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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颜新     将门毒女txt下载     将门毒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复活之城(二)

    章节名:第一百六十二章 复活之城(二)

    素问最不擅长的就是认输,面对这样的情况她想的第一件事情并非是想着怎么去认命,认命这两个字眼对于素问来说,压根就不存在。%&*";就算是悬崖,她也不会就这样轻易认输的。

    尸香魔芋和心一跳都是吸食着人的精气而活,如今那些个心一跳全部都钻入到了那些个躯壳之中,驱动着他们像是活人一般可以走动甚至还可以奔跑,但实际上不过都是心一跳在掌控着,他们并非是在追寻着素问他们,而是在追寻着人身上所有的生气,哪怕现在进入的人不是素问他们,也是会这样一直不停地追寻着半点也不会放松。

    而尸香魔芋这种看着像是花卉的东西,它所散出来的气味吸食太久会让人行动开始变得呆滞起来,甚至会没有力气去进行反抗。这个古城里头也不知道到底栽种了多少的尸香魔芋,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心一跳,只要他们一直都在这个地方,那么早晚他们也是会被演变成为现在这些个追着他们的不腐不烂的古尸一样。

    素问也不愿意自己成为这些人之中的其中一员在这里成为这些玩意等待着下一拨闯入者。

    凤清仔细地看了看地形,虽说这奇门遁甲之术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了,奇门遁甲这些个东西越早年前的也就越的精细,如果刚刚他们没有上到屋顶上,让他能够整个看清楚整个古城的格局,这个古城是用太极八卦的形状建造而成,若是他们不得章法地进行硬闯,那么起点也是终点,他们会被一直困在这个地方,反反复复地停留在这个地方。

    这对于平常人来说若是不懂这些东西,别说是一两个时辰哪怕是一两个月都不会走出这种地方,但对于凤清来说,这不过就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就算是这么多年下来,奇门遁甲一脉是越的没落了,甚至有些已经到了那坑蒙拐骗的地步,但凤清一贯是自诩自己才是真正的名门正宗的,就算是世道再怎么改变,有些东西还是万变不离其宗的。

    凤清扫了一眼就将路线全部记熟,他朝着素问看了一眼,示意她们跟上。

    素问自然是不敢怠慢的,虽然当初将凤清拉着一并进来最初的时候只是为了将姚子期从他的手上救出,后来又觉得有这么一个懂得奇门遁甲之术的人一同进入陵寝的时候也不算是一件坏事,毕竟这人也可算是有着真才实学的,到时候要是遇上什么问题也可以有一个帮衬。现在素问倒是觉得自己还真是有些先见之明,要是没有将凤清拉了过来,只怕现在的他们还不知道要困在这个鬼地方要多久。

    凤清掠过几个屋檐,底下那些个数以百计的百姓都是顺着他们的动作扬着头跟着他们跑着,那脸上的神情都是贪婪的神色,嘴巴微张,似乎是在馋涎一般,看着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素问他们跟着凤清的脚步,也掠过几个屋檐,那动作十分的快半点也不敢迟疑。

    凤清眼尖,看到没有人的地方直接从屋檐下落了下来,他一个拐弯就顺着一个盛开着尸香魔芋的巷子就转了进去,在进入巷子里头的时候,他屏住了呼吸,离这尸香魔芋越接近的地方越觉得这种味道的可怕,而且加之素问刚刚所说的话,吸入这种味道太久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们每一个人都尽量屏住呼吸,尽量不去呼吸这些个混杂着这样了可怕味道的东西会让他们完全浑然无力,到时候陷入可怕的情况。

    素问他们紧紧地跟随着凤清的脚步,从一个巷子到另外的一个巷子,有很多次,他们甚至和那些个追逐着自己的人有很多次都擦肩而过,就连衣衫都能够同他们擦碰到。

    凤清的脚步很快,其次紧随着的就是素问同挽歌,而背负着容辞的清朗跟在素问他们的身后,这最后的时候才是容渊。

    他们虽说行走的度击极快,但到底还是免不得会遇上那些个人类,对着那些个活死人的时候,挽歌和容渊自然是不会由着他们上前来抓住他们又或者是拿他们如何的,但是长剑和长枪即便是砍下那些个人的躯干,半点鲜血也没有落下来,手臂、脖子掉在地上,里头也没有那鲜红色的肉,只有一些个铁锈色的东西在里头扭动着,充盈着身体,那铁锈色的东西也像是水一般往外涌着,向着他们这边扭动着,那铁锈色就像是小溪一样朝着他们这边而来,而剩下的躯干却还是能够接着走动追逐着他们,就像是打不死也杀不掉的妖孽一般。

    等到动手之后挽歌和容渊才意识到,这些人根本已经成为已经杀不死,即便是砍掉了躯干也还是能够还能走动的怪物。

    挽歌和容渊他们两人也知道自己刚刚那行为也没有什么用处,面对这种怪物,他们花了力气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自然也就不会想着浪费时间去做这种愚蠢的事情,原本已经被这些个活死人追着已经是麻烦极了,现在让他们不止是活死人在追,现在还得多了那些个像是液体一样细小的蛊虫,光是看着就觉得恶心极了。

    凤清带着素问他们左转右弯,几乎连他们自己都不记得到底自己是经过多少个巷子口,也不记得他们有多少次是从那些个活死人的身边擦身而过,甚至能够闻到他们身上所散出来的那一种诡异的味道,终于到最后的时候,他们一行人终于跑出了这重重的宅子,鼻翼之间那尸香魔芋的气味还有些萦绕,却也不至于像是在重重巷子里面的时候闻到那么浓郁的腐臭味道。

    他们的面前不远处就是那高高的宫门,远远看的时候,只是瞧见整个皇宫呈现出一种金黄色的色泽,原本以为皇宫外头上的都是金漆这才显现出这样的颜色,等到现在他们离得有些近了,方才看到这整一个皇宫都是用金子堆砌而成的,没有人知道这个皇城用了多少的黄金堆积而成,但对比上如今几个国家的皇宫,虽是奢华却也不至于到现在这种程度,用那么多的黄金来建造成一个皇宫的作为这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因为是真的太过奢华了。

    这样的一个皇宫,如果出现在地面上,那可真是一个叫富可敌国了,光是这一座城所用的金子就已经是足够比如今越国也好,姜国也好,这四个国家只怕加起来的黄金都没有如今这里一个地方的多。

    黄金的大门就在他们的面前,大门敞开着,像是在等着他们的到来一般,而身后那些个追逐着气息而来的活死人们也已经全部都到了离他们不远处,争先恐后的宛若一波饥饿的潮水。几乎是气都没有喘上一口,素问他们便是急急忙忙地朝着皇宫那头跑,那些个活死人没有自己的意识也没有自己的想法,他们只是顺着人身上的生气跟着追动罢了,所以只要他们还在这个环境之中,这些个活死人就会紧紧地追着他们不放。

    素问跑动着,她觉得自己最狼狈不堪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这样而已了,以往的时候她也还觉得自己还不至于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可现在倒好,她觉得自己这身后追着的不是人,而是一群的狼狗,这关门放狗的滋味,那可真心叫一个难受。

    素问他们连自己额头上的汗水都没有擦掉就已经直接朝着皇宫的大门而去,那金色的大门极高,也同刚刚那城门似的有着一种感应,等到素问他们跑进了皇宫之后,那有着几寸厚,七八丈高的城门一下子关上了,将那些个外头的怪物全部都阻隔在这一道黄金门外。%&*";黄金的宫门虽是阻隔了那些个人的进入,却阻隔不了那些个人所生的声音,甚至能够听到他们的手指、指甲在宫门上扒拉的时候所出的那些个声响,还有在嘴巴里头所出的那些个看着像是毫无意义的声音,那些个声音汇集在一起,那是一种十分可怕的声音,那种毛骨悚然的意味。

    素问他们虽然是进入了皇宫,但并非代表着进入了皇宫就是安全的,或许在这个地方会是更加的可怕,刚刚那皇宫外头就已经是成了这个模样了,那么现在这个皇宫里头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也实在是没有人知道。

    但事已至此,即便现在这种情况,素问他们除了朝着皇宫深处前行也已经没有第二条道路可以走了,这宫门一开,外面是数以百计或者是数以万计的怪物。这城门一开,他们只会变成砧板上的鱼肉被他们给侵蚀干净。

    一想到外头的那种场景,每个人的额头都有一点汗水,真心觉得有些可怕。

    “走吧。”素问看着惊慌未定的其余的人,他们的神情之中都是有一些个惊恐的,甚至连一贯是面无表情的容渊如今这面上的神情都有了一些个不大淡定了,能够让容渊花容失色的事情到底还是不多的,如今想来,这里也算是难能可贵的存在了。

    听着素问那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原本心中还有些畏惧的人一下子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素问的态度十分的坚定,虽说刚刚的情况她也是跟着一并经历了,但一个女子的态度都是这般的坚定,那他们这些个男人若是服软,那就显得有些对不住他们此刻身为男人的尊严了。

    但,在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心中又忍不住有了一点别的迟疑,素问的面前又什么时候有过所谓的男性尊严过?!眼下再来谈论这些个事情就显得有些个虚伪了。

    素问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个男人心中想的是什么,她也不关心这些事情,毕竟她再怎么控制也是控制不了每个人心中的想法的,当然素问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的她所想的也就只有一个,如今安全地从这个地方之中走了出去,后面的大门不能开,而她师父虽然她一直都不觉得他是一个正常的人,但实际上也是一个正常的人,所以在他进入这个定陵之中的时候,他们如今这所经历过的事情也应该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事情,既然他独自一人都能够从这里出去,那么素问想,他们也应该是有别的路可以出去的,必定这皇宫之中还有别的出口让他们出去的。

    抱着这样的念头,素问一下子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惊慌的了,至少知道前方有路,这一点对于素问来说足够了。

    但是,这里并非不是她一个人在行走,素问自然觉得像是刚刚那样胡乱冲撞的情况是有些不大对的,如果再出现刚刚那样的意外情况,他们这些个人又都是各自为政的,那么和一团散沙没有半点的差别,这个时候考验的并非是单人作战而是所谓的团队合作。

    想到这里,素问扫过那些个人,那嘴脸虽然不至于叫人厌恶,但很明显还是习惯着各自为政的面容。

    素问看着这些个人这样的神情,她也已经不知道是要说些什么好了。趁着如今他们刚刚走进这宫门,身后那些个活死人一时之间也不会成为他们的负担,所以素问对着这些个男人勾了勾手指,那姿态就像是在勾着自己的宠物似的,她的神情之中充满着理所当然的。

    素问这手指一勾,大家伙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话要说得了,许还可能是没有什么好事。凤清虽是不大知道素问是想要做什么,但对于她这般像是勾着自己的宠物一样的动作,凤清直觉就是有些不大习惯的,他虽是三皇子容熙门下的门客,但这一直以来也可谓是礼遇有加的,就算是三皇子容熙让他做事,这姿态也是摆得极其尊重的,哪里像是素问这样的。

    但这转念一想之后却又觉得有些无可奈何,如今这形势比人强,他不过就是区区一人之力,而剩下的四人那可都是站在素问这一边的,所以凤清觉得自己这即便是同素问较真起来,只怕自己也是得不到什么便宜在的,更何况这好男不和女斗,不管是斗赢了还是斗输了,凤清也都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件极其没有面子的事情。

    挽歌是一直都跟在素问身边的人,素问这手指一勾,他便是知道素问是有事情要说的,而且此时此刻素问的神情也是严肃的紧,自然要说的只怕也不是什么玩笑的事情,所以挽歌习惯性上前了一步等待着素问的交代。

    清朗也早就已经习惯了素问是不是拿他当做自己手下来命令的模样,所以他也没有什么从心底之中觉得有什么抗拒的,也随着挽歌一同上前打算听听素问想要说的是什么事情,毕竟如今对于清朗来说,诚然地如同素问所说的那样,他们都已经完全是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要是没有拿到自己想要得到东西就打道回府了,这是一个不合算的事情。在这机关重重危险重重的地方,到底还是需要一个有些魄力的人在这个时候成为领头羊的角色。

    清朗也觉得自己这种想法略微有些诡异,明明庆王也在,王爷也在的,在这个时候一般按着常理来说到底也应该是有着这两人来领导会好一些,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觉得现在这个时候由着素问来领导的时候会更加的贴切一点,总觉得在这样的环境和氛围之下,似乎素问更符合一些,总觉得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比素问更加靠谱了,而她懂的东西似乎也是要比两位王爷要来的更加多一些,平日的时候这些许是看着没什么的,但在关键时刻,有些东西却能够保住性命。

    “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我们的目的不同,可要做的也就只剩下互利互惠而已了。”素问看着这些个人,她环顾了一圈之后将视线落到凤清身上。

    凤清被素问那眼神扫到,他半点也不觉得有什么恼怒的,只是略微一笑道:“丫头,并非是我不合作是不是,刚刚在城中,你们不也是因为我才走出那些个巷子的么,如果我真要对你们做什么,那么刚刚就可以将你们留在巷子里头!”

    凤清觉得素问刚刚那眼神之中的不信任对他而言这已经可算是一种折辱了,他觉得自己刚刚的做做所谓也已经表明他的态度了,他就算是要真的要将素问他们困在这个地方,但也不至于做的这么的明显,而且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到手,就算是真的要动手,也是应该在他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再行动,他自然不是一个笨蛋,如今他还得需要素问他们的力量,他才不会做出那种愚蠢的事情来。

    素问微微一笑,“这是自然,凤清你这般的聪慧和精明,如今你手上也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当然不会这么快动手的。只是我想说,刚刚在城中所生的那些个事情你也瞧见了,古城之中就已经有了这样的阵法,这皇宫之中指不定还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在等着我们,所以现在我们需要仰仗你的力量。”

    凤清的面色微微一变,只觉就是素问这丫头这年纪看上去不大,但可真算是一个狠角色,只怕自己那一点心思在她的面前是无所遁形的,这嘴上说的好听说是互利互惠,但这实际上也还不是做的是那些个和他一样的想法一样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打头阵?!”凤清的声音之中有些迟疑,并非是他不相信素问,而是觉得自己太过信任素问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又怎么能够知道素问是一定能够容得下他的呢。再说,他打头阵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而是觉得自己将整个后背全部都留给这些人,到时候这腹背受敌,那可不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怎么,你信不过我们?”素问看着凤清,那一双黝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你要是信不过,就此打住,也别谈什么合作的事情了,倒不如就此在这里分道扬镳,你要去寻找你的书也好是要去寻找到出口也好,你全然可以一个人出我们也绝不拦着你,当然的,你要是找到了也无需通知我们,这就各凭本事罢了。你若是觉得自己腹背受敌,那这基本的信任也无的,还是就此分手要好一些。”

    凤清想了一想,虽然他是担忧着腹背受敌一类的,但转念一想,素问他们脱离了自己,遇上那些个奇门遁甲之术的时候未必是能够轻松应对的,当然的,当自己遇上什么毒物一类,就像是之前遇上的那些个怪物的时候那样,自己也不见得能够完全将他们给处理了干净,如今这黄金做的皇宫之中,除了他们也就没有什么人的存在了,分开之后也未必能够得到什么利益。凤清这样细细一个考虑之后,他很快就下了决定。

    “好。”凤清道,但是他看向容渊和挽歌道,“这两人行走在最后,以确保身后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素问听着凤清点明了容渊和挽歌,对于这样的决定,素问也不能算是在意料之外,到底从来都不是彼此的盟友,所以自然会选择对自己伤害最小的。凤清的功夫不算订好,若真的要比斗起来,素问知道最多在百来招左右自己绝对能够将凤清给拿下,而他们这一行人之中,功夫最好的当算是容渊和挽歌了,一动起手来,凤清大约也是没有什么还击之力的,所以挽歌和容渊离的越远,那么就代表着他最安全。

    原本素问也是这样打算着的,她原本就是想着让挽歌和容渊走在最后面,因为这样一来,就算是身后真的有什么危险,挽歌和容渊还能够拖延一下时间,而他们也就不用担心自己身后的问题甚至还有时间进行防备了。

    素问看向容渊,挽歌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如今她所要征询的也不过就是容渊的意见而已,她看向容渊道:“你待如何?”

    容渊想了一想,觉得这样的安排也可算是合情合理,他同挽歌守在最后的位子,一来能够看护住众人的后背,就算是有什么暗箭也有他们护着,而身后若是有什么事情生,依着他们两人的水准自然也是能够抵抗的,就算抵不过,多少也能够拖延住一些时间,让素问他们有一个喘息的机会。

    “但,我们又怎么能够相信你在前面会不会做出一些别的事情来?谁能知道你会不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又或者等到我们一同闯过了之后,你会不会用什么阵法来对待我们,将我们困在这种鬼地方而自己却逃走了?!”

    一直沉默不做声的安晋元开口对着凤清说道。安晋元跟着他们一并前来,但是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话,静默的几乎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般,别说是素问没有注意到他这个人,就连容渊容辞他们也几乎把他给遗忘了,安晋元安静的就像是一抹影子,如果不是刚刚他开口说了这一句话的时候方才想起原来他也是在的。

    素问抬眼看了一眼安晋元,安晋元的神情依旧是淡漠的,他像是一抹影子一般站立在后面,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他又趋近于才沉默,又回到了影子的状态。

    凤清听完安晋元所说的,他也不动怒,只是伸出了手,对着前方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来,“那么你先。”

    凤清的神情之中多少有一些讥屑,他并不喜欢安晋元,当然的,这里的每一个人凤清都是不喜欢的,但相比较而言,其余的人也不至于让凤清厌恶到极点的,但是凤清对着安晋元的时候,尤其是听到他刚刚所说的那一句话的时候,凤清只觉得厌恶的厉害。既然是没有本事,又要想要活着性命的,那么就应该安分一些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一边怀疑着对方而另外一方面又希望着能够存活下来,这种人说白了就是最是贪婪的货色,如果不是素问他们领着这个人的到来,凤清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人在自己的队伍里面的,因为有些时候就是会被这样的货色给完全拖累了。

    凤清最恨的就是这样的人。

    安晋元听到凤清那一句话,甚至也已经看到了凤清在说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神情之中充斥着不屑,这样的眼神其实有些难堪,他那种眼神似乎是在诉说着他这般无用的人要求却是最多的,安晋元被凤清这样的眼神一看,他也觉得有些受不住,他上前了一步,眼神之中充斥着一种戾气,刚刚凤清看他的眼神让安晋元想起了他当初被逐出安家的时候那些个以往的时候看他的眼神就是像刚刚那样,那种眼神是羞辱。

    安晋元脑海之中一空,只觉得厌恶的慌,他紧紧地抓着自己手上的长剑,俨然已经有了几分动手的姿态。安晋元不过就是上前了一步,素问就已经把他给拦下了。

    素问也并非是什么好言相劝,好言相劝这种事情对于素问来说压根就是一个不存在的美德,她的做法也是十分的直接,直接一巴掌抽上安晋元的脸,素问这一巴掌抽过去的时候甚至还用了几分的手劲,一下子将安晋元打得偏了头。这样一巴掌下来,安晋元也清醒了几分,看到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当初将他逐出安家大门的那些个人,他的神智一下子略微清醒了一下,但看着那高扬着手还没有落下的素问的时候,安晋元的眼神还是微微一黯。

    脸上火辣辣疼痛让安晋元明白,刚刚是素问动着手,那力度也证明了素问这下手真的是半点也不留情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有刚刚用那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凤清,这是安晋元最不能忍受的,但却又没有办法不去忍受。

    素问看着那恢复清明神情的安晋元,她道:“你若想死,别拖累我们。”

    素问的声音像是极地之中的寒冰,带着警告。她刚刚才说完之前的那些个话,却没有想到安晋元还是在那边说那种话,这种话他们心中都知道,但又能够怎么样呢。要么就各自去面对,阴暗面的东西谁都是有的,又何必在现在这个时候将这些个事情说的这般的清清楚楚的。

    她也知道凤清这人未必是信得过的,但如今又能够又什么办法呢,到底还是不能直接将他丢下。安晋元刚刚那不管不顾的一些个话,别说是凤清听着不爽利,她听了也是有些不大爽利的,安晋元啊安晋元,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已经是到如今这种地步了,你所想的也就只有这些?!素问很想对着安晋元问上一问,难道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他所考量的还不是如何从这个地方出去而是如何去怀疑别人?

    要怀疑,可以!只要是有这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能力,素问自然是不会拦着安晋元,可惜,现在他还没有这样的魄力也没有这样的能力,那么他唯一可以做的,也就只有认清楚现实而已,而现在同凤清动手,这是更加不明智的做法,就算是要动手也不是在现在这种时候。

    安晋元看着素问,他能够清清楚楚地瞧见素问所表达出来的意思,他完全没有半句话能够反驳她的,就算是自己反驳了未必也是会站在有利位置的,至少,庆王和肃王殿下是绝对不会站在他这一边的。

    凤清对于素问刚刚的作为也是有些满意的,如果刚刚不是素问动手了,凤清自己也是会动手的,这样一个话多的人他可并不希望听到他再说出这些个废话来。

    凤清扫了一眼安晋元,这人也算是运气好,捡了这么一条狗命,这般想着凤清也看了一眼素问,他原本还以为素问同安晋元凭着以前的那些个间隙,到底应该不会是再帮着他了,但是从刚刚看来,似乎他们两人之中也不至于如他所想的这般难堪,又或者说素问这丫头看着像是个心狠的,但说到底也还是个心善的。对于这样的人,凤清觉得压根就没有必要拉上一把,因为一个人的愚蠢绝对不会因为一次而变得正常的。

    但如今素问要拉安晋元一把,凤清也是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这也是旁人的事情,凤清率先走了出去,他这姿态看似随意,可实际上却还是十分的小心谨慎。

    挽歌看着同清朗并肩而站的安晋元,挽歌冷哼了一声,声音之中有些不大耐烦,他的声音不算十分的响亮,却能够让安晋元清楚地听到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句,他道:“你该感激姑娘,要是没有姑娘,你刚刚大约就会死的很彻底了。”

    挽歌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看清楚,但他可是看的十分的清楚,刚刚在安晋元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凤清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些个冷意,有杀意在那眼眸之中流转过。如果不是刚刚素问给了安晋元一个巴掌,只怕这件事情不会像是现在这么快就善了。

    所以挽歌觉得,安晋元现在能够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就应该对素问感恩戴德才对,而不是那一双眼眸之中还充满着愤恨。若觉得素问对不起他,那么谁又曾经对得起素问过。

    安晋元的回答只是冷哼一声,压低了声道:“我没有要她救我。”

    或许在他们看来,素问救他,他就应该感恩戴德,但也没有人问过他的意愿,他是否是愿意让素问来救的。

    容辞本是晕厥厥,他浑身无力,且又难受得很,他原本也是觉得自己没有立场也没有精力去管这件事情的,但听到安晋元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昏沉欲睡的容辞淡淡地道了一句:“莫要将一个人的好心挥霍殆尽却要视为理所当然,也莫要等到旁人袖手旁观的时候却又觉得心中不平了……”

    容辞的声音淡淡的,他一点也不像是在训斥人,但他所说的话却像是一把刀子捅进安晋元的心中,他这是在说安晋元得寸进尺了,将素问的好心当做理所当然。

    容辞看着安晋元,安晋元被容辞那眼神一看,心中蓦然心虚得紧。明明是骨瘦如柴,如今更是只剩下这最后一口气吊着,但那眼神之中却还是一贯的清明,将他挥霍着素问的好心,将他的理所当然看得十分的透彻,但是安晋元觉得也就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自己心中好受一点。

    素问自然也是听到身后那些个说话声的,她也懒得理会这些个唧唧歪歪的事情,安晋元这个人呀,素问也觉得有些厌烦了,甚至她在想着,若是他总是浙赣扯着自己的后腿,她也并不会想着再留着他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这人也不是她的兄长也不是她的亲人,即便是死了,素问想自己大约也不会有半点的伤心的。

    进了宫门之后,所有的人的情绪比在外头的时候更加紧绷上一些,因为在这里也许有可能会比在外头更加的凶险,但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哪里才有。

    凤清顺着宫门走着,很快地就到了这皇宫的大殿前,这样的行为几乎可算是没有半点的吹灰之力。可在看到这大点的门口的时候,却又有着一种感觉,并非是他们走过来才到这宫殿门口的,而是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们走到这个大殿来一般。

    高高的殿门在上头,有着一种高不可攀的威仪,在高高的石阶两旁有着白玉护栏,在护栏上头全部都雕刻着皇族的象征——龙。那龙雕刻的十分的细致,身上的龙纹都是清晰可见的。

    黄金有价玉无价,这个一个皇宫墙面和地面全部都是用黄金铺而成,而台阶和护栏一类的全部都是白玉雕刻而成。顺着那白玉的台阶一步一步登上的时候似乎还能够感受到微微的沁凉从脚底下传来。

    等到踏上那不知道有多少阶的台阶的时候,素问他们终于是站到了那一个大殿的门口。黄金的大门敞开着,一眼望去的就能够看到在那远处黄金座上的身穿黄色龙袍的身影,那是一个年轻的帝王,也同外头那些个人一样不腐不烂,面目栩栩如生。那是一个极其年轻的帝王,光是这样看着,不过就是三十多来岁四十岁左右左右,头如墨一般地披散着,透着一种鲜活的色调,仿佛头还在生长着似的。

    这帝王以一种十分慵懒的姿态端坐在金座上,他的手上甚至还端着一个白玉酒杯把玩着,在这酒杯之中有淡淡的浅红色,他就像是活着一般坐在帝王座上,像是卑睨着他的臣民,感受着所有臣子的屈服,仿佛他还活着一般。

    这空落落的殿堂两旁没有像是城中的那些个活死人的存在,唯一有的就是一尊尊的白玉雕像,那白玉雕像是等同人的高度,眉眼精致乍一眼看过去仿佛自己看到的不是什么玉人而是活生生的人。这些个白玉雕像从殿门口开始到金座下面左右两边各12座,那都是手拿刀剑的武士将军形象,仿佛是在保护着帝王一般。

    这传说中的帝王嘴角有着微微的笑意,那笑容让他越像是活着一般,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在王座的身旁,有着一个玉雕刻而成的侍女站立,她的手上托着一个黄金做的金盘,那上头摆着一些个东西,等到看得仔细了,这才现在这金盘上面摆放着的是两本书。

    那书籍已经有些微微的古黄色,就像是多年前的古籍一般。

    凤清看的仔细,他疾走了几步,几乎是用迫不及待的心态掠上了那高高的金座,他看到那金盘最上头的那一本古籍分明写着《八阵图》三个古字。

    凤清也没有想那么多,甚至也顾不得到底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陷阱在其中了,他伸手便是要取那金盘上的书籍,但他也不过就是伸出手而已,原本还在王座旁的白玉侍女瞬间一移,到了王座的后头,而这已经不知道死去多久的帝王面上的笑容更加的盎然越的诡异起来,他原本拿捏在手上把玩着白玉酒杯落在了地上,酒杯里头那浅红色的液体从酒杯里头流了下来,顺着那白玉的石阶慢慢地往下滴落着。

    而整个寂静无声的殿堂之中因为酒杯落地而有了一些个声响,随即地还有一些个别的声响紧跟着一并响起,那是细微的,像是走动一般的声响,但那声音又显得太过沉重一些并不像是一个人应该会有的脚步之声。

    老子胡汉三终于回来了骚年们!原本昨天是要安装网络的,但是重庆在下雨,师父在八点半打电话给我说明天上午来搞……结果又给我弄到下午搞定。

    嗷嗷嗷嗷,属于我的时代又来了。骚年们,咱们今天万更两次吧,我还有一万字写了一大半了,等到写完修修就能在晚上更新一下了!

    从明天开始,哥的万更岁月要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复活之城(四)

    章节名:第一百六十四章 复活之城(四)

    凤清也听到了那沉重的脚步声,那声音顿顿的,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叫人感觉这就像是自己的幻觉似的。i^

    凤清也实在是摸不透这一切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的有,但这样小小的异样对于凤清来说到底还是抵不过那书对他的那些个吸引力,那是他心心念念且追寻许久的东西,如今已经在他的面前了,要他就这样放弃了,凤清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如今他的眼中也就只有那一本书而已。

    那玉石侍女虽是转移到了王座后头,但这对于凤清来说,这么一点距离并不算什么紧要的,而且凤清也没有觉得这其中是有什么意外的,觉得必然是有一些个小巧的凤清手在王座上一撑,翻过王座,他这动作十分的迅,端坐在王座上的帝王甚至在这一瞬的时候,那如墨一般的丝也被带起了不少,看上去有一种诡异的味道。

    凤清伸手便是要去取那金盘上的东西,甚至于他的手已经触碰到了那泛黄的古卷,但在他的手指触碰到那古卷的时候,凤清清晰地听到了一声碎裂声,那声音脆生生的,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东西碎裂开来的时候,有一只白嫩的手,食指和中指那两个有着尖利指甲的手指已经朝着他的胸口探来。

    凤清几乎是瞬间往后倒退了十来步,他身上的衣衫在胸口位子已经被扯开了一个大洞,索性的也便是他刚刚退开的度极快否则他身上的衣衫就会被那有着尖利指甲戳中胸口。那指甲呈现出一种深蓝色,泛着寒光的蓝色,光是这一眼看着就叫人觉得这其中必定是有问题在的,凤清也不知,被这样的玩意勾了一把之后是会中毒还是会中蛊?

    素问原本是想要拦截凤清的,依着他们之间的约定,当然如今被凤清一下子得了古籍,那么倒霉的也就只有他们了,所以素问自然是不愿意的,所以素问甚至已经想着如何将那古籍在凤清拿到之前给夺了过来,但这还没有等她出手,已经瞧见凤清连连倒退了好好几步,而素问在凤清倒退了之后,她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站在王座后头的玉人原本应该是双手托着金盘的,但现在却是一手托着那金盘另外一手则是微抬,也没有收回的样子,那微抬的手已经不是那白玉一般的通透,而是露出了两根手指。那是食指和中指,活生生的带着血肉的手指,指甲是蓝色的,透着一股子的寒光,那白玉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数不尽的裂痕汇集在身上,只要稍微一动,她就能够完完全全地裂成碎片。

    而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那些个裂痕不断地加深不断地裂开,一块一块的玉片掉落下来,到最后的时候,一道缝隙从头顶开始开裂。哗啦一声,整个玉人顷刻之间从中间裂开露出了在白玉下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美人,眉目如画清丽的就像是早春指节在枝头上绽放的第一朵桃花一般漂亮的女人,她的一只手上依旧是托着那个盛放着古籍的金盘,那一双眼睛幽幽地望着他们,那是如同黑潭一般幽静的眼睛,她的眼睛慢慢地看过这殿上所有的人,那眸子里头甚至倒映出来他们每一个人的身影,十分的清晰。

    如今的景象看着十分的可怕,一个不知道是从多少年前的女人用那样一双近乎是空洞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那心中多少有些毛,总觉得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总是带了一点诡异。她张开了口,出了一声尖锐的声响,那声音高亮嘹亮,几乎能够将人的耳膜给震破一般的音量,那声音刺耳无比,像是魔音一般地使劲往者脑袋里头钻着,叫得人耳朵嗡嗡作响,震得整个人的气血都已经开始翻涌。

    素问他们急忙凝神静气,这一声叫声之中带了几分内力,将声音形成一道音波,这种音波就像是内力一般会冲击着他们的五脏六腑和脉门,如果不用内劲去抵抗也是会被伤到五脏六腑,轻者受伤,重则死亡。江湖上也有不少的人会这样的功夫,用声音杀人。

    容渊一边凝神静气用自己体内的真气去抵御着这些个音量内劲的冲击,而容辞原本还算有些功夫,只是这些年已经被毒侵蚀了身体,如今又被素问将身体之中压制太久的毒素一并勾起,面对这样的情况,容辞自然是承受不住的,也好在安晋元和容渊一人一边将自己的手掌贴合在了容辞的耳朵上,助他抵御住那音波功的侵袭,但,到底还是多少受了一点点的影响,在气血翻涌之中,容辞还是呕出了一口鲜血。

    鲜血是呕在了清朗的身上,很快的那凝结成冰一下子将清朗身上那一块冻结在了一起。

    音波在整个殿堂上不停地回响着,那音波几乎是能够化为利剑,劈向殿堂之中的每一处,一旁放着长生灯的灯架子在音波的冲击下一下全部倒了下来,里头那千年不灭的尸油落了一地,落下的灯芯点燃了这些尸油,火焰一下子燃烧了长长的一条道,从金座下方的白玉石阶一直燃烧到宫门口。

    索性这殿堂上也没有其余别的可以燃烧的东西,有的只有那闪闪夺目的黄金和白玉而已,所以就算燃烧到底也不过就是将地面上那些个用作地砖功效的黄金给燃成了液体罢了,损失不了什么东西,也不会有别的什么危险在的。

    但是那音波不停地在殿中回荡着,像是刀子一般,大殿之中有12个玉人。虽然听不见声音,但素问可以清晰地瞧见那些个玉人也开始产生一道一道的裂痕,很快的,然后一块一块的白玉开始不停地掉落,就像刚刚这个手拿金盘的侍女一样,一块一块地掉落,到最后的时候整一块白玉雕像从中间裂开,那些个原本手拿长枪又或者是手执长剑大刀的雕像在那白玉一下子剥离开来之后这才现在每一个栩栩如生的玉雕像的下头都有一个人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被雕刻在这白玉里头的,但如今这白玉一下子掉落下来之后,他们就这样呈现在他们的面前,栩栩如生的面容,手上拿着长剑、长枪又或者是大刀。

    他们的眼睛紧闭着,在殿堂之中那些个音波像是飓风一样被侵袭过了之后方才缓缓地张开了眼睛,那眼睛黑黑的,就像是永不见天日的黑夜一般没有半点的光亮,但他们却能够看清楚他们每一个人。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闯入者一般。

    帝王的身边自然是有不少的护卫的,这些个人多半都是武功高强的,这些人在帝王生前的时候奉献出自己的忠诚,如果帝王在临死前是有遗言的,他们许也是需要殉葬的。

    但素问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过,复活的活死人,复活的玉人,甚至素问还能够清楚地看到那在王座上的帝王原本嘴角那十分不羁的笑容如今更是上扬了一些,甚至像是在嘲笑着他们的不自量力一般。素问甚至也开始有些怀疑,这在王座上的帝王到底是不是还活着的,又或者是他早就已经预料到早晚这里都是会有人闯入的?

    那侍女的声音慢慢地低沉了下来,她那眼睛看着素问他们一行人,她那没有拿着托盘的手朝着素问他们慢慢地指过,像是在下达着命令是的,素问虽不明白那侍女那所下达的命令到底是什么,但大致也是能够猜出必定不是什么友好的指令,不外乎就是将他们这些个闯入者全部杀了的命令。

    素问这样的念头也就刚刚闪过而已,一个提着大刀的“人”已经朝着她这里劈了过来,那一把大刀也不知道到底是封存了多少年,依旧锋利无比,半点铁锈也无的。%&*";这些个从玉雕之中出现的人同城中被心一跳所驱使的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那些个人在刚开始行动的时候动作还有些僵硬,他们只会盲目地追逐着,根本不会做出别的举动来,但眼前这些个人并没有手脚僵硬的情况出现,甚至还是利索的麻,他们好像是活生生地活着,会因为他们每一个动作而做出相应的反应来,这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他们那动作之中透露出来的杀气,那是完全不掩饰的杀气,至死方休的那种。

    素问抽了自己的银蛇剑抵挡,她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对付这些人,用毒?!毒药应该是对活人才有效的,这些个人都被封存在玉雕之中不知道多少年了,素问也不知道毒药对他们到底是有效果还是没有效果的,至于别的,素问一时之间也想不到那么多的事情,如今觉得自己这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锋利抵抗着,找不到杀死他们的方式,至少也是应该让自己活着才对。

    凤清如今也已经完全顾不得自己那心心念念的古籍了。刚刚那侍女的出手可以算是在他的意料之外,这殿上除掉那端坐在王位上的帝王和站在他身后的侍女之外,殿上还有十二个人,这些个人下手那叫一个狠毒,就算他想要坐享其成,看着素问他们同这些个东西拼个你死我活甚至都完全做不到。

    这些个手拿兵器的人招招阴毒,全部都是攻击着他们的弱处,他们是有着自主思维的,而不是盲目地只会追寻着他们的气息行动,甚至还会锁定他们,即便是退到角落之中他们也会围将过来。面对这样的人,除了战斗就没有别的办法,外头的活死人还能够躲避,而这些人。他们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的攻击绵击,而且功夫半点也不差,若是在江湖上去闯荡,大约也是能够混出一些个响亮的名堂来的,而他们对于这些个人完全是一无所知,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倚靠着什么才会演变成为现在这般的模样,他们用什么样的方式能够打倒他们,这些都无从解答。

    素问手上的银蛇剑耍的十分的流利,素问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样认认真真地对待过敌人,哪怕在面对着吐蕃国师阿坦图的时候她都自认为没有像是现在这样的用心过,因为这些个不是什么活生生的人,就算她要投机取巧,只怕面对这些人也没有什么用处。

    十二个人对着素问他们七个人,不,其实应该算是五个人而已,清朗肩负着容辞,多半除了闪躲外和护着容辞不让他受半点的伤害外,其余的到底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索性也是有容渊是这样耐打的人护在周围,否则依着如今当着这强劲且又棘手的敌人,清朗也只能躲避那些个对手的举动想要不受伤也是难的。

    素问委实是不知道,这些个人是如何来应对的,是像外头那些个人一眼根据人的生气来行动的不成?素问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但觉得到底也是应该试上一试的,她道:“屏息看看他们到底是如何?!”

    素问这一句话喊出口的时候,众人也就明白素问到底是想要做点什么了,她这是在想测试知道这些个从玉雕里头走出来的人到底是如何行动的。

    他们也想搞清楚这些人到底是如何复活的,也便是跟着屏住了呼吸,尽量可能的不呼吸,哪怕是容辞,他也屏住了呼吸。但这样的动作似乎并不怎么奏效,在他们屏住呼吸之后,那些个人还是依旧是行动流利,半点也没有受了这样的影响,他们的眼神之中依旧是黑亮的,能够清楚地反射出他们每一个人的模样,和他们的每一个动作。

    素问应对着前后两人的攻击,手上的隐身剑缠绕住长刀,将那劈下的长刀抵挡住之后,她旋身而起,踏上从身后袭来的一名拿弯刀之人的攻击。

    “看来,他们并非是根据生气来的。”素问道了一句,既然屏住呼吸限制人气外泄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的话,素问自然也不会愚蠢到屏住呼吸了,不是用折个控制的,那么也就是有别的了。

    容辞看着这些个缠斗上来的人,他也有些困扰。如果可以的话,容辞也想着自己能够自己就算是不能帮忙,至少也不想成为他们的负累,但是现在看来,他已经成了这些个人的负累了。但是容辞也四处在查看着,想着若是能够以一己之力帮着他们寻找出一些个有力条件的话,那也是好的。

    容辞对于这些个“人”的反应也是觉得好奇不已,如果只是因为他们这些个活人的闯入使得他们复活过来,那么他们屏住呼吸的时候,这些“人”多少也应该是有些迟疑才对,但现在这些人半点也没有迟疑,甚至还是十分的灵活,但不是因为人气而复活的话,那是因为什么东西?!

    容辞打量着这种整个金殿,在这里几乎可算是空无来形容,他细细回忆着他们自打进入金殿之后所生的每一点一滴的事情,那些个画面在他的脑海之中流转着,到最后的时候容辞方才觉得这问题许就是生在他们刚刚进入到金殿之中所生的事情,就是那金座上帝王手中的那一盏夜光杯掉落在地上的时候开始。

    那一盏夜光杯就像是掷杯为令的信号一般,从那杯子落地的时候开始所有的一切就变得有些诡异起来了,虽说是凤清率先欲取那金盘上的古卷的缘故,但是这一切的生也是在夜光杯落地之后。

    容辞这样一想之后,他努力地朝着那落了地的夜光杯方向而去,那夜光杯原本也可算是易碎的东西,那是用上好的玉石雕刻成的玉杯,因为能够透光,所以当酒水倒入到酒杯之中的时候若是酒水是多少有些颜色的也会导致这玉杯也生一些个转变。就像是他们刚刚进来的时候,这王座上的人手上端着的酒杯之中有些浅红色的颜色。

    那颜色虽已经不是很鲜艳了,却还是透着那微红,那落了地的酒杯,那红色的液体从酒杯里头往下倒了下来,原本应该流淌在地面上汇集成一滩才对,但现在一看,那原本应该有着一滩液体的地方并没有那一滩的液体,反而像是被这地面吸收尽了似的、容辞看着那酒杯处许久,那酒杯里头已经半点的液体也没有剩下了,干干净净的。

    “会不会是那酒杯?”容辞对着素问喊着,“他还维持着那样的动作不是么?或许那酒杯就是一处机关!”

