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生命的劣根性是相通的（上）
骑坐在耀西背上，在崇山峻岭中快速穿梭，由于这趟旅程没有任何危险，也没有任何值得算计的地方，所以凌默的心态放的比较轻松，总算是能静下心来，欣赏蛤鸣山脉沿途的景致了。
平心而论，蛤鸣山脉确实是个好地方，气候不热不冷，风力不小不大，现在气候已是冬春之交，整个山脉里面还是苍翠一片，充满了盎然的生机。
大树小树长得错落有致，互相间的高度差隐有玄妙，“林窗”的大小控制的刚刚好，能让不同高度、不同大小的树木都能分配到一些阳光，想来这定是经过长期互相斗争形成的局面；
地上虽有落叶，但并没有形成魔兽雨林那样落叶堆叠、一脚下去能踩透半米的局面，这里的落叶层脚感更接近粗糙的地毯，已经算是极品了。你不能要求现实世界的草地像书里描述的那样“柔软的好似轻盈的棉被”，因为草啊叶子啊数亿年来，就是靠让自己长得尽可能又韧又硬，用来磨损食草魔兽的牙齿，好让它们早早死掉，成为自己的养料的；
这里和别处的山林唯一的不同，在于动物的不同，历经这么多年的进化，按理说哺乳魔兽应该在森林环境中占有绝对的统治地位，而此处却不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青蛙、蟾蜍、蜥蜴、长蛇、恐龙、巨龙，浑身长毛的物种很少，偶尔看到一两个族群，也能明显看出非常的弱小，应该位于食物链的底层，处于较低的生态位上。
怎么说呢……只能说不愧是叫“蛤鸣山脉”吧，隔不多远就有几米高的巨型蛙类，凌默甚至看到有那种小山一般大的青蛙在闭目养神（类似阿库娅遇到的那种），神态平和也不乏威严，颇有一股“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的气势。
一路上路过好几个青蛙族的聚落，个个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很明显都是具备智慧的精英蛙类。但耀西未曾停留，只是不断的向大山深处奔行而去。越往深处走，路修的就越好，从兽道到土路再到水泥路，路两边蛙族聚落的文明程度也越来越高，由洞穴到茅屋再到精舍，甚至隐隐出现了好几层高的小楼！
一开始，耀西还讨好式的和凌默说上两句，不断的解释着周围的景致：
比如远处的那座山，神似蟾蜍，山中间有个洞，又恰好位于雌性该有的位置上，于是便被称为牝（pin，四声）洞山，传说中蛙族的母神所化；
再比如山间有一条河，传说中蛙族天神干婆和天魔皮洵在此处抱卵，一抱就是一千年，这河就是天神和天魔大战时的液体所化；
又比如一颗大石，表面光滑纹路清晰，神似一个带着斗笠披着披风的站立蛤蟆，它的脚下还踩着一只八个头的大蛇。这石头上，蛙为雕琢的痕迹与岁月侵蚀的痕迹混杂在一起，给人以古朴苍劲之感。
耀西说这石头描绘的是它们蛙族的初代王，传说初代王曾经受过传说中妙木山仙蛙的指点，君权神授，靠着神给的力量，打败了当时肆虐蛙族的八岐大蛇，还蛙族了一片安宁，于是被蛙子蛙孙们拥立为王；
还比如有两颗古树，枝杈扭曲很像两只肌肉发达的蛤，互相对视的神态颇为喜感，耀西说这是它们蛙族的两大门神，分别叫奔波儿灞和霸波儿奔，历史比初代王还要久远。
传说中每年年底，就会有八个头的巨蛇来袭，吃掉蛙民无数，蛙子蛙孙们深受其苦，终于有一天蛙族诞生了这两位猛士，它们打跑了八头巨蛇，被仙蛙看中，接到妙木山享福去了。每到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把这俩门神贴到自家门上，这样大蛇来了，看到这兄弟俩就会被吓跑，不敢再来袭击部落。
像上面这种故事，耀西林林总总讲了十几个，总而言之，不外乎一些蛙族传说、神话之类的，尽管故事非常的简陋，漏洞一堆，逻辑不能自洽，充满了大量的臆想、空想与生编硬造。但凌默依然听得非常认真，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些故事看似可笑，但却是蛙族由蛮荒走向文明的标志性事件。
最开始的时候，人与其他的物种并没有任何不同，习惯社会分工、群体合作的生物，也远不止人类一种，比如狼、狮子、牛马等都是群体社会。但群体合作这个模式很快就遇到了瓶颈，那就是族群族员一多，互相之间就没有办法交流，更别提将大家的力量组合在一起干大事了。
其他物种都止步于此，亿万年族群规模还是那么一点点，成员稍微一多就维持不了统治，自动就分家了。而人是唯一一个例外，不但没分家，种群数量还越来越大、群体力量越来越强，就因为人类比其他魔兽多了一项能力，那就是人类会吹牛逼……哦，不对，是人类会讲故事。
可不要小看这个“讲故事”的能力，当大家晚上造完小人都没体力了，围坐在一起又没屁事干，这时擅长编故事的人就登上高处，开始给其他人讲故事。
上面一个敢编敢讲，底下一群敢听敢信，就这样，只要一群人都相信同一个故事，他们就做到了“有共同之处”，可以交流，互相间的冲突大为减少，也就形成了“民族”的最初雏形。最终，当故事足够多，故事的内容足够逻辑自洽，文明便诞生了。
仔细听得话，就能发现耀西的故事中，已经有很多复杂的元素，其中包括蛙族的起源、蛙族的神灵、蛙族神灵与蛙族族民的互动，甚至连“君权神授”“过年”这种习俗都出现了，当然，蛙族不叫过年，它们称之为“跳蛇节”。
这些原始的、粗陋的东西，更能反映出一个种族是如何一步步变得更加文明的，也更能折射出人类当年迈入文明的真相，不仅凌默听得聚精会神，直播间中更是有一大堆社会学家听得如获至宝、如痴如狂，有了这些原始的蛙族打样，很多社会学理论都可以被证明或证伪，意义非常重大。
可惜的是，耀西讲着讲着，兴致就越来越低落，声音也随之小了下去，到后来干脆完全闭上了嘴巴，完全沉默了下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它此时非常紧张、惴惴不安，坐在它背上的凌默，更是能够感觉到它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
凌默略略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耀西的心态，不由笑道：
“你这是……为自己背叛的行为感到不安？正所谓蛙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的行为根本就算不上背叛。放心吧，你们大长老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退一步讲，就算它不肯原谅你，不还有我呢？我一定会“帮助”它体谅你的！”
耀西甩了甩头，回头勉强一笑，说道：
“不，主人，您误会了，我的不安，并没有任何一丝源自于大长老。
以大长老的英明睿智，必然不会对我这种行为产生任何误解，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与我。我担心的是，担心的是……我该怎么去面对以前的那些亲戚朋友，还有小伙伴们……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它们解释，它们中肯定有蛙觉得我叛族了，估计很有可能会对我恶语相向……其实说到底，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些小伙伴们知不知道我的行为，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它们……
抱歉，主人，我的情绪有些失控了。请相信我，我很快就会调整过来……”
“没关系，害怕自己不光彩的事情被身边人知道，这是很正常的人之常情。”
凌默安慰了耀西一句，随后意有所指的说道：
“不过耀西，我必须提醒你的是，以人类社会中的经验，犯罪也好、杀人也罢，能够事后不吃官司不被追责，不是因为杀人手法精妙躲过了魔网的监控，而是因为有一只手遮住了监控。
你都已经实质意义上脱离族群了，你觉得你们的大长老，还会出手帮你“遮摄像头”吗？”
耀西沉默了一下，慢慢露出解脱的神色，它用力点了点头，说道：
“主人，我懂了！您是在告诉我，要勇敢的去面对是吗？这世上少有两全其美之事，我自己选了这条捷径，如果还怕别人对此非议、对我谩骂，岂不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如果连这点事情都不敢面对，那么何谈突破心灵的桎梏，何谈超越自己的极限？那捷径不就白走了吗！”
“能明白这一点就好。说实在的，听你刚才说的话，我觉得你想多了，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嗯……看过人族的电影吗？”
见耀西点了点头，凌默继续说道：
“电影之中，主角遇到大事件的时候，别管是开心的、激动的、伤心的、悲痛的，总会有对应的音乐来“烘托气氛”，因为他是那个世界的中心。
而现实生活中，无论你遇到了对你来说再重要的人生大事，遭遇或度过了怎样的人生难关，都无人为你配乐。
别人压根就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知道了也并不在乎。你只是你自己世界的中心，对其他任何生物来说，你都只是它们生活的点缀、茶余饭后的谈资，纵使一时关注，也很快就会被遗忘。
你在这不断的纠结别人对你什么态度，会拿什么眼光看你；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别人根本就没“看”你呢？”
被凌默这么一开导，耀西精神一振，脚下的速度也陡然轻快了许多，颇有些在山林中纵跃如飞的感觉了。尽管这种移动方式、躯体掌控技巧在凌默看来还非常的粗陋，但凌默来到诺亚法大陆这么多年，还从没有过一只正儿八经的坐骑，也没怎么体验过这种感觉，一时间还有些新奇，倒也没怎么嫌弃。
很快，当转过一个山脚，来到一个“两山夹一沟”的地形时，眼前的景致，忽然就震撼了起来：
在那里，居然有一座堪称巨大的发电站！
发电站占地面积足足有上千亩，露天的燃料厂上，大堆大堆的矿石堆成一座座“小黑山”；周围十几个烟囱林立，向外喷吐着洁白的烟雾；三座超粗的冷凝塔高耸非常，只比两侧几百米高的山头矮上一些，互相呈品字形分布；再向外面，则是如同神经系统一般复杂的能量管网，互相纠缠在一起，层层叠叠的向外分布，以凌默的感知力，自然能够感觉的到，这些管线里面蕴藏着极度丰富的电能，恐怕不逊色于人类一个中等国家的发电量！
而此时凌默和耀西所正对着的，就是这个巨大发电站的正门！一如厂区的粗犷风格，几根粗大的金属梁柱被很随意的焊接在一起，横着的是一块被切割的整整齐齐的倒梯形铁料，梯面上镌刻了四个龙飞凤舞的古体大字：
蛙族电网！
尽管已经不算是蛙族的一员，但耀西还是带着极为自豪的语气，对凌默介绍道：
“这座发电厂，是我族智慧的结晶！借助蛤鸣山脉地下取之不尽的黑曜石碎片，它的发电量非常庞大，日常功率足以排到你们人族发电厂中的前二十！如果不考虑对发电厂的永久性损伤的话，爆发出来的能量功率，足够在你们人类电厂中排到前八！”
听到这种夸张的数据，即便凌默不太懂，也能知道达到这成就有多厉害，很给面子的赞叹了一声，然后问道：
“接下来呢？咱们去哪里找你们的大长老？”
耀西踌躇了一下，回过头，带着恳求的神色，对凌默说道：
“主人，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可以让我先单独进去，向大长老通报一下吗？
虽然我知道都把您带到这里了再去通报，不过是我的自我安慰，但我还是想走一下这个程序，可……可以吗？”
凌默哂笑：
“当然可以，但据我猜测，就算普通的蛙民不知道，你们的高层也肯定知道你跟了我的事情；即使大长老不介意，它们还是很有可能，已经把你列为了不受欢迎的青蛙，你打算怎么进去？”
“这么说，您是同意了？！真是太……太谢谢主人了！”
耀西惊喜的叫了一声，随后非常笃定的说道：
“我在本族，有个很好的朋友，我俩从小玩到大的，有过命的交情！
还有以前的时候，它家里很难过，我爸爸生前非常照顾它家，可以说把它当半个儿子养！
只要它还活着，我招呼一声，不管是为了我俩的友情，还是为了我爸的恩情，它一定会帮我的！”
第五百八十三章 生命的劣根性是相通的（中）
“哦？你还有这样一个小伙伴？那你的童年有点幸福啊。”
凌默心中一动，但面上未露出一丝一毫，只是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问道：
“你这个小伙伴也是青蛙吗？看你这么信任它的样子，你俩关系很好嘛？”
“我那小伙伴可不是蛙族，而是一只蜥蜴龙，”
耀西回答道：
“更准确的说，它是龙中的鳄形属，样子很像鳄鱼，但却并不是鳄鱼，勉强算得上是……龙鳄吧，听它说，它的太爷爷是条巨龙。”
“你的童年小伙伴，居然是一只鳄鱼？”
闻言，凌默更感兴趣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哦，我懂了！可能是主人您根本不在意这种小事吧？
您忘了？蛤鸣山脉在前些年里，一直被死亡之翼耐萨里奥占领着，甚至都更名为了龙鸣山脉，也正是因为您打死了耐萨里奥，我们蛙族才得以光复失地的。”
耀西带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在龙族这种大蜥蜴为首领的地方，到处都是各种蜥蜴，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吧？由于龙族在私生活方面不是很检点，或者干脆点说就是非常糜乱，生出来的一大堆蜥蜴属“龙种”虽然具有智慧，但却很难成气候，拥有组建族群的能力，因此和我们这些原生种杂居在一起，就是很正常的选择了啊。”
“说到这件事，有一点我一直都很好奇，可惜打死耐萨里奥之前忘了问了。”
凌默很认真的问道：
“大多数的龙的性格都是比较糜乱的，私生活方面，大概就是“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其无不可”的水平，伴侣从猪到龟，从鸟到鱼什么都有。
那它们是如何克服审美观的巨大差异的？
正常的物种间都是有审美隔离的，甚至大多数生物对另外一种生物都是脸盲，根本分不清美丑，龙族是如何做到别管遇到什么物种，都能母的张得开腿、公的下得去*的？”
耀西愣了一下，随后笑道：
“主人您还真是问对人了，如果您问一般的青蛙，它还真回答不上来。
我恰好在我那个小伙伴的家里，看到过它的太爷爷的笔记，其中有几句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上面的原句我忘得差不多了，但大概的意思我还记得很清楚：
龙族的审美观，其实是跟着它所交……交往的那个种族的审美观变化的！它们拥有很强的“换位思考”以及“共情”的能力。
具体来说的话，就是一头龙和一个人交……交往的时候，它就会拥有人的审美观，找的是人类审美意义上的美女；如果龙和一只猪交……交往的时候，它就会拥有猪的审美观，找的都是猪眼中的美猪，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懂了。”
凌默郁闷的拍了下腿：
“我早该想到的……不就和我以前那个变态德鲁伊队友一样吗？！那家伙就是典型的变成什么形态，就拥有对应物种的审美观，所以才能做到交……交往对象遍布整个魔兽雨林啊！”
“……”
耀西抹了把冷汗，它心有戚戚然的藏起自己的菊花，战战兢兢的问道：
“主人您的那个……那个队友，他现在在哪？您可一定要珍惜我……珍惜您的交通工具，千万别把我借给他骑啊！”
“怎么会？那家伙已经死了，死于魔兽雨林里的一种烈性艾滋病。”
凌默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
“扯远了，咱们还是接着说你那个小伙伴吧，他是个怎样的人……不对，怎样的鳄鱼呢？”
“他？他可是条超好的鳄鱼！”
说到它的这名小伙伴的时候，耀西的眼神中有了很明显的神采：
“小时候我俩经常互相分享东西吃，你吃我一口我吃你一口的，非常好玩，又多品尝的几种口味。
我记得有一次，我捡了个人类的泡泡糖，就掰开一人一半。当时没吃过这玩意，我以为就是普通的糖，没嚼几下就直接咽了。
后来知道是泡泡糖，我当时就吓哭了，因为我在厂区的电视上听过，泡泡糖咽下去是会死的。我那小伙伴看了看我，抿了抿嘴，一口气就把自己那一半泡泡糖咽了，说是要死就和我一起死。
我俩就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等死，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小伙伴说他困了想睡觉。我觉得他快死了，就抽了它几个大嘴巴子告诉它不能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后来我也困了，于是我俩就在院子里互抽大嘴巴子……
再后来我爸上班回来了，见到我俩互相抽，还以为我俩闹什么矛盾了在打架，连忙把我俩分开，问清楚了后我爸哈哈大笑，笑够了才告诉我俩真相……”
耀西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明显非常兴奋，都有些手舞足蹈的意思了，足见他对自己的这名小伙伴非常的自豪。凌默微笑着鼓了鼓掌，不置可否的问道：
“你俩间的友情我了解了。
我还想知道的是，你俩有没有闹矛盾的时候？闹矛盾后，又是怎么处理的？”
“闹矛盾的时候？没有，我俩从来就没有闹过什么矛盾，起码让我能记到现在的矛盾，一次也没有。”
耀西先是非常自信的说了一句，随后又迟疑了一下，慢慢回忆道：
“不对，好像还是有那么一次的吧……
那都是小学刚毕业的时候了……主人你不用这么惊讶，不光你们人类搞教育，我们蛙族能建的起来这么大的电厂，自然也是有教育、由学校的。
我和几个领居家的孩子一起在路上走，远远看到我那个小伙伴的爸爸拉着底板车（没见过的想象《骆驼祥子》），车上都是些苹果西瓜啥的，应该是要拉去城里卖吧？我看到小伙伴躺在西瓜堆中间，头上盖着个大斗笠，就远远的喊他要不要一起玩。
没想到他睡着了，我喊了好几声都没回应，就跑到底板车旁边，掀开它的斗笠想拍醒他，没想到刚拿开斗笠它就醒了，还狠狠的瞪我！表情凶巴巴的！把我吓了一跳！
我没想到它起床气这么重，因为我弄醒它，它足足两天都没理我，直到星期一上学，中午来我家吃饭的时候，它才又和我说话了。不过，知道它起床气大之后，我就很注意了，没有再在它睡觉的时候吓过它。
主人，这算是闹矛盾吗？”
凌默再次点点头，示意自己了解了，他没有回答耀西的问题，而是又问道：
“其他的呢？除了这个小伙伴以外，你在蛙族还有些关系比较好的蛙吗？”
耀西努力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有了，主人。
那个……不是我自夸，我小时候在我们蛙族，属于那种平凡到根本不起眼的那种，没有任何特长，也没有任何才艺。上学那会看学校里的各个大佬的炫酷表演，我都挺难受，有的时候我都怀疑，艾欧把我创造出来，其实就是个凑数的……”
“好吧，我大概明白你在族里是个什么状态了，”
凌默沉吟了一下，又问道：
“那个……指望你是没什么用处了，那你的爸爸呢？他死之前有没有什么故旧？尤其是那些曾经帮助过他，或者帮助过你家的？”
“没有。
爸爸是电厂的技术蛙才，平时的交际圈很有限，自身的需求又比较低，很少有求人、需要他人帮助的时候，平时倒是他拿出自己的薪水，帮助别人的时候居多……”
简单回答了一下，到这个时候，耀西就是再迟钝，也明白凌默什么意思了，它犹豫了一下，问道：
“主人，听您的意思，是要我不要叫我那位小伙伴吗？”
“如果你的描述都真实无误的话，我就很认真的建议你，不要叫你这位鳄鱼小伙伴，你自己悄悄进去，或者随便找个邻居什么的，帮你引荐一下，也就差不多了。至少比你找你那个小伙伴靠谱多了。”
“这……”
耀西怔住了：“主人，为什么？”
“你们蛙族进入文明社会的日子还太短，在这方面的经验还很浅薄，”
凌默解释道：
“从我们人类的角度看，当你遇到困难时，找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比找曾经受你帮助的人要靠谱多了。
根据我们人类的研究，如果一个人曾经帮助过你，那么你再次去他那里寻求帮助的成功率，要远高于正常的成功率；如果你曾经帮助过一个人，当你困难时，想要寻求这个人的帮助的成功率，要远低于正常的成功率。
人类里的社会学家，还把这种现象起了个名字，叫做“富兰克林效应”，是一条被验证了无数次，屹立了好几百年不倒的真理。”
耀西在它那简单的大脑里倒腾了几下，总算是明白了凌默的意思，它哈哈一笑：
“主人的意思我明白了，但那是你们人类的社会习性！
你们人类组建成社会太久了，人心都太复杂、太狡诈；我们蛙族一切都是草创，蛙心还都很淳朴，不会出现你们人类这种现象的！
我自己的小伙伴，我还不了解吗？我相信它，不会做出主人你想的那种忘恩负义的行为的！”
大笑着说完，耀西也不等凌默回答，直接闭上嘴巴，腮帮子向外大幅鼓胀，不光是脸皮、下巴，就连肚皮上都鼓起了不少！随着这一收一缩，它的腹腔内发出“咕咕，咕咕”的闷响，声音不大，但却有着非常惊人的穿透力，凌默保守估计，耀西这频率奇特的声音，起码能够传递到五十公里外还不衰减！
看耀西已经下了决定，凌默也没再多劝，只是低叹了一句：
“这和文明的程度有关系吗？只要是智慧生命，他们的劣根性，都是相通的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远处，巨大的电厂外围，就传来了一声奇异的低吼，与耀西的咕咕声应和了两句，随后它俩一起收声。没过多久，遥远的地平线上，就腾起一溜烟尘，从厂区直奔耀西这个方向而来！
以凌默的势力，自然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往这里冲的，是一只巨大的鳄鱼！它的浑身上下和普通鳄鱼区别不大，只是却不像普通鳄鱼那样趴在地上跑，而是像只霸王龙一样，用两只后腿直立行走！只可惜这只鳄鱼并没有霸王龙那么长、那么发达的后腿，只有俩小短腿紧倒腾。
最搞笑的是，这鳄鱼背后的长尾巴，本来趴着时是保持平衡的绝佳利器，但这么一站起来，就和个第三条腿最长的板凳似的，非常的碍事了。这直接导致了这鳄鱼跑起来左摇右晃的，那股滚滚的烟尘，就是它的大尾巴刮擦地面带起来的。
耀西倒没有对它这个小伙伴的造型表示任何惊讶，它跳起来，高兴的向这只鳄鱼迎去，两人紧紧的抱成一团，耀西大力着拍打对方的肩背，大笑道：
“哦！佩斯，我的好兄弟！太好了！
我上次在人类世界看见个皮包还以为是你！
你还活着！太好了！”
被称为佩斯的龙鳄也大笑一声，叫道：
“我的好兄弟！我都没离开过你们蛙族的城镇，怎么会被做成皮包？倒是你以前暗恋过的同桌，还记得吧？叫小美美的龙牛，她被人类骗走，头上的角被拿去做了号角，还被开肠破肚，取了牛胆做成了牛黄！”
耀西脸色一黯，没想到佩斯一开口就给他带来这么一个坏消息，它甩甩头，努力把悲伤的情绪甩出脑海，想要介绍凌默，回头却发现找不到人了（因为凌默已经开启了“气息遮蔽”，隐藏在了它的身边）。意识到自己的新主人，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来，耀西也就没提这一茬，而是神色一正，略带焦急的对佩斯说道：
“好兄弟，我现在有个很要紧的忙，要你帮一下，看你现在这身打扮，你应该是在矿石粉碎区工作吧？能不能把我带进厂区，我想去董事长办公室，面见大长老！”
“你也知道，我除了一把傻力气啥也没有，除了砸黑曜石还能干啥呢……”
此时佩斯穿着工作服，手里还拿着一只大榔头，脚上、衣服上还都黑漆漆的，脸上也有些黑道道，听到耀西的话，它尴尬的回了一句，下意识遮掩了一下身上的黑灰。很快它便发现，这并没有意义，于是又重新恢复了站姿，有些疑惑的对耀西问道：
“你进厂区还用我带你？咱爸以前都是厂区的老人了，你啥身份证明都不用，就刷脸也能进办公主楼啊！”
