史文恭,一个叫做苏定,有万夫不当之勇,今番却不在这个寨子里。”

    牛皋道:“管他娘的,先把这个寨子拔了再说!”

    那消半个时辰,山寨内的人便被杀了一半还多,其余的捆绑起来,仍在地上,等候发落。

    牛皋率军杀人之时,花荣与杨志也已经赶到,这曾头市被曾弄父子分成了五个山寨,牛皋拔了一个,花荣与杨志也一人选了一个寨子,急速攻打,只是片刻间,便打破了寨门,杀了进去。

    单说花荣,刚刚杀进大寨,迎头便遇到了一名大汉,这大汉身高九尺开外,手中方天画戟,因为起的突然,来不及骑马,只是拿着画戟步行杀敌,接连七八个梁山兵士都被他打伤,竟然无人是此人一合之敌。

    花荣吃了一惊,看看此人正与兵士缠斗,当下跨坐马上,弯弓搭箭,射了此人一箭。

    那知此人在如此混乱场中,五感六识依旧敏锐,听风辩位,手中大戟随手一拨,便将花荣射出的箭矢拨开,随后大步前行,画戟扫开沿途兵士,向着花荣杀来,花荣更惊,拍马舞枪,来战此人,那人随手挥洒,战了几合之后,发现急切之间拿不下花荣,并不恋战,身子一闪,凌空踹飞了一名骑兵,身子落在战马之上,舞动画戟,冲出了包围,片刻后消失不见。

    花荣对着此人接连射来几箭,都被此人拨开,便似后背长了眼睛相似。

    眼见此人毫发无损的逃走,花荣一脸骇然,环顾左右,问道:“此人是苏定还是史文恭?”

    有被擒获的俘虏道:“这便是本市教头史文恭!”

    花荣心中忌惮,吩咐属下兵士:“列起战队来,不要乱了队形,将这山寨扫了再说,若是刚才摆起了长枪阵,这史文恭也不可能杀伤这么多人!”

    众兵士不再散乱冲杀,在花荣的吩咐下,排成战队,向前推进,果然一路横推,再无人能挡住片刻。

    待到他们将这座寨子打下之后,牛皋把第二座寨子也给打了下来。反倒是杨志在一个寨子前遇到了阻力,他来的稍稍晚了一点,待到牛皋大杀之时,早惊醒了附近寨子的人,因此都慌忙起身,戒备寨门,并非再无准备。

    杨志攻打之时,有一名中年男子领着寨内人马,当先而出,手持混铁镗,来战杨志。

    这男子三十五六年纪,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与杨志战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后来见梁山兵士厉害,山寨难以防守,虚晃一招,拨马便走,毫不迟疑。

    杨志生恐前方有诈,不敢前追,只是命人收拾寨子,捆绑俘虏。

    到了天明,曾头市五个寨子,已经被拿下了三个,剩下两个寨子里,人心浮动,都变了颜色。

    牛皋与、花荣杨志汇合之后,谈到自己所遇的人物,花荣道:“这曾头市里,史文恭着实厉害,若是正面相斗,我不如他!”

    杨志道:“便是另一个教头苏定,非常了不起,几千人围着,还被他跑了!”

    牛皋道:“再厉害,也是个人,除了老师外,谁还能挡住咱们这么多大军?老师只给我们一天时间,军令状都立下了,若是不将曾头市全部拿下,有何面目去见老师?”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天下震动

    牛皋、花荣等人率军攻打曾头市,李侠客坐镇梁山本地,并不轻易出头,只是居中布局,安排政策方针,具体执行人员,则由下面的人去做。

    却说这梁山之中,居不易身为李侠客的首徒,能力也是不差,因此当了梁山副寨主,平日里山上琐事都是由他处理。

    这次攻打曾头市,他没有亲自出马,在山上颇有点坐立不安,处理完山上事情之后,特意进入后院,来请教李侠客。

    刚进后院,就看到李侠客正院内练功,姿势舒缓,慢腾腾柔软无力,十分的古怪。

    李侠客看了他一眼,动作不停,道:“不易,你有什么事吗?”

    居不易道:“弟子可能小看曾头市了,这曾头市里有两名好手,一个叫做史文恭,一个叫做苏定,是曾头市请过去的教习,武功着实了得,苏定也还罢了,尤其史文恭,手中方天画戟,有万夫不当之勇,未尝一败。弟子担心牛皋师弟他们攻打曾头市,未必如想象中那么顺利。”

    李侠客笑道:“若是事事一帆风顺,那做人未免也太容易了点!曾头市敢跟咱们叫板,那自然是有几分底气的,天下何处无高人?这一天,拿不拿的下曾头市,就看你师弟他们的本领了!”

    在原著中,托塔天王晁盖,便是在曾头市被人射杀的,晁盖当时中箭之后,宋江等人的反应颇值得寻味,张顺绝口不提自己认识神医安道全,而晁盖临死时,却也不将梁山寨主的位置传给宋江,反倒说“谁能擒住史文恭,谁便是梁山之主”,可见晁盖压根就没想过把梁山交给宋江。

    之后宋江装模作样攻打了一次曾头市,在吴用“服丧”的理由下,返回梁山,重长计议,然后便是邀请卢俊义上山当寨主,把卢俊义害的死去活来,后来借机攻打大名府,一打再打,终于破了大名府,抢劫钱粮无数。

    但是大名府远在北方边关,距离梁山有千里之遥,而曾头市却在济州府内,几十里的路程,这梁山众人不去打曾头市,反倒莫名其妙千里迢迢去打大名府,其中道理,不得不令人多想。

    一个曾头市再厉害,难道还比得过有重兵把守的大名府不成?舍易取难,简直违反常理。

    最后段景住送到梁山的马儿再次被曾头市给抢了后,宋江方才勃然大怒:“前者夺我马匹,今又如此无礼!”因此这才决定攻打曾头市。

    他再次攻打曾头市的原因竟然不是因为晁盖被杀,而是因为马儿再次被曾头市抢走了!

    当初李侠客读此书之时,一直觉得非常奇怪,不明白宋江何以如此行事,后来想明白了,在宋江上梁山之后,晁盖的结局已经是注定了的,他便是不再曾头市被杀,也会在别的地方意外身亡。

    他的位置决定了他必须得死。

    不过抛去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之后,便会发现,单论实力,这曾头市确实了不起,人家光是能打的兵士都有两三万人,简直比一个州府的兵力都多,尤其是史文恭与苏定两个教头,都是文武双全之辈,又有曾弄的五个儿子,本领都是十分的高强,等闲人不敢招惹。

    就算是宋江打足了精神去攻打曾头市,也花费了不少精力与人力方才攻下,而其中还多亏了卢俊义,才将史文恭擒住。

    如今这个世界事情的发展,早就偏离了原来的轨迹,宋江等人不曾上山,晁盖等人还在莱州湾忙活,跟这曾头市都产生不了半点关系,现在曾头市虽然还是不可避免的招惹了梁山,但是此梁山非彼梁山,实力不可同日而语。

    李侠客也不是宋江晁盖,牛皋率领的兵士可真的就是精兵良将,纪律森严,战斗力非寻常兵丁可比,再加上牛皋的本领,拿下曾头市虽然可能有点困难,但也不至于克服不了。

    事实也确实如李侠客所料,牛皋与花荣、杨志等人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方才将这曾头市给硬生生的攻打了下来,这一战,曾家五虎悉数被杀,曾弄也悬梁自尽,牛皋单人独骑大战史文恭与苏定两人,将两人打的心服口服,清远归顺。大

    整整打了一天,方才将整个曾头市收入囊中,所有兵马都累的难以支撑,在破败的曾头市修养了三天,方才恢复过来,当下安排两千人马驻守曾头市,剩下的便即将擒获的俘虏还有钱粮,运往水泊梁山。

    这曾头市在曾弄的管控下,富得流油,光是粮食都有一百万石,战马几百匹,军械若干,黄金白银几十万贯,简直是富可敌国。

    并从中搜出曾弄与大金国高官的来往通信,这曾头市果然是金国安插在大宋的奸细,怪不得每年与金国做生意都是如此的顺利,获利之大,便是梁山众人也感到眼红。

    “本来只想着为下属报仇,却不曾想,这曾弄竟然是金国的奸细,这一家人死不足惜!”

    牛皋看到这些来往书信之后,怒气勃发:“如今北方连年战乱,金国、辽国对中原虎视眈眈,这曾家人在此时里通外国,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花荣、杨志也是大怒,杨志道:“既如此,不如把这书信交给官府,让他们处置。”

    花荣嘿嘿冷笑:“官府?官府若是想管,这曾头市是怎么出来的?杨兄,你到现在还对官府抱有希望,嘿嘿,看来你在朝廷里的苦头还没有吃够啊!”

