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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抽烟的老猫     明末之领主天下txt下载     明末之领主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五十章 鳌拜的疑惑

    一百五十章鳌拜的疑huo

    在萧毅犯愁如何救援扬州城的时候,清流关外的清军大营中军大帐中,谭泰也在因为清流关攻击不顺而焦躁,正在和鳌拜,刘良佐,李成栋等人商议。

    “我军已经在这清流关下被抵挡了三日之久,可是却丝毫没有进展,各位有何妙计能够快的攻下这关隘。”谭泰高居帅位,皱着眉头向众将问道。

    众将闻言都默然不语,心中都是各自思量开了。鳌拜等满méng将领虽然在战场上都是猛将,但是对这种攻坚的战斗实在不是擅长。在他们看来,要想攻克这个关隘,只能是用大炮轰,用人命填,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刘良佐也是心中窝火的紧,这几天攻城数他的人死的最多。他也想着赶紧将清流关攻下来。这几日手下的将领们都是一肚子的怨气,不敢对着鞑子,都纷纷找他来诉苦。手下的兵将跟着他降了鞑子,都是奔着能报名和荣华富贵去的,不是来给鞑子当炮灰的。

    李成栋则是心中隐隐有些庆幸,鞑子的攻击不顺,更能说明自己之前的担心是有必要的。

    鳌拜突然道:“将军,我看着关隘上透着一股子古怪。”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纷纷看向他。谭泰也道:“有什么古怪,你说来听听。”

    鳌拜道:“我们用大炮连续的轰了三四天了,按说这关上的守军就算再厉害也该伤亡不小吧。可是末将仔细看了几天,上面的守军好像丝毫没有减少。而且关上的火力除过大炮shè的次数有所减少外,其他的像是投石机,弩箭,弓矢都好像一如既往的密集,好像根本就不会损耗似的。还有一点是最奇怪的,那关墙被我们的大炮轰了几天,有些地方明明是损毁非常严重,可是第二日天亮之后却又是完好无损的。真是古怪之极。”

    鳌拜这么一说,众人一想,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似的,越想越觉得奇怪,都是低声议论起来了。

    这时候一个满脸胡须的家伙站了起来嚷道:“鳌拜,你这是在放的的什么狗屁。大炮打了这么多天,怎么可能没有伤亡。你当这些南蛮子都是天兵天将不成。依我看,肯定是在这关隘后面人家还有后备的军队,箭矢什么的都准备的比较充足。至于你说城墙损毁了就能很快的修好的事情,八成也是这些南蛮子利用晚上的时间派人偷偷修缮好的。你不会是因为害怕了,认怂了,才说这些丧气的活。”

    众人一看,原来是拜音图,是镶黄旗的固山额真。这也是八旗中赫赫有名的猛将,一想跟鳌拜有些不对付。听到鳌拜说的这么离谱,自然要跳出来反驳了。

    鳌拜大怒,猛然站起身道:“我鳌拜可是赫赫有名的满洲巴图鲁,怎么会害怕。拜音图,大家都知道那萧毅手中不过两万人马,既要防守滁州城,还要分别防守几个县城,这么可能在这清流关后面还有多余的后备兵力?你说他们事先准备了大量的箭矢这些的倒是有可能。可是你说他们利用夜晚偷偷修缮损毁的城墙却不被我们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修缮城墙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不到。我看,这关上定然是有古怪。”

    拜音图有心反驳鳌拜的话,但是却知道他说的不无道理,也就气哼哼的不说话了。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很多人在心中都在琢磨着关上的守军是不是会妖法什么的。虽然他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妖法之类的,可是鳌拜的话和他们自己看到的事实却是让他们心中疑窦丛生,不由的疑神疑鬼起来。

    谭泰看着下面1uan哄哄的,皱了皱眉头,斥责道:“都给本帅闭嘴。大家都是久经沙场的人了,还信这些无稽之谈。我就不信了,再用大炮轰上几日,他这关隘还能一直毫无损么?好了,都回去吧。整顿各自兵马,明日继续攻关。”

    众将起身齐声应诺,然后纷纷回各自营中去了。

    其实鳌拜这人看似粗犷,但是还有粗中有细。他说的这些古怪之处确实存在,而这一切都是领主助理的功劳。萧毅再就吩咐她,每天晚上就将关上损失的士兵都给补上,所以鳌拜感觉好像城上的守军永远不变似的,至于关墙的问题,那也是领主助理在晚上的时候自动修复的。至于箭矢问题,那也是领主助理从市场中大量买来的。只要关上的箭矢稍有不足,领主助理就会及时补上。

    从理论上讲,只要萧毅活着,那么系统就会一直存在。系统一直存在,那么领地中的一切都会维持正常。只要金币和声望以及那些物资增长的度能够过士兵和武器损毁的度那萧毅手中的系统士兵就一直能够维持一个恒定的数值。那么领主助理就会源源不断的进行补充和修补工作了。从这一点上来说,清流关可以算的上是一座永远不会陷落的关隘了。

    自从刘泽清被萧毅派人干掉之后,刘全也带着那一万人马从和州偷偷的溜回了庐州府。因为刘泽清和其他的主要将领都死了,所以刘全就成了庐州府的新主人。萧毅的狠辣手段让刘全不敢再生出什么为主帅报仇之类的愚蠢想法,而是龟缩在合féi城中,他的府邸都是重兵守卫,而且各处的城mén都是对进出的行人都是严加检查,生怕萧毅再给自己来一个斩行动。

    萧毅自然是顾不上刘全这种小角sè的,他关心的是如何解了扬州之围。他将自己关在书房中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来。那就是将麾下所有的骑兵都chou调出来去主动攻击扬州城下的鞑子大军,以此来吸引鞑子的注意力,减轻扬州守军的压力。

    之所以说这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当然是因为这个办法能否成功主要取决于领主助理能否及时的补充在战场上损失的兵力。萧毅在书房和领主助理jiao流了半天,终于确定这个办法是可行的。

    但是这个办法对于不知道内情的人来说那自然无疑是一次悲壮的以卵击石的自杀行为。因为萧毅手下的骑兵最多也就是一万人,而鞑子却是有十几万大军的。双方的兵力相差实在是有点悬殊。

    所以当萧毅将这个消息说出来的时候,陈子龙第一个反对。他心中对于萧毅的这个决定还是非常的震惊和佩服的。以一万人对上十几万人,确实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而且对方还是以jīng于骑shè的满méng军队为主力的庞然大物。而且一万骑兵啊,那无论在那一个将领的眼中都是宝贝疙瘩,而定北侯为了救援扬州,却甘愿将自己的根本派到最凶险的战场上去,这样的人就算不是英雄,那也是值得钦佩的。

    其实陈子龙对于扬州能否坚守也是持悲观的态度的,他让萧毅去救,也只是为了萧毅的名望着想。只要萧毅去救了,那日后就是扬州陷落,天下人也知道定北侯尽力了,而不是见死不救。但是他从萧毅的口中感受到的却是毅然而然的决心。他一下子慌了,自然不同意萧毅这么冒险去。

    滁州城中本就兵力有限,若是这一万骑兵再折了,那么不仅扬州不保,滁州也会危险了。若是滁州再失,江北都会变成鞑子的天下,大明将很难再回到江北了,更何论恢复其他的失地。

    萧毅理解陈子龙的一片苦心,但是他却是非常坚持自己的意见。他总不能告诉陈子龙关于系统的事情吧。

    萧毅是主帅,他坚持的话,陈子龙只能是服从。但是他原本心中对萧毅的那一点芥蒂也因为萧毅的这个决定而彻底消散了。他心中认定了这是一个值得追随的人。

    萧毅自然不知道陈子龙会因为自己的这个决定而对自己死心塌地了。他决定之后。立刻将萧贵找来,让他率领萧铁将军中所有的骑兵,不论是弓骑还是轻骑还是铁甲骑兵全部chou调出来统一指挥去救援扬州。