    素问听的仔细,她顺眼瞧着那酒杯处一眼,又看了一眼那端坐在王座上的人,他也还是依旧维持着他们进入大殿时候的那个模样。

    素问也顾不得那么多,就算他们再怎么能打,面对着这些个强劲的对手而且还是不怕疼也不怕死的对手,他们多半还是会吃亏的,在伤了他们的时候,他们连眉头都不会皱上一皱的,但他们不同,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只要被擦到或者是被砍到,到底还是会觉得吃疼的,在吃疼的那一瞬间,他们的行动就会迟缓而动作的迟缓,那就是一个破绽了。

    这就是人和死人的差别,人会有这样那样的顾及,而死人却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素问窜了出去,在她脱离了战圈那一瞬间,挽歌已经像是做了千百遍似的,阻拦了那些个想要对着素问围攻而去的人,他手上的软剑就像是柔软的柳枝一般,穿花抚柳的,拦住了原本同素问缠斗不休的“人”。

    素问手上的银蛇剑一转,宛若长鞭一般地将地上的那酒杯一卷落到了自己的手中,酒杯在素问的鼻息之间一转,很快地素问就已经闻到了那里头是鲜血的味道,虽然已经过了许久,那鲜血的味道也已经淡了,甚至里头还夹杂了一些个别的东西,但素问绝对没有错闻,这里头沾染了鲜血的味道,就算刚刚掉落在地上的不是鲜血,那也应该是同鲜血相关的,或许是牲畜的鲜血,也有可能是人的鲜血。

    但这里头的液体能够这么多年不凝固不干涸,这也可算是一件十分稀罕的事情了,素问掠上王座。站在那王座后头侍女看着素问跃上王座,其实说她是在看着素问,倒不如说她的眼睛之中有着素问的存在,终于她到底有没有瞧见素问,素问自己也并不清楚这一点,这个问题大约也就眼前这个人能够回答的。

    素问可以清楚地从她的眼神里头瞧见自己的模样,而她也是定定地站立在哪里半点也没有动,仿佛就真的半点知觉也没有,直到素问要将自己从地上捡拾起来的酒盏塞入到这帝王的手中的时候,这个像是玉雕刻成的女子这才有了几分反应,她依旧是单手举着那金盘,而另外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朝着素问攻了过来。她的指甲尖细,有带着那诡异的颜色,素问是医者,自然知道这种并非是正常人应该会有的颜色,若非无法轻易不得触碰。而且这种在古城之中的人早就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人了,就算看着还像是活着的时候那般的自然,但身体机能早就已经停止了,所以素问觉得这种人除了可怕大约也是找不到旁的形容词来形容的了,他们就是一团肉,团会活动的肉,但面对这样一团已经不知道摆放了多少年的肉团又有多少个人能够狠得下心去下那个嘴的。

    但是这一团肉就还是看着那样的鲜活,甚至还是那样的灵敏。

    她以单手为攻,那手掌翩飞之中宛若是弯指做蝴蝶一般的漂亮,真的宛若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素问同这侍女在近距离之中对拆了二三十招,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十分贴近,就算素问手上是有着兵器的存在也是得不到半点的好处的,银蛇剑偏长,所以一旦动起手来的时候,最好还是两人之间多少留有一些个余地会好一些。但在近距离对战的时候,银蛇剑却多少有些不大适合。

    素问看着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角色,但她半点也是不敢掉以轻心的,手掌上的功夫能够出彩到那种程度的,素问觉得这个女人当年必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至少是一个名角,否则又怎么会有着这样的身手。

    而她的出手阻拦,素问觉得必然这机关同这酒杯有关的,或许真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眼前这个人才会像是现在这样出手阻拦她的。

    这女子手上的金盘一个飞出,像是暗器一般刻在了殿堂一角,甚至是深嵌进了这黄金做的墙面之中,虽是进入不多,却也已经足够让金盘维持不动,金盘的飞出,女子双手一并攻1了过来,动作更加的灵活和强劲。她的双手手指纤长,有着寸长的蓝色指甲,在翻飞之中就像是两只蓝色的蝴蝶一般,看着那般的好看,但实际上却是那般的阴毒。

    女子手上无物,而素问手上还攥着一盏白玉酒杯,对比之下,素问一边是要抵挡着她的进攻,也还要护着手上的白玉酒杯不被在对战之中碎裂,这也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至少在有些时候,便是会显得畏手畏脚起来。

    两个人的对决虽不是高手对决比拼内力的时候那般的激烈,素问同这个女子之中的交手更多的比拼的是一个快,比较的就是一个手上功夫的灵活度,只要在不经意之间那就很有可能被这个女人那尖利的手指给划破。

    所以在短时间之内,素问一边是要对付着这个女子的出手又要想着办法将酒杯重新塞回到这王座上的人的手上,这也的确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所以素问也只得是认了,只能循着机会,但是这机会又怎么是这般的好找的,且又是这样的稍纵即逝。

    一个不留神之间,素问被这女子的手指形成的爪气划到手背,这女人的双手食指和中指两指成钩,那动作看着就是像是佛坛上所供奉的那一株莲花。指气一划,素问只觉得自己手背上一疼,抬眼再看的时候,素问只看到自己的手背上有着几道青灰色的伤痕,就像是一朵慢慢绽放开的蓝色莲花。

    因为也没有同这女子的手指接触到,所接触的也不过就是指气罢了,所以手背上除了那些个青灰色的伤痕外倒也没有什么。但这青灰色的伤痕也已经足够素问愤怒的了,她可是靠头脑和双手吃饭的,作为医者,最重要的除了才学之外就是自己的双手了,她什么时候舍得让自己的双手受伤过,而如今这手上受伤了也就算了,还被指气所伤留下了痕迹来,而且这指气使得她的双手有一点微微的麻,是可忍孰不可忍。

    素问手上的银蛇剑像是蛇一般地饶了出去,虽在近身搏战的时候银蛇剑的威力的确打了一些折扣,而那女子也反应十分的灵活,她半点也不畏惧银蛇剑的锋利。一下子将剑一手握在手上,并不惧怕素问一旦抽手之后会不会让她整个手掌心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是的,对于这种半点也不知道疼痛也不会流血的人,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畏惧的心态的。

    但素问并没有在她握住银蛇剑的时候将剑一抽,因为她知道这根本就是没用的。她只是从自己的袖口里头抽出一方锦帕,那锦帕原本是用作擦汗来用的汗巾,虽不是很大,却也足够虚虚地缠绕住素问的右手,在锦帕缠住素问的右手的时候,素问如闪电一般地出手,一掌击在这女子的衣衫上。

    素问的锦帕看着不怎么起眼,就像是平平常常的那些个姑娘家用的丝帕没有半点的差别,但也只有跟在素问身边的挽歌才最清楚,素问手上这锦帕看着是十分的平平无奇,但实际上却是同平常的丝帕有些不同的,那是极寒之地上的冰雪天蚕所吐的丝织就的,刀剑砍不断火烧不掉的东西,光是这小小的一方丝帕也不知道是用多少的丝织就出来的,如今这些年极寒之地上所产的冰雪天蚕越的稀少,就那么一点点的丝线也不知道是要多少的黄金才能换来的,更何况还要用这些个极细的丝线织就一方丝帕,比用黄金碾成丝线还要来得矜贵上无数倍,哪怕是帝王之中可能也没有这样的一方锦帕,也许这全天下之间也就只有素问才有这般奢侈的东西。

    素问用丝帕裹住自己的右手,这些个人的身体要她这样直接触碰,素问当然是不敢的,她又不是神,自然也是会担忧他们这身上会不会有一些个毒素又或者是潜藏着她所暂时没有现的东西。

    用丝帕包裹住手,也能够阻隔住那些个东西。

    素问一掌击在这女子的肩膀处,阴寒的内劲顺着她的经脉,直接灌注在自己的右手上。等到素问接触到眼前这个女子身体的时候,素问方才感受到自己手掌下所触碰到的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这身体并不柔软,虽然她的动作十分的灵活,但这身体上的肉却是已经僵硬住了的,僵硬如石。

    素问所修习的内劲是极其阴寒的,虽然她对于练功这一类的事情并不算是十分的热衷,但到底是要行走江湖的。在遇上风魔之前素问还是能懒则懒的,再加之自己的身边也没有人督促着她要勤加练习,所以闯荡江湖这段时间素问真的是将练功这件事情给搁置下了,尤其是后来得了挽歌在身边之后,素问是越的懒散了。但等到遇上风魔之后,素问在才觉得自己或许也是应该要勤奋上一些的,毕竟这总是依赖着旁人也是不可能仰仗上一辈子,所以她这段时间也将那些个内功心法全部都捡拾起来了,到了夜晚休息的时候她休息打坐一类的半点也不曾偷懒的。虽不能算是一日千里地进步,但多半也还是比之前的时候长进了不少,内劲也深厚了一些更加的扎实了。

    那女子的手臂出一阵“咔嚓”声,从肩膀处一点一点地开始往下冻了个透实,就像是当初冻着风魔的时候那样。但这一次素问并非只是用内劲冻住了这女子的一条手臂而已,那寒冰一寸一寸地往下蔓延着。

    那女子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一只手被冻住了,但她另外一只手却还是在奋力地动弹着,像是要脱离开素问的掌控一般,甚至那一只像是兰花一般的爪子就向着素问这里袭来。但素问已经吃了她这一回亏又怎么可能会再吃这样的一回亏呢,她手上一用劲,内劲在瞬间蓬勃而出,一下子将这女人震飞出去。

    但她的右手和右腿已经被冻得结结实实的,这一飞出去之后,她撞上墙面,被冻住的手脚因为力度的撞击一下子就像是那落了地的玉石一般,摔了个粉碎,就像之前她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那样,从玉石之中层层剥裂之中出现,落下的白玉还在地面上那样的晶莹剔透,如今也是这样。她的手脚也像是之前的那些个玉石一样,晶莹剔透地碎成了一点点的碎块,在这些个碎块之中还有一些花纹,那是衣衫上所带着的花纹。

    这女人依旧还是美艳的惊人,漂亮的光是那一眼看过去就能够被她吸引住一样的漂亮,但现在的她只剩下一只完整的手,一条完整的腿,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残缺的美好。

    而她似乎还想要过来,她以单手在支撑着自己,那一双黝黑明亮的眼睛之中也就只有素问一人的存在,那眼睛里头也不知道残藏着多少的情绪在里头。

    素问也已经忽顾及不了那么多的,他将自己手中护了许久的酒杯塞到了王座上哪个男人的手上,他的动作还是之前他们进来的时候那样的模样,所以这一盏酒杯还是能够正好地塞入在他那手掌心之中。

    但这酒杯塞入到他的手掌心之中的时候,那12个“人”并没有因此停下动作来。

    难道是猜错了?!

    素问看着那一盏酒杯,她想了一会之后方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受了伤的手指对着那一盏酒杯,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入到那酒杯之中,很快就蓄起了刚刚他们所进入这金殿的时候这帝王所持着的酒杯时那样同样的高度。

    这帝王嘴角依旧是带着一些笑意,素问站在他的面前,总觉得那一双眼睛像是在看着她似的,这个人还依旧活着一般。

    随着酒杯之中鲜血的灌注,那原本还在攻击状态的“人”慢慢地停下了动作,他们单膝跪地,朝着金座上的人盈盈跪倒,那模样有说不出的虔诚。

    随着鲜血的低落,有机关的声响随之响起,整个金殿似乎在抖动着,像是要倾塌一般是的,但整个金殿却还是在的,只是在金座的后头那原本那侍女所站立的地方,突然之间裂开了一条大缝,有一个玉棺从地底下升起。

    那是一个漂亮至极的玉棺,几乎是通透的,甚至能够清楚地看见这玉棺里头有什么。那玉棺之中躺着一个人,一个漂亮的女人,即便是隔着这样的玉棺都能够感受到她的美丽的,玉棺之中似乎有一些个盛开的鲜花,映得躺在这玉棺之中的美人越的人比花娇。

    玉棺缓缓地升高,在这玉棺下面是用各种宝石镶嵌着黄金的一个平台。一个帝王没有躺在棺木之中,只是坐在王座之上,而这样的一个人却是在他的身后,这样隐秘的地方,用这样奢华的方式下葬,足以见得这帝王对她是有多么的在意,甚至这保护的有多么的隐秘。如果没有将那酒杯重新塞回到帝王的手上也没有在这酒杯之中重新灌注进鲜血,那或许这个玉棺这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哪怕是他们寻找遍整个皇城大约也不会找到这个的,足以见得这帝王从来都没有想要让人寻找到的念头。

    素问他们多少都有些狼狈,在经历过那一切之后,素问他们还是轻轻松松的,那这里大约也不是定陵了,而今似乎所有一切都在他们的面前了。

    素问挥出一掌,将玉棺的棺盖击出,在棺盖打开之后,有淡淡的清香味从棺木之中散出来,那香味似兰似麝,并不刺鼻。在棺木打开之后,原本那玉棺之中盛开的鲜花就像是爬墙的蔷薇似的,从里头一下子疯长出来,碧绿色如翠玉一般鲜艳的叶子,还有那粉红色的花朵。

    花枝从里头漫出,一下子垂到了地上,在垂到地上的时候,这才结束了生长。在花枝上头所绽放到极点的鲜花一下子凋谢,花瓣如雨一般地落下,落在地上,然后又有新的花苞长成花朵,绽放,凋零。周而复始。

    容渊他们见这玉棺出现,而原本围攻着他们的“人”也停手了,所有的危机看着一下子解除,他们也全部都上了王座,看着这打开了的玉棺又看着那不停绽放和凋零的鲜花。

    “这就是血尤花?!”容渊看着那些个鲜花问道,素问曾经说过,血尤花摘下到凋零最多不过一刻钟的时候,而这样的姿态也的确有些血尤花的味道。

    “不是。”素问摇了摇头,她手上拿了一枚银针,去试探着那棺木之中的每一处地方,甚至是将棺木之中那女子的身上也全部都试探过了,银针半点也没有变色,似乎是成了这个地方唯一个最安全的地点。

    素问低头看着那玉棺之中的人,那女人美得到了极点,刚刚那侍女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但是同眼前这人一比,却是淡了喜多。棺木之中的人身上穿着金缕玉衣,那繁复的几乎夺目的衣衫并没有剥夺走她一分的美貌,甚至更是衬得她更加的美艳。她双手交叠地放在自己腹部的位子,她的身体还有着弹性所在,仿佛她并非是死去,而只是睡着了。

    锋利的匕从素问的袖子里头落出,她拿着匕的把手,毫不犹豫地落下:“血尤花在这!”

    素问的匕毫不犹豫地朝着那棺木之中的女子心口落了下去,没入身体。

    昨天蹲小黑屋,不小心字数设定多了一点到点没爬出来,因为不会开启电脑的时候修改神马东西,新哥是电白不解释。这是昨天的一万字哈,不算在今天之内。今天晚上还是有一万字更新的,这是开启了小强模式的新哥。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复活之城(五)

    匕落下的时候,似乎还能够听到没入血肉时所出的那种声音。(。纯文字)

    素问看着玉棺之中的那沉睡着的女子,她的匕划破她胸口的衣衫,她的匕是寒铁制造的毳毛断,哪怕是用金线碾成的丝线织就的衣衫也是能够完全撕开的,刀锋没入胸膛的时候,素问的神情半点也没有改变,仿佛她所面对的是一个需要她来诊治的人而不是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

    素问的神情也很是虔诚,在刀子划开玉棺内女子的胸膛的时候,素问伸出了手,直接探入了那被她破开一个大洞的胸口之中,她单手从那大洞之中摸出了一颗心脏。

    这人已经不知道是死去了多少年了,但它的心脏竟然还在微微地跳动着,在素问的手掌上一缩一张的,似乎是从一个活人的胸膛之中取出一样,整个心脏处于一种鲜红透明,在这心脏里头有一小朵的花。

    素问手上的匕的刀尖微微一划,将外头一下子挑破了,这一颗心脏一下子萎缩了下来,就像是一张薄薄的透明色的纸张,一下子裂了开来,而在最里面的那一朵小小的花朵展露在众人的面前,那是一朵小小的像是路边随意可见的小野花似的,但它绝对不是小野花,因为野花不会有七朵花瓣而这七朵花瓣每一朵的颜色都不同。

    素问看着这血尤花,传说中会唱出天地间最美妙声音的并非是一朵花,而是一个人,就是如今躺在这棺木之中的女子。在史书上有过记载,这一位帝王好乐,宫中有一美貌女子擅歌。而在野史上则是记载着在这个美貌的歌女颇得圣宠,后宫之中无人敢争其风,只是美人命薄,在她死后不过三个月,正值壮年的帝王也死去了。

    而在那些个传言之中,那美人弥留至极,帝王曾经以血尤为依,可惜却没有让这个美人死而复生。此后对于这些个传言,那就越的离谱了,说是这帝王爱美人不爱江山,并非是得了急疾而去的,而是为了这美人殉葬,甚至还残杀了不少的百姓为之殉葬。

    如今看来,这些个传言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血尤是绝迹已经几百年的药草,如果真的是要将它当做药草来看待,这并不是正确的,更正确的说辞它应该是一棵种子。

    既然是一颗种子,自然是会芽的。而这血尤的种植是有规矩的,因为流传了多年,所以到最后的时候,传言都成了血尤花是能够起死回生的存在,其实这压根就是一个谬区。血尤花的确是有一定的功效的,但那是得在种植出了血尤花等到它开花的时候才能够入药。

    而这血尤要芽要成长,那是在人初死之前,将它深埋在胸口心脏里头,而血尤就会在人将死未死之际会吸收着人体之中所残留的温度和身体里头的血液作为供养,血尤花的花期极长,而且只会在心脏里头绽放,一旦等到绽放之后千百年都不会凋谢。可一旦被人采摘下来之后,不过就是一刻钟的时间就会瞬间凋零。

    这样的培植方法,可以说是极其的可怕,血尤花那可谓是开在死人心中的花,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叫人心生畏惧的,哪怕是这花开着看着是多么的好看多么的楚楚可怜别致,但是一想到从人心之中取出来的花,这样的畏惧那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从一个身体之中活生生地剜出一颗心脏,这样的胆量就算是素问有胆量做的,但是,这玩意要吃下去……

    晴朗和容渊的眼神之中也多了一点悲悯的神色,这样的东西,能吃的下去的?!

    别说是清朗和容渊是这样认为的,就连容辞自己看着那一朵小巧的鲜花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并没有吃下什么东西的肠胃正在不停地扭动着,真心是难受的厉害。

    凤清看着素问手上的那一小朵的鲜花,原来那就是血尤花。依着约定,他们现在应该是相互交换的,由他掌控着这血尤花,而素问掌控着八阵图才对,但现在,凤清并不认为素问在这血尤花都在手的情况下她还愿意将这东西交托出来的,倒不如趁着现在,他将那书拿捏在自己的手上,到时候他也便是不至于被素问掌控在手上,而等到他书已经到手的情况下,凤清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必要是和素问她们再搅合在一起的必要了,因为她们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再说他们彼此原本就是在对立面上的,他们永远都被困在定陵之中凤清也觉得自己也是能够回去交代的了,至少他对于他们来说还是足够仁慈了的,还留了一个全尸给他们不是么。在这里,或许他们算是死了的,但等到有人闯入到定陵来的时候,到底他们也还算是活着的不是么?!

    凤清这么一想,他闪身去取那被深深地嵌在墙面上的那金盘,那眼神之中满是算计的模样。

    素问虽是大部分的关注度都是在手上的血尤花上,但她却还是分出了一点的心思来应对着凤清,她知道凤清可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人,在目的没有达到之前他们还是合伙人,但现在这个地步,隐患也没有了,这里也没有什么能够再克制凤清的人或是事的存在了。

    那么他们的友好也就到刚刚为止了,现在的他们回到了敌人的姿态,所以素问知道一旦凤清拿到那八阵图的古籍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希望能够将他们留在这个地方,困死在这里是最好,这样一来他连动手都省下了,也还能够回去对三皇子容熙复命了。

    素问虽说从之前也一直都是信任着凤清的作为,但是敌是友到底还是分的清清楚楚的,并不会因为一时之间的友好而放松了警惕。

    所以素问在凤清的眼神看向墙面上的那一个金盘的时候,她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并非是将她拿捏在手上的血尤花塞进容辞的嘴里面,而是挥动了她的银蛇剑,生生地阻隔了凤清的去处。

    银蛇剑柔软无比,宛若惊鸿一般地掠了过去,在凤清的手指即将要触碰到那金盘的时候横在了他的面前,甚至离他伸出的手指间隔也不过就是一点点的距离而已,只要凤清的手指再稍微往前触碰了些许,银蛇剑就能够完全地将凤清的手指整个削了下来。

    凤清也没有想到素问的反应是这么快的,他这手指一缩,避了开去,银蛇剑一个抖动,那金盘被剑身一探,击向了半空,而挽歌也像是知道素问的用意一般,他跃上了半空,将那金盘上的古籍一下子落到了挽歌的手上,他面无表情地将古籍塞进了自己的衣襟内,站到了素问的身后。

    “素问!”

    凤清饶是脾气再好,如今也已经是维持不住自己的好脾气了,更何况凤清原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他能够隐忍到现在只是怒吼了一声素问的名字而没有直接上前去同素问动手也已经算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了,天知道如今的凤清是有多么想直接就这样掐死了素问要来的好一点。

    素问看着凤清,那眼神有着说不出的无辜,好像这件事情同她压根就没有什么干系是的。

    做人能够无耻到素问这样的程度,凤清也觉得这算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了!凤清冷笑了一声道,“素问,你该不会是忘记了你我之间的约定吧?!你该不会是想做那些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吧?”

    素问看着凤清,她的神情之中并没有惊慌,她道:“怎会!”

    凤清看着素问这模样又听到她所说出口的话,他道,“即便如此,那你就该将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

    素问看着凤清,她道:“凤清,你似乎是弄错了一件事情,依照咱们之前的约定,似乎不应该是这样来的、”

    “现在的你应该是拿着血尤花,而我才是应该拿着八阵图的人,但是,你刚刚是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拿在协议之中应该是等出了古墓之后才会交托到你的手上的东西?!”素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凤清,她的语气并不怎么严厉,但那话语却是有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意味,“既然你要提前取了这东西,我怎么又能够保证在你还是会同我们在一处,而不是希望我们会就此一直被关在这个地下皇陵之中的呢?!”

    凤清被素问说中了自己心中所想的,他的面色上有几分的难堪,素问这人就是有着一种本事,明明是她自己不守规矩在前,但却还是能够将所有的事情说的好像是别人的错一般,可她在说出这种话做这种事情的时候那叫一个不亏心的,整一个叫做理直气壮。而且,还能够整的全都是旁人的错一般。

    无耻!

    果真是是无耻之极!、

    凤清冷笑了一声:“古人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是真真半点都是不差的!素问,你这推脱责任的勾当可是越的驾轻就熟了,依着你这么说,既然你已经得了八阵图,那么如今且把你手上的血尤花交给我!”

    素问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尤花,那七彩的花瓣看着还是那般的艳丽,但在一刻钟之后它就会彻底枯萎,素问可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血尤花的凋零,素问几乎是半点犹豫也无地将这一朵血尤花送到了容辞的面前。

    “吃下去。”

    素问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命令的姿态,半点也是不容容辞拒绝的。

    容辞皱着眉头看着素问伸到他面前来的那一只手,她的手上虽是半点的血肉也不带的,但一想到这东西的由来,容辞觉得自己怎么都是下不去那个口的,但一对上素问的眼神,容辞也便觉得这似乎也没有什么的。他们费劲心血所找的就是这么一朵花,如今这一朵花此时此刻就在他的面前,若是他因为那些个原因而不敢吃下去,这也就完全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心血。而且,素问此时此刻的眼神更是几乎得用凶残两个字来形容,她那眼神似乎在说如果他不敢自己吃下去,那么她也并不介意在直接将她手上的东西全部给他塞了下去。

    相比较因为素问的动手而吃到不应该触碰到的东西,容辞觉得自己宁愿自己选择吃下那玩意。

    “怎么吃?!”容辞伸出手,那脸上的神情几乎可以是用壮士断腕的姿态去触碰着素问手上的东西。

    “整一朵花连同花枝一起,嚼碎了一起吞下。”

    容辞将整朵花连根拔起,闭上了眼睛,将这花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面,他本是想着能够一口吞下也便是不会那样的恶心了,但如今却是要细嚼慢咽之后才能够吞下,这样无异于一种极刑了。容辞慢慢悠悠地将这花咀嚼着,虽说这花是长在人心之中的,但却没有半点的恶臭,甚至也没有半点的血腥味,嚼碎了之后满嘴都是那淡淡的清香味,只要不想起它是从哪里找出来的,也不至于是那样的可怕。

    容辞将那血尤花嚼巴嚼巴一口吞咽下的时候,那玉棺之中绽放着的花朵一下子全部凋谢枯萎了,而在玉棺之中的那绝代的美人也瞬间容颜**成为一堆的白骨,那度极快。甚至让原本还想要同素问争吵她的背信弃义的凤清将那些个原本已经梗在喉头的话也一下子全部吞咽了下去,他看着那原本像是疯长一样不断重复着绽放凋零的花朵们瞬间变得枯黄起来。

    而原本在金座上端坐着的那帝王竟是站了起来,原本背对着他们的帝王如今正对着他们,原本在之前的时候他的表情之中多少都是带着几分不羁的笑意,但现在他的神情却是十分的愤怒,那嘴角的笑容也已经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就是那勃的怒意。

    他的神情之中透着痛恨。

    他的嘴唇微微地动了几下,并没有半点的声音出,但素问还是从他的口型之中知道了他刚刚所说的是什么。

    “陪葬!”

    素问喃喃地道了一句。

    刚刚这帝王的嘴唇所动的所说的就是这样的两个字,仿佛是对他们这些闯入者的诅咒一般。

    在他的嘴角动这么几下之后,这个身着龙袍的男人面容俊美的男人瞬间身体燃烧起一团火焰,那火焰燃烧的熊熊的,很快地将他烧成了劫灰,在他们的面前瞬间灰飞烟灭了。

    素问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素问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拿这个地下古城里头的什么东西,也不想破坏些什么,但在看到那一团火焰燃烧起来的时候,素问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要有怎么样的感受,总觉得这样不是事情的终结反而有可能是事情的开始。

    那一代帝王到最后的时候除了地上这一团灰,到底也还是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在一阵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将那一团劫灰吹散,吹到这金殿之中任何一处角落的时候,素问总觉得他或许还是在的,就存在在这个金殿之中,从来都没有消失过的。

    原本虔诚地跪在金座前的那12个人在帝王变成劫灰的时候,他们的身体突然之间炸裂了开来,四分五裂地飞散到了四处,就像是在追寻着帝王的脚步一般,整个金殿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那抖动十分的厉害,就像是要地动山摇似的。

    金殿的上头开始有金砖掉落,整个金殿开始一点点的崩塌。

    “走!”容渊知道这个时候在这个金殿上已经是不能再呆着了,如果再呆在这里,他们早晚都是会被掩埋在这个金殿之下的,他二话不说拉过素问就直接往金殿的大门跑去。

    等到跑到了金殿大门这抬头一看的时候,他们这才现,原来这倾塌的并非是只有他们刚刚所处的那金殿,金殿外头,那重重的宫墙也已经开始在倾塌了,而头顶,这原本还像是天空有着一轮照耀着他们的那所谓的太阳的东西如今也已经全部演变成了血红色。

    在那血红色太阳的照耀下,那看着高远的“天空”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黄沙从那坑洞之中不停地往下落下。谁也不知道当年建筑这个地下古城的时候,那上头到底隔着多少的黄沙,而这地下古城原本就是在沙漠之下,那沙漠之中又有多少的黄沙,这是谁都不敢想象的,那么多的黄沙从上头倾盖下来的时候他们怎么还能有别的活路?!

    现在这个时候能够仰仗的,大抵也就只有凤清一个人。

    素问从挽歌的胸口一探,将这古籍拿在手上,她看着凤清,神情肃穆:“带我们出去。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凤清嗤笑了一声,“素问,你觉得我现在还会相信你?!”

    素问扯下了那古籍的页面,那薄薄的一页纸在她手上一扬,瞬间演变成片片的碎片,她道:“不带我们出去,我现在就毁了它,还有,你也得给我们所有人陪葬,凤清,你别以为我真的做不到!”

    ------题外话------

    呃,上午因为更新了一万字,新哥果断爪贱偷懒了一下,这个绝对不能有,我要勤奋,嗷嗷嗷,我接着去蹲小黑屋……

第一百六十六章 黄雀在后(一)

    章节名:第一百六十六章 黄雀在后(一)

    素问将那八阵图拿捏在自己的手上,脸上的神情狠绝无比。%&*";她根本就不在意会不会损坏这一本孤本,因为这里面的东西她压根就不懂,就算是拿了也没有什么用处。

    对她来说是不懂的东西,但对于凤清来说,这就不一样了。在素问撕下第一页纸的时候。凤清的脸色就已经微微一变,于他来说,毁坏这本书比杀了他还要让他来的难受,凤清最恨的就是旁人威胁于他这件事情,如果是在别的时候,有谁敢于威胁于他,凤清多半都是会完全置之不理的,但素问拿捏着的他最看重的,在这个地下古陵之中,他可以视遍地的黄金玉器珠宝为粪土,却怎么也不能将这一本书视为粪土。

    “你,够狠!”凤清咬牙切齿地看着素问,“你以为你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有资格和我谈什么条件不成?!我大可等到你们黔驴技穷的时候将你们全部撇下在这里,到时候我自然能够得到我想要的离开这里。”

    “是,你当然可以这么做。就算我要死在这里,你也别指望能够带着这书离开。”素问看着凤清,她伸出手,拿捏着书页的两边做势要撕,“你不觉得你来这定陵一遭,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这是一件极其亏本的事情么?话说起来,这是孤本吧,好像还是绝本来着。不过也没有什么的,像是凤清你这样的能干,就算是如今没有这书籍,多半也是不需要这些个东西的吧,所以你也应该不用觉得太过惋惜才对。”

    素问做态欲撕,凤清看着素问那半点不带商量的模样,他的脸色一白,素问这人是真的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她既然是要撕掉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撕掉,就像是刚刚那样直接弄成像是粉末一样的存在。凤清自然是舍不得,虽说凤家一直都家传渊源的存在,但是经过那么多年下来,凤家早就已经偏于没落了很多流传下来的东西也已经消失了。对于这八阵图,这一来原本就是属于他们凤家的东西,二来他也想要看看这流传下来的到底是怎么样的,里头到底记录着多少前人精妙的东西,这一点凤清是真的很想知道。他想要重新振兴凤家,但如今只以他一人之力到底还是势单力薄,所以他现在依附着三皇子容熙,一来是有一个栖身之所,二来也是借着容熙来培植自己的实力而已。

    与其这样看着素问把这本书给毁掉,凤清真心不能做到视若无睹的地步。

    “好!”凤清看着素问,“我带你们出去,但是我信不过你,你先将书给我。”凤清是真心觉得素问这人实在是太过精明了,同她之间算计必定是有一方受伤,要不就是两败俱伤。凤清虽是想着看着这些个人全部都困死在这里,但他更舍不得这一本孤本,相比较这孤本,凤清觉得和素问谈这个条件,将他们出去也不是那么为难的事情,如今他可以为了这孤本而委曲求全,但等到出了这古墓之后,到时候要怎么对付他们,那就是他的自由了。

    素问这人,凤清觉得自己必定是留不得她的,他可不希望再遇上这么一个女子没事就来给自己添堵。

    素问看了凤清一眼,她将手上的书丢给凤清,如今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整个皇宫都在倾塌,甚至还能够听到从外头传来的那些个民宅倾塌的声音,宫门的倾塌让外头的尸香魔芋的味道开始一个劲地往者皇城里头窜。而原本围堵在宫门口的那些个“活死人”也全部地朝着里头挤着,有不少的人被不断倾塌的宫墙给压到了,甚至有砸断了手脚,却还是要坦然地向前跑着,仿佛只要是能够追上他们,他们就能够存活下去似的。

    倾塌的度越的快起来,甚至于头顶上的那一个大洞的裂缝越裂越大,甚至整个上空横过了一条大裂缝,甚至都能揣测出来,要不了多久就很有可能会让整个裂缝裂开,到时候倾倒而下的砂石足够让他们全部困死在这里。相较之下,素问宁愿选择这机会,哪怕凤清会在拿到书之后出尔反尔。

    凤清接到了书,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书看了一眼现素问只是撕掉了第一页而已,正经的却还是没有被毁坏的。凤清看到这一点,他的心微微一落,也觉得有些心安了,他将书塞进了自己的衣襟里头,妥帖地收拾妥当了之后他觉得有些安心,有些东西也就只有在自己的手上才是能够叫人安心的。

    凤清看了一眼素问,他的手指在自己的手掌心上划过,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手掌心。凤清紧握成拳,鲜血从掌心的掌纹之中顺着往下低落,落入到这黄金的地面上。

    鲜血在地面上滴落,一滴一滴的,整个黄金的地面开始慢慢地变得透明,就像是一泓清泉一般。随着鲜血越滴越快,底下的清泉越的清透,渐渐地蔓延出去。

    等到这清透的清泉将他们全部围绕起来,他们的脚底下有着一个漩涡在不断地旋转着,那漩涡旋转的度越的快捷,直到素问他们脚底下突然之间一松,整个人跌落到了一处冰冷的地方,有四面八方的河水朝着他们涌动了过来,将他们紧紧地缠绕着。哪些水流缠上了他们,将他们缠绕得紧紧的,半点也不让他们动弹,裹着他们朝着深处而去。那深处就像是一个深潭,半点光亮也瞧不见。那水流几乎缠绕得人快要窒息一般。但等到他们窒息之前,却又给了他们最后的一点希望。%&*";在这深潭的深处,有淡淡的光芒闪耀着,那就像是月光一般,倒映在水底下。

    素问只觉得自己离那些个月光越来越接近,近得她只要是伸出手,就能够将这月光拥在怀中。

    身上的束缚力一下子松开了,而一股子的浮力随之而来,托着他们往上冒去。

    素问在钻出水面的时候重重地咳嗽了几声,长时间的呼吸停滞并不是一件十分好受的事情,更何况是突然之间陷入在湖水之中,凤清之前也没有给半点的提示,等到陷入到了湖水之中的时候,那种束缚力让她觉得十分的难受,像是要将她身体里头唯一仅留下的那些个空气都要给挤压出来似的,湖水略有些冰冷,虽然姜国一年四季都是温暖如春,但是在这湖水之中却还是冰冷的可怕,那冰冷就像是要从骨子里头透出来的似的,让人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素问抹了一把脸上的湖水,这才现如今的她所在的地方也不是在别的地方而是在仙女湖。

    一颗一颗的脑袋在她的身边冒出来,先是挽歌,然后是容渊,接着是安晋元到最后的时候才是清朗同容辞,他们的模样只应征了一句话,没有最狼狈只有更狼狈,每个人都像是水鬼一般,头湿漉漉地胡乱地搭在脸上,更别提是身上的衣衫也全部都湿透了这种事情。

    素问看了看,方才现这唯一不在的人也就只有凤清。

    素问虽然是不知道凤清是如何做到将仙女湖同他们所在的地下古城相连接起来的,但既然他们都在这里,凤清又怎么可能会是不在?!素问当然不会傻到认为凤清还停留在那地下古城之中,又或者是他生了什么意外。

    在素问他们出现在仙女湖的时候,只见那沙漠方向一片通红,整个黑夜因为那一片通红而红亮就像是什么祥瑞之兆一样,天空的一角已经完全红透了,隐约的还能够透出火光,那是一片燎原之火,如果刚刚他们还停留在古墓之中,那么现在的他们应该就会像是在这古墓之中残留的那些个东西一样全部都会被燃烧成为劫灰。

    能够将烧红了半边天,远到他们现在这里都能够看到火光的存在,可想而知在那古墓之中不知道是掩藏了多少的火油。整个古城定然已经是倾塌了,然后被掩盖在这黄沙之下。黄泉之月也已经被掩埋在那黄沙之下,再也不会有人能够找到这古城的入口,它是彻底地被掩埋住了,没有人再会知道这黄沙底下所掩藏着的秘密,而至于他们,素问想,这些个事情大约也就只会存在在他们的记忆之中,等到老来的时候成为彼此内心深处的一个秘密,或者是等到年迈的时候成为他们向孩子夸耀的资本。

    火光有着越演越烈的趋势,火苗窜得极其的高,开始的时候还是那通红的火焰,到最后的时候已经演变成为一种诡异的紫红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整个底下皇宫倾塌的关系,整个地面开始剧烈地震动,湖水就像整一锅煮沸了的开水似的,不断地翻涌着。

    素问他们也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先尽力地拖着被水一浸之后变得沉重异常的衣衫往着岸边游去,等到素问好不容易游到了岸边上的时候,素问整个人已经累到极点了,一来是在地下古城之中压力太大整个人处于紧绷状态,再加上同那些个诡异异常的对手作战的时候也并不是十分的轻松,如今好不容易逃出那种鬼地方,身上的压力在瞬间消失,紧绷感也没有了,身体一下子就能够感觉到累了,再加上在上身上的衣衫全部被水打湿,异常的沉重,游到河岸边的时候几乎是气喘吁吁的。

    素问想,自己没有淹死在这个地方已经算是十分的不错了,如今她已经是半点力气都没有了,甚至连抬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了,甚至她这双腿如今还沉在喝水之中,身上的衣衫全部湿哒哒地黏在衣服上,素问也懒得再理会这样的小事情了,她几乎是趴伏在河岸边,半边身子在岸上半边身子在水中,就像是那传说之中生活在东海的鲛人一般,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有着一种几乎妖异的魅惑。

    仙女湖的中心出现之间出现了强烈的漩涡,那漩涡越巨大起来,很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浪,而在一注海浪上,之前素问遍寻不着的凤清踏浪而立,他站在这浪尖上,身上的衣衫半点都没有打湿,他居高而下地看着众人的狼狈模样,到最后的时候,凤清才将视线落到了素问的身上。

    他看着素问,直觉就是觉得素问这人是真心留不得的,在这古墓之中所经历过的那些个事情,凤清可算是再清楚不过了,这样的人留在世上,不是自己的朋友那就只能成为自己的敌人了。而凤清并不想给自己留下这样的一个敌人,而且,他的秘密,他从来都不想告诉给旁人知道,而这些人全部都是知道他这个秘密的,所以凤清从来都没有想过还会留着他们在世上。

    如今他也依照自己的承诺将他们从古墓之中带出来了,在古墓之中他们可以是同伙,但在古墓外头他们之间永远也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敌人。

    凤清看着素问,他负手而立,他的手掌心之上拿捏着一把小小的弯刀,薄如蝉翼一般,而且极其的锋利。凤清看着素问,想着自己应该从哪里下手会来得方便一点,或许应该直接用刀划过她漂亮而又纤细的脖颈,不需要割开一个很大的伤口却足够让她安静地死去,这漂亮的仙女湖底是她人生最好的归宿,在这里可以看到那漂亮的月亮也能够看到日出月落,的确是适合她这样的女子沉睡的。

    至于旁人……凤清倒是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去解决他们的问题,反正这些人于他来说,埋葬在哪里都是不重要的。

    素问看着那神清气爽的凤清,相比较他们的狼狈,他实在是要好太多太多了,看着凤清这模样,素问的嘴角也忍不住带了几分的笑意,她抬头看着凤清,她道:“你,要杀了我们?!”

    素问的声音轻轻的,并没有任何的祈求,当然也没有任何的畏惧,仿佛就像是在说着一个事实罢了。

    凤清也弯了嘴角,他一贯是喜欢同聪明人打交道的,哪怕是不需要自己说些什么,他们都是能够知晓自己这接下去要做什么的。如今的素问他们已经没有了半点的反抗余地,那神情之中就已经是这般的疲惫不堪了,自然地也就不能如何阻止于他的。

    “是的。”凤清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平和,“我要杀了你们。”

    素问的神情平静的很,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她道:“等一下……”

    “临死前的挣扎,你觉得有意思么?”凤清笑着,他喜欢素问的聪慧,却不怎么喜欢素问的讨价还价,她难道还觉得到现在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资格来对他讨价还价的,她的手上已经没有半点的筹码了。

    凤清扬了手上的弯刀,只要他现在挥出,这一把弯刀就能在素问毫无防备的时候直接准确地扎进素问身体之中的某一部分,也许是在心脏之中,也可能是在别的部分,那刀锋在月光下闪耀着森冷的光芒,那一眼就能够看出这弯刀锋利的程度。

    凤清脱手一挥,整把弯刀已经朝着素问迅而来。

    容渊看得仔细,他原本就是在素问附近,在看到凤清下手的时候,容渊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素问方向一扑,估计是将她掩护在自己的怀中。他只来得及侧过身,那弯刀已经飞来了。刀锋划破容渊的衣衫,将他的背后划开一道大口子,刀锋在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空气之中立马弥漫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容渊咬着牙,感受着皮肉划开的时候那剧烈的疼痛,他半句也没有出声,甚至连哼上一声都是没有的,仿佛受了这样伤势的人并非是他而是旁人一般。

    而有一声闷哼声却是随之响起,容渊便是觉得奇怪,素问在他这样的护着的时候,按说应该不至于受伤才对,但容渊也不能保证在凤清是不是还有后招,或许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他们可能会护着,所以又在不经意之间的时候又出了手的缘故?!