    杨志默然不语,自此不再提朝廷任何事情。

    待到收兵返回梁山,将曾头市的东西全都搬回去之后,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了。

    对于这一战,梁山山下暴露了不少问题,平日里训练的杀敌本领,在战场上却连一半都发挥不出来,果然是缺少实战,训练的再好,一旦上了战场,便胆怯了不少。

    在山上杀猪宰羊犒赏三军之后,牛皋将此事告知了李侠客,请教如何处置。

    李侠客想了想,笑道:“想要实战?机会有的是!晁盖他们已经在海边造出了几艘大船,过不两年,便要下海航行,海上大的岛屿,咱们都要把他们拿到手中,免不了与岛上野人战斗,到时候让山上兵士轮流战斗便是!”

    此时晁盖等人在李侠客的吩咐下,与南方港口不少能工巧匠,准备建造大船,只是还未建造成功,若是成功的话,到时候征战海域,少不了一番争斗,正是练兵的好地方。

    牛皋不知老师还有这个安排,闻言道:“以后实战,毕竟太晚,这两年却如何操练他们?”

    李侠客想了想,道:“先修整三个月,总结得失,三个月后,分批次的去剿灭各地土匪,搞小规模的练兵实战!”

    就在他们师徒商议如何提高兵士战力之时,梁山人马一天便攻破了曾头市的消息,震动了整个济州府,之后更是江湖流传,不出俩月,全国皆知。

    曾头市在江湖上都是大名鼎鼎的大势力,北方江湖中人,鲜有不知,很多人把曾头市形容成龙潭虎穴,曾弄父子隐然成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头领。

    便是方腊、王庆、田虎这些人,也不能压他们一头。

    却不想,被梁山人马一昼夜给平了,曾家五虎,一个没跑,悉数被杀。

    梁山泊竟然如此强横,行军打仗犹如雷霆炸起,霹雳经天,从曾头市招惹梁山泊,梁山泊将其剿灭,期间也就三四天的时间,令人思之心惊。

    天下由此震动,李侠客的名字再次被人提起。

第三百四十七章 守法良民

    且说牛皋等人打下了曾头市之后,将钱粮器物尽数运到了梁山,又派遣兵马重新将曾头市占据,坐镇此地,不让外人,继续经营。

    这曾头市里的钱粮等物,足够梁山几万军马三五年的用度,可见打家劫舍进攻州府,果然是小团伙盗匪赖以生存的最佳手段。

    土匪强盗们不事生产,自然要打劫财物,或者去附近县城借粮,这一个“借”字,里面不知包含了多少腥风血雨,死伤了多少条人命,才能将粮食“借”了出来。

    不过如今的梁山在李侠客的领导之下,早就与普通占山为王的土匪截然不同,打家劫舍什么的,想都不要想,谁敢私下抢劫,立马军法从事,对于军纪方面,李侠客控制的极为严格,非但是对普通兵士,便是山上的一些提拔出来的小军官们,也查极严。

    这些小头领们,在平时也有贪污渎职的行径,一旦查明,立时便要杀头,三军之内,无不骇然。

    如此治军,有加每日宣讲政治课,这些兵士们已经是充满了激情与斗志,一些军人的荣誉感与使命感也被李侠客渐渐的培训了出来。

    在攻打曾头市之后三个月,大军总结出得失之后,李侠客一声吩咐,沿途梁山泊分出去五千人马,连夜下山,出水泊之后,又化为十多股,向济州府各地呼啸而去。

    如今梁山上的细作已经遍布各地,尤其是山东之地,无论是青州济州还是莱州,一直到东京汴梁,这北方各地,都在梁山监控之下,也因此对各地的土匪强盗也打探的极为清楚。

    当今乱世兆头越发明显,各地土匪蜂起,占山为王的土匪各地都有,这些土匪那可真的就是土匪,打家劫舍,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恰逢梁山兵士需要实战经验,李侠客便让这些兵士分批次下山,去清剿这些土匪。

    一是为民除害,而是为了练兵实战,还有就是打响梁山的名头,让人知道梁山与这些盗匪有本质上的不同,非但行事方法不同,便是战斗力也是天壤之别。

    就因为李侠客这一个决定,导致梁山方圆三百里之内的土匪山寨,都倒了八辈子血霉,被梁山上的一群士兵扫荡开来,几乎无一能撑得住三天以上。

    破了这些山寨后,该杀杀,该收收,留下一部分将士继续占据这土匪窝之后,剩下的土匪喽啰,则押送梁山收编,进行操练培训。

    李侠客这么一搞,眼见的梁山队伍吹气球一般的膨胀起来,原来三万精兵,只是一年之内,便达到了十多万,剔除了一部分渣滓之后,也还是有十来万兵士。

    这么些人养活起来,难度极大,在培养了训练一年之后,便分派开来,散到全国各地,让各个头领去组建根据地,在各地全面开花,便是在金国、辽国都安插了队伍,还有一部分则直接出海,探查近海各地,去琉球等岛国驻扎。

    梁山成长到了这个地步,便是想瞒也瞒不住,只是李侠客等人结交官府,又不曾作乱,便是商税也不曾少,因此各地官员在心惊之下,也不敢多嘴,只有那耿直官员,才会将此时奏明天子,告知详细。

    可是如今朝廷,奸臣当道,蔡京童贯把持朝政,对于地方上的作乱,并不理会,尤其是听到有李侠客镇守的梁山泊来,蔡京等人心中忧虑,不敢随意招惹,生恐李侠客一怒,便如斩高俅一般,把自己的脑袋也给斩了去。

    因此各地雪片似的告急文书,尽数被压在了太师府内,并不上报,天子一直不知。

    梁山如此势大,引的八方英雄来投,这几年间,有病尉迟孙立、母大虫顾大嫂以及与解珍解宝兄弟来投,有杨雄、石秀等人来,这些人都是犯了事的好汉英雄,虽然杀了人,但却是事出有因,梁山影卫查明之后,见不曾有什么劣迹,便即收录进来。

    随着人员增多,李侠客特意设立了女兵营,由扈三娘与顾大嫂做头领,当初的高家小姐与潘金莲做副官,收拢天下灾民中的女性,组成队伍,日夜操练,传授救人包扎之法,作为随军医疗护士。

    只是在当今之世,以女子作为兵士,当真是惊世骇俗之举,非但外界议论纷纷,便是梁山众头领也觉得不太妥当。

    “妇女能顶半边天!”

    面对众人质疑,李侠客大手一挥,道:“若论坚毅,女性不输于男子,若论本领,只要练得好,女子一样上阵杀敌!当初杨家将满门忠烈,已无男儿,还不是穆桂英挂帅,八姐九妹上阵?女子挂帅,古来有之,你们吵吵什么?”

    杨再兴的母亲萧玉娇当初也是上过战场的人,领过兵,打过仗,听到李侠客组建女子军队,一百个赞成,特意要求也要成为女子队伍中的一名教官。

    众人敬她是杨家遗孀,又是忠良之士,自然不好说什么,因此这筹建女兵的事情就此定了下来。

    这一日,山下来报,江南方杰、王寅求见李侠客。

    这几年内,江南方杰与王寅与梁山众人打的火热,他们卖的粮食,有一大部分都卖给了梁山,而梁山盐场的食盐,也有一半数量,卖给了王寅的船队,双方交易往来密切,俨然成了老友。

    这次来见李侠客,自然不好不见,当下放话让他们两人进了大厅。

    此时几年过去,方杰已然不复昔日稚嫩模样,脸上颇多风霜之色,身高腿长,走路挂风,极有气势,而王寅却还是当初模样,高高瘦瘦,像是一个饱学鸿儒。

    两人见到李侠客,王寅示意李侠客屏退左右侍从后,方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李侠客,低声道:“李先生,我家教主对先生仰慕已久,只恨教内事务繁忙,不能一叙,此次冒昧来信,实在情势紧急,逼不得已。”

    李侠客接过信封,却不看信,笑道:“方教主行事不密,被人告发,这是要兴兵起事么?”

    王寅脸色一变,低声道:“李先生,这事情您也知道了?”

    前些日子,圣公方腊聚众商议谋反之事,却不慎被朝廷细作混入,当即告知了官府,当夜便有朝廷中人抓捕方腊等人,虽然不曾抓到教主,却抓了不少教徒。

    方腊眼见不是个头,找了王寅等人商议,决定不能再等,只能趁机谋反,在起兵之时,考虑了天下势力,王寅便想着说服梁山同时兴兵,南北呼应,必然使得朝廷分身乏术,到时候方腊占江南,李侠客占江北,而朝廷兵力主在北方,压力最大的便是北方州府,梁山泊首当其冲,朝廷须得先灭了梁山,才能兵发江南。

    而当朝廷拿下梁山之后,方腊等人也已经在江南做大,彼时以逸待劳,与朝廷残兵争斗,胜算极大,圣公方腊一统中原,指日可待。

    他们这番算计,可是把梁山泊当成一块盾牌,专门吸引朝廷攻打,而他们则坐收渔利。

    只是王寅刚一开口,便听到李侠客说出了方腊事泄的消息,心中便是一惊,急忙道:“圣公就等先生发话,只要先生与我们一起发兵,攻占州府,这天下便是我们的,倒是打下疆土,一南一北,划江而治,那也算是干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情!”