    萧贵对于萧毅一向决定了的事情从来都是坚决去执行。当萧铁接到出征的命令的时候却是欣喜若狂。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为战争而生。作为铁甲骑兵的主将,他最渴望的事情就是在战场上和敌人满对面的厮杀。这几天他的骑兵都是圈在营中,无事可做,可把他给憋坏了。现在一听要打仗了,那自然是高兴异常。营中的事情自有两个副将管理,他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

    这些骑兵从各营chou调出去之后,萧毅又从僧兵中chou调出一部分补充到了各营中去,加强他们的防守。没了骑兵的各营,暂时只能是窝在城中,据城坚守了。

    滁州城中的民壮,包括那些原本前来投军却因为萧毅遇刺事件而滞留在城中的民壮也被组织了起来组成了民兵,给武器,负责城中的巡逻以及其他事宜。

    那三千多名被俘虏的清兵,萧毅自然是不会忘记他们的。他们脑袋后面那条细细的猪尾巴全部都被剪掉了,整个脑袋都是光秃秃的。如果点上戒疤那就是标准的和尚形象了。他们被当成免费的苦力,哪里需要就去哪里。每天的饭菜也是饿不死也吃不饱。豪格此时一脸的胡须,神sè憔悴,就像一个乞丐一般,哪里还有半点大清肃清王的威风。

一百五十一章 老夫相信他!

    一百五十一章老夫相信他!

    夜sè已深,扬州城中的民居中的灯火差不多已经全部熄灭,只有四面城头还点着许多的火把,将城头附近照的是灯火通明。|www.uu234.net|不断有巡逻的士兵在城墙的马道上走过,不时的传来询问口令的声音。偶尔的也可以听见一些伤兵痛苦的呻—yín声。

    鞑子已经围城四日,除过第一天的试探攻击,从第二天开始,鞑子一个个就跟打了jī血似的,拼了命的攻城。大炮的轰鸣声不断的响起,士兵抬着云梯,推着撞车狠命的起攻击。一bo*的死掉,然后一bo*的又补上,好像在动自杀式攻击似的。在这种不要命的攻势之下,四个方向的城墙好几次都出现了险情,幸亏被守军又给拼死将口子堵住了。

    但是鞑子人多,可以轮换着攻击。明军人少,却没办法得到及时的休息。城中根本就没有留什么预备队,一万多守军几乎都在城头坚守。三天下来,不管是将领还是士兵,大家都是疲累不堪。唯一能够得到休息的时机只是在晚上鞑子暂停攻城的时候。但是鞑子却打定主意不让守军好好休息,他们在城下架起了几十面打鼓派人彻夜不停的敲鼓,让城上的守军根本没有不敢掉以轻心,神经绷得紧紧的。如此一来,守军更是jīng神不济了。

    在扬州府衙的大堂中,史可法正召集众将在商议军事。他形容憔悴,眼睛中布满血丝,头也有些蓬1uan,身上的官服也是灰méngméng的。

    下坐的众将也是一脸的疲惫之sè,很多人的衣袍上还有斑斑点点的暗黑sè的血迹,那都是敌人的血溅上去的。

    史可法tǐng了tǐng身子,扫视了众人一眼后看向扬州知府道:“现在城中的百姓情形如何?”

    扬州知府也是灰头土脸的,听到史可法问话,嗓子沙哑着道:“回禀督师大人,这几日鞑子攻城太猛,很多百姓都在议论,说是城肯定守不住了。现在城中人心惶惶,甚至有人说督师大人准备带着大军撤退。下官担心,若是这样下去,恐怕会有人趁机作1uan。”

    副总兵马应魁闻言大骂道:“这是哪个瘪犊子说的,老子砍了他。督师大人要是想走,早都走了,何必撑到现在。老子们在城头上拼命杀鞑子,这些王八犊子却在后面给咱们泼脏水。高大人,你像这种人必须抓住一个杀一个,不能让他们1uan了军心。”

    扬州知府也是有些尴尬,看看史可法,不由的一脸苦sè。现在这么说的百姓可不是少数,不可能全部都杀掉吧。

    刘肇基则是沉稳的多,沉yín了一下道:“督师大人,末将认为这是有人故意在城中造谣,想1uan我军心。守卿虽然话糙但理不糙,这件事情一定要严加处置,否则后患无穷。”

    史可法点点头道:“现在形势危急,谣言四起也不足为怪。鼎维,你有什么办法?”

    刘肇基道:“督师大人可在城中四处张贴安民榜,对百姓言明我等誓死守城的决心。同时派人对留言的源头进行查询,一旦抓住造谣者严惩不贷。另外,高大人要派人对加强巡逻侦缉,以免有人趁机作1uan。”

    史可法点点头道:“唯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高大人这件事情就jiao给你了。”

    扬州知府应诺了一声。

    堂中的气氛有些沉重,一时间众人都是沉默了下来。

    副总兵庄子固忍不住道:“督师大人,这两日鞑子跟疯了一样的攻城,城中将士死伤惨重,伤亡已经两千多了,而且将士们连日作战,又因为鞑子鼓声鼓噪不停,将士们都是疲累不堪。若是定北侯再无援军来的话,恐怕一两日之内就有破城的危险啊。”

    庄子固说出了众将的心里话,闻言都抬起头看着史可法。大家不怕死,不怕跟鞑子拼命。可是但凡有希望的话,谁也不会放弃的。史可法之前信誓旦旦的向众人保证萧毅一定会派人来救的,可是眼看着城池要破了,还是不见一兵一卒的援军到来,众人心中自然是忐忑不安。

    史可法面sè沉重,半响才道:“鞑子这次兵分两路,一路是我扬州,一路是滁州。现在滁州那边也是形势危急。定北侯虽勇,可是却兵力有限,还得分守四城,若让他再分兵来救扬州,实在是强人所难。再说,如今鞑子大军将扬州城重重包围,就算援军到来又怎么能进的来。”

    众将默然,大家知道史可法说的是事实。自己这边形势危急,萧毅那边也不好过。

    不过史可法的一句话却让众人有些惊讶。史可法忽然提高声调道:“不过老夫相信萧毅一定会派兵来救的。”

    庄子固讶然问道:“督师大人怎么这么肯定?”

    史可法微微一笑道:“老夫自然肯定。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他是萧毅。他能千里奔袭,救了扬州第一次,当然也会救扬州第二次。老夫相信他。”

    史可法坚定的语气让众将心中失落的希望又重新燃了起来。一个能千里奔袭,救了扬州的人,怎么能忍心看着扬州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陷落敌手。也许,这个萧侯爷真的要再一次的创造奇迹了。

    此时城外的清军中军大帐中,多铎正在和洪承畴对面而坐,中间放着一条小几,上面放着几盘菜肴和酒具等。

    多铎自斟自饮了一杯后,哈哈一笑道:“这几日有大炮助威,再加上洪大人的夜晚击鼓的妙计,城中的明军已经是疲惫不堪了。本王料想,他们现在应该连刀枪都拿不起了吧。若是明日再猛攻一天,必定能攻破扬州城。若是城破,洪大人当时居功至伟啊。”

    洪承畴闻言连忙道:“这都是王爷雄才大略,勇猛无敌,下官只是尽了绵薄之力,岂敢贪天之功为己有。”