    容渊抬眼去看素问,却见她的神情之中没有半点的异常,他低声问道:“有没有事?”

    容渊的声音有一点淡淡的喑哑,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他受了伤的关系如今是在忍着痛说话才使得声音变得黯哑了还是因为担忧急切而便是有些喑哑起来。

    素问也没有想到在刚刚那一瞬间容渊会突然之间朝着自己扑了过来,甚至还将她护在身后,这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听到容渊开口问着她,素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受伤。

    既然素问没有受伤,那又会是谁?!

    容渊的视线扫过其余的人,也没有从他们的神情之中现一点受伤疼痛的神情,既然不是自己人,那……容渊的神情将信将疑地朝着凤清那边看去。

    只见一根冰柱没入了凤清的肩膀半截,鲜血染红了凤清身上那一件浅色的儒服从肩膀到胸口那一大片,甚至鲜血顺着凤清的手指慢慢地低落在那浪尖上。

    凤清也没有想到刚刚在他弯刀脱手的那一瞬间,素问手上竟然也飞出了一根冰柱,这冰柱的度甚至比他更快更加有力,瞬间就没入到了他的胸口处,鲜血很快地流淌下来。凤清除了吃惊以外更多的是震惊。刚刚素问的神情还是那般的疲惫不堪,可她下手的力度那是半点也不见疲态的。

    素问小心翼翼地推开容渊,尽量没有触碰到他的伤口。她站起了身来,看着还站在浪尖上像是神人一般的凤清,她擦了擦自己的脸,笑得不以为意:“我总不能等着你下手之后再想着反抗吧,有些时候还是要先下手为强的。”

    素问知道一旦出了古墓之后,凤清绝对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他们的,甚至于他必定会杀了他们。毕竟这合作的事情本就是一场意外,彼此之间的对立才是他们正确的关系。所以在看不到凤清的时候,素问就已经知道,凤清这人必定是要下手的。但凤清一贯是骄傲的,从背地里头出手不是他的风格,这一点从在树林子里头和姚子期的身上就可以现他的这个规律,所以他要动手的话应该是会当着他们的面出手,有什么比如今他们狼狈不堪体力不支的时候更容易下手的呢,当着众人的面杀了他们之中其中一人,一来是能够击溃他们的士气让他们方寸大乱,二来,杀了其中一人之后,其余之人只要方寸大乱必定是会有破绽的出现,到时候逐一击破就是了。

    所以,素问觉得,凤清第一个要杀的人,不是她就应该是容渊的。当然的,素问觉得凤清要杀了自己这个可能性要比杀了容渊这个可能性更加高的可怕。毕竟出尔反尔要挟一类的事情全部都是她在做的,凤清就算是要讨厌要厌恶,大约也还是觉得她是排名第一的吧。

    所以素问假装自己已经是到了累极的地步,假装自己如今已经是无力反抗的程度,果不其然的,凤清果真是下手了,如她所预想的那样朝着她下手了。而她也早已在刚刚爬上岸边的时候用内劲将河水凝结成冰柱,在凤清出手的时候她也一并出手,力求达到凤清完全没有躲避的可能。

    这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只可惜,素问算到了这每一步可能会出现的走向,却到底也还是没有想到在刚刚那一瞬间容渊会突然之间扑了过来将她护着,导致凤清的刀没有杀了她,而她的冰柱虽是伤到了凤清,却到底还是没有伤到要害之处。

    这也算是算无遗策之中的意外了。

    凤清冷笑了一声,他真是小看素问了,原本因为这姑娘不过就是一只狐狸罢了,有些个小聪明,但是现在看来,倒是一只小豹子,也是有着狠毒的心的。他一时之间的大意竟然是让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如今他这也可算是损失严重,今日要下手,这已经是不大可能了,只能留了素问他们的性命。

    凤清那笑容极冷,脚下的浪尖不断地涌动着,将他送到了素问他们对面的岸边。凤清封住了自己伤口的穴位,将那一根冰柱从伤口之中扯了出来,在扯出来的时候,那剧烈的疼痛几乎是让他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部起来,甚至背后还有一股不可抑制的冷意,虽然封住了穴位,但是这封住的也不过就是血液的流动而已,并非是身体上的痛觉和感知。

    在冰柱从伤口之中被扯出来的时候,那上面是布满了鲜血甚至是连着肉,但如果他没有将这冰柱从伤口之中拔了出来的话,冰柱留在身体里头越久,他的伤口四周围早晚都是要被冻坏的。

    年纪轻轻竟然能够算计到这一步,从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是在算计着他了,这样的心计,凤清不得不佩服,素问这人,他真是小看她了,这才会落得这样的地步。

    凤清朝着前方而去,他伸手摸着自己胸口处,隔着那衣衫,他也还是能够触碰到在衣衫下的那一本古籍,想到这一本古籍,凤清心中倒也觉得有几分的值得,至少他还是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不是么!

    凤清走了许久,他肩膀处的伤口虽看着触目惊心,但实际上他自己知道,这不过就是看着很严重罢了,其实也算不得是什么大的伤势,只要上了伤药,能够好好休养一段时日伤口就能够恢复如初的,半点也不用担心,凤清是朝着未央城而去的,在未央城之中有不少三皇子容熙所安插的暗线,原本凤清还觉得自己就算是不运用到这些个暗线多半是用不到的,不过就是那么一些个人而已,凤清一直都自认为自己能够将他们给解决了个干净,但是现在看来,自己这伤口也算是给是自己的自信和自负一个沉重的教训了。

    他这伤自然是不愿意白受了的。

    凤清寻思着要如何将这些个暗线利用得当,绝对不能让素问他们成功地回到无双城之中去!

    凤清这般想着,却不想从黑暗之中一下子窜出了七八个身影,这些个人身上全部都穿着夜行衣,手上拿着一些个绳索,他们几乎是以迅雷一般的度将那些个绳索缠绕在了凤清的身上,俨然已经是将他当做粽子一般地捆绑了起来。

    “你们是谁?!”

    凤清眯着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阴沟里头翻船了,他们几乎是有备而来,甚至连绳索都准备好了,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甚至也来不及设下阵法将自己隐藏起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动了手。

    为的黑衣人上前了几步,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一种诡异的腔调,他道:“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只是有些东西不属于你,你也不能带走。”

    这般说着,他伸手探向凤清的身上,从他的怀中掏出了那一本用油皮纸包裹的厚厚实实十分妥帖的八阵图。

    凤清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这一本书拿走,他的眼睛几乎是都要红了,他突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道:“是素问叫你们来的?!”

    么么哒,魔尊下章出场,我的爱要出现了!

    骚年们明天再见,新哥接着去写稿子,果断晚上比较给力一点……

第一百六十七章 去毒(上)

    章节名:第一百六十七章 去毒(上)

    凤清直觉就是想到这些人是素问所派遣过来的,这样的作风也的确是有些素问的风格,出尔反尔的,这也不是第一次遇上了。%&*";只是凤清怎么都没有想到素问明明已经伤了他,却还是安排了人在这个时候堵截他。

    那她为什么不在刚刚那个时候将自己给杀死了,就在刚刚那个时候,她完全可以将已经受了伤的自己给收拾干净,甚至还可以联手将他给收拾了,那个时候的他多半还是会处于没有多少还手之力,可素问她为什么要放过他。在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有任何危险的时候,却是安排了这样的人在这里伏击等着他。

    怎么,是觉得他还不配她动手么?!

    凤清被绳索捆绑得动弹不得,心中却有着无止境的恨意,若他不死,他一定要素问付出代价。

    那些个黑衣人并没有答话,倒是为的那个黑衣人那一双眼睛倒是显得十分的晶亮,他听到了凤清的反问,他冷笑了一声,声音之中似乎是带了一点嗤笑,他道:“主人的事情,你何须多言!反正我们也不会伤你性命!”

    黑衣人那一番话说的也十足的含糊,他虽是没有明确素问就是派他们来的人,但也没有反驳素问就是他们的主人,这样似是而非的回答更是让凤清下定了认知,他越觉得这些人的主人就是素问,心中对素问的恨更上一层楼。因为他的挣扎,肩膀上被他封住了穴位的伤口又开始汨汨地流着鲜血,但凤清却像是好无所觉的那样,他心中的恨意已经到了滔天的地步,又怎么还会在意这一个小小的伤口!

    黑衣人摸出了那一本书之后塞进了自己的怀中,他朝着其余那些个人微微颔,很快的,那些个黑衣人全部都散去了,他被粗鲁地丢在地上,地面还有些微微的抖动。凤清睁着双眼抬头看着夜空。在夜空上悬挂着一轮圆月,又圆又亮几乎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天空上满是繁星,看起来特别的漂亮。

    但凤清却觉得有些黑暗,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一般,在定陵之中闯了这么一遭之后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不,他倒还是得到了一点东西的,比如他身上这伤势。这样一想之后,凤清也觉得自己委实可笑的厉害,亏得他还自诩自己厉害的,可现在他竟然连一个臭丫头都斗不过,实在是可笑至极。

    这样想着,凤清倒是真的一下子笑出了声来,那笑声之中带了一点萧瑟和颓唐。凤清越笑越清醒,也越笑越的果决,他自然是不会就这样就认输的。凤清挣扎着爬了起来,他的眼神之中只有凶残,心中唯一所想的就是既然素问你做到这种程度,那么他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心慈手软的时候了,就算是倾巢而出,哪怕是全军覆没,他也定要取了素问的性命。

    凤清这样想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前方走着。他要让素问知道,现在没有取了他的性命,这是她所做的是最错误的事情。

    素问他们在河边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会,很快地他们就朝着驿馆方向而去,这一次的动静实在太大,只怕也是会惊动官府衙门的,他们如果再停留在这里,只怕到时候就要闹出什么乱子来了,毕竟他们从宴会上出来,结果却不在这驿馆之中而是在外头,到时候那可就是说不清理太乱了。

    而且他们现在这个模样也实在是太过狼狈了,而且容辞吃下了血尤花,在天亮之前还需要洗髓草,半点也马虎不得。不然辛辛苦苦闯了一次定陵,什么本都没有捞回来。

    素问从自己随身的药箱之中取了药,她的竹箱子看着平常,也是难得的好东西,刚刚在水里头浸泡了许久等到打开的时候那里头还是干爽的,半点水也没有漫进去。素问取了止血的伤药,给容渊的后背上了药,刚刚她就知道容渊在护着她的时候是被凤清的那一把刀给伤到了的,等到素问看到这背上的那外翻血肉的时候,素问才现这伤口挺深的,鲜血不停地漫出,鲜红色的皮肉也都外翻在外。

    而这背上除了这么一个伤口之外也还有旁的伤口,也有一些个早就已经结痂成为伤痕的伤口,有些细小有些长,无一不扭曲地或横或竖地在背上,容渊皮肤白皙,背上的皮肤更是白如羊脂玉似的,有那么一点点的伤痕看着就是十分的触目惊心,这些个伤痕时间也已经有些久了,素问原本还在想着,容渊刚刚受伤竟然连闷哼一声都没有,看来早就已经是吃过那样的苦头了,并非是娇养着的王爷公子哥来着。%&*";

    “有些疼。”

    素问对着容渊道了一声,然后就开始将伤药朝着伤口上绵密地撒了上去。

    这伤药是素问自己做的,药效自然是好的,收血快,愈合也快,甚至愈合之后能够将伤口收到最小,疤痕也会淡一些。如果伤口不是很大的话,等到伤口好了之后也不会留下多大的疤痕的。只是这伤药在洒到伤口上的时候略微有些疼痛。

    伤药撒在容渊的伤口上那一瞬间,容渊就感受到了伤药所带来的刺激性的疼痛,这疼痛丝毫不亚于刚刚弯刀划破的时候所带来的那种疼痛感。但容渊依旧是半句也不吭声,只是这背部的肌肉全部纠结而起,肌理线条十分的分明,原本瞧着还是十分的清瘦,却还是有着一股子的力量所在。

    素问仔细地上了药,原本还想给容渊包扎一下的,但现在身上这衣衫已经全部都湿透了,也没有什么可以包扎的,素问想了一想之后也只能是作罢了。

    “走了,咱们得赶紧回去。”素问道,“这里闹出来的动静太大,早晚会有人来的。”

    旁人也露出了认同的神情,如今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是会派过来查探的,他们就得趁着现在还没有人来也没有人现的时候回到驿馆,将这件事情全部揭过。

    稍稍收拾了一下之后,素问他们就急急忙忙地往着驿馆方向而去。依着众人的脚程,到驿馆也要不得多少时间,进了驿馆的时候,这赵国和卫国的人也还在皇宫之中没有出来,驿馆之中也就只有奴仆的存在,小心地避开了那些个奴仆,素问他们到了容辞的门口,清风和姚子期两人都在守在门口。姚子期更像是一个孩子似的,蹲在门口和糯米几乎是要并高了,乍然看去的时候倒还是有点像是两兄弟一样。

    清风是最先瞧见素问他们到来的人,他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道:“王爷,县君……”清风刚一开口就已经是眼尖地现众人的衣衫全部都是湿透的,就像是刚从水塘里面爬出来一般,除了没有衣角不停地往下滴水,基本上已经是将狼狈两个字给占齐全了。

    “这——”清风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别傻站着,去烧热水,越多越好。”素问吩咐着清风,“不要掺杂任何的冷水,我即刻就要。”

    素问对清风这样说完之后便是要求清朗将容辞背回房中,清风半点犹豫也没有,飞奔着跑了出去。

    清朗将容辞背进了房中放在了床铺上,容辞的面色有些微微的清白,像是被冻得狠了。原本他这病症的表现就是寒冷,夜越深的时候寒症就越的严重,索性现在还没有到子夜的时候,他们在古墓之中所浪费的时间也不算很久,所以也现在也还来得及。

    容渊将安晋元打了出去,这一身湿哒哒的,如今也已经是在驿馆之中到底也是有奴仆的存在,总不能穿着一身湿透的衣衫到处晃荡,免得是被人起了任何的疑心。

    挽歌也急忙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身上的一身湿透了的衣衫全部都换下了,顺带地还给素问拿来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毕竟这湿透的衣衫一直穿在身上早晚也是要着凉的,等到挽歌换好了衣衫拿了干净的衣衫到容辞房间的时候瞧见就是素问手上拿了剪刀,将容辞身上的衣衫全部都剪开了。

    挽歌这看了一眼之后,他的眉头微微一动,如今容辞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全部剪开,剪成了布条一般的存在,全部被扯了下来丢在了地上,他的身上斜着盖了一点被子,但裸露在外头的手臂可以清楚地现这被褥下头那是半点都没有的。

    而现在素问手上的剪刀正在剪着容辞身上的裤子,这架势几乎是有着一种要外裤和底裤一同剪掉的意思,而容辞这面色虽是看上去像是被冻僵了似的,但除了觉得身体冰冷无比之外,容辞的神智却还是清醒无比的,对于素问这动作,他多少还是觉得有些羞涩的,他这么多年来也可算是清心寡欲的很,在没有中毒之前是没有想过男女之事,在中毒之后,他是不敢去想那些个事情,以至于这还是头一次同女子这般亲近的。

    唔,或许这么说也是有些不大正确的,应该说是第一次有女子是同他这般的亲近,甚至是到了裸呈相见的地步。他这些年这身体因为病症的缘故早就已经是有些显得破败了,但到底也还是一个正常男人的身体,而素问的眼神之中并没有半点的杂念,甚至是看着容辞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块能够让她为所欲为可以切成丝也可以切成片的肉似的。

    容辞很难保持镇定,一来是这样的情况到底是第一次,二来他是喜欢素问的,三来,自己喜欢的女子脱着自己的衣服,这只要是个男人都是难以抑制的激动。而面对这样认真的素问,容辞觉得自己要是情难自控对于素问来说,那是不是就是一种亵渎,她在想着如何解除他身上的毒的时候,而他在想着的却是这样的心思。

    挽歌在素问伸手要扯容辞身上那裤子的时候,挽歌眼疾手快地拦住了素问的手,取了她手上的剪刀道:“姑娘先将身上的衣衫换了吧,这样一身湿哒哒的衣衫黏在身上到底也是怪不爽利的。余下的事情我来便好。”

    挽歌将手上的衣衫郑重地交托到了素问的手上,他的神情之中没有半点的异常。

    素问也不拒绝,接了挽歌手上的衣衫走到了一旁角落用屏风隔开的用来摆放着浴桶的小角落里头,这个角落也算是隐蔽,如今素问在这里,虽说是隔了地方的,但到底这屋子里头还是有着男子的存在,素问倒是不以为意,这个时候还能够讲究个什么的,想想人家t台上的模特,在后台换衣服的时候还不是照样一堆赤身**的男女在那边到处晃着,也不会有人在意这种。而且如今她这里还是有东西隔着,也看不到个什么。

    挽歌听着那屏风后头传来的细小的声音,他那一张冷脸破天荒地有了一些个无奈之色,他扯了容辞身上唯一仅剩下的遮蔽物,然后将一身光洁溜溜容辞塞到了被子底下,声音颇有几分的无奈:“姑娘,你这样成何体统?!”

    挽歌除了无奈之外就已经是寻找不到旁的话来说了,清风如今不在,而清朗在自己将衣服交托给素问的时候就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借口去帮清风的忙而跑了出去,可即便是这样,这房间里头除了他不算,还有另外两个男人的存在。

    虽不是当着面宽衣解带,但有些时候这宽衣解带并非是当着人的面儿的时候才显得有些风情的,像是现在这样,在这屏风后头,虽然他们都见不到那画面,当然只要不是什么登徒子大约也不会想要去干着这种偷窥的事情,但这透着的小小的声响的时候,谁能不在脑海之中构画着这样的画面来。这要是传出去,素问这名节都是要受损的。、

    容辞和容渊也没有想到素问会是这样的不避嫌,所以这神情之中有一些个尴尬外也难得的有了一些个窘,这看是不是,听也不是,只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全然当做没有这么一回事。

    “没什么的,谁要是敢看敢听敢说,统统毒了就是了。”素问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将是身上的衣衫换了下来,她干干净净地从屏风后头出来,只余下那一头湿漉漉的长披散了下来散着一种潮湿,却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就像是刚刚沐浴出来似的。

    瞧见这样的难得有柔软风情的素问,容辞几乎是难以移开双眼,甚至也忘记了之前自己的那些个尴尬,正在想着不知道要如何开口的时候,倒是清风和清朗一手一边提着两桶冒着热气滚烫的水从外头走了进来,清朗一瞧见素问身上换下了干净的衣衫,他这眼睛也不知道是要从哪里放的了,清风也看的仔细,但清风这人要比只会埋头做事显得有几分呆愣的清朗不同,他自然是知道有些事情该问有些事情不该问的。

    他忙道:“县君,热水来了,要怎么处置?!”

    驿馆的厨房里头一早就备下了热水,原本是在灶台上温着,想着一会要是有人需要沐浴的时候也就无需手忙脚乱,所以清风所做的也就不过就是在原本还在燃烧着的灶台之中添加了两把柴火,将原本就热烫的洗澡水烧开了而已,所以这动作也算是快,不需要素问他们等太久。

    “倒进浴桶之中,将你们王爷给放进去。直到没到脖子。”素问吩咐着。

    清风清朗听到素问的吩咐,这神情也一下子变得有些诧异起来,这可是开水啊,将一个人浸泡在开水之中,这不是要把全身的皮都给烫坏了不成?!这……

    “听素问的。”容辞的心中虽也是有些才诧异,但他觉得素问做事都是有原因的,再者自己就连那血尤花都已经吞下了,那般可怕且难以下咽的东西他也已经吞食下了,还有什么是能够难得倒他的呢,左右也就不过就是被烫坏了一层皮而已,死不了人的。

    清风清朗听到容辞都已经这样吩咐开了,虽然这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迟疑,到底也还是听从素问和容辞的吩咐,两个人急急忙忙又跑向了厨房,又是打了好几桶的水将浴桶注到了八成满的时候,这才停了手。直到要把是容辞从被褥之中抱出放进浴桶的时候,清风和清朗这才有些为难了起来。

    这……这被褥下的容辞那可是一丝不挂的!这在他们这些个大男人面前自然是没有什么的,但素问虽是一个医者,但到底也还是一个女子,这,这终归还是不大好的吧?!

    清风和清朗有些为难地看着素问,饶是一贯聪慧的清风也有些尴尬地道:“县君不回避一下?!”、

    素问自然是知道清风和清朗指的是什么,她倒是随意的很,不过就是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在手术台上没穿衣服的人多了去了,再者,谁出生的时候是穿着衣服的。而且,素问满不在乎地道了一句:“也不用遮了,反正一会用药的时候还是会看到的。”

    清风和清朗两人被素问这样大胆的话躁出了一个大红脸,这舌头更像是被猫给吞掉了似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虽说素问这话倒是没有什么错的,到时候要用药或者是如何的时候,的确可能还是需要素问的动手,但这话听起来的时候却到底还是觉得有几分的别扭,感觉就和剥了衣服要将王爷送上素问的床似的。

    这……

    容辞这心中也是囧然的厉害,他已经是寻不到什么话来说了,虽说他一个男子被女子看上一看倒也吃不了亏,但这心态上到底还是有些放不下的,到最后的时候容辞也就淡定了,既然事已至此了,那看了也就看了吧,这最后也便是只能让她来负责了。

    “来吧。”容辞这样一想,他的神情倒是有些坦然了。

    在清风清朗两人将容辞从被褥里头抱出来的时候,一双微微带了一点潮湿且清寒的手捂住了素问的眼睛,阻挡住了她的视线,让素问眼前一黑一时之间倒是什么都没有瞧见,只是这摩挲着她脸的衣袖是湿透了的,素问不用看也知道如今阻挡住她眼睛的人是容渊。

    容渊自然是不愿意素问看到这种场景的,自己的侄儿自己最是清楚,容辞这小子这些年看起来是平和了一点,但也不过就是暂时的修身养性罢了,他的诡计多端自己最是清楚不过了,难保他不会用这一招说些什么,虽说男子瞧见了良家女子的肌肤多半都是要负责的,但容渊觉得容辞这小子难保不会用这样的借口要素问负责一类的。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容辞也瞧见了自己那皇叔在被褥掀开的那一瞬间捂住了素问的眼睛,这眼角的余光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果真这世上最清楚他的想法和打算,这样一想之后,容辞的神情之中也多少有了点惋惜,皇叔他什么时候就是精明到了这种程度的了呢!

    浴桶之中的水滚烫无比,清风清朗刚将容辞放进去的时候,容辞竟然半点也感觉不到热度,他这身子就是这样,越到深夜的时候越的寒冷,冷的几乎整个人都要冻结成冰一样,用汤婆都捂不暖的。这滚烫的水刚下去的时候容辞真的没有感觉,但这也不过就是一会的事情,很快的容辞就能够感受到水的滚烫,那滚烫的几乎是将他整个人灼伤似的。

    容渊在容辞被丢进了浴桶之后才松开了捂着素问的手,素问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从药箱之中掏出了一个药瓶,将药瓶里头的药粉全部都倒入了浴桶之中,药粉一入水中立刻就划开了。浴桶里头的水就像是在不停地沸腾着,甚至还不停地冒着气泡,噗通噗通的,像是煮沸了一般。容辞也觉得浴桶之中的水温不断地升高,那滚烫的几乎他要从里头爬出来,身上的皮肉都快要熟透了,整张脸被水蒸得通红,少有的健康。

    昨天吃了两碗龟苓膏,结果今天下火过了头,拉了好几次肚子。明天约了妹子一万五,嗷嗷嗷……我的爱啊,今天没让你出现,我对不起你魔尊殿下,我现在去偷跑写五千字,明天和妹子拼文我就能早点写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 师徒

    容辞只觉得自己身体里头就像是有着一团火在烧着,一点一点地往着四肢百骸之中烧着,他能够感受到那种热度,甚至能够察觉到自己身体被烫熟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冬日暖锅里头的肉片,在暖锅里头涮上一涮就能够入口了,鲜嫩的慌。舒殢殩獍

    这种感觉对于容辞来说倒是难得的,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样烫人的温度了,以往的时候他将自己的双手浸泡在热烫的水中,最多的感觉也不过就是温温的,现在能够感受到这滚烫的水温,容辞也觉得很难得,甚至他都能够现自己身上已经被这些滚烫的水烫得出了一身的燎泡,皮肤只要是轻轻一抹就能够直接褪了下来。

    在这浴桶之中浸泡了一会,容辞也觉得开始有些受不住了,他整张脸已经被热气蒸透了,原本一张十分清俊的脸孔现在满是烫出来的水泡,看起来似乎有些骇人,半点也看不出之前的那模样来。他将双手搭在了浴桶上,像是要支撑住自己从浴桶之中站起来似的。

    “你敢出来试试!”

    素问眼尖地现容辞的动作,她上了前,毫不留情地将容辞从浴桶之中伸出手重新塞到了浴桶之中,甚至还将自己的手按在容辞的脑袋上将他整个人往者这滚烫的热水之中浸了下去,那下手叫一个狠绝和果断,看得清风清朗两人目瞪口呆,这也太凶残了!

    他们两人看着那被素问按着头只剩下头顶在露在上面,他的就像是丝漂浮在水面上,就像是海草一般。清风清朗在那边震惊至极,话说这样对待着王爷,会不会将王爷给折腾坏了?!

    素问按了一会,那热气也一个劲地朝着她的手上冒上来,灼得她整个手臂也通红通红的有着一种火辣辣的疼痛,素问在容辞快被憋死之前松开了手。

    容辞从热水之中冒了出来,他整张脸如今看起来是越的可怕了,通红通红的,那皮肉就像是被烫烂了一般。在透出头来的那一瞬间,容辞觉得自己就像是活过来了似的,他刚刚浸泡在热水之中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一样。疼痛,整个身体上有着一种火烧火燎的疼痛,但在这疼痛之中,容辞觉得有什么东西像是要从他的身体内部涌出似的,身体内部有一种寒冷在透出,从四肢百骸之中正在满满地往外蔓延似的。

    素问看着容辞的情况,她取了金针,在容辞头顶上的穴位上刺去,不一会,容辞的额头上就已经布上了密密麻麻的金针,很快的容辞的身上开始有着细密的汗珠溢出,那溢出的汗珠并非是透明的而是黑紫色的,那汗珠从容辞的身上不停地溢出,融合在水中,一时之间倒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

    容辞整个人窝在浴桶之中也不再抗拒,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再动弹一下,或者有着想要从浴桶之中起身的意思,素问一定是会做出刚刚那种动作来的,她绝对是会毫不手下留情地将他再压进浴桶之中直到他绝了这个念头为止。而容辞听到素问刚刚那一声呵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刚刚那动作是不能再做第二回的。这刚刚进入浴桶的时候他的确是觉得热烫到不行的地步,但习惯了之后倒也觉得没有什么了,反正身上的皮肉也已经全部都成现在这种样子了,再差也不至于到哪里去了。

    清风清朗觉得这画面太过残忍了,也不敢再看下去,寻了一个借口出了去。

    素问一边仔细地看着容辞的情况,看着他身上那黑紫色的汗珠,其实这也不能算是汗珠,而是留在容辞身体里头的毒素,如今容辞已经服下了血尤花这个药引子,然后再加之她这些日子来天天熬煮的药,金针将他身上的穴位全部都打开了,再加上滚烫的热水将他身体里头潜藏了多年毒素在此时此刻全部都从身体里头排出,等到排出之后,再用她之前已经准备妥当的洗髓草全部涂抹上身体,用绷带缠绕上,三天之后再将绷带除去,到时候的容辞除了身体会虚弱一些之外就已经是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了,被毒素掏空的身体也就只能慢慢地将养着,这种是急不来的事情。

    如今看着这紫黑色的毒素以肉眼可见的度从身体里头冒出,这已经算是成功了大半了。

    素问看了一眼容渊,他的身上还穿着那一身红衣锦服。原本应该是很亮眼的红色,但被河水一沾湿之后,这鲜红的颜色就一下子变得黯淡了起来,就像是被鲜血凝固住了一样。想到鲜血,素问不由地也就想到了刚刚容渊身上的那一道伤口。素问看了一眼,方才开了口:“如今也没什么事情,你也可以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衫,身上的伤口也需要再处理一番。”

    容渊看了看,见容辞还在浴桶之中身上一直在冒着紫黑色的汗珠,他也想大约现在这个时候不会有什么事情,在这虽然现在清风和清朗不在这个房中,但到底还有挽歌在,至少挽歌还会看着素问不会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而他的房间就在容辞临近,所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够回来的,所以容渊也便是点了点头,还道了一句:“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开口叫上一声。”

    素问点了点头,但这心中却还是知道这样的叮嘱多半还是用不上的,在驿馆之中又能够生什么紧要的事情。

    容渊见素问点头应承了,他方才出了门,姚子期还是维持着之前的那种姿态和糯米一起在这房门口蹲着,那动作做来的确像是一个孩子似的,但容渊到底还是觉得现在的姚子期和以前的那个姚子期多半还是有些不同了,以前的姚子期哪里是有这样的耐心,早就已经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要他守着门口只怕是杀了他来得快一点,而现在的姚子期看着虽还是稚气未脱的模样,但也已经显得沉稳的多了,至少这眉宇之中也多少已经有了一些沉稳的色泽。

    这前后也就不过就是个把月的时间,倒是从一个纨绔子弟演变成了一个乖巧听话的人,容渊道倒也不得不承认素问这一番调教也可算是十分的成功,只怕这也就是老侯爷将姚子期塞到素问身边来的缘故吧,有这样一个人帮着自己看着管着还能教导着,倒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姚子期原本还蹲在那边同糯米在玩,这一抬头的时候瞧见容渊盯着自己看着,这神情还是十分的若有所思的模样,姚子期当下这心中就觉得有些惴惴的,想着自己这一天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素问要他守着门口和糯米,他也是乖乖地守着,素问说不许弄掉糯米的一根毛,姚子期觉得这个多少还是有些难度的,毕竟这……这像是糯米这样的生物的存在,怎么可能会不掉毛呢,但姚子期觉得素问这人有时候这蛮不讲理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半点的道理可言,所以姚子期将糯米掉的毛小心翼翼地搜集起来,然后藏了起来……

    “殿下有事么?!”姚子期咽了咽口水问着容渊,心中所想的是该不会是素问要庆王殿下出来检查吧?虽说庆王殿下德高望重,但这种事情素问也不是干不出来的,姚子期想,自己还是绷紧了一点皮要来得好一点。

    “无事。”

    容渊又看了一眼那眼神之中多少还有些怯意的姚子期,他转过了身,觉得到底这时间还算是短了一点,虽是有了些长进,但到底也还是稚嫩了一点,还有些沉不住气。

    姚子期看着那渐渐走远的容渊,心中更是觉得有些莫名,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说刚刚庆王殿下只是随便看看他而已?!姚子期这么一想之后越的不淡定了,心中也越是忐忑了起来,觉得王爷这到底是在看着他什么。

    他呆愣愣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清风,他迟疑了良久之后方才问道:“这……这庆王殿下该不会是看上了我吧?”庆王殿下这是一贯不近美色的,虽说他觉得庆王殿下对素问那是有些不同的,但他也看出来了,这肃王对素问也很是不同的。这叔侄两年纪差的不多,反正这历史上兄弟争美,父子夺美这种事情也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生了,姚子期也是半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论美色吧,两个人也是各有千秋,难道说是素问拒绝了平日里头看起来冷冰冰又时常一声不吭的庆王殿下选择了肃王殿下,所以庆王殿下现在是看谁都觉得不舒服?!还是觉得自己长得还算是不错,所以就……

    姚子期的问话让清风翻了一个白眼二话不说就直接抡起一拳朝着姚子期的脑袋上砸上一拳,那眼神之中十足的鄙夷,就算是庆王要娈童,也是留不到这小子的,再说庆王殿下刚刚那打量的眼神根本就不是姚子期所想的那一回事,这小子也实在是想太多了一点。

    凤清撑着自己到了三皇子容熙人马的集合地点。

    早在他到这未央城的时候,他就已经同这些个手下见过面了,这些个人全部都隐藏在市井之中,所以凤清平日里头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要用到这些个人的。但现在的凤清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他的脑海里头也就只有一些个疯狂的念头,觉得自己绝对是不能够咽下这口气的。

    等到凤清到达集合地点的放出联络用的响箭不到一炷香的时候,大约三十人就出现在凤清的面前。这些个人看到凤清的时候也是有些意外的,之前凤清一直都是让他们稍安勿躁,也一直没有叫他们动手,他们整日都可算是无所事事的,早就已经是闲得快慌了,但对于凤清的命令倒也是不敢违背的,毕竟在出之前三皇子也吩咐过所有的一切都是要听从凤清的全权指挥的。所以他们也是在猜测着,凤清是不是觉得在未央城之中动手目标太大了一点所以想着在回无双城的路上动手,毕竟如今也算是在天子脚下,到底闹将起来的时候可能也不是那么的好收拾。

    可刚刚瞧见那联络用的响箭的时候,他们也都有些愕然,甚至是还有些意外,但还都是来了,直到看到凤清的时候,他们更是觉得意外,以往这凤军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哪里是有这样狼狈的时候,现在的他完全就像是从泥地里头打滚了一圈出来似的,头凌乱了,衣衫也凌乱肮脏了,甚至还负伤了,这伤势看着还是有些严重的样子。

    “军师……”

    有人想要讨好地问候上两句,看来凤清是遭遇了什么对手才会闹得这般的狼狈,半点也不想平常的时候他们所见的那个清冷神情脸色之中俱是带着一些个讥讽意味。

    “闭嘴!”凤清横了一眼过去,他原本就处于怒极的时候,这一声喝斥比以往的时候更加的严厉,让这原本想要上前讨好的人也当场愣住,站在原地有些讪讪的。

    凤清看向这些个站在他面前的人,他哪里不知道这些个人的心思,以往的时候谁不是羡慕着自己在三皇子的面前得宠的事情,恨不得寻了机会将自己从马上拉了下来,又怎么可能会在现在这个时候好心地对他表现出关心来的,只怕是在心中早就已经得意开了,只求他能够早点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然后他们就能够取而代之了,这样的心思,他怎么能够不懂呢。

    但是,凤清是绝对不会叫眼前这些个人得意的,就算他终有一天不是了,他们也别指望着能够坐到他的位子上去。凤清从袖口里头掏出一块令牌,他这令牌拿在手上的时候,原本还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的那些个人就全部跪在了凤清的面前。

    “我以三皇子的身份命令你们,即刻攻击驿馆,势必斩下肃王和庆王的人头。”凤清声音之中带着滔天的恨意,他的声音听起来的时候还是那般的平稳,但这微微有些颤抖的尾音到底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他的眼前已经看不到那三十个死士,反而是觉得看到了一片鲜血淋漓的战场,那些个人,他是一个都不想放过,当然的,他最不愿意放过的是素问。

    “如今,你们听我细细部署,势必能够一举击破。”凤清的眼睛里头闪耀着光芒,他知道现在是最好下手的时候,这驿馆之中也没有多少个奴仆。容辞他们原本所带的护卫就是不多的,而他们现在正是在疲惫的时候,只要现在动手,要比给予他们时间休整要来得好下手的多,至少能够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是杀了不了他们,也要他们付出一些个代价。

    死士们没有一个人质疑凤清所说的话,如今这令牌是在凤清的手上,他们原本就是要听从凤清的命令的,就算是他所下的命令再荒唐不过到底也还是要听从的,这就是作为一个死士所应该有的。

    他们听从着凤清的吩咐,半点也没有反抗,在凤清交代完所有交代的事情之后,纷纷散去。

    容渊从自己的行囊之中取了一件干净的衣衫,同他原本常穿的衣衫没有什么多大的差别,背上的伤口略微有些疼痛,容渊倒是半点也不以为意,他取了布条横过背部动作熟练无比,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处理伤处的样子,将这横过背部伤处的布条缠绕了几圈之后,他这才穿上了干净的中衣,再套上了外衫。

    这才刚刚系上腰带的时候,容渊眼尖地听到屋顶上有轻轻的击踏在屋檐瓦片上的声音,那声音极轻,光是听到这个声音,容渊就能够揣测出刚刚的那些个功夫不弱。但这到底是经过,又还是冲着他们而来的……

    容渊几乎是半点犹豫也没有,他打开了门直接就是才朝着容辞的方向而去,但他这才刚刚踏出房门甚至都还没有靠近,就已经有几支利剑朝着他直接而来,容渊几乎是以极其迅的身形才能够躲开这些个利箭,但这几支利箭不过就是刚刚开始而已,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阵直接朝着他们袭来。

    清风已经快手快脚地抽出了佩剑来直接挥落那些个箭,一边是将姚子期和糯米朝着屋子里头护着推了进去,他挡在门口。刚刚换完衣衫的清朗也已经赶来了,两人手上的长剑挽出一朵又一朵的剑花,将对着容辞房间的箭雨尽力斩落。

    容渊刚刚踏出房门的脚步也退了回去,他握上了自己的长枪,步入了箭雨之中同清风清朗一并战斗着,尽力地护着容辞的房间,但这些个人似乎是有备而来,而且他们的手上拿着机括,有人拿着弓箭,那密密麻麻的人几乎是在容辞房间对面屋檐上站了一个密密麻麻,其中有些人大概还是其中的高手,三连五连的动作不断,这原本就让勉励抵挡着这些个箭雨的容渊他们也觉得有些吃力,这机括上所射出的箭那是更加一个厉害,度快,力量大,而且保证是三连。

    这样的计谋是打算将他们射成了刺猬吧!容渊这样想着,想着自己那些个亲人之中到底哪些个人是同他们有着这样的深仇大恨,非要置他们于死地不可!

    是容熙,是容毅,还是别的他们还不知道的人?!容渊的脑海之中这样想着,因为挥舞着长枪的关系,原本他背后已经被素问敷上了上好的伤药且也已经止住了鲜血的伤口又一次崩裂了,鲜血透过包扎的布条,渐渐地透到了衣衫上来,添加了几抹的暗色。

    姚子期是被清风给推了进来的,他跌进门来的时候整张脸还是惊魂未定。

    “出了什么事情?”素问抬眼看了一眼姚子期,她冷静地问道。

    “外头……外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堆的弓箭手!”姚子期哪里是见过这样大的阵仗的,之前风魔还有恶魔城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已经是见识了不少的场面,但同如今这场面相比的时候,姚子期就觉得那些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了,之前的他们虽说也是危险的,但他这样第一次直接面对生死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甚至于刚刚他都现有几支箭已经触碰到他了,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够直接扎进他的身体里头去。

    素问看了一眼外头,透过那薄薄的窗户纸,她能够清楚地看到外头的情况,甚至有利箭透过了清风清朗同容渊的封锁线,从窗户纸张之中穿了进来,也索性素问眼疾手快,她抽手将这一枚利箭给握住了,丢在地上的时候那铁做的箭头还出了一声声响。

    容辞原本紧闭的双眼动了一动像是要睁开来,他也听到了外头所传来的声音,他想要睁开眼想要去看看外头现在已经演变成了怎么样的一种情况,但他这眼睛还没有睁开来,素问的声音就已经随之响起了:“外面的事情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现在要注意的不是外面如何。静下心来,他们能够解决,要相信他们。”

    疗毒最怕的就是情绪起伏太大,素问看着那浴盆之中不断沸腾的水因为容辞身上不断涌出的紫黑色的毒素而染成了微微的淡紫色,容辞现在身体之中的毒素已经去了大半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容辞分心,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她用金针将他所有的毒素全部逼出体外,要的就是容辞专心一志心中没有半点的旁骛,他要是做不到,到时候前功尽弃这个还是一件小事,就怕到时候容辞这血脉逆行,毒素攻心当场死在她的面前。

    素问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她要么从开始的时候就不救治,也不能接受等到如今已经救治大半的时候死在自己的手上。

    容辞听到素问的话,原本心中的那一点焦急也一下子渐渐地淡了下来,他闭着眼睛,放空了自己的心情,仿佛外头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他什么都听不到,听不到外头那短兵相接的声音也听不到浴桶之中所传来的那水沸腾的声音,他的脑海之中空空的,也就只有素问刚刚对他所说的那一句话,她的声音淡淡的,却带了十足的安抚力度,将他略有些浮躁的心灵一下子抚平了,半点也不觉得有什么惊慌的。

    是的,他应该相信他们的。

    素问见容辞重新镇定下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接着看着容辞身上那紫黑色的水珠所冒出的度。毒素往往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才会冒出来的快的多,越到后来的时候越的变得缓慢起来,就和伤口流血是一个道理,最先受到伤害的时候鲜血流淌的度都是极其快的,而越到后来,伤口慢慢凝结,也就没有最先的时候那样的快了。

    而容辞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身上那黑紫色的毒素被逼出来的度是越的缓慢了,到最后排尽的时间大约还需要一个时辰左右。

    “如何?”