咦？佩斯还不知道？
耀西愣了一下，想要解释一下前因后果，忽然又觉得没什么必要，知道太多，对佩斯来说并不是好事。它大笑一声，掩饰的说道：
“我这不是作为外派员陪马里奥，好多年没回族里了嘛！我有点怕厂里的规矩改了，万一在门口让警卫堵住了，那多尴尬啊！”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佩斯摸了摸自己的长下巴，露出一嘴的獠牙笑道：
“那咱俩一起进去！门卫要是问，我就是你是我亲戚，来宿舍等我下班一起玩的！”
“就这么说定了！”
耀西大喜，随后便和佩斯一起向厂区走去，一路上，路过厂区外围的时候，不少蛙民、蜥蜴都看到了耀西，不过他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依然是各干各的事、各走各的路，这让耀西心中大定：看来自己的事，在族里还没传开啊！
快到发电厂门口的时候，佩斯忽然伸手抓住了耀西的前臂，身体和它贴紧了点，低声对耀西说道：
“咱俩靠近点，显得亲密些！这样保安大爷就不会起什么疑心了！”
耀西不疑有他，任由佩斯拉拽着，跨进发电厂的大门，门卫也只是上下打量了它一下，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示。又向前走了百十米，到了厂区的一座小广场时，耀西低声说道：
“好兄弟，谢了！
咱们先在此别过，你右拐先回去干活儿，我去主楼找一下大长老！等我办完了正事儿，再去你那和你好好叙个旧！”
耀西说完，就想向主楼走去，可往前走了没两步就动不了了，它发现不知何时，佩斯的爪子箍在它的前臂上，越箍越紧，就像是一把百吨液压钳！以它七级的身体素质，挣了一下，硬是没挣脱！
心中猛然一沉！耀西带着最后的希望回过头，却看到佩斯的表情变得扭曲无比，而它的背后，一大群身着军服、荷枪实弹的警卫突兀浮现，已经将它完全包围了！
一个长官模样的警卫跨前一步，从怀里摸出个钱袋，甩给一脸谄笑的佩斯，示意它退下，然后端起手炮，指向耀西，大吼道：
“四爪摊开，抱头蹲下！
耀西先生，我现在宣布，将以叛族罪的名义逮捕你！
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那么你所说的一切，都能够作为你的呈堂证供！”
第五百八十四章 生命的劣根性是相通的（下）
电光火石间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耀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成了阶下囚，它还完全处于懵逼状态，任由那些膀大腰圆的警卫们冲上来，把它的四肢反剪到背后，给它带上手铐脚镣，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警卫粗暴的动作，手铐脚镣那毛边的刺感，都让耀西身上生疼，关节处血淋淋的，但这些肉体上的小小疼痛，却根本比不上耀西心头上的剧痛，它全程沉默着，没进行任何反抗，只是一双鼓起来的大眼睛紧紧的盯住佩斯，像是在质问它，又像是在期待它说些什么。此时的耀西心中的要求很低，哪怕佩斯用最拙劣的谎言，装样子式的告诉耀西它是被逼的，耀西心中也会得到莫大的慰藉。
只可惜，并没有。
佩斯非但没有说自己是被逼的，反而迫不及待的打开钱袋，将里面的钱币一枚枚拿出来，对着厂区雪亮的灯光验看成色，眼中除了贪婪，什么都没有。它甚至用它那一口獠牙，一个个的咬了一遍，来检查这些钱币的质地，到最后，它脸上露出明显的满意之色，又将钱币一枚枚装回钱袋，将手里的榔头一扔，搓着手凑到警卫旁边，谄笑道：
“那个……军爷，这些钱虽然和说好的一样，但整体重量轻了一点点啊！看在我让弟兄们没遭到任何损失，就把耀西擒住的份上，军爷，您是不是能再……嘿嘿，嘿嘿嘿！”
手持手炮的警卫厌恶的看了它一眼，拿手里的手炮重重的砸在佩斯的头上，把它直接砸翻在地，拿炮口指着它，大吼道：
“血统低劣，又毫无荣誉感的杂种，拿上你的钱，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再在这墨迹，提出额外的要求，老子立刻就让你这混血的杂种明白，什么叫有命赚、没命花！！”
这名警卫的嗓门着实很大，怒吼声都带了点滚滚闷雷的意思，被打翻在地的佩斯身体一抖，胯下很明显的流出一滩水渍，将黑漆漆的工作服洇了一个通透。趴在地上脸朝下的它的眼中，燃起了恐惧、怒火、阴翳等各种复杂的情绪，但当抬起头来的时候，佩斯的脸上除了讨好外，便什么神色都没有了。
它不敢继续要钱，而是凑到警卫身边，陪着小心打听道：
“军爷，小的不敢再犯了！
但小的还有一件事想弄清楚，耀西这个叛族贼被逮捕后，到底会有怎样的下场？
不是小的挑事儿啊军爷，耀西这小子，从小的成分就不是贫下中农，甚至都不是工人阶级，而是万恶的享乐主义二代啊！正是因为它没有摆脱自己的阶级属性，所以才做出了叛族这种耸蛙听闻的事情！
你们可千万不能放过它，它的下场越惨，越是能震慑那些心怀异志、心中长草的坏蛙，越是能把所有蛙民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多快好省的建设咱们的富强蛙国啊！”
“咱们？哪来的咱们？！
你一个太奶奶被劣等龙强哔过的杂种鳄鱼，哪来的资格和我们这些高贵的蛙子蛙孙们称“咱”？！”
警卫眉头一皱，对着佩斯破口大骂。见佩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的火气稍减，一脚踹到佩斯的肚子上，骂道：
“怂货！老子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怕耀西还能从牢里出来，怕它到时候寻你晦气吗？
看在你提供了重要情报，又为这次抓捕出了大力的面儿上，老子就告诉你：
耀西不可能被关到牢房里！这是本族出的第一起叛族事件，二长老非常重视，特意指示我们，一会儿把耀西带到厂区的“幸福广场”上去，在那里举行公审大会！让全体蛙民们审判它！
一旦确定了耀西的罪名，则会启用蛙族以前最古老的刑罚——石刑！
由围观的群众向耀西投掷加工过的石块，砸死它、把它砸成肉泥，让它死在蛙民群众正义的愤怒之中！为后来者戒！”
得到了警卫的亲口保证，佩斯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它顾不得擦自己湿漉漉的胯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被压在地下，完全一动不动的耀西身边，抬起大脚就踩在耀西的脸上，一边左右用力碾，一边癫狂的大笑，嘴里还神经质的念念有词：
“叫你欺……叫你能……叫你侮辱……你爸……老东西……死……”
佩斯的话语颠三倒四的，充满了一种大仇得报、多年抑郁一朝舒展的狂乱感，两旁的警卫没想到它这么大胆子，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吃了一惊后才赶忙上前，大力将它从耀西身边拉开！佩斯被在地上拖拽着，划出一道深深的印痕，就这，它还努力伸出大脚，拿脚尖去够耀西，想要在它脸上多踩两脚。
全程耀西都没有任何动作，就算是被佩斯又臭又酸的大脚丫子踩在脸上，令蛙作呕的气味充斥鼻腔，耀西也没有丝毫的感觉，透过佩斯满是黑泥的脚趾缝，耀西用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目光看着它，看着它那扭曲的快意脸庞，张了张嘴，又颓然闭上，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果然，主人预测的坏情况，就这么出现了吗？
果然，不是人族的心太过狡诈，只要是逐渐进化出智慧、构建起社会的生命，内心都是如此肮脏的吗？
耀西的心中胡乱思考着，尽可能少的感知外界的事物，以此逃避现实，以至于被几名警卫如同拖死狗般拖到了巨型冷凝塔后的“幸福广场”上，那里早已架好了一座高台，台上有一个大号十字架，底部有熏黑的痕迹，杆体上还隐隐有暗红色的血，不过已经干涸了好久了。
十字架上有和手铐脚镣一样的魔纹，可以压制耀西体内的魔力，让它的七级实力无从发挥。几名警卫粗暴的将耀西的四肢展平，然后用粗大的木锲，将耀西的四肢钉在十字架上。
这木锲设计的颇为巧妙，锲尖儿斜开着深深的血槽，能够用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放干耀西的血，让它体会着生命从自己体内缓缓流逝的冰冷恐惧感，这设计，真是充满了一种折磨蛙的智慧。
待到准备工作一就绪，厂区内便响起了刺耳的号声，从小就和父亲一起生活在厂区的耀西非常清楚，这是通知所有岗位上的工蛙们停工，带上自己的家属来“幸福广场”这里集合，或是蛙族的领导有重要政策告知大家，或是分发些日用品、食物配给、最新产品什么的。也正是因为工蛙们隔三差五的就能在这里听到好消息、领到好东西，所以就亲切的把这儿叫做“幸福广场”，以至于这地方的本名“黑曜石广场”都被遗忘了。
世上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不外如是了。
很快，三三两两穿着工作服的蓝领工蛙就向此处走来，不一会儿就越聚越多，把原本广阔的广场挤塞的满满当当的，它们聚集在一起，互相间大声的打着招呼，一片呱呱之音，颇有些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嘈杂感。
它们看着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耀西，大声说笑着、谈笑着，没有谁脸上露出同情、可怜、怜悯的神色，所有的蛙脸上都带着狂热或者漠然，看耀西如同在看一条死蛙。
一些家教不好的小蛙甚至都已经迫不及待，拿着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小石子、烂菜叶子朝耀西扔去，不一会就糊的耀西满身都是，它们一边扔，一边哈哈大笑，尖利刺耳的童声更为此处添了一分嘈杂。更有一些年老的工蛙仗着自己资历高，凑到警卫旁边，低声询问完事儿之后能不能让它蘸点蛙血馒头，据说吃了包治百病、百邪不侵。那些荷枪实弹的警卫并不理睬，只是板着脸站在哨位上，一派公事公办的架势。
耀西此时被钉在高处，从它的角度，能够非常清楚的看到台下的蛙间百态：
西南方的年轻工蛙们仇恨的看着自己，尽管它们不清楚自己犯了什么错，但既然自己被挂在这里，它们就盲目的仇视自己；
东南方的中年工蛙们麻木的看着自己，它们脸上没有仇恨，也没有愤怒，看自己就好像在看路边的石头；
东北方的老年工蛙们略带异色的看着自己，这些异色非常复杂，有想把自己蘸馍吃的贪婪，也有一些物伤其类的担忧，有些老蛙嘴唇嗫喏的想说什么，但听着周围的狂热喧嚣，它们又谨慎的闭上嘴巴，闭上眼睛，不让眼中的痛苦流露出一丝一毫；
西北方的大多是雌蛙，年长一些的带着幼蛙甚至蝌蚪，它们只顾得照顾自己的孩子，防止它们走丢，忙的团团转，根本就没兴趣抬头看耀西一眼；年轻一些的雌蛙，几只几只的凑成小团体，低声对着自己品头论足，耀西时不时听到“它好帅哦”“这好可惜啊”“等会我能不能弄块肉回家供着好保佑我找个帅气老公”之类的话，让它心中稍稍好受了一点；
最有意思的是西南方阵与西北方阵的交界处，那里是年轻的雌蛙雄蛙情侣们扎堆的地方，由于厂区雄工和雌工工种不同，工作区相隔颇远，平时没什么见面的集会，此时那些情侣们都抓紧机会腻歪在一起。
有的互相偎依，你侬我侬，热恋之中；有的相隔半米，但脚蹼相扣，大概恋人未满；有的左拥右抱，笑声朗朗，得意非常，还有的躲在稍显昏暗的角落，雌雄手上都小动作不断，绝对在搞什么不健康的勾当；这些蛙形形色色，不一而足，令人目不暇接，但耀西的眼神，却不自觉的被蛙群中的一对不起眼的小情侣吸引了：
小情侣坐在一起，雌蛙坐在雄蛙腿上，以蛙族的标准，两只蛙长得都不算好看。她拉着他，笑吟吟的，撒娇，撩拨他；而他双眼无神，因在大庭广众下，被一个他并不引以为傲的雌性爱着而感到尴尬。
平凡长大的耀西，一眼就看出了平凡的他的自卑与怯懦，也断定了这对小情侣日后不会圆满，它好想去告诉那个小雄蛙抬起头来，好想去告诉那个小雌蛙要小心自己的伴侣，可它此时说不出话来，张开嘴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声，只能颓然低头，如同受难的圣子。
蛙差不多齐了，幸福广场后的办公楼里，走出一只硕大的、撑着将军肚的、丰乳肥臀的油腻雄性蛙族，耀西认得，这个大胖子就是族里的二长老，大长老年事太高精力不济，只是在族中重大决策时指点一二，日常的族务，以及大长老的思想具体落实，则都是由这位二长老掌管的。
二长老一出场，底下的工蛙们就全都安静了下来，几乎是刹那间就鸦雀无声万籁俱寂，足见二长老平时积威之深，它的眼中凶光四射，环视一周，见所有蛙都噤若寒蝉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用洪亮的声音宣布道：
“今天叫大家聚集到幸福广场，我却不能给大家带来幸福，反而要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对此我深表愧疚。
想必大家都看到我身后的这只蛙了，它叫耀西，罪名是叛族！
知道吗？它居然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就背叛了生他养他的母族，它都忘了它能有七级的实力，母族到底为它付出了多少，在它身上投入了多少心血！
而它，丝毫没有要向母族报恩的想法，借着职务之便，居然认了一个人类为主，脱离了蛙族！这是赤果果的背叛！
更可怕的是，它居然里通外族，想要混进咱们蛙族的核心要地，想要搞破坏，甚至对大长老都有所企图！”
下面的蛙群一片哗然，声浪此起彼伏，二长老每说一句，下面的声浪就大上一分，眼中对耀西的仇视就多出一分。当二长老振臂高呼，问这些蛙们要怎么办的时候，下面的蛙族一个个血红着眼睛嘶吼，尤其是以年轻工蛙、学生小蛙吼得最为疯狂：
“认人为主，无耻之尤！蛙族历史悠久，天下第一！”
“丢人现眼！生在全世界最强种族里还不满足，该死！”
“不配做蛙！开除蛙籍！”
“杀了它！杀了这个让蛙族蒙羞的玩意儿！”
“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
“石刑！石刑！石刑！！！”
听到所有的声音，最后都汇聚成了一道“石刑！石刑！”的声浪，二长老肥胖的脸上挤出一个阴沉的笑容，它侧过身，面朝着耀西，手里拿着判令，大声宣布道：
“全族蛙民公审大会到此结束，自然蛙耀西罪大恶极、罪不可赦！
我代表全体蛙民，判处你——石刑！
立即执行——！！”
全程，没有人询问耀西的意见，说完这句话，二长老将判令掷于耀西身前，随后它后退了几步，来到蛙群中，从警卫搬来的大箱子中拿出一颗打磨的有棱有角的黑曜石“刑石”，亲手向耀西扔出了第一块石头，正正砸在耀西额头上，把它的头砸的向后猛地一仰，后脑勺重重的磕在十字架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没有机会痛呼，下一秒，耀西便被铺天盖地的石块淹没了！
第五百八十五章 你心安吗？（上）
砸向耀西的黑曜石刑石，其实就是普通的黑曜石，并不是什么蛙族特供。
之所以被称为刑石，是因为黑曜石有个很神奇的特性，它具备一定的魔力隔断属性，品相越好、纯度越高，黑曜石的魔力隔绝能力就越强。根据蛙族的上古资料记载，如果是纯度达到90%以上的黑曜石，则会具备“禁魔”的效果，只可惜这等神物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因为黑曜石是伴生矿，总是和流银伴生，天然矿石的纯度最多也就是可怜巴巴的15%。
即便是这样非常普通的黑曜石，砸在人类、魔兽身上，也会无视一定程度的魔力护盾，起到“破魔”的效果，即便是对高阶魔兽，也有不弱的伤害效果。就像眼前的耀西，它已经是七级魔兽了，但由于背后的魔纹十字架，以及砸来的黑曜石的双重削弱，即便是普通的、实力连三级都不到的工蛙，砸出的石头，也能在它身上留下印痕，造成痛感了。
铺天盖地的石头向自己砸来，如同雨点般落在自己的身上，时不时激起自己皮肤的自动防御，互相对撞发出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音。一开始，耀西身上只有被二长老砸中的额头，受到了实质性的伤害，流下了殷红的鲜血，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皮肤表层的防御越来越弱，那层天然魔力护盾已经若隐若现，石头砸在身上的声音也不复清脆，而是“咚咚咚”的闷响了。
防御一旦被突破，肉眼可见的，耀西身体的各处便如同吹气球般肿胀了起来，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暗红色的血迹渗透到皮肤表层，看起来就像个快要漏水的皮袋子般，样子可怜又可怖。
但那些向耀西投掷黑曜石的工蛙们，可一点都不觉得耀西可怜，更没有动任何的恻隐之心，扔了半天，总算是看到耀西身体起了反应，这让气喘吁吁的它们一下子来了精神，原本扔石头扔的酸软的双臂，在这一瞬间也仿佛注入了无穷的力气！
它们一个个容光焕发，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加快了三分，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一种混合着扭曲快意的狞笑，耀西的每一声闷哼，都让它们的兴致高上一分，砸的更用力一分。
大概是昔日的七级强者，此时却被绑在这里，像滩烂泥般任人凌辱，给了那些普通蛙们太大的刺激，不管是老年工蛙、中年工蛙、青年工蛙，甚至是那些谈情说爱的情侣工蛙，都起码砸过耀西一两块石头过过瘾。处于漩涡中心的耀西看得很清楚，如果说一开始还有蛙犹豫、保持理智的话，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场上已经没有无辜者了。
每只蛙都参与了这场“狂欢”，它们中的每一个，都是刽子手。
痛。
好痛。
真的好痛啊。
身体上的疼痛耀西还能忍受，甚至到后来都能够做到无视了，但最让它痛苦的，还是那些行刑者们放肆的、嘲弄的、侮辱的笑容，那些刺耳的声音每响一次，都像是在耀西的心口狠狠的划过一刀，让它痛苦难当。让它一颗柔软的心，被划的七零八落，短短的一会儿工夫中，所经历的一切，几乎已经推翻了耀西过往所有的世界观，以及它所坚守的道德标准。它现在满心里都是疑惑：
为什么，仅仅凭着几句根本没出示证据的话语，你们这些平凡善良的蛙民们，就能被煽动成这样凶恶扭曲的暴徒？！
为什么，我和我爸爸以诚待人，像对待亲人一样对待的佩斯，会那么的恨我们，简直就像是恨若仇寇？！
耀西想不通，它简单的心里，死活也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只是随着被击打的次数越来越多，扔石头的人的笑闹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它的心也越来越冰冷了起来。如果说一开始，对于叛族、另攀高枝这件事它还感觉有所愧疚的话，此时已经完全心若磐石，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了。
看到耀西身上越来越肿，浑身上下的血迹也越来越多，那些暴徒们当然不会有什么同情，反而一个个的胆子都大了许多，原本对二长老口中的“七级强者”还心存一些畏惧，但看到耀西这么大会儿，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像是能反抗的样子，它们的胆子便大了很多，一开始只敢在十几米开外扔石头，现在很多年前的工蛙都敢凑近耀西身边三米以内了。
砰。
砰砰砰。
离得近，砸的自然就准，耀西看起来皮糙肉厚的，砸身体估计没什么效果，它们一个个的便瞄准了耀西的头部，当自己的脸皮逐渐被砸浮肿，尤其是自己的眼睛被连续砸上好几十次，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爆了一根血管，让自己猛然眼前一黑的同时，耀西的心中，骤然间腾起一股戾气：
杀了它们！
我要杀光它们！
我要这些施暴者们全部都死！！
全部的！！！
这个念头一从心底升起，便如同魔鬼的果实般，疯狂壮大，占据耀西心灵的每一个角落。事实上，耀西背后的十字架的禁魔效果，是不足以完全封住耀西的，它这么半天没动，更多的是源于心灵的伤痛，只是万年俱灰的它懒得动弹罢了。如果它想要挣扎，绝对可以瞬间挣开木锲，原地施展大招，让那些凑得最靠前的家伙们死！
更何况，耀西还有凌默做它的后盾，有之前的承诺在，耀西相信，只要自己招呼一声，发出一声求救，凌默就可以轻松的将广场上的所有工蛙杀光，这对他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事儿，完完全全的举手之劳。
可是耀西并没有这么做，它也根本不愿意这么做，在心底里，它这么想着：
我的父老乡亲们啊，求求你们醒醒吧，在你们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最大恶极之徒啊！
我只是想追寻更高的成就而已，根本就算不上背叛，我没有透露过任何族中机密给外人，更何况我这个新主人实力之强，也根本不关心那些无关痛痒的小秘密啊！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啊！虽然你们不知道，但这些年来，我执行着援助蘑菇王国的任务，几度出生入死，屈辱的被人骑在胯下好多年！被人卖了不知道多少次，从来都毫无怨言，力求完成党国交给我的任务！
你们不能这样！
我为党国立过功，我为大长老流过血！你们不能这样！
我要见大长老！
我不是享乐主义分子！我为蛙族打过仗！我在蘑菇王国负过伤！
我是无辜的！我是清白的！
大长老同志是了解我的，大长老同志是了解我的！
你们不能这样啊！
求求你们，再给维萨里奥……错了，再给大长老同志打个电话吧！
耀西心中的呼喊，一声比一声悲切，但嘴却死死的闭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到底为什么不发声？耀西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者说它不愿意弄清楚，不愿意去正视自己心中的那一抹担忧：
没呼喊出来，好歹心头还有一丝希望，如果呼喊出来后，事情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自己到时候……该怎么办？到那时，自己真的还能忍住，不去呼喊新主人凌默吗？
像是从耀西神色中发现了什么，二长老的脸上露出残忍嗜血之色，它大嘴微鼓，用蛙族的“传音”秘术，将话语直接传递到了耀西耳边，那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秘和……快意：
“别幻想了，耀西同志，你会遭遇这种下场，就是因为肃反名单上有你的名字！
而肃反名单，就是大长老同志亲自签的字！”
二长老的这句话，彻底打碎了耀西的最后一丝希望，它的双目瞬间变得赤红，身上黑气缭绕，似乎下一秒就要暴走、就要择人而噬！从被佩斯出卖，再到被绑在这、被审判、被行刑，一直一语不发的耀西一下子就崩溃了，它冲着二长老嘶吼着、嚎叫着，宛如痛失爱子的老妪在啼哭：
“你骗我！狗娘养的！！！
你这个杂种！！肥猪！！蛀虫！！
你在骗我啊！！
你是骗我的！！
我不相信！！老子不信！！
大长老同志不会签发这种命令的！
大长老同志不会这么做的！！
求求你！！快点告诉我！！你是在骗我啊……
啊…………”