    多铎得意的一笑,然后嘴边1ù出一股狰狞之sè道:“小小的一个扬州城,竟然阻挡了本王这么多时日,而且让本王损兵折将。城破之日,本王要下令大索十日,方能雪我心头之狠。”

    洪承畴闻言脸sè大变,知道多铎所言的大索时日是什么意思。他不仅心中有些后悔自己的计策。若是多铎真的这么做了,后世的史书上一定会写着自己是多铎的帮凶的。自己当真是要遗臭万年了。可是他知道多铎是一个刚愎自用之人,此时根本听不进去自己的意见,反而会以为自己还是心向大明。

    自做孽,不可活。诚然也。洪承畴暗暗叹息一声便不再说话,只是端起几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百五十二章 多铎问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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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五十二章

    多铎问计

    萧毅在向萧贵下达了率领所有骑兵救援扬州的消息之后,立刻通过领主助理向各营的主将发出了命令,让他们将营中的骑兵都调集起来在**县集结。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r/>为了避开鞑子的耳目,各营的骑兵都是趁着夜间悄悄的行军,向**县城行进。

    等到拂晓的时候,一万骑兵已经在**城下集结完毕,等待着随时出发。

    从**到扬州,中间的大城只有仪征县城一座城池。但是萧贵并不打算打仪征。因为他们是骑兵,骑兵最擅长的就是野战,而不是攻城或者守城。他打算绕过仪征,直接向前,出现在了多铎的眼皮子底下。如此一来,多铎大军就算再猖狂,也不能对一万骑兵动于衷。只要他一动,歼敌的机会就有了。扬州的压力也也就随之减轻了。这一次,动静越大越好。

    夏日的天总是亮的比较早,当天色大亮的时候,**城东门外的空地上已经布满了一片红色的海洋,那是数的身披血红色披风的定北军骑兵。一万名的骑兵看来来也是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一片,除过战马偶尔的响鼻之外,偌大的军阵之中竟一丝声音。

    萧贵策马立于阵前,扫视了一遍这些雄狮般威猛的将士,手中长剑猛然一指,大声道出发”

    庞大的军阵缓缓的而又秩序的动了起来,行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三千多名弓骑兵,其后的是轻骑兵,最后的却是那些全身铁甲,面色冷酷的铁甲骑兵。

    随着马速的提升,隆隆的马蹄声不断的敲击着地面,频率越来越快,整个队伍排成五列纵队,形成一股滚滚的洪流向东奔去。声势震天,威势比。

    在骑兵出发的同时,随着一声嘹亮的鹰啸声,一个黑点也从滁州城中迅速的升空向着扬州的方向飞去。那是萧毅派去给史可法传书的传讯鹰。他必须将援兵的消息及时告诉史可法,让他们尽量的再坚持一下。要是他们以为没有援军而绝望以至城破的话,那真成了千古罪人了。

    史可法站在北城的城门楼上看着城下星罗密布的清军营盘,脸色平静,眼神中却是一片的决然之色。他,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今天将是站在这城头的最后一天了。

    昨夜和众将议事完了之后子时已过。众将走后,他一个坐在书房中思虑了半夜,直到了天将佛晓的时候才在榻上打了个盹。天刚刚亮,就被外面下人的脚步声给惊醒了。

    到底是人老了,这觉也是睡的浅,稍微一点动静就醒了。醒了之后,他再也法入睡了。匆匆洗漱完毕,带着史德威和几个亲兵又上了城头,巡视了一圈。眼中的情景让他的心中更是沉重。士兵们都是抱着兵器在城头上睡了一夜,一个个都是满脸的灰尘,神色疲倦不堪。很多士兵的身上都多多少少的带着一些伤。他们看见督师大人来了,急忙站起来想要行礼,但都被史可法给制止了。今天也许是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就让他们再多休息一下,养足了力气跟建奴拼个你死我活。

    走过一个炮位的时候,史可法眼前的是一门躺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大炮。这是因为这几日射击的太过频繁以至于炸膛的大炮。大炮的周围则是一滩滩暗黑色的血迹,那是因为大炮炸膛而送命的士兵留下来的。昨天已经有好几门的大炮炸膛了。炮兵们虽然会有炸膛的危险,可是他们还是一次次的装药,点火,发射。因为他们只有大炮的不断的响起,才能让城外那些鞑子破城的晚一些,给定北侯多争取一些派来援军。

    这些士兵他们都仍然那个曾经消灭了鞑子好几万人的定北侯一定会来救扬州的,因为这是史可法大人说的。史可法大人说的话,那自然是真的了。

    史可法虽然在众将面前表示坚信萧毅会派人来救,但是他心中也没有多少底气。从各种客观的情况来看,这样的救援都是一件非常凶险的事情。从理智上来讲,权衡利弊,救援扬州实在是一次巨大的冒险。他之所以,主要是源自于的直觉。他的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隐隐的告诉他,这个横空出世的年轻人将是力挽狂澜,保大明江山不倒的人。这样的人,是不能用常理来判断的。

    城头上忽然起了一阵嘈杂声,史可法扭身一看,原来是城中的百姓将做好的饭菜送了上来。几十个妇人挑着担子,提着篮子,端着竹簸箕在向各处的士兵分发饭菜。饭菜都是扬州的百姓平素最喜欢吃的,有扬州饼、鸡蛋火烧、咸锅饼、萝卜酥饼,还有绿豆汤,米粥等。

    史德威带着亲兵取了些萝卜酥饼和米粥递给史可法,这都是他平日里最喜欢吃的。

    史可法也不顾及这个督师大人的官威风度,将官服的下摆掖在腰间,往身后的台阶上一座,一手端着米粥,一手卷着一张萝卜酥饼就吃了起来,看的不远处那些送饭的妇人和士兵们也是一脸吃惊。堂堂的督师大人竟然跟他们这些普通兵卒吃的一样,这样的官员士兵能不爱戴么。

    其实史可法倒不是作秀的,他平日的饮食一直都很简单。虽然他家中并不清贫,但是他一向却是严于律己,对生活的要求并不像其他的那些官员那样奢侈。

    当史可法吃完了手中的萝卜酥饼时,听见长空中传来一声嘹亮的鹰啸声。史可法心中一喜,意识到了,急忙循声抬头看去。之间从西边有一个黑色小点向扬州的方向迅速飞来。那黑点越来越近,已经隐约可以看清楚那是一只黑色的大鸟。

    史可法猛地站起身来,连手中的米粥洒了出来都没有察觉。他盯着那只大鸟语气激动的对身旁的史德威道:“德威,快去看看,那一定是萧侯爷派来送信来了。快去,快去”

    史德威也是神情激动,不等史可法话说完就急急的跑了出去。

    那只黑色的大鸟自然就是萧毅派出来的传讯鹰。那传讯鹰之前已经执行过好几次任务了,在空中盘旋一圈后便向史德威的方向扑了下来。

    那些正在吃饭的士兵和送饭的妇人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那只苍鹰向史德威扑下,眼睛一个个睁得老大,都忘记了手中的早餐了。

    传讯鹰在快接近史德威的时候突然减速,在空中使劲的了振了振几下翅膀,轻轻的落在了史德威的肩膀上。

    史德威从鹰腿上的竹筒中取出一卷书信,胳膊一抖,传讯鹰便振翅飞了起来,直插云霄。

    史德威急步来到史可法身边将那卷着的书信递给史可法。史可法迫不接待的展开书信,匆匆浏览一遍,看完之后禁不住的连声说道扬州有救了,大明有救了萧侯爷真乃信人也”