    容渊的声音在窗户外头响起,他也是刚刚才现,这屋顶上的弓箭手有着越来越多的趋势,饶是他们几人再如何护着,到底也抵不过他们放箭的度,这不刚刚这一不小心的时候就现有漏网之鱼竟然穿过了他们的防御,穿过那薄薄的窗户纸射入了房中,等到容渊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现已经是有些来不及了,可他也没有听到从房中所传来任何的惊呼声,想来应该是没有人受伤才对。但容渊还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所以也不顾危险凑到了窗户前问了一声、

    “一个时辰。至少还要一个时辰。”素问答非所问地同容渊道。

    容渊知道,素问刚刚对他所说的那话的意思是要他不管如何都要撑过一个时辰的,只要撑过这一个时辰大约就能够让容辞得救了。

    容渊也觉得这或许是一件有难度的事情,这些人大致是准备过的,驿馆之中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好像半个人都没有存在的。原本驿馆之中的那些个守卫还有那些个奴仆,他们都已经完全不知去向了,原本要是出了这样大的一个事情,必定是有驿馆的奴仆现的,可如今什么事情都没有出现,这些个身穿夜行衣的杀手完全就想是有恃无恐一般,半点也没有收敛的样子。

    天空之中突然之间炸开了绚烂的烟花,整个天空被那不断冲上云霄的烟花印出了火树银花不夜天的美景,但容渊却半点也没有听到那烟花冲上云霄的时候所出的独有的声响,也没有听到那烟花炸开的时候所出的那“砰”的声响、

    容渊直到这一刻终于是现了一件事情,他们似乎是被困在这个空间之内了,外头所出的声音他们半点也是听不见的,或许外头的人也有可能半点也是没有听见或者是看到他们这里所生的事情,所以这才如此。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容渊也只能想到一个人、

    “凤清!”容渊道。

    在容渊到处凤清的名字来的那一瞬,在屋顶上那黑压压的弓箭手的后头有一个人抬眼看了过来,那一双漂亮的像是星辰一样的眼睛半点温情也无,那是凤清的眼睛,容渊在看到那一双眼睛的时候就能够足够将凤清给认了出来。那一双眼睛里头充斥着满满的愤恨。

    容渊也没有想到凤清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偷袭他们,不,其实说是偷袭也不算是特别的正确。他们原本就是敌人,渴望一个对手心慈手软这本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只是容渊觉得凤清之前刚刚受了那样的伤,虽说他的背后也是受了伤的,但凤清的伤势应该也不至于是比他要好到哪里去的。而他带伤也是要将他们置之死地的,这样的决绝。容渊不明白容熙到底是给了凤清怎么的好处,他对凤清原本还有几分怜才之心,但是现在看来,倒是他自作多情了。

    凤清看着朝着自己看来的容渊,他的眼神平淡的很,这个地方,不,这个院落已经被他设下了结界。里头所生的任何事情在外头都半点也听不到的,哪怕他到时候将素问给生切了,她的叫嚷声响彻整个未央城也不会传出这个结界外头的,在这结界里头他就是王者。他们早就已经备下了所有所需要的,他倒是要看看他们能够支撑到什么时候去的,他们人多,弓箭手也不过就是开胃小菜罢了,他就是要他们抵御到筋疲力尽的时候再下手结果了他们,当然的,凤清自然是不会那么轻易就将他们给解决了的。他要慢慢地折磨他们,就像是在吃掉猎物之前的最后的折磨一般。

    就算现在这个时候,素问说的再好听也没有用,他再也不会听素问废话一句了,他要再弄死了素问之后再慢慢地找出属于他的东西,半点也不会再有任何的迟疑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今他可是切身地体验到了这一句话。

    凤清伸手一划,做了一个解决他们的动作,他稍稍退后了一点,端看着这一场战役,看着漫天的箭雨,只觉得心中是一派的痛快。

    素问在房中也听到了容渊所喊出的凤清的名字,素问原本还以为这样伤了凤清,至少还能够换来两日安宁的,没有想到凤清竟然是这样一个迫不及待的人,刚刚被她所伤的滋味也是不好受的吧,如今这伤势还没有养好就已经来寻他们了,这从盟友到敌人的转换他还真的够快的。

    素问也懒得理会外头所生的事情,如今这些个人都已经找上门来了,这一仗势必是躲不掉的,而她现在也乐得清闲至少她还能在这房中呆着,虽不能算是特别的安全,但至少也不至于要到外头去面临那箭雨。

    外头又多了一个人加入了战局,素问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安晋元来了,外头有清风清朗,容渊和安晋元的存在,但听着那不绝于耳的声响,很明显的对方的人马要比他们多的多。而如今这样的情况都没有惹来惊叫声,也没有听到那些个奴仆的呼喊声。素问就算是再迟钝多半也已经知道了是有不对的了。

    凤清这一次大约是真的学乖了,竟然将他们这个地方给隔绝起来了,想来他是打算一举将他们给擒获又或者是当场杀了的。而外头那弓箭手只怕不会是凤清的全部招数,很有可能还有别的方式来的。

    素问琢磨着凤清到底除了这弓箭手之外还有什么人的存在,她这念头也不过就是刚刚一想而已,只听到屋檐上头有瓦片被踩破的声响传来,之间容辞的房中屋顶破了一个大洞,而有几个黑衣人从这破来的大洞之中跳了下来。

    素问飞出一枚银针,银针插进了容辞脖颈处,容辞只是闷哼了一声,半点也没有动弹。如今的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他想要睁开眼睛去看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的,但他的脑袋只是昏昏沉沉的,有着淡淡的睡意袭来逼得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素问将姚子期往着容辞的身边一提,她十分郑重地道了一声:“从现在开始一个时辰之内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都要护着他。姚子期你是个男人了,就应该做一些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姚子期握着手中素问塞过来的匕,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情也有些凝重,觉得素问刚刚所说的话就像是托孤似的,但更可悲的是,姚子期觉得自己才是应该要托孤的人才对,他比较危险吧!但面对着素问的那郑重又郑重的神情,还有刚刚对着他说的那些个话,原本在胸膛之中的丧气话姚子期也一下子说不出口了,他甚至还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一派誓死完成任务的模样。在那一刻,姚子期也觉得自己瞬间就像是个爷们似的,肩膀上也能够承担重任了!

    素问朝着糯米看了一眼,糯米乖巧地往着姚子期的脚边一挪,那原本收敛着的利爪在瞬间全部冒了出来,而那尖利而又凶狠的虎牙也撩了出来,似乎是在说它会顺带保护姚子期这没用的小子的。

    素问现在这个时候也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房中有四个黑衣人的存在,而且这四个黑衣人的功夫都是不差的,就算挽歌再怎么能干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人两只手而已,一个人面对两个高手还能够勉力一战,但面对着四个可能功夫都是差不多的人,那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而且这房中也就只有这么一点大小,就算是要比斗牵制也实在是有些难以挥出来,更何况在这房中还有着在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动弹的人的存在。

    素问抽了银蛇剑,加入了战局,同挽歌二对四战斗着,趁着空隙,素问朝着挽歌看了一眼,她抬眼朝着那大门看了一眼,示意将人不管用怎么样的方式都要从这房间之中带离。

    挽歌当然是知道素问的意思的,他不着痕迹的地点了点头,他避过一个人砍过来的一刀,一个翻身,将其中一个黑衣人踹了一脚过去,他这一脚也是带了几分力度的,将人踹到了门口。

    原本这门就是用木头做的,这人被挽歌这么一踹,整个人将大门给撞翻了,外头那绵密的箭雨立刻寻到了机会从这破开的大门朝着屋子里头而来,那黑衣人当场后背上就直接中了几箭,甚至还有利箭穿过他的身体带出了一阵血雾之后还朝前而行。

    素问手上的银蛇剑一抖,缠住房中桌子的桌脚,用力一甩,桌子朝着大门飞去,卡在了损坏的大门口。那桌子面是大理石做的,铁做的箭头落在这大理石面上的时候叮叮咚咚地响着,倒也还是止住了不少的箭雨。

    又细小而又尖锐的声音响起,这声音似笛子又似羌的,一直之间倒也不知道是什么,这一声怪响响起的时候,原本还在屋子里头同素问他们缠斗着的三个黑衣人拳脚更加的凌厉起来,外头的箭雨突然之间停了下来,那三个黑衣人见箭雨已经停下,瞬间破窗而出。

    “素问,你出来。”凤清的声音在屋檐上淡淡地响起,他唤着素问的名。

    “姑娘不要。”挽歌看着素问,谁都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一旦出去只怕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别出来!”容渊带了一点气喘的声音也在院子里头响起,他的声音里头带了几分的急切,就怕现在这个时候素问会犟的慌直接走了出来。

    素问看着那破开的大门还有那已经几乎毁坏了的窗户,其实她现在出不出去还有什么差别呢,这个房间还有什么是完整的?就算是不出去,到底也还是安全不到哪里去的。

    素问觉得事已至此,凤清必定还有别的对付他们的手段,倒不如出去看看,他到底是要做些什么的。

    素问一跃而起,在房梁上一个踩踏,踏上那屋檐,在对面的屋檐上,那是一流手执弓箭和机弩的弓箭手,他们的手上都拿着箭。

    面对这样阵仗,素问倒也没有什么惧怕的。

    “你找我?!”素问道。

    “对,我找你。”

    对面的弓箭手之中让开了一小条道,手执弓箭已经将弓拉开的凤清嘴角上带了几分笑意,他缓缓的,声音柔柔的,像是呢喃一般:“我找你,是因为我要杀了你。”

    天空之中飘下细细小小的雪花,素问看着这突然之间飘下的雪花,她的嘴角透着满不在乎的笑,有着越开怀的趋向,她甚至不合时宜地伸出手去接这雪花,雪花到手的时候是那小小的六角的花瓣,晶莹剔透很快就融化了。

    素问脸上的笑意未灭,她道:“好啊,你杀吧,如果你能杀得了的话。”

    凤清拉弦的手一松,一支利箭呼啸着而来,却在离素问胸口不过寸余的时候被突然之间伸出来的手给握住了,那动作随意的就像是接了一个小玩意罢了。

    夜风有些大,天空之中的雪花飘得越的浓郁了,一个白衣白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素问的身边,他的眉眼如同冰雪一般的清冷,他抬头看向凤清,声音淡漠的像是天空中飘得雪一般。

    “你想对我的徒弟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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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怀疑

    章节名:第一百六十九章 怀疑

    没有人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素问的身边的,只是晃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那里了。k";这人一身的白衣,半点尘土也不沾染,那银色的白披散着,就着那一张出尘不沾染凡俗事一般的容颜,天空的雪越下越大,甚至在不一会的时间整个屋顶上都已经白茫茫了起来,他就像是一个谪仙一般地负手站在屋顶上,抬眼看着在那重重的弓箭手之后的那手还拿着弓箭的凤清。

    凤清的眼神之中也全部都是惧意,这个别院已经被他用阵法全部维护起来的了,按说外头的人根本不可能进入到这里来才对,而这个人是如何破了他这个结界的?!

    那人冷哼了一声,手一挥,宽大的衣袖翩飞,在院子里头那些个被容渊他们挡了下来利箭瞬间飞起,直接朝着那一群弓箭手而去,利箭朝着他们直接而去,透过血肉直接将他们直接击飞,一堆的弓箭手瞬间损失了一半,而剩下的弓箭手也已经有些畏惧了,眼前这个人不过就是一挥手就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足以见得这人的内力实在是太过可怕。

    凤清看着这人,这样的内力,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够练就的。而且这人看来并非像是寻常人,在他都没有现他的出现,这样的人自己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凤清不知道这些个人到底是谁,但看他那种风华气度应该不会是一个小角色,对于江湖上的事情凤清多少也是知道一点的,看着那人的年纪也不过就是在三十多岁四十不到的左右,这样的年岁又是这样的身手,凤清一时之间倒是找不到对应的人能够同眼前这人对上。

    “你是谁?!”凤清直觉就是觉得眼前这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刚刚他自称是素问的师父,凤清从来都不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的,但她这功夫多少都是有些诡异的,那眼前这个人——

    他看着凤清,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玩闹的小孩子似的,他冷笑了一声:“你这种小杂鱼也配知道本尊的名字!”

    他足下一点,整个人宛若一道白色的光直冲向凤清,就像是突然之间冲上夜空之中的那一抹最漂亮的烟火,他在瞬间出现在凤清的面前,他双手环胸地看着凤清,那姿态气定若闲,而原本还挡在凤清身边的人已经呼啦啦地倒了一片,那是被他刚刚身上所散出来的内劲给震开的。

    容渊看着在屋檐上的那个白衣白的男子,这样的一个人若是江湖之中的人物,他应该不至于是完全没有听说过的,而且,他刚刚那一手,那内劲那没有几十年的功力压根就不可能办到,可看到他的容貌的时候容渊又觉得有些不对,这人看起来是这般的年轻,看着半点也不像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功力。

    而容渊看着天空之中不断落下的白雪,他也忍不住伸出手去接了那纷纷扬扬的雪,看着雪花在他的手掌心之中融化,姜国四季如春,而且这样的天气也不会下雪,那么这些个雪既然不是因为天气的元素,那么就是人为影响的,一个人的修为能够导致天气的改变,那这个人的修为到底是有多么的可怕?!

    这如今的江湖之中,容渊觉得这种事情自己的师父多半也是做不到的,而眼前这个人,这个看起来年轻的很的人,可能比他的师父还要来得厉害,甚至可能还不是他师父那一代的。江湖六十年一个盛世,那么这人不存在这个盛世之中,那就必然是在上一代的盛世之中,还留在这个世间有着那样的名声的人,多半也是屈指可数的。

    魔尊

    这两个字在容渊的脑海之中闪过,如今这个模样这般的年轻,而功力又如此深厚的人可不就是魔尊的么,如魔一样的人,这个名头那还有什么担不起的。也难怪阿坦图在临死的时候会说出那样的话来的,素问并非是魔尊,而她的师父才是。一脉传承下来的,自然是有些相同的,素问所学的也就是魔尊传导下来的。

    容渊这般想着,忍不住地朝着素问的身上看了去,原来魔宫之中的少宫主的确就是她来着。

    素问也没有半点担忧的,她干脆地在屋檐上坐了下来,看着站在对面屋顶上的魔尊和凤清,素问多少也是有些意外的,她也没有想到她这师父会突然之间从魔宫之中跑来姜国,她还以为他这辈子大约都不会再出魔宫的。他这出场也还真是与众不同来着,每每总是这样的夸张的,要不是看到漫天飞扬的雪花,素问也还真的不知道他竟然就来了。

    如今素问觉得自己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这所有麻烦的事情都能够全部地丢给眼前的人去解决了,她也不用害怕什么,要是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了伤,先要觉得丢脸的可不是她了,而是魔尊了,看他那张老脸是能够挂到哪里去的!

    凤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他只觉得自己周身都被一股强大的气流给压制住,在这种强压下,他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力的,实际上也应该是这样的,这人无一不是在登峰造极的程度,刚刚只要是他出手,只怕自己在半点反击之力都没有的情况下就直接命丧在他的手上。

    他就像是蝼蚁,只要他微微一动手,他就没有半点挣扎的余地。

    魔尊低头看了一眼凤清,他的眼神清冷的无比,他看着凤清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恐惧,他道:“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来杀我的徒弟!”

    魔尊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但他这开口的时候声音之中夹杂了内力,震得凤清气血翻涌,就连口鼻之中也已经有鲜血的漫出,竟然被他这么一句话就震出了内伤。

    魔尊看着漫着鲜血的人,眼神之中也俱是冷意,他道:“我今日不想杀人,你走吧,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凤清知道眼前这人压根就招惹不得,如果再留在这里,他也绝对讨不得什么好果子吃的,而如今自己所带来的这些人也已经是死得死伤得伤大半已经覆没了,只怕真要动起手来他们也没有什么胜算在的。

    “走!”

    凤清挥了一下手,带着剩下的这些个残兵弱将匆匆离去,那些个兵将们也已经被这突然之间出现在这里的这一个高手给震慑住了,在他的面前他们连气都不敢喘一下,看着那些个连他一招都没有躲过就已经丧命的,如今还留在这里那自然除了死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凤清很快地就走了,领着他唯一剩下的那些个将士,走的十分的狼狈,几乎是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的。

    等到凤清一走,素问倒也没有什么好气地开口了:“老头,你就这么放他走了呀,你就不怕他下一次再来找我的麻烦!”

    素问的声音娇娇脆脆的,那声音里头倒是有了几分撒娇的味道,但是听到素问那一句“老头”的时候,众人也忍不住有些困惑,老头?!可眼前这人至多也不过就是而立之年不到不惑之年的年纪,哪里是同老沾上边了。|i^

    “出门至今,你的功夫是越的没有长进了。”魔尊看了一眼素问,那一张脸上半点笑容也无,倒是有几分严厉,“若是怕人寻了麻烦,你怎的不自己勤奋一些?刚刚若不是我,你还能够在这里好端端的?”

    素问对于他的那严厉全然当做没有看见,对于他刚刚说的话而已全然当做没有听见,她笑着道,“这不是现你来了嘛,总是要给师父你一些表现机会的嘛,你就舍得我受伤了啊!”

    素问当然才没有那么傻,真的会留在原地等着凤清刚刚那一箭射了过来的,原本她就是要躲避的,直到看到天空之中那雪花的时候,她这才放弃了这些个反抗,因为她知道不管在什么时候,她的师父都不可能会看着她受伤的。对于他的本事,素问是半点也不担忧的,如果有一天自己当着他的面受伤了,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伤了自己了,当然素问觉得这种事情多半是不会生的,他那么疼她,又怎么会伤了她的呢,她可是他唯一嫡传的徒弟。

    “再说,你都一百多岁了,你至于和我这般的较真么!”素问道。

    一百多岁?!

    容渊听到素问说出魔尊的年纪来的时候,他是更加确定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就是魔尊了,这年龄上倒也对的上了。魔尊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出道,几乎是统御了江湖三四十年,六十年前退隐,这年纪能不是一百多岁么。只是看着那一张半点也看不出这样年岁几乎是容颜永驻的脸,这样的震撼那可不是一般二般的。

    那是得多么厉害的人物才能够使得自己的容颜永远都停驻在这样的年岁上,至少他的内力,那至少在如今可算是举世无双的了,一百多岁的年纪,那得有多少年的内力呢,也难怪只是他这衣袖一挥就已经将地上的箭羽随了他的内力控制了,凤清遇上了魔尊,这也可算是他今日的倒霉了。

    安晋元更是有些神情复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素问的师父是这般厉害的角色,刚刚那阵仗他也是看在眼中的,这样的人物又怎么会是素问的师父?!安晋元的心中有几番的计较,到最后的时候也就不过就是低垂下了眼眸,掩盖住了自己的眼神罢了。

    魔尊瞟了素问一眼,那面容之中倒是缓和了起来,那严厉之色也慢慢地退去了,这神情之中倒是有了一点无可奈何的意味,“如今倒是知道喊师父不喊老头了?哪天你的功夫要是能和你的嘴皮子一样的厉害,我倒也不用这么担心了。”

    这话中倒是多了一些个宠溺的味道。魔尊也觉得许是自己太过放纵这个丫头了,导致她这般不知道天高地厚有恃无恐的。可偏偏却又拿她没有半点的法子。

    天空之中的雪花渐渐地小了下来,魔尊的神情也没有最初的时候那般的严厉了,他从屋檐上落了下来,他这落下的时候动作也是同旁人不同的,他就像是整个人从屋檐上飘下来一样,那动作有说不出来的潇洒,一派武林宗师的模样。

    素问也从屋檐上落了下来,她亲近地挽住了魔尊的手臂,就像是一个女儿同父亲一般的亲近,虽说魔尊的年纪同素问的年纪相比,几乎都是能够当她的曾祖父的年纪了,但那不过时至中年的脸孔同素问一起倒也的确是有几分父女的意味,“你怎么跑来了,你不是不出门的么?”

    魔尊看着挽着自己手臂的小女生,他脸上终于褪去了之前那严厉的模样,带了几分笑意道:“你出了门之后起初还有些个讯息回来,最近倒是越的懒散,竟是半点的讯也不传来了。我听说你到了姜国来,便是想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使得你这般的乐不思蜀了,竟是连报一个平安也无的。”

    魔尊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来的时候就会遇上这样凶险的情况,所以这才出了手。

    素问也只是笑着,她原本也还想着寻了个时间能够回魔宫一次,结果却没有想到倒是魔尊亲自找了过来。虽说现在同魔尊说着话,但素问却还是记着在屋子里头还有一个容辞在等着她的。

    “我还有点事情要忙呢,里头还有一个病人等着我诊治。我让人先带你去我房中休息,一会完事了之后我再来寻你。”素问这样说着,她将视线落到了挽歌的身上,“挽歌——”

    挽歌上前了一步,听到素问刚刚同魔尊所说的话,他的态度也算是有些恭敬,道了一声“前辈”。

    魔尊的视线落在了挽歌的身上,他打量上了一番,像是在等着素问的开口。素问也知道魔尊这是在等着自己开口说挽歌的身份来着,她道:“他是我救来的一个死士,现在跟着我。”

    “死士?!”魔尊的唇微微一勾,那凌厉的眼睛像是剜了挽歌一刀似的,他道,“死士的味道可不是这般的,只怕是其心不正吧!”

    挽歌被魔尊的话说的微微握紧了手上的长剑,抿着唇倒也不吭声,也不知道他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想法。素问也没有想到魔尊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也不能反驳什么,挽歌的来历她也的确是没有仔细计较的,而她也懒得去计较这些个事情,现在听到魔尊这么说的时候,素问倒也是有些意外。她并没有想过自己的师父一定是会喜欢自己身边的随从什么的,但听刚刚自己师父这样的口气,倒是像是十分的不喜欢似的,而且,他是说挽歌并非是一个死士了?!

    素问原本还以为魔尊还会说点什么的,但他下一句倒也没说什么,反而道:“让糯米送我去就行了。”言外之意,他并不希望是挽歌送他去的,这样的话,无疑地是拉了挽歌的面子的,但挽歌也没有生气,只是静默地垂站在一旁,仿佛刚刚被嫌弃的人并非是他一样。

    糯米在屋子里头也已经听到了魔尊的声音,它收敛了利爪和自己的尖牙,从已经到处都是破洞的屋子里头窜了出来到了魔尊的面前,也不像是同素问时候那边的亲热和撒娇,它站在离魔尊还有几步的地方,乖乖地站立着半点也不敢造次完全城府的模样。

    动物对于人类的气息最是敏感,虽然糯米是素问养大的,当初却也是魔尊将它送给素问的,所以对于魔尊的气息糯米还是十分清醒的,更何况它同素问还是在魔宫之中生活过一段时间才出宫了的。

    “走吧。”魔尊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

    糯米倒也聪慧,它乖巧地走在最前面,像是给魔尊领路一般。原本被困在外面的那些个驿馆的奴仆和侍卫也已经现了这别院里头所生的事情,他们火急火燎地进来看了情况,现容渊他们一行人都没有受伤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奴仆和侍卫也觉得自己像是从死里逃生了一回一般,想想要是这些人只要有一个谁在驿馆之中受伤,那就是他们的不对,这轻则被罚重则是要丧命的。要是在这里的贵客只要有一人有性命之虞,那么只怕他们都是要被砍了脑袋的。

    这些个奴仆和护卫在闯进院子的时候刚巧遇上同糯米一前一后走出门去的魔尊,这驿馆之中要是多一个人必然是要盘查一番的,但这个同他们擦身而过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敢于阻拦,因为他身上所散出来的气息几乎镇压得他们连话都不敢吭上一声,更何况他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清楚他到底是生的怎么样的模样,看向他的时候总觉得像是隔着一层雾气,只能瞧见他那一身的白衣和那散着银辉的白,却瞧不清楚他那一张脸,甚至还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这个人压根就没有在他们的面前出现过一般。

    外头那一番凌乱自是有人整理,素问也是懒得计较这些个事情,她又重新回了房间,容辞还是安安静静地呆在浴桶之中,而姚子期则还是手拿着匕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见素问她进来,姚子期这才将自己手上属于素问的匕又重新交托给了素问,那神情十分的慎重,他看着素问,那模样倒是有几分的欲言又止。

    素问检查着容辞的状况,现他也没有因为刚刚那突的事情而生什么意外,所以素问干脆也不取下容辞脖颈上的银针,就让他以这半是昏睡的情况接着将身体之中的毒素排出。

    这排除毒素的时间最是漫长,不可能一下子就完成。姚子期倒也没有离开,只是腻在一旁,他时不时回头看着素问,像是有什么想要问的。刚刚他也透过那坏了的窗户看到了外面的情况,也听到了素问同那个人的对话。看着那白衣卿相一般又十分厉害的人物,姚子期这心中多少也是有几分激动之情,他觉得那人特别的有吸引力,自己几乎是被他给吸引住了一般,几乎是挪不开眼睛来了。

    这样的人真是厉害,若是自己能够成为这样的人的徒弟,应该很快也会变得厉害起来的吧?!

    姚子期拧巴拧巴的,他犹犹豫豫了之后这才开口对着素问道:“刚刚那个是你师父吧……”

    素问看了一眼姚子期,看到了他眼神之中闪烁着的那些个激动还有一些个期许,素问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随即又丢来了一句:“你别想了,他不喜欢笨蛋。”

    姚子期的期许瞬间被素问扼杀在了摇篮之中,那狠绝的程度是真心一点也不留情的,甚至姚子期觉得自己这还没有问出点旁的事情来呢,怎么素问就知道自己这想到是什么了。他听着素问这话,搁以前的,他必定会神气地道上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什么可拽的!”

    他这一口气梗在喉头,她原本也是想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但一想到那谪仙一般的人物,那已经百岁上下却还是那样年轻的一张脸,姚子期觉得那还真心是挺了不起的,他这话在喉咙里头转了又转,再说出口的时候却是变成了一句:“其实我真心也不是那么笨的。”

    姚子期想了想之后又认认真真地补上了一句:“真的!”他眨巴着眼睛,像是要让素问相信他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一般,那模样有着说不出的认真。

    素问也不过就是看了姚子期一眼,再也不理会他刚刚所说的那一句话。自己师父的性子是有多怪,素问最是清楚不过了,与其给姚子期这种不切实际的联想倒不如直接将他丢去一边要他好好练功得了。

    容渊左右巡视了一番,确信再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之后他方才是进了容辞的房中,容辞在这浴桶之中前前后后大约也已经有半个多时辰了,容渊进去的时候这才现这浴桶之中的水还没有冷去,依旧还是在不停地冒着烧开的时候才会有的泡。而那原本是清白透明的洗浴水也变得污浊不堪,已经成了一种淡淡的紫黑色,颜色稍微有些浅薄。他看到从容辞的那几乎是被烫得没有一块好肉泡得几乎就像是在河水里头泡了好多天浮尸一样的身体上沁出紫黑色的汗珠,那些个紫黑色汗珠渐渐地汇集之后流进了浴桶之中和里头的水混成了一体,这时间越长,浴水也就越的浓郁。

    素问则是站在一旁看着容辞的情况,时不时捏着那些个扎在穴位上的银针慢慢地碾动着,那神情认真的很,容渊看着那眼中空无旁物的素问倒是想起刚刚素问挽着魔尊的手臂笑得十分灿烂的模样,那般的模样倒是有了一种现在这个年纪的女子应该会有的娇俏模样,这样的素问倒是很少表现在人前,哪怕是在莫氏和安晋琪的面前,容渊也没有见过素问这般的模样。他觉得素问对待莫氏母子的模样虽也是一个女儿应该会有的模样,但在这不经意之间倒也多少有点疏离,莫氏母子更多的就像是素问的责任。而面对安青云的时候,素问的眼睛里头除了厌恶也就只剩下那些个厌恶了,她对安青云的那股狠绝那完全是在对待着一个敌人的时候应该会有的模样。可在刚刚面对着魔尊的时候,她真真是有了十四五岁的女子应该会有的模样,那天真的,不谙世事,全身心地信赖着一个人的模样,一瞬间褪去了那成熟懂事的模样,天真无邪的很。

    但如今魔尊不在的时候,素问又一下子又成了那成熟稳重的样貌,仿佛刚刚那些个场面也不过就是他的错觉,她又成了那几乎可以依仗的人。

    素问也听到了容渊的脚步声,她想容渊大约是来看他这个侄儿的情况的,所以素问一边慢慢捻动着银针,一边头也不抬地道了一句:“大约还得泡半个时辰。”

    容渊听到素问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他才恍然响起素问这是在同他说话,他嗯了一声,算是应了。他倒是半点也不担心容辞的,素问既然已经说出那样的话来的,如今也没有说会有什么后果一类的话,应该就没有太大的问题,今夜之后,他大致又是会变成三年前那样正常的一个人了,容渊觉得这倒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这总是坐在轮椅上,旁人看他的目光多半也是带了一点怜悯的,现在他终于能够回到以前的自己了。

    只是这样一来之后,那些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作罢的,当年中毒事件已经是这样的蹊跷了,这往后只怕这一类的事情也是不会断了的。

    容渊看着在一旁因为劳累而歪在一旁地上睡的迷迷糊糊的姚子期,如今已经是过了子夜了,不知不觉也已经是第二天了,他们这一日以来倒是真的眼睛都没有闭上过的,闯了定陵,刚刚又是面对了凤清的来袭,就算是年轻力壮多半也是觉得有些吃不住的,更何况素问还要全神贯注地看着容辞的情况,那面容之中多少也有了些疲惫之色,但那一双眼睛却还是晶亮晶亮的,不染半点的疲惫之色。

    “你累么?”容渊问了一句,“我让厨房备下了一些个吃食在灶台上温着,一会之后你且吃一些个东西。”容渊的声音还是有些清冷冷的,哪怕是在说着这样关怀的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依旧像是不带半点的温情的模样。容渊倒是有些觉得心疼的,在晚宴上他们几乎是没有吃什么吃食就直接出了皇宫,又是那样的一番闹腾下来,饥饿,疲惫充斥着整个身体,又怎么能够好受。

    容渊说出口之后方才觉得自己的声音实在有些太过冷硬了一点,但他这也完全没有办法,清冷惯了的人说话要是一下子温和起来,这自己说着是有些别扭,就连旁人听着也委实是有些别扭的。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一本正经模样的容渊在自己的心底之中到底是有多么的懊悔,小时候在山上学艺的时候,也没有人同他说什么话也没有人同他聊天这般养成了这样的性子,大约是怎么都改不过来了。

    “哦,有心了。你吃了没?”素问应了一声,刚刚容渊不提的时候素问倒也还没觉得什么,这一提之后,素问还真的觉得有些饿了,这晚宴上的那一点点的吃食的确是不管饱的,素问想了一想之后又道了一句,“挽歌你去拿点吃食给我师父去,他这多半也没吃什么呢!你就同他说,至多再一个时辰,我就回去了。”

    素问刚刚也没来得及问魔尊是在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知道他吃过了没的。如今被容渊这样一提醒之后这才想到自己所忽视的地方。

    挽歌原本也不打算去见魔尊的,他知道魔尊是不喜欢他的,从刚刚对他说的那一句话和那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这个传说之中的人物半点也是不喜欢他的,甚至还能够说是厌恶和怀疑他的。这也是挽歌第一次见到魔尊的样子,以前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听素问提起过自己的师父如何如何的,不过看素问的功夫也不像是偷师来的,所以挽歌想素问应该也是有师父的。不过最初的时候,挽歌只以为素问不过就是轻功好一些,拳脚功夫不弱罢了,但直到素问在对付风魔的时候所使用的那极阴极寒的内力和那几乎能够将人给冻结住的手段的时候,他这才觉得素问的功夫可能并非只是他所想的这般简单,这江湖上已经很少出现这种极阴极寒的功夫了。直到今晚在这漫天雪花飞舞的时候,挽歌才知道素问这承袭的是这功夫,如果素问内力足够的话,大约也会像是魔尊一样能够改变气候了吧。

    魔尊喜不喜欢自己吗,其实挽歌倒也并不是那么的在乎,只是挽歌并不怎么喜欢魔尊刚刚对自己所说的那一句话,感觉他在素问的身边像是有所图似的。可如今素问这样开口了之后,挽歌就算是不想见到魔尊,他到底也不会忤逆素问的意思,他转身出了门。

    清风清朗依旧是守候在门口,瞧见挽歌出门来的时候,他们两人朝着挽歌多看了一眼,在这一眼之后,他们方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接着站的笔直坚挺地守着门口以防出现刚刚那种情况。

    挽歌也察觉到了去清风清朗的那一记打量的眼神,其实刚刚在房中的时候,容渊也曾用那打量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是不信任的眼神,就因为之前魔尊说了那样的一句话,所以他们就开始觉得疑心了。挽歌的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来,他们越是这样,挽歌就越的镇定,因为只要现在他表露出一点点的迟疑或者是同他们争吵,那就演变成为自己做贼心虚了。挽歌才不在意那些个人对自己到底是处于信赖的还是疑惑的,他唯一在意的是素问是如何看他的。

    他的姑娘到底是如何看他的?是怀疑,是信赖,还是可有可无?!这些才是挽歌心中最好奇的,他想知道,那样平静,甚至像是以往的时候那样吩咐着自己做事的素问到底是如何来看待他的?又或者她现在吩咐他做事是一种信赖又或者是因为疑惑而特意支开自己?!

    容渊直到听不到挽歌的脚步声之后,他方才复看着素问,良久之后他才道了一句:“你并不怀疑他?”

    素问抬眼看了一眼容渊,他的面色之中多少带了一点困惑,而这些个困惑正是她的师父在说出那一句话来之后才有的,他们并不相信挽歌,就连自己的师父对于挽歌的印象也并不是极好的。

    怀疑?!

    素问想了一想,虽然魔尊那一句话对她来说到底也是有几分影响的,可挽歌在自己身边这半年之中的作为素问也是有目共睹的,而且素问觉得就算挽歌真的是别有居心,那是他太过深沉了么,自己就算是让别人别有居心的也不过就是银钱而已,可在无双城之中这些个银钱全部都是挽歌在打理着,如果挽歌真心是要钱财的话,早就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携款潜逃了,当然,素问也不觉得自己是会真的为了那些个银钱去追杀挽歌的,虽说这她这银钱还真的有不少,但这追不追得上是一回事,而且素问觉得这天底下有钱人那么多,这些个有钱人多半都是有一些个富贵病的,她挑几个有钱的诊治诊治还是能够将钱给赚回来的。

    而且挽歌这半年多的时间之内也算是克勤克俭,自己所吩咐下去的事情无一不是做的极好,她也实在是想不出挽歌倒是有什么值得自己怀疑的地方。

    “怀疑他的身份?他的身份又与我何干?左右到底他也不过就是我的一个想走就随时可以走的随从罢了。”素问道了,“就算他真要做点什么,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同我又有什么干系的呢!到了那一步的时候,就算是怀疑,那又有什么用。”

    素问的心态十分的豁达,她从来都不会钻这种牛角尖,所以她半点也不在意这种事情,“天下无一不是不散之筵席,如今这筵席还没有散去,我又何必为了一点点的小事将他驱逐、”

    容渊听着素问的回答,他倒是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再也没有说些什么,素问这话,那要是细细听来不外乎就是一句话——“就算天塌下来到时候多半也是有高个子去顶着的”,这看似火大,其实也就不过就是懒得去计较罢了。

    素问心中才没有想着挽歌的事情,她在意的不是自己这手下只要添加几分力气下去就能够用这一枚金针可以将人直接送上黄泉路的容辞,也不是在这房中的容渊,而是被糯米领着去了自己的房间的魔尊,她上一次报讯是在两个月前,她刚到渭水之畔的时候,也不过就是短短的两个月而已,以前的时候她也尝试过更长时间不给一点讯息,当时魔尊也没有说什么,现在不过就是这两个月的时间而已,他倒是跑来了,而且还是知道自己在姜国。

    这实在是太巧合了一点。

    素问觉得魔尊他这已经十几年都没有出过魔宫大门的人这一次应该是有别的事情才出的门才对,而不是向他对自己所说的那么的简单。

    素问想要问问缘由,只是现在自己这手上的事情也还没有解决,她想着等一会事情结束之后就去问一问。

    魔尊随着糯米回了素问的房间,驿馆的房间自是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只是这房间里头半点也没有什么旁的,除了一进门那药草的味道外,其余的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一个女子的房间,这样的习惯倒是素问在魔宫的时候一模一样的。魔尊倒也不以为意,他整个人望着床上一躺,那银泄了下来,甚至还垂到了地上,他却是半点也不在意的。

    魔尊想着自己看到素问的那个时候,还有她刚刚喊着自己老头的时候,他这嘴角微微一弯,可不么,眨眼之间又是十余年过去了,他这模样的确是没有老的,但这年岁上那可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老头了。那丫头还真是半点也没有叫错的。

    魔尊这一趟出来倒也完全不是没有理由的,在几日前,一封信件送到了魔宫之中,魔宫早就已经多年不管世事了,这年轻一辈之中的也就只有素问一人了,等到他这一代的人全部寿终正寝之后,大约魔宫也就不复存在了,收到那一份不属于素问的信件的时候魔尊也是有些意外,但是更意外的还是这信笺上的内容。

    信笺上说,要他最心爱的弟子偿命。

    那一份用鲜血染就的信件逼得已经多年没有踏出魔宫的他不得不出门一趟,却没有想到这一出门找到这丫头就看到了刚刚那情况,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徒弟,就算是再怎么不成器,这要杀要剐也是应该由他来动手才对,哪里容得旁人插手的!

    我就说吧魔尊绝对不可能会是男主的,因为岁数差别太大了,曾祖父和孙女这种恋爱,实在是太重口了嘛……

第一百七十章

    挽歌敲门进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魔尊这般躺在素问的床上阖着眼睛看着像是睡着了一般的模样,但挽歌知道他是没有睡着的,就算是睡着了在自己敲门进去的时候他也应该是清醒了的。

    挽歌的手上端着一些个吃食,他一脸平静地走进了门内,然后吃食小心地放在了房间的小桌上,他恭敬地站在一旁,垂对着魔尊道:“前辈,姑娘让我送来一些个吃食。”

    挽歌的姿态不卑不亢的,半点也没有因为之前魔尊对他的不喜欢而有半点的不恭敬的模样。魔尊微微张开了眼睛,他看着这站在一旁的人,他不是一个死士,这一点魔尊再清楚不过了,他见过死士也知道一个死士身上所散出来的应该是怎么样的一种气息,而眼前这个人身上所散出来的气息绝对不是一个死士应该有的。或许糊弄那经历还没有到他现在这种程度的小丫头片子倒是不成问题,但要糊弄他……

    魔尊坐起了身来,那一双眼眸就像是一把利剑一般地朝着挽歌看着,挽歌虽是垂着头却也能够感受到魔尊看他的眼神,那几乎是要将他劈成两半好能够让他看清楚这衣服下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拐个校花做老婆最新章节。

    “你跟着问问多久了?”魔尊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

    “回前辈的话,我跟在姑娘的身边已有半年了。”挽歌平静地说着,他的神情平静的很,只是回答着魔尊的话。

    “半年?!”魔尊的心中倒是有些微微的诧异,他也没有料想到这个男子已经在素问的身边已经呆了半年了,但这讶异也是在心中,魔尊这面上倒是半点也没有露出不高兴的神情来,他道,“这倒是没有听她提过。”

    魔尊这言外之意就是说,他在素问的心中就是一个不重要的人,所以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

    挽歌听到魔尊所说的话,自然是知道魔尊这话里头的意思是如何的,他也不辩解,只是越平静地道:“得蒙姑娘相救,已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挽歌只当是会守在姑娘的身边,前辈尽可放心。”

    魔尊看着挽歌,看着眼前这个越平静,平静的几乎是半点也没有情绪起伏的男子,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倒是有着一种冰雪消融的美意,却也还是彻骨的寒冷:“本尊不相信。”

    清清冷冷的四个字从魔尊的口中传出,那声音之中更是带了几分嘲弄,似乎在说他在她的身边才是最大的问题,让他守着她,没有把她啃了一个干净也就算了。

    “本尊劝你还是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吧,或许那丫头是不在意的,但本尊是眼睛里头容不得一点沙子的,如今你自行离去还能够留有几分的颜面的,若是等到本尊出手,到时候……”

    魔尊的话虽是没有说完,但是挽歌自然是明白这未说完的话是怎么样的一个意思,魔尊的身手在刚刚的时候他们都是已经见识过了的,挽歌知道这个武学泰斗一般的人物,他也没有自信能够在他的手下抵挡住几招,或许,也不过就是十招之内,又或者是一招就能够毙命的。这就是他的可怕之处,一个已经过百的老人如今还能够有着一张不衰败的容颜,这样的人本身就是一种可怕了。

    但是可怕归可怕,挽歌却也是能够听了出来,魔尊对素问的疼爱了,挽歌笑了笑,声音一贯的沉稳,他道:“前辈您放心,我自是不会做出伤害姑娘的事情来的,前辈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只是我怕姑娘那边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用到挽歌的,还请容我先行一步。”

    挽歌和和气气地说着,见魔尊也没有别的吩咐,他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在走出去的时候甚至还很体贴地将房门给虚掩上,魔尊看了一眼那处处小心谨慎的人,他的嘴角有着嘲讽的笑意,他是半点也不相信眼前这个人是真的会永远都不会背叛素问的。原本就是一个别有居心的人又怎能要求他的忠诚?!