吼到最后，耀西的嗓子都破音了，根本说不出个囫囵话来，只能发出嘶哑的“啊啊”声。尽管被耀西骂的狗血淋头，各种侮辱，但二长老却并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它带着嘲弄看向耀西，如同在看一个傻子。同样的，它也没对耀西的问题作出任何回应，只是弯下腰捡起一块刑石，振臂一扔，准确的砸进了耀西的嘴里！
“闭嘴吧你！我骗你？
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老子闲的没事儿干，特意来消遣你？
您配吗？！”
这一块黑曜石砸来时，耀西毫无防备，直接被灌进了嗓子眼儿里，它使劲儿捶了胸口两下，用极大的力咳了几下，才算是连石头带血的咳了出来。此时的耀西已经绝望了，它带着绝望的眼神扫视着狂欢的蛙群，扫视着二长老，最后目光定格在办公楼顶楼，大长老的办公室处，足足盯了十秒钟，嘴唇才缓缓开启：
“主……”
第一个字还没说完，办公楼的顶楼上，就传来一道苍老的声线，音量不大，但却能让每只蛙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才睡了这么一会儿，事情就闹成这个样子了吗？
这样大、这样严肃的事情，为什么没蛙向我汇报？
下面的小同志们先停一停，让耀西同志上来，单独给我汇报一下。
警卫，带它上来吧。”
群蛙寂静。
狂笑的也不笑了，扔石头的也不扔了，大长老的话语过后，不少蛙都讪讪的停下，目光闪烁着，掩耳盗铃式的将石头藏在自己背后，不只是谁发了一声喊，群蛙互相看看，居然就这么一哄而散了！
全程没有任何蛙理会二长老，仿佛当它不存在一般从它身边跑了过去，没几分钟就走了个干干净净！很快，厂区的机器再次发出轰鸣，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呆立在原地的二长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恨恨的将手里的石头砸在地上，拂袖而去！
另外一边，大长老的命令一下，几名警卫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十字架旁，将耀西从十字架上取了下来，这次它们的动作不复粗暴，而是能多轻柔就多轻柔，把木锲子取出来的第一时间，就给耀西的爪腕处裹上了伤药。见耀西还能站立，它们立刻架起耀西，用战斗冲刺的速度奔行上楼，三十三层高的楼眨眼既过，等耀西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了大长老的办公室前，门是开着的，苍老的大长老正斜靠在椅背上，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
向前走了两步，进了办公室，耀西正茫然的时候，就听到大长老叹息一声，慈祥的说道：
“好孩子，傻孩子，苦了你喽。”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就要耀西泪流满面，刹那功夫就哭成了一只泪蛙！它颤抖着，嘴唇开合了几次，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大长老看出了它的窘迫，摆手示意它不用多言，用简单直白的语言开口解释道：
“你这个事情，并不能定性为叛族，只是很简单的另攀高枝罢了。本质上和人类世界那些为了奔向美好生活，去转国籍的人没有区别。
这是咱们蛙族主流价值观所不提倡的，但那只是为了防止出现大规模的改籍事件，用道德和社会舆论的力量，为此类事件额外上一个枷锁。
但具体到每一只蛙，出现这种情况，本族是一般是不会多做追究的，最多也就是不送上祝福罢了。”
耀西沉默了一下，它没想到大长老居然为它解释的如此透彻，好一会儿后张开口，还没等问出问题，大长老就提前一步回答了：
“为什么你这个事儿不一般？
因为二长老和你爷爷有仇，你年纪小并不知道，六十年前是二长老位子空缺时，就是你爷爷和现在的二长老竞争的。当时你爷爷的手段很酷烈，二长老的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死于你爷爷之手。
最后现在的二长老竞选成功了，自然要对你家进行清算。你爸爸死于意外就是二长老的手笔，而你现在授人以柄，二长老自然也不会放过你，再小的事儿也会给你往天大的事儿上扯。
你应该知道，更多作为蛙族象征的我，并不会插手这些具体事务。对于你爷爷你爸爸的死，我只能表示遗憾。”
大长老慢条斯理的话，逐渐变得冷硬：
“但也仅限于遗憾了，对你们祖孙三代的遭遇，我并没有任何同情。
权力场是智慧者的乐土，你爷爷你爸爸既然参与了，就生死各安天命，斗不过斗不赢就死，不应该有任何怨言，希望你能理解。
还有问题吗？”
耀西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它知道大长老根本不会骗自己，甚至它能给自己解释这些，都绝对是看在凌默的面子上了。张了张嘴，耀西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我还有最后一点点事情想弄清楚。”
大长老微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我……真的在您的肃反名单上吗？”
没有犹豫，大长老很干脆的答道：
“在。”
瞬间，耀西的眼泪止住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 你心安吗？（下）
没想到从大长老口中，亲口说出了自己在肃反名单上的事实。在这一瞬间，耀西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中的感受，所有的委屈、愤懑、不解等情绪全都烟消云散，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般，它的心中已经沉静到麻木的地步，唯一还在闪烁的念头居然是：
啊，原来这就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吗？
原来自己的主人，一直以来心中就是这样一个感受吗？
耀西与大长老静静的对视着，它并没有从大长老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的躲闪、愧疚，好像自己上肃反名单，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此时的它已经不再奢求这是一个误会，根本没有想过什么解开误会拨云见日和本族重归旧好，现在它唯一想知道的就是：
“为什么？”
为什么要肃反我？
我领了蛙族非常难的任务，我在蘑菇王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干了很多年，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与死亡擦肩而过多少次，我都已经习惯了马里奥一次次的卖我，我为族群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即便是这样，仅仅因为我想谋求更进一步的发展，你们就要肃反我吗？
我也太廉价了吧？
我真的这么廉价吗？
如果是的话，大长老，我希望您能亲口告诉我，告诉我我就是一张擦屁股的纸，干完活就可以被扔了，可以吗？
耀西的问题很直白，但这次，大长老却没有同样直白的回复它，沉思了一下，反而开口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耀西，你成长到现在，你会拥有现在的这种心态，是我的错。”
“你本是奇迹之子，是蛙族所能诞生出的奇迹，也是蛙族在即将开启的下一个世代中，唯一的希望，但你现在战斗力不行，心态不行，意志力也不行。
这是我的错，我对你的培养方式出了问题。
现在你即将脱离族群，很多话，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不管你心中曾经是如何看我的，现在又是如何看我的，我都希望你能静静的听我这个老不死讲几句，容许我倚老卖老一次，算是为你补上这《最后一课》，
你说吼不吼啊？”
耀西顿在原地，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大长老就当它默认了，自顾自的讲了下去：
“战斗力方面，你跟了人族新世代的最强者，实力上早晚会产生飞跃，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对此我并不是很担心。
你成为了他的坐骑，我很欣慰，咱们魔兽种，早在几万年前，就有给人族中的强者当坐骑的传统，比如青牛、六牙白象、金毛犼、金翅大鹏、青面狮、九头虫等等，那些和我一个时代的如雷贯耳的名字，估计现在都已经没人知道了吧……
不要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情绪，在人类得势的时候，尽可能早的成为他们的坐骑，才是日后活下来，不被清算的唯一法门。
更何况，你也知道，虽然咱们蛙族的小年轻，现在天天叫唤着蛙族天下第一，但在耐萨里奥被封印之前，龙族统治这片山脉的时候，咱们族的雌性，可都是以能被龙族干，怀上“洋龙”的孩子为荣的。
这才几年啊？咱们族里原本那些一等洋龙二等官，三等混血四等蛙的风气，就被选择性的遗忘了吗？
哦，不对，不是被遗忘了，而是为了忘却那段屈辱的历史，族里出现了极强的右倾主义思潮，妄自尊大，自封天下第一，对以前那些骑在自己头上的龙、蜥蜴们极尽贬低之能事，甚至以虐待那些遗留下来的混血种为荣！而你那个小伙伴佩斯从小过得很苦，就是这种思潮、社会运动下的牺牲品。
记住，耀西，这是我想教授给你的第一条真理：
群众很有力量，但群体永远是盲目的，所以群众的力量，永远只能拿来做两件事：锦上添花和落井下石！”
说到这里，大长老剧烈的呛咳了两声，脸上都腾起了不正常的红润，但看到耀西脸上似有所悟的表情，大长老欣慰的点了点头，朝它身后微微一瞥，用比刚才还要虚弱、苍老的声音继续讲道：
“你和你爸都是糊涂蛋，你说你自小没和佩斯发生过矛盾，所以你俩关系很好，这完全就是你的一厢情愿。
说到底，你俩是同龄蛙，就像人类中的发小、同学一样。发小之间，怎么可能不拌口角，不闹矛盾呢？这么长时间没吵过架，不是因为你俩真的相性很好，而是因为佩斯怕引起你或者你爸的反感，从而失去生活来源，不得不曲意逢迎你罢了。
这就是所谓的寄人篱下！
刚才我看直播时了解到，你到现在还以为，佩斯是被你吵醒了所以生气，简直荒谬！
佩斯是因为被你当着同学们的面，揭穿了他爸爸是个卖西瓜的而羞恼成怒，懂了吗？代入佩斯的视角，在他的少年时期，在那最虚荣的年纪却一无所有一贫如洗，你觉得他会有多自卑敏感？
为了不让同学取笑，他不知撒了多少谎、做了多少无用功！
跟随父亲去卖西瓜的那条路，对佩斯来说不谛于地狱之旅，他害怕同学们看到他，拼命把自己隐藏起来，一路的心惊肉跳，眼看就要脱离苦海时，却被不识相的你揭开了斗笠……你觉得他会有多恨你？
这只是你记的住的一件事罢了，天知道这么多年，你到底伤害过佩斯那颗敏感自卑的心多少次！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下，会酝酿出怎样的心态？一旦佩斯找到机会，可以把你从高贵的云端拽下，踩进烂泥里，你觉得他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吗？”
大长老一句接一句的诛心之言，让本已平静下来的耀西再次青筋暴跳，冷汗都浸透了衣服，它张开嘴，如同一条快要溺死的鱼般：
“这……我没……佩斯……感恩……它不能……！！”
“多大点事？至于这么语无伦次！
你是想说，你和你爸爸都从来没有看不起佩斯的意思，更没有排挤过它。退一步讲，无论如何佩斯是在你家长大的，得到如此多帮助的它，理应心怀感恩，它不能这么对你们？”
看着耀西慌乱的样子，大长老微微皱眉，有些不悦的训斥了一句，随后态度再次放软，说道：
“根据我将近五万年的经验，我深知世界上确实是有天生就坏的蛙、天生就坏的人的。
根据我的观察，坏蛙、坏人，同一切有毒的动植物一样，是不知道自己是坏东西、是毒物的。
格局我的观察，我还发现，坏蛙、坏人是不会改好的。
坏人会一直存在，它们会把自己对其他生物的加害，归结到某种很浅薄、很偏激的原因上，说明自己的被迫、无奈，然后心安理得、义愤填膺的对其他生物进行更进一步的侵害。
所以，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蛙族的。”
从来没有想过，身为蛙族象征，代表着蛙族最顶级智慧的大长老，对本族居然是这么个低劣的评价，耀西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不够用了。见它的眼里已经开始转起了蚊香圈，大长老叹了口气，摆摆手：
“罢了，罢了。
你也不用勉强自己去理解，只需要记住我要教给你的第二条真理：
不要以为自己释放了善意，就能从接受者那收获善意，很多时候恰恰相反，你收获的，往往是最深沉的恶意！
一个被男孩千辛万苦追到手的女孩在婚礼现场落泪，不太可能是因为觉得幸福，更大的可能性，是因为她没能嫁给十七岁那年她想嫁的那个人。
此时的泪水并不蕴含对新郎辛劳付出的感动，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悲哀，悲哀于自己屈从了现实，悲哀于自己的梦醒了。这份悲哀很容易转化为对老公的恨意，因为任何生物都很难恨自己，所以一旦有机会，她大抵是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老公的。”
耀西沉默着听完，这冰冷的、恶毒的语言，让它的身体都忍不住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它嗫喏着嘴唇，迟疑着问道：
“如……如果所有同族都像大长老忖度的那样，那么岂不是说，我们总是生活在恶意的团团包围之中？生活中，难道就不不存在一点善意吗？”
“善意当然存在，善意无处不在，但有个前提条件。”
大长老咧嘴一笑，这笑容比哭也强不到哪去，看的耀西毛骨悚然：
“生活中，乞丐并不会去妒忌千万富翁，但是他一定会妒忌其他收入更高的乞丐。所以，千万富翁和乞丐之间，是存在着真诚的善意的。
明白了吗？想要收获善意，前提条件是你和对方要有明显的差距，不论你们谁比谁差都行！就像前面例子中，那位不甘心的少女，如果她不是被“千辛万苦追到手”的，而是某个富二代随意把到手的，想必她的不甘会下降很多，也就不会对老公产生什么恨意了。
耀西，你现在在给那名人族强者当坐骑，但要时刻牢记，你和他差距太大了，你只能对他释放你真诚的善意，唯有这样，才能勉强保证，对方不把你……”
“我是不是该感谢一下你，帮我调教坐骑，在他的心中种下对我愚忠的种子？嗯？蛙族的大长老？”
大长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粗犷的男声打断了，办公室茶几旁的沙发上，一个浑身肌肉爆炸的强壮身影缓缓浮现，正是凌默！
他把玩着手里佩斯的鳄鱼头，一边用手轻抚，将佩斯死不瞑目的大眼合上，一边转头对大长老笑道：
“你教育耀西的很多话，都挺有道理，初一听荒诞不经，但细细一品却能咂摸出点味道。不过让我有些好奇的是，怎么听着，很像是在含沙射影的说我呢？你到底是在教育耀西，还是在教育我？”
“教育您？守望者大人，您说笑了，您现在算是诺亚法大陆肉体强度最强者，常规状态下已经是不死之身。战斗力之强，只要挥挥手，就可以让我们蛙族灰飞烟灭。我哪敢在怀着教育您的心思，过好为人师的瘾头呢？”
对于凌默突兀的出现，大长老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好像早就知道凌默在那里似的，连语气都没有一丝变化，仍然是慢条斯理的：
“这只不过是老头子几万年来积累的一点经验之谈罢了。您了解的，我这风烛残年的身体，已经没有了任何战力，只能靠智慧来维持自己的统治了。
而智慧是什么？说白了，智慧就是对人心底那些阴暗的心思足够了解，并且能够顺势而为、因势利导，造成一副自己是领路人的假象而已。用时髦点的话说，我现在就是个“民意代表”，顶撑死算是个“民众大代表”罢了。一旦我代表不了民众了，分分钟就会被割命，如履薄冰，如履薄冰啊！”
“哦？这话不对吧？”
凌默挑了挑眉：
“如果你这么在乎民意，刚才耀西被公审时，民意那么激愤，你怎么不顺着民意把耀西处以极刑，反而要把它保下来？这岂不是公然和民意对着干，在瓦解你自己的统治基础吗？
你这么做值得吗？耀西有那么重要吗？难道它是你的私生子？”
“恰恰相反，我保下了耀西，才是真正顺了蛙民们的意、获得了蛙民们的心！”
大长老爆发出一阵大笑：
“我要的是民心，只要民心所向，我就永远是蛙族的大长老。
而民意并不是民心，民意只是民心的一个片面体现，有时甚至是民心的反面体现，顺应了民意不一定就能赢取民心！
就像耀西的事一样，蛙民每一个都知道，个体追寻更高层次的美好生活是无罪的，他们每一个也都向往更美好的生活。而受限于社会明面规则的束缚，他们却必须唾弃耀西的行为，不然很容易被别有用心之徒打上“精神叛族”的标签。
如果我顺应了明面上被裹挟的民意，弄死了耀西，岂不是掐灭了蛙民们追求美好生活的希望？他们表面上会对我山呼万岁，实际心里却恨不得我立刻去死！
而现在呢？我在最后关头救走了耀西，简直就像是洞若观火的神明！经此一事后，我的统治基础非但不会被削弱，反而夯实的更加牢固了！”
大长老大笑过后，看着被嘲讽了智商，脸色黑如锅底的凌默，笑容一点一点收敛，用前所未有的认真神态，轻声说道：
“刚才是您为我担心，现在却轮到我为您担心了。
守望者大人，您对民心的认识还很浅薄，您甚至连民意与民心的微妙区别都分不清楚！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懂不懂民心也就那么回事，但您是那么的强大，一举一动都会对人类社会产生深远的影响！而且我还听说，您的伟力是归于自身，并没有法师们的那些束缚，对吗？
恕我僭越，我有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掌握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却一点都不懂民心，您……真的心安吗？
就算您心安，除您以外的人类……真的心安吗？”
第五百八十七章 揭开朦胧的面纱
你心安吗？
人族心安吗？
大长老说了那么多，其表达的核心意思，就是这么简单：空有一身强大的、完全不受控制的力量，你自己能控制的好吗？你确定你能为你们人族的发展做出对应的贡献吗？就算你自己确定，人族里的其他人，就真的相信吗？
看到凌默貌似进入了深思状态，一时间没有答话，大长老稍稍等待了59秒，算是给凌默留个缓冲时间，然后又趁热打铁式的继续说道：
“守望者大人，您应该知道的，您和大陆上，所有的人类、乃至所有的生物都不相同。
人族的法师，有着整个诺亚法大陆所有种族中，数一数二的精神力总量，他们中的佼佼者，如法圣、法神乃至古神，甚至以实体生物的身份，有着比纯灵体还要夸张的精神力。但人族的法师是不能魔力入体的，他们的伟力，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来源于周围的环境。
如果将某个区域内的魔法元素抽走，差不多抽成空的，那么即便是法神，也难以发挥出比大魔导师更强的威能；
更何况，受限于孱弱的躯体，人类法师所能释放的魔法的“总功率”是有限的，不然容易被魔力反噬的连渣都不剩；所以，为了承担大型魔法、超级禁咒那恐怖的能量总量，人族必须要借助工具、团队施法，要么组成成建制的法师军团，要么干脆组成十几个法圣法神组成的小团体，总而言之群体是可以制约个人的。
魔兽很少会组成团体，它们中的强者倒是不怎么依赖群体的力量：
没办法，在实力达到一定层级之前，魔兽根本就没有智力，一个赛一个傻，只能靠本能过活，数量最庞大的低层次魔兽毫无智慧可言，更不可能懂什么叫做配合。我努力了几万年，才勉强让普通蛙族相信，它们都是干婆和皮洵俩大神抱卵生出的孩子，算是启迪了一点“民智”，但您也看到了，蛙族社会目前还处于你们人族很初期的阶段，根本就没有什么成大气候的团体力量。
魔兽倒是可以魔力入体，将自己的身体进行淬炼，让伟力在一定程度上归于自身。但这，和守望者大人您的情况并不相同，九成九以上的魔兽，在魔力入体后都疯掉了……不对，不应该说疯掉了，只能说魔力并没有开启它们的智慧，它们还是和实力弱的时候一样傻，只知道凭本能行事，就像您遇到过的大蜗牛，都七级多了，还是被交配的本能控制思想，同族间靠拼刺刀、比枪法决定谁是雄性，毫无任何交流的价值；
剩下的百分之一魔兽，实力也强了，智慧也有了，但很快它们就发现，身体里吸收魔力，作为实力的一部分，再加上控制周围的魔法元素，作为实力的另一部分，看似是一条非常美好的道路，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大坑！
魔法元素可以在体内和体外自由流动，本质上其实就意味着，自己的身体和自然环境间形成了一条通路，当实力低、魔力总量上的时候还不明显，一旦流转的魔力超过一定限度，就会不自觉的成为自然的一部分！其外在的表现，就是身不由己的承担上某些“责任”，为守护诺亚法大陆的平衡奉献了自己！
而您呢？守望者大人，您的力量，目前来看没有受到来自任何方面的束缚，这很奇怪、很不符合常理。从我这种老不死的角度来看，您的特别程度，简直就……就好像您不是诺亚法大陆的原生生物一样！”
大长老一口气说了很多，在它的话语中，一下子透露出了太多的关键信息，凌默在脑海中默默的整理着，判别着，大脑高速运转，嘴上当先笑道：
“人族的法师之路，和魔兽的魔核之路，到最后都没得到什么好结果，而我现在的武道之路，却看不到什么限制，那岂不是说，我现在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大家都应该向我学习才对吗？”
“如果老头子没经历过上个世代，自然也会产生和守望者大人差不多的想法。”
大长老的蛙脸上，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您的武道，是上个世代的人类的主要战力，整个社会人人修武，比现在这个世代的法师教育普及率还要高些，盛赞一句“人人如龙”都不为过！但很遗憾的是，上个世代的人类失败了啊，他们都死了，除了留下几点星火种子外，他们全都灭绝了！
当然，您现在的武道，和上个世代的人族武道还是有区别的，毕竟我没在您身上感受到那股名为“斗气”的力量。但在我看来，您现在走的，是一条已经被证明过是错误的道路，想必人族的一些老不死，和我的想法也大差不差吧？”
上个世代的人类吗？
提到这个话题，凌默就有些没辙，如果这个武道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那他自然会充满自信，对大长老的说法嗤之以鼻。但问题是，他现在的修炼方式就是系统给他的，从已知的信息来看，几乎可以肯定是上个世代遗留下来的产物，有时候凌默甚至怀疑，就连自己脑海里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都是上个世代人类遗留下来的智慧结晶。
但历史已经证明了，上个世代人类的修炼方式是错误的，至少是不够强力的，否则不能解释，上个世代人类为什么会集体灭绝这件事。而作为继承了他们衣钵的自己，真的能用一己之力，超脱创始者都未曾超脱的极限吗？
你觉得呢？系统？
凌默在心中的询问，并没有得到系统的任何回应，对此他已经习以为常，根据过去几十年的经验来看，这种毫无反应分两种情况，一种是自己还不够权限去了解此事，另外一种，则是系统也不了解，当然，后一种情况很少发生。