    史德威看见义父神情如此激动,想到必然是定北侯已经派了援军,也是一脸的惊喜。心中对那个同是年轻人,但是却素未蒙面的定北侯更是敬佩了起来。

    史可法激动之下,急步走到城楼的高处,大声的向着下面的士兵们喊道将士们,定北侯已经派了大军前来救援我们扬州了。只要大家再能坚守一日,定北侯的大军便会将城下的鞑子击溃。扬州有救了”

    下面的士兵们闻言一愣,然后大声的欢呼了起来。这几日他们的的坚持和所有的疲累仿佛在这一刻都有了价值。他们大声的将援军即将到来的消息向身旁的人传递着,很快的城墙的士兵都了这个消息。城中的百姓也都了这个消息。很多原本已经觉得渺希望的人们不禁喜极而泣。那些在家中供奉着萧毅长生牌位的人家也都在家中上香磕头。一那些曾经甚嚣尘上的谣言也是不攻自破了。人们奔走相告,每个人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萧侯爷派大军来救扬州了。

    城中的守将官员自然也是心中欢喜不已。他们利用这个大好机会,又组织了许多民壮上到城头帮忙守城。有了援军的消息的激励和这些民壮的补充,城中守军的本来有些萎顿的士气顿时又是气势如虹,疲惫不堪的身体仿佛又注入了穷的精力一般。这一切,都源自于萧毅这个伟大的名字。人们条件的,萧侯爷能够救他们第一次,就能救他们第二次。

    其实在传讯鹰飞抵扬州城头的时候,在营中巡查的多铎也是注意到了这只黑色的老鹰。他记得上次围攻扬州城的时候,就是有两次因为这样的老鹰飞抵扬州城而让城中守军士气大振。这一次不又会发生变化。

    当城头上守军的欢呼声传来的时候,多铎心中隐隐明白了他们为这么兴奋了。一定是那只鹰给他们带来了好消息。而这好消息自然对来说却是坏消息了。难道是援军?可是现在江北能派出援军的只有那滁州的萧毅。可是那萧毅兵力只有两万人,尚且自古不暇,还有可能抽出兵力来救扬州。假若萧毅真的派兵来救扬州的话,那的斥候肯定会探到的。可是到现在却还没有消息传来。这到底是回事呢?

    正当多铎疑惑的时候,一骑快马风驰电掣般的从营门口驰进来一直到了他不远处才停下。马上的骑士从马上跳下来奔到多铎跟前大声道启禀王爷,在仪征附近大量骑兵正向扬州方向赶来。初步估计,兵力有三四万之多。”

    “?三四万骑兵?”多铎闻言一下子眼睛睁得老大。从哪里冒出来的三四万的骑兵?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多铎沉声向那传令兵问道你可看清楚了?真是三四万骑兵?”

    “奴才不敢欺瞒王爷。那些骑兵人多势众,我们的探子不敢太过靠近,只是远远看到那骑兵队伍是满山遍野,密密麻麻,他们的战马扬起的烟尘都绵延十余里。看样子在,不会少于三万人马。”那传令兵道。

    “去吧,给本王再仔细打探,务必要打探清楚。”多铎大声道。

    那传令兵应了一声,翻身上马又急急的冲出了营门。

    多铎急步走回中军大帐,对一名亲兵道速传洪大人和众将前来议事。”

    众将都以为是多铎要布置今天发动总攻的事情,没想到一进帐却多铎的脸色有些阴沉,一个个心中嘀咕,也不敢多,找好的位子站好,就等着多铎开口了。

    多铎扫视了众人一眼,看着众人都到齐了,这才开口道诸位,刚才接到探马回报,有至少三万骑兵向扬州方向而来。大家都说说这是回事?”

    众将一听,都是一惊,你看我,我看你,顿时低声议论起来。

    洪承畴也是一惊,他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军队来救扬州。但是他毕竟也是带过兵的人,战场上的形势是瞬息万变的,很多事情不能以常理度之。他开始思考这支兵马是从哪里而来,意欲何为?

    眼看着扬州城即将被攻破,众将本都是摩拳擦掌,准备争取这破城的头一功。现在的扬州城在他们看来已经是一个捏软了的柿子,只要张嘴就可以吃了。而且大家都多铎下了命令等破城之后大索十日。这个消息对这些抢掠成性,凶残暴虐的满蒙将领来说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美事。城破之后,谁的部队进城早,那就意味着抢的多,子女财帛那是取之不尽。这样的好事自然是人人争先。

    可若是此时来个三四万的骑兵,那事情就不太一样了。清军这次围攻扬州的兵力虽然号称三十万,但是实数不满二十万。而且这几日攻城已经伤亡了一万余人。若是这情报属实的话,那么至少要派出同等数量甚至更多的骑兵去对付这些敌人。可是这次的出征的满蒙骑兵加起来也就三四万的人,难道要全部派出去么?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若是悉数将满蒙骑兵派出去迎敌,那么指望剩下的那些绿营兵攻城,这些满蒙将领自然也是不乐意的。谁乐意眼看着煮熟的鸭子被别人抢了去。

    可若是派那些绿营兵去迎敌,不说这些绿营兵大部分都是步卒,单就他们的战斗力那都是让人不放心的。步兵对上骑兵,那纯粹是厕所门口摔跤—找死。

    所以想到了这些,众将都是心中嘀咕,却没有。

    多铎等了半天,却没人,只好点名发言。他瞅到了左手第二个的图赖,伸手一指他道图赖,你说。”

    图赖本不想说,看多铎点名要他说,也只好道奴才谨遵王爷吩咐。”这个图赖是清国所谓的“开国五大臣”的费英东的第七个,久经沙场。俗话说人老奸,马老滑,已经将近五十的图赖又将难题轻易的抛给了多铎。

    图赖虽然不是宗室,但是却也是老资历了,多铎不好多说,只得心中骂了一句“老滑头”,又将眼光看向了苏克萨哈。

    苏克萨哈一看多铎看向,便大声道王爷不必忧心,想我大清军队勇猛敌,那些南蛮子来的再多也只是找死。只要是王爷的吩咐,奴才一定会听的。”

    这说了等于没说,这也是个滑头。多铎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这些人心中在想,他心中明白。都担心的是把派出去迎敌了,这攻城的首功被别人抢了。

    多铎不想再问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了,便将眼光投向了右首第一个的洪承畴。

    在满人的朝堂上是满人为尊,所以左边站的都是满人大臣,右边站的都是那些降了清朝的汉人大臣。

    在多铎的大帐中也是一样的站位,左边是满人,右边是汉人。为了表示对洪承畴器重,多铎便让他站了右手第一个位子。

    洪承畴降了新主子,自然是想好好的表现一番。他从心中鄙视这些只争取眼前利益的满洲将领。刚才经过一番思量,心中已有主意。看到多铎看向,便越众而出,朗声道王爷,以臣看来,这股骑兵不足为惧。如今江北能够快速出兵救援扬州的只有滁州的萧毅而已。然而众所周知,这萧毅麾下只有两万人马,如今却有三万骑兵奔扬州而来,显然是其中有诈。以臣估计,这应该是萧毅故布疑阵,吸引王爷的注意。若是臣估计不的话,这股援军最多不过万余人马。”

    洪承畴的话让多铎脸上显出了几分笑意,这才是想要的答案。人家不愧是读书人,这脑瓜子就是好使。于是又道洪大人言之有理,依你看,本王该如何调兵遣将。”

    洪承畴道那萧毅所图非是能够及时救援扬州城,所以才故布疑阵。王爷只需派一支人马将其阻住,其他大军全力猛攻扬州。只要能将他们牵制在外,等扬州一破,王爷再派人合围,这股骑兵就自然就是王爷的囊中之物了。如此一来,那萧毅不仅没能就救的了扬州,反而赔上了所有骑兵,实力大减。王爷再挥兵趁机猛攻滁州,萧毅必败,江北一战可平。”