    挽歌在走出了房门之后,他的神情这才从刚刚的恭顺的模样一下子跨了下来,神情之中甚至还多了一点疲惫,原本今天这一日就已经疲劳至极的,他毕竟也只是一个寻常人而已,做不到铜墙铁壁铁打的一般半点也不知疲倦的,只是刚刚在面对着魔尊的时候,挽歌觉得自己比在定陵之中还要来得辛苦,没有和魔尊对话过的人多半也是不会晓得这其中会是有多么的辛苦的,他周身上所散出来的那种强势的几乎是要将他给镇压在当场的,如果没有几分胆量只怕在对上魔尊的时候这腿脚也已经是要抖,整个人都站立不稳直接瘫在地上了吧。

    甚至于,魔尊还是这般的难以应付,挽歌觉得如果他真的是要对素问做出一些个不利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到现在都没有动手过的,这半年的时间之中他能有多少次的机会,而素问又怎么可能还会像是现在这样平安地活着,他对谁都可以下了狠手,绝对不会伤了素问分毫的,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一条命的存在。

    挽歌抬头看了看天,也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魔尊不相信他那是他的事情,挽歌觉得自己又何必是因为魔尊的不相信而多做无谓的猜想,他朝着容辞的房中方向而去,想着按照时间过不了多久容辞应该就能够从浴桶之中出来了。这为容辞解毒是一回事,这如今的容辞那叫一个一丝不挂的,若是没有自己看着,也不知道素问她是要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呢,就算是容辞半点反应也没有也是不行的,毕竟这男女之间毕竟有别丞相的世族嫡妻最新章节。

    挽歌回到容辞房中的时候,素问还是站在这浴桶旁边看着情况,而她也已经开始在收针了。

    容辞的肩颈处的那一枚银针是率先被取下的,这一根银针被取下了之后,容辞的神智也清明了一些,他其实刚刚一直处于在半是昏迷的状态,外头所生的事情那些个事情他都能够听到,却没有到那十足清醒的地步,他就像是陷入在一场睡梦之中,觉得自己应当是像是听到了也瞧见了一些事情,但这半睡半醒之间又觉得那些个事情又不过只是自己的幻想而已,有些分不清楚到底哪些真实。

    等到他脖颈处一点酸麻之后,容辞这才现自己已经清醒起来了,他低低地叫了一声:“素问?”

    “恩?”素问也听到了容辞的一声叫唤,那声音低低的,像是睡梦之中刚醒来一般,“已经没事了,一会就好。”

    容辞身体之中的毒素已经全部排出了,身体上也不见那黑紫色的液体出现,所以素问这才慢慢地将那些个银针收了起来,素问每抽出一枚银针的时候容辞都只觉得自己的眼前越的清明了,也没有之前那通体寒冷的感觉。

    等到素问将最后一枚银针从容辞的头顶之中取出,这才对着容渊道,“将他抱出来。”

    容渊也不介怀,他扯了一件容辞的外衫,将容辞随意地一裹然后便是将容辞从浴桶之中抱了出来,这么一点分量对于容渊来说并不算特别的重,只是容辞的身上已经被刚刚那滚烫的热水烫得通红蜕皮了,容渊这稍稍一碰之后,那些个红肿的已经有了一些小水泡的皮肉一下子被擦掉了一块,那尖锐的疼痛几乎是让容辞也倒抽了一口冷气,疼得他的额头上也已经开始冒出冷汗来了。

    素问从药箱最底层拿出一个盒子,那盒子大约有一个饰盒的大小,那是一个陶瓷的盒子,做的十分的精致可爱,上头还有一些个花纹。

    素问将那盒子打开,一股腥臭的味道一下子弥漫开来,那里头的是一些个药泥,青灰色的满满一盒子。素问将这盒子递给容渊。

    容渊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这一接到手中,容渊就已经闻到了那几乎是不可抑制的腥臭味,他皱着眉头,眉宇之中也有一点困惑,不明所以地看着素问。

    “给他擦上,从头到脚全部都要,脸上也要。”素问吩咐着容渊,“等到涂抹均匀之后拿布条给他全部缠上,两天之后再把布条解开,到时候再给他用热水泡上一泡将这些个药泥洗干净就没事了。只是这身子虚弱太久了,可能一时之间还没有什么力气,不怎么能够行走,等到调理过来了,自然是能够同常人无异了。”

    容渊点了点头,容辞也听的仔细,素问的声音和她所说出来的话对他来说无疑就是一个奇迹和一个天籁。

    素问将盒子交托给容渊,她甚至还提醒了一句:“小心一些,这可是绝无仅有的洗髓草了,要是你打翻了,我可就真的没有办法再弄来这些了。洗髓草多少是有些难受,但即便是再难受你也要受着,这也已经是最后一关了。”

    素问看着这洗髓草,这些个看着同黑泥没有什么差别的东西已经绝迹了,她就算是想着能够自己种出来也没有洗髓草的种子了,这么一盒药草,那可是价值万金的存在,就算是有钱也不见得一定能够得到的。

    容渊应了一声,出声唤来了在门口站着的清风清朗两人来帮忙,他们的手上都沾着药泥,往着容辞的身上涂着,这药泥上了身之后,容辞只觉得整个身体就像是被火烧一般,难受的厉害。但容辞也觉得这最是苦难的时候都已经经历过了,哪里还怕再忍受一次这样的痛楚。

    素问收拾着东西,很快就将自己不离身的竹箱子给收拾好了,她看了一眼几乎快被捆绑成为木乃伊的容辞一眼,他们三人的度倒是极快,一会会的功夫就已经将人身上涂抹的差不多了,也捆绑好了大半。如今这容辞哪里还能够看出他的容貌来的,也就一双眼睛没有被捆绑住,倒是晶亮的很远东之虎全文阅读。

    在瞧见素问的时候,那一双眸子是越的晶亮起来了,他看着素问,心中有着淡淡的激荡之情,想着只要自己再坚持下去,他就能够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不需要整日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们,至少他能够凭着自己脚踏实地地站在素问的身边,而不是坐在轮椅上半点也动弹不得。

    素问看着容辞那样子也便是觉得安心了,看来也不需要担忧他会不会因为这洗髓草太过痛苦而觉得受不住,不过刚刚都已经承受过了那滚水的热度,既然那样都能够咬牙坚持下来,想必如今这也就没有什么可特别担忧的。

    终于是赶在天明之前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搞定了,这看着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了之后,素问也觉得自己这一直紧绷着的情绪一下子松了下来,疲惫,还有劳累一下子全部侵袭上来,在这一瞬,素问最想念的倒不是已经许久没见的魔尊,也不是别的什么,而是给她一处能够休息的地方好让她能够睡上三天三夜。

    素问这眼角余光一闪,见到容渊身上那衣衫背后有着一片湿润,那自然不可能是水渍,相比那伤口因为刚刚那剧烈的战斗所以导致又崩裂了。

    素问从竹箱子里头翻出一个小瓶子,塞到容渊的手中,“得空将自己的伤处也好好处理一下,别以为自己还年轻就觉得没什么。”

    容渊倒是没有想到素问突然之间对他说出这种话来,听着她的话,容渊也就知道她这说的应该就是自己背后的伤势,见素问这般关心着自己,虽然她这说辞虽不是十分关怀的模样,但这作为却要比只是嘴巴上的那些个关怀要来得贴切的多。

    素问将药塞到容渊的手上,她便是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背着竹箱子就出了门,直直地进了自己的房中。

    魔尊在听到外头这脚步声想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素问回来了,处得久了就算是最近这段时间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或者脚步一类的,但这些个记忆那都是镌刻在脑海之中的,只要听到就能够完全的认出。

    素问将自己房间的门打开,也不同魔尊打招呼,见他睡在自己的床上,便径自地朝着房中的小榻上而去,整个人像是一个球一样地趴在小榻上,这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她便是已经睡熟了。

    魔尊瞧着素问连哼唧一声都没有,也知道她这必定是累极了,他也便是起了身,将睡在小榻上的素问轻轻一抱,那动作就像是小时候的那般。

    这轻微的动作倒是叫原本已经睡着的素问微微睁开了一下眼睛,但瞧见那白衣白的时候,素问所有的防备在瞬间全部卸下了,她像是一个孩子似的朝着魔尊的怀中滚了一个滚,越地贴近了魔尊。

    “师父——”素问的声音含含糊糊的。

    “恩。”魔尊应了一声,他抱着素问往着床畔走,那动作轻柔的像是环抱着一整个世界一般。

    “师父,你当年从定陵里头出来,你又是怎么拿回黄泉之月的?”素问含含糊糊地问着,其实从之前她的脑海之中就有这样的一个疑惑,她也一直在困惑着,原本想着哪天要是有空的时候就去问上一问的,却没有想到现在魔尊自己跑来寻了她,也便是借着这个时候,素问想着趁着自己现在还记得就问上一问,要不然等到哪天她又将这件事情给遗忘了。、

    魔尊倒是没有想到素问在现在这个时候问出这种问题来,他愣了一愣,倒是觉得果真是孩子心性,到如今却还想着这样的小事。说起来关于那定陵,魔尊都已经快要忘记这件事情了。

    “那么久之前的事情,谁还记得。”魔尊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你这没有想到办法,那就是你笨。”

    ------题外话------

    今天头疼,不知道是不是出门被晒中暑了,嗷嗷嗷,明天接着雄起……

第一百七十一章

    素问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方才清醒过来,她实在是累极了,大有外头就算是天塌了她也不打算管的模样,知道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方才彻底清醒过来。舒殢殩獍

    在素问清醒过来的时候,魔尊还在她的房中就坐在窗边的书桌位子上手上正拿了一卷书漫不经心地看着,而糯米则是趴伏在他的脚边,一副臣服的模样,见素问醒来的时候魔尊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总算是醒来了?还以为你是打算这么一直睡下去来着。”

    素问起了身,桌上摆放着一些个吃食,不过那看着已经是冷了的,想来应该是在午膳的时候拿进来的,水盆里头倒是备着水,像是等着她起了之后洗漱用的。

    素问漱了口,洗了脸之后这一回头,便是见拿了一盅热汤的挽歌站在门口,他的神情依旧是素问和熟悉的那般模样。

    “姑娘醒了?先喝两口汤润润嗓子,一会我便是叫人送上晚膳过来。”挽歌道。

    素问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见魔尊全然当做没有挽歌的存在这般的模样,素问也不想去问这种事情,毕竟这一个是她的师父,而一个已经是跟在她的身边已经有半年时间的人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那些个事情,素问觉得自己帮谁都是不对的,干脆就当做是没有这么一回事,让这事态自己去展,他们要怎么样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只要不闹出人命来就可以了。

    等到挽歌出了门,魔尊这才冷冷地扫过来了一眼,“之前我还没说什么,你这近来是胆子越的大了,居然在自己的身边留了这样的一个人。”

    魔尊看着素问,像是在等着她的回答。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魔尊也是一直在等着素问的清醒,可惜这丫头就像是上辈子都没有睡过似的,这一睡下去竟然就直接睡了那么久,在她睡着的时候他自然是不能多说什么的,可现在她醒过来的之后,魔尊自然是不会放过素问的,有些该问的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素问一边喝着汤,对于魔尊的责问,她半点也不在意,她道:“师父你怕什么,难不成还觉得一手教导出来的我,还会吃什么亏不成?”

    素问看着魔尊,那眼角眉梢都是带了几分笑意,“虽然他的来历虽不算是很清楚,但至少这半年之内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来,至于他是不是死士,这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魔尊看着素问,这丫头一段时日没见,倒是越的豁达起来了。不,与其说是豁达,倒不如说是这丫头压根就不在乎这种事情。“你倒是看得开?”

    素问淡淡地笑:“莫问前程,莫管后事。毕竟人生就短短几十年罢了,师父,又何必计较得这么的清楚。”

    素问觉得就算她计较这么多也没有什么用处的,反正现在挽歌在她的身边到底也是没有做出什么别的事情来,那她又何必对挽歌有那么多的介怀。

    魔尊看着素问,刚让她出门的时候他多少还是有些担忧的,觉得这个小丫头果真是长大了,虽说还是这般的任性,但也不至于叫他担忧了,只是,一想到那一份血书,魔尊的心中多少也有些担忧。素问的个性是怎么样的,他这是再清楚不过,这丫头的个性要是想要不得罪几个人,那才是最不可能的。

    魔尊也没有再说什么,素问既然已经是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而他也听到挽歌出现的脚步声,虽然还有一段的距离,但也不过就是一会的时间了,他沉默了一会。

    挽歌端着吃食进了房,看到的就是素问在那边乖乖地喝着汤。挽歌看着素问的精神状态也十分的不错,所以挽歌看着也觉得有些安心了。

    素问一边看着挽歌在那边布菜,这才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这有什么事情生么?”

    素问也知道自己睡得听时间挺长,在睡梦之中也不知道有没有生什么事情,比如说定陵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未央城之中必定是也是有些波澜起来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挽歌的声音倒也还算是平静,“不过就是百姓们觉得新后冒犯了神明。”

    挽歌这么说也可算是云淡风轻了,定陵的塌陷动静虽是不大,却还是引了姜国地震,这地震虽不算很过分,却也还是震塌了一些个房子和村落,死伤倒不算太大。但问题是在昨夜是立后大典,这新后新立就已经生了这样的事情,百姓们无一不是议论纷纷,他们只觉得这新后必定是触及了神明,惹得了神明的不快。而且昨夜沙漠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火。当然素问他们是知道这燃烧的可能是定陵底下所隐藏着的火油或者是别的,但百姓们并不知道在这一大片广阔的沙漠底下埋葬着一个不小于未央城的古城,在这古城之中埋葬着无数数之不尽的宝藏。

    姜国的百姓们只看到在那一望无垠的沙漠上燃烧起来的熊熊大火,而这熊熊大火整整燃烧了一天一夜直到如今还没有被熄灭。原本这燃烧起火焰来的时候,灭火的时候除了用水之外还有就是用泥沙一类的去扑灭,而姜国的将士整整用泥沙扑了一整晚,这泥沙非但是没有让火焰扑灭反而是越的燃烧激烈起来,所以直到现在的沙漠之畔的地方驻守着,生怕是有什么情况出现。

    所以姜国的百姓如今可算是群情激奋,觉得这新后必定是有些不祥的,而民间之中对于废后的口号是越演越烈的感觉。

    素问听着挽歌所说的这些个话,她倒也觉得有些对不起这赵国的公主,这些个事情认真说起来的时候还是他们闯入了定陵之中的时候才会引了这些个事情的出现。

    “废后多半是不可能的。”魔尊漫不经心地道,“就算德兴帝再怎么因为百姓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冷落了新后而已,但到底还是要顾及赵国的武烈帝的颜面,这毕竟是国婚,自然是不能够因为一点点的事情就废后的。”

    素问听着魔尊的话,她自然也是知道这国婚自然是不能说休弃就休弃的,但一国之后是要做到母仪天下,如今百姓已经是这般地觉得了,这样一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登上这后位也不见得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情。

    “而且,你以为那赵国的公主是一个省油的灯了?”魔尊轻笑了一声,“从后宫之中出来的人,有哪个是省油的灯。”

    素问想了想,觉得也的确是这样,在他们可怜着那个公主的时候,未必那公主是真心值得被他们所可怜的那个存在,说不定这一切也不过就是尔尔而已,既然这背井离乡肩负着国婚的程度,那么势必是要面对这些个随时都有可能生的事情。所以这样一想之后,素问倒也觉得没什么的了,反正在历史上国婚的女子倒霉的也不是一两个了。

    素问只是觉得这引的事情到底是和他们脱不离的,所以她这才忍不住有些感想。诚然这公主享受了锦衣玉食,也是应该付出代价。

    “师父,你什么时候回去?”素问抬眼看了一眼魔尊问道。

    “怎么,你赶我回去?”魔尊扫了一眼素问,“我怎么不知道原来我还这般的讨人厌恶。”

    素问听着魔尊这么一说,她讪讪地笑着,“哪能。”

    素问哪里知道魔尊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的,反正在她的印象之中,魔尊一直是在魔宫之中闭不出户的,反正据她所知,魔尊已经蹲在魔宫之中十多年都已经没有出过门了,也难怪她当初刚刚闯荡江湖的时候几乎也已经没有人提到魔尊的事情了,就算是提到了也多半是觉得魔尊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不过想来也应该是的,一个已经百岁的人了,按照常理来说,也已经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素问最初的时候也是觉得有些奇怪的,一个人怎么就能够维持住自己的容颜不老的。

    “反正左右无事,我便是随着你逛逛。”

    素问听着魔尊所说的这话她知道他大概近期不打算回魔宫了的,素问也无所谓,如今容辞的毒已经去了,而他们原本就是打着送礼的名义来的,所以他们大约在这几日之后就会直接回无双城了。这回无双城的路上素问猜想大约可能也会有一些个麻烦,有魔尊在也是一件好事。

    “那感情好,”素问道,“有师父你陪着那是再好不过了。”

    魔尊看着说素问,他这活的年岁倒是已经足够久了,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事情如今看着素问那闪耀着小计谋的眼神,倒也觉得有趣的很,想想也知道这丫头在来到姜国这一路上是有生过什么事情的,若只是她一个人出门倒也不至于遇上什么事情,而她身边那两个两个皇子,这一路以来想必也遇上了不少的事情了,这是将他视为保镖还是打手呢?!

    魔尊看着素问的眼神带了几分好笑,也不说穿她的那些个小九九。

    素问吃了一点吃食,大约也不是很饿,到底也没有吃多少下来。倒是魔尊这一边吃着细问了一下事情,倒也知道自己这个徒弟在出了魔宫之后也吃什么亏,这日子也算是过的十分的滋润。

    吃过了晚膳之后,素问便是去了容辞的房中看看这情况到底如何,反正最后那上药的虽不是她,左右也出不了什么乱子。这走进容辞的房间的时候,素问就看到这已经捆绑成为木乃伊的容辞,这房间的空气之中多多少少有着洗髓草所散出来的腥臭味道。

    刚开始的时候,容辞倒也十分的不习惯这种气味,这问到的时候他都觉得难受的厉害,但这时间一长之后,容辞倒也习惯了,这像是鱼腥臭一样的味道也不至于这么的难闻了,只是这药材真心不是十分的好受,最初到了身上的时候完全就像是裹了一层辣椒末似的,火辣辣的难受,但到后来的时候,倒也不火辣辣了,只是有着一种透骨痒,就像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透着痒,这种痒有点像是伤口愈合长出新肉来的时候那种微痒。但原本只有一点点的痒因为全身上下的结合而便是强烈无比,如果不是他现在全身上下包裹的密不透风的就算是想要挠一个痒痒都觉得没有办法做到之外,估计现在身上的这些个布条早就已经被他给拆下了。忍了整整一个晚上,容辞倒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完全没有止境的痒意。

    他告诉着自己,只要再忍过今夜到明天的时候就一切都没有什么了。刚刚由着清风清朗伺候着给自己喂了一点吃食之后,他便是默默地等着时间的过去,虽说如今这种情况是半点也不能动弹,但是容辞倒是直接地感觉到了身体上的改变,以前的他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的时候整个身体都是冰冷无比的,那种寒意是从身体内部散开来的,但如今他已经感觉不到那折腾他三年多的寒症,他甚至已经开始感受到暖意了,这可是三年多来都没有生过的事情。

    容辞听到脚步声,他想要抬起身体想要看看人,但这身体却是半点也抬不起来,倒是在一旁伺候的清风明白容辞意图,道了一声:“王爷,县君来了。”

    清风对着素问行了一个礼数,他的态度十分的和善,那姿态和以前的时候那叫一个天壤之别。不过现在的容辞是真的不敢对素问做出什么旁的事情来的,毕竟如今魔尊正在驿馆里头,魔尊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江湖之中说出这个名字都是觉得畏惧的一个江湖前辈,素问如今那是二品的县君,还有现在的素问是救了王爷的人,介于这样的关系,清风也不敢对素问做出什么不敬的事情来。

    容渊听到素问过来的事情,他倒是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想他现在这个模样委实是有些难看的,但这转念一想之后,自己再难看的时候素问也是看过的。

    这般一想之后,容辞倒也觉得没什么的了。他起不了身,便是微微侧过了身一双眼睛晶亮晶亮地看着素问,声音更是温和的能够掐出一把水来一样的温和:“你来了?”

    素问“嗯”了一声,微微探过了身去看了看容辞的情况到底如何,这看了一看之后,素问也觉得这被药泥和布条缠绕着的身体压根看不出点什么,大概也就只有等明天拆开了才能够看得出什么来。

    “难受么?”素问道,“不过习惯了也没有什么问题了,反正你那么多年难受的时候也已经坚持下来,不过再坚持一会也就没什么了。”

    容辞听着素问说的话,他轻笑了一声,素问这人果真是这般的实际,半点废话也是不多说的,不过说的也是在理的。

    清风殷勤地将一把椅子搬到床畔边好让素问坐在一旁,等到清风做好这些个事情之后,他便站在一旁静默不出声,容辞看了一眼素问,她也已经有一天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了,这定陵一事,也是辛苦至极的。

    “对了,我们何时启程回无双城?”素问问道,她现在来容辞这边一来是看看容辞的情况如何,二来也是要问问他们启程回无双城的时间,虽说这驿馆的确是还不错,供着吃喝,但到底也还是别人的地盘,素问也觉得不是十分的适应,她并不怎么喜欢未央城。再者,莫氏和安晋琪还在皇后的手上,如今她也已经做到他答应皇后应该做到的事情,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容辞听着素问的问话,他轻声一笑道:“这是想家了?”

    容辞想着到底也还是一个女子,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如今又离开那么久,所以这便是开始想家想亲人了吧。容辞也想着能够早点回到无双城,有些事情他也得趁早办下了才行。早点将事情安排妥当也好,容辞觉得这些个到底也是有着夜长梦多。

    容辞想了想之后又道,“等我好了之后便是去向德兴帝辞行,辞行之后咱们便是能够回到无双城去了,这一次我们也无需再走沙漠,到时候可以取道卫国再回无双。你看可好?”

    这此行到底还是要做的,毕竟也算是一种礼数,虽说容辞也并不怎么愿意再见这德兴帝一类的,这左右也不过就是一场虚伪的寒暄罢了,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素问听着容辞的说辞,对于要辞行这件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意见,只是觉得容辞说到那“想家”这一点,素问倒并不认同,她其实对莫氏和安晋琪也没有多少感情在的,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况下才出现才开始接触这两个人,素问对他们母子两人的责任多过于亲情,毕竟这血脉上有着这样的关系在的,她也不愿意这母子两人这剩下的后半生过的那样的凄凉。

    但是这感情,素问倒也不觉得是有多深刻,同莫氏母子的情感到底还是浅薄了一些的,但如今他们两人还扣押在容辞的肃王府上,这一方面也有一个好处,可以保护住他们两母子,安家现在也已经完全没落了,就算是去浮云小筑寻了他们两个人也寻找不到什么,素问也不想那些个人趁着她不在的时候整日跑到她的地方搞得那般的乌烟瘴气的。现在安家总不可能会是直接去肃王府上的,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只是素问十分不喜欢这受制于人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怎么不说话?”容辞见素问在一旁不开口说话,还以为素问是不喜欢他这样的安排。

    “我无话可说。”素问闷闷地道,反正她就算现在独自一人跑回无双城也没有什么用,也就只能跟着他们一同回去,就算是浪费时间也就只能这样浪费着。

    容辞听到素问的声音这便是带了几分的笑意,他道:“听说你师父来了?等我好了,自当是要拜见一下的。”

    在魔尊来的时候,容辞也一直处于半是昏迷的状态,这样的他也就错过了见到魔尊的时候,当然容辞也觉得自己那个时候也不适合去见魔尊的。魔尊身为素问的师父,又是一个世外高人,怎么的也应该是要收拾妥帖了之后再去见的。

    素问微微蹙了蹙眉头道:“我师父不见外人。”

    容辞那隐藏在重重包裹着的布条底下的表情微微一凝,这所有的美好感觉被素问此时此刻这一句十分认真的话打击的干干净净的,不得不承认,素问最擅长的就是在旁人有着美好感觉的时候毫不留情地直接一刀挥落将那点旖旎斩断的干干脆脆的,真不知道素问是真不知道他那一点点的思想呢,还是她根本就对自己半点的意思也没有。

    “问问,你真是……”容辞悠悠然地道,他这声音悠长,更多的却是那些个无可奈何。中意上这样的一个女子,容辞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运还是劫,但是容辞觉得至少如今他所经历的一切,也是他这一辈子再也遇不上的事情。

    素问听着容辞这说话的语气,她这漫不经心地邪眼看着容辞,她这不知道容辞到底喜欢自己什么。她道:“容辞,我在想到底你喜欢我什么,就是因为我给你解毒这么一回事?”

    素问真心就觉得这一点觉得有些奇怪,她其实和容辞接触的时间也不算太长,而且也不算这关系也不算是很好,容辞这些个作为也已经表现的十分的明显了,如果说素问若是还装作不明白这一点,那就是她在装傻充愣了,之前容辞说出那种话来的时候素问可能还会当做没这么一回事,她怎么可能还这种情况下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她就觉得容辞这人可能会有点雏鸟情节,这雏鸟一般睁开眼睛的第一眼所瞧见的人就会当做母亲,那容辞可能是因为自己帮着解毒之后,这才喜欢她?!

    容辞听到素问这么问之后,他倒是笑了开来,原本他还是等着自己痊愈之后再同素问说这种事情的,但现在听到素问这样问着自己的时候,他倒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素问还能够正视这件事情,这也算是好一点。

    “若是这样的话,那当初我不是应该喜欢上太医院的那些个太医了?”容辞觉得素问所说的这个理由也是有些好笑的,虽说那些个太医院没有将他身上的毒素解除赶紧但是至少也算是保住了他的性命,若只是因为感激之情,他哪里是用做到这种地步。

    “……”素问被容辞这反问囧了一下,她想了想那些个太医院里头的太医,她微微囧了一下,迟疑了一下道,“你的口味应该没有那么重……”

    容辞也跟着笑了一声,他道:“有什么事情我们等回了无双城之后再谈。”

    素问也没有回答,并非是她不想回答,而是她觉得这种事情也是没有什么可谈的。素问微微只坐了一会会,她便起了身走了出去。毕竟对着一个全身捆绑的像是个僵尸一样的人,素问觉得这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等到素问出了门之后,方才瞧见在离容辞的院落外头,魔尊负手而立,那模样十分的飘飘欲仙。

    素问走了上前,魔尊这便是没头没尾就道了一句:“我可不喜欢自己的徒弟嫁了一个残废,这太掉我的脸面了。”

    ……

    素问好一会之后方才领悟过来魔尊这话中所说的“残废”那指的是容辞,她好半响之后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正确地说,他还不算是一个残废。”

    素问觉得这一点还是说明一下的,容辞这不过就是因为病症的缘故才导致需要坐在轮椅上,但实际上还不是一个真正的残废,而且,“师父,我也没打算嫁他。他不过就是一个病人罢了。”

    魔尊冷吟了一声道:“一个喜欢你的病人?问问,我这可是听说乌疆的族长同你似乎是有着婚约的。”

    魔尊这许久没有踏出过魔宫,倒也不知道这些个事情,等到他知晓的时候方才知道自己这徒弟这能耐大了去了,居然同乌疆的族长有了婚约,这乌疆的人擅长巫蛊之术,这小丫头这些个事情做出来的时候还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苗疆,乌疆,南疆的人凡事有可能的话竟然不要触碰,却不想她还是犯下了这样的错事,那种地方的人一贯都是族长为尊,而族长的妻子那也可算是一国之母了,若是背叛婚约,得到的下场都是十分的凄凉。

    原本魔尊这话不说还好,如今听到魔尊说起这乌疆的事情的时候,素问就是觉得十分的头疼,她是万分都不想提及这件事情,她悠悠地道了一声:“只怪当初太年少轻狂了……”

    魔尊听着素问这老气横秋的话,做了一件同他这谪仙模样十分有差异的事情,直接扣起手指,扣上了素问的脑袋。

    --

第一百七十二章

    翌日一早,清风清朗便应着素问的要求取了一大桶的热水,将容辞身上的布条全部剪除,然后将容辞放进了热水之中洗净身上那一身的药物,等到洗净了之后这才现这原本应该已经全部被烫伤的皮肤竟然已经全部都愈合了,甚至就宛若新生似的半点也看不出来在这之前是一片疮痍,感觉就像是将整个人全部都清洗了一遍似的。

    容辞看着自己这几乎可算是焕然一新的容貌,果真这洗髓草的功效那的确是不错的,将身上的药泥全部洗净之后方才让清风和清朗两人伺候着从浴桶之中出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这面容上透着一些个被热气蒸腾的红润,而且还是那般健康自然的红润之色。

    清风清朗看到这般模样的容辞也有些激动,三年来次看到他这般健全面色红润而不是一脸清白模样,这样也真心算是难得了。

    “王爷你觉得如何?!”清风清朗两人有些迫不及待地问着,他们不知道容辞如今是怎么样的感受,但看容辞的模样倒也没有之前那样的难受的模样了。

    容辞朝着清风清朗两个人那般关切的模样,他露出了一个从心底之中流露出来的笑容,他道:“我想再要不了多久,大约就是能够站起来的了。”

    容辞说出这种话来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他这两日来虽是被捆绑的半点也动弹不得,但却也还是感受到了自己这原本一直没有什么感觉的双腿已经有了一些个知觉,虽然他还觉得自己的双腿并不是怎么有力度的,但他相信自己再假以时日应该就能够站起来的。

    容辞这一句话让清风和清朗两个人的心情也越的激动起来,能够再站起来走动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多么值得欢喜的事情,那就证明王爷应该就能够回到以前的时候那般,同一个正常人一般地生活着。

    容渊刚刚进门来的时候就是听到这样的一句话,他再看到容辞的时候也瞧见自己这个常年脸色有些清白的侄儿如今这模样虽说还是有些虚弱,但已经比早前的时候看上去好的多了,同容渊一同进门的裴翌更是觉得惊奇无比,这原本容辞的模样那是带了一种病入膏肓的死灰色,可现在这看过去,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些个病气,只是看着有些虚弱妖娆太监最新章节。不过对比而言如今的容辞已经极好了。

    “果真县君是个秒人也!”裴翌几乎是啧啧称奇,这素问果真是妙手回春,居然真的能够将容辞身上那叫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完全束手无策的毒给解了,那些个总是倚老卖老的太医们都应该切腹去了,一个一个自诩是神医转世,等事到临头的时候又一个一个全部都成了无用之人。且看素问,这闷声不响的就一下子把事情给全部搞定了,这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容辞见裴翌和容渊进门,听到裴翌这么说的时候,容辞的脸上多少带了一点的笑意,仿佛刚刚裴翌所夸奖的并非是素问而是他自己一般,那神情之中倒是有了几分的得意。

    裴翌这看了看容辞那十分畅怀的神情便是知道如今容辞这心情也还算是不错,他左右看了看,却是不见素问的身影,他这般也便是有些好奇道了一句:“县君不在?”

    裴翌誓,自己这一句问话并没有旁的意思,只是觉得之前容辞大病未愈的时候,多半都是素问陪在一旁随时掌控着容辞的情况,如今容辞拆掉身上那些个捆绑的布条的时候,按说素问也是应该在一旁才对的,怎么如今倒是没有瞧见素问的身影了,她便是这般的安心,话说,她也可还是在德兴帝的面前下了保证,容辞所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同她相关的。

    裴翌这话音刚落,却是听见容渊这不冷不热的声音在那边响了起来:“为何她便是要一直在的?”

    裴翌被容渊这不冷不热的语气震惊了一下,这眼神便是忍不住朝着容渊那边看了一眼,这个越国第一美男子的脸上如今这神情那叫一个淡漠,若是不熟悉的人大约也就觉得容渊这模样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那样冷冷淡淡的,但也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如今的容渊心情不算太好,甚至已经是到了阴郁的地步。

    裴翌被容渊这话给梗了一下,他这才想起,这除了肃王之外这庆王似乎对那县君抱着一些个……情谊。刚刚他那一番话是讨好了一个却无意之中扫了另外一个的地雷,也难怪庆王殿下这神情便是要这般的难看了。裴翌几乎是要为自己的缺心眼给自己狠狠一个耳刮子,在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个事情这势必是要得罪这其中的一个人的,这种叔侄阋墙的事情到底也还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他到底还是不应该参合进去的。

    裴翌咧嘴一笑,急忙将话题转变过来,他道:“这几日咱们或许应该辞行准备回越国了吧?”

    裴翌这点态度委实是有些不大高明的,却也还是说到了两个人的心底之中去了,容辞虽是这两日也没有出过门一直都是在房中将养的阶段,但对于姜国如今所生的那些个事情倒也还是有些个眉目,“如今这情况是如何?”

    容辞问着裴翌,他这所指的自然是德兴帝同新后赵国元华公主的事情,之前百姓之中废后声波不断,但到底还是赵国堂堂的一位公主,这废后也不是儿媳又怎么能够说废就废的,再者同赵国的武烈帝之间也是不好交代。所以德兴帝自然是不会废后,只是宣告这不过就是天灾罢了,但到底还是对这元华公主多少有些薄情,从大婚之夜开始便是没有进入过新后的椒房殿。

    而这一次的姜国虽说是没有什么大的损伤,但到底还是有不少的百姓受损。原本赵国同姜国之间的联盟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多少也是有了一些个阴影。

    容辞听罢裴翌所说的,他的嘴角带上了一些个冷然的笑意,原本姜国和赵国打算借着这婚约进行结盟,却不想偏偏生了这样的变故,他们这般误打误撞倒是打乱了姜国和赵国的步调,虽说这结盟一时之间也不会如何,但是到底也心中已经有了嫌隙,这必然是会影响到往后所生的事情。这般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容辞觉得素问果真是他的福星,这原本要费心应付的赵国和姜国联盟一事也是这般轻巧地就解决掉了,这样一来也省却了他不少的烦心事。

    “当日你们三人匆匆离席,又是不叫人瞧见诊治的,如今似乎有人觉得这沙漠起火的事情多少有些个蹊跷恋上别人妻。若是你这好端端地出门了,难免会有人起疑心。”裴翌沉吟了一句道。

    “这倒是不用担心。姜国到底还是做不出扣留我们在此的行为来的。”容渊道,姜国同越国之间如今到底还处于交好之间,而他们此行前来也是为了庆贺德兴帝的大婚,若是强行扣留,这便是有些不妥了。再者,如今大婚也已经结束了,他们这些个使臣也的确是到了告辞的时候了。

    “我这模样虽是比往日的时候要好上一些,但这些日子来,应该也不至于会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在妙手医术下渐渐好转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容辞道,他如今这毒素虽然已经去除了,但这双腿要站立起来也是需要锻炼的,他离开未央城的时候也依旧是当初来的模样,谁又能够说些什么。这些个日子他只要闭门不出依旧是装作病重就成,大约这德兴帝也不会来为难他这样的人物来着。

    裴翌听着容辞和容渊这般说着,觉得也是如此,就算是真的闹出什么事情来,也还碍着越国的颜面。

    “那成,明日一早,我便同庆王殿下一同上朝请辞。”裴翌道,“后日左右便是离开未央城。”

    容渊同容辞对于裴翌这样的提议半点意见也无,因为他们也知道如今怎么样做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在这未央城之中待得时间越久,并非是一件幸事,而且他们离开无双城的时间也长了,谁也不知道这无双城之中会不会因为他们这段时间的离开而生什么事情。

    “也好。”容辞点了点头道,“这两日且收拾收拾,后日一早便是离开吧。”容辞这说完之后,方才又看向清风道,“晚些你去通知素问一声,说我们后日可能便是要收拾离开未央的。”

    清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省得。今日一早素问便是陪着那谪仙一般的魔尊出了驿馆的门,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清风自然是没有能力去管素问和魔尊的事情,这两个人他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也没有这样的胆量去管,哪怕昨日听到魔尊将王爷形容成一个残废的时候,按说他这当护卫的也是应该跳了出去为王爷的名声奋力一战的,但这跳出去,清风知道自己只有被抽飞的份,索性这后来也便是听到素问辩解的话,这般这才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后来听说素问同那乌疆族长的婚约这件事情的时候,清风这才想到当初挽歌就已经提及过这件事情的,的确素问的确是有婚约在的,但现在看来这一点的确是没有说谎的。这乌疆的族长虽然是没有瞧见过的,但清风却还是记得那个时候在八大胡同里面所生的事情,乌疆的人在清风看来这是能不沾染就不要沾染的,更何况这原本就是有着“朋友妻不可戏”这样的说辞的,到时候若是闹出点什么事情来,清风觉得可能好不容易这才痊愈的王爷很有可能会比之前的毒更加的倒霉。

    清风也一直想着,这天下有多少的女子,这无双城之中就有多少貌美如花的女子,甚至于清风甚至也有些开始怀疑王爷他是不是真的有如素问姑娘所说的这样,多少还是因为素问姑娘救治了王爷的缘故,所以这雏鸟情节一类的……

    当然,这种话清风自然是没有这样的胆量去问王爷的,因为他知道这一旦问了之后那倒霉的也就是自己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素问同魔尊倒也没有去哪里,不过就是走了走未央城之中那些个被称之为名胜的地方,她这到无双城来到现在倒也还没有这样清闲的时间去看看这个城,更别说是去看看那些个所谓的名胜的地方,等到如今一切都已经解决了之后,在回去看这些个景致之后,这身上没有任何的烦心事再回去看那些个风景的时候,果真是觉得一身轻松,看什么都觉得别致了,青山也是特别的绿了,什么都是好看的。

    折腾了一圈到了傍晚回到使馆的时候素问又是听到这几日之内就会启程回无双城这件事情之后,她也便是觉得越乐意的了,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那安青云在看到容辞四肢健全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不过这祸害素来都是能够遗千年的,自然是不会这样容易就死了的,当然的,还有那容毅,还有那敬贵妃,受了这样的折辱,这一路上没有现他们的人马这才是最意外的异世武巅最新章节。

    “就这么希望着回到无双城之中的?”魔尊看着素问道,这白日里头游山玩水的时候都是没有瞧见他这般的开怀的,但现在看素问的模样,那笑容那叫一个灿烂,“我原本还以为你这出了魔宫之后这第一个要寻找的就是那人。”

    魔尊口中的那人指得当然是安青云,魔尊觉得自己即便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都是觉得有些不屑的,那样的人能够生出素问这样的女儿来,那果真已经算是他们这祖坟冒烟了,只是魔尊现他这宝贝徒弟走门之后这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不是去寻了自己的父亲算账,这一点他倒是意外的很。

    “若是那个时候我回去,又怎么能够得到一点点的便宜,可是你教导我的厚积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素问道,她要是在刚出魔宫的时候贸贸然地跑去了无双城,就算是她找了安青云又能够怎么样呢,一文不名的她又怎么能够同当时还是大将军承蒙祖上庇佑的还手握兵权的安青云斗。

    物极必反。家族也是这样的一个道理,等到巅峰的时候就是轮到他们倾覆的时候了,素问要等得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她这出门之前也已经让魔宫之中的陈瞎子算了一卦,陈瞎子那可是有名的神算子,只要是他算的卦自然是没有一个不灵验的。这卦象显示她必须得先等待一段时日,遇水则,所以她才会到了沧南一带,赶巧遇上了陈国锦家的事情,后来再有了这渭水之畔的事情。遇上裴翌的时候,素问就知道,她反击的日子就在不远处了。

    这一步一步的,等到如今回想起来,倒也已经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若是今日不是魔尊提起,素问几乎都要忘记掉自己已经出门那么久了,就连你那原本是一只刚刚断奶的糯米如今都已经这样的大了。

    “那如今回去,你想要如何?”魔尊又问道。

    “我母亲和兄长如今是在皇后的手上,如今这肃王也已经解毒了,只要是能够回到无双城让皇后看上一眼,我母亲和兄长也便是能够回来的。安家的话,如今也就不过是剩下一个空架子罢了,大约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素问这细细一说,倒也觉得自己回到无双城之后也便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的,该做的事情也已经全部做完了,安青云半身不遂,这剩下的日子而已就只能在床上躺着度过了,安家那些个人的生死也是同她没有关系的,原本她同莫氏和安晋琪的关系要论亲厚也没有,这宅子当初就是为了莫氏和安晋琪而买下的,若是安晋琪能够聪慧一点考上个一官半职的,她也不求他的仕途是有多么的平坦,至少能够过日子就成。

    而她,素问觉得这一次在无双城之中的时间已经过她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了,自然,魔宫是除外的,她是在魔宫之中长大的,相比较这浮云小筑,她觉得魔宫才是她真正的那个家的存在。

    “若是已经无事了,你就跟着我回魔宫吧,出来那么久了,难道都是不想回家的?”魔尊捋了捋素问耳边略微有些凌乱的丝,他道。

    魔尊知道,自己这般同她说的是这般的一个理由,但这实际上却不过就是因为那一封还在他脑海之中记忆深刻的信件罢了,若是他在她的身边,自然是能够保她一生平安的,但若他不在她身边,她当如何?他又能够如何?!