于是他改换了问题：
要达成什么条件，才有资格了解这件事？
系统立刻给出了回应：
自身武道实力进入九级，或者破坏力超过九级，即可全面解封上世代人类的尘封秘密。
凌默：“……”
算了，当没听到算了，要把自己的实力提升到耶梦加得的那个层次，即便是以凌默现在的层次看，也是完全遥不可及的目标。他不再关注这些，将注意力集中在大长老身上，针锋相对的说道：
“或许吧，我又没活几万年，自然是随你高兴，爱怎么说怎么说。
即便是上个世代的人修武，最后全都失败了又如何？我能有多长的寿命？只要这一辈子过得舒服就行了，难不成还真能在我死之前赶上世界末日？”
大长老笑了笑，没有回答凌默这个问题，神态让凌默莫名有些不爽。他皱了皱眉，微微一个闪身便来到大长老面前，伸出一只手指，点在了大长老前臂的皮肤上，然后盯着大长老，说道：
“我懂不懂人心民心的事儿先放在一边，我来蛙族来，不是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而是有几个很具体的问题，想要向你这位活了很久很久的长者请教一下，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我知道你活了这么大岁数，想要对你严刑逼供，效果恐怕不大，而我修炼的是武道，也没有法师那些搜魂术、记忆检索之类的力量，但这不代表我就没有其他的手段。
现在你我进行着贴身的接触，通过这，我可以实时的监控到你体内任何细微地方的变化，甚至可以具体到你每一根毛细血管里血液的流速，在这种情况下，你只要撒谎，我立刻就能感知到。而我这人特别讨厌别人骗我，如果你骗了我，那么你几万年的寿命，在今天就要终结了。
当然，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如果遇到某些问题，你回答起来实在是为难，甚至说了就会死，那你也可以选择不答，或者只回答你可以回答的部分。但只要你说出了口，我希望就是真话，这不过分吧？”
大长老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凌默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指，说道：
“何须如此？我只是个毫无战斗力的蛙族老不死，只要说谎被您察觉，您随时可以回头灭了我，我怎么敢说假话呢？”
“还是谨慎点好，我这辈子，真是吃够了太信任其他人的亏了。”
凌默摇摇头，整理了一下语言，上来就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你知道“核弹”吗？”
“不知道。”
大长老回答的非常干脆：“怎么了，守望者大人？这个东西听起来像是一种武器，它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它的眼神略带迷茫，身上也没有任何反应，感知力全开的凌默，有百分之二百的把握确定，它绝对不可能是在撒谎，但得到的这个回答，却让他非常的失望：
如果上个世代的人类，就是凌默原来世界的人类的话，那么完整的经历了上个世代人类灭绝过程的大长老，不可能没听说过核弹这个名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自己跨越了更长的时光，还是根耶梦加得的信息，所推导出来的结论本来就是错的？
上来第一个问题，就得到了和预想中完全相反的结果，凌默一时间有些茫然了。他缓了一会儿，才算是将那些异样的感觉压进了心底，接着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些所谓的种族责任是什么？为什么我遇到的每一只区域之主，都希望人类承担属于自己的种族责任，而人族却对此避之不及？”
这个问题，让大长老的眉头一下子锁紧，它张开口，非常艰难的说道：
“我……我没法告诉你，那所谓的种族责任到底是什么。
并非我不想告诉你，而是只要我一开口，提到那些不能提起的“信息”，某些不可描述的存在就会顺着我泄露的“信息”，降临到诺亚法大陆上。这种行为，是对金色要塞、苍穹之眼、安徒恩、孟婆、风暴之主乃至于你们上世代人类数万年努力的践踏，别说你杀了我，就算是你把我们蛙族全都杀了，我也无法告诉你。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只要你参加十九天后，金色要塞所举行的“深渊蓝月”活动，并在其中取得一定的建树的话，不用其他生物告诉你，你自己就会了解到，那份责任到底是什么！”
“和我想的差不多，应该是某种外部力量的侵袭……”
凌默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后挑挑眉毛：
“你才刚回答了前一个问题，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呢？”
大长老苦笑一声：
“后半个问题，其实我已经回答了。
因为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具备极其强大的传染性，甚至连随口一说的词汇，都有可能成为它们的传播媒介！至今仍未有人弄清楚它们的传播方式，但有一点是非常确定的，那就是它们遵循着某种“相似性”传播的规则！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某个生物接受了属于自己的责任，与它们对抗，在失败前并不会有什么特殊之处。而一旦这个生物失败了，它们就会飞速壮大，自动传播到与这个生物“相似”的生物身上，也就是在整个种族间蔓延！
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这种“蔓延”的强度，并不会因为传染的个体过多而衰减，每一个人所面对的强度，都是一模一样、越来越强的！试想一下，打败了八级魔兽的某种东西，平均分配给族内每人一个，那画面……”
大长老的解说，让凌默的心头巨震！他从没有想过，在这片看似宁静祥和的诺亚法大陆下，居然隐藏着这样诡异的力量，已无法理解的方式，将大陆上的种族一个接一个的抹除！
也正是在这一瞬间，凌默忽然就明白了金色要塞的做法：
不知多少年了，在对抗这种存在时，都是我们机械生命作为主力军，我们的种群一代又一代的，不知牺牲了多少！你们这些自然生物、元素生物，居然还在那和个没事儿人一样，或是派出些不痛不痒的力量支援，或是干脆就袖手旁观！
你们不肯出力，那我就逼你们出力！
不就是机械生命与自然生命差距太大，导致那些“相似性”蔓延不到你们身上吗？那我就改造半机械生命，让它们既属于机械生命阵营，又和你们自然生物高度相似！
如果这样你们都还惜身惜命，那我倒要看看，等我倒下了，那种连我都扛不住的东西，会不会根据那些半机械生命的体征，顺着那股相似性，传染到你们这些自然生物身上！
第五百八十八章 龙之魂的真相（感谢盟主“付何欢”大佬的支持）
凌默的思绪，一下子就飘荡到了金色要塞那里，对它最近的所作所为瞬间理解的更加透彻了。不过，以他多年在金色要塞面前作死的经验，凭着对对方的熟悉，他心里隐约觉得，金色要塞并不像是做事这么恶毒的生物。
那些半机械生命，应该不是金色要塞主动设计出来的，而是由于某些未知的原因，自动融合、诞生出来的，金色要塞在这个过程中，应该没有进行任何程度的主动推动，它更多的，应该是默许了这种情况的发生，默许了半机械生命逐渐发展壮大，乃至于纵容了半机械生命对机械生命的欺压。
虽然最终的结果一样，都是半机械生命逐渐壮大，与自然生物间的“相似性”越来越强，达到某一个限度之后，必然会逼迫着自然生物阵营，为抵抗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而全力奋斗。但从凌默的角度看，被动的纵容事件的发生，和主动去推进事件的发展，其中的意义截然不同。
前者代表金色要塞仍然是纯理智的，它仍然在它自己的规则下运作，默默的完成着它那不为人知的伟大使命；而后者则代表着金色要塞本身已经发生了某种“病变”，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开始不择手段，自己破坏起了自己的规则。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破坏规则这种事，和给自己老公/老婆戴绿帽一样，只分零次和无数次。只要突破底限一次，哪怕只是突破最微小的规则一次，后面突破那些底层规则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毕竟成年生物的底线就像发际线，总是会不断消失的。
好在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这种最坏的情况还没有发生。
就在凌默思绪万千的时候，见他久久没有说话，大长老有些疑惑的出声道：
“尊敬的守望者大人，您对我的回答还满意吗？您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凌默一下子回过神来，他紧紧地盯住大长老的眼睛，略带愠怒的质问道：
“在来你这里之前，我恰巧在路上，碰到了与妙蛙花构成了互利共生的机械蚱蜢群。我这个匆匆过客，都能在蛤鸣山脉里发现它们，你身为蛙族的大长老，这么多年难道就注意到吗？还是说，你不知道这种融入自然生态圈的半机械生命，到底有多危险？
你为什么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
大长老苦涩一笑，说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事情的严重性？我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做？我做了至少两方面的事情。
第一是规定擅自与那些机械虫子建立联系的蛙族，都要被处以极刑；第二是成立了专门的部门，建立了对应部队，去处理这方面的事情；可惜的是，两个方面的收效都很微小。
首先是刑罚方面，守望者大人您在人类社会生存过，应该知道当刑罚的等级达到一定程度后，对犯罪分子的震慑就很小了吧？”
凌默点点头，示意这么简单的犯罪心理学，他还是略懂的：
“这个我明白，就像很多脑子有坑的人，觉得恢复凌迟等肉刑，就能震慑住人贩子毒贩子邪教分子，减少拐卖贩毒血祭等情况的发生，这是非常愚蠢的想法。
刑罚高到一定程度，犯罪分子就不会再去考虑刑罚本身，而是会把精力集中在如何不被发现、不被抓住上，某种程度上讲，刑罚越残忍，就越是把实际犯罪往隐秘化、极端化的方向去逼。”
大长老欣慰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我现在已是风烛残年，根本就没有任何战斗力，只能靠手下的军队去管理那些事情。军队里的小伙子们从小吃各种虫子长大，对虫子没有任何恶感，也没有经历过不可名状的存在降临时的恐怖。对它们来说，那更像是个遥远的传说，没有什么真实感，而它们要下手杀得蛙，却是活生生的、会痛哭、会嘶嚎、会求饶的同族。
军队领取了我的任务，要求诛杀那些与机械虫子有染的同族，但很快它们就发现，那些机械虫子，能够极大的帮助蛙族生存；那些与机械虫子合作的蛙族，也没有犯任何道德上的错误，在这种情况下，它们如何狠得下心，对同族下死手呢？”
大长老脸上的苦涩，根本就没有一点伪装，它低头看了看自己孱弱的身躯，扶了扶眼镜，带着满满的无奈说道：
“守望者大人应该明白的吧？军队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个对内的玩意儿，即便是在外战无不胜的军队，一旦转过头来，在没有说服力极强的正当理由支持下，将刀口对准自己的族人，战斗力就会一落千丈，短时间内分崩离析都不稀奇！
我的命令下的再好，军队在实际执行的时候，效果也会大打折扣。这导致在山脉里面，遗留了不少的漏网之鱼，再加上裂空教派、服从教派、魔道学者协会等好几个你们人类社会的邪教推波助澜，帮助那些犯禁的蛙族瞒天过海，好达成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情况发展到现在，即便是我，也说不清这座蛤鸣山脉里，到底藏匿了多少半机械生命体了。”
“……”
情知大长老说的很有道理，比较不是每个生物都像自己一样，伟力归于自身，可以永远凭着自己的心意行事。凌默低叹了一口气，打算过几天亲自去熔火之城，当着金色要塞的面问清楚，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而是继续问道：
“你刚才提到裂空教派、服从教派、魔道学者协会等好几个组织，他们都在蛤鸣山脉里？他们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帮那些半机械生命？”
“谁知道！大概是这几个邪教，都受到了他们的神的启示，告诉他们快要世界末日了，抓紧时间奋斗，用一切手段自救吧？”
大长老的声音里，明显透露出一股子的怨念，看来它对这几个邪教的观感也非常的不好，这一点倒是和凌默出奇的一致。它说这话的时候，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了一下凌默，忽然说道：
“守望者大人，早几十年前我还没注意到，你当年创立的“被选召的孩子们”冒险团里，还真是人才济济、邪教扎堆啊！
你前女友不用说，服从教派的邪教二把手；
那个红头发的电系女法圣…哦，现在是法神了，裂空教派的终极邪教战士；
精灵族的那个枪手，是精灵的公主对吧？对我们这些老一辈来说，精灵全族都是邪教，她自然也不例外；
天天缠着你要研究你的小女孩，是叫水银灯吧？魔导学者协会的首席研究员，天天嚷嚷着创造完美人偶“爱丽丝”，为此啥都敢做、啥底线都能突破，妥妥的邪教分子；
那个变态德鲁伊，他是没有加入任何邪教组织，但我觉得他本人就是最大的邪教！不，比邪教都邪教！和啥种族都能发展出深入浅出的爱情，火包友遍及3700多个种族……呸！恶心！”
最后是你们团里那个管后勤的乖乖女，她倒是很乖，一点都不叛逆，但她好像根本就没有“本我”吧？周围大多数人心灵是啥样，她的心就会跟着变成同样的形状，你们一个团七个人，五个是世界五大邪教的头子，她自然也被影响成邪教思维了！（注①）
守望者大人，我说句不好听的，你这个团长队长当得可真不容易，一个正常人带着六个邪教骨干，真难为你坚持了那么多年！不过往好的方面想，你带着这么一群奇葩，坚持了43年才被背叛，足以说明你这个队长的个人魅力非常强悍了。”
大长老前面对他冒险团的一通抢白，让凌默额头上的青筋都绽放开来，关键是他还找不到能反驳的地方，只能暗自憋气，真的是伤上加伤。好在最后一句话稍稍让他缓颊，不然他都恨不得当场送它归西。
大长老倒是没注意到凌默的情绪变化，主要是凌默对肌肉控制能力太强，永远的扑克脸实在是透露不出什么情绪，它忽然问道：
“守望者大人，我可不是那挑事儿的蛙哈，我只是好奇，您的团队里，几乎凑齐了人类世界所有有头有脸的邪教分子、问题儿童，还都是很关键的人物，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您觉得有没有可能，是这些邪教所信仰的神灵，给了这些邪教分子什么神谕或者启示，说您是大陆的天选之子、神选之英杰，让她们带有目的性的接近您，与您建立深厚的关系，好在关键时刻坑您一把？
以我几万年寿命的经验来看，这事儿委实诡异了一些，用意外、巧合很难解释，更像是人为、刻意安排好的剧本。
您难道不这么觉得吗？Hiahiahia~~”
凌默心里微微一怔，他确实往人为这个方向考虑过，但却没有考虑那些教派所信奉的神灵，这倒是个挺靠谱的思维角度。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自己糊涂，来诺亚法大陆几十年了，还是没能脱离原世界的思维模式：
没办法，原来的世界里，神都是唬人的玩意儿，屁用都不当，而在这个世界，很多教派的神灵，都是切实在元素位面，或者域外空间存在的某种实体，也确实拥有一些诡异的威能，可以对现实世界产生莫名其妙的影响。
心中这么思考，面上却没有显露丝毫，凌默不想跟着大长老的节奏走下去，直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提问道：
“我的事情，目前和你无关。
我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向你了解一下，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简单，问完了我就直接走。
死亡之翼耐萨里奥留在你们蛙鸣山脉主峰里的“龙之魂”，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你有没有关于那东西的详细资料？如果可以的话，能够告诉我那玩意的弱点，或者影响力很大的特征，那就再好不过了。”
听到是这个问题，大长老松了口气，它在自己的办公桌下翻了翻，拿出一沓（这个字念da，我知道很多小伙伴念错，不用谢我）厚厚的文件，目测足足有七八百页。凌默接过后大致翻看了一下，里面都是“龙之魂”的数据，图文并茂可以说是非常详细了。凌默本来想夸赞一句的，可恰好翻到了“属性说明”这一页，上面的内容，让他一下子惊声问道：
“什么？！这龙之魂，是半机械半元素生物？！”
大长老笑道：
“确实如此，很多人一听到什么什么魂，就会想当然的联想到，这龙之魂是灵体类的生物，大概是巨龙魂魄之类的玩意。但我们蛙族被龙族欺辱……和龙族做邻居了那么多年，无时无刻不想着反攻，自然对这个龙之魂，是了解的比较透彻的。
我们蛙族第一勇士“甲贺忍蛙”曾冒死近距离查探过，还和龙之魂交过手，总算是弄清楚了“龙之魂”的真面目！
那其实是一个注入了许多古龙魂魄作为核心动力的金属躯体！
耐萨里奥做龙王的这些年，用隐秘、残忍的手段，迫害了龙族各个支族的首领，青铜龙王诺兹多姆、红龙王阿莱克斯塔萨、绿龙王伊瑟拉、蓝龙王玛里苟斯都被他杀害，魂魄被抽取出来，转化为纯粹的本源元素，注入到了那个金属龙体内！受到庞大的元素影响，龙之魂同时兼具机械属性和元素属性，是非常强大的敌人！
我以前还听说，耐萨里奥的最终计划，是抛弃自己已到八级的黑龙之躯，在保留完整心智的状态下，将自己的魂魄注入到龙之魂里，靠集齐龙族的五大本源力量，强行将自己晋升到区域之主的水平。只可惜还没等他研究出保持心智的办法，就被您打得神魂俱灭，连尸体都做成大餐，被您和骷髅王李奥瑞克吃下肚了…”
凌默：“……”
你这么描述，怎么搞得我好像是个大反派似的！
略微无语了一下，凌默很快就锁紧了眉头：
如果“龙之魂”的本质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有点难办啊！
————————我是扯闲篇的分割线——————————
（注①：在这里和盟主付何欢大佬道个歉。
六月份答应他的角色“凌默的第六位队友”，本来七月份就设计好了，八月份就该出场的，却一直拖到了现在。实在没办法啊，我八月十几号的时候书彻底完球了，没法更新了，按照更新进度，这个角色确实是该八月二十几号那个位置出场的……
唉，算了，说多了都是理由，现在出来确实有些晚了，在此真诚的道个歉吧。）
第五百八十九章 任务完成
如果给诺亚法大陆的生物，做一个“凌默最不想与之对战”的排名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元素生物绝对是可以包揽前十名的类群。
没办法，这玩意，从自身性质上来讲，着实有些克制武道修炼者。
首先，元素生物是虚体化的生物，本身不具备实体，纯物理攻击对其造成的伤害极其有限。这种性质，看起来和灵体、魂体差不多，但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灵体、魂体其实是违反诺亚法大陆的规则的，只能在腐烂之地这种特殊的地方，在孟婆的庇护下才能长期存在，对其他生物的影响，也更多集中在精神、灵魂方面。而很凑巧的，武道修炼者普遍具备极强、极坚定的意志，能对灵体生物造成很大的克制。
而元素生物虽也是虚体，但却是符合自然规律存在的生物，武道的意志力对元素生物没有半毛钱的克制作用。更恶心的是，这些家伙自己没实体，但发出的能量冲击，却一道比一道凝实，用比较时髦的话来说，就是平砍都是六七级的魔法，更别提真正的大招了！
当然，凌默来到诺亚法大陆这么多年，拍死过的水元素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曾经他还和队友一起，创下过在元素位面，弑杀了土元素古神的壮举！这些年中，凌默其实创下过不少专打元素生物的武道招式，真对上了，难打归难打，但绝对不虚。
有个很尴尬的地方在于，凌默创立的这些招式，其核心都是仗着武者的魔法抗性极高，能极大的削弱元素生物的魔法伤害这一点，武者通过选择性的硬抗魔法，然后与其进行换伤，毕竟元素生物攻击上限并不高，只要换伤就是血赚。
可这龙之魂是半机械半元素生物，这就很烦了。机械生物最大的特点就是无与伦比的攻击力，六级能打出七级半伤害的机械生物比比皆是，硬抗绝对是找死！机械生物的弱点，是体内的零部件过于精密，导致防御力较低，很容易被打坏，这一弱点又被龙之魂用元素虚化的方式规避了！
用极快的速度将七百多页的资料翻了一遍，凌默愣是没找到这龙之魂的明显弱点！这个造物，简直可以说兼具了机械、元素生物双方的长处，规避了双方最大短处的完美之作！难怪耐萨里奥都想把自己的灵魂投射进去，如果这副身体进化到八级，还真有“区域之主”级的潜力，怎么也比耐萨里奥那残破的黑龙之躯强多了！
在脑海中模拟了很多次，与这条“龙之魂”对战，凌默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能让零号在现在的中级武圣境界将之击败，而一些威力强大的武道大招，又因为零号学武道的时间太短、躯体掌控力太弱，根本就不可能学会。
思索了一会儿无果之后，凌默抬起头，直视着大长老，坦言道：
“你是经历过上个世代的长者，应该也看出来了吧？这个龙之魂非常克制武者，我很担心自己那个便宜女儿打不过，所以我想问一下，据你所知，这龙之魂有什么弱点？”
“没有弱点。”
大长老一张嘴，就让凌默老大不爽，它摇了摇头，说道：
“具备区域之主潜力的躯体，能有什么明显的弱点？现实的战斗又不是游戏，每个boss都有个破绽、命门，绝大多数情况下，想要战胜现实中的boss，都只能靠比对方更强，生生将它打死，或者比对方更能耗，生生将之磨死。
这种常识，连我这个非战斗人员都知道，守望者大人恐怕更清楚吧？”
“……”
凌默挑了挑眉，抓在大长老前臂上的手，忽然用力了许多。
在大长老的感官中，它的周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攥紧，只要再说出一个不字，恐怕当场就会被压成肉泥！它连忙改口道：
“当然，这龙之魂虽然没有明显的弱点，但在一些小的方面，也并不是完美的，应该是有些克制的法门。这样吧，我不是战斗人员，根本就说不清楚，我让我们蛙族的第一勇士“甲贺忍蛙”陪你们一起去讨伐龙之魂，这样总可以了吧？关于龙之魂的具体细节，它会一一给你们讲解，到了真开战的时候，我想它也能帮上不少的忙。”
“那多不好意思？”
凌默似笑非笑的盯着大长老：
“万一这个甲贺忍蛙在战斗中牺牲了，岂不是让你们蛙族损失了一名天才、一名英雄级战力？”
“怎么会呢？龙族欺压我们蛙族那么多年，推翻耐萨里奥的战斗中，我们蛙族没出上力，在这最后面对龙之魂的战斗力，怎么能少了我们蛙族的身影呢？
就让甲贺忍蛙去吧，战斗中生死有命，能活着回来最好，万一荣耀牺牲了，也算是为实现我们蛙族伟大复兴的蛙族梦，奉献自己的一切了！”
大长老一脸大义凛然，慷慨激昂的说完后，又低声补充道：