    李侠客嘿嘿笑道:“划江而治?我要的是整个天下,划什么江?况且我是朝廷良民,造反的事情,平日里想都不敢想,哪里还敢做?你们二位回去吧。告诉你们家教主,梁山泊的人都是守法顺民,不懂什么叫兴兵造反。”

第二百四十八章 起风了

    有宋一朝,赋税极重,远超前朝,“恩逮于百官者,惟恐其不足;财取于万民者,不留其有余”,便是《朱子语类》中都有这么一句话,“古者刻剥之法,本朝皆备。”

    连朱熹与其门徒都说了这种抨击朝政的话,可见宋末时期,赋税厉害到了什么程度。

    如今奸臣当道,皇帝昏庸,在赋税极为严重的情况下,还要大动人力物力,搞什么花石纲,以至于耗费钱财人力无数,因为花石纲而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朝廷官员乘机收敛钱财,中饱私囊,下层官吏以此勒索百姓,从中取利。

    由此造成了宋朝“民穷、兵弱、财匮、士大夫无耻”这种情形,后世文痞吹嘘弱宋,开口就来,无知者只知附和,简直不知所谓。

    整个宋朝,在承平时期,大小起义不断,若是国泰民安,如何能有这么多的乱象?

    如今赋税如此重,害的平民百姓不敢要孩子,生怕负担更重,由此民间发生了大规模的“杀婴”事件。

    翻开宋史,其中有光华灿烂的一面,但也不乏黑暗的血淋淋的一面,很多人看到的都是文人的历史,而不是普通百姓的历史。

    得国之易,莫过于宋,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欺负柴家孤儿寡母,收了天下,最后生怕别人效仿,因此打压武将,提拔文官,造成了文风极盛,武力积弱的局面。

    在这个时代,出现了很多美好的东西,而这些东西都是士大夫、文人记载下来的,由此引的后人对这个朝代生出无尽遐想,产生极大的好感。

    李侠客前世在现代社会时,曾经看到过一个节目,说的是国内一个知名媒体人去印度旅游,对印度的观感极好,走了一圈之后,盛赞印度人文明礼貌,高层人物都是高大上的感觉,待人接物,冰彬有礼,这位媒体人回国之后,对印度交口称赞。

    可是当李侠客亲自去印度走了一遭之后,才发现那哥们又是一个“何不食肉糜”之辈,他所接触的一定都是印度的高层人物,自然衣着光鲜,谈吐得体,可是在其最下层走一遭就会知道这个国家的问题实在多多,底层人民的生活与上流社会,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由此可见,小资文人害人不浅,他们看到的都是眼前的事情,对于视线以外的区域,他们不想或者可以避免去了解,因此留下的都是上流社会的莺歌燕舞,记载的都是纸醉金迷。

    宋朝也是如此,太多人美化这个朝代了,以至于给人的感觉这宋朝就是国人的天堂一般,从而忽略了其中的流离与战乱,忽略了很多不正常的事情。

    李侠客身处其间,便发现这个时代,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流寇四起,百姓贫苦,末世情形,与其他朝代并无什么不同。

    一个朝代是否强大,不是看朝廷有没有钱,士族官员有没有钱,而是看最底层也是数量最多的农民,手工业者,商人,他们能不能吃饱饭,生活过的怎么样。

    宋朝积贫积弱,冗兵冗员,打压武将,军事力量薄弱,这是不争的事实,在这种情况下,老百姓若是生活的非常好,那才叫见鬼了。

    如果这是天堂的话,那应该是是大夫的天堂,与百姓无关。

    现如今皇帝发动人力,全国搜寻奇花异石,来搞花石纲,而奇花异石多生南方,因此花石纲也都是从江南开发,不计成本人力再运到北方,送到东京汴梁,供皇帝朝臣玩耍取乐。

    南方百姓深受这花石纲之苦,流离失所者众多,这才给了方腊吸收教徒的机会,如今方腊率领的摩尼教众已然有五六万之多,隐然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这段时间正准备起兵造反,却被朝廷发现,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在起兵之时,派遣了好几路人马去各地做说客,游说各地方首领在当地兴兵呼应。

    除了派遣方杰、王寅等人来梁山之外,又派了几个心腹手下,去淮西找王庆,去了河北找田虎,共同商议兴兵之机。

    如今山东李侠客、河北田虎、淮西王庆、江南方腊,已经被誉为本朝四大寇,其中李侠客名声最为响亮,但行事也最为怪异,只是热衷于做生意,却从未对州府百姓有过刀兵之举,令人在害怕之时,又有一种诡异的安心之感,似乎李侠客手下的梁山兵士,不会对地方产生杀伤之举。

    而这些人之所以有此种想法,与李侠客亲自抓的宣传队伍密不可分,这些宣传队伍中的人,都是李侠客在兵士中挑选的头脑灵活之辈,口齿伶俐之徒,男男女女几千人,在接受了为期一年的思想培训之后,才放他们去全国各地做宣传,目的就是为梁山泊里的人竖立起好的形象。

    所谓民心可用,远到南海,北到辽金,东到琉球,西到塞外荒漠边陲,到处都是宣讲李侠客仁义,梁山泊替天行道的事迹。

    比起宣传包装来,一百个宋江,也赶不上李侠客的手笔,因此如今天下无人不夸李侠客仁义,只是江湖中人颇多怨言,因为李侠客手下二郎,专拿聚众闹事的山大王练兵,已经杀的方圆几百里内,无人敢占山称王,也由此济州府、青州府等几个州府,社会治安诡异的好。

    梁山泊这种行径,搞的官府又恨又爱,但又不敢招惹,双方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共生的局面。

    但是与梁山泊不同,淮西王庆声势巨大,撼动地方,早就引起了地方官府的注意,已经与朝廷做了好几场了,一直不曾落败。

    而河北王庆也是个猛人,率领属下,屡次杀官,地方抗衡厮杀,早已经入了朝廷耳目。

    只有方腊,名声一直响在绿林,却从未被朝廷重视,直到这一次聚众谋反啊,被人上报,这才被当地官府发现。

    如今为了自保,不得不提前发动起义,在李侠客看来,未免有点太过仓促,估计蹦跶不了两年就得被摁死,但如果河北田虎与淮西王庆都一起呼应的话,倒有可能撑上几年。

    对于这种没有战斗纲领,没有长远计划,也没有核心思想,更没有长远准备的起义团体,李侠客懒得掺和,因此对于方腊写给自己的信,却是看都不看,直接推了回去:“这信我不用看了,方教主的意思,我不看信,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方杰与王寅:“缺乏战斗规划,只凭一时的血气,又不能严肃自己的队伍,你们的战斗性与持久度,以及忠诚度,都不太可靠,是不大可能成事的。”

    方杰脸有怒色:“李先生,你身为武林第一人,坐镇梁山这好大的基业,却为什么长宋廷的威风,灭同道的志气?我家圣公,上承天命,下接黎民,只因当今朝廷无道,才怒而反之,民心在我,如何不能持久?”

    李侠客摇头失笑,道:“这样吧,若是你们能撑住三年,我便出手把这朝廷灭了,若是连三年都撑不住的话。”

    他想了想,道:“我这梁山便算是诸位的退路吧,到时候你们不敌朝廷时,可以暗暗逃到我这里,只要不是杀人无算之辈,都可以在我梁山安身。”

    王寅一脸失望,叹息道:“李先生,你当初单枪匹马独闯东京,斩杀高俅,射死高廉的豪情去哪里了?为何今日畏畏缩缩,不复昔日气象?当初的天王老子,现在已经成了粪土朽木了吗?”

    李侠客笑道:“王兄,你这激将法对我无用,李某一介良民,怎么可能参与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中去?”

    他一脸正气道:“李某对着华夏大地,万里河山,可是热爱的很呐,岂能忍心践踏我土?两位请回吧!”

    方杰恨恨道:“李先生,枉我对你如此钦佩,却原来你是这等没血气之人!告辞!”

    当下与王寅拂袖而去,便是茶水也不喝一口。

    两人走后,李侠客喊来居不易、花荣,吩咐道:“通知晁盖、阮氏兄弟,多多去南方岛国还有暹罗等地采购粮食,嗯,必要时,出兵把暹罗这些小国拿下也行,作为粮仓,嗯,这个法子可行,明天开会,大家讨论一下。”

    居不易惊讶道:“老师,发生了什么事?”