    这能够把那样一份威胁的信件送到他魔宫之处来的人必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又怎能由着生这样的意外。

    素问想了一想之后道:“也好,我也的确是该回家了。”

    素问的声音之中倒是没有什么对无双城之中的留恋,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等回到了无双城之中,竟还是有一件大事在等着他们,甚至被拖住了素问想要回魔宫的步伐。

    ------题外话------

    物管通知,明天要从早上开始停电到两点半,卧槽,地表温度已经过6o的重庆你是打算闹哪样,没有空调君会死人的好么!新哥决定明天一早去星巴克找一个有插座的地方写稿子……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寻常

    从未央城回到无双城的脚程算不得太慢,虽说这一次是从卫国取道回到回越国无双的路程虽要比从沙漠之中直穿而过进入越国的路径要短很多,但是从卫国取道回无双城却远没有什么崎岖的道路,自然是要比之前舒坦的多了。

    此次回城的时候,卫太子一行也便是一同的。这倒不是越国同卫国之间所商议好的,而是在容渊同裴翌向德兴帝辞行的时候正好卫太子同阴将军也在同一日前往辞行了,所以这离开未央城的时候也便成了一道的。

    不过容渊他们一同和卫太子一起所行之路也并非是一路一直同行,等到进入了卫国地界的第三日,两队人马正式分道扬镳,容渊他们自然是往着越国而行的,沿途也不算是之前那般的紧赶慢赶的。

    对于是卫太子这人,素问也便是偶尔见到一眼,这卫太子看着倒是同素问所想的之中的多少有了一些个差别,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个所想的同她见到的人之间有着这样差别的缘故,所以素问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卫太子萧慊的身上没有半点的身为储君应该有的气度,甚至是,面对着阴险这位将军的时候,还有了一些个畏手畏脚的,虽然这言辞上是依旧还有着一个身为太子的人所应该有的拿捏做派,但这眼神却是有着一些个畏惧之色,眼神总是骗不得人的。

    后来细细一想,倒也觉得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卫太子萧慊原本在卫国朝堂之上就是孤立无援,没有强大的母族,身边也没有强大的谋士朝臣跟随,就连卫帝敬文帝对于这个儿子似乎也不是十分的重视,担着太子这样的名头其实却没有落下半点的实权。最初的时候素问还以为这卫太子是同阴险这个将军联合一起,但如今这般看来,也有可能两人压根就不是一道的路,或许这阴险也觉得这样的太子委实难以担当起一国之重也未必。

    不过,这卫国的事情素问也是没有半点想要多做计较的意思,除了这一贯深居简出的卫太子萧慊外,容辞也便一直深居简出的,但容辞的深居简出倒不是不愿意见客的缘故,而是他在练习着行走。三年都没有仰仗着自己的双腿走路,如今这身体上的毒素也已经全部去处,双腿也不过就是因为长久以来都没有运动过而乏罢了,所以这要倚靠着自己双脚走路也就是要多练习,能够让它们承受得了力度。

    容辞也是迫切地想要回到正常人的生活,能够自主地行走,而不是永远都仰仗着旁人的伺候领主大人最新章节。所以到了晚间的时候,容辞多半都是在自己房中撑着桌脚或是旁的任何能够让他支撑的着自己的东西,但这也不是顺风顺水就这么过来的,要一双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的双腿再承受着体重还能重新走路,这也是需要不少的时间和耐心的。所以自打开始这般练习了之后,容辞这身上经常是东一块西一块的青紫,这让在一旁看着的清风清朗两人也十足的心疼,但每每想要去搀扶的时候却还是被推开了。

    等到容辞终于能够仰仗着自己的双腿像是一个正常人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素问他们的行程也已经离到无双城不过就是两日左右的路程罢了。

    因为身体也没有了那困扰多年的毒素,所以这一段时日来的将养让容辞的面色是越来越好看了,这以前的时候即便是骨瘦如柴瘦骨嶙峋的容辞也多少还是能够看出那容貌也是不差的,至少这温润的气质到底还是骗不得人的。如今他这面色健康,也微微有了点人样那更是一个俊美儿郎了,虽说还有些清瘦,那一笔风流几乎可算是“我观青山多妩媚”,那叫一个“沈郎腰瘦”。而他也完全能够倚靠自己站立,虽说还不能到那健步如飞的程度,可也是渐行渐稳。

    越国的气候不若姜国,那多半都是四季如春的,越国的气候那是四季分明,素问初到无双城的时候那已经是夏末的时候了,如今这回去的时候便是已经到了秋日了,不下雨天晴的时候气候十分怡人,但等到这早晚的温度却变得有些沁凉了起来,已经有了一些个早到的寒意。

    素问他们是在午膳之前的时候到达无双城的,这刚进入无双城的时候,素问这才察觉到无双城的到底还是无双城不过会因为他们这些时日的离开而改变什么,街道的两旁也全部都是摆摊的商贩,热热闹闹的。

    容渊容辞并着裴翌是要进宫面圣的,素问自是不需要进宫面圣这一关,董后便是见到容辞的模样也应该是知道他的毒已经解了,自然地也就是会将莫氏和安晋琪两母子给安安全全地送了回来的,这一点素问是半点也不担心的。

    挽歌驾着马车回了浮云小筑,等到下了马车之后,这方才瞧见这浮云小筑前面相连的店铺门大开着,原本宅子上买来的丫鬟正在细细地打扫着店铺,那模样看着是十分的认真。

    瞧见马车一停,那些个丫鬟们瞧见先下了马车来的人是挽歌便已经是叽叽喳喳地叫嚷开了,直道:“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那模样十分的开怀,像是早就已经有了准备一般。

    素问这走下马车的时候他也多半有了一些个困惑,她本就没有通知奴仆今日是要到无双城的,不过如今看到这里里外外打扫的十分干净,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这般看来在她离开的这一段时日之中原本设想这些个奴仆必然是能懒则懒,毕竟这主人也不在,这勤快了也没有人瞧见,但现在看来,倒是她将人心想的太坏了一些。

    丫鬟婆子们呼啦啦的全部都带了这店铺之中,看着这一同下了马车的除了自家主子之外还有着一个白衣白看着说不出有多么的感觉的男子的时候,一个一个更是睁大了眼睛,觉得这人飘渺若仙,只觉得这光是看上一眼都觉得是对他的一种亵渎一般,这样神一样的人,怎会……

    “收拾一间房间,准备的妥帖一些。”素问吩咐着丫鬟们,她看着那些个丫鬟,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将夫人和大少爷的房间也收拾妥当,一会他们便是要回来的。”

    素问这原本说这前半句的时候,那些个丫鬟倒也还是十分懂事地应了声,但这听到素问这后半句的时候,这脸色倒是微微一变,一个一个面面相觑着像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挽歌自然是个细致的人,瞧见丫鬟婆子那畏畏缩缩不敢答话的模样便是知道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蹊跷的,他冷着声道:“是不是趁着姑娘不在,你们做出了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来了?若是敢这般做了,就算是打死了也不会有人说上半句的。”

    挽歌的模样虽不算是凶狠,但这话说的虽然是话糙理不糙的,这些个丫鬟多半都是卖得是死契,这卖身契在谁的手上便是要伺候上一辈子的,就算是打死了告到官府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这往年大户人家之中死个一两个奴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一路飞仙。素问对这些个丫鬟也算是仁慈的,只说过几年用不到的时候自然是会将卖身契还给她们,到时候她们是要如何都是可以的。而且在素问的手下这事少月钱又多而且又不会任意地打骂卖,这样的主子自然是一个好主子。

    挽歌的一句话也算是提醒了这些个丫鬟,虽然素问不打骂他们,但将素问惹恼了,这种事情可就……

    挽歌这话音未落,便是已经有丫鬟出声了道:“小姐莫要生气,不是我们不愿意去打扫房间等夫人和大少爷回府,只是……只是……”那丫鬟犹豫了一会,便是咬着牙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对着素问道,“如今大少爷和夫人在安家,只怕是一时之间不会回来。”

    什么?!

    素问听着那丫鬟的话,神情之中也有些微微的讶异,她很快就将自己那讶异给收敛了起来,只是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被这个消息给搅合了,声音也比最初的时候越的冷凝上了一些,她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素问不能不说是意外的,在她离开的时候,明明莫氏和安晋琪是在肃王府上住着的,而且董后也答应了她等到她回来时候除了让她看见两个平安无事的人之外也会让她看到安青云写下的休书,她这出门前后也不过就是一个来月左右而已,怎么的就变化这般的大了?!这才是素问所不能理解的,萧后这答应了他的事情没有做到,难道就不怕她到时候做出点什么来?还是觉得她身为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是半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做出一点旁的事情来的?素问想,董后大约是忘记了,依着自己的个性就算是她是皇后又能如何,自己还是照样可以做点什么的。

    “半个月前的事情。”

    丫鬟唯唯诺诺地说着,这一边说着还一边打量着素问的脸色,见素问那越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色的时候,丫鬟们这心中是也的没底,但这左右一想之后这件事情若真的较真起来的话,到底也是同她们这些个当下人的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在素问走的时候莫氏和安晋琪是住进了王府之中的,而且那个时候素问只是让她们好好守着浮云小筑,这王府之中的事情又怎么是她们能够插手的。

    “谁去接的?!”素问又问了一声。

    “是……是安将军。”丫鬟听着素问那越寒冷的说话声,她们更加缩着脖子颤抖了起来,也不敢去看素问的模样。

    素问听着丫鬟们提起安青云的时候,她的心中便是有些怀疑,安青云这人可算是一个废人了,再者加上她之前的作为,素问可并不认为安青云还愿意将莫氏和安晋琪当做自家人来看待的,而且皇后那一关先就过不了了吧。素问是这样想着,而且,“他不是已经贬成了城门吏了么,又何来将军一说?!”

    “小姐,安将军在陛下围猎的时候救了陛下,如今已经官复原职了。”丫鬟们又道。

    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素问这才真正讶异起来,安青云明明已经被阿坦图用内劲震断了身上的所有经脉,就算是如今还活着那也只能成为一个废人这一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半点都动弹不得,要续上他身上的经脉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是需要各种珍贵的药草,这些个药草之中最重要的就是如同容辞最后将身上的毒素全部排尽之后身上抹上洗髓草的药泥,也就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整个人像是被清扫过一次一样,宛若新生。洗髓草早就已经绝迹三十多年了,素问敢用自己的性命誓,她手上的洗髓草绝对是最后的一点,在未来几十年间也不见得会出现洗髓草。那安青云既然没有这洗髓草,他又怎么能够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地生活,更别提是在围猎的时候去救了建业帝了。

    这其中有太多的古怪了!素问觉得大约也就只有自己在亲眼看到安青云的时候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如果不是用正统的方式来诊治使得一个人痊愈,那也就只有剩下邪门歪道的方式了。

    素问虽是不知道安青云将莫氏和安晋琪接回到自己的府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她想,安青云这般一个注重颜面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对那两母子做出什么不合理的事情来,她倒是要看看,安青云到底是在搞什么鬼,而皇后她又为什么会任由这样的事情生?帝龙修神(g1)!

    “师父,进去休息一下吧。”素问这样想着就想领着魔尊进后院,在她转过身的时候,丫鬟婆子这神情又是欲言又止的。

    挽歌朝着那些个丫鬟婆子们看了一眼,那丫鬟婆子自然是知道挽歌的意思,也便是没有再开口,等到素问伴着魔尊进了内院之后。挽歌方才看向那些个人道:“我同姑娘回来并没有传任何的信息回来,谁让你们打扫的?”

    挽歌自然知道这些个丫鬟婆子,家中有主人的时候勤快一些倒也是无可厚非,但他们不在,看这店铺可算是打理的干干净净的那几乎是一层不染,角角落落都擦的干净的能够透出一种光来。这样的成果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做的出来的,想必这些个日子来,她们都是认认真真地打扫着。

    “是安将军,安将军说,小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这随时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等小姐回来看到必定是会欢喜的,所以让我们整日打扫的干干净净地等着小姐的回来……”

    挽歌听着丫鬟婆子们那几乎可算是异口同声的话,他的面色也有了几分冷意,他的眼睛就想是刀子一样在众人的身上一点一点地看过去,缓慢而又锋利,几乎是要剜下她们的一块肉似的,疼的厉害。

    “我怎就不知道,这安家的人什么时候能够使唤起浮云小筑的丫鬟婆子来了,也不知道你们拿得是安家的月钱还是姑娘下来的月钱,这一个一个的,竟是这般的吃里扒外了起来!”挽歌的声音带了几分的恼怒。

    面对这样的情况,挽歌又怎么能够不恼怒的,素问不喜安家的人这在无双城之中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可如今,安家的人将莫氏和安晋琪带回到了安家这件事情也就算了,如今倒好,他们不过就是出门月余而已,如今这安家的人倒是能够指使起这里的人来了,而这些个人也倒是心甘情愿地给人指使着。

    丫鬟婆子呼啦啦地跪了下来,十分的不知所措,又不停地向这个年轻的虽说护卫但也可以算是这个浮云小筑的管家的男子告罪着,说是她们并非是自愿被人指使的,只是这有些时候官大一级压死人,安青云怎么说也是一个正二品的将军。他们不过就是个平民老百姓罢了,又怎么可能同那样的人去争斗什么,只能乖乖听命。

    挽歌冷哼了一声,他也不再看这些个奴仆,对于奴仆来说,这忠诚也是有着一个界限的,在生命面前,所谓的忠诚不过就是比白纸还要来的轻薄一些罢了。

    他不再看这些叫他觉得有些厌恶的奴仆,穿过过道直接朝着后院而去。

    容渊、容辞还有裴翌三人进了皇宫,这入了宫之后,他们三人这才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尤其是在看到在御花园之中正在同建业帝下棋的安青云的时候,这三人的眼神之中也全部都是意外之色,饶是再怎么镇定,面对如今这种情况也不免的面面相觑。容渊和容辞是再清楚不过当初他们刚刚离开无双城的时候安青云是在躺在床上半点也动弹不得的。

    在安青云刚刚重伤瘫痪的时候,建业帝也是对这个在自己身边操持了大半生的老臣表现了一些个关心,也是让太医院的太医倾巢而出前往安家给安青云诊治过的,可得到的回复多半都是已经没有什么办法这样的结论,而建业帝也不过就是这般揭过了而已,谁都知道安青云也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最后换来的也不过就是一些个赏赐和一句“好好养伤”这样的话罢了。

    但如今,安青云正坐在建业帝的对面,手上拿捏着一枚黑子,那神情专注的很,看那面色半点也看不出有半点的不妥,之前的安青云那可算是狼狈而又颓唐,可现在的安青云却是一副意气风的模样。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但看在容渊和容辞的眼神之中,那却是有些不对的。

    容渊容辞还有裴翌都上前行礼,建业帝的思绪全部都在眼前的棋盘上,对于三人的行礼也不过就是“恩”了一声,那模样没有半点的关怀,平淡的几乎可算是当他们完全不存在一般副市霸爱-扑倒重生妻最新章节。

    容辞看着这样的建业帝,心中的疑惑更多,以往的时候就算是父皇再怎么没有耐心,到底也还不至于连这眼角的余光看一眼过来也无的。容辞抬眼朝着容渊那头看去,只见自己这个最是年轻的皇叔的眉头也已经皱起,那神情之中也尽是疑惑。

    倒是安青云站了起来,他恭敬地朝着容渊和容辞两人作偮,道:“庆王殿下,肃王殿下可算回来了,陛下之前还同下官念叨过两位王爷呢。”

    见安青云这行动自如的模样,容渊和容辞两人那是更加的意外了。素问明明说过,能够医治安青云的药只有她才有,而且这药也就只有能医治一人。素问选择了容辞,自然地安青云这辈子都是只能够成为一个残废了。

    容渊和容辞对于素问所说的自然是坚信的,因为素问所说的每一件事情她都已经完全办到了,她从来都不会信口开河,自然地也就不会拿这种事情来说笑,而且以素问憎恨安青云的态度来看,她是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谎言的。那么安青云到底是怎么恢复的?!

    安青云看着容渊和容辞,他的视线落在了容辞的腿上,他道:“肃王殿下果真是寻得了良药,如今已经痊愈,果真是可喜可贺。”

    安青云的面容上没有半点的改变,那笑容也是十分的真诚,仿佛是在真心实意地为容辞道喜来着。

    顺着安青云的话,建业帝也朝着容辞看了一眼,那神情倒是有些冷漠,不过就是点了点头道:“这好了也好。”那冰冷的语气同过往的时候是截然不同,这模样半点也不像是在看着一个自己疼爱了多年的儿子,而是在看一个同自己关系不大的陌生人一般。

    容辞哪里见过建业帝是这般对着自己的,他知道这其中必定是出了一点问题,但这问题在哪里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是怎么说,而且容辞自然知道是要沉住气,否则闹僵了起来只怕他还没有调查出是为了什么,就已经打草惊蛇了。

    建业帝不过就是看了容辞一眼,便是转过了头,声音也同刚刚面对着容辞的时候完全不同,他有些热切地对着安青云道:“安卿,这一盘棋还没有下完。”

    建业帝对安青云的那一股子热切的说话方式让容渊也觉得十分的不舒服,这实在是太不同了。

    安青云面对建业帝的热切却没有也一并觉得热切起来,他将手上的棋子摆回到了棋盒之中笑道:“陛下,如今两位王爷回来了,陛下许久不见两位王爷,自然是有不少的话要说的,臣就先行回去了,若是陛下想下棋明日臣再陪陛下下棋。裴大人也在,裴大人这书画一绝,下棋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陛下还怕没有人陪着不成。再说王爷们回来了,臣那任性的女儿自然也便是回来了,臣许久不见她,自然是要去见一见的,拙荆还在家中等着她呢。”

    安青云那一番话说的十分委婉,谁都知道安青云所说的那一句“任性的女儿”指的是谁的,以往的时候安青云在提起素问的时候无一不是气急败坏,可现在他在提起素问的时候倒是没有半点的激动之情,甚至那语气之中还带了一点无奈,仿佛之前素问所做的一切事情他都不会再计较了似的,而不再记恨一类的。

    难道说这父女之间没有什么隔夜仇?!容辞和容渊看着那并不相识在开着玩笑的安青云一眼,他刚刚说出那种话来,那也是认真的不成?

    容渊想了一想道:“安大人这是不记恨长生县君了?”

    安青云听着容渊的问话。他微微一笑,那神情之中倒是和蔼的很,眼神之中也没有过往的那些个戾气。他道:“庆王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呢,再怎么到底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过往微臣有不对的,不该将她给遗弃了,她心中有恨这也是必然的。这之前的种种,微臣也就不想再提了,想着将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微臣做错的,微臣便是请罪去。但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够生活在一起,接着过这余下的日子。微臣是真心想将她认祖归宗,将以前没有给予她的好好补偿了她去。”

    安青云在说这这话的时候,这神情之中带了几分明媚的笑,他道:“微臣已经得了陛下的准,将拙荆同嫡子带回了家去,往后便是要一起生活的了我的主神妹妹全文阅读。”安青云说着又是朝着容渊作了一偮,“微臣先行告退了,只怕那孩子寻不到自己的母亲和兄长是要着了急的,微臣这些日子也想得十分的透彻,也有不少的话等着那孩子一回来便同她说的,微臣告退。”

    安青云朝着建业帝行了一礼,建业帝摆了摆手,示意安青云可以退下了,安青云得了意,这才转身离开了。

    容渊看着安青云离开的模样,他这步履也算稳健,就像是之前他还没有废掉功夫之前那般,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曾经残废瘫痪过,安青云的脚步走的极其的稳当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模样。容渊想了想安青云之前所说的那些个话,他在说那些个话的时候,神情也是认真的,甚至是以十分平静然的模样说着那些个话的,感觉整个人就像是一下子看透彻了,脱胎换骨了一般。

    但,这个人会是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真心不在意素问之前的所作所为甚至是能够完全原谅她,还想着同她认错?!这是安青云么?!这短短不过就是月余的时间会让一个人改变的这样的彻底,甚至是连脾性都更改了不成么?!

    容渊当然是不相信的,一个人的脾性又怎么能够这样轻易的改变了的,这安青云必定是有古怪的!

    正在容渊想着这些个事情的时候,建业帝却是兴致寥寥地站起了身来,身边伺候的太监一下子跟上了前去,小心翼翼地扶着建业帝。

    “父皇!”

    “皇兄!”

    容辞和容渊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他们看着建业帝,他这看着自己的眉眼都是冷意。

    “回去吧,朕今日倦的厉害,不想谈事,也不想见到你们!”建业帝道,他随之一摆衣袖,做出一副不必多言的模样来,便是在太监的伺候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模样同之前和安青云交谈的时候一个天一个地。

    容渊他们三人讪讪地看着建业帝的离开,直到这后花园里头再也瞧不见这明黄色的衣角的时候,他们这才露出了凝重的模样来,裴翌也觉得建业帝很是奇怪,月余前的建业帝那是一个十分和善的帝王,可今日见到的建业帝却成了一个冷漠无比的帝王,若是这冷漠是对着他这个臣子来的也就算了,可连带着就连庆王和肃王两个人都完全忽视了,这般冷淡地对待着。庆王和肃王那可是建业帝最是疼爱的弟弟和儿子,若是在往常的时候要是瞧见肃王这恢复正常的模样那怎么得也得有着一个笑容,可现在却是这样冷漠地对待着,这到底是什么缘由。

    他们三人都没有话说,最后裴翌只得是先行出宫,因为容辞同容渊还要去董后所在的栖凤宫,这后宫之中自然不是一个臣子能够轻易进入的地方。

    容渊和容辞满腹疑团地前往着栖凤宫的时候,这才刚刚到了宫门口,却是见那宫门上落了一道重重的锁。

    容辞看到那重重的锁的时候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的父皇母后不能算是太过恩爱,至少素来也可算是相敬如宾的,可如今这栖凤宫的大门上却是落了这般大的一道锁,这是为何?!

    容辞正欲敲门,容渊却拉住了他道:“宫内没人。”

    容渊感受不到这栖凤宫之中有半点的人气,也听不到任何的交谈和呼吸。

    “走吧,先回庆王府,或许母妃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容渊拉着容辞一边往回走一边沉声道,“在我们离开的这些日子,必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生!”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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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种种疑惑

    容辞和容渊匆忙返回庆王府,皇宫之中处处都透着一股子诡异,这个地方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变得陌生无比,几乎是让他们觉得不认识了,这里已经不像是他们长大的那个皇宫,这是一处到处透着诡异的地方,气氛压抑的几乎是叫他们喘不过气来。舒殢殩獍

    容渊同容辞又出了皇宫,庆王府的府邸临近皇城,所以不消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庆王府。容渊和容辞下马直接进了王府,王府的周管家也已经知道了容渊到了无双城的事情,甚至也可算是看着容渊打马从门前过,所以也便是侯在门口等着容渊回来,这听到有马蹄声响起的时候,周管家便是迎上了前,去接容渊的马缰。

    “王爷可算回来了……”周管家刚想要上前再说两句好听的话,却见容渊那一脸的行色匆匆,他便乖巧地闭上了嘴,晓得眼下或许不是说话的时候。

    容渊瞧了一眼周管家,他道:“母妃在何处?!”

    “太妃正在佛堂念经,王爷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周管家正欲再言,却见容渊已经像是一道风一般地进了门,而他的身后则是跟着容辞,周管家愣了好一会之后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跟着自家王爷进了府的人是肃王殿下来着,而自己却是没有一下子瞧了出来连行礼都没有,这可是大不敬的作为。只是周管家也是见惯了肃王殿下一贯不良于行的样子,这一下子转变成了这般正常人,也难怪他一下子没有瞧出来。

    庆王府的颇为幽静的一角设了一处佛堂,舒太妃是诚心礼佛之人,平日里头多半都是呆在这佛堂之中的,直到后来容渊披挂上阵的时候,舒太妃那更是心诚了,每日都是茹素的。

    容渊和容辞进入的时候就听到这佛堂之中传来的木鱼声和那低声诵经的声音,淡淡的檀香味从这佛堂之中慢慢地散了开来,混合成了一种叫人心安的感觉,这种味道和那低低的经文声让容渊和容辞那原本有些浮躁的心也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容渊轻轻地扣了扣佛堂的房门之后方才推门进入,只见一身素服的舒太妃正跪在一方小小的蒲团上,双眼微阖着,手上缠绕了一串檀珠正在她的手指尖慢慢地转动着。

    “母妃,儿臣回来了。”容渊道了一声。

    舒太妃也听到容渊的声音,她微微地颔将剩下的经文依旧不紧不慢地诵读完成之后用杵轻轻地敲打了一下木鱼之后又双手合十,虔诚地朝着上方供着的如来佛的佛像拜了一礼,这才缓缓地起了身。

    舒太妃原本这身子也算是健朗,只是之前也略中了一点小毒,索性在素问的帮助下这身上的毒也清了干净,再加上平日里头也吃的清淡,时常活动着自己的腿脚,这身子自然是健朗的多。

    舒太妃这转过身就瞧见自己那站在阳光下的儿子,外头的日光有些大,照射过来的时候倒是叫她一时之间瞧不清楚这神情,只是这细细地看了一眼,只有这一路上赶路的风尘仆仆,倒像是没有半点的损伤,看到这般场景,舒太妃也便是将一直提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自打容渊出了门之后,舒太妃那可算是整日整日都在提心吊胆着,虽说这一次这名目上说是前往姜国观礼罢了,但这实际上真正的目的却并非是观礼而是寻药,这寻药途中会遇上多少危险,这就完全是一件不得而知的事情了。

    如今看到她这一切都是安好的,舒太妃这也便是觉得安心了。

    她上前了几步,终于瞧清楚自己这个儿子一切都好也没有瘦弱,她方才攥出了一个笑容。随着走近,舒太妃也瞧见了站在容渊身边的容辞,她上上下下地看了好几眼,方才意外地叫了出声道:“辞儿?林玉溪的悠然人生!”

    容辞听到舒太妃叫唤着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这一直以来都是有些紧绷的神情也缓了一下,舒太妃的年纪其实同董后的年纪相差不远,几乎可算是称之为姐妹的,而一直以来舒太妃一贯都是对自己极好的,完全是当做另外一个儿子来看待一般,所以在听到舒太妃这一声叫唤的时候,容辞的神情也缓了一缓,带了笑道:“太妃娘娘。”

    舒太妃意外无比,她拉着容辞上上下下打量着,又见他站立,忍不住是让容辞走两步给她看看,那模样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腿脚已经痊愈了一样。容辞面对这个一贯同自己亲近的长辈的要求也不推迟,果真是在舒太妃的面前走了两步。

    舒太妃看着容辞这行动自如的样子,她用帕子微微地抹了一抹眼角因为喜极而落下的眼泪,道:“这果真是太好了,若是皇后知道你已经痊愈,必定是会欢喜无比的。只是……”

    舒太妃说着,神情也不由地有些幽暗了起来,她这“只是”之后也不再说下去了,只有微微摇了摇头。

    容辞早就已经想要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刚刚舒太妃已经提及到了他的母后这一下又收了声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这般模样倒是让容辞也觉得有些奇怪了起来,他道:“太妃娘娘,这之前我同皇叔也是去了皇宫的,怎么父皇却是变成了这般冷漠的?而且这安青云,怎就……到底我和皇叔在离开无双城这一个来月的时间之中是生了什么事情?”

    安青云的事情,舒太妃也是亲眼看到的,容辞想要去寻自己的母妃去问个清楚,可栖凤宫的大门却是紧锁着的,如今他这能问的人也就剩下在无双城之中的舒太妃了,并非是他不能去寻旁人相问,只是如今这种情况,容辞和容渊两个人都是觉得最好询问的还是舒太妃为好。

    舒太妃听到容辞的问话,她也叹息了一声,她道:“你母后应该是在护国寺思过。”

    思过?!

    容辞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也是有些讶异,在印象之中,他的母后从来不会犯下任何的错事,永远都是那般的进退得宜,甚至连父皇也说过,母后的作为永远都是后宫中的典范。这样的母后又怎么可能会犯下错事,甚至是被罚去护国寺之中思过。这得是怎么样的一种过错。

    “太妃娘娘,我母后到底是犯下了什么样的过错?!”容辞不解地问。

    “谋害皇嗣。”

    舒太妃淡淡地说道,这四个字听起来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但在后宫之中因为皇嗣的争斗却是一直不断的。有子嗣的希望旁人没有子嗣,更是希望同样有子嗣的人死去子嗣。这没子嗣的也希望旁人不会有子嗣,也希望旁人失去子嗣。这些早就已经是在后宫之中司空见惯的手段了,这以往的时候不会消失不见,但这话往后的日子里面也不会消失不见。

    而作为一个皇后,且是有子嗣的皇后来说,这谋害皇嗣变得有可能的了,自古以来,皇后所出的便是嫡子,这太子已薨,而皇后又有一子,且一直以来颇为受宠,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皇后都没有理由去这件事情可同样的也有各种理由去做这件事情,毕竟本朝从未有立嫡一说,这皇位到底是谁来继承也是个说不准的事情。

    “整一件事情大约要从安青云在围猎前救了陛下说起……”舒太妃看了那两个满是疑惑的人一眼,她顿了一顿道,“你们二人既然已经是进了宫,那也应该是见过安青云了吧?!”

    容渊同容辞点了点头,他们两人何止是已经看过安青云这人,更是看到了如今的建业帝对安青云可谓是宠幸有加更甚从前来着。

    “安青云的伤,本宫也是亲眼所见的。至于他是如何痊愈的,这件事情本宫委实不知情,只知道有一日,这安青云好端端地出现在了城门口,依旧是做着他那城门小吏,旁人也不知道这安青云到底是怎么好的,只能是揣测大约是素问在离开无双城之前到底还是因为父女一场救治了他了无限之黑暗势力崛起。”

    舒太妃的话让容渊和容辞两人忍不住在心底之中冷哼了一声,心道素问绝对不可能是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要素问去救安青云,那大约只有太阳打从西边出来才有可能了。而安青云这突然之间的痊愈,这就已经证明了,安青云这人必定是有一些个猫腻在的,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是安青云的经脉没有被震断,依着这样的重伤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痊愈而且还是恢复功力。这一点容渊再清楚不过了,

    舒太妃接着说着,容辞和容渊两人也不再打算舒太妃的说辞。从舒太妃的说辞之中容渊和容辞两人逐渐了解到了事情的全部,在安青云痊愈之后,他便是宛若换了一个人一般,整个人像是看透了前尘往事一般待人接物是完全不同了。而安青云的再次崛起的时候也就在之后的三日,建业帝的一次小围猎之中。

    皇族之中每年在秋日的时候都是举行一次大小围猎,这大围猎自然指得是所有的王公大臣的子嗣都会参与的大围猎,而这小围猎那是考察各个皇子皇孙的骑射武功。建业帝身体今年来是越的虚弱,但这大小围猎倒是从来都没有少过的,毕竟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所以建业帝即便是身体再弱的时候也是坚持着前往主持这大小围猎的。

    那一日,载着建业帝的马车行至城门口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为何,突然之间撒起了马疯起来,帝王的座驾那是有着四匹膘肥体壮的骏马拉着的,这一闹将起来的时候,将身边护着的侍卫伤了不少却怎么也没有制止这疯的马。而建业帝在马车之中被颠得七荤八素的,甚至连额头也磕破了。

    就在这个时候守着城门的安青云飞身而起,他很快地将四匹了疯的马制服了,将建业帝给救了下来。建业帝在看到救了自己的人是安青云的时候多少也是觉得有些意外的,他怎么也是没有想到会是安青云救了自己,当然建业帝并没有因为安青云救了自己而觉得心怀感激,更多的还是疑惑,这队伍一直都是没有出任何的事情,怎么偏生到了这出城门的时候却是生了这种事情,而且还偏偏是让安青云给制服了。

    安青云在制服了这些个疯的马之后也没有讨赏,更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将马缰交给了一旁被颠下了马车还在混乱之中被马蹄子狠狠踹了一脚的车夫,恭敬地站在一旁仿佛就像是没有生过这种事情一般。当时建业帝便是让安青云跟着一同到了围场去的,这一来是想着安青云到底也可算是救了自己一把,论功当赏,其次,建业帝也是派了人去调查这事情的起因,他并不认为这好端端的马就会撒疯了的。

    却不想调查的人回复说是并没有任何的诡异之处证明这一场变故是人为的,所以建业帝对于安青云也便是封赏了一般,这原本倒也是没有什么的,却不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只饿狼,直扑建业帝,而当时真准备回城的安青云当场一拳将这饿狼直接打死从狼口之中救下了建业帝的性命。

    当时的建业帝脸上满脸的狼血,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但是很快的建业帝就做出了一个很是出人意料之外的决定。他决定让安青云官复原职。

    而安青云这官复原职之后也没有之前那跋扈的姿态,甚至还用建业帝赏赐下来的金银珠宝换了不少的米粮,放给了无双城之中那些个穷困的百姓,这待人接物也完全不若当年了,一时之间无双城之中的人也觉得安青云是经过那么一朝之后幡然悔悟了,也便是再也没有人说安青云什么,甚至在这朝堂之上也有不少人同安青云交好起来,一时之间这人人生厌的安将军倒是成了一个香饽饽了。

    从此之后,安青云便是又重新成了建业帝面前的红人,甚至还有隐隐取代庞驰这左相的意味。

    容渊和容辞听着舒太妃说到安青云的再次迹的事情,虽说这其中找不到任何的证据,但种种的迹象表明,这些个事情并非只是巧合那么的简单,如果是巧合,那么这一切也实在是太过巧合了,所有的事情都赶巧着来了,而且种种好处也全部都是安青云一个人得了,容渊和容辞接着安静地听着,他们离开的太久了一点,而且更让容渊和容辞意外的事是,他们的人马面对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传任何的信息来!

    舒太妃品了一口茶,她这些个知晓的也不算是特别的详细,却多少也是**不离十的,“至于你的母后……在安青云官复原职的第五日的时候,在御花园之中的时候同那刚刚怀有龙种的玉才人推了一把,导致玉才人龙胎不保,以至于是血崩而亡墨门飞甲最新章节。陛下震怒,下令彻查,当时所有的丫鬟奴仆全都指认是皇后所为,原本陛下打算废后,却是在安青云的劝道之下,认为皇后不过就是无心之失,并非是有意谋害皇嗣,这才从废后演变成了护国寺之中思过。”

    “这不可能!”

    容辞惊叫了起来,他的母后又怎么可能会是做出这种事情来,更何况又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推搡之事来,更别说是怀有龙种的后宫佳丽了。若是真心想要谋害这玉才人腹中的血肉,凭着母后的能耐自然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甚至是滴水不漏,而且后宫在母后之后生下皇子的妃子比比皆是,他的母后又何至于同一个小小的才人过不去。

    “本宫也是知道不可能!”舒太妃叹了一口气道,“事之后,本宫也曾入宫求见陛下和皇后。只是当是陛下已经下令任何人都不得见皇后,即便是本宫也是见不到的。这其中的缘故也就只有皇后才真正知晓,如今皇后在护国寺之中,有戒律院几大高手看护,任何人都是不得见的。本宫也是无可奈何。”

    舒太妃没有说,当初她去见皇后未果而去见,转而去见皇帝的时候瞧见的便是皇帝在写着废后诏书。只是她现在觉得这种话对这两个孩子说也没有什么必要,毕竟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是没有用处的了。而且她还觉得如今的皇帝是越来越不像是之前那仁政的皇帝了,越的冷酷越的无情起来,那一双冰冷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舒太妃觉得她也便是有一些憷的。

    “前因后果,本宫也已经是同你们说了,这接下来是要如何做,那就是你们两人的事情了。若是真的有人在从中捣鬼,那就看你们两人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舒太妃朝着容辞和容渊两个人道,她知道在说完这些个事情之后,他们两人必定是要寻找出事情的真想的,不管自己怎么阻拦也没有什么用处,倒不如是放手让两人去做,或许真的能够叫他们查出一点什么来的也未必。

    舒太妃这般想着,她伸手朝着两人摆了摆,“你们两人出去吧,本宫还想再诵经一会。”

    容渊和容辞听到舒太妃这般说,也便是晓得她不欲他们再打扰了,只得道了一声是,默默地退了出去,容渊是最后出门的,他知道自己的母妃是喜欢安静的,所以在走出门的时候,也顺带将打开的大门给顺手掩上了,在他掩上房门的时候瞧见自己的母妃又重新跪在了蒲团上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道:“愿佛祖保我儿长泽。”

    等到出了这佛堂的时候,容辞和容渊的神情变得更加诡异起来,这种种事情桩桩件件都是这般的诡异的,几乎是叫人有些摸不住头脑,先是安青云的莫名痊愈和他的突然迹,接着便是皇后同玉才人之间的事情,再来就是皇帝莫名变得那般的冷漠。这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只编织而成的网,目标直接朝着他们而来,这设计这一切的人是谁?是安青云,还是在安青云的身后还有旁人的存在?!

    容渊和容辞两人站在长长的廊檐下,颇有一点相顾无言的味道,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些个事情生的委实是太快了,半点风声也没有透露到他们手上,这其中有多少的变故,而现在的他们除了面对这一切的事情之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皇叔,你怎么看?”容辞看着容渊问道。

    “安青云刚刚不是在皇兄的面前说是要去寻素问的,我们且去看看,等素问面对安青云之后再做打算,也许她能够现一些个不同寻常的事情。”容渊道,他觉得安青云既然这么快就变得痊愈起来这其中也肯定是有迹可循的。他们不是医者,自然是看不出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情况,但素问是一个医者,而且还是一个医术出类拔萃的医者,他们现不了的情况素问一定是能够察觉到一点不同的。容渊觉得倒不如等安青云去见过素问之后,他们再去寻了素问商议商议。

    容辞想了想,觉得这样也的确是有几分道理。反正现在的他们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面对这些个充斥着未知危险的无双城,他们能够做的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素问不清楚这皇宫之中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董后罔顾他们之间的约定,但唯一可以肯定的事情是,她的心情十分的不爽,因为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玩弄了一把似的,这年头还没有人敢于玩弄到她的头上去的嫌妻贵女最新章节。

    素问粗粗收拾了一下东西,便是听到有丫鬟来报说是“安将军来了”。

    安将军?!