“更何况所谓的天才，就是能够得用一时的人才，天才这东西就是拿来用的，是消耗品，用的越狠越好！如果这天才在越用越狠的过程中，披荆斩棘一路活下来了，就说明它真的是名英雄；如果它死了，就说明它不是天才，至少还不够天才，当不起蛙族英雄的称号。”
“……”
无语了片刻，凌默低低的叹了口气，咕哝道：
“所以我就特别不喜欢和你们这些种族领袖们打交道，果然，玩政治的心都脏！”
大长老温和的笑了笑，非但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神色，反而对凌默推销道：
“按照一般的道德来看，政治这东西确实很脏。但是到达守望者大人这个层次之后，学会这些，反而会减少很多矛盾。如果您打算试试，老朽不才，自问还是能做您这方面的老师的，我也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大概一个三天速成班就差不多了……”
凌默摇了摇头：
“虽然我现在心态比以前好了，知道政治这玩意很有用，但我还是学不来。其实较早之前我已经试过向这个方向发展了，但怎么说呢，学习的结果不太好，我果然不是干这个的料……吧。”
“怎么会呢？怎么会学不来呢？”
大长老有些发急，它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你努力了，但还是学不会，成绩没有多大改观，这并不能证明你没用、不是干这个的料，而是代表你在赎罪，毕竟你总得为过去在这方面的懒散、欠账付出代价！
这时候你不应该放弃，更应该加倍努力，欠的账总会还完的，日子总会阳光明媚的，总会的……”
为了劝动凌默，大长老的语气又快又急，说到最后气都喘不上，剧烈的呛咳起来。饶是这样，它还是用无比希冀的目光看向凌默，搞得好像凌默只要点头同意，它就会不顾一切的燃尽自己，做一个蜡炬成灰泪始干的老师一样。
当然，凌默没有任何心动的意思，他笑了笑，忽然对大长老提出了个古怪的问题：
“你应该会测试他人的魔法天赋吧？”
大长老不明白凌默为什么提这个，但还是迷惑的点了点头。
凌默张开手，向前伸到大长老面前，笑道：
“那，来测测我的，我已经解除部分护身气劲，可以被探查了。”
大长老依言而行，直接释放“九年义务魔法教育入学测试”法术，搓了个无色小光球拍在了凌默的手心。猝不及防的，这小光球刚一接触凌默的皮肤，就绽放出了极度耀眼、刺眼的青色光芒，差点闪瞎了大长老的动态蛙眼！
不过这一点小小的伤害，根本没放在大长老心上，它此时心里满是震惊，忍不住失声道：
“这是顶级风元素亲和，风灵之体？！我甚至都感受到了风系亲和到了极致，那种隐约透出的空间天赋！
守望者大人，您有这种超级的魔法天赋，为什么一开始不学魔法？！如果您当年学的是魔法，武神的成就算什么，潜心修炼八十年，您这会儿最低也是个风元素古神，运气好的话，成就风元素真神之位，也不是没可能的啊！”
凌默甩开手上的测试光球，屋子里的光芒瞬间暗了下来，他直视着大长老，说道：
“政治就是正确处理人与人、人与其他种族间的关系，其威力本质上来自于自身声望、社会制度、种族认同度等方面，对不？”
“对。”
“也就是说，政治本身就是门妥协的艺术，说白了就是要向社会组织跪着要饭，对不？”
“对。”
“魔法不能吸收魔法元素，也就是无法伟力归于自身，对不？”
“对。”
“别管修到哪一级，都要向大自然妥协，都要“顺应自然规律”，说白了就是要向大自然跪着要饭，对不？”
大长老皱了皱眉：“你要这么说，搞政治、学魔法还真就是跪着要饭的，就这，多少人想跪还没这门子呢！”
凌默点点头，上前一步，揽住大长老的肩：
“我问问你，我为什么要修体术、当武者？”
大长老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
凌默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笑道：
“我就是腿脚不利索，跪不下去。”
大长老：“……”
明白了凌默的意思，知道自己不可能劝得动他，大长老也就不再多言，它颤巍巍的站起身，按下了桌子上的一个红色按钮，伴随着一阵几乎听不到的轻微水声，整个屋子里弥漫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随即房间的正中央就升起一团小小的水龙卷，一只双足站立，一副忍者打扮的精瘦蓝蛙，便出现在了水龙卷中央。
这只蛙长得颇为怪异，除了一张蛙脸以外，像人多过像蛙，身体及双腿为深蓝色，胸部为黄色，四肢关节处有大白泡，应该是起到气囊的作用。腿上各有一个手里剑标记，前肢有三指，后肢有两指，脚上有蹼，面孔下部和尖尖耳朵为浅黄色，眼睛上方有白斑。当然最特殊的，还是它围在脖子上的粉红“围巾”，长长的、厚厚的，即便是在脖子上卷了一圈，也差不多垂到腰的位置。以凌默的毒眼自然能看出来，这围巾是肉做的，本质上应该是这只奇蛙的舌头！
上下打量了甲贺忍蛙一眼，感受到对方身体内爆炸性的力量，尤其是对方明显也是走的体术路线，虽然战斗力到自己差远了，但还是让凌默感到颇为亲切，他满意的点点头，对甲贺忍蛙笑了笑，赞许道：
“你……不错。”
甲贺忍蛙一出现，立刻就感觉到了今天大长老房间里的不同，同为体术流的修炼者，凌默在它的感知中，简直就像是一轮太阳般耀目！它完全不敢摆出什么高手的架子，听到凌默的夸赞，连忙对凌默深施一礼，模样极尽谦卑，乖巧异常！
见凌默对甲贺忍蛙非常满意，大长老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它两三句话间，就对甲贺忍蛙说明白了前因后果，以及交给它的任务，最后它总结道：
“好好跟着守望者大人！把他当成我一样尊敬……不，比那更尊敬！服从守望者大人的一切命令，不要打任何折扣的去执行，蛙族的未来，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说这话的时候，大长老还站起身，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伸手在甲贺忍蛙的肩头重重的拍了拍，一副你就是蛙族希望的样子，眼中还顺势流下了几滴浑浊的老泪，这变脸速度，搞得好像刚才说“天才就是消耗品”的不是它一样！
甲贺忍蛙非常感动，它单膝跪地，握着大长老的手，低头向大长老致意，随后起身，默默的走到凌默身后，站定不动了。
大长老摘下自己的黑框眼镜，拿袖口擦了擦自己眼角的老泪，说道：
“真好啊！未来，还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
守望者大人，相信您的时间一定非常宝贵，我就不再多耽误您的时间了，甲贺忍蛙，代我送一下客人，不对，不是客人，以后他就是你的主人了，哈哈哈！”
想知道的事情，基本上也都从大长老这获得了答案，甚至还有不少额外的收获，凌默满意的点点头，正想带着耀西和甲贺忍蛙离开时，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指了指大长老的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问道：
“老先生，你这副象征着智慧的眼镜，我很感兴趣，不介意送给我吧？”
大长老：“……”
第五百九十章 这就是我的忍道呀
在手里不舍的摩挲了一会儿，大长老还是将自己的眼镜“送”给了凌默，没办法啊，眼镜诚可贵，尊严价更高，若为苟命故，二者皆可抛嘛。
凌默接过眼镜，还没等他查探一下，这眼镜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以至于系统都指名道姓的发出任务非他不可，就听到一阵悦耳的音乐声在他脑海中响起，随后便是热烈的“恭喜宿主任务完成”的祝贺通知。
这次的任务，居然这么容易就完成了？
凌默心头满是诧异，从获得了这个系统开始，它发布的任务，就从来没有一个难度低过。每一次都要折腾很久，历尽千辛万苦才能完成，有时候还需要冒一定的生命危险，凌默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就在刚才，他对大长老提出要眼镜的要求时，肌肉都已经微微调整，做好了战斗准备，没想到居然什么都没发生，任务就这么毫无波折的完成了！
这么简单的任务，系统该不会拿什么垃圾奖励糊弄我吧？
凌默这个念头还没转完，他兜里的那件“单镜片战斗力探测器”就绽放出万千毫光，自动飞了出来，大长老的那副眼镜，也释放出略显暗色的光芒与之呼应，互相间非常和谐，仿佛它们本来就是一对儿。下一秒，这两种截然不同眼镜就彼此互相吸引，撞在一起的瞬间各自融化，像两滩流体般融合在了一起，不断扭曲、变形，大概十秒钟后，固定成了一种全新的形状，收敛了华光，从半空中掉落了下来。
凌默上前一步，接在手中，忍不住吃了一惊：
明明是两副类似眼镜的东西融合在一起，新形成的东西却并不是眼镜，甚至连镜片都没有！成了一个很抽象的、由两个圆圈中间连着一个拱形所组成的眼镜状符文！
这玩意儿连个眼镜腿都没有，该怎么戴？左右两边的圆圈又不一样大，戴起来真的不会影响视野吗？凌默腹诽着，不过当他定睛一看，读完这个“眼镜”符文的属性时，这一点点的不满，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徽章：知识
简介：由最具探测能力的数据库，与古老的东方智慧有机结合，相融后升华而成，代表着智慧生命都有的，那颗向往知识、探求未知的求知之心。
被动技能①：绝对真实之眼
目力所及之处，一切隐身、幻术，精神类、灵魂类暗示术全部无效（限九级内）。
被动技能②：数据之瞳：
立刻显示出锁定目标的各项详实资料，并可以将对方的血量、蓝条、力敏体质等各项属性，以数据化的方式标注出来。同时能够探测出对方几乎所有的主动、被动技能。
主动效果：
技能①：全图点亮
以自身所在位置为中心，将周围100KM范围内的一切事物，以全息影像的方式显示出来，一切隐藏手段均无效。
在全息影像存在的时间内，知识徽章的佩戴者，可以瞬移到任意指定地点。瞬移的冷却时间为10秒。
全息影像持续5分钟，冷却时间10小时。
技能②：跨视距扫描
无视任何距离、阻碍，扫描佩戴者所描述的对应区域（范围不超过100米），破除扫描点一切障碍、迷雾，建立精准的全息影像，并获得被扫描点内的详实资料。
全息影像持续时间10秒钟，佩戴者可在十秒内，瞬移至扫描区域。
冷却时间100天。
警告！由于人脑对地点的记忆、描述经常存在偏差，所以使用本技能时，扫描地点并不一定是佩戴者想去的地点，描述越详细、记忆越清晰，扫描点的准确度越高。
终极技能：知识就是力量
以知识徽章彻底消失为代价，使佩戴者发生“知识超进化”，具体进化程度、进化方向，将由佩戴者自身的实力、姿势水平，以及与知识徽章的相性而定。根据检测结果，您与知识徽章的相性为：61分。
请谨慎使用本技能。
凌默：“……”
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被这副奇怪的眼镜符文给嘲讽了！
抛球这一点不爽，凌默对这个知识徽章，真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不但保留了原本探测器的属性探测功能，还增加了透视、开小地图以及超远距离开图的功能，就算是最后的超进化大招不一定好用，光是附带的那俩瞬移技能，就千值万值了！
小心的将知识徽章架到自己的鼻梁上，凌默还没想好怎么固定，这徽章就自动变成了一道华光，在他的眼眶周围，形成了两道繁复精美的花纹，看起来特别的知性，配合上凌默一身爆炸性的肌肉，充满了一种“我和傻B也讲得通道理”的感觉。
眨了眨眼，适应了一下视野的变化，凌默带着满足的心态，看向系统派发的任务奖励——一个腰带扣。
说实在的，这个奖励颇有些莫名其妙，从进了大长老办公室的门，凌默就一直观察对方，对方就是只大腹便便的蛙族，浑身上下连条裤子都没穿，更不可能有腰带了，也不知道系统这奖励是从哪来的。
相比于知识徽章，这个任务奖励的介绍就简短多了，只有区区两行：
神龙战士的变身腰带（残）
唯一主动效果：永久变龙（未实现）
凌默：“？？？”
这啥玩意儿？
系统牛皮哄哄的给出一个任务奖励，效果只要一个也就罢了，居然还是“未完成”，也就是说这是个废品，根本就没办法使用吗？！
这么坑？
在心中反复的戳了这系统好几次，对方也毫无理会凌默的意思，一副咬定任务奖励就是这个，凌默占了大便宜，就别过来烦他的嘴脸。到最后凌默也没什么办法，只得作罢，将神龙腰带暂时收进口袋里。
大长老在凌默拿到知识徽章的时候，瞳孔都缩成了针尖大小，满满的都是震惊。可惜凌默当时将精力集中在了眼镜的属性上，并没有注意到大长老的异状。一切事了，与大长老友好告别后，凌默也就骑着耀西，带着甲贺忍蛙，向之前零号停留的地方走去。
甲贺忍蛙真不愧忍者之名，明显是个修炼狂，它紧紧的跟随在凌默身后，努力学习着凌默的步法，抓紧一切机会提升自己的实力。
才跟了凌默短短五分钟，甲贺忍蛙就发现凌默对躯体的掌控力，远胜它不知道多少倍！即便是这样类似于邯郸学步式的模仿，甲贺忍蛙都觉得自己的敏捷提升了一小节。它此刻的心态，就宛如一个自己练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野路子，忽然见到了本职业的顶尖大神一般，体术道路上的迷雾豁然散去，就连一直困住它的瓶颈，都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只可惜自己的身体构造，与这位新主人差别太大，没法学习他的呼吸法，不然自己的耐力、爆发力，定能连上好几个台阶！
甲贺忍蛙正在心中暗暗可惜的时候，忽然看到凌默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向自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它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停了下来，任由凌默打量着自己。
“弱，还是太弱了啊……”
没曾想，眼前这个人类男子看了自己一会儿，嘴里居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这让甲贺忍蛙有些赧然，但它心中更多的还是不服气，忍不住开口道：
“守望者大人，我承认和您这轮皓月相比，我的实力如同萤火之光般毫不起眼。
但之前您的直播我全程看了，也大概了解了您女儿的实力，我自问以我现在的状态，不说一定能战胜她，起码打个平手、大家五五开还是能做到的……您为何发笑？我什么地方说错了吗？”
在甲贺忍蛙不解的目光中，凌默笑了笑，示意对方稍安勿躁：
“如果你俩都处于常规状态下，那我相信你俩能五五开。
但你们蛙族的底蕴太浅了，导致你没什么压箱底的招式，而我那个便宜女儿，除了我教给她的大招以外，肯定还有一两个源自服从教派的禁术。再加上你并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如果双方生死相搏底牌尽出，我很负责的告诉你，你最多活十秒。”
“……”
甲贺忍蛙的脸涨成猪肝色，但却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语。它认可凌默的实力，以及在体术战斗方面的权威程度，也相信对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哄骗自己。只是这种说法，让它多少有些泄气：
“您的女儿居然那么强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龙之魂的战斗力，也就比我强一个台阶，她足以轻松应对，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听着，小忍者，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
凌默很认真的对甲贺忍蛙说道：
“其实你一开始的判断是正确的，以前的零号，武力值确实和你也就伯仲之间。但当她开启了“圣徒之路”，拥有了神性、拥有了炽天使座的星辉后，她的战斗力便以几何倍数增长了。
同样的，那个龙之魂，也被神龙座以同样的方式强化了，由于元素生物对能量的先天亲和度很高，它被强化的程度，比之零号只高不低。如果你还带着老眼光去看待龙之魂，用这种“它和我差不多”的心态去迎战，恐怕一个照面下来，你就会横尸当场。”
甲贺忍蛙：“……”
被凌默这么一打击，甲贺忍蛙的自信都快彻底没了，它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蹼，半晌之后，抬起头来，还是非常坚定的说道：
“即便如此，守望者大人，请您仍然允许我参与这场战斗，让我为此尽一份心力。相信我，我有着非常丰富的战斗经验，即便是实力差距很大，我也不会成为您女儿的累赘，一定能派上用场的！
因为我有一个技能名为“羁绊进化”，可以在激烈的战斗中，为您的女儿抵挡住一次必杀攻击！”
听到这个技能，凌默一下子来了兴趣，他微微一眯眼，就激活了眼睛上知识徽章的花纹，顿时，甲贺忍蛙所说的那个技能，就显示在了他的右眼视界上：
羁绊进化：
甲贺忍蛙可以与指定目标暂时合体，发生羁绊进化。进化形态分两大类：
甲贺忍蛙作为主导，指定目标的能量灌入甲贺忍蛙体内，将大幅提升甲贺忍蛙的全属性，以及水系能力，同时解封甲贺忍蛙的终极技能：水遁·超大玉螺旋手里剑。
指定目标作为主导，甲贺忍蛙的能量灌入指定目标体内，将大幅提升指定目标的全属性，当受到必死攻击时，甲贺忍蛙与指定目标将断开羁绊，指定目标不受影响，甲贺忍蛙进入濒死状态。
羁绊状态持续时间上限100秒，冷却时间100天。
这个技能……好像有点搞头啊！
本来只是想从蛙族大长老那搞点“添头”，没想到这个添头，居然具备这么有用的技能，凌默心中大喜，他想了想，很直接的对甲贺忍蛙说道：
“你确定要参与这场战斗吗？不必顾虑你们大长老的命令，我问的是你自身的意愿。
刚才你说你看了直播，那你应该知道，在面对龙之魂的过程中，我只能使用不超越七级的力量，不然狄瑞吉那个老毒物就会发狂。也就是说，战斗中我绝无可能顾及到你，死亡的几率起码就九成以上！即便这样，你也要参加这场……等等，你刚才说你全程看了直播？那你们大长老的那些话，你岂不是……”
“我全都听见了啊。”
甲贺忍蛙理所当然的说道：
“包括大长老是如何对您卑躬屈膝，如何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将我卖给了您，忽悠我去为了蛙族荣誉死战，还称我为“消耗品”的事儿，我全都听见了啊。”
“那你为什么……”
“大长老一手将身为孤儿的我养大，教会了我无数事情，带给我了无数次温暖，将我从一只小小的泡蛙，培养到现在这个地步。我欠他的恩情实在太多，已经到了无法偿还的地步，现在恰好是个好机会，了不起我还他一条命就是了。”
甲贺忍蛙先是无所谓的说了一句，随后正色道：
“更何况，对于大长老那些统治者来说，蛙族荣耀估计就是个笑话，是它们为了忽悠底层蛙民出力出命的漂亮说辞，只要有需要，随时可以将这些抛到脑后、践踏到脚底下，但我不行，它们不在乎，我在乎。
荣耀，即吾命。
我会誓死捍卫蛙族的尊严、荣耀，一切。
这就是我的忍道！”
凌默忍不住说道：
“你这是愚忠吧？大长老那些统治者都不在乎蛙族怎么样，你一个小兵，又干嘛要去在乎这些？去哪不能混口饭吃？”
甲贺忍蛙微微扬起头，平淡的说道：
“我爱我的族，与它们无关。”
凌默死死地盯住甲贺忍蛙，仿佛要看穿它的心肝脾胃肺，甲贺忍蛙也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目光澄澈，没有任何躲闪，有的只是一往无前的坚定神色。几秒钟后，凌默展颜一笑，伸出左手，在掌心中凝聚出一滴金红色的耀眼血珠，递给甲贺忍蛙道：
“吃吧，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第五百九十一章 gou字当头
当凌默的血液递到面前时，甲贺忍蛙觉得自己似乎有那么一个瞬间，是升起过拒绝的念头的，它在魔兽王国中生存，见识过类似的情况，其实明白接受凌默精血的后果：
一个进化到了更高维度的生物的精血，可以非常彻底的改造低纬度生物的一切，包括身体外形、结构乃至血缘。甲贺忍蛙不确定自己吞服了这滴血液后，身体会变成什么样子，它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吃了这滴血后，还算不算一只蛙族。它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只要吃了，就会变强，变得很强很强。
真香。
身体是不是蛙族什么的，完全无所谓，只要我这一颗红心还向往着蛙族，只要我的立场还站在蛙族这边，不就可以了吗？
带着这种安慰自己的想法，甲贺忍蛙近乎以抢的方式，从凌默手里夺过那滴金红色的血液，看都不看的填进自己的大嘴里，也没来得及尝是什么味道，就咕咚一声吞进了肚子。
大约五秒的平静过后，甲贺忍蛙感觉到自己小腹处产生了一股热流，眨眼间变得无比滚烫，以爆炸冲击波的方式，从肚子处瞬间扫遍全身，然后钻心的疼痛从全身各处传来，它就不由自主的跪倒在了地上，完全不可自控的抽搐了起来！
从外表上看，甲贺忍蛙的身体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肌肉越来越向流线型收束，体表蛙族的特征越来越少，人族的特征越来越明显，就连那一身滑溜溜的皮肤，都有逐渐变成人类皮肤的趋势。看它一时半会还无法蜕变完成，凌默索性从耀西背上下来，坐在一颗大石上，一边轻微的喘着粗气，一边默默的等待最后的结果。
此时的直播间中，到处都是艳羡之声，甲贺忍蛙的蜕变被水友们看在眼里，他们一个个羡慕都快发狂了，从心底里往外泛酸，一开口那酸味，恐怕柠檬精都比不上：
“让我们恭喜这个比，凭着三两句漂亮话，就从凌老师身上，骗取了一滴武神精血！”
“是啊！！武神精血啊！！凌老师现在已经到了真正的八级，甚至比一些普通的八级魔兽还要强，仅仅比那八大区域之主弱一些罢了！
他的精血，类比下来简直就是暗元素君王“谜团”的核心碎片、机械邪龙兽的能量电池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居然就这么轻易的给了一个外族！还是一个只见了一面，相处还不到十分钟的异族！”
“俗语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凌老师给零号也就罢了，给了这只甲贺忍蛙，我觉得稍稍有些欠考虑！”
“我也这么觉得！”
“漂亮话我也会说啊！祖国万岁万岁万万岁！为祖国崛起而读书！凌老师，看在我这么虔诚这么愚忠的份上，也赏我一滴武神精血吧！”
“楼上的你们快拉倒吧！咱们人类真的有资格说凌老师吗？对他来说，本族不本族的有什么区别？背叛他次数最多、伤害他最深的，就是咱们人族！我要是凌老师，我宁愿信任一只蚂蚁，也不愿意再信任人类了！”
“其实凌老师给甲贺忍蛙这滴血挺好理解的，他从甲贺忍蛙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本人被人类高层搞，甲贺忍蛙被蛙族高层搞，但他俩都没改变那颗赤子之心！”
“我一直都觉得人类高层很过分，凌老师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这到底是何苦呢？”
“呜呜，凌老师太可怜了！”
“可怜？对我们这些平民层次，普遍讲究你犯罪了才对付你。但到了凌老师这种层次，只要够强大且不受掌控，就必然要对付他！就像蛙族大长老问他的那句话一样：掌握这么强大的力量，你心安吗？”
“举个现实的例子，网上那些圣母就理解了！现在五大流氓都有超级禁咒，逼急了炸平几百座城市还是做得到的，有这么恐怖的能量，社会为什么还这么和平？因为我们相信那些领导人是理智的，相信他们不会乱用！