    多铎闻言,大喜道洪大人妙计,就照你说的办。”。

一百五十三章 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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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五十三章

    死战

    萧贵带着一万骑兵势如奔雷般绕过了仪征县城,弄出了好大一片的动静。远远看去,奔涌而来的骑兵扬起了漫天的灰尘,有遮天蔽日之势。再配上那密集如雷的马蹄声,让那些在不远处徘徊观望的清军探马自然大惊失色,真的以为有数万骑兵来袭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r/>。再加上数面“萧”字大旗随着战马的疾驰在晨风中飘扬,他们自然是快马加鞭的赶回大营去报信去了。

    其实一万骑兵是弄不出这么大的动静的。萧贵是为了迷惑鞑子,所以命令骑兵们在马尾巴上绑上了树枝,战马奔跑之时自然会带起比一万骑兵更大的烟尘,看起了足足有三四万的骑兵一般。为了进一步加强效果,萧贵还让骑兵们在背后多插色旗,营造一种人多势众的感觉。果然,这样的布置迷惑了那些清军探马,让他们将大军来袭的消息报给了多铎。

    虽然洪承畴的分析基本是与事实相距不远,但是为了谨慎起见,多铎还是派了五万人马,由李永芳,石廷柱两人率领前来应战。这五万人之中,有五千的满蒙骑兵,五千的汉军八旗人马,剩下的四万人都是绿营兵。多铎认为,这些的就算不能够歼灭或者击溃这股援军,最起码也可以牵制他们一两天的。到时候扬州城早已经是的囊中之物。扬州一下,再派大军合围,那么这支骑兵覆灭是必然的事情。

    阻击援军的部队出发之后,多铎心中大定,下令全军猛攻扬州城。

    城中的守军百姓援军即将到来,也是精神振奋,也是拼命的死守,丝毫不退缩。城中凡是看起来身体健康的青壮一批一批的开上城池。守城毕竟不是野战,对于个人的武勇要求不高,只要有些力气,能够扔的动石头,搬得动金汤粪汁就够了。城中的妇女们也是被组织起来做饭,运送伤员尸体。城中所有的郎中,不管是正是开馆行医的左堂大夫,还是走街串巷的游方郎中都被征集到城头上给伤兵们疗伤。

    那些个城墙附近的民宅都被城头的士兵们拆掉,将建材用来守城。石头,砖块可以用来砸那些往上攀爬的清兵,木料大椽浇上油,点燃之后可以当做滚木。凡是只要能够用来打击敌人的都会被朝鞑子的头上扔去。

    一方拼命的攻,一方死命的守,双方的伤亡都在迅速的攀升着。城墙山的尸体不断的往下面抬,运兵道上不断的有民壮增援上来。由一些明军官校组成的督战队挥舞着腰刀在城墙上来回的呵斥着。所有人都明白,今天是生死存亡的一天。所以没有人犹豫,没有人还有去害怕,每个人都是本能般的举起手中的手头向城下砸去,也不管是否砸中了敌人,又低头继续掂起石头砸下去。

    城下清兵也是疯了似的,前面的刚从云梯上被滚烫的粪汁烫的惨叫着掉了下来,后面的又红着眼睛往上爬去。多铎组织的督战队就守在后面,只要看见是后退的士兵,只管当头一刀,绝二话。

    攻守双方从一开始就打出了真火,都是以命搏命。城上城下的大炮都是在一刻不停的轰响着。城中的大炮是哪里人多就朝哪里打,但是城下清军的大炮则是主要攻击的是城墙的西北角。只要攻破一点,那么清军就会从缺口处蜂拥而入,那么破城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史可法显然也是明白鞑子的打算的。他派庄子固带着大量的弓箭手和火铳兵守卫在西北角的城墙上,只要有鞑子进入射程,那么弓箭和三眼铳就使命的向他们身上招呼而去。

    作为前锋的弓骑兵在一名骑兵参将的带领下已经行至离扬州城三十里的一个叫做马山的小镇的时候,便了鞑子派出阻击的军队。因为是步骑混合,所以鞑子的军队行进的比较慢。

    这名骑兵参将稍微思量片刻,便做出了突击的决定。他此时鞑子肯定也了他们。因此绝对不能等到鞑子摆好阵势之后再行战斗。只有趁着鞑子阵势尚未摆好的时候突击一阵,将鞑子的阵型大乱,才能给后面的部队创造战机。

    这位骑兵主意一定,呼啸一声,拔出腰间长刀便策马向鞑子军队冲去。这些弓骑兵都是萧毅军中战斗次数最多的部队,个个经验丰富,都是有样学样,呼啸着向鞑子的队伍扑去。

    李永芳看见当头的只有几千余骑兵,心头一松,看见他们冲杀,急忙传令布阵迎敌。可是因为赶路匆忙,很多清军士兵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又听见列阵的命令,一乱哄哄的根本摆不到一块去。

    这些绿营兵自从跟着主将降了清军之后一直就是被当做马前卒,炮灰兵使用,根本就没有在一起演练过列阵之法。这忽然让他们列阵,要是能很快列好那真的就是见鬼了。别说李永芳这个庸才了,就是多铎来了也是一样的没辙。

    清军这边正乱哄哄的一团,定北军的弓骑兵已经快要冲到了面前。李永芳大急,急忙命令身边所有的骑兵出战去挡住他们。可是那些骑兵却被那些步卒混乱的阵型给困在后面过都过不去,急得李永芳直跳脚。

    定北军弓骑兵冲之后二话不说,就是一阵箭雨向混乱中的清军阵中撒。这次他们用的都是可以破重甲的狼牙箭。很快的清军阵中就响起了一阵惨叫声,这使的本来还在按照军令找位置的那些绿营兵更加的混乱了,这个时候还找位置,躲箭才是硬道理。

    弓骑兵射完箭之后就走,根本不与清军做接触。后面的弓骑兵也是走马灯般的冲重复射箭掉头的动作。一阵箭雨,一阵惨叫。

    等那些骑兵砍杀了一些挡路的步卒,好不容易挤出一条道路的时候,这群弓骑兵已经是射完了三轮箭,清军已经死伤两三千之众。当清军的骑兵准备冲上去的时候,定北军的骑兵却立刻掉转马头向后跑去。

    李永芳吃了亏,会容忍他们就这么离开,下令骑兵迅速的追击。

    弓骑兵在前面跑。清军在后面追。眼看着要追上的时候,对方却忽然回头放一阵箭。等清兵要还击的时候,却悲哀的的马没有人家的快,射出去的箭都落了空。后面的清军骑兵都不敢放箭,害怕伤到了人。就这样追一阵,射一阵,转眼就追出了十里地。

    清兵追了半天,没占到便宜,反而折损了不少人马。担心前面有埋伏,正准备掉头,却前面烟尘滚滚,蹄声如雷,而且那些正在逃跑的弓骑兵也停下了逃跑的脚步,掉转马头作出朝他们反击的姿态。

    清军终于看清楚了,随着那滚滚烟尘的接近,出现在他们眼中的是数的有着血红披风的骑兵正朝他们冲了。

    这些清军毕竟都没有和定北军交过手,正因为追不到那些弓骑兵而郁闷。眼看着敌人冲了,也不怯战,拿着武器就迎头冲了上去。

    刚刚出现的这伙骑兵正是由萧贵亲自带领的三千多的轻骑兵。萧贵看见清兵扑了上来,拔出长剑一挥,身后的亲卫将大旗向清军方向一挥。身后的轻骑兵们精神一振,也是挥舞着武器像开闸的洪水一般向清军阵中撞了。