    素问听着这个名头的时候心中不过就是冷冷一笑,原本还在想着这安青云的事情,如今可好,他也算是找上了门来了。这样也好,省的到时候她再去找他了。

    素问出了房间门的时候,魔尊也刚巧是踏出了房门,他便看到素问那冷着一张脸可偏又十足怒冲冠模样打算出去对付的素问。魔尊看着这般的素问倒是忍不住笑了一笑,果真是个孩子心性的,这一脸的不爽寻仇模样。这越是生气的时候越是容易被人觉察出破绽,他这教了几年,在这个时候倒是觉得全部都还给了他了。

    安青云么,魔尊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对于这个名字,魔尊也可算是如雷贯耳了,却不知是生得怎么样的一个人。

    魔尊这般想着,也便是跟上了素问的脚步,打算走出去瞧瞧热闹。

    素问到了店铺的时候,只见身穿着一身便服的安青云正在站门外,他的身后站着十五个奴仆,每个奴仆的手上都捧着一个托盘,那上头也不知道是摆放着什么东西,用红绸布遮盖得严严实实的。

    素问在走出来的那一瞬间,那面上原本还有些气愤的神情在瞬间一敛,变得目无表情,半点也瞧不出她此次此刻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一种感受,素问看着站在门外脸上带着温和笑容的安青云,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安青云。他的身上半点也看不出有受过重伤的迹象,甚至是他的面色都健康自然的很,同她离开的时候完全是天壤之别。

    素问看着安青云道:“真是稀客,原本还以为不过月余的功夫,安将军你应当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地要人伺候,如今这一看倒是我为安将军你多虑了,也不知道是哪位神医医好安将军你,可否说出名讳来好让我去敬佩敬佩?”

    魔尊紧跟着素问进门,素问这敛了神情说出这般讥屑的话来的时候,他可是一一看的清楚,这不由地露出了一个笑意来,这丫头这神情转变倒是极快,原本他还以为素问这出门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了扫帚将人给哄了出去,现在看到之后这才现这人也额米有进门来,他这徒弟也瞬间变得冷静了起来。

    魔尊在一旁随意地坐了下来,即可便有丫鬟端了茶水上前,恭敬地摆到了小几上,丫鬟们如今可谓是战战兢兢的,刚刚被挽歌一顿训斥的她们极怕素问会随时将她们打出府去,这便是想着这谪仙一样的人物既是素问的师父,好好讨好上一些总是不亏的。

    魔尊满意地微微颔,他那一双眼眸看向站在门口的那个中年男子。这安青云同他想象之中的倒是有些不大一样,原本在魔尊的心中多少也已经构筑出安青云的模样来,在他原本的想象之中,这安青云应该是更加狠戾一点更加绝情一点才对。而眼前这人看起来的时候倒是半点也没有那绝情狠戾的模样,这脸上那愧疚的神情,倒是有点像是一个老好人的模样的。这哪里像是能够做出丢弃子女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的人?!

    “素问,爹的女儿。”安青云看着素问,那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种慈爱的味道,那一双眼睛更是怜爱地看着素问,那父爱之情几乎是能够从他的眼睛里头蔓延出来一般,他道,“爹知道你回来了,就赶紧地来接你回家了。”

    素问看着安青云,她实在是不知道这安青云又是在搞什么鬼,以前见到自己的时候那不是暴跳如雷就像是看到恶鬼索命一般,如今这说话语气,那叫一个温和,甚至还是一副慈父的模样。这般模样光是看着就是叫素问觉得浑身不舒服,只觉得难受得慌。

    “别,安将军。”素问摆着手道,“从以前的时候我就同你说过,我同你们安家没有什么干系,你们安家也同我没有什么干系重生之全家都是肉文男主。现在也别提你是我爹这件事情,因为这事太叫人觉得恶心了。你要是没事,那就请离开吧,我也没什么心情来招呼你。”、

    若是在以往的时候,素问说出这种话来,安青云早就已经是愤怒不堪,这愤怒的一般也是有两种可能,这一种是因为素问不识抬举,他拉下脸来给素问脸面,而素问却是将他给的脸面丢回到他的身上且是叫他完全没有半点的脸面的。这另外一种就是他拉下了脸来想要求素问的,结果却是被素问头也不回地直接拒绝了,且是没有半点回旋余地。

    可现在的安青云在听到素问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非但是没有半点的恼怒,甚至这面容之中是越的愧疚了,他戚戚然地道:“爹知道以前是爹做的不对,是爹没有好好待你,你恨爹这也是应当的,爹不怪你。”

    素问被安青云这几乎是晓以大义一般的话给恶心到了,这种话也是安青云这样的人会说的出口的?他确定不是出门的时候脑袋被门给夹过了?!

    安青云见素问不说话,他让身后的奴仆上前了一些,他掀开了第一个奴仆手上托盘上的红布,那托盘上头是一个长命金锁片,锁片上头刻了一个“安”字。

    安青云看着指着这金锁片道,“这本是你出生满百日之后戴上的金锁片,安家的每个孩子都应该有这样的一个金锁片。是爹的错,没有让你戴过这金锁片,没有抱着你向人骄傲地宣布你是我安青云的女儿,是我安青云的嫡女。”

    这拿着金锁片的奴仆往后退了一退,这第二个捧着一个托盘的奴仆站到了安青云的身边,安青云又揭开了这个托盘上的红布,那上面摆着各种小东西,有书有笔有胭脂水粉还有各种的小玩意,安青云又道:“这本是该你周岁抓阄的时候应当为你准备的,是爹的错,错过你这么重要的日子。”

    素问冷眼看着安青云的作为,那十五个奴仆一个一个地上了前来,安青云一件一件慢慢地揭开这托盘上的红布,一边细细地说,这托盘上头红布。素问这才知道安青云为什么会带着十五个奴仆来了,也明白为何这些个奴仆手上都拿着托盘,那是从她百日开始,周岁到如今十四岁所应该要得到的东西。如果换成是旁人,大约早就已经动容会想着原谅他了吧!

    当然,这种想法并不是素问胡乱猜测的,而是在安青云出现在这店铺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围了不少等着看热闹的人了,这些个人多半都是唯恐天下不乱,哪里有热闹就会朝着哪里钻。这些人在看到安青云一样一样祭出这些个东西说着那些个话的时候,这神情上动容无比,甚至有些人还被安青云这一番说话感动到双眼微微泛红,甚至还默默地擦着眼眶。

    素问半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感动的,她实在是不明白安青云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这是希望她能够回头,还是希望她能够原谅他,然后欢欢喜喜地跟着他回到安家来一个大团圆结局?!素问觉得有这样想法的是安青云在做梦还是她在做梦,这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从来都不会一个人的道歉而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抹煞了。她和安青云之间从来都没有和解的可能,在他选择将自己抱出门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形同陌路,而今安青云这般作为又是为了什么?

    素问双手环胸,看着安青云,在安青云说完“明年你的生辰,爹会给你好好准备上一份生辰礼物,必定要你享受无上的荣光,也无需你再在外头流浪”时,素问这才开了口,声音依旧是那般的清寒,半点也没有为止动容,她道:“安将军莫不是想要素问做点什么方才是求到了素问的头上来吧?!素问姿色平庸,安将军又有一个女儿倾国倾城,虽说这是庶出,但也是能够谋一个好人家的,自然也能够为安将军你的平坦仕途添柴加火走的更加稳当,又何必执意要素问这般出生乡野没有受了什么管教没有什么教养的山野丫头呢!”

    安青云听着素问的问话,他微微地谈了一口气,幽幽地道:“爹只是想你回到爹的身边能够让爹好好地照顾你,并不是想要你为爹做点什么,看来还是爹太心急了。”

    安青云幽幽地说完这些个话,他又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素问一眼道:“你娘和晋琪在家等着你,你若是不想喊我一声爹,但得空的时候去看看他们一眼也好的,你娘念你得紧面瘫教主追夫记。爹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情,如今是真心想着弥补你。”

    素问冷冷地一哼,对于安青云这一套说辞,素问是从头到尾半个字都是不相信的,安青云这样的人也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魔尊看着安青云,刚刚他说那些个话的时候可谓是情真意切,若不是早就已经耳闻过这个男人曾经的那些个作为,魔尊几乎也是要认为这个人是真的悔过自新来着,他看着安青云耷拉着脑袋一脸垂头丧气地准备走的时候,魔尊这才慢慢悠悠地开了口道:“且慢。”

    魔尊的声音淡淡的,但安青云也听到了魔尊的话,他转过了头,看向魔尊的方向。其实从刚刚这个男人走出的时候,安青云就已经看到了这个男人,论年纪,这人年轻的很,最多不过就是三十来岁左右,但却是有着一头的白,说他正派吧,但这眼角看着人的时候却是透着十足的邪气的,在无双城之中,安青云倒也是从来都没有瞧见过这样的一个人。

    但能够出现在这浮云小筑之中,且能够在素问的眼皮子底下自由地行动,从浮云小筑的丫鬟对他的恭敬程度来看,安青云揣测着这个人或许同素问的关系不怎么简单。

    安青云朝着这人作了一偮十分恭敬地道:“敢问兄台是?”

    “我是素问的师父。”魔尊道。

    安青云听到魔尊这般说的时候,他有作了一偮:“感谢兄台这么多年对素问的教导,老朽糊涂,也亏得兄台这么多年的养育,还望兄台受老朽一拜。”

    安青云说着一撩袍子直接在门口朝着魔尊跪了下去,魔尊半点也不推脱,论年纪,他都可以当安青云的爷爷那一辈的了,别说是这么一跪,就算是他三跪九叩,魔尊也自认是受得起的。

    素问看向魔尊,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叫住了安青云了,他就没有看出自己有多么厌恶男人么,这没有帮着她一掌打死这个人就已经很不对了,现在竟然还叫住了他。

    魔尊将素问眼中的不高兴看得清清楚楚,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素问的身边,伸出大掌在她的头上微微一抚,而他这衣袖一挥,将安青云托了起来,没有让他再跪了下去。

    安青云看着魔尊的手都没有碰到过自己,不过就是这衣袖一挥而已自己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流将自己生生地托了起来。

    安青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魔尊,魔尊勾唇一笑道:“你是不是想让你女儿回家?”

    安青云听到魔尊这么说,他连连点了点头,道:“当初是我错了,如今我想要好好补偿孩子,还望兄台帮我劝解劝解,此番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魔尊微微颔,他道:“这也不是不可能。”

    安青云面色一喜,又听得魔尊道:“你身上有一股子臭味,将自己洗干净了之后再来。”

    安青云面色一滞,不知道眼前这人怎会提出这样的话来,他以前也并非是没有接触过江湖中人的,这江湖之中脾性古怪的人也不是没有,他道:“在下回去自当是沐浴更衣三日……”

    安青云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魔尊摇了摇手指道:“你这臭不是身上散出来的,而是从身体内部散出来的,光是沐浴更衣那是去不掉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你身上的血全部放尽了,这才没有这种味道,你若是能够做到,我便让这丫头乖乖回了家去!”

    安青云怎么都没有想到魔尊竟然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道:“兄台,这人的血都放尽了又怎能够活?!”

    魔尊看着安青云,嘴角微微掀起道:“怎的不能,你这之前就不是已经做过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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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秘密(上)

    魔尊的话让安青云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但他却还是勉励支持着自己那和善的面容,他道:“这位兄台想必是认错人了吧。舒殢殩獍”安青云的神色是不欲多谈的,但他的目光也还依旧是那般的和蔼亲切。

    魔尊斜眼看着安青云,那眼神之中多半带了一点嘲讽的意味。

    安青云看着这人这般模样也便是知道他这人并不是一个十分好相与的,而且他刚刚说的话也让他的心中多少有些憷,安青云最后看了一眼素问,他柔着嗓子道:“素问,爹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安青云在说完这一句的时候,他讪讪地走了。那神情倒也是有些落寞,背影也十分的寂寥。

    等到安青云这一走,那些个围观的人也一并散了开去,却还是有不少人对着素问这边指指点点的,看那口型似乎在说,素问这般委实是有些过分了一些,半点也不像是一个女儿应该对一个父亲有的作为,作为一个父亲已经是这般的低声下气了,那到底也是应该好声好气一点,这样的作为实在是有失一个女儿应该要的有的本分,实在太不孝顺了。

    素问对于这种说辞一概不理会,比这些个更难听的话她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要是因为这些个话而伤心或者是如何,素问想大约自己是伤心不过来的了,这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来着,她这阻止不了也没有办法阻止。所以素问对于这种话完全就当做是没有听见。

    但对于魔尊的话,素问倒是听了进去的。看魔尊那模样大概是知道点什么,不然的话刚刚他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师父,你是不是知道安青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素问看着魔尊,有时候这年纪大一点经过的事情多一点也是很是很有好处的,比如像是魔尊,他这么大的年纪不知道有着多少的秘密在道仙凡。

    魔尊看着素问,他在那边微微一笑,十分的高深莫测的模样道:“你想知道?”

    素问看着魔尊,觉得他现在这种神情特别有一种贱的感觉,似乎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在那边有所求,而他则是以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自己,看着的他那样的眼神的时候,素问就知道魔尊必定是不可能就直接将秘密交托给自己,依着他的个性宁愿看着自己吃瘪也是不乐意看着自己这么快地将谜题解答出来的。

    素问摆了摆手:“算了,反正你要说的也多半是什么高深莫测的话,然后又让我自己去想那些个法子去解开疑惑,这样的事情也已经不是一两回了。”

    魔尊听着素问所说的话,他也没有辩解也没有打断神武恩的话,等到素问说完话,也用眼神鄙夷过他之后,魔尊这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道:“我原本还想同你说上一说的,但是现在看来你也不是这么想知道,那便算了吧,反正你这丫头这般的能干的,为师也不用为你担忧什么。去吧,你能行的。”

    素问:“……”

    素问觉得有时候有些个帮派之中有些人会做出一些个欺师灭祖的事情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摊上这样的师父的时候,别说是旁人了,素问觉得自己也是很想直接做出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情来的。这就是她师父的个性,果真当年没有被人给灭了,那也是因为他的功夫太高了所以才没有人杀死了他。

    魔尊笑意盈盈,半点也不觉得自己刚刚那么做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伸手再摸了摸素问的脑袋,直接走进了内院,不再搭理这种事情。

    挽歌等到魔尊进了内院之后方才靠近素问,“姑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挽歌刚刚心中也满是疑惑,安青云的情况他也清楚的很,他根本就是已经不能再正常行走的,但是现在的安青云却是这样正常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别说素问觉得奇怪,甚至挽歌也觉得奇怪的。但却又不知道问题是在哪里,而魔尊似乎是知道一些个其中的门道的,却没有想要告诉他们的意向。

    “谁知道呢。”素问对于安青云的事情那是真的并不怎么清楚,她刚刚没有触碰到安青云也不知道他这脉象到底是如何的,早知道刚刚自己还是应该直接和安青云有一些身体上的接触才对,这样至少还能够让她知道安青云到底是如何的。

    “反正依着安青云现在这般模样,他也不可能做出什么事情来。”素问道,她虽然不知道安青云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转变这么大,这个性上都已经全部改变了,这样的他到底是因为什么?

    素问觉得她或许应该夜探安家一次,至少应该搞清楚莫氏和安晋琪为什么会转变又重新回到了安家,毕竟他们两人也答应了自己会等着自己回来,难道说又被安青云的说辞给说动了然后又觉得相信安青云起来?!素问真心对莫氏和安晋琪有一点失望的感觉,她倒是没有想到他们两人的耳根子竟然是这么软。

    “真是糟心!”素问念叨了一句,她哪里想到回到无双城之中竟然会有这样麻烦的事情在等着她,要是知道是这样,早知道她就已经跟着魔君直接回魔宫算了。

    挽歌微微一笑,他哪里是不知道素问对于这种事情是极度厌恶的,可也没有什么办法,这事情既然是生了,素问唯一会做的就是将真相调查出来,这就是素问的个性,永远都不会混混噩噩地过着。

    安青云从浮云小筑回来的时候他这神情也没有半点的恼怒,在之前的时候要是遇上这种事情,安青云最会做的事情就是在外还带着一张笑脸,但等到回了安家之后这门刚进,这脸色就会直接拉长,然后还是会朝着家中的下人火,这当其冲的,是那些个妾侍一类的。

    安卿玉看着安青云进门,她便是从角落之中窜了出来,恨恨地道了一声爹,安卿玉看着那在安青云之后那一流的奴仆还有他们手上的那些个托盘的时候,安卿玉的心中就是忍不住怒火中烧,她拉着安青云的衣袖不依不饶地道:“爹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小贱人了罪妾!”

    “什么小贱人,那是你妹妹!安家的嫡女,你怎能这般诋毁于她!”安青云听到安卿玉在骂出那一句“小贱人”的时候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他听着十分的不高兴,那一张脸也板了起来,十分的不高兴,“等到她回到府上来的时候,你这骄纵的性子也应该好好地改上一改,切莫再这般的任性了。”

    安卿玉咬着牙,受了安青云这一番怒斥,她心中十分的难受。原本安青云已经是残废了,甚至安卿玉觉得自己这父亲多半已经是不可能再成为一个正常人了,所以安卿玉也很少去看安青云,这别说是侍疾了,安卿玉就连看一眼也没有。再加上自己母亲被逐出家门之后她就已经成为这个宅子里头像是影子一样的存在,这府上的事情全部都让周姨娘和孙姨娘两人给掌控了,以前苏氏还在的时候这两个人可没少受了苏氏的气,如今苏氏不在了,这两人又怎么能够还将她当做是以前一样那般的供着,所以在那个时候安卿玉的生活也不是很好,以前苏氏给安卿玉所置办的衣衫,饰全部都搜刮的干干净净的,半点也没有给她留下,甚至还借着说府上已经没有半点银钱,所以给她的全部都是一些个清粥小菜。

    安卿玉很想躲开这样的命运,她甚至还想着求自己的舅舅给自己安排一门好的亲事,在那些个吃着清粥小菜的日子里头安卿玉甚至在想着她也不想着嫁给皇长孙成为正妃了,就算是一个侧妃一个侍妾的身份也是要比如今这个时候要来的好的。安卿玉甚至相信只要自己能够进了皇长孙的大门,凭着自己的能耐,必定是能够一步一步地爬上去的。正妃之位也早晚都是自己的。她迫切地想要改变着自己在这个府上的地位和自己如今这样的生活。但这又怎么可能会是简简单单就能够做到的,她前往苏家也不下好几次了,但她那舅妈又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自然是不会当她是一回事。

    如今好不容易安青云痊愈又再度得势了,安卿玉便是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自然是又贴到了安青云的身边,在这个家中只有得了安青云的疼爱才有说话的地位,安卿玉自然知道自己是要怎么的做的。她原本也还以为是要被安青云一顿训斥,但没有想到安青云非但是没有训斥自己还是对她一如既往的疼爱,可安卿玉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是会将莫氏母子给接进了府来,这接到了府上来也就算了,如今更是要将素问那小贱蹄子以嫡女的身份迎进门来。

    安卿玉觉得安青云完全是疯了的,素问以前是说怎么对待他们的,整个无双城的人都知道的,怎么现在他竟然还是想要将那样一个恶毒的女人给迎进来的?那样的女人一旦进了安家,安卿玉可不认为她还有什么好日子过的,只怕是要比那个时候在周姨娘和孙姨娘的手下活着的时候更加委屈更加的不像是一个人。

    如果安青云不是自己的父亲,安卿玉觉得自己现在真心是想直接一巴掌打上去将安青云直接给拍醒了才对。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能够再回到安家来的。

    “父亲,你可还记得她当初是怎么对待你,对待我们所有人的?她要是回到安家来,绝对不会当过我们的,她一定是会叫我们所有人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安卿玉巴住安青云的衣袖,她大声地说着,想要让安青云清醒清醒。安卿玉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是怎么痊愈的,只记得某一天早上的时候,健全的安青云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然后说他要去守城门了。紧接着他的个性也就像是转变了一般,十分的和气。安卿玉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在以前的时候安青云虽然也是十分的疼爱她,对着她的时候多半也是和气的很,但一旦惹怒的时候,安卿玉也还记得安青云一旦被惹怒了之后,他也是十分的可怕的,那凶神恶煞的几乎就像是一个恶修罗一般。可现在的安青云完全就像是不会生气一般,永远都是十分和和气气的,就算是真的将他惹怒的时候,他也不过就是朝着人多看上几眼,然后轻声斥责上两句。安卿玉觉得这样的父亲是极好的,却又是极坏的,因为这样的父亲她觉得就不像是以前的父亲,若是他是打算将素问骗回来好好折腾上一回,叫她知道安家的人是不能随意欺负的。可现在的安卿玉觉得他并非是要将素问骗了回来教训的,而是真心想着要将素问给迎进门来当小姐一般地养着,这是安卿玉万万不能忍受的,更何况素问还担着一个嫡女的身份。嫡庶有别,这意味着她永远都不要想着能够爬到素问的头上去,这样的结果又怎么可能是安卿玉能够接受的!

    安青云听着安卿玉的说辞,他微微一笑道:“一家人哪里是有隔夜仇的,以前父亲也是有不对的地方,也难怪她是要这般地对着我们的,等到哪一日她愿意回来的时候,你们这些个当姐妹的切莫是再计较些什么,都是父亲的女儿,可不能这般任性着霸气重生之强天后。”

    安卿玉听着安青云的话,她那一双美眸瞪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安青云,觉得自己活像是见了鬼似的。“爹,你糊涂了吧?!你那个时候不是一直想着要怎么对付那小贱蹄子,你不是一直不认她的么?我知道了,一定是她给你下了药了!”

    安青云看着安卿玉那大呼小叫的模样,又听着她那拔尖的声音,他这也便是有些不大耐烦了起来,他道:“你这胡乱在说些什么。我晓得你心中必定是意难平的,但又怎么能够这般地对着自己的姐妹,往后素问回了家,我要是再听到你用这样不敬的话说她,休怪爹是要家法伺候了!这自己府上的规矩学不好,那就给你安排一个婚事,让你到夫家去好好学一学规矩吧!”

    安卿玉听到安青云这么说的时候,她才怏怏地住了口,原本还是想着要再说点什么,却又怕安青云在火头上的时候给自己安排了一桩不如意的婚事,那自己这一生可就被糟蹋了。安卿玉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再多说点什么,父亲已经是主意已定,势要将素问迎回府中了,要是自己再多言必定是会惹得父亲不快的,到时候这吃亏的也只是自己而已。

    安卿玉讪讪地道了一声:“是,父亲。我必定是会同素问妹妹好好相处,父亲尽可放心。”安卿玉最是知道这见好就收的道理,再同他争吵下去,吃亏倒霉的都是自己。但安卿玉在心中冷哼一声,最好素问是敢回到这个家来,她要是敢回来自己就必定是敢让她后悔回到这个家来的。

    安青云听到素问这么一说之后,他也觉得十分满意,便是又同安卿玉说了两句体己的话之后方才回了自己的书房。

    安青云的书房是整整齐齐的,这些日子来,安青云多半都是在书房休息的,周姨娘和孙姨娘两人年轻的很,原本安青云这残废着倒也没说什么了,但是如今安青云痊愈了,又是见他这般总是在自己的书房之中休息并不去任何一个人的房中,这日子一久心中也多半是有了一点嘀咕的,这晚上的时候夜宵也便是送得十分的勤快。

    安青云在书房之中处理了一些个公务,等到他这处理完的时候,也已经到了下午,安青云只觉得自己腹中饥饿的很,原本管家拿进来摆放在桌上的吃食,他是半点也没有动过,瞧见那食物的时候,安青云也没有半点的胃口。

    他只觉得自己的胸膛之中有着一股子的冲动,他想要寻求一些个温热的东西,那些个需求在他的身体内部不停地叫嚣着,催促着,逼迫着。

    甚至,安青云见到自己身上的皮肤开始剧烈地收缩着,不过就是一会的功夫,他身上的皮肤已经皱得像是一个老妪一般、

    安青云呜咽了一声,他几乎是带着颤抖将手伸向书桌上的那烛台,将这烛台一个转动之后,书房那一个雕花床的木板出一声细微的声响,床板翻了过来,而床板下面有着一个黑黝黝的地道入口。

    安青云看到那地道入口的时候,他就像是看到了一道救命符一般地朝着那地道入口而去,他手脚并用着,哪里还有之前那精神抖擞的样子。

    他扑入了那地道入口,连滚带爬的。

    这地道里头有着幽暗的烛光,烛光因为安青云的进入轻轻地摇晃着,地道略微有些长,安青云足足是快走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到了一个密室之中,在那密室里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唯一的就是有一个钉成了十字的木架子,在这木架子上捆绑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女子的嘴巴里头塞着一块布巾阻止她开口说话。

    而木架子旁站着一个脸上带着五彩斑斓面具的男子,他看着安青云跌跌撞撞地进来的时候,抬头看了安青云一眼,然后抬高了手,他这抬高的手上有着一把小小的弯刀,刀锋森冷泛着幽幽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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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秘密(二)

    章节名:第一百七十六章 秘密(二)

    安青云看着那个人手上的刀子,他毫不犹豫地将那刀子拿了过来,对着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地划下了一刀,鲜血从伤口飞溅而出,滴滴答答地落了一地。|i^

    鲜血的流淌,让安青云的脸色变得越的古怪,那不是因为血液的流失而变得清白起来,而是整张脸都变成了墨绿色,像是中了毒一般。

    此时此刻的安青云就像是一个恶鬼一般,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捆绑在木桩上的年轻女子,那一双眼睛也幽幽地泛着绿光。他朝着那年轻的女子扑了过去,像是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死死地咬住了女子那白嫩的脖颈,那女子脸上有着一种惊恐的神色,喉咙上下滚动着即便被布条塞住了嘴巴却依旧还是有着低低的呜咽声传出。

    鲜血从安青云划破的手腕上不停地往下低落,很快的他的脚边就凝聚了很大的一摊鲜血,而安青云伏在女子的脖颈上,喉咙间不停地滚动着像是在吞咽着,有一丝鲜红从那脖颈处滑下,女子的面色渐渐地变得苍白起来,而安青云的吞咽变得越的狠急起来,而随着安青云的吞咽的度,他手腕上的伤口非但是没有愈合反而是更加流的快,就像是一条小溪一般的欢快。

    那女子的面容渐渐地变得灰败起来,很快的她浑身痉挛着,整个人微微地抽搐着,不消一会的功夫她就再也没有半点的反应了,安青云从女子的脖颈处移开,那原本漂亮而又修长的脖颈上只有两颗牙印,那牙印处泛白不见半点的鲜血溢出,仿佛已经是被吸干了鲜血一般。而在安青云移开嘴的时候,他手上的那一刀伤口竟然也慢慢地愈合了起来,就连之前那皱起的皮肤也慢慢地舒展开了,没有之前那老态龙钟的模样。

    整个密室之中有着浓重的血腥味,他刚刚所放出的鲜血在地面上淋漓着还没有愈合,而安青云的嘴唇也因为刚刚那般作为而沾染了血色,血腥味充斥着整张嘴。安青云看着那死在木桩上的年轻少女,他只觉得难受的厉害,他连连倒退了几步,看着那带着面具的人的时候,眼神之中都是充斥着恐惧。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安青云死死地扣着自己的嗓子眼,呕出来的都是鲜红的色泽,他怎么会变得这般的可怕,竟然是成了一个茹毛饮血的怪物一般,而且几乎是克制不住地对鲜血的渴望,每隔一日,他就会变得那样的可怕,然后又会开始渴望着鲜血。

    “你到底是对我做了什么?”安青云看着这个戴着面具的人,他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只是在自己瘫痪在床以为自己这下半辈子就会这么过的时候这个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然后问他愿不愿意变回以前的那个模样。

    安青云自然是想的,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吃了他给的药物之后,他虽是痊愈了也不再成为那只能瘫痪在床的一个废人,就连那内力也全部都回来了,这让他自然是欢喜无比的,甚至是老天爷还可怜他竟然给了他那样的好机会又重新在陛下的面前得到了赏识,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而去了。

    但在安青云觉得自己真的开始平步青云的时候,他也现了自己这个怪异的地方,每隔一日他的身体就会突然之间像是萎缩了一样,变得十分的难看,只是这般也就算了,在他身体生异状的时候,他近乎异常地渴望着鲜血。也就在他第一次身体开始萎缩的时候,这个戴着诡异面具的男人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一次他带来了一个女子,也像是刚刚他所做的那样割开了自己的手腕,然后放血,紧接着又划破了女子的脖颈,看着那鲜血在自己面前流淌,空气之中所弥漫开来的那种血腥味闻在他的鼻息之间的时候那成了一种异常甜美的味道,等到缓过神来的时候,安青云才现自己已经将那个女子身上的鲜血吸吮了一个干净。

    每隔一日,安青云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是清醒的,才觉得如今此时此刻面对着眼前这个面具男的自己才是最真实的自己。他觉得平日里头出现在人前的那个恭顺的根本就不是自己,但偏偏又是自己。

    “哪里对你做了什么,你不是希望回到以前的那个时候,你希望你不再瘫痪,又能够重新受了皇帝的器重。你看,如今这一切不都是顺着你的意思成了你所希望的那样么,你怎么就是觉得不满意了呢?”那人的声音有些淡淡的沙哑,就像是一个钝器所出的声音,“你现在什么都有了,你还想怎么样呢?”

    “可我现在成了一个怪物!”安青云朝着那人凶狠地道,“一个每隔一天就会变成那样的德行,需要靠着旁人的鲜血才能正常,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怪物!是你将我害成现在这个模样的!”

    安青云说着,朝着那人直接扑了过去,一副想要同他同归于尽的模样,可他还没有触碰到他的衣角却现自己已经不能再上前一步了,甚至还是像是臣服一般地朝着那人跪了下来。

    他抬起了脚,踩在安青云的头上缓缓地道:“怪物?你原本不就是一个怪物么!”

    他像是踩着一只蝼蚁,在安青云的头上恨恨地碾了一碾,他道:“你想要回到原来的模样,却又想什么都不改变,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不过你放心,只要你那个宝贝女儿能够回到府上来,只要你吸干她的血,你就会变成像以前那样了,不需要每隔一日就换一次鲜血。”

    安青云听着这人说的,他的心中虽是不怎么相信他所说的话的,但心中却又是微微一动的,觉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是一件好事。

    男人像是感受到了安青云这心绪之间的转变,他将脚收了回来,卑睨着安青云道:“你看,你还犹豫个什么,想想你那女儿又不是养在你身边的,之前她对你的所作所为难道你就已经忘记了不成?想想她做的,你觉得你还有什么是做不下去的,再说你丢掉她这样的事情都已经做出来过了,如今不过就是吸她的血而已,又有什么做不到呢!她死,还是你死,这不是很好解决的事情吗?”

    安青云听着男人的话,心中早就已经是有了一些个起伏波澜在了,觉得他说的这些个话也十足的在理。反正素问那丫头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并非是像是一个女儿应当对一个父亲应该有的模样,他又何必怜惜他什么。

    面具男看着安青云的神色转了又转,他低下了头,靠近了安青云道:“你知道应该是要怎么做的,恩?”

    在安青云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睛有着青绿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很快的安青云之前那愤怒的情绪全部都一扫而光,那神情又回到了温和的模样。

    他对眼前这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顺着那来时的路慢慢地走了出去。

    等到安青云走了出去之后,那戴着金属面具的男人方才冷冷地哼了一声:“不过就是个苟延残喘的东西,要不是还有些用处,又怎会留着到今日。”

    那声音里头骤然的冷意叫人不寒而栗,他看着那捆绑在木架上的年轻女子一眼,他这手上一挥,绑着她的那粗麻绳像是被利刃划过一般一下子断裂下来,他走到了一旁,轻轻地掰动了墙上的一个火把,只见在这密室的一堵墙面移动开来出现另外一个小密室,这密室之中有着好几个已经身体都有些开始腐烂的女子。他对着落在地上的女子扬了一脚,毫不留情地将人直接踹进了那小密室之中,女子叠加在一起,石门又出一声轻响慢慢地阖上了,将那些个异味也全部封存在里头。

    安青云从那抬起的床铺底下走了出来,那床铺在安青云走出来的时候又合上了,半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的,只是这被褥稍稍有些凌乱了点,他自动地收拾了一收。|i^等到拉平了床铺,又喝了几口茶水将满嘴的血腥味压制下去之后,安青云又变成了白日里头那温和而又亲切的长者,一个正当宠的命官。

    书房的门被人轻轻地敲了一敲,安青云抬眼看向门口,道了一句:“进来。”

    书房的门轻轻地推开了,莫氏站在门口,安青云看着这个自己的结妻子,他露出了一个笑意道:“你怎么就来了?”、

    莫氏听着安青云那样问着自己的时候,她的神情多少也有些动容,原本当初再被安青云接到安家来的时候,莫氏也是百般不愿的,原本她就同素问说好了,会等着素问的回来,而且莫氏也十分畏惧见到安青云这人,在她的心中虽然以前的时候的确是同安青云有过一些个亲近的日子,但更多的却还是悲伤的日子。从苏氏进门之后,莫氏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已经全部到头了,一个女子要忍受自己的丈夫同旁的女子欢好,甚至是生育下子孙后代,这样的经历是谁都不愿意承受的。而莫氏更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在生下素问的时候,安青云竟然听信那些个无稽之谈生生地将素问给抱出府去,又逼得自己糊糊涂涂过了这么多年。

    所以在一开始被接进安家的时候,莫氏也是对安青云百般不理会,甚至是冷眼相待。但安青云也是十分的有耐心,处处的伏低做小各种体贴关怀,时间一长,莫氏的心中多少也觉得有些动容了。她也仔细地观察过安青云这个人,这才渐渐觉得他果真是有了一些个悔改之心,所以这几日来,莫氏对于安青云也没有最初时候的那般抵触了。

    再者,莫氏到底也还是一个纯粹的以夫为天的女人,这辈子也没有见过多少场面,甚至就算是真的离开了安家也不知道是要怎么生存下去。再加上安青云也一直没有给她一封休书,所以莫氏到底还是跳脱不了自己还是安青云的妻子这样的一个认知,渐渐的也便是没有这般的抗拒下去。

    莫氏听到安青云这样温和地问着自己的时候,她这原本梗在喉头的话,好一会之后她才鼓足了勇气道:“我听说问问已经回来了,我想,我也应该是回浮云小筑那边去了。”

    莫氏虽是觉得最近安青云的确是转变了不少,但却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是回到浮云小筑的,毕竟这也他之前答应素问的,如今素问回来了也应该是回去的时候了。这原本应该是底气十足的话,如今莫氏这说出口的时候却是没有半点的力度,倒像是一种恳求,恳求安青云让她去别院之中住上几日的似的。

    安青云听到莫氏这么说的时候,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怎么好端端地说这个事情,难道说这府上有人给你气受了?”

    安青云问着莫氏,那一脸的关切是莫氏甚少见到的,莫氏对这个这样的安青云是越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心中也有了一些动摇。以前她在这个家中原本只是一个影子,但这些个日子来,她终于感受到了一个嫡妻应该有的是怎么样的一种尊荣,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全部都是她在掌控着的,而安青云的那两个姨娘也日日是来请安的,这是她以前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尊重。受气这种事情也离她已经很远了。

    莫氏听着安青云这样的问话,她更加说不出话来了,好一会这般才忸怩着道:“我答应过问问要回去的。”

    安青云听着莫氏这说话,他露出了笑意来,道:“你真是想要回去的?”

    莫氏被安青云这问话,她一时之间像是被问到了一般,只是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安青云,只听到安青云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回想着,那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你是我的妻子,我没有给你休书,那就证明着你还是安家的夫人,理当是要留在安家的。这里的一切都是需要你来主持的,你这般搬出去到了浮云小筑住着,旁人是要怎么想的?!以前的时候也是为夫我不好,让你们母子三人俱受了委屈,如今好不容易这才领悟出来,自然是想要好好地补偿你们的。你们难道还是半点的补偿机会也是不给我不成?”

    安青云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是难得一见的情真意切,那说的是十分的感人,也有了一些个后悔之色。他伸手拉住莫氏的手道:“以前是我不好,贪于美色,做下了不少的糊涂事,如今我已经醒来了,也知道自己往后的路也是应当怎么走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应当就是生活在一起的,你道对不对?再者,我知道我们的女儿素问是个能干的人,可她到底还是一个姑娘家,这年纪也不小了,再过这么一两年也是应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她这样的才学怎么的也是应该配上一个好人家才对,总不能因为这些个事情让无双城之中的那些个大户人家全部都将素问排除在外吧?难道你到时候就舍得看着女儿嫁给一个江湖人士走江湖不成?我知道女儿对我还是有些不见谅的,可我也不怨她,到底是一家人。我这当父亲的这么多年都没有为她考量过的,如今也是要为她下半生好好地寻思寻思才好。还有晋琪,他不但是我的亲生子更是我的嫡子,我这当然也是要为他以后的仕途好好地谋划谋划的,就算是不做什么大官吏,至至少也是要保证他往后那些个日子无虞的。”

    莫氏看着安青云握着自己的手,她听着安青云的那些话,心中也有了一番计较。她可以不在安家,于她来说安家并非是真的完全不能舍下的存在。但她却到底还是不能不为自己这一双儿女考虑。晋琪的年纪也不小了,像他这样年纪的有些人家的孩子有些已经成家了,更有些早就已经是谋得了一官半职了。如今安晋琪被安青云送进了国子监念学,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但自己这个儿子并非是自己最担忧的,最让莫氏放心不下的还是素问,她不得不承认安青云的话也是正确的,闹得这般大对于素问的名声的确不好,而且如今素问已经十四了,也是快到及笄的年纪了。若是旁的官家小姐的早就已经有人家上门有了定亲的意向。虽然素问自己并不怎么着急这种事情,但她这个当娘的总不能由着她这样蹉跎下去。原本莫氏还想着挽歌是个不错的人,若是素问有这样的意向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挽歌在的时间也久,自是了解的。可素问对挽歌并无这样的意思,那莫氏自然是要张罗着这种事情的,而且莫氏如今对挽歌也多少有些芥蒂,想着一个女子的身边总是跟着一个男子,那名声也是不好听的。

    安青云看着莫氏,他又道了一句:“你放心,女儿那边,我自是会让她愿意回家的。”

    莫氏听着安青云的话,她原本就犹豫心态那是越的犹豫起来,好半晌之后这才只道出了一句:“容我再想想。”

    莫氏从安青云的手中将自己被攥着的手给抽了出来,她蹙着眉头走出了书房,脑海之中还在想着刚刚安青云所说的那一番话,她知道只要素问回到安家,按着现在安青云受陛下器重的程度必定是能够给素问寻一个好亲事的,心中却也很明白依着素问对安青云的痛恨她是绝对不可能回到安家来的,莫氏矛盾的厉害,竟也忘记了自己原本是想离开安家去素问那边的。她这走的时候也没有在意这端着一盅人参鸡汤的安卿玉就躲藏在院子外头的一颗梅树下面,枯黄的树叶也没有完全阻挡住安卿玉那窈窕的身姿。

    她原本是想要送一盅鸡给安青云,一来是讨好讨好安青云,二来是为了探探他的口风和底线,但在后来看到莫氏也是朝着这书房而来的,安卿玉下意识地躲在了一旁,她知道安青云如今对莫氏十分的敬重,所以想要看看这两人私下是在说些什么的。这一听之后,安卿玉心中是越的不爽利了,这原本将素问弄回府上这件事情就已经让她十分的不舒服,现在又听到要给素问安排一门好亲事,她又怎么能够心安的呢。

    她已经快十六了,经过素问之前闹大的事情,她已经成了整个无线城的笑柄,就连皇长孙的母妃曲妃开了口绝对不会让她进皇长孙的府的,原本还有不少人钦慕的她如今几乎是乏人问津,又谁愿意娶她这样谋划了一个好名声来提高身价的女子,就算是有人愿意看在她的美色上,可有了曲妃的那一番话,又有谁愿意取一个被皇长孙府上前太子妃嫌弃过的女子。就连府上的孙周两位姨娘也是不是对她冷嘲热讽,让她直接出家来得干脆一点,常伴青灯也要比一个老姑娘要来得好听。

    如今安卿玉听到安青云没有想到女儿之中最是年长的自己反而只是一昧地想到那将他们折腾的这般惨烈的素问,这样的结果,安卿玉又怎么能够忍受。

    她快步从梅树下步出,也不将自己手上原本要端给安青云服用的鸡汤端给他了,整个人就像是一只狂的狮子一般地朝着安家的大门口而去。

    等到安卿玉走出院落的时候,安青云这才将那原本阖上的窗户微微掀起了一些,他看着安卿玉消失的地方,他哪里是不知道有一个人站在这院子之中的,尤其是刚刚在他说那些个话的时候,院子里头的呼吸声那样的重,那样的不甘愿,关是用脑袋想一想,他就知道在外头的人是谁了,但安青云并没有阻止安卿玉,也明知道安卿玉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必定是要去寻素问的麻烦,安青云想了一想,让安卿玉去寻了素问的麻烦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在自己没有用情感打动素问的时候,或许是可以用另外的一种方式来试试看。安青云想着素问,想到那鲜血的时候,他的神情里头有了一点点贪婪之色,很快,他就不用像是每隔一日就要吸一次人血的怪物了。这样的感觉,光是想着便是觉得很好,他既然是生了那一个女儿出来,身体肤受之父母,那么如今他要收回赋予给她的生命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安青云这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容辞和容渊便是已经寻上了门来,在来的路上,他们也便是已经听说了安青云刚刚来寻过素问这件事情,如今这件事情可谓是满城风雨,人人都在说如今的安青云已经是转变了性子,这跋扈将军成了随和将军,残暴父亲成了忏悔父亲。

    素问在看到容渊和容辞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多半也是知道这两人是为了什么而来的了。

    素问将两人迎进了花厅之中,只让丫鬟们上了茶水除了挽歌也不要任何人伺候着,她看着那一脸神情诡异的容渊和容辞也便是知道这两人必定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否则这分开也没有多久,又怎么会连衣衫都没有换下一身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们两个人来,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的吧,应该不治愈是同我说安青云的事情吧?”素问道,虽说她不喜欢安青云也已经可算是无双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是要说这个,大约也没有什么必要了,我已经见过安青云了。”

    “不是,这无双城之中有怪异的又何止是安青云一人!”容渊道,他刚刚将自己那几个暗卫全部招了回来,这细细一个询问之下,现自己那些个暗卫的个性也变得十分的诡异起来,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安青云所生的事情还有无双城之中所生的事情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而且原本他那些个暗卫全部都是十分严谨,但是如今他这些个护卫全部像是性格转变了一般,懒惰,张狂,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容渊觉得这样的情况已经是十分的严重,已经不适合再作暗卫这样的职责了,他只能将所有的暗卫全部都调了回来,安插在王府之中全做护卫之用。

    容渊同素问顺口提了一下在皇宫之中的那些个事情,容辞顺带也提了如今皇后正在护国寺之中思过的事情,容辞是知道自己母后原本是将安晋琪和莫氏两母子在自己的肃王府上的,如今莫氏母子又重新回到了安家,容辞知道母后必定是没有完成同素问的那些个约定,却也觉得这些个事情多半也是不能怨着母后的,若是母后还在宫中必定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同素问的约定达成的。

    素问听着容渊和容辞所说的那些个话,她原本还以为就安青云这一人出现了古怪,倒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有这么的不同之处,这倒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她默不作声,只是单手一直拨动着茶盖轻轻拨着茶杯之中的茶水,看着那碧绿的茶叶在茶水之中上下滚动,她的心情也有些难以言喻。

    可惜,大概是知道些什么的魔尊却又不同她说什么,似乎是拿定了主意要她自己去猜。

    容渊和容辞见素问闭不出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而之前安青云又来过浮云小筑一番,想来也不是什么叫素问愉快的经历。

    “这些个改变,大概是从安青云再度‘痊愈’起来的时候开始的吧?”素问道,“这么说的话,那么多半是同安青云之间脱离不了关系的。”

    容渊和容辞点了点头,他们也是这样想的,所有的一切也全部都是从安青云再度崛起的时候才生的,和安青云没有直接的关系多半也是有些间接的关系。“你今日同安青云见面的时候,可有察觉到什么不同?”