试想一下，如果这些超级禁咒掌握在一个小孩子手里呢？只要他随手一按，地图上就会有好几座城市消失，你觉得大家还坐得住吗？是不是就会立刻联合起来，把这个该死的小孩弄死？”
“前面的老哥说的太对了！凌老师最大的问题，在于没有经历过系统的政治训练，让人无法相信他是一个绝对理智的自然人！”
“你们在魔网上，凭着现在的结果去倒推，骂那些领导人骂的很爽，觉得他们素位尸餐。但你们扪心自问以下，换你坐在那个位子上，发现人类世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形自走超禁咒，还他娘的不受任何东西制约，而且这家伙做事还特别随心所欲，什么死都敢作，什么禁忌都敢触碰。你会怎么办？”
“我非常赞同楼上！事实上就是因为凌老师太强了，强到不可思议，才显得那些领导者们做错了。试想，按照正常剧本，凌老师应该被当场斩杀，或者重伤逃遁，在魔兽雨林中苟延残喘，最后郁郁而终！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凌老师能修炼到区域之主级的强度，那他们怎么可能制定斩杀计划？只能说计划没错、过程没错，但凌老师太强了，导致结果错了！”
“不用替那些领导者解释那么多！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评判历史人物、政治人物时，从来都是只看结果的！结果对了，拍脑袋决定的政策也是英明神武；结果错了，理论上再完美的政策，也都是一堆狗屎撅！”
“做错了就要认！扯一堆狗屁理由，你写《委座日记》呢？
还有，前面几位兄弟也不是金色ID，明显就是屁民一个，却一直帮那些人类高层说话，给他们找理由，您们就是精神资本家、精神统治阶级？”
“魔网上总是少不了这种人！自以为自己是理中客，其实却连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该说什么话都搞不清楚！”
“前面自以为理智的小伙子们，知道吗？人在说理智的话之前，首先要站在正确的立场上说话。
什么是正确的立场？鸡站在鸡的角度说话，牛站在牛的角度说话，这就叫正确的立场。如果一只鸡站在烤炉的角度说话，一头牛站在屠夫的角度说话，你不觉得这是件很疯狂、很可笑的事情吗？
现在人族高层的做法，已经明显交恶了凌老师，严重侵害了咱们全体人类的利益，你身为一个屁民，不去批判他们，反而要帮他们开罪，岂不像极了那只疯了的烤鸡？”
“别在管那些脑子有坑的人了！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凌老师居然都开始气喘了吗？他可是武神啊！绕着大陆跑一圈都不会气喘的存在！”
“看来凌老师说无法批量制造精血战士是真的了！这种方式，他付出的代价或许真的很大！”
“这么多年了，凌老师轻易信任其他生物的毛病还是没改啊！这么重要的东西说给就给了！”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真是心疼凌老师！他不是容易信任，而是他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凌老师表面上冷厉，但骨子里是个特别温柔的人！明明是零号一直缠着他，但他还是放不下，不希望零号死在狄瑞吉的任务里，所以才付出了这种代价！”
“只希望甲贺忍蛙不要辜负凌老师，不要伤他的心了！”
“你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甲贺忍蛙好像蜕变结束……哇！这新形象太特么帅了！”
“……”
是的，正如弹幕众所言，甲贺忍蛙吸收完了凌默的血滴后，身体发生了大幅度的改变，变得……超级帅！
首先是四肢，外形已经和人类近似，除了表面质感以外，已经看不出有任何蛙族的感觉。然后是身体，由原本蛙族常见的弓形，变成了挺直的脊背，整体看过去，现在甲贺忍蛙的身形，就像是个修长、精干的人类小伙一般！
当然变化最大的，还是甲贺忍蛙的头部，原本那条用来当围巾的长舌头不见了，一张大蛙脸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非常形似人类的头颅，脸上带着一副青蛙面具的形象！面具把整个脸都包裹了进去，只露出线条硬朗的人类下巴，单看这个下巴，就美型的不可思议，让人忍不住去遐思，它那被面具遮住的正脸，到底有多帅！
耀西上下打量了甲贺忍蛙好几遍，忍不住羡慕的说道：
“恭喜你了，小忍。
我能感觉到，你体内的能级提升了好几个强度，你这起码变强了好几倍吧？话说你这进化还真特殊哈，怎么还进化出了个面具来？”
“还好吧，大概强了三倍左右。”
甲贺忍蛙用手捏了捏自己的面具，从面具上，扯出一个非常自然的笑容，对耀西说道：
“前辈，我必须纠正您一点，这不是我的面具，这就是我的脸。”
耀西：“？？？”
“真的是这样。”
甲贺忍蛙用手在面具上做了个“撕扯”的动作，能够看到这个面具，连着它脸周围的皮肤一起被拉得老长，但仍没有一丝一毫要脱离的意思。它有些无奈的说道：
“守望者大人血液的能力太强了，可以说几乎彻底改变了我的种族。以血统而论，我现在九分是人，一分是蛙。原本蛙族的血脉几乎被完全冲散，仅余的一点血统，也无法深入体内的脏器、循环系统，只能停留在体表，表现着我还残存着些蛙族特征了。
这份同化力……太霸道了。”
“不是蛙族就不是呗，只要强了就好。”
耀西非常无所谓的说道：“蛙族待你也非常不好，正好趁着这个血脉被清洗的机会，和蛙族脱离关系，大家一刀两断一拍两……等等，你背后的那玩意儿是什么？！”
“背后？我背后有什么东西？”
被耀西的问题问懵了，甲贺忍蛙莫名其妙的回过头，向自己的背后看去，入眼的景象，让它一下子石化在了原地！
它的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两对翅膀！金属翅膀！
准确的说，是一个由四根长刃拼成“X”形、整体很像大号手里剑的身体结构！整个“手里剑”上流转着淡青色的能量光辉，凌默只看一眼就能确定，这是熔火之城特有的源能合金！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甲贺忍蛙，语气幽幽的说道：
“甲贺忍蛙，一开始你可没有告诉过我，你还有熔火之城的血统啊？嘿，如果不是我的武神之血，将你体内的“潜质”激发了出来，我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面呢？”
“这……我……不是……完全……知道……不……”
因为太过震惊，甲贺忍蛙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它下意识后退了一下，翅膀便随之灵活的煽动起来，与它的步伐配合得天衣无缝。那种血脉相连、如臂指使的感觉，清晰的告诉甲贺忍蛙：
没错，不用怀疑，我就是你的身体器官，别客气，尽情使用我吧！
如此近的距离，加上还残留着的血脉交融感，凌默能非常清晰的判断出，甲贺忍蛙没有说谎，它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体内，为什么还会潜伏着熔火之城的金属改造痕迹！
凌默深深的看了甲贺忍蛙一眼，目光在那“手里剑”上停留了很久，最终挥了挥手，算是暂且揭过了此事，三人再次上路，向零号所在的位置跑去。一路上，凌默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金色要塞对蛤鸣山脉的渗透，难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如果猜测是真的，自己该怎么阻止金色要塞？是把蛤鸣山脉的所有生物全杀光，还是干脆将这片山脉直接夷为平地？如果真的动手，造下这么大的杀孽，站出来阻止自己的，会是哪只八级魔兽呢？
心中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凌默跑动的速度不由越来越快，没几分钟，便已经看到零号远远迎了上来。凌默这时才回过神来，打算将身后的甲贺忍蛙介绍给她，同时给他俩讲解一下，一会儿对付龙之魂的战术。
令凌默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零号就径自越过了他，两个大跨步来到了甲贺忍蛙面前，右手收于腰肋，然后猛地一记俯冲腹拳，重重的打在甲贺忍蛙的肚子上！
咚——！！
这势大力沉的一拳，把甲贺忍蛙打的如同虾米般弓起，大声呛咳着喷出一口血来，直接软倒在了地上！然而这凄惨的模样，却没有勾起零号任何同情，她上前一步，对着趴在地上的甲贺忍蛙就是一顿疾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
凌默吃了一惊，正想上前阻止，零号却主动停了下来。她俯下身，一把将甲贺忍蛙从地上拎起来，拎到自己面前，脸贴脸，面无表情的对它说道：
“刚才，是我对新妹妹的问候；现在，来给姐姐我问个好。”
听着零号冷冰冰的话语，看着零号冷冰冰的眼神，甲贺忍蛙抿了抿嘴唇：
“早上好，小妈。”
第五百九十二章 元素生物
甲贺忍蛙这句“小妈”一喊出来，她刚在凌默心中建立的刚正形象，轰的一声就坍塌了，碎的连渣都不剩。
这也太怂了吧？
虽说人类有句俗话叫做好女不吃眼前亏，但你怂的这么快，一点也不反抗，真显得你一点节操、一点骨气都没有啊！
话说回来，你还真是关注我的直播啊，难道是全程都在看吗？难道你不知道，零号顶天算是我的便宜女儿，我们之间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你这声“小妈”从何谈起啊！
不提凌默在心中的吐槽，此时他怎么想的并不重要，另外一边，甲贺忍蛙的这一声“小妈”仿佛有着惊人的魔力一般，零号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酡红，嘴角慢慢的向外荡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也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一脸的喜悦、羞涩、兴奋之色，怎么压都压不住，就连抓着甲贺忍蛙脖子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趁着这难得的机会，甲贺忍蛙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往后缩了缩脖子，把自己从零号的魔爪中拯救了出来，她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等到肺部因窒息而产生的撕裂感渐渐消退，才瘫软在地上，仰面朝天看着初升的朝阳，水灵灵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庆幸自己劫后余生，为自己危急关头的机智点了一万个赞。
无意识的扭头，忽然对上了凌默复杂的眼神，瞬间理解了凌默的意思，甲贺忍蛙愣了愣，脸羞得通红，噌的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不敢直视凌默，她眼神飘忽，声若蚊呐的为自己辩解道：
“我我我我我……我虽然是蛙族的忍者、死士，但死士不代表真的想死，只是可以慷慨赴死而已啊。看到姐……小妈那么凶，我又打不过她，适当的示之以弱，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凌默：“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把怂到骨子里说得这么清丽脱俗。”
甲贺忍蛙：“……”
零号丝毫没有注意到凌默和甲贺忍蛙的互动，此时的她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深深的陷入了妄想的状态，少女模式全开，还时不时发出“嘿嘿~嘿嘿嘿~~”的姨母笑，嘴角流出晶莹的口水都不自知，活脱脱的痴女一只，令人望而生畏。
小、小小小、小……小妈？
诶嘿~这称呼，让人家多不好意思呀~~
当正房的事儿暂时没想过，要是能当个小妈、情人什么的，不也挺美好的吗？瞧我这点出息!
诶嘿嘿~~我和爸爸的新房定在哪里呢？教廷山？爸爸会愿意吗？但爸爸原来的地方我也不是很喜欢，那里恐怕有很多他和别人的回忆，嗯……怎么办好呢……
婚礼呢？婚礼采用东方形式还是西方形式？我倒是挺向往在大教堂里，身着洁白的婚纱被神父和天使祝福，但爸爸都亲手杀过古神，让神啊天使啊给他祝福是不是太掉价了？
“醒醒！”
话又说回来，我听说东方的规矩，在娶姨太太的时候根本不办婚礼，一台轿子就抬进家门了，万一爸爸是按照这个习俗怎么办？不管啦，只要能和爸爸永远在一起，有没有仪式并不重要。再说了，小贞德，要对爸爸有信心，他那么宠女儿，一定会给女儿一个完美的婚礼的~~
“醒醒啊！”
孩子生几个好呢？一男一女？好像有点少诶，我的天资不是特别优秀，万一孩子打不过大房的孩子怎么办？还是多生几个比较保险！啊，一想到生孩子，就感觉身体有些燥热，真是迫不及待了呢！
好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听到我的孩子清脆的叫我妈妈，乖巧的叫爸爸爸爸……等等，这里好像有个很严肃的问题诶，我和爸爸的孩子，是叫爸爸为爸爸好，还是叫爸爸为外公好呢？我得好好捋一捋……
“你给我醒醒！”
凌默一拳砸在了零号头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总算是把零号从妄想的世界中拯救了出来，迎着零号的汪汪泪眼，无视她眼神中透出的“呜呜呜爸爸你为什么要打破少女的粉色白日梦”的意思，凌默没好气的说道：
“刚才怎么回事？你怎么愣在原地了半分钟？听到一句小妈，想入非非了？”
零号羞涩一笑：
“我脑海中的景象，可能比爸爸想象中的更加“非非”哦。”
嘴里说着这么骚的话，你羞涩个屁啊！
凌默心中咆哮着，但脸上没有透露一丝一毫，依然是面无表情，没有接零号的话茬，而是反问道：
“小情绪都闹完了？这么说的话，你是已经接受甲贺忍蛙的存在了？”
“不接受，我又能怎么办呢……”
零号可怜兮兮的说道：
“爸爸在外面有私生女，我这个做女儿的能有什么办法，当然是只能原谅他，靠对新妹妹好，来赢取爸爸的欢心，防止爸爸喜新厌旧了啊。”
你一个照面就把甲贺忍蛙狠揍了一顿，用来发泄怒气和立威，到底哪里体现出“对新妹妹好”了？！
凌默真的好想吐槽，但他并不想进入零号的节奏，而是说起了正事：
“相信你们已经不打不相识了，我就不再做多余的介绍，直接开始安排，一会儿进入蛤鸣山脉主峰，与龙之魂战斗时的战术吧。”
见凌默正起色来，零号也不敢继续装下去，连忙整理好表情，和甲贺忍蛙一起，端端正正的坐在凌默面前，只是她的眼睛余光，还时不时的瞟向甲贺忍蛙，里面蕴含的冷意，让甲贺忍蛙直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把自己越缩越小，差点抱成一个球形！
决定暂且无视这些，凌默正欲开口讲话，冷不丁的，弹幕里就划过一条闪亮的金色弹幕：
“官方认证ID“我是队长的大舔狗”打赏给主播一个毁天灭地!同时留言道：
啊，就是这个样子，当年的冒险团也是这个样子，队长莫名其妙的收集了好几个爱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把她们凑到了一起组队，却非常不善于处理感情问题。
看着她们明争暗斗，队长也没有任何办法，只会强行压下去或者冷处理，更多的时候干脆就是没看见、一无所觉。这导致有队长在的时候，冒险团还算和谐，但实际上几位队友之间已经矛盾重重，就差真刀真枪的见个生死了！
有的时候我都特别恨队长，明明不喜欢我们，为什么要对我们那么好？你难道就不能把自己的爱情，稍稍分一点点出来给我们吗？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肯施舍给我们些残羹冷炙，我们一个个都会乖乖巧巧的，像得了肉骨头的小狗狗那样乖！”
看到妮娅发出的弹幕，凌默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
“一个人备胎无数，情感纠葛不断，不是因为他是万人迷，而是因为他廉价又无耻。
别人主动喜欢我，愿意当备胎，我管不着，但我必须控制我自己，不让自己陷入太多的感情纠葛中去，那样只会糟践我自己，和我所爱的人。
当然，我现在没什么爱人了。”
说完这句话后，凌默直接伸手，将直播间的弹幕功能关闭，不再与外界进行交流。想了想，考虑到龙之魂也有可能正在看直播，为了防止战术提前泄露，凌默挥了挥手，将周围区域全部包裹进了“气息遮蔽”效果之中。这样一来，尽管直播还开着，但在直播间的水友视角中，凌默几人瞬间就消失了。
准备好了一切之后，凌默朝耀西招了招手：
“嗯……那谁，耀西，你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也要参与战斗，赶紧过来旁听！”
耀西“啊”了一声，声音中满是诧异，看起来对自己也被算入了战力部分，而感到万分的惊讶，它犹犹豫豫的往前蹭了蹭，非常不情不愿的凑到凌默身边，嘴里小声嘟囔道：
“主人，我、我我我、我也要参与这种史诗级任务吗？我只是一只普通平凡的小青蛙，梦想也只是想做个高级坐骑，我那稚嫩柔弱的肩膀上，挑不起太过沉重的担子啊！
那啥……千万不要给我安排难度太高的任务啊，不是我自夸哈，没有什么困难是战胜不了我的！”
凌默：“……”
这届团员素质不行啊，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你们简直就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深吸了一口气，凌默皮笑肉不笑的对耀西说道：
“来不来随你，接下来我要讲解战术，以及战斗中的各种注意事项，你要是记不住，我可以向你保证，战斗开始后，你死亡的几率会在九成九以上！”
“主人，我瞬间觉得我体内充满了力量，可以越过一切艰难险阻！”
看到耀西一下精神了起来，凌默不再等待，直接进入了正题：
“根据蛙族大长老给我的资料，以及我自身与元素生物对战所积累的经验，首先我必须告诉你们：
不要妄想速战速决，一定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咱们武者，对元素生物能造成的伤害是非常有限的，即便零号你呼唤炽天使座的力量，在拳头上附加带有神性的圣光，攻击力也强不到哪里去。一定要节约自己的体力，不要贪刀，否则很容易吃大亏！
元素生物和自然生物，除了实体虚体以外，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元素生物的“恒定性”！
举例而言，一个人参加1000米赛跑，他状态好的时候，也许能跑60秒，状态差的时候，也许会跑65秒甚至70秒！每天的身体情况不同，跑步发力的方式不同，甚至脚底板比上次痒痒，都会影响他每时每刻的速度。
而元素生物不同，它的数据是恒定的，比如它跑1000米用30.3秒，那么只要外部条件不变，它跑一百次、跑一千次，还是用30.3秒！更夸张的是，如果你去跟踪测算就会发现，在这30.3秒的跑动中，元素生物在任意时刻，速度都是33米每秒，也就是物理学上常说的“理想状态下的绝对匀速运动”！”
“这！！”
零号、甲贺忍蛙都没去过元素位面，还是第一次了解到关于元素生物的知识，不由吃了一惊！甲贺忍蛙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居然能做到这么精准吗？熔火之城的机械生命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个程度吧？等等，您这么一说，我忽然有了点既视感，好像在哪见过类似的移动方式……”
甲贺忍蛙沉思了一会儿，大脑疯狂运转，忽然一拍手心，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就是我曾经玩过的、人类发明的“魔网游戏”啊！那里面一个个虚拟出来的NPC，也只有他们，才能做到这种绝对匀速吧？”
凌默赞许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这个比喻很棒。元素生物的特性，非常类似于冒险游戏里的怪物、npc等，他们不光是速度恒定，如果把他们的身体状况用数据显示，你会发现他们的力量、敏捷、精神、智力、体力、耐力乃至于每一项属性，都是恒定不变的！
换句话说，元素生物每一次攻击的伤害，也都是完全一样的！
注意，我这里说得“每一次”，指的是元素生物的“血条”清零——也就是你彻底打死他之前，他的所有攻击强度都是完全一样的！”
零号、耀西和甲贺忍蛙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瞬间明白了这种特性的可怕之处：
如果把一只自然生物的“血条”打落九成，它此时应该已经陷入重伤濒死状态，别说攻击了，能不能站起来都不好说！而元素生物却可以保持全程满战力，这实在是……太恶心了！一想到要和这种生物对上，几人都难受的想吐！
光是这一点就够让人难受了，令几人没想到的是，紧接着，凌默就补充了另外一个更恶心的特性：
“这还不算什么，元素生物最变态的地方在于：他们的形态，也是“恒定”的！
也就是说，在一只元素生物“血条”清零之前，你永远也别想掰断他的胳膊腿，甚至你在他们身上留下的任何伤口，都会随着“血量”的恢复而彻底愈合！
听明白了没有？咱们武者的恢复速度是比元素生物快，但在换伤的时候一定要记住，只能小伤换小伤，千万不要换断肢、贯穿之类的伤害！你受了这种重伤，战斗力起码下降一大半，而元素生物屁事没有，依然是满攻满速全技能！”
零号&耀西&甲贺忍蛙：“……”
我有句Mmp一定要讲！
Mmp！这还打个毛毛！
第五百九十三章 自古情书难书情（上）
听到元素生物这些一个赛一个难缠的属性，零号和甲贺忍蛙都感觉有些棘手：
对方强，她俩并不怕，怕就怕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敌人有这两个特性，就意味着她俩往常的战斗经验不能用了，很多战斗习惯也要刻意去改变，那种别扭感，简直就像是要求一个普通人非要用三进一退九浅一深的方式走路一样，只要稍微想想，零号就觉得头皮发麻！
停顿了一小会，等两人消化一下信息，凌默接着开口说道：
“元素生物的基本特性你们已经了解了，咱们接着说一下龙之魂的技能。
龙之魂的整体形象，和黑龙区别不大，基本上就是耐萨里奥的十倍放大版。但由于是金属混合元素制成，它的身上搭载了很多武器，体表大概有一千挺机枪，五十多门炮，十组导弹发射仓，八组护盾发生器，七组大推进器，两门超激光炮，以及一门主炮。
首先，龙之魂的基本攻击，是由金属机枪喷出的元素飞弹，机枪是金属做的，里面喷出的飞弹，大概率是打不穿你俩的防御的，但据我推测，它的机枪很有可能附加了极强的“僵直”效果，如果被机枪的子弹线命中，你们很有可能会陷入强“迟滞”状态，而龙之魂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从容蓄力，对你们发动炮击。
比较有意思的是，龙之魂的炮是元素态，打出的炮弹却是金属炮弹，威力非常大，完全继承了机械生物高攻击的优点。但由于炮弹有实体，且自重不低，所以炮弹的速度谈不上特别快，如果你们处于自由移动状态的话，应该是炸不到你们的。
你们心里一定要有数，这五十门炮才是它的攻击主力，上前挺机枪和那十个导弹发射仓，都是为了减速、控制你们而存在的。尤其是那十个导弹发射仓，非常变态，它们会发射很多效果匪夷所思的追踪导弹，记住，在导弹出仓的瞬间，就尽可能的将之打爆，不然绝对有你们受的！”