    李侠客道:“要起风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战争

    方杰、王寅离开梁山不久,方腊便率领摩尼教众,在睦州帮源发动起义。自号“圣公”,年号“永乐”,设置官吏将帅,建立政权。周边各地纷起响应,人数迅速扩大到几十万,连续攻下杭州、歙州等六州五十二县,名震东南,朝野惊悚。

    天子赵佶急忙任命童贯为宣抚使,率军十五万前去镇压。

    也就在童贯率兵前去镇压之时,河北田虎,淮西王庆,同时起兵声援,由此天下呼应,眼见的天下乱成一团,朝廷手忙脚乱,疲于应对,各地州府只得纠集本地兵马,据守城池,不敢与贼兵交战。

    时有宗泽奏起宋帝赵佶,提出“两浙赋税要地,钱粮之来源,方腊扰乱东南,动摇国本,须先剿方腊,后灭田虎、王庆。”

    宋帝与朝臣商议之后,都觉此事可行,因此准奏,命宗泽前去江南,领兵一路,汇合童贯,共剿方腊。

    至于田虎、王庆,只得令各地州府兵马围堵厮杀,暂且遏制其攻势,稳住战局,不可冒进。

    在如今四面火起之时,梁山泊里,众人都是蠢蠢欲动,晁盖、吴用,阮氏兄弟,杨志、花荣、石秀、杨雄、以及史文恭、栾廷玉、苏定等人,全都是素有野心之辈,见李侠客在如此时机,竟然还是按兵不动,全都焦急起来,都提议在此时兴兵,夺取天下。

    这一日早上,例行开会时,居不易代表众人,小心翼翼的询问李侠客:“老师,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正是趁乱而起的时候,咱们为何还要按兵不动,错失良机?若是此时发兵,凭借咱们的本领,攻略朝廷,不在话下,到时候天下一统,老师做了皇帝,改革民生,匡扶社稷,收回幽云十六州,还我汉家山河,岂不美哉?”

    杨志等人也都叫嚷道:“此时不发兵,更待何时?朝廷兵力空虚,正是一举攻占东京的大好时机。”

    便是扈三娘也兴奋的脸色通红,道:“先生,大家都是此心,不如此时就反了吧!”

    她现在早已经与李侠客有了夫妻之实,只是两三年来,不曾有孕,成为心中憾事。

    如今见正是出兵良机,到时候梁山众人打破东京,李侠客面北朝南,自己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当真是心中兴奋。

    李侠客扫视众人,发现他们都是一脸兴奋之色,无不希望此时出兵,忍不住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咱们的发展规划你们难道都没有看么?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才几年,你们就按耐不住了?我当初定的可是十年规划,如今也才几年?”

    鲁智深道:“何必如此死板?该动手时就需动手,如今方圆三百里以内的盗匪全都被咱们清剿干净了,便是想要大杀一阵,都难以尽兴,不若取了朝廷,你当皇帝,洒家再去跟弟兄们去北方杀敌,多杀辽狗金狗,那才不枉为大丈夫!”

    李侠客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分派你们一些任务,省的你们筋骨生锈。”

    居不易眼前一亮,道:“还请恩师吩咐!”

    李侠客道:“如今咱们在全国各地都有根据地,你们这些人,离开梁山,每人领一千精兵,去各地驻扎,注意保护各地流民百姓,发展队伍,不过没有命令,不可生事。一应钱粮,兵器,山上划拨给你们一份,剩下的须得自己想办法。”

    他看向众人,脸色严肃起来:“驻扎地方,兵士们在根据地里,必须严守纪律,与山上一样才行,谁敢违反,定斩不饶!”

    他说到此时,便有人站起身来,问道:“无论谁违反纪律,是否该杀便杀?”

    这问话之人,乃是新近投入梁山的,唤做铁面孔目,姓裴名宣,京兆府人,为人忠直聪明、分毫不肯苟且,因此在府衙内混的极不如意,闻听李侠客大名,又听到梁山泊行事,查探了好久,方才决定上了梁山,如今成了梁山的赏罚军政司总管,主责刑罚一事,整个梁山上的人都怕他。

    如今梁山上的人,第一怕的是吴用这吴用得了李侠客的提点,成立了影卫,外查天下消息,内查梁山事务,谁有事情,谁有纰漏,全都瞒不过吴用的眼睛。

    还有一个便是裴宣,此人铁面无私,做事情一板一眼,毫无通融的余地,谁触犯李侠客定下的律法,谁就会被他依法处置,毫不留情,最是令人讨厌,但更令人害怕。

    现在闻听裴宣语气不对,李侠客点头道:“我定下的纪律,谁触犯了纪律,就得按照纪律处罚,该杀杀,该罚罚,谁都不能逃脱!”

    裴宣道:“好!我现在要检举一人,此人贪污腐败,仪仗你的名声,横行不法,欺压良善,在南方根据地里欺男霸女,抹黑我梁山形象,依照律条,着实该杀!”

    李侠客道:“你说的是谁?”

    裴宣道:“不是别人,便是扈家庄扈太公的儿子,也是扈三娘的哥哥扈成!”

    李侠客脸色阴沉下来,喝道:“此事当真?”

    裴宣道:“我已查了多日,确然不假!”

    扈三娘听到自己哥哥犯事,不由得大惊,起身向李侠客跪下,道:“先生,我哥哥做事一向有分寸,或许是一时糊涂也未可知,先生,此事还请仔细盘查,不要冤枉我哥哥!”

    李侠客不理扈三娘,对裴宣道:“查!一查到底!有胆敢违法乱纪者,一概不容!”

    裴宣道:“是!”

    扈三娘大惊,知道这么一来,自己的哥哥真要是如裴宣所言,犯了事情,恐怕真的性命难保。当下跪在地上,只是哭泣哀求,为哥哥扈成求情。

    李侠客叹息了一声,让人喊来潘金莲与其余女将,将扈三娘架了出去,目视众人,道:“天大地大,律法最大,扈成若是该杀,那便杀了,你们也都一样。”

    一时间大厅里静悄悄,呼吸可闻,李侠客抓纪律抓到如此严苛的地步,众人无不心惊。

    这扈成是山上派遣出去特意开拓根据地的人,不成想竟然在外面做出了如此事情。

    过了几日,扈成被裴宣押进了梁山,李侠客不欲见他,查明扈成确实强抢民女,在根据地横行霸道之后,当下不再犹豫,任凭扈三娘百般哀求,依旧让裴宣带着刽子手,将扈成斩杀在山下金沙滩上。

    此事一出,天下震惊,无数根据地成员还有梁山本地人马,全都战战兢兢,心中发冷。

    李侠客连自家大舅子都是说杀就杀,更何况别人?因此人人惊惧。

    杀了扈成之后,李侠客命培训组成调查组,影卫配合,调查梁山大小头目有无渎职之举,有无犯法之行,依法处置,并不容情。

    一番自查自纠,斩杀了上百头领,简直是触目惊心。

    “必须要开展整风运动了!”

    李侠客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当下调换全国根据地头领,让他们轮流来梁山加强学习,也就在他们来学习的这段时间,正好由调查组调查他们的所作所为,若是做的不错,回去有升迁,若是犯了法,那就依法处置。

    外面朝廷与方腊在打仗,而李侠客处理这梁山内部的贪腐的事情,也是一场战争,甚至在他看来,这场内部排查的行动,比外面的战争更为重要。

    外面的战争的胜负,只是动摇了宋廷的国本,而梁山这内部的战争,却决定了日后天下的章程。

第三百五十章 兴兵讨伐

    排查梁山各头领个人问题,耗费了一年有余,但成效非常显著,整个梁山,从上到下,精神面貌又有新的变化,凝聚力远超以往,这李侠客不遗余力的宣传之下,便是全国百姓也知道了梁山泊肃清内部官员的消息。

    这梁山泊众人,到现在还只是一伙占山为王的贼寇,至今不曾正名,但就是这么一帮贼寇,竟然在内部惩治起贪腐来,着实令人又吃惊又好笑。

    绿林中人都感好笑,觉得李侠客有点小题大做,做强盗不就是为了大碗喝酒大开口吃么?不就是为了抢钱抢粮抢娘们么?要是连这些事情都要处理杀人,那当强盗土匪还有什么意思?

    因此本来不少想要投奔梁山的江湖好汉,有一大部分都打了退堂鼓,不敢再向梁山投奔,害怕自己还没大碗喝酒呢,就被人抓进去定罪打死了。

    这种情况,闹得天下皆知,平民百姓都只是当做一个谈资,但是朝廷里有识之士,却是大为忧虑:“这梁山泊虽是草寇,怎么却有了几分朝廷气象?”