    “我今日虽是同安青云见面了,却没有同他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到底他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这个我如今是委实不好说。只是观他的面色倒像是没有半点的问题的。”中医上讲究“望闻问切”四法,她今日在看到安青云的时候,这看到了他的面色,这面色看起来似乎十分的不错,甚至比之前她刚刚到无双城的时候瞧见的时候还要来得好一点,几乎是红光满面,精神抖擞。虽说这春风得意的时候这人看起来也是会十分的精神,可安青云的那一种精神却有一种别样的违和感。

    素问不知道到底这什么情况,她一贯是只对医书涉及颇多,要是论到邪门歪道上面并非是十分的精通。

    “会不会有什么别的神奇的药物能够让安青云恢复到如今这种程度?”容辞好奇地问道,他觉得素问总是会知道一些个稀奇古怪的药物,或许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有什么的药物能够让安青云变成现在这样?!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医术么?”素问睨着容辞,刚刚容辞那一句话是在疑惑她的记忆力还是在怀疑着她的医术?!她当初就已经说过了,安青云想要痊愈,最需要的就是洗髓草,这最后的洗髓草也全部都用在容辞的身上了,安青云不会,也绝对没有可能痊愈起来。

    容辞被素问那眼睛一睨,也知道自己现在是说错话了,这为人医者的最是忌讳的就是询问他行不行,能不能的问题。他这也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他只是有些着急。若是这件事情没有牵扯到皇后,大约容辞也不会有什么焦急的,但这事情一旦牵扯到皇后,他的母后之后,容辞觉得他过往的那些个镇定在如今这个时候已经全部消失了,他明知道在如今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镇定,也就就只有镇定才不会自乱阵脚,也才能够将所有的谜团一点一点地解开。可有些时候这说起来简单,做的时候却很难。

    “抱歉,我知道我太心急了。”容辞歉意地道了一句,他不应该在现在这个时候怀疑素问的,只是他控制不住。

    素问扫了一眼容辞,她平静地道:“你的确是太过心急了一点,现在这个时候你觉得计较安青云是依靠什么恢复正常的也没有什么用,你这样紧张如今也没有办法,闹腾太大反而是太引人注目。”

    容渊和容辞都知道素问现在说的也是个理,他们现在也应该低调行事,但是这其中牵扯的实在是太大,难道要他们从皇帝的身上着手?!又或者是从安青云的身上着手,这一点也的确是一个问题。

    其实,最好接触到的人大约就是安青云了,但以什么样的目的去接触安青云,又不能叫人太过怀疑这才是最重要的,原本容辞觉得自己应该可以以感谢安青云帮着自己的母后求情一事而去见安青云,但建业帝最是不喜皇子私下和朝臣有过密的行为,所以一旦他去接近安青云反倒是有些太过明显了……其实能够不着痕迹地接近安青云的人也就只有素问一人,只是他清楚无比素问是绝对不愿意同安青云有任何的牵扯的,所以容辞也不会想到要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素问也知道现在最能够接触安青云又能够将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调查出来的人也就只有她一人而已,今日安青云已经到了她这浮云小筑,他已经落下了那样的脸面来,自己若是真的同他回了安家必定是能够调查出不少的事情来的,但素问不愿意瞧见安青云那一张嘴脸,她觉得腻得慌,而且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这对素问来说并不是一件十分紧要的事情,这皇朝又不是她的皇朝,说一句大不敬的话,谁知道这皇朝是能够维持得了多少年的,多少个皇帝幻想着能够千秋万代,结果却还不是没有几代就已经改朝换代了。

    容渊也沉默着,他并不擅长同那些个文臣打交道,这也是他多半是在宫外长大的缘故,身边接触最多的就是那些个师兄弟,接着便是战场上的那些个将士,要他去揣测着那些个不知道是有多少个弯弯的朝臣,这让容渊十分的没有耐心,当然他那一张寒冰一样的脸孔似乎也很难能够肩负起这样能够去探听虚实甚至是在不经意之间坑蒙拐骗一些个东西回来的事情,容渊一出场,大约会做的就是直接问人要了东西的举措。

    三人心中各怀心思,一时之间也没有人先开了这个口,觉得自己就是应该担任起这个重任的。

    挽歌也沉默不做声,他也对那安青云十分的没有什么好感,要他去同安青云说个什么做个什么的,挽歌觉得自己大约是会直接杀了安青云一了百了,再说,安青云到底是怎么好的,他又是不是造成这一系列改变生的罪魁祸,这些同他又有什么关系。

    正在想着,倒是那外头有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丫鬟婆子的叫嚷声在外头不停地响起,素问被这些个吵闹声给闹着了,皱着眉头就站起了声,挽歌也知道素问心情不好,想着那些个丫鬟婆子大约是真的仗着素问这为人平素太过不错这样的事实而完全不把主子当做主子来看待了,他走到了门口刚想要去阻止那些个吵闹不休的丫鬟和婆子。

    “做什么吵吵闹闹的,仔细你们的皮!”挽歌的声音冷冷的,他这话刚刚说完便是听到一个不属于浮云小筑的声音闹了起来。

    “让我进去,凭什么就不让我进去,你们可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我倒是要看看那小贱人是要怎么对我交代的!”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骄纵,那被宠坏了的千金小姐架势这无双城之中又是和素问完全不对盘的大约也就只有安家的那些个千金小姐了。

    素问也不用去猜测着到底来人是谁,光是听着那声音她也已经听出来的这人到底是谁了。一旦知道这来人是谁之后,素问那皱起的眉头也就松了开来,原本她这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寻个人撒撒气什么的,她也没有对着自己宅子里头的下人们撒气的习惯,又不能对着旁人去撒气,这下刚好,这主动能够让她撒气的人就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怎么能够叫素问不感动。

    这天下间大约也就只有安卿玉是这般知晓着她的心意的,自己还没有找上门她现在倒是直接找到了自己的面前。

    随着那娇斥声,安卿玉便是已经出现在了院子里头,她双手推拒着那些个想要拉着她的丫鬟和婆子,甚至还不顾自己的身份形象抬脚朝着她们踹去,如今的安卿玉哪里还能够顾及得了这些,她只觉得被这些个丫鬟婆子阻拦着被她们碰一下都是掉了自己的尊贵身份的,又哪里能够想到在自己抬脚踹人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什么贵族千金风范可言了。

    素问走到了门口,朝着那些个正在勉力地拉扯着安卿玉的丫鬟婆子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她们无需这般拦着安卿玉。丫鬟婆子得令,知道这还觉得自己十分有身价的安大小姐只有自家姑娘收拾,半点也是轮不到他们操心的,便是乖乖地全部都退下了,哪怕是心中是再想看那安大小姐在小姐的手上吃瘪,却也还是只能在素问的示意下退去。

    “真是许久不见了安小姐,如今你穿的这般的朴素,一时之间我倒是没有认出你来。如今越国国泰民安,也无天灾**的,你这般节俭,这省下的珠宝饰衣衫的,这是打算等到哪里有灾民需要的时候捐赠出去呢还是想要省下来置办些嫁妆好让自己风光大嫁?毕竟苏姨娘如今也不在了,你这处处都是要仰仗着自己,也的确是该勤俭一些才是了。”

    素问看着安卿玉,她们之间也可算是老朋友了,自打她出无双城了之后也就没有再见过面,这以前的时候只要是安卿玉出场,哪里不是前呼后拥的,身边丫鬟婆子也有不少,这身上穿戴的都是最精细精致的东西,而今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的安大小姐身上穿的早已不是之前那绫罗锦缎,而是普通的绸衫,花色也不是如今眼下最是时兴的,看来没有人苏姨娘之后安卿玉在安家也是被打压的那一个,素问也可以遇见是会变成这样的结果。苏姨娘当初在安家那叫一个作威作福,可没少克扣旁人的。如今这树倒猢孙散,宠溺了十多年的安卿玉又怎么可能会换来一个好的下场,如今这能够有绸衫穿着也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事情了。、

    安卿玉哪里会想到素问这一张口便是朝着她最不欲人知的一面而来的,绸衫这样的衣服她什么时候是穿过的,在她娘还在的时候,丫鬟们穿的也都是绸衫,如今她穿着这般半旧不新的衣衫觉得自己就像是那些个丫鬟似的,各种就让她觉得很不舒服。这没人说的时候还好,现在素问一说,安卿玉这一道伤疤是被狠狠地揭开,又加上看到素问身上那浅紫色的衣衫,看着是平平常常的,那却是用最上等的丝绸做的,就连那简简单单的花纹,那都是苏绣,而且这样式还是如今正是时兴的样式,这叫安卿玉又怎么能够不恨,她那一双看着素问的眼睛几乎是要滴出血来的了,

    安卿玉也不同素问废话,她张口就道:“小贱人,你不要以为如今父亲和善我就会将过往的一切全部都抹杀了,你当初对安家的所作所为都在我们每个安家人的心中深深地记着,你以为父亲是真心实意要你回家的么,你别当真了,父亲不过就是想要你回去之后也就有更加正当的名目去折腾你使唤你而已!”

    素问一听到安卿玉这开口说出来的话就知道她今日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的了,大约是安青云想要将自己接回家的事情刺激了这个安大小姐,觉得她这一回家之后,自己那就真的做实了庶女这名头,往后是处处都低着自己一头,那心中必定是不舒服极了,所以才跑到自己这里来骂门了。

    但素问又怎么是会让安卿玉这样随便开口叫骂的人,她这面色都没有改变一分,她不过就是平静地道了一句:“干卿底事!”

    安卿玉被素问这回答噎了一噎,心中更是有些急,就怕素问真的回了安家。她也顾不得颜面了,道:“你自己说过了自己不是安家的女儿,你说你不会贪图安家的分毫。而且你身边这个男的护卫,天知道这白日里头是你的护卫,晚上的时候会不会是你的男宠,你这般水性杨花残花败柳的女子又怎么能够入得安家的大门,你做出这等苟且之事,就算是被浸猪笼那都是轻的……”

    安卿玉这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自己这眼前一花,一个白衣白貌美如仙的男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一双眼睛看了过来,就像是在看着肮脏的东西,他轻启薄唇:“哪里来的野鸡在这里乱叫?!”

    嗷嗷嗷,今天果断更新早,还多了一千字,好吧,这里还是万更第一天的新哥……

第一百七十七章 拔毛的凤凰不如鸡(上)

    魔尊说出那一句话来的时候神情颇有些无辜,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十分不给人颜面,甚至是十分的诋毁。作为一个长者说出这种话来的时候也并非是适合的,毕竟魔尊这年纪上是要安卿玉不知道多少,能够逼得魔尊说出这样的话来,只能说安卿玉也是一个能者,她是真的将魔尊也给惹怒了。

    魔尊原本还想着要不要休息一下,毕竟他这年岁也是摆在那边了,像他这样年纪的人要想活得更加长久一点就是要多注重一些,他这午睡还没有睡着,倒是听到了在外头有个声音这不断地吵闹不休,而且那些个话也是越说越的难听了,魔尊仔细听了听这才现,这声音骂得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这唯一的宝贝徒弟。

    魔尊原本还以为自己那徒弟会狠狠地回击上一番,但听到后来的时候那是只听到那一个像是鸡一样不停聒噪的声音在那边叫嚷个不停,却又不听见素问半点反驳的,魔尊觉得这实在是有些不应该的,素问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个隐忍不的人,这可十足不像是她的个性!原本他还想再看看这事态的展是如何的,看看素问到底是怎么样反击的。但这女人的声音实在是难听,半点也不像是一个女孩子应该说话的样子,又吵得他脑门都觉得开始有点疼痛起来,所以魔尊直接就出去了。

    安卿玉被魔尊那一声骂语气得整张脸都是通红通红的,她指着魔尊道:“你!你!你竟然说我是鸡!”

    安卿玉的声音瞬间拔尖了起来,完全的就像是一只鸡叫似的,这刚开始的时候倒还没有这样的感觉,但如今她这样拉高了嗓子在那边叫喊着的时候,那是越的像了。

    魔尊看着指到自己面前来的一根手指头,他道:“果真已经是老了,就连脾气也收敛了不少,这以前拿手指指着我的人早就已经化成了白骨了,如今这指头竟然还是好端端的。”

    魔尊说着,他的双手像是平常那样一般交叠起来,魔尊也不过就是做了这样的一个动作,而安卿玉那指着他的那一根食指就像是被利刃一下子削断了,鲜血一下子如同笔直的箭一样飞溅了起来,那白嫩嫩的一根食指齐根而断,而魔尊同安卿玉那样的靠近,这鲜血飞溅出来的时候原本应该会溅到他的身上才对,但是魔尊的身边却像是有一个屏障护着一般,这飞溅出来的鲜血全部弹了回去,溅在了安卿玉的脸上,身上。

    容渊和容毅看的仔细,刚刚魔尊那真的是什么动作都没有做过,只是这样的一个动作就已经削断了安卿玉的一根手指,这样的举动,还有这般邪性的个性,果真是不容小觑的平行末日之旅。这要是不经意之间招惹了魔尊,想必之后这安卿玉如今的下场就是那个人的下场。

    安卿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一根手指就这样落了下来,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巨痛已经侵袭了她,她苍白着一张脸看着自己那鲜血凌厉的手,那食指根处去齐骨而断,血肉模糊一片。

    安卿玉最是宝贵的除了自己的那一张脸之外,还有就是自己这一双完全不沾半点阳春水的双手,从小的时候便是用羊奶牛奶浸泡着的,即便是抚琴练字的时候,安卿玉也注重无比,是半点伤也不敢受半点细茧都不敢出的。玉酥手,这也是安卿玉最是得意的,但现在她的右手却少了一根食指!

    安卿玉像是疯了一般地叫喊起来,那尖锐的叫声直穿云霄,她想要去捂住自己那不断流血伤处,可看着那四溢的鲜血,安卿玉实在是没有这样的胆量,她只是一味地尖叫着、

    魔尊听着安卿玉那尖叫声,他突然有些后悔,刚刚自己这割掉的不应该是她那没有半点分寸只会指着人的那一根手指给切了,这最应该切掉的应该是她的那一根舌头或者是她的喉咙,真是吵死了。

    魔尊衣袖微微一拂,他瞬间点了安卿玉的哑穴和别的穴位,让安卿玉站在原地,这动也动弹不了,喊又喊不出声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一根断指不断地流着鲜血。

    魔尊走进素问,他道:“你近来宽容了不少?!”

    素问的个性,魔尊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她这个个性很大程度上也是被自己惯出来的,面对这只不知道打从哪里来的野鸡在那边叫个不停的时候是,魔尊觉得素问竟然没有出手,这一点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难道说是因为这两年在江湖上闯荡,所以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收敛了起来?

    素问看着魔尊,刚刚他虽然是没有动手,但素问却是知道魔尊刚刚到底是怎么做的,他的内力原本就是比旁人要来的高深的多,所以他刚刚虽说是没有什么动作,却是将自己身体之中的内力汇集到一点,当然他汇集的也不是全部的内力,如果是全部的内力,那么刚刚的安卿玉就不是只断了一根手指,而是整个身体都全部碎裂成小碎片了。刚刚魔尊汇集的应该是连一成功力都不到的,内力在瞬间从自己的身体之中激而出,那锋利程度是能够摧枯拉朽的。那纤纤的一根手指,捏一把就能够将它完全捏碎,更何况是用内力将它削去,只要魔尊想,别说是一根手指头,齐腕切断都没有一点的问题。

    素问看着那脸色越来越清白的安卿玉,她这模样倒是有着随时有可能会昏过去的味道,刚刚那些个嚣张跋扈也不见了,现在这样子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怂的厉害。素问原本就懒得理会安卿玉,这女人原本看着还以为是挺聪明的模样,但后来接触下来之后这才觉得不过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角色,真真是应了一句话,这胸大无脑,有时候这长得好看的女人还真未必一定是聪明绝顶的,因为她们的养分全部都在脸上去维持着自己的容貌去了,又怎么可能还有剩下的养分去供给大脑去。

    安卿玉的来意,素问明白,她就是拿捏着自己当初说下的话,所以怎么的都是不想让她回到安家去的,尤其是如今安青云又重新得势起来了,她觉得自己就应该还是当初那个模样的,还是应该是处处受宠的安家大小姐。看她那衣服,还有那几乎没有什么饰可言的模样,想来在安家的日子过的也不算特别好的。

    素问懒得和这样一个只看到利益,只想着风光的蠢人说话,同她说话那都觉得是浪费着自己的口水。倒是没有想到安卿玉的叫嚷声会把魔尊给激了出来,这见血的事情倒是素问没有想过的。如今又听到魔尊这样问她,看这意思,魔尊是以为自己不同安卿玉争辩什么那就是怕输给了她似的,这倒是素问没有想到,她难道整张脸上写着她会畏惧安卿玉这样几个字不成?!

    素问看着魔尊,十分诚恳地道:“师父,我只是懒得同一个疯子计较,毕竟这疯狗到处乱叫,咱们也不能和疯狗一般见识,你说是不是?寡人是个妞啊!”

    魔尊听着素问的话,他倒是没有想到素问不同安卿玉争辩是这样的一个原因,也难怪刚刚就没怎么听到她说话的。“这样的疯子,本就不应该放进门来,还不将人赶紧丢了出去,在这里看着也是十分的碍眼!免得这一会疯子还没清理干净又是引来了一堆的臭虫。”

    魔尊不耐烦地说着这一句话,他的眉宇之中全都是厌恶之色,若不是刚刚看那人是个女子,魔尊觉得自己未必是会这般的手下留情,她这也是应该感谢着自己的爹妈将她生成了一个女子,要是个男子,或是早生上几十年,早就已经是将他大卸八块了。

    挽歌应了一声是,他自然是不会去触碰安卿玉这人的,甚至还觉得刚刚魔尊对安青云那态度似乎也有些颇为和善了一点,这样讨厌的女子怎么就能够只是断了一根手指呢,刚刚应该再切断她几根手指才对!

    挽歌正要唤人,却是见安青云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丫鬟和婆子也都是不敢阻拦的模样,安青云这神情之中带了几分愧疚。素问看着渐渐走近的安青云,她这一早上还见过安青云来着,他那个时候的面色虽然是看着十分的精神,但同样也有着一点点的萎靡和疲惫,可现在走进门来的安青云,不但是十分的精神外,那萎靡和疲惫也完全的一扫而光了,甚至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看着也是十分的有光滑,看着就像是年轻了好几岁一样。若是分别多年这再见面的时候觉得这人看起来的时候像是比过往的时候年轻了好几岁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时间长,每个人的印象会改变,再加上如果用一些个养颜养生的药物,那的确是能够让人脱年龄的控制,又或者像是魔尊这般,他的内力高的可怕,再加上平日里头又注重一些个养生的东西,所以这才导致了如今这几乎是容颜永驻的面相,但面容上能够欺骗人,可身体到底也还是会慢慢地衰老的,而魔宫是建立在极其阴寒的地方,寒冷会导致身体的代谢变得更加的缓慢,所以魔尊才会成为江湖武林之中的第一人。

    可安青云,他在之前见面到如今的时候也就不过是两三个时辰没有见到而已,他这样的变化实在是太过明显也太过诡异了。素问不需要把脉都知道安青云必定是有问题的,他这样没有下奇怪的药物,那就是炼制了一些个邪门歪道。而要成就这些个邪门歪道的多半都是一些个十分血腥的做法。

    安青云又换了一身衣衫,衣衫上有着干爽和淡淡的檀木香的味道,但素问还是敏感地闻到了一些个诡异的味道,残留的血腥味。素问也明白了魔尊为什么会说安青云的身上是有一种难闻的味道,那是一种腐朽的气息,的确是让人作呕的。

    安卿玉在看到安青云的时候,那神情宛若是看到了一个救星一般,她那一张原本可谓是绝色的容颜已经挂满了眼泪,甚至因为疼痛,哭得连鼻涕也出来了,因为被定的死死的,她连动一下都不能更别说是擦掉这样的狼狈了,见安青云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安卿玉急忙用眼神呼救着,如果他现在能够开口说话的话,必然是“父亲快点救救我吧”这样的话了。

    安青云也看到了安卿玉那求救的眼神,也看到了安卿玉那已经完全被鲜血染透的右手,还有那掉落在地上的那一根洁白的手指,安青云伸出了手,点开了安卿玉身上的穴位。

    这穴位一点开之后,安卿玉整个人高声呼喊了起来,她泪眼婆娑,她用那没有手上的左手扯着安青云的袖子哭诉道:“父亲,她们伤我,您且看看,他们竟然是将我伤成了这般的德行!”

    安卿玉心中这一口气自然是难消的,她的脸已经完全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态,她的右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这右手都是十分的重要的书写也好,抚琴也好,下棋也好,就连刺绣也好,都是要用到右手的,而这食指也是脱离不开的。而如今将她的食指切断,她就和一个残废有什么差别?!这是安卿玉怎么都接受不了的。

    安卿玉猛地一抬头,她那一双灼的通红的眼睛盯着素问,她道:“爹,她有办法把我的手指给接回去的!她有办法把我的手指给接回去的!”

    安卿玉怎么能够忘记了当初安晋意在城中马车压断了一个孩子的腿也是素问给接回去的,后来的时候她也瞧见过那一个孩子,在床上躺着养了一个多月,如今这腿也是能走了的,那孩子的母亲甚至还处处对人说着,只要多走走时间一长就会同以前一样了宠妃全文阅读。就连那腿都能够接得回去的,她这小小的一个指头又怎么可能是会接不回去的,就算到时候留下疤痕也没有什么关系,安卿玉想自己这伤处带着戒指又或者纹上一个花样,到时候也照样是没有人看得出来的。

    素问看着安卿玉,“你在做梦?!要我给你接回去,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你配不配!”

    安卿玉现在哪里是能够听得进素问所说的,她满脑海想的都是自己这受伤的手指的事情,乍然听到素问说出那拒绝的话,安卿玉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道:“你是我的妹妹,你是安家的女儿,我是你的姐姐啊,你怎么可以这样的绝情?!你怎么就这么的怨毒,你这是要毁掉我的人生吗?!”

    素问觉得安卿玉这人是越的可笑起来,这左右那些话全部都是她在说的,不想她回到安家的时候,这一口一声小贱人小贱蹄子的,等到是想要她帮忙的时候如今倒是承认她是安家的人了,这好处便宜都是她占了。素问冷笑一声,她对着安青云道:“安将军如今安大小姐受伤严重,你怎的还不将人给带回安家去好好医治,说不定这能够将你医治痊愈的高人也能够将安大小姐的手给接上。如今还是赶紧着去吧,免得是耽误了时间。”

    安青云看了一眼不停地大呼小叫的安卿玉,又看了一眼素问,素问看到安青云抬眼看向自己来的时候也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接下来的安青云必定是要训斥她两句的,就算是不训斥她两句,大约也是会说一些个服软的话,但多半还是希望着他能够帮着给安卿玉诊治的。

    但,出乎素问意料之外的事情是,安青云在看了素问一眼之后又转头看向了安卿玉训斥道:“我同你说过什么,我说你们两人都是姐妹,若是素问回家,你就应该像是一个姐姐一般地对着她,哪怕是她现在不回家,你也是应该要像是一个姐姐一般地对着她的,可如今你这模样哪里像是一个做姐姐的样子,你这般叫我这个当父亲的如何能够不心寒,也难怪素问是不愿意回家的。我这还活着当家做主的时候你就这样的阳奉阴违,若是哪天我不在家中又或者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就这样突然死去了,你到时候还不得翻上了天去,到时候还有谁能够来制住你!”

    安青云这般斥骂着,他扬起了手,朝着安卿玉那娇嫩如花一样的脸孔狠狠扇了一巴掌,那动作是半点也不留情,扇得安卿玉整个人摔倒了一旁,她哇地一下吐出一口鲜血来,而这鲜血之中竟还夹杂着两颗牙齿。

    安卿玉整张脸瞬间浮肿了起来,半点也看不出那花容月貌倾城之姿,安卿玉也没有想到安青云这不为自己说一句话也就算了竟然还打了她。

    安青云几乎是怒极,他对着安卿玉道:“我今日方才同你说过,你这素日来这性子便是十分的骄纵,这怨不得你,你这性子多半也有我这个当父亲的过错。我原本你多半也是会改会收敛,这倒是我想错了,本想着给你差不多时日便是定下一门亲事,可如今看来你这般学不会规矩,即便是同人定了亲这嫁出了门,亲家反倒是会更加有话要说,反倒是害了人家了。我看你还是去庵堂之中学学如何平心静气吧!”

    安卿玉被安青云那一巴掌已经完全打懵了,耳朵也是在嗡嗡作响,她甚至是有些听不清楚安青云刚刚到底是在说些什么的,只看到安青云这嘴巴一张一合的,她紧盯着安青云的嘴巴,像是要从那些个口型之中辨别出安青云到底是在说什么的,可听了半天直到安青云将嘴巴闭上的时候,安卿玉她现自己竟然是什么声音什么话都是没有听到的,她张大了眼睛,一脸的惊慌失措。她哭嗷起来:“爹,您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到?!爹,我直到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呀,您别这样对我!”

    安卿玉是真的觉得害怕了,她爬上了前,跪在安青云的面前,她拉扯着他的裤腿,也顾不得自己那断了食指的右手如今还在鲜血流淌,也顾不得鲜血会沾染上安青云的裤子,她也顾不得这鲜血浸染了安青云的裤子之后会不会让他变得更加的恼怒,安卿玉只觉得自己心慌无比,而自己的耳朵之中依旧是在不停地嗡嗡作响,像是爬进了一只小蜜蜂。

    安卿玉哭着叫嚷:“爹, 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听你话,你要我同她好好相处,我就同她好好相处。爹,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要残废,爹,我真的不想要残废级脂肪兑换系统。”

    “你且起来。”安青云看着安卿玉这个样子,心中多少也有了一点动容,他本是想让安卿玉能不能刺激刺激素问,这女儿家之间也是有着一种比较较量在的,若是安卿玉能够让素问回了安家,这也可算是一件好事,但是现在看来,到底还是他高估了自己这个女儿。这女儿一贯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今看她这个样子就是最好的凭证,想要倚靠她将事情办成,安青云觉得也是自己想的太过美好了一点。

    但安卿玉伤成这个样子倒是他十足没有想到的,素问虽说是心狠,但除了安晋意那一次,也没有是她亲自动手的时候。而且教训卿玉,素问多的是法子,也不用出手这样的凶狠。所以安青云断定这断指一事应该不是素问的作为,但……安青云也知道如今在这浮云小筑之中的人,不管是哪一个,他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尤其是今日上午乍然一见的那个男子。一想到那个自称是素问的师父的男子,虽说是年轻的有些不可思议,但安青云总是觉得这个人似乎是知道点什么似的,对着他的时候,安青云更是现自己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声,比对着当今建业帝的时候还要来得叫他觉得疲惫。

    所以,安青云这般教训安卿玉,一来是的确有些恼怒了,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是清楚,她跑来在这里能够逼得人出手教训的,那多半也是没有做出什么好事来的,二来,安青云觉得安卿玉原本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是个美人,这天下间的英雄多半都是难过美人关的,只可惜一个名声不大好的美人多半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安青云刚刚那一巴掌是想要让安卿玉好好看清楚现实,别整日还作着那不切实际的梦想,在前太子妃那一句话之下,无双城之中的那些个高门民族必定是不会再要同安卿玉定亲的了,而安青云原本的意思是想着给安卿玉安排一个远离无双城的亲事,远离无双城,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提起当年的那些个糊涂事,再寻上一个官位比安家小一点的,自然是不敢吭声的,但她却还是依旧在做着那王妃梦。这样看不清楚事实的一个女儿,留着又能够有什么用处,到底也不过就是空长了一章美人皮而已。

    安青云让安卿玉起来,虽说这个女儿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但到底也还是安家的女儿,高门之中的子女多半都是有着一些个规矩的哪里是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种丢了自己身份的事来。这般哭哭啼啼的,到底也还是丢了颜面的。

    但安卿玉就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她死死地抱着安青云的大腿,一副说什么都不愿意再起来的模样,安青云无法,只得是将安卿玉给拉了起来,他正对着安卿玉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这般成何体统!”

    在安青云说完那一句话的时候,安卿玉是彻底不闹了,甚至也不哭了,她定定地看着安青云,好一会之后才道了五个字出来:“我听不见了。”

    安卿玉是真的现自己听不见了,她的耳朵里头只有那嗡嗡声,半点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安卿玉的一张脸面如死灰,如今的她还能够有什么用处,这耳朵听不见了,手指也断了,她再也听不到旁人到底是再说什么了,听不到别人对她的赞美之声也听不到别人对她的冷嘲热讽,当然她也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再也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安青云听到安卿玉这一声话的时候,他这心中微微有了一点点的触动,但很快的,他又已经恢复到了如常的面目,他让跟在自己身后一同到来的奴仆先将安卿玉弄回家,赶紧地寻了太医来看上一看。

    奴仆们自然是不敢怠慢的,搀扶着安卿玉很快地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将地上的那一枚断指给捡拾了起来,想着或许还是能够接上的。

    素问看着刚刚那父女相残的戏码自己面前上演的时候,素问觉得很是神奇,以前同她和安卿玉一般,安青云是恨不得能够像是刚刚那样狠狠地教训教训自己,而他是一贯将安卿玉捧在手掌心上,不管对的错的,都是那般盲目地疼爱着。可刚刚那一番晓以大义大义灭亲的戏码倒是素问从来都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的面前上演的。

    果真是十分的有趣。

    素问看着还独自站在庭院之中,像是有话要说的安青云,她道:“安将军,既然安大小姐你已经带走了的话,我这小小的地方自然也是留不住安将军您的,好走不送重生魔兽之永恒最新章节。”

    安青云听着素问对他说的话,知道光是刚刚那样必定是不够的,但眼下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道了一声:“卿玉跑来了你这边扰了你的清净,这是我的错。还望你不要在心中怪着爹才好,往后我会叫人好好看着卿玉,不会叫她再来说那些个难听的话了。”

    “你要看着安卿玉,想必是得像当年那样对待我母亲那般,粗大的手铐脚镣,全部都得连着墙钉着,大约也就只有这样才能够守得住她不会叫她胡乱出来乱咬人的。”

    素问看着安青云嘲讽地说,她倒是要看看安青云是打算怎么样将安卿玉给看好了的。

    安青云听到素问这么说的时候,他这脸色一白,没有想到素问会在现在这个时候拿了这件事情说事,他怏怏的也寻不出什么话来对素问说,也就只好作罢了,只得是道了一声“爹走了”这般无力的话,可素问又哪里是真的会将安青云当做爹来看待的,安青云这还没有走出庭院,素问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重新品着自己刚刚还没怎么喝过一口的茶。

    魔尊见那吵得要死的安卿玉已经被人带走,又听着刚刚安卿玉所说的那些个话,果真觉得素问说的还有几分道理,同那些个贱人又有什么可计较的,计较来计较去,这贱人之所以是被称之为贱人那是因为不管怎么样,她能够活在自己的想法之中的。

    这样一想之后,魔尊也便是觉得有几分的困意,他道了一句:“我去小憩一会,晚膳的时候再来喊我。”

    等到魔尊一走,这局势也便是只有素问、容渊、容辞三人了,刚刚容渊和容辞两人虽是没有出面,却也还是看到了安青云的身影,当然,他们两人也是看到且听到了安卿玉的叫骂声,但到底也是不好处置的,安卿玉是个女子,容渊和容辞可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但更多的,容渊和容辞两个人瞧见的最是不同的还是安青云,那一张脸比他们在皇宫之中看到的要来得容光焕的多,而这种容光焕却是叫他们觉得十分的可怕。

    安青云只怕已经是不能被称之为一个正常人了吧?若是正常人,又怎会如此?在看到安青云的时候,只觉得有着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素问沉吟了一会之后方才道:“过两日我会回到安家去,介时,我大致能够查出安青云为何会痊愈的秘密。”

    容渊和容辞听着素问的决定,两人也有些意外,素问不喜安家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如今她却是主动提出要回到安家的事情,这其中……

    不等容渊和容辞感动完,素问已经开了口,她道:“我并非是为了你们才回安家去的。安青云和我母亲只要在没有签下休书或者是和离书之前,都是正经的夫妻,再者,你们也已经说了安青云如今正是当宠的时候,如今他这是劝着我回去,难保他日会不会又有一道圣旨是强制我回去?”

    素问这样的考量也并非是没有道理的,当初她利用的就是建业帝,而现在的安青云也完全是可以用她当初所用的那一招的。而且若是莫氏在知道自己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回到浮云小筑,那莫氏真的是对安青云没有半点的留恋了,可现在自己已经在这里等了莫氏那么久,她也没有回来过,那就证明莫氏也许是因为某些事绊住了脚步又或者是安青云对莫氏说了一些个叫她动摇的话,更或者也有可能是莫氏对于安青云心中还有留恋之情。

    对于最后的揣测,素问并非是真的半点依据也无的,古代的女人几乎都是将丈夫视为自己的天,哪怕他的天是做出了再怎么对不起她们的事情来,她们还能够谅解他们,那种奴性是从骨子里头根深蒂固的,所以莫氏真的原谅了安青云,素问也不会觉得有多少意外的,是在她的预料之中,这也是为什么她当初要和皇后定下了约定要一份和离书的原因了。当然素问也不会对莫氏有多少的失望,只是觉得这要来的总算是来了,心中有些淡然而已。

    她知道,自己往后再也不会对莫氏有任何的寄望了,反正等到这件事情之后,素问决定不管无双城往后是会生什么事情,她都要和魔尊回魔宫,就像是这个浮云小筑一样,从来只是她这小住的地方而不是她真正视为家的地方,而她对莫氏母子两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们要回到以前的那种日子,自己管不了,也不想管仙府飞凤。

    容渊和容辞也认同素问这种想法,若是在以前,他们二人还能够拍着胸脯保证素问所担忧的这些个事情必定是不会生的,但现在,建业帝已经完全视他们于无物了,这种保证他们自然是做不出来的,只是觉得有些为难了素问,这明明是不喜欢的地方也还是不得不回去。

    安卿玉是被奴仆送回自己的院落的,她那被削断的食指还在不停地滴着血,而安卿玉的神情却没有之前那般的疯狂了,她近乎异常的平静。

    府上的人全部都惊动了,消息传到莫氏那边的时候,正赶着孙姨娘和周姨娘都在莫氏的房中同她说话的时候。自打莫氏重回了安家的第一天,安青云便是将孙周两位姨娘还有她们所生的两个女儿并着那几乎不怎么出门的安卿梦和安卿玉都叫到了跟前来,立了规矩,这每日的晨昏定省自然是少不得的,府上的那些个大小事情都是要经过莫氏的手。

    但莫氏哪里是会做的这些的人,她这原本在安家就是不管事的,如今又要让她操持那些个事情的时候,便是觉得十分的力不从心,而孙周两位姨娘那是在苏氏的手下过活过来的人,又怎么不知道这府上后院里头的事情能够捞到多少的油水。苏氏在被卖出府前几乎是将整个府上给掏空了,那个时候孙姨娘和周姨娘都是认定了安青云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必定是痊愈不起来了,这府上只是一个空壳子,这谁接手管家那都是一个烫手山芋,多半这么多年将自己攒下的私房钱全部倒贴进去都是不够填补这个漏洞的。可又哪里曾想到安青云还有咸鱼翻身的一天,如今陛下这赏赐下来的东西多的像是一座小山,除了那些个值钱却又不能够典卖的东西外,还有几万两的金子,这些可是好东西。

    周姨娘和孙姨娘是打算卯足了劲去将管家的权力给抢夺到手,却没有想到这鹬蚌相持至极,莫氏倒是横空出世了,不争不抢地就把她们两人争了半死的东西给抢夺走了。而周姨娘和孙姨娘等到莫氏又重新回来之后不消一日便是现了这莫氏呀,根本就是一个软柿子,也难怪当年的苏氏为什么能够将他折腾得那样的惨了,这管家的事情是样样不会,要不是她身边还有一个老嬷嬷还算是稍稍精明了一点,又忌讳着安青云的关系,她们两人早就已经效法了苏氏又重新夺了莫氏的权将她折腾去偏远的小角落了。

    这夺权不能太过明显,所以两个姨娘整日里头都是同莫氏靠着近乎,想着只要是能够得了莫氏的意多倚重上一些自然这占的便宜也就多了一些,所以两人这有空没空的时候都是朝着莫氏的院落而去。

    莫氏的院落也早就已经不是当年住的那个终年潮湿且荒凉的地儿,而是换到了安家最好的院落里头来。

    莫氏掌管府上上上下下的事情,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自然地是有奴仆去禀告着莫氏,这奴仆一说完之后,孙姨娘便是哈哈笑了两声道:“报应!”

    孙姨娘听说安卿玉受了伤的时候,那心中是十分的痛快,她早就看不上安卿玉那丫头多年了,自视貌美看她们的时候哪里是用正眼看的,多半都是眼白,不过就是一个庶女的身份,到时候能有多大的作为,这即便有美貌又能够如何,不过就是如同她们这些个当姨娘的一般以色侍人,色衰则爱驰。

    周姨娘听着这消息也是十分的舒爽,她想了想朝着莫氏道:“夫人,虽说大小姐不是您亲生的,但到底也是要叫您一声母亲的,如今她受伤,您这当母亲的去看上一眼,也足以见得您对她的仁慈了。不若眼下我们姐妹便陪着您一同去看上一看?!”

    周姨娘想,有什么是能够在现在这个时候更打击人的呢,安卿玉之前还妄想着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她就要她知道,这拔毛的凤凰不如鸡。

    ------题外话------

    这里是万更第二天的新哥,么么哒

    如果我剧透给你们听,安卿玉会死,你们会不会觉得有点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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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毒女介绍:
一朝穿越,素问成为将军府上被丢弃在外的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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