“匪夷所思？”
甲贺忍蛙小声嘀咕道：
“能有多奇怪？我现在身体那么强，哪能那么容易被控制住？”
凌默转头看向她，很严肃的说道：
“你应该知道，元素生物“活着”的原理和自然生物不同，所以，很多绝不可能出现在自然生物身上的攻击方式，它们用起来就会毫无顾忌。
比如强光弹，反正元素生物也不靠眼睛“看”，它们就可以发出上亿流明的强光，即便你闭上眼睛，也能直接将你闪瞎；
又比如强震荡弹，反正它们也不“听”，干脆就让周围的一切高频振荡，让自然生物的听觉完全失灵；
最烦人的是强磁弹，创造不可思议的强磁场，用以扰乱自然生物体内的磁场，使其产生头疼、恶心、眩晕、昏厥等症状！
以我的亲身经历而言，打起来之后，武圣级的护身罡气千万不要停，否则周围各式各样的强干扰，能让人直接发狂！”
“那我们先一步破坏这些导弹发射仓不就……”
零号话说一半，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蠢，凌默刚刚告诉她，元素生物的身体结构，在“血条”清零前是不会被破坏的，她郁闷的吐出一口浊气，说道：
“爸爸，剩下的那些东西呢？它们都有些什么作用？”
“护盾发生器不用说，七组大推进器，分别位于龙之魂的四肢、双翼和尾巴上，推进器发动的短时间内，龙之魂会进入超速移动状态，当然它也可以用推进器让四肢、尾巴加速，形成很强的物理攻击。
这里我要提醒你们一句，费尽千辛万苦近身之后，千万不要以为龙之魂就没有任何近战手段了，根据我的测算，它的超速甩尾或者爪击，威力和二三十门炮齐射差不多，打中要害的话，你俩绝对会直接重伤！”
听到这里，零号忽然有了强烈的既视感，她忍不住说道：
“这龙之魂，不就是典型的、熔火之城出品的“战争堡垒”式的魔兽吗？近远战武器样样齐全，自身防御力奇高，以火力洗地为基本攻击模式的家伙！三百年前，我活着的时候，与熔火之城的部队交战时，最讨厌的就是这东西！”
“龙之魂，就是个加强版的战争堡垒。”
凌默点点头，算是肯定了零号的说法：
“既然是战争堡垒，那么肯定就有一两个终极大招，这龙之魂的终极大招，就是它双眼上的两门超激光炮，以及口中的那一门主炮！
龙之魂的眼睛是“白眼”，借助自身元素生物的能量亲和性，可以直接看清能量的流动，同时具备360度的全景视野。当你在白眼视界中停留太久，就会被它看清楚体内能量薄弱的地方，然后那两门超激光炮就会对你进行“弱点打击”，大长老给我的资料上记载，这激光炮具备一定程度的“必中”属性，这是真的吗？”
凌默最后一句话，是向着甲贺忍蛙问的，她点了点头，无比确定的说道：
“绝对是真的！上次我冒险去主峰处打探，我自以为很隐蔽，其实早就在对方的全景视野下暴露了，对方不知道看了我多久，把我看得透透的，然后在我放松警惕的一瞬间，直接一发激光炮偷袭！
我有“危机预感”的天赋，在它发出激光前就做出了闪躲动作，我百分之百确定那道激光已经被我躲过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隔了一秒左右，我的右胸处就传来了极强的烧灼感，和激光炮命中的效果一模一样！
当时我强忍着痛处，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了，现在回想起来，如果那激光炮的威力再强大一些，我的右胸估计都被打穿，心脏直接爆炸了！”
“通过长时间的“观察”，预先设定好了“命中要害”这个结果，然后再发炮去实现这个“过程”，劣化版的果因率武器吗……”
凌默默默思考了一会儿，这一招的特性，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大陆第一魔兽“苍穹之影”，这家伙的攻击，几乎都是这种倒果为因的尿性。难道龙之魂的制造过程，不仅有金色要塞，还有苍穹之影的参与吗？
这两个搞事党，又在疯狂搞事！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掰断金色要塞的表针，打爆苍穹之影的大眼珠子！
心里发狠了一番后，凌默说道：
“这个“必中”的技能，应该有着很大的限制，最起码的一条限制，估计就是要持续“观察”一分钟以上！真战斗起来后，你们每隔一段时间，就撤出龙之魂的白眼范围几秒钟，应该就不会中招。
最后要说的，就是龙之魂的大招，位于它龙口中的超级主炮“究极波浪炮”，拥有近乎无限的破甲能力，这一招的特点是一旦被擦到一点边，就会强制性的锁定被击者周围的空间，使其无法移动一分一毫，然后这究极波浪炮便会如同海潮波浪一般，一波接一波的加强，直到将目标彻底摧毁为止！
所以，战斗的时候，尽可能的不要站在龙头的位置，万一有人不小心被究极波浪炮锁定，其他人必须立刻抛下手头的事情，用最快的速度将龙头打偏，不然很容易快速减员！”
零号不解道：“究极波浪炮不是元素之海的守护巨龙“钢铁海龙兽”的绝技吗？怎么这个龙之魂也会？”
凌默蛋疼道：“因为钢铁海龙兽这家伙脑子略有小恙，它自称是黑暗四天王之一，喜欢四处搞事，凡是龙形生物，只要它看得顺眼的，都会赏对方一个究极波浪炮发射装置。也正因为如此，它虽然生活在元素之海中，得天独厚，但却消耗过大，论能级比耐萨里奥还低。”
零号&耀西&甲贺忍蛙：“……”
算了，不管它，还是思考对策要紧。
眼见几人都默默在心中思考，模拟着即将到来的战斗，凌默欣慰一笑，说道：
“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应对这个龙之魂，我是有非常好的战术的。准确的说，其实是钻狄瑞吉要求的空子！
狄瑞吉限制我不能使用超越七级的力量，也就是说我的攻击力、速度、技能等方面，都被限制住了，但我自身的防御力、耐力，还都是真八级的水平！狄瑞吉总不能要求我先把自己打成重伤，虚弱到七级水平再参战吧？再说它也做不到！
在战斗之中，我将主动的去接龙之魂的一切技能，你们也要尽一切可能的，将龙之魂的攻击往我身上引！我负责任的说，除非他也是八级，不然绝不可能对我这种级别的肉体造成伤害的！
一定要记住，最好的时机，就是龙之魂开启了超速状态之后！那时候的它，对身体的掌控力一定不如日常状态，我将提前预判它的位置，卡在它的必经之路上，让它主动撞在我身上，用来制造僵直！你们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倾尽自己最大的输出，来打落它的血量！
如果可能的话，我还会主动去接龙之魂的超速物理攻击，以我武神身体的被动反弹，都能给它造成非常大的伤害！只可惜以七级力量去做这件事，成功率应该会非常低，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就是了。”
“哦哦哦！我懂了！”
甲贺忍蛙一脸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我以前玩的人类RPG游戏里面的MT战术嘛！最前面放一个德鲁伊当MT，拉BOSS仇恨，后面跟着一堆法师疯狂输出，号称只要MT站得住，母猪都能上大树来着！
那个……我相信您做MT，防御力、卡位能力绝对是顶尖的，但现实世界不是游戏，又没有嘲讽、挑衅之类的技能，这龙之魂压根不往您身上招呼怎么办……”
凌默瞪了甲贺忍蛙一眼，怒道：
“那就给我躲！躲不开就给我死！”
甲贺忍蛙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
收回想要吃人的目光，凌默做出了最后的总结：
“现在只是制定一个粗略的大方向，等我真正见到龙之魂的那一瞬间，我可以从它身上分析出很多详实的资料，到时候我再用最快的速度共享给你们，然后制定新的战术补充。
现在，我相信你们已经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
……………………………………………………………………………………
因为已经完成了一切准备活动，目标也非常明确，所以凌默一行人这次的速度飞快，大概不到半小时，就抵达了蛤鸣山脉的主峰之下。
抬头望着这个喷吐着紫烟的主峰，目光尤其在那半截飘浮空中的山头上停留了一会儿，零号和甲贺忍蛙无不感慨：
真八级的力量，实在是太可怕了，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堪比“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了！
削平、打飞一座山头，零号和甲贺忍蛙自问如果出全力的话，还是可以做到的；但不仅要打飞山头，还要让这山头完好无损的漂浮在半空中，持续不断的对其施力，这需要的是源源不断的超高能耗，零号和甲贺忍蛙就绝对做不到了。
进入到了那团氤氲的紫雾中后，刚开始还没感觉，走了没几分钟，零号就发现，自己的视觉、听觉、触觉，以及其他一切感官，都出现了微妙的混乱，那种错乱感非常的轻微，很像是一个长期戴眼镜的人，忽然换了一副新眼镜时的感觉，真影响动作倒也不至于，但就是让人非常的……别扭。
“抓紧时间适应，这是狄瑞吉独一无二的“无序之力”，你们必须尽快的修正自己的感官，找到那个“偏差值”，不然战斗起来，绝对会出现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惨剧！”
凌默低低的警告声响起，随即他安慰道：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狄瑞吉的力量，对你们和对龙之魂的影响，是完全一样的，相比于你们这种本来就靠“感觉”战斗的生物，龙之魂那种习惯精确“计算”的半机械生命，受到的影响反而更大一些。”
零号和甲贺忍蛙暗暗点头，一边快速赶路，一边凝神戒备，但很出乎意料的是，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任何袭击，几人就这么顺顺利利、风平浪静的来到了巨大的“龙洞”门前，再往前百米，进入其中，就能直面龙之魂的本体了！
甲贺忍蛙忍不住又开始嘀咕：
“这不对啊，这趟副本下的奇怪啊，别说小BOSS、绿名精英了，怎么一只小怪都没有？这和游戏里玩的不一样啊，难不成这龙之魂还真是个孤家寡人？”
她话音未落，一道轻柔的电子合成声就从龙洞中传了出来：
“你们是来打死我这只最终BOSS的，实力也是按照也许能打死我配置的，我又不傻，怎么可能把手下派出去，一只只的给你们送？
有那闲工夫，小弟们全留在身边，用来制造混乱、帮我挡枪、给我送助攻它不香吗？”
“……”
完全无法反驳，甲贺忍蛙抽出背后的“手里剑”，遥遥指向龙洞，气急败坏的喊道：
“知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信不信我分分钟砍了你？！”
那个轻柔的电子合成声根本没理她，而是对凌默说道：
“守望者大人，在开战前，请务必给我一点时间，我这里有件东西想给您看一下。
您的前队友，裂空教派的神之使徒，雷电法神夏尔米大人，在十七年前交给了我一封信和一个包裹——准确的说，是交给了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让她给您送去。
只可惜红龙女王被耐萨里奥所杀，成了我的一部分，而我又无法离开这片实验场，只能把这些东西留在自己身边。
正巧今天您来了，我也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 自古情书难书情（下）
夏尔米的信和包裹？
听到这个名字，凌默不由心中一动，回忆起那个长相娇俏可人、性格狂气自恋、身材满分胸部超大的红发御姐来。十七年前，自己的队友还剩五人（变态德鲁伊得了超级艾滋病死了），这五个人里面：
前女友、妮娅直接带领着人族的高层战力，展开了对自己的围杀；
身为牧师的水银灯，假借给自己上BUFF的名义，往自己身上下了诅咒，也算是背叛了自己；
乖乖女刺客没有参与正面战场，但在自己重伤、向魔兽雨林逃遁时，她却在半路上设伏，差点真正的杀了自己；
一开始的翻雷滚天加运命之矢两个雷系大禁咒，看能量气息很像是夏尔米的，但凌默却很清楚，那是前女友用隐秘的手段，借用的夏尔米的力量，并不是出自夏尔米的本意——如果是夏尔米亲自施展禁咒，那些闪电不可能不会拐弯。
妮娅只看到了夏尔米的法术，没在战场上看到另外俩人，还以为她俩没有参与背叛。只有凌默心中清楚的知道，“被选召的孩子们”之中，唯有雷电法神夏尔米一人，没有真正参与对自己的背叛。
在那场背叛的三天前，夏尔米说她的身体出了点状况，她要赶着回老家治疗，凌默毫不犹豫的给她准了假，并亲自把她送到清风平原的传送点。只是，当时的凌默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分离，竟差点成了永别。
凌默不能确定，夏尔米到底知不知道其他队友谋划的背叛，她说“回老家治病”，时不时对其他队友的一种妥协，但起码在那场战斗之中，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夏尔米的出现，这就足够了，心已经伤痕累累的凌默，并不愿相信夏尔米也叛变了。在拿到任何决定性的证据之前，凌默不愿意去怀疑对方，因为如果真是那样，岂不是说，他自己的冒险团，全团的人都盼望着他死？
人呐，有时候真的需要点幻想来安慰自己。
如果是其他叛徒的包裹，凌默肯定会直接毁掉，防止又是什么阴谋诡计；但既然是夏尔米的亲笔信，他姑且还是愿意看一看的。
见凌默缓缓点了点头，龙洞里面，透出一股子喜悦的情绪，然后一个小巧可爱的箱子便慢慢漂浮了出来，箱子的正面贴着个粉红色的信封，信封上用蜡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卡通心形，封口处，还印着一枚鲜红的唇印，光是这么一看，就觉得少女心满满。
凌默：“……”
这风格，确定了，就是夏尔米本人，但忽然有点不想看了怎么办？
心中虽然吐槽，但凌默的手并未放下，他非常小心的将小箱子接住，先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重点看了看小箱子的锁扣处，那个心形的印泥——完好无损。
这一点很重要，因为这个印泥，其实是夏尔米师从裂空教派的秘术“心之锁”，除非先将之强行破坏，不然绝对无法打开，最妙的是，这个印泥一旦被破坏，就会留下无法修复的破坏痕迹。从箱子的现状来看，龙之魂应该是条非常讲信誉的龙，将包裹在身边带了十七年，也没去偷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没有急着拆开箱子，凌默先拿起那个少女心满满的信封，看着封口处那个鲜红的唇印，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把眼一闭，把信封拿到脸前，拿自己的嘴唇碰了碰那个唇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个唇印同样是裂空教派的封印术，必须是“正确的收件者”亲吻唇印，信封才会被打开，然后附着于信封上的法术就会发动，直接将信上的字迹抹除。
旁边围观的零号、甲贺忍蛙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因为不解其中奥妙，只从旁观的角度看得话，凌默现在的行为……有点变态哈，和个病入膏肓的恋物癖晚期似的。
暂时顾不上管别人是怎么想自己的，感觉到手里的信封已经“解锁”之后，凌默便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将信封远远拿开，然后用力擦了擦自己的嘴巴，表情很是嫌弃，那模样，仿佛遭人强行玷污了一般！
零号在一旁看得嘴角抽搐，心中不禁感慨：
这一幕若是让信封的主人看到，估计少女心都会碎一地吧。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太小看凌默前队友们的变态程度了，只见那信封中飘出了两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信纸，而在信纸的折口处，居然还印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鲜红唇印！
零号：“……”
逼着爸爸给你两个间接亲吻就那么香吗？！你这个毫无廉耻之心的坏女人！话说裂空教派的这手封印术能不能教教我，亲吻不亲吻的无所谓，主要是为了情报保密！
当看到信纸折口处还有一个唇印时，凌默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仿佛早已经习惯了一样，这一次他嘴唇碰触的更轻、持续的时间更短、擦嘴的动作更加的用力，终于，这信纸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的展开了。
凌默拿在手中，定睛一看，上面第一段娟秀的小字，就让他眉毛一挑：
“亲爱的队长弟弟，请放心，唇印是副队长亲口印上去的，所以你没有被我玷污。不过顺便一提哈，这些年来，副队长的唇膏口红都是我送的，因为这样在你们亲吻或者咬咬的时候，我多少能有点参与感，真是赚大了，咱们冒险团里只有我想到了这个方法，我实在太冰雪聪明了呢。”
这唇印居然是那个该死的女人的吗？！
一想到这一点，凌默心中就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他用力的呸了一口，将嘴唇擦得一干二净后，这才继续看了下去：
“亲爱的队长弟弟：
写这封信时，我正位于我的母教——裂空教派的核心实验室中，接受全面的身体检查，用以检测这副号称“神之使徒”的躯体，有没有出现什么故障。
本来我还舒服的徜徉在温温的月亮井水之中，忽然听到工作人员聊起你的事情，惊闻我最亲爱的队长弟弟遭遇如此惨剧，我伤心的哭了：
我那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我的天然卧蚕、我娇俏的鼻子、我饱满的苹果肌，一直流到我精致的下巴，然后啪嗒啪嗒如同珠落玉盘般，眼泪滴落在我瘦削（xue）的锁骨上，滚落进我高耸的36E中间、那幽深的*沟里面，没有一点点防备。
悲伤过后，我那七窍玲珑的心里，就只剩下满满的自责。
秀外慧中的我，对其他几位队员的异状，其实有些隐隐约约的察觉，尤其是副队长莫名其妙的找我要禁咒卷轴，更让我心头笼罩了一层不安。但即便我再怎么聪明伶俐，也完全想象不到，那几名恶毒的、烂了心肠的家伙，居然会干出如此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的事情！
唉，如果才思敏捷的我，能把当初那些异状告诉你的话，我最亲爱的队长弟弟，你心中就能有所防备，不至于落到这么悲惨的田地了。一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轻轻蹙起黛眉，娇躯颤抖，如同西子捧心般，自责、心痛到无法呼吸。
当我心中的悲痛稍减，重新又吐气如兰时，我忽然发现，现在这岂不是一个极好的、俘获队长弟弟芳心的机会吗？
我亲爱的队长弟弟，不要以为和副队长分开，生活就戛然而止。我可以绞尽脑汁的去吸引你，我可以细细描画，可以比副队长爱你的时候，更谨小慎微更从容机智的去爱你，我想，如果你允许咱们的故事发展下去，咱们大概会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所以，等你舔舐完伤口之后，如果有其他温柔的手伸向你，可以请你尝试着握紧吗？陌上花开，花好我也好，君可缓缓归矣。
啊，好像有些跑题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从我拿起笔，准备向你写信开始，就总忍不住走神，回想着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你喜欢的不喜欢的我都记得，哪怕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无意间说过的一句话、做过的一件小事我也都记得，和你有关的，我从来都记得。只可惜，即便我这么仔细的去想你，咱俩间单独的故事，也只够想一个小时。
亲爱的队长弟弟，有时候，连我都会羡慕，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有时候我也会被你气的半死，你为什么要对副队长那个贱人那么好？你知道她有多过分吗？她居然对我说，自从有了你之后，她才知道女人的膝盖是可以碰到肩膀的，让我嫉妒的发狂！不过，每当我压不住自己的嫉妒心时，我就会去买两根冰淇淋，一想到我把你那份也给吃了，我就宽宏大量的原谅你啦。
哭着、想着、写着，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有点饿了，果然美貌不能当饭吃。我找了些水果，塞入我的樱桃小口中，用我的贝齿细细咀嚼着。果糖的甜味一下子点燃了我思维的火花：
我此时最应该做的，不是去魔兽雨林里找你表白，那样会暴露你的位置，为你带来额外的危险；而是应该去找副队长，把虚弱的她狠揍一顿，把她打成重伤砸成智障削成人彘，这样就可以为你出一口恶气，赢取你的真心啦！
想到就要做到，择日不如撞日，最好的时候就是现在，走起！”
到此处，第一张信纸上的内容戛然而止，前面的字迹非常娟秀，越到后面越飘逸，显示出写信者那激动的心情，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字迹龙飞凤舞，“走起”的最后一画拉的老长，即便是只看这信纸，也能想象得到夏尔米此时是多么的迫不及待。
心中略略感动的同时，凌默也有些哭笑不得，为夏尔米小小的默哀了一下。果然，当他翻到下一页的时候，信上的字迹开始变得工工整整，飘逸之气没了，反而透出一股子消沉之气，明显是倒了大霉：
“没打过她。
副队长那个贱女人，明明已经身受重伤了，精明强干成熟干练的我居然还是打不过她！事实上我非但打不过她，还被她狠狠地揍了一顿！就连我那冰清玉洁的娇俏脸庞，都被副队长的脚丫子践踏了！
脑子里塞满了肌肉的暴力女！内心阴暗阴沉到可以磨出墨水的阴沉女！我诅咒你早有晚有一天，会以最凄惨的样子，死在你最爱的人拳下！
等等啊，我这么想、这么诅咒她，岂不是又习惯性的去依赖我最亲爱的队长弟弟了？作为新时代的姐系人物，夏尔米你要振作呀！狐假虎威算什么本事？靠自己去击败副队长，亲手将她擒到队长弟弟面前，逼她下跪认错，然后再杀了她，才能更好的赢取队长弟弟的芳心呀！
仔细想一想，你可是集合了裂空教派几百年的智慧结晶，才制造出来的“神之使徒”啊！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服从教派的暗殿殿主，你肯定有办法对付她的！慢慢的，好好的想一想……对了！开启神之使徒的最后封印，完成究极元素化，就一定能战胜副队长了！
没关系的，钟灵毓秀的我一定会成功的，即便是失败了，也不过会变成一道永不停歇的闪电罢了，也算是为龙之魂计划起到很大的推动效果了。不管了，反正我已经将我最重要的东西储存下来了，放入了封印之箱，虽然不一定能亲手交给队长弟弟，但我想他收到之后，还是会很开心吧？
啊，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我已经吞下第一口那通往天国的圣水了。从镜子中我已经能看到，我的眼球突出，布满血丝，我的五官扭曲着撕裂，但我的舌头还在渴求着舔舐它们……啊，我脸上是多么愉悦的神情，我已经在享受这份通往天国的愉悦了……
不够，还不够，我蹒跚的走到圣汤边，翻了进去，我发出了愉悦的嚎叫。我的皮肤，骨头，心脏，都融了，铺成通往天国的大路……我紧致姣好的肉体不过是丢在尘世间的垃圾，与元素融为一体的灵魂，已抵达那永恒的天国……
我成功了…还是…我结束了…？我…亲爱的……队长弟弟，求你，
不…要…忘…记…我……”
第五百九十五章 古神，真神