    只是如今方腊与朝廷交战正酣,无有精力再去招惹水泊,因此即便是心中忧虑,却也无法对梁山出手,只能眼看着梁山做大。

    此时方腊接连攻占两浙地区,据守长江,与朝廷南北对峙,声势浩大,如日中天,童贯领兵与方腊交战,三战三败,损兵折将,由此不敢冒进,与方腊对峙起来。

    若是按照原本的走向,童贯灭方腊,一年可平,但是这个世界里,因为李侠客与方腊的合作,贩卖私盐,积累财富,使得方腊兵精粮足,不逊朝廷,因此战力极强,并不比朝廷逊色几分,又有淮西王庆,河北田虎,在两方呼应,又有李侠客镇守梁山泊虎视眈眈,因此朝廷八面受敌,不敢全力应对方腊,如此一来,大战旷日持久,双方损耗极大。

    最后还是宗泽率兵过江,一举破了杭州城,这让方腊吃了败仗,由此开始,一败再败,朝廷兵马乘胜追击,只三月,连胜十一场,方腊大败亏输,节节败退。

    尚书王寅与皇侄方杰,夙夜难寐,向方腊进言,准备求救梁山。

    方腊叹道:“梁山泊蓄谋已久,绝不会轻举妄动,求他们出手,万难请动。是我心急,起兵仓促,方才有今日局面。如今我军败局已定,回天乏力,便是求救梁山,也难掩颓势。”

    他吩咐方杰、王寅:“你们两个与梁山最为交好,待我死后,你们便率旗下弟兄,一起投奔梁山去吧。李侠客城府极深,最能隐忍,若是我所料不错,待到童贯得胜之时,便是李侠客出兵之日,嘿嘿,我们忙了这么许久,却被李侠客坐收渔利!”

    方杰大哭,不肯离开方腊,愿与摩尼教众共存亡,被方腊命人乱棍打出,将邓元觉、庞万春等人一发赶了出去,让他们与方杰一起投奔梁山,只有厉天闰、石宝以及国师包道乙留在军中,与方腊共存亡。

    几日后,方腊兵败城破,自杀身亡,将军石宝重伤被擒,厉天闰不知所踪,包道乙被乱箭穿身,死于非命。

    由此席卷了大宋东南的摩尼教众,尽数被歼灭,两浙之地,匪患终于清除。

    且说尚书王寅、皇侄方杰,率领邓元觉、庞万春等人星夜赶奔梁山,等到了水泊之后,居不易亲自下山接应,李侠客却是托病不出。

    王寅、方杰等人一再恳求李侠客出兵援救方腊,只是李侠客一直不曾与他们相见,居不易又做不得主,再三请示,不曾获得批准。

    王寅、方杰心急若焚,正恳求间,梁山泊细作飞鸽传书,将方腊战死的消息传了过来,居不易将此消息告知方杰等人之后,王寅、方杰、庞万春等人泣不成声,在梁山搭建草棚,祭奠方腊等人,哭声震天。

    此举惹得鲁智深大怒,冲入李侠客院内,咆哮大堂,争论良久之后,方才获准率领三千精兵与邓元觉、方杰、王寅、庞万春等人进发江南,一口气杀进敌营,将方腊尸体抢回,又将石宝救出,之后方杰马踏连营,要杀童贯,被宗泽将军弯弓搭箭射中臂膀,多亏了邓元觉、王寅、庞万春舍命救出。

    之后众人不敢恋战,连夜从水路逃回梁山,将方腊骨灰在梁山安葬,众人大哭了一场,暂且在梁山存身。

    却说那童贯率领大军平定了东南匪患,虽然损兵折将,但毕竟平乱有功,当下在军中大吹大擂,掠夺民财,犒赏三军,一直在江南徘徊,观赏美景,收缴军粮,三月之后,方才心满意足,搬兵回朝。

    沿途百姓喜极而涕,抱头痛哭,自古贼过如篦,兵过如剃,童贯十五万大军在南方祸害之大,行事之酷烈,尤甚方腊,此时班师回朝,东南百姓,无不欣喜若狂。

    童贯率领大军,渡过长江,放任兵士,沿途百姓无不受苦,大军开拔一个多月,这一日路过亳州时,大军依旧如同往日行事,受剐民财,祸害地方。

    在亳州有个山庄,唤做飞云庄,庄主谢天亮,乃是这两年才在亳州安身,平日里周济灾民,与人为善,更兼最喜与人交谈,经常宣扬梁山英雄,与那亳州境内都薄有威名,家财万贯,堪称一地富豪。

    童贯大军来到此地之后,分派粮饷,纵容搜刮,这飞云庄也难免被割了几刀,献出钱粮无数,若只是这样,也还罢了。偏巧这飞云庄主谢天亮有一个未出阁的大闺女,唤做谢宜芳,长的是千娇百媚,花骨朵一般,平日里不好红妆好武装,背上长剑,手中花枪,武艺出众。

    这童贯大军上门催粮,一名军官不小心看到谢宜芳后,忍不住色授魂与,哪里把持得住?喊了一声,几个官兵跑来,把谢宜芳围拢起来,要抓她去房内享受。

    那谢宜芳如何肯依,拔剑便斩,一口气杀了五六个官兵,其余官兵大惊,一窝蜂的跑了。

    童贯闻讯大怒,派人去飞云庄抓人,抓了飞云庄上下一百三十余口,只跑了谢宜芳与两个丫鬟,便是庄主谢天亮也被抓进了军营。

    童贯亲自喝问:“你这贼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我朝廷官兵,定然是叛军无异,便是诛杀你九族,也不为过!”

    谢天亮破口大骂:“无耻奸佞,祸乱朝纲,与蔡京同流合污,欺瞒皇上,导致民不聊生,该杀的是你,不是我!”

    童贯暴怒,吩咐众人:“与我杀了此人!”

    谢天亮昂然不惧,大声道:“无耻奸臣,你便是杀了我,又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果然如李先生所言,这大宋满朝奸佞,如一滩污水,见不得半点清光!”

    童贯道:“李先生又是谁?”

    谢天亮道:“说出来吓死你!李先生便是独闯东京,斩杀高俅父子,独挡三万禁军,如今镇守梁山,有仁有义,爱护百姓的李侠客!”

    童贯更是愤怒,“好贼子!竟然还是李侠客这逆贼的属下,果然该杀!”

    不再犹豫,一声令下,将谢天亮满门抄斩,一家三十余口,死于非命。

    这谢天亮是梁山众人在亳州发展的一个片区官员,此时被杀,震动亳州,当夜便有人飞鸽传书,报于梁山知晓。

    李侠客闻讯大怒,不再生病,当街擂鼓聚将,召集大小头领吩咐道:“我等安分守己良民,替天行道,一向不曾为恶。今日童贯奸佞,沿途祸害百姓,害我梁山弟兄,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请诸位早做准备,十日后,随我前去东京,找那赵家人要个说法!”

    有分教:潜龙在渊收爪牙,默等飞天御雷霆。不是奸臣杀烈士,如何梁山破东京。

第三百五十一章 兵不血刃

    那亳州飞云庄的庄主谢天亮,乃是梁山安插在亳州的一枚钉子,平日里宣扬梁山泊的好处,发展了不少群众,能力极为出众,便是在李侠客随身的任命表上都有他的名字。

    李侠客对此人寄予希望极大,正想发展提拔,却不想被童贯给杀了,着实令人心痛。

    此时童贯刚刚平了方腊,损兵折将,人人懈怠,朝廷兵力不足,钱粮损耗极大,国库已然空虚,财力人力都难以维持,正是出兵的最佳时机。

    李侠客埋头发展多年,布局天下,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当下将谢天亮的事迹向所有梁山下辖人员下发,让他们知道谢天亮为什么会死,杀他的是谁,而这凶手又做了什么。

    宣传下去之后,十日之间,梁山泊兵马悉数齐备,山上五万大军随时听命,水泊外面,独龙岗、曾头市、登封、亳州、全国各地都有兵马驻扎,只等大军到达。

    “当今朝廷无道,奸佞误国;贪官污吏横行不法,平民百姓无有活路;良善之辈沦为猪狗,邪恶之徒稳坐庙堂!外有异族虎视眈眈,屡犯边疆,内有奸臣作祟,坏我纲常。乾坤有倒悬之危,社稷有倾覆之险。赵家小儿,沐猴而冠,望之不似人君,无耻奸佞,狗仗人势,哪像忠良之臣?李某不才,秉承胸中正气,听闻百姓心声,愿提三尺剑,斩昏君奸臣,握手中抢,涤荡江山……”

    这一日,李侠客焚香沐浴,祭拜天地鬼神,在众军面前宣读檄文。

    当其下跪之时,天地震动,本来祭台之上的几个牌位轰然爆碎,只有天地两个牌位独存。如此神迹,震动三军,便是旁边的公孙胜都看的眼角直跳:“我这主公到底是什么命格?他这一跪,竟然只有天地才能承受的的住!”