    萧毅将所有兵种整编成六大营之后,为了加强骑兵的战斗力,给所有的弓骑兵都配上了轻巧一些的马刀。而轻骑兵则是根据个人喜好来配备武器。有人选择马刀,也有人选择长枪,但是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选择了狼牙棒这种势大力沉又具有恐怖杀伤力的武器。萧毅事后后也在琢磨是不是因为这些士兵有欧洲人种的特点,力气比较大,喜欢这种重型武器。

    而铁甲骑兵则是全部换成了镔铁长枪。长枪墙头上都刻有一道又深又长的血槽。

    双方骑兵很快的狠狠撞在了一起,战马的嘶鸣声,士兵的惨叫声开始不绝于耳。清军的这些骑兵都是由满蒙士兵组成的,身上穿铁甲的寥寥几,大部分身上穿的是棉甲,当初只要是为了防御明军的火铳的,了不起的一些也是穿着皮甲而已。这样的装备根本比不上全部都是一身皮甲的定北军骑兵了。再加上定北军的战马比清军骑兵的战马高了一头,这使的他们在肉搏战中占了居高临下的好处。

    从个人武勇上来说,这些骑兵也丝毫不输与那些自诩为勇士的满蒙骑兵,甚至尤胜一筹。

    所以当双方甫一交手,清军骑兵立刻感觉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眼前的这支骑兵给他们的感觉就好比当你的关宁铁骑,甚至更可怕。

    萧贵手握长剑,在十几名亲卫的护卫下在清军骑兵阵中纵横驰骋,杀了一个通透,又掉转马头向那头杀去。

一百五十四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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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五十四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一名满脸络腮胡子,面目狰狞的清军了身边有十几个护卫的萧贵,认定了他是这支骑兵的主将,想着干掉他的话这支骑兵就会崩溃。于是趁着萧贵刚刚掉转马头的时候策马挥刀向萧贵奋力劈去,大有将他一刀两断的架势。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r/>萧贵正一剑削掉了一个蒙古骑兵的半个脑袋,忽然感觉身后一股劲风扑来,猛地一夹马馥。他的坐骑也是一匹神驹,略次于萧毅的坐骑赤血。通体乌黑,却四蹄如雪,在额头上有一道似一柄利剑的白色斑印,所以萧贵给它取名叫做乌剑。

    作为神驹,乌剑自然是有灵性的,早已经和主人心意相通。萧贵一夹马腹,乌剑的两只后蹄忽的腾空,以两只前蹄为支点,整个庞大的马身生生的向后转了九十度,将身后的一个清军猛地撞下马去,而险之又险的躲开了那名清军的偷袭。

    萧贵不待那名清军反应,一声清叱,剑光如电,一个满脸洛腮胡子的人头就飞了起来,腔子中的血雾喷的老高。

    清军骑兵在战马的高度上处于劣势,在武器和装备上也不占优势,再加上那些弓骑兵不断的在圈外游走,不停的放冷箭,战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功夫,清军骑兵已经明显的处于下风了。

    那名带领弓骑兵的参将一看清军已现颓势,立刻下令收起弓箭,带着弓骑兵们换上马刀也投入了近身肉搏。

    本来已经感觉应付的很吃力的清军骑兵在这三千弓骑兵的加入之后很快的就崩溃了,纷纷掉头逃跑。

    定北军则是在后面死命的追赶,绝对不能给他们整队的和机会。毛太祖说宜将剩勇追穷寇,今天定北军就要将这一方针执行到底。

    战场之上形势变幻莫测,不久前还是清军追着定北军跑,现在却是定北军追着清军跑。不过定北军那是诱敌,清军却是在真跑。

    清军一个个死命的抽打着战马,恨不得让战马长上翅膀。定北军则在后面穷追不舍。他们仗着马比清军的快,不停的放箭。那些掉在后面的清军不断的有人中箭落地。中箭落地的也没有人管他,直接都被后面蜂拥而至的定北军战马给踩成了肉糜。

    清军骑兵心中那叫一个苦啊,以前听说这萧毅手下的骑兵太猛,总以为是那些败兵给找借口。今日一交手,这才这何止是猛啊,这简直太猛了。这帮人不从哪里冒出来的,马比的长的高,跑的快,武器装备也比这边的齐整高档,而且一个个打起仗来就跟疯子一样。引以为豪的骑射在人家面前连个渣都算不上,只有别人射的份,却没有射别人的份。这仗打的太窝囊了

    李永芳好不容易将那些骑兵派出去追加定北军的骑兵,好半天才将乱哄哄的队伍整好。刚刚带着队伍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却前面烟尘滚滚向他这边而来,待他看清楚前面没命逃跑的那些人竟然是一想趾高气扬,在汉军八旗面前耀武扬威的满蒙骑兵时顿时嘴巴张的老大。这个是情况?刚才还是追别人,这么快就形势颠倒了,反被别人追了。

    好在李永芳久经战阵,也此时不是好奇的问这些的时候,立刻命令部队让开道理,好让这些败军冲过。

    可是李永芳又忘了这里不是辽东,没有那么辽阔坚实的平原。这里的道路比较窄,只能容八匹马共同通过。若是再加上道路两旁被行人踩出来的那些教坚硬的部分,也不过是再多并行两匹马而已。在道路在两侧都是水田,这数万人挤在这么窄的路上怎门可能迅速的让开的。

    转眼间那些清军败兵已经冲了。可是路上的清军还是挤成一团,将他们逃命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这些败兵急着逃命,哪管得了前面是谁。只要是挡路的,直接就是一刀了。

    经过一阵砍杀,剩下的清军步卒一看这帮人已经是红了眼,也顾不上军纪命令,纷纷的向两边的水田中扑通扑通的跳了下去。

    好几万人跳到这水田里,那已经长势良好的秧苗全都被踩死了。让那些躲在远处本来准备上田干活的农夫心疼的滴血,心里不断的在咒骂这些天杀的鞑子。

    但是正因为这些清军步卒的阻挡,那些清军骑兵逃跑的速度被迫降了下来,很快又被后面的定北军骑兵追上一阵砍杀,又损失了不少人马。

    好不容易通道打开了,清军骑兵继续匆匆逃命。萧贵带人紧紧吊在他们身后又追杀了一阵,看着他们已经成了丧家之犬,便命令部队停了下来,又调转马头向后驰去。

    身后的这些清军步卒本来还在庆幸定北军去追那些败兵去了,没搭理他们。一个个正从水田中向上爬的时候却远处烟尘滚滚,仔细一看竟然是那些该死的骑兵又杀了了。

    李永芳两人真是后悔到家了,今天干嘛要领着差事啊。那洪承畴说的那么胸有成竹,真是应该让他带人来挡这些虎狼之师。本来还说最少能够阻拦他们一两天,这半天都不到,这五万人马已经是溃不成军了。

    看着那些骑兵又杀了,李,石二人叫一声苦,急忙带着亲兵找了一条岔路冲了,那里还顾得了那些四散奔逃的士兵。

    弓骑营自然是一马当先的杀了回了。那领头的骑兵参将远远的瞅见一个身穿红衣,身边侍卫众多的清军将领朝旁边的岔道口逃了。觉得那很有可能事清军的主将,于是招呼了一声带着身边的几十个骑兵向那岔道口追了下去。

    众位可知这位参将是谁?他正是那上次在鳌拜面前惊天一箭射死尼堪的那位弓骑兵小队长。在军队整编之后因功被萧毅直接提拔为参将,仍领骑兵。

    李永芳二人带着几十个亲兵顺着那岔路没命的逃了下去。逃了一会,以为没有人追了,不由的送了一口气。不料却又听到了身后急如惊雷的马蹄声,心中一惊,回头只看见一片火红披风在向他们扑来。