“这……爸爸，最后你的这位队友，她到底成功了没有？”
由于凌默看信的时候，并没有任何遮遮掩掩的意思，在一旁围观的零号、耀西、甲贺忍蛙，甚至整个直播间的所有水友，都看到了雷电法神夏尔米的这封“情书”，抛去前面她展露舔狗本性的一页不谈，整封信的结尾处，那迷乱到不成形状的字迹、满含狂乱的语句，着实让零号有些摸不着头脑。
啥意思？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为什么不要忘记她？此刻的零号一脑门的问号，见凌默手里拿着信，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一语不发，她不由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
“没有，夏尔米她失败了。”
闻言，凌默回过神来，略带悲伤的摇了摇头：
“身体的究极元素化，是走法系路线的修炼者们的一道超级关卡，九死一生都不足以形容其中的凶险，夏尔米能在这么小的年纪达到法神之境，已经足够天才了，只可惜，她的天才程度还不够。”
“究极元素化？究极到什么程度？”
零号好奇的问道：
“我记得爸爸之前提到过，你的那位前女友，在认识爸爸之前，就已经完成了身体元素化，变成了冰晶之体，还被爸爸掰下了一块当炒冰给吃了不是吗？
她那时候的实力，居然就已经到达法神之境了吗？
这不可能啊？你们不是从无尽之海的风暴之主那里回来后，才全员晋级到圣阶的吗？”
“我的前女友是冰灵之体，拥有极致的冰元素亲和，身体能暂时的化作冰晶，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各系元素的满亲和体质虽然少见，但整个诺亚法大陆上百亿人，总是会有那么十几个的。
那只不过是利用自己的元素亲和力，欺骗魔法元素，让它们短时间内把施法者误以为是同伴而已。”
凌默说道：
“你没听说过究极元素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事实上，所谓的究极元素化，就是法神晋级为元素古神的方法，将自己身体的一切，都永久性的改造为单一元素组成，不管是肉体还是灵魂，都永远的和元素融为一体。
成功的话，她就是雷电，雷电就是她，你把夏尔米叫做雷神也并无不可，只要是她的意志影响范围之内，所有的雷电全都是她本身；
失败了的话，也是身体和灵魂都化为了闪电，但却没有了主观意识，失去了“自我”这个概念，成为了自然界中随处可见的一道普通的雷电……哦，不对，不能说普通，自然界中的雷电，能量可能没有她强。
在信的最后一段里，夏尔米的身体、灵魂都已经在向着元素态转变，主观感受上就是“都融了”，她未能将溶解后的自己拼起来，也就是成了自然界雷电之海的一部分，所以才会产生去了神国的错觉。”
身体变成元素，自己就是元素本身，这就是所谓的“元素古神”吗……
仔细琢磨着凌默的话，零号在心里默默的思考着，她抬头问道：
“元素古神，就是真·八级了吗？”
“是，元素古神，就是八级。”
凌默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当然，不是每系的元素，都能诞生出元素古神。根据我在元素位面游历的经历来看，目前的诺亚法大陆，现存的元素古神，只有大地之母盖亚、复仇天魂墨丘利、暗元素君王谜团、火焰之主安徒恩、风暴之主高尼茨、轮回之主孟婆、源初之光辐光、恶魔君王超鬼、以及空间使徒……叫啥来着，忘记了。
我们被选召的孩子们小队，在元素位面杀掉的那只古神，就是这个空间使徒，也正因为杀死它后，吸收了它逸散出来的本源空间内核，我们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拥有非常强的空间能力。
哦，对了，顺便一提，你们服从教派也好，裂空教派也好，嘴里常念的那句“我的主”“万能的主”“全能的天父”，指的就是源初之光辐光。我曾经在元素位面见过它，长得和个球似的——别那副表情，我这不是句骂人的话，辐光的常规形象，就是个超高流明的光球。
话说回来哈，你们这俩教派教徒的脑子真是有病，不就是只八级魔兽吗？也值当的当成神去信仰、去崇拜？我现在也是真·八级啊，你们怎么不来崇拜崇拜我，顺便向我祈祷多子多孙恭喜发财啥的？
当然，如果单纯的去信仰也就算了，更诡异的是，你们这两拨教徒，还为各自对《圣典》的解释说法不一样，差点把对方的狗脑子都打出来！我现在很负责的告诉你们，《圣典》十有八九根本不是出自辐光之口，因为那个大光球根本就没有嘴！”
零号：“……”
虽然心里明知道爸爸说的是实话，但自己这么多年的信仰被人这么评价，果然还是有点不爽啊！
甩了甩脑袋，将那股子不爽劲儿从脑海中甩出去，零号心平气和的对凌默解释道：
“信仰这东西，诞生之初具备一定的偶然性。就像古人不明白自然规律，一条河能被当成河神，天上的云彩都能当成雷公电母，就连一块长相玄奥的石头，都有可能被当成是石神，我记得在我那个时代的某个小国里，足足有八百万个神明呢。
咱们人类的先人，在深入的冥思中，偶然建立了与源初之光的联系，从它身上窥视到了圣光的奥义，将圣光这种集战斗与治疗与一体的能量，带入了人类社会，为先民们开拓未知的领地，起到了极大的助力作用，对那时候的人类来说，将源初之光尊为万能的主，完全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倒不如说根本就是顺理成章不是吗？”
见凌默挑了挑眉毛，已经比较熟悉他的零号知道，他估计又要说什么惊世骇俗的信息了，为了防止自己好不容易保住的世界观、宗教观破碎，她连忙把话题往别的方向引：
“话说爸爸，这些元素古神都是八级，也都代表某一系的元素，为什么它们之间的实力差距那么大？就像安徒恩和谜团，我觉得安徒恩一个，打三五个谜团都不是问题，这是怎么回事？”
“谁告诉你，这些家伙都代表的是单一元素了？”
凌默反问了一句，随后说道：
“谜团、盖亚、墨丘利分别只代表了暗元素、地元素、诅咒元素的古神，所以它们只是普通的八级魔兽。
而安徒恩则是火焰与大地双元素古神，孟婆是精神与死灵双元素古神，高尼茨是风、水双系古神，超鬼是诅咒与精神双系古神，所以它们四个都是区域之主，分别镇守着魔兽雨林、腐烂之地、无尽之海、恶魔位面。
至今仍未发现任何一只三元素古神，我想如果真的存在的话，估计已经是九级魔兽了吧？”
零号惊叹道：
“那几位区域之主，居然是双系古神吗？等等！安徒恩是大地古神，盖亚也是大地古神，同一系的元素，居然可以出现两位古神吗？”
凌默不以为然道：
“为什么不可以呢？刚才不是说了吗，古神的威能，是它“意志”影响范围内的所有元素，都归它掌管。而大陆很大，它的意志又能影响多大片地方？超出它范围的元素中，又诞生出新的古神，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凡事都是有例外的，古神之上的境界，我以前听孟婆给我讲过，叫做“真神之境”，也就是成就某一元素的真神之位。一旦成为真神，那么全诺亚法大陆的这一系元素，都归这个生物掌管。它愿意让你用，你才可以用，如果它不愿意，那么这一系的魔法就失效了，全大陆别管是魔法师、魔兽甚至是魔导兵器这种死物，都无法再使用这一系的魔法元素了。
目前唯一一个已知的“真神”，就是你们教派万能的主——源初之光辐光。”
一听到凌默说这些，零号陡然激动了起来，她满脸与有荣焉的表情，非常高兴的说道：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万能的主不可能就是一只普通的八级魔兽的！我们这些教徒在进行深层次冥思的时候，能够从主那里得到非常神秘的启示，能让我们更深刻的理解世界的真实，这是绝对不会错的！
很多人都觉得我们的信仰是骗人了，但现在看来，也正是因为天父的仁慈，我们这些人才能够被许可使用圣光的力量！这就是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啊！”
“从表面上看，应该是这样的。”
凌默先是附和了一句，随后他脸上堆满了恶意的笑容，不怀好意的说道：
“可是孟婆同时也说过，如果辐光真的成就了完整的真神之位的话，那么它的威能恐怕会上升到九级，甚至有可能比天际之蛇耶梦加得还要强大！
可现实情况是，辐光根本没有那么强！它充其量也就算是比区域之主强一些，到九级的力量层次还差得远呢！如果它是真正意义上的真神的话，这种情况绝对不可能发生，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
辐光在从古神晋升到真神的时候，发生了夏尔米一样的事情，晋级失败了！我、安徒恩、孟婆都怀疑辐光其实早就失去了自我，现在的它只是个圣光服务器而已！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辐光会对“教徒”的祈祷产生回应。
你看德鲁伊信仰大地之母，霜巫妖信仰复仇天魂，你看这俩有自我意识的古神，给过信徒一丝一毫的回应吗？没有吧？”
凌默的话字字诛心，意图非常明显的想要动摇零号的信仰，如果不是正处于“圣徒之路”状态，精神坚定程度加100，恐怕零号此时还真有可能有些动摇。不过她心中也清楚，她自己扛得住，直播间中那些服从教派、裂空教派的普通教徒们，可就不太好说了，光是瞥一下左眼视界中，那密密麻麻的宣誓退教的教徒发言，零号就有些痛心疾首。
大意了啊，爸爸虽然很重视自己这个女儿，但同时也是非常仇视服从教派的。他对自己的重视仅限于自己本人，但凡有一丝能给母教添堵的机会，他都绝不会放过的。
勉强一笑，零号有些情绪低沉的说道：
“爸爸，关于这些八级大佬的秘闻，还是等以后再说吧，你不看看你的队友，到底给你留下了些什么吗？”
动用自己的超级动态视力，凌默刚才非常精确的数出，弹幕里有三千二百七十四个服从教派、裂空教派的教徒，情真意切的嚷嚷着要退教。自己根本没出手，就对这俩教派造成了这么大打击，凌默感到由衷的满意。听到零号的话，他用手轻抚着夏尔米遗留下来的盒子，淡淡一笑，说道：
“我其实已经猜到，这个盒子里到底有什么了……算了，还是打开给你们看一眼吧。”
凌默轻轻吻了一下盒子上的封印，然后盒子便直接弹开，从中迸发出了璀璨的雷电光芒！零号几人定睛一看，才发现在盒子里，居然有一个小小的、红头发的的Q版虚影女孩！女孩的身体不足10厘米高，浑身缠绕着刺目的电光，但没有丝毫活物的气息，如同人偶般呆滞。
迎着零号几人好奇的目光，凌默将微型女孩取出，说道：
“这就是夏尔米的灵魂碎片，她预感到了自己的失败，提前留下了这个空白的灵魂碎片，发动她，就可以把她化成的那道元素神雷引动下来，灌注其中，这人偶就会成为一个没有自我意识、完全受我操纵的、近似于八级的战斗宠物。
当然，我暂时不会这么做的，因为我如果使用了，我的灵魂气息，就会很轻松的将神雷中夏尔米的意识碎片冲散，她就彻底失去复苏的希望了。
真是的，到死之前还在为我着想，真的值得吗……”
见凌默语意消沉，零号几人便都没有说话，倒是龙洞里沉寂了好久的龙之魂开口了，依旧是轻柔的电子声：
“守望者大人，盒子底部还有一行小字呢，您要不看一眼？”
“我看到了，夏尔米真不愧是裂空教派的神之使徒，临死前还想着母教和龙族合作的“龙之魂计划”，她请求我如果遇到了你，不要伤害你，还说你的完全体，将会是人类阵营的超强战力，以后还有可能成为我的助力。”
凌默念出盒子内的小字，确认了真伪之后，摇了摇头：
“很遗憾，我不能答应她，我无法确认你成为完全体后，是不是真的如同裂空教派计划的那么美好，但零号战胜你之后，却是会实打实的获得晋升第九位区域之主的机会，无论是为了人类，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不能答应她。”
“您……”
龙洞里的龙之魂，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它那轻柔的电子声一下子急促起来，似乎想要劝说些什么。凌默没有给它开口的机会，直接挥手示意它停下，然后自顾自的说道：
“当然，身为队长的我，对夏尔米的“遗愿”，也不能一点儿也不尊重。
这样吧，看在夏尔米的面子上我退一步，龙之魂，我向你保证，在这场战斗中，我不会使用自己的双手，哪怕零号被你打死了，我也只用双脚作战，狄瑞吉可以监督我，如何？”
“一言为定！”
轰——！！
龙之魂的话语，直接被巨大的轰鸣声掩盖了，从龙洞中，比声音更先传出来的，是一道比火车都粗的巨型能量炮，笔直的朝着甲贺忍蛙射去！这浅蓝色的能量光柱，正是龙之魂大招——
究极波浪炮！！
第五百九十六章 控场（新年快乐！）
不宣而战，开场就是大招！
这是自然界中所有魔兽的战斗习惯，与这只魔兽是强是弱，没有任何关系。
任何一只捕食者都不可能在凑近猎物之前大吼大叫，向对方传达“嗨老兄我准备来吃你了你小心点”的信息，生活在半莽荒地区的甲贺忍蛙，本是很习惯了这一套的。但蛙族刚刚进入初级文明社会，开始有些“讲规矩”，让她产生了一点点不适应，因此反应慢了一丝。再说她实在是没想到，龙之魂身为一只快要八级的大佬，居然可以这么没品！
究极波浪炮可以说是龙之魂摆在明面上的最后大招了，炮管喷射出的能量柱速度快逾闪电，加上其直径比火车头还粗，根本就没有给甲贺忍蛙留下任何闪避的空间！被这璀璨的光芒笼罩，甲贺忍蛙的脸色一苦，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将背上的“手里剑”取下，像个盾牌似的顶在自己面前。经过刚才的蜕变，她对身体各部分都有精确的感知，这个“手里剑”，确实是她身上最坚硬、防御力最高的部位了。
只希望守望者大人赐予的新身体强度足够高吧，千万不要在战斗的一开始，自己就被直接打成重伤甚至秒杀啊……
正当甲贺忍蛙在心中祈祷时，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伟岸的背影，虽然和究极波浪炮的能量波比起来，这个背影显得有些渺小，但在甲贺忍蛙的感知中，这个背影就像是神话传说中的“叹息之壁”一般，拥有着无限的防御力！
是守望者大人！正如计划中的那样，他及时反应了过来，帮自己挡下这强力的攻击了！
不对，这应该不是临时反应，而是守望者大人提前预判了龙之魂的举动！要知道他现在只能动用七级的能量储备，如果是龙之魂发炮后他再去挡，速度肯定不够！这应该是他和龙之魂聊天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对方的意图了！
太厉害了，这个MT的意识、走位都太风骚了！
甲贺忍蛙强忍着眼中感动的泪水，心中知晓这究极波浪炮不可能对凌默造成伤害，她一个俯身，将自己的身体完全藏在凌默的背后，然后双手快速结印，左手和右手的印法还完全不同，各自连续变换了七八个手印后，右手轻轻接触地面，左手则的往“手里剑”上重重一拍！
蹭的一声，甲贺忍蛙的身影，便直接从凌默的背后消失了，再次出现的时候，便已经脱离了究极波浪炮的影响范围，向着龙洞的方向，斜着拉近了一半距离！
这便是甲贺忍蛙蜕变后，结合蛙族本体与武道能量，所自带的天赋技能之一：
武技·瞬身之术！
瞬移到位的同时，甲贺忍蛙也摆出了蓄势待发的姿势，她左手的手里剑上，腾起一圈圈螺旋状的青色能量，在极高的转速下，瞬间膨胀成一发直径超大的旋转风刃！没有任何犹豫，风刃刚一成型，甲贺忍蛙便用一个“掷铁饼者”的姿势，将之狠狠的扔进了龙洞之中！
你以为就你会直接裸大招？本小姐还你一个！接招吧——
水遁·超大玉螺旋手里剑！
巨大的青色风刃脱手后越来越大，带着斩断一切的气势，向着龙洞内飞去！这一招本来是甲贺忍蛙在羁绊状态下才能使用的终极大招，却因为受到了凌默武神精血的强化，现在在普通状态下也可以使用了！感受着体内能量的涌动，在这一瞬间，甲贺忍蛙对自己新身体的强度，有了非常清晰的认识！
面对这一击，龙洞里的龙之魂似乎有些怠慢，龙洞之中，只有几十发炮弹嗖嗖射出，轰隆隆的与超大玉螺旋手里剑撞在一起，仅仅是将手里剑的能量消耗了一些、速度减慢了一些，完全不够让其停止！
甲贺忍蛙的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笑容：
自己的大招，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化解的！如果龙之魂全力应对还好说，但它此时轰在凌默身上的究极波浪炮还未中断，还在进行持续的能量输出，仅仅是分出了这么一点精力，用几十发炮弹就想解决，未免也太小看人了吧？
不出点血可不行！
甲贺忍蛙自信满满的这么想着，她甚至觉得龙之魂恐怕必须用它眼睛上的超激光炮，才能与自己的手里剑形成对冲，但很快，眼前发生的一幕，让甲贺忍蛙的笑容凝固在了自己脸上：
发现几十发炮弹对螺旋手里剑的效果不大，龙洞内的炮击很干脆的停了下来。就在甲贺忍蛙以为龙之魂已经放弃治疗，打算拿身体硬抗的时候，龙洞里传出一声惊慌失措的悲鸣，紧接着，一只体长几十米、身强力壮正值盛年的红龙便被从里面丢了出来，正正的撞在螺旋手里剑上！
悲鸣声戛然而止，这只可怜的红龙虽然也达到了七级，但身体强度，明显到甲贺忍蛙、零号这个层次还差了很远，它的身体被高浓度压缩的风刃搅得稀碎，漫天喷洒的鲜血与内脏碎片又被螺旋的风眼吸了进去，紧接着，位于红龙胸腔里的火焰核心也被卷入，咔嚓一下碎裂开来，炽红的能量透出，伴随着强烈的轰鸣，红龙魔核直接炸开，在风眼处引发了一场强烈的爆炸，与超大玉螺旋手里剑一起，湮灭于无形之中！
爆炸过后，龙洞外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石，混合着稀烂的、焦炭状的红龙身体组织，洒落的到处都是！而龙洞内屁事都没有，根本没受到任何影响！！
还有这种操作？！
甲贺忍蛙看得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情不自禁的，她脑子里就浮现出刚才龙之魂那轻柔的声音：
“小弟全留在身边，用来制造混乱、帮我挡枪、给我送助攻它不香吗？”
香啊！真香！这才是小弟的正确用法啊！
甲贺忍蛙心下叹服的同时，也不禁有些艳羡：
原来小弟这么有用啊，赶明儿给我也整几个？
心下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甲贺忍蛙微微有些气喘，脑子也有一点眩晕。到底是释放了大招，消耗还是有点大的，当然付出了这么大代价，却寸功未立，才是最让人沮丧的。
真是没想到，这龙之魂不但强大，还特别的不要脸，这两样组合到一起，着实是有些棘手！
甲贺忍蛙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微微侧过头，想要向凌默寻求建议。可这一转头，她才发现一个惊人的事情：
那道究极波浪炮，居然到现在还没结束！
是的，哪怕是甲贺忍蛙早已利用瞬身之术脱离了覆盖范围，堪比火车头粗细的究极波浪炮，还是没有丝毫停下的趋势！非但如此，甲贺忍蛙甚至感觉到，这究极波浪炮的轰击强度，如同海浪一样，一波接一波的，还在不断的加强！
怎么回事？！这条龙之魂难道是疯了？！
甲贺忍蛙心中满是不解，根本就没弄明白龙之魂到底在干什么！要知道凌默可是真·八级，货真价实以体术入道的武神，躯体防御不说大陆第一，起码也能排进前五，别说龙之魂现在不是八级，就算它晋升到八级，和耐萨里奥、李奥瑞克一样强，这种攻击也未必能攻破凌默的防御！
龙之魂难道不清楚，它现在在做的事情完全是无用功吗？将究极波浪炮的能量浪费在凌默身上，无论怎样都不会有丝毫效果的啊！那它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一时半会没能想通，甲贺忍蛙也就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纠结，她伸手一招，将她的实体手里剑召回手中，重新放回背上，像鸟类那样一振翅，一下子跃升了几十米，打算看清龙洞里面的情况，然后趁龙之魂脑抽的机会，再给它一记狠得！
她刚刚跃起，背后就响起了零号的焦急而慌乱的声音：
“快！保————”
甲贺忍蛙在半空中回头，正看到零号原地一踏，借助反冲力以最快的速度启动，向着一旁扑去！在扑出的过程中，她的体表闪烁起晶莹的光芒，点点荧光互相汇聚在一起，正在逐渐组合成一面光之盾牌的样子！
然而在这一刻，一切都仿佛变慢了，一切运动都仿佛被什么东西阻滞了，显得无比迟缓，就连零号的声音都被拉长，无法将话完整的说出来，让人根本无法理解她的意思！整个天地间，就只剩下龙之魂那轻柔的电子合成声，还在以正常速度的响起：
“白眼最终形态——数据领域，启动。”
话音一落，以龙洞为圆心，半径一千米的范围里，一切事物的表面上，都覆盖上了纵横交错的网状线条，很快，这些线条就不再局限于表面，开始逐渐向下方深入！大概三五秒，也可能更短的时间内，所有的事物，都被显示成了网格形态，就如同3D建模软件里面的数据一般！
又过了大概一秒，这些网格化显示的事物身上，开始呈现出不同的色块，绝大多数颜色都非常浅，只有一些很关键的区域，被标为深色！比如土石的重心处、树木的营养管处、小动物的心脏处、大脑处，飞翔小鸟的翅膀处等等。
这么大的范围之内，一共只有三处，没有被数据网格侵袭，分别是凌默、零号和甲贺忍蛙！他们身上的线条只停留在了体表，无法继续向内推进，如同穿了身劣质迷彩衣般！
这就是所谓的“白眼”的观察能力吗？没想到范围居然这么大！居然足足方圆π平方千米！
甲贺忍蛙心中想着，用眼角的余光左右看了看，也就大概了解到了这个“白眼”的能力，总的来说，就是通过龙之魂的机械属性，进行超速运算，计算出领域范围内事物的最薄弱处，然后依靠元素生物“虚体影响实体”的特性，在现实世界里，将弱点直接显示出来，固化为一种表层特征。
甲贺忍蛙知道，这些弱点位置，哪怕被龙之魂最轻的攻击命中，所造成的伤害，估计也是难以想象的！
不过，这白眼也就那么回事嘛！从开战到现在都十几秒了，还无法解析自己和零号的身体，那岂不是说只有在清杂兵的时候才好用吗？真正的战斗中，谁会给它机会去观察几十秒甚至一分钟啊！那么长的时间，我们四个一拥而上，还不是能轻而易举的将白眼戳瞎……等等，我是不是漏了点什么？
“护——耀————”
零号的声音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模糊到有些失真，但这一个“耀”字，已经足够点醒甲贺忍蛙了！
是了，耀西呢？！耀西怎么样了？！
它有没有受到白眼的影响？有没有被“解析”出来？！
一念及此，甲贺忍蛙连忙转动眼珠，寻找耀西的位置，却看到耀西呆立在原地，它身体由内而外布满了那种数据化的网格线条，浑身或浅或深的色块相间，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非常的难以分辨！从甲贺忍蛙的视角看，耀西的全身都挺模糊，唯一显眼的地方，就是位于胸腔右侧的魔核薄弱处！
糟糕！！
甲贺忍蛙暗叫一声，翅膀一扇，就想从半空俯冲下去救耀西，然而一做动作，才发现周围的环境，“浓稠”的不可思议！仿佛她的翅膀拍打的不是空气，而是胶水一般！飞行的动作变得无比缓慢，甚至比零号跃起的速度更慢！
眼看着还处于懵懂状态的耀西，甲贺忍蛙急的额头青筋蹦出，口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不——！！！！”
没有理会零号和甲贺忍蛙，轻柔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做出宣判：
“直死魔眼，启动。”
半径一千米的数据空间中，所有网格的色彩全部转暗，只有耀西胸腔魔核处的那个“死点”，还在熠熠生辉！
紧接着，自龙洞中，一道儿臂粗细的激光炮闪了一闪，耀西的胸腔便被贯穿出一个前后连通的透明小洞！自小洞向内看去，耀西的魔核已经碎成了几十块，里面蕴藏的能量倾泻而出，完全失去了控制，在耀西的胸腔内左冲右突，将它的五脏六腑搅得一塌糊涂，最后轰的一声，把它整个身体都炸成了漫天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