    李侠客此时金冠束发,玉带缠腰,一身红袍,脚下黑色长靴,眉心血痕鲜艳夺目,在阳光照耀写熠熠生辉。

    檄文读完之后,三军沸腾,大将牛皋、杨志、花荣、鲁智深、史文恭、栾廷玉、铁生等人走上前去,听取李侠客安排,后面又有王寅、方杰、邓元觉、石宝等方腊旧部归顺梁山,也来听李侠客吩咐。

    吩咐已定,李侠客一声令下,三军同时下山,出了水泊,各自在头领带领下,席卷州府,控制地方。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整个山东地界,无论济州、青州、凌州还是莱州,都已经被李侠客布置下了不知多少人马,不少朝廷命官,也都秘密加入了梁山。

    此时李侠客这么一发动,济州、青州、凌州,曹州、兖州几十个州府在一夜之间,便换了主人,兵不见血刃。

    早就有准备好的官员替代原来的职务,将冥顽不灵之徒,悉数打入大牢,之后根据指示,把早就丈量好的土地重新分配,喊起了“均田减赋”的旗号,并让获得土地的百姓现身说法,告知远处亲朋,以证梁山泊做事不虚。

    王寅、方杰等人,当初跟随方腊起事,经过好一番厮杀之后,方才占据了州府县城,每次攻占州郡,必定流血牺牲,这次李侠客发兵造反,众人都以为也会如方腊一般,四处攻占县城,都养精蓄税,准备一场好杀。

    哪知道李侠客造反,竟然不用杀人,每到一处,便有潜伏在当地的梁山中人将城内抵抗官员绑缚,迅速接管当地政务,除了抓了几个官员之外,一切与往常并无什么区别。

    城中百姓听闻梁山来人,夹道观看,虽没露出欢迎样子,却也没流出惧怕之情,看的方杰、王寅暗暗称奇,但同时心中凛然:“圣公起事,死伤不少教众,方才攻占了几个州府,可是这李侠客起兵,竟然兵不血刃,毫无阻拦的便拿下了这么些地方!”

    石宝身为方腊昔日爱将,最能厮杀,此时见得城如此容易,简直难以置信,他看着大路两边观看的百姓,神情木然,喃喃道:“这般轻易便拿下了一座城?我……我刀还没拎起呢!”

    想到跟随方腊起兵攻城,杀了不知多少人,方才攻占了城池,还要拼命维持城中秩序,可是如今李侠客兴兵,收取这些城池时,竟然连抵抗都没有抵抗,准备好的杀戮,却完全无用。

    石宝想到昔日跟随方腊起兵时的辛苦,再看此时取城的容易,两相对比,忍不住坐在马上当街嚎啕大哭:“圣公若是有李先生一半手段,又焉能兵败身死?”

    王寅劝道:“石将军,李先生计谋深沉,布局天下,胸中格局之大,你我不得不服,圣公虽然英明,但是与先生相比,确实差了不少。你不要再伤心了,日后若能取得天下,也算是秉承圣公遗愿,到时候再祭奠圣公不迟。”

    石宝道:“我只是心痛当初的弟兄!若是当初收取城池也像这般容易的话,哪里会死伤这么多人?”

    王寅、方杰闻言,都是心中发堵,虽然不愿承认,但方腊与李侠客的差距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怪不得当初李侠客说方腊他们不能成事,怪不得人家一开始看不起咱们!

    这种手段,这种计谋,这种种安排,人家李侠客甩了方腊好几条街不止!

    梁山大军之中,像石宝、王寅这般惊讶的不在少数,便是杨志、鲁智深等人也是吃惊不小,攻城略地他们也都知道,造反起义他们也都有心理准备,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顺利,着实出乎意料。

    经过这将近十年的发展,几乎全国重要州府,都有梁山中人,此时梁山大军开拔,几乎每到一处,便有献城之人,旬日之间,从南方江浙之地,到北方大名府附近,几乎有一半州府,同时挂起来了梁山的旗帜,各地早就埋伏好的兵马迅速出击,占领城池,接管当地官员,管理地方,同时丈量土地,均分给百姓。

    一时间天下震动,童贯大军还未到达东京,这告急文书便雪片一般飞到朝堂中来,满朝文武尽皆吃惊,蔡太师再也不敢隐瞒,急忙禀告崇宁皇帝,崇宁皇帝不听便罢,听完之后,惊厥在地,好半天方才苏醒,连夜召集老臣,询问对策。

    满朝文武,俱都无言,蔡京献计道:“贼军势大,急不能退,为今之计,不若诏安罢!”

    大臣刘韐怒道:“如此大贼,如何诏安?贼子志在江山,不在金箔,你拿什么平息干戈?封多大的官,那李侠客才能满足?如今勿要多想,只得死守而已!”

    蔡京大怒:“梁山泊八面合围,困住京城,如何能守?还是诏安最为妥当!”

    朝臣争论不休,多日不能定策,待到想要调动所有禁军准备突围之时,李侠客已然率领大军,来到了东京城,酸枣门下。

    “诸位请看!”

    李侠客跨坐战马之上,手指酸枣门楼,对身边众人笑道:“当日我在城内斩杀高俅父子,又射杀高廉于这城门楼上,出的便是此门。”

    众人齐道:“先生威武!”

    李侠客大笑:“我既然昔日是从此门杀出,那么今日便从此门杀入,诸位,且随我打开城门,去金銮殿上询问赵佶小儿,何得如此昏庸!”

第三百五十二章 开门

    这大宋朝崇宁皇帝,诗词书画,诸般皆能,独不能为帝。

    这大宋朝自从他登基之后,搞的是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天下烽烟四起,百姓苦不堪言,又有蔡京、童贯、高俅等人祸乱朝纲,当此外忧内患之时,依旧耽于享乐,之后被金人抓去,肆意凌辱,也是应有之义。

    且说李侠客来到东京城外酸枣门前之后,早惊动了守城官兵,一个个持刀持枪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城下大军,吓的脸都白了。

    如今天下反贼多得是,却从未有一个像李侠客这般狠,别人造反,都是提前扯起旗号,收拢灾民,之后再攻城破府,侵占疆土,但是李侠客率领的梁山众人,却事先毫无半点征兆,不曾露出反意,待到兴兵起事之时,忽然之间,便席卷了整个天下,不到半月功夫,小半个疆域,都已经更换了主人。

    造反造的这么快,布置的这般深,规模这般大的贼人,可谓是史无前例,这梁山泊就如同潜伏在深水之中的庞然大物,一开始给人看到的只是它的一两根触须,因此给人的感觉毫无威胁,可当它整个身躯都显露出来的时候,那种遮天蔽日,充斥乾坤的庞大体型,足以震撼每一个看到他模样的智慧生命。

    面对这么一个对手,不但皇帝朝臣心惊肉跳,便是守城的将士们也都身子颤栗,对能不能守住京城,没有丝毫把握。

    李侠客起兵实在太快,快到连大宋朝的探子传回的消息并不比他们的行军速度快多少,等到皇帝知道李侠客兴兵起事合围东京的时候,李侠客已然兵临城下了!

    “李侠客!”

    今日临危受命守护城池的乃是大臣李纲,此人忠君节义,刚烈无双,如今站在城头之上,对着李侠客破口大骂:“你这反贼,大闹京城,斩杀太尉,圣上都不曾过于追究此事,怎么你不知感恩,还敢搅乱江山社稷,率兵造反攻城?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尚书王寅纵马出队,对李纲喝道:“朝天昏庸,奸臣当道,昏君玩物丧志,不知治理天下,花石纲索取无度,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李纲,我素知你清名,我且问你,这满朝文武,有几个不该杀?”

    李纲闻言默然片刻,喝道:“天地君亲师,君主有过,奏闻圣听就是,如何敢反叛朝廷,做这种大逆不道的反贼?”

    王寅道:“天下苦宋久矣!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欺负柴家孤儿寡母,有气节之辈,谁不唾弃?若论造反,得国不正,天下还有谁能比得上赵家人?”

    他手持长枪,指点李纲,喝道:“昔日夏桀残暴,商汤代之,商纣王无道,武王伐纣,汉高祖斩白蛇起义,是为伐无道暴秦,唐高祖起兵,是为抗隋炀帝暴政,历代开国帝王,无不是收拾乱局,平定天下。唯独赵匡胤,黄袍加身,谋取柴家江山,得国不正,莫过于此!儒林中人,但凡有半点羞耻,也羞于赵家人为伍,尔等满口忠孝节义,我且问你,你忠的是身家性命,还是天下百姓?奴颜婢膝之徒,巧言令色之辈,你若真有忠义,何不把江山还给柴家人?”