    一百五十四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一百五十五章 援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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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五十五章

    援军来了

    李永芳看见定北军骑兵追来,顿时大骇,马鞭使命的抽打着战马,战马吃痛,长声嘶鸣,撒开蹄子跑的更快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r/>战马都是有灵性的,你对它好,它也会对你好,甚至在战场上生死存亡的时刻会救你一命。一般武将都是很心疼的坐骑,哪里会像李永芳这样对待战马。

    可见,李永芳此时心中的害怕到了一个程度。

    李永芳能不害怕么,鞑子一个亲王,两个贝勒在几千几万大军中都被定北军给收拾了,何况现在身边只有十几个亲兵而已。而且他也听说了,只要是降了鞑子的汉将,被萧毅抓住后下场都会很惨的。所以,他只有拼命的跑,希望能够逃的一条性命。

    为了引开后面的追兵,李永芳的亲兵们分作了好几部分,向着不同的方向跑去,可是定北军却对那些亲兵不管不顾,只是盯准那衣甲鲜亮的李永芳,紧追不舍。

    李永芳慌不择路,看见前面是一片小树林,急忙催马扑入林中。回头再看,却不见后面追兵,以为甩掉了追兵,不禁松了一口气。这小树林约十几亩大小,待他翼翼的策马穿过树林时,便看见一人一骑正在出口处等着他,那身后血红的披风如此刺眼。

    李永芳大骇,正想伸手拔刀的时候却陡然听见风声呼啸,抬头看时,一枝狼牙箭闪电般的扑面而来,在他眼中越来越大,不等他反应,转瞬之间便已经从他的额头插进,透颅而出。

    待李永芳扑到地上时,右手仍然抓在腰间的刀柄上,双眼却是圆睁,脸上一副惊骇之极的表情。

    那射死李永芳的骑士正是那骑兵参将。他策马,拔出腰刀割下李永芳的首级悬于马上。伸手在马鞍旁的口袋中拿出一支鸣镝甩向天空,这是召集部下的信号。

    很快的那些跟着骑兵参将一起追李永芳的骑兵们从四处纷纷赶来集合在他的身旁。那参将判断一下方向,然后率众骑兵向来路纵马赶了。

    清军本来就已大乱,主帅李永芳一逃,更是军心涣散,跑的到处都是。举目望去,到处都是清军慌张逃跑的人影。

    定北军不理会那些四处逃散的清军,他们的目的是救援扬州。萧贵看着满山遍野的清军,心中一动,传令骑兵们有意识的将那些溃兵向扬州方向赶。

    清军溃散之后,那些败兵下意识的的就是朝着大营的方向逃跑。在加上定北军骑兵们有意识的将他们往那边赶,凡是朝其他方向跑的被赶上了就是当头一刀。但是往扬州方向跑的却都是平安事

    如此一来,清军也是看出来了,要想活命,还是赶紧朝大营的方向跑吧。

    就这样,在仪征县城到扬州的这条路上出现了一道诡异的情景。数的清军在前边没命的跑,刀枪武器都是扔了一路,甚至有的人连鞋都给跑丢了也不管。一个个都是盔歪甲斜,狼狈不堪。

    在清军身后是数身披血红披风,挥舞着马刀像赶羊一般的定北军骑兵。他们嘴里大声的呼喝着,手中的马鞭在空中噼啪作响,偶尔催马赶上去砍死几个落在后面的清军。那呼喝声,马鞭的炸响还有那些落后被杀者临死前的惨叫,更是让他们肝胆欲裂,撒丫子没命向前跑去。

    扬州城西北角的城墙已经被鞑子的大炮轰的坍塌了好几块。要不是庄子固带着弓箭手和火铳兵拼命的拦截,清兵说不定早都冲上城头了。

    城墙附近的民居很多都被拆掉了,拆下来的石料,木料迅速的被运上了城头当作武器砸到了城下的鞑子脑袋上。

    多铎虽然部署的是四面同时攻城,但是主攻方向还是在城北,其他的三个方向的攻击主要是为了分散城中守军的兵力。

    多铎站在一座高高的望楼上,放眼望去,正好和北城的城墙高度在一个水平线上。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一直屹立在北城楼上,不断的有人向他身边汇报着。

    多铎猜想,这人应该就是督师扬州的史可法了。他虽然恼恨史可法不识时务,但是却也佩服他是一个铁骨铮铮的人。这样的人,是值得尊敬的对手,比那些望风而降的人强了百倍千倍。

    史可法身边只剩下一个史德威和两名亲兵,其他的亲兵都让他派去守城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时候他史可法的安危不值一提。清兵的攻势越发猛烈,可是援军却是一点到来的迹象都没有。他不城池还能守多久,但是他一定会坚守到死亡的那一刻。

    先前李永芳率军出发的动静他自然也是的。他那一定是多铎派出阻拦萧毅援军的军队。可是这大半天的都了,既不见清军也不见援军到来,不萧毅的援军是否能够打破鞑子的拦截。

    正当史可法忧虑的时候,一名亲兵匆匆跑来急声禀报道大人,西北角的城墙被鞑子的大炮轰塌了。”

    史可法一惊,忙道传我命令,让马守卿速速带人增援。”

    西北角的城墙在鞑子不断的大炮轰击之下终于坍塌了。坍塌的城墙周围的一些士兵也因立足不稳而掉了下来,很快就被城下的清军砍杀。

    庄子固的头盔已经不扔到哪里去了,颌下的三缕长须也因为汗水而纠结在了一起,左肩上还插着一支羽箭,手中的长刀也已经豁了好几个口。他带着一群刀盾手守在那坍塌的城墙处拼命阻杀着那些向豁口扑来的清军。身后的及两边未坍塌的地方站满了弓箭手和火铳兵。

    很多弓箭手的手臂都因为连续的张弓搭箭而酸痛不堪,已经没有力气拉弓了。火铳兵的火铳也因为连续发射而炸膛了好多杆。他们很多人已经将武器换成了腰刀。如此一来,远程火力已经大大削弱,鞑子已经一窝蜂的向豁口处涌了。

    领头的一个满洲兵斜斜裸露着半个膀子,手持一把大斧,大声呼喝着向城墙坍塌的豁口冲来。此人一身蛮力,凡是碰上的他的明军士兵都是被一斧劈成了两半。明军士兵大骇,纷纷后退,人敢再撄其锋芒。

    庄子固见此情形大怒,他也是辽东出身的猛将,自然不能任由那满洲鞑子坏了士气。他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把狼牙刀纵身扑了上去。

    “当”的一声金铁交鸣的刺耳声响起,两人皆是后退一步,庄子固感觉手臂发麻,心中暗叹那鞑子的蛮力着实可怖。

    那鞑子也不好受,庄子固自小习武,一身武艺在军中也是少有敌手。在加上他本来就身高体壮,两膀子也有五六百斤的力气。虽然看着是简单的一刀,但是却不是蛮力所致,也是使的一股巧力。跟庄子固硬磕一下,那鞑子兵也是虎口发麻,气血翻涌。

    虽然如此,庄子固那一刀却也激起了这鞑子兵的凶性。他嘴里大喊一声,挥着大斧又扑了上来。庄子固也不甘示弱,挥着刀就扑了上去。

    两人战做了一团,一也是难分胜负。虽然庄子固能占些上风,但是一时半会还杀不了那鞑子兵。

    旁边的亲兵向帮来,却被其他涌进豁口来的鞑子给挡住了,双方很快的绞在了一起,厮杀了起来。

    多铎看着城墙已经破了一处,便指挥鞑子拼命从豁口处突进。涌进来的鞑子越来越多,豁口处的明军则是越来越少,眼看着马上就要溃退了。

    这个时候马应魁带着几百士兵及时赶到了。援军一投入,鞑子的攻势暂时被遏制住了。但也紧紧是暂时而已。随着鞑子的兵的不断涌入,这豁口处很快就会被突破的。只要豁口一破。扬州城就差不多等于陷落了。