    大臣李纲闻听此言,掩面而走,竟不敢反驳。

    这天下儒家,讲的都是忠孝仁义,侍奉君王,这等口号,放在哪个朝代都不算错,唯独放在宋朝,十分的不妥。

    当初郭威起兵兴建大周,之后柴荣继位,治理天下,堪称一代明君,只是天不假年,壮年便即身死,只留下一个几岁的儿子和一个妻子,孤儿寡母,与朝臣治理天下。

    这也给了赵匡胤取而代之的机会,不然若是柴荣不死,这天下根本就没有赵家人什么关系。

    话说,赵匡胤欺负柴家孤儿寡母,得了皇位,这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站不住脚,因此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方才有了“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说法,大力提高读书人的地位,同时为了防止军人兵变,再来一个黄袍加身的戏码,因此有宋一朝,都对武将防范的极为严格。

    这种情形下,很多文人为了利益,转投了赵匡胤,成了宋朝大臣,一直到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来想这件事了,可是你不想,并不代表这事情没有发生过,真要是被人当面问起来,谁都没法反驳。

    若是后周柴荣是个昏君还罢了,偏偏人家是一代明君,对赵匡胤也非常看重,否则赵匡胤也不可能身居高位,也不可能有兵变的可能。

    真要是说起来,这赵匡胤可谓是不忠不信不仁不义,便是满朝文人为他洗刷,也洗刷不清。

    此时王寅拿此说事,便是刚烈如李纲之辈,也难以自圆其说,也羞于为皇家辩驳,因此掩面而走,不敢久在城头。

    王寅见李纲躲避,哈哈大笑:“如今外有辽国金人虎视眈眈,内有义军四处作乱,已然是亡国灭种关头,可笑昏君奸臣,依旧耽于享乐,不知死之将至。这天下有德者居之,有道者得之,我主李公,上承天意,下接黎民,万民敬仰,百姓拥戴,乃是如今天下正主,赵王无道,理当退位让贤,也免得大动干戈,死伤百姓。若今日开封血流漂杵,皆赵佶小儿之罪也!”

    王寅此人允文允武,富有谋略,口齿伶俐,在城头上说走李纲之后,其余官员更是难以反驳,恼羞成怒之下,一声令下,城头上箭如飞蝗,射向王寅。

    “好贼子!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王寅手中长枪拨打,将射向自己的箭矢拨开,大喝道:“尔等助纣为虐,死不悔改么?”

    喝骂了几句,纵马缓缓后退,对李侠客道:“主公,卑职无能,劝不开城门!”

    李侠客笑道:“王尚书莫急,让我来!”

    当下便见他催马上前,来到酸枣门下,大喝道:“还不开门投降,更待何时?”

    城门楼子上,早站出来一名大汉,手中大刀刀光闪动,砍瓜切菜般将城头官兵杀死一片,喝道:“属下这便开门!”

    这持刀大汉不是别人,正是昔日高俅府上虞候,陆谦是也。

    此人自从李侠客斩杀高俅之后,受了牵连,被关进了大牢,是林冲花费钱财,又托了关系,方才救了出来。

    之后鲁智深与林冲多有书信往来,梁山中人,又经常做思想工作,因此这陆谦一颗心早就归了梁山。这次守城,陆谦也在其中。

    他是好名利辈,现在见李侠客在城下喊门,知道这是表现自己的大好机会,如何能够错过?当下奋不顾身,率领一群早就纠集起来的弟兄,杀上城头,要夺首功。

    不成想城门处早就有人动了手,一名大将斩杀了守门官,领着一群兵士,大开了城门,高声叫道:“末将林冲,已然斩杀了守门官兵,还请先生这便进城!”

第三百五十三章 君王城内竖降旗

    这林冲、陆谦都是大虫一般的人物,又加上梁山暗地里策反的将士,雷霆霹雳一般的斩杀突击,这守城官兵如何能挡的住?登时整个城门都乱了起来。

    其实林冲如今虽然与陆谦交好,但是两人至今都不知对方都是梁山中人,这次李侠客率兵包围开封,城内细作用的也是单线联系的方式,让两人各率领心腹趁机开门,好迎接李侠客入城,却没有告知两人是一伙的事情。

    这也导致两人互相防范,不敢站在一起,陆谦上城墙杀敌之时,林冲根本不知,而林冲去城门口冲杀时,陆谦也不曾知晓,但巧就巧在两人同时爆发,上下齐动,打的守城官兵毫无防备,轻而易举的便打开了城门。

    “好!”

    眼见林冲打开了城门,李侠客长枪前指,喝道:“冲!占领东京城,不要伤害无辜百姓!”

    城外五万大军发一声喊,越过护城河,快速进入城内,那京城内的禁军如同废物一般,本来说有十万禁军守城,实则吃空饷吃的厉害,能有三万已经是了不起的数字了,更兼贪生怕死,极少操练,此时面对梁山泊实战多年的大军,哪里能工具抵挡,如同滚汤泼雪一般,霎时间跑的精光,未曾逃跑者跪地而降。

    那崇宁皇帝此时在大内深宫坐卧不宁,长吁短叹,身边郑皇后哭泣道:“陛下,臣妾多年劝告,劝陛下不可大耗民工,只是陛下不听,如今大军围城,亡国之祸,迫在眉睫,臣妾不能不能为国出力,只能随陛下同生共死!”

    崇宁皇帝道:“我城内有雄兵十万,那李侠客逆贼,只是带领了五万人,没有十倍兵力,如何能破的了京城?再说童贯大队人马就在附近,若是他们在外合围,与城内守军里应外合,这梁山匪徒,自然难以抵挡,皇后你又何必忧心?”

    郑皇后道:“天下到如此境地,谁能不忧?”

    两人正说话间,便听宫外一阵大乱,几名太监慌张跑来,叫道:“陛下,大事不好!李侠客攻入城内来了!”

    崇宁皇帝吃了一惊,腿都软了,撅倒在地,挣扎不起,叫道:“这如何是好?却去哪里躲避?”

    那太监道:“陛下,这满城都是梁山贼人,能上哪里躲避?”

    崇宁皇帝道:“有!且去万岁山里藏身,那里有好几个山洞,极为隐秘,咱们且去里面躲藏几天!”

    万岁山便是崇宁皇帝用花石纲堆砌而成的假山,又名艮岳,也称华阳宫,里面奇花瑞草无数,怪石林立,古树参天,修建之时,花费了不计数的人力物力财力,崇宁皇帝闲来无事,都是在这华阳宫里吟诗作画,与大臣徜徉其间,观看美景,对这艮岳上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

    现在无处藏身,第一个便想到了华阳宫。

    他看向自己的皇后,道:“皇后,咱们一起去后院躲避一下吧!”

    郑皇后一脸悲哀之色:“陛下,躲又能躲到哪里去?你是大宋皇帝,如今京城被破,你就应该站出去与士兵一起作战,激励兵士,舍生忘死,也不枉生在帝王家。现在藏匿,便且不说早晚会被搜出,即便你能乔装打扮跑了出去,又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

    崇宁皇帝眼前一亮,不住点头:“对对对,乔装打扮!我怎么忘了这一点!”

    当下脱了龙袍,打散了发髻,找了一身下人的衣服穿上,又找了些泥土在脸上抹了几下,揽镜自照,果然不复帝皇模样,对皇后道:“梓童,你也改换面貌,随我一起出宫躲避去吧!”

    郑皇后摇头,眼中含泪:“陛下,你这一走,就不管妻儿了么?”

    崇宁皇帝神情一滞,片刻后,道:“如今寡人自身难保,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郑皇后淡淡道:“寡人,寡人,陛下,你如今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陛下多保重,臣妾不再跟随陛下,还请陛下自己好好照料自己!”

    崇宁皇帝一愣,道:“梓童,你这是何意?”

    郑皇后不答,转回殿内,穿了凤冠霞帔,走入后院,投井而死。

    在郑皇后投井之时,崇宁皇帝早等不及了,与心腹太监取了些金银珠宝,一道烟跑出了深宫,随着太监宫女,散了出去。

    李侠客骑马在城门处呆立良久,一直到大军全都开入城中之后,这才与身边众人一起向城中走去。

    走到城门处时,便见陆谦与林冲一人占据城门一边,陆谦正对林冲怒目而视,看到李侠客后,急忙单膝跪地,大声道:“末将陆谦,参见主公!祝贺主公一举破城,成就不世伟业!”

    李侠客翻身下马,将陆谦扶起,在他肩头拍了拍,笑道:“咱们在京城有两面之缘,今天是第三次见面了,陆兄宝刀锋利更甚往昔,今日城门大开,不费一兵一卒,陆兄实在居功甚伟。”

    陆谦大喜,诚惶诚恐:“全靠主公运筹帷幄,卑职只是听命行事,不敢居功!”

    李侠客哈哈大笑,转身看向旁边的林冲:“林兄,一向可好?”

    林冲抱拳弯腰,行礼道:“多谢先生关心,卑职一切安好!”

    李侠客环顾左右,笑道:“豹子头林冲,名不虚传,今日率兵开门,功劳不小,侍卫官,将这件事记下了!”

    旁边花荣道:“是!已然记下了!”

    李侠客点头,对林冲、陆谦道:“两位,这几日就委屈两位把守酸枣门了,待到城中稳定下来,咱们再论功行赏。”

    勉励两人几句,留下一队人马让两人带领,镇守城门,之后李侠客与众人一起向城内走去。

    看到李侠客远去身影,陆谦一个劲自责:“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只有我斩杀守门士兵,可以夺得献城首功,却没想到林冲这厮竟然也不知不觉的归顺了梁山,可怜我舍生忘死,计划的如此周详,最后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想到这里,心如刀绞:“我的首功啊!林冲这厮,忒也好命!”

    林冲见陆谦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关心道:“陆兄,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伤?你脸色很差啊!”

    陆谦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竭力收拾心情,咬牙切齿的笑道:“多谢林兄关心,我没事,只是刚才用力过度,伤了真气。”

    林冲点头:“那就好!”

第三百五十四章 花开两朵

    且不说陆谦与林冲,单说李侠客率兵直入东京城,在众人护卫之下,奔向赵宋皇宫,到了皇宫门前之后,早有一群下属列队迎接,先行官栾廷玉躬身施礼道:“主公,这赵宋皇宫里太监宫女俱都跑了,便是赵佶小儿也趁乱跑了出去,属下已经吩咐守城兵士,严守城门,不得放走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李侠客点了点头,看向身边陪同人员,笑道:“诸位,千里奔波,且随我去这皇宫大内坐上一坐如何?”

    众人轰然叫好,随着李侠客一起向皇宫里走去,一些不曾逃走的太监宫女战战兢兢,跪在地上迎接众人。

    李侠客叹了口气,对栾廷玉道:“这都是些可怜人,不要为难他们,如果有人要走,任凭他们走,不过皇宫里的东西不能偷,偷的要留下来才行。”

    栾廷玉道:“偷东西的宫女太监早就跑出去了,过不几天都能抓到,剩下的这些太监宫女都没有走,他们说了,娘家无人,出去也是个死,他们这一辈子除了会伺候人外,什么都不懂,因此想要在这里谋取个出身,主公若是仁慈,还能给他们一口饭吃。”

    李侠客点头道:“这样啊,那就都留下吧!”

    众人进入皇宫之后,沿途走了一遍,待到走到一处院落里时,栾廷玉低声道:“崇宁皇帝的皇后,郑皇后在这里投井死了!”

    李侠客一愣:“自杀了?还有自杀的没有?”

    栾廷玉道:“还有几个太监和宫女也自缢身亡了!”

    李侠客叹了口气:“厚葬他们,记下名字,日后刻碑做记!忠贞之人,不可埋没姓名!”

    栾廷玉低头称是,将一张白纸递给了李侠客:“主公,这是郑皇后临死时写的一首诗。”

    李侠客接过来看了看,却是前朝花蕊夫人的诗作:

    君王城上竖降旗,

    妾在深宫哪得知;

    十四万人齐解甲,

    更无一个是男儿!

    李侠客看了半晌,叹道:“可惜了一个好女子!”

    栾廷玉道:“这郑皇后可是比赵佶小儿有气节多了!”

    李侠客嘿嘿笑道:“但凡吟诗作画之人,多是贪生怕死之辈!嘿嘿,这赵佶连一裙钗都不如!”

    他领着众人在皇宫之内转了一圈,命人好生打扫,仔细搜查,但不得破坏里面一草一木,否则就地处斩,就由栾廷玉监管此事。

    吩咐已毕,不再皇宫停留,又走了出去。

    众人大奇,王寅随身伴驾,颇为不解,大着胆子问道:“主公,如今咱们已经攻破东京城,这皇宫合该您来入住,却为何不在其中逗留?”

    李侠客摇头笑道:“偌大的皇宫,如此奢华,我可是享受不起,还未立国,便要享受,那是昏庸之举。”

    王寅叹服道:“主公高见!是我们短视了!”

    此时兵士们已经全都入城,在方杰、王寅等人的指挥下,接管城内原来的部队,分派官员,接替原来的职位,大官换位,小吏依旧取用,暂代本职,且等一切平定之后,再来审查他们。

    在这东京城内有太师府,太师蔡京等人已经被抓,暂且收押再监,大臣李纲自缢之时,被人救下,此时紧闭府门,全家不出,众人知他刚烈,也不去打搅,只把贪官污吏一一抓捕,素有清名之辈,让其暂代其职,日后再查其真实作为,再做衡量。

    李侠客便与扈三娘几个丫鬟暂居蔡太师府上,其余等人,则在其余府邸暂且存身,有将军更是在街头搭建帐篷,与兵士同吃住。

    不过此时更多的官兵则在街头随便找了地方躺着睡觉,绝不敢打扰百姓,看的屋里百姓心中怜悯心起,主动为梁山兵士送吃喝。

    这京城百姓也曾见过不少兵士,但却从未见过如梁山这般纪律严明的队伍,见这些兵士如此辛苦,宁愿在外受冻挨饿,也不骚扰百姓,与昔日大宋官兵相比,差别不可以道里计。

    百姓见此,哪有不爱戴的?多有人对门前士兵嘘寒问暖,送吃送喝,这梁山兵士一般不要,勉强要了,也会以钱粮补偿,都不敢白拿东西。

    这样一来,百姓更是放心,对这才知道梁山兵士不是贼兵,而是堂堂正正之师,不做龌蹉之事。

    这些兵士一直在大街上睡了三四日,方才撤出东京城,被安排到城外军营里,只留下一小批来维持治安。

    这占领一座大城,特别是首都,善后的问题比攻城的问题还要麻烦,李侠客在蔡太师府内批阅文件安排职位,大会小会开了无数,方才将这座城市正式安顿下来。

    也就在他治理东京城的时候,另一边,牛皋正率领五万大军,与童贯的五万大军打起了遭遇战,这一年,杨再兴已经是十八岁了,长得是身高八尺有余,胯下马,掌中枪,有万夫不当之勇,便是方杰、王寅、牛皋等人加在一起都战不过他,鲁智深等人见了也得让他三分,整个梁山里面,除了李侠客,数他本领最高。

    这一次李侠客率众攻打东京城,却派他和牛皋师兄一起率兵去截杀童贯,把杨再兴兴奋的好几天都难以入睡,天天擦拭手中的铁枪,迫不及待的要大杀一场。

    他这几年,跟随李侠客学习内功外功,一身金钟罩的修为,直追牛皋,浑身上下,刀枪不入,除了眼睛下阴之外,已然没有什么弱点了,曾跟随梁山士兵围剿过不少匪徒,胆气雄壮,不肯让人。

    当与童贯相遇之时,就在宁陵一带,眼见的大军开来,当先一辆马车被多人围拢,十几名精兵良将领先前行,杨再兴大喜,对牛皋道:“师兄,马车之内,定然是童贯奸贼,待我拿下他取个头功!”

    不待牛皋说话,杨再兴一夹马腹,拍马舞枪,向前方杀去。

    那童贯好端端的坐在马车里,正琢磨如何回京面圣,便听到前面马蹄声响,惊呼不断,诧异之下,掀开车帘,探头前望,喝道:“怎么回……”

    一句话未曾说完,眼前人影晃动,下一刻便被人从马车上拽了出来,只觉得耳旁生风,眼前景物光怪陆离,四周喊杀声不绝于耳。

    待到回过神来之时,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到了一对陌生的军队前方,对面正有两队人马厮杀,一面倒的杀人。

    一个黑脸青年坐在马上,伸着大脑袋看向童贯,咧嘴笑道:“你是童贯吧?”

    他跳下马来,上上下下打量了童贯几眼,忽然想起什么,猛然伸手向童贯的裆部摸去,只是一掐,已然明了,忍不住哈哈大笑:“果然是个没卵蛋的!师弟,你好威猛!两军阵前,单枪匹马,便抓了敌方大帅!”

    另一名刚刚把童贯放在在地上的黑脸少年嘿嘿笑道:“都是跟老师学的!”

    童贯好半天方才回神,尖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敢袭击朝廷命官!就不怕诛灭九族吗?”

    黑脸少年杨再兴一巴掌拍在童贯头上,打的童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笑道:“诛九族?你这死太监还想杀人啊?今天我先杀了你!”

    牛皋拦住杨再兴:“师弟,切勿冲动,你手重,万一把他打死了,真成了死太监啊,那可就不好向老师交差了!”

    童贯尖叫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旁边的病尉迟孙立,解珍解宝兄弟都站了出来,笑道:“童贯!好教你得知,你杀了我们梁山谢天亮谢先生,我们今天来报仇来啦!”

    童贯一脸惊骇之色,转身看向厮杀声震天的战场,眼见的自己手下官兵节节败退,片刻功夫,便已经溃不成军,再回头看向牛皋、杨再兴,喃喃道:“就为了杀你们一个人,你们出动了这么多人来为他报仇?”

    牛皋喝道:“我们不是单单为谢天亮先生一个人报仇,更是为天下千万个被你们祸害的百姓报仇!童贯,你的死期到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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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黄飞鸿一起训练民团,杀敌报国,与陈真一起斩杀倭国贼寇,在龙门客栈中与金香玉调笑弄情,在兰若寺中,与燕赤霞谈笑风声。乱世之中,系统加身,能自由穿越各个经典动作片世界的李侠客,跨马舞长枪,扫平一切敌。让我们重温幼年时的动作影视。武侠世界侠客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侠世界侠客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侠世界侠客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