    史可法站在北城楼上看着豁口处的惨烈,心中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他伸手拔出腰间的佩剑,对史德威沉声道德威,若是城破,你就用这把剑杀了老夫。老夫堂堂大明督师,绝对不能活着落在建奴的手中。当年老师能为大义而死,今日老夫能,不能报的了扬州百姓,愧对朝廷,愧对皇上,只能以死谢罪,追随先师而去。”

    史德威大惊,失声道义父,此时还没有到必死的时候。萧侯爷的援军一定会来的。义父,你是堂堂督师,能行此下策啊”

    史可法正待再说,忽然被远处的情景所吸引,也忘了杀神成仁的事情了,定定的看着远处。

    只见自西向东,有数的人影向鞑子的大营中奔了,在这些人影后面还有着一股股烟尘追随着。

    随着这些人影的接近,史可法终于看清了这些都是鞑子兵。本来他还以为是鞑子胜利的阻击了萧毅的援军,班师回营了。可是再仔细一看,这些鞑子兵个个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很多人手中的兵器都没有了,一个个双脚飞快,好像后边有狼追着一样。哪里有一点胜利的样子。这分明是打了败仗的溃退的样子。再看他们身后的烟尘中显出了一个个马刀雪亮,披风血红的骑兵,正呼喝着驱赶着这些鞑子。

    史可法心头大喜,也忘了要死要活了,急忙向史德威道萧侯爷的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史德威也是大喜,急忙大声的呼喊到援军来了,萧侯爷的援军来了”

    城上的守军本来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忽然听到援军来了,放眼一看,果然看见了那些被追的狼狈不堪的鞑子兵,精神一振,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呼喊着援军来了。

一百五十六章 火烧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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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五十六章

    火烧连营

    城头上守军的欢呼声也让正在攻城的清军一愣,都转头朝着远处看去。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r/>此时那些清军败兵的前锋已经冲到了清军大营的前面,他们惊慌失措,狼狈不堪的样子让此时正在鏖战的双方都看的清清楚楚。

    城上的守军顿时精神一振,更加奋力的厮杀起来,而那些正在攻城的清军气势却为之一滞,很快被气势如虹的明军赶出了豁口。豁口重新回到了守军的手中。

    庄子固趁着和对战的那个拿斧头的鞑子兵一愣神的功夫,一刀迅如闪电般的向他斜劈而去,刀光一闪,血雾崩现,那鞑子兵一声惨叫,持着斧头的右臂齐根而断。趁你病,要你命,又是迅猛匹的一刀,一个斗大的人头飞上半空。

    看着数朝着大营涌来的败兵,多铎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五万人连敌人半天的都没有挡住就这样败了。眼前的这些人哪里像是军队,根本就是一群穿着军装的绵羊嘛。

    多铎虽然很想的军队是败的,但是他眼前最重要的是要保持阵势,不能被这些乱兵给冲垮了。他大声的发布着命令,让那些散乱四处的士兵收缩阵型,撤回大营,务必要保持大营的秩序。

    同时命令骑兵出击,驱散那些败兵让他们不要冲破大营。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几万人的队伍跑的到处都是,那是那么容易被收拢的。受命拦阻的清军骑兵虽然骑着马,却根本冲不起来,他们的周围到处都是败兵,根本不该如何阻拦。

    定北军的骑兵此时已经组成了一个锥形阵势,外围的是轻骑兵,中间的是弓骑兵,他们凑成紧密的阵型,风驰电掣般的冲进了清兵的乱军之中,向清军中军大营冲去。

    萧贵身先士卒,冲在锥尖的位置。他手中一柄长剑,如死神的镰刀,一出手就是一条人命。身后的一名亲卫手中掌着一杆高大的旗帜,上面血红色的底色上,一个巨大的金色萧字在迎风招展。那几十名亲卫护在他的身后也是大砍大杀。外围的轻骑兵手中的狼牙棒势大力沉,每一次的挥舞都会带起一片血雾。被围在中间的弓骑兵则是不断的拉弓射箭,反正这么多人,每一箭出去都会有人中招。

    定北军的锥形阵并不恋战,只要挡在他们面前的任何人都会碾的粉碎。他们不能停留,一旦停下来就会被清军抓住时机紧紧围了上来,一旦他们丧失了机动性,那么这几千人在十几万人的包围中只有死路一条。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断的向前冲,尽可能的将清军的阵势再搅乱一些,让他们没有机会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多铎在望塔上看着这些在阵中纵横捭阖的骑兵,气的七窍生烟。时候明军敢这么嚣张,这么目中人,几千人敢在的阵中旁若人的杀了杀去。若是不能全歼了这股骑兵,那么大清军队的威风那可是丢完了。

    洪承畴站在多铎跟前,看着不远处那支勇猛比的骑兵队伍,也是暗自心惊。这萧毅难道真的就如传说中那般厉害吗?这江南水乡,他到底是如何训练出这么一支如狼似虎的骑兵来的?而且敢以区区几千骑兵就敢在十几万人中横冲直撞,搞了个天翻地覆。这萧毅到底是一个样的一个人呢?洪承畴不由得对萧毅产生了一些好奇。

    鞑子的骑兵终于被那些堵在马前的溃兵们惹毛了,在多铎的默许之下,他们向那些败兵举起了屠刀。

    在一些败兵丧命在鞑子骑兵的屠刀下之后,剩下的败兵终于胆寒了。他们向着两边的方向奔去,终于给骑兵让出了冲锋的道路。

    萧贵眼看那些鞑子骑兵就要冲了,他要想创造更大的战果,此时还不能跟那些鞑子硬拼。他需要创造更大的混乱。萧贵命令一下,身后的一名亲卫摇起了手中的大旗,向身后的骑兵传达着他的命令。

    众骑兵看见旗语,锥形阵迅速解散开了,化成了一个个百人组成的小锥形阵,继续在乱军之中纵横起来了。

    这么一来,那些鞑子骑兵便找不到具体的目标了。他们只好也分散成小队,去追杀定北军的骑兵。

    扬州城西北角的豁口已经被庄子固派人用木料,石块,沙袋等物暂时堵上了。定北军的突然袭击,使清军阵脚大乱,这让明军守城的压力大减,士气更加的旺盛。

    史可法,刘肇基等人站在北城楼上看着那些在敌阵中纵横驰骋的定北军骑兵,一脸的佩服。这样勇猛善战的骑兵,大明已经好久没有了。也许只有当年太祖和成祖时的骑兵才能与之媲美。

    刘肇基更是一脸的羡慕,他本是辽东人。自幼也是练习弓马,梦想就是能够率领一支敌铁骑将占了辽东的鞑子全部赶回长白山挖人参去。奈何天不从人愿,他也只能站在这里流口水。要是现在有一支骑兵的话,一定也带着他们在鞑子的阵中冲上几个来回。

    扬州城中的众将也是看的热血沸腾,一个个都在城上为下面的友军加油呐喊助威。

    萧贵带着众亲卫在鞑子阵中冲杀了一阵后,发觉鞑子的阵型渐渐没有那么混乱了,有向中间包围的趋势。而且冲杀了这么长,骑兵和战马的体力都有些下降,若是被鞑子合围,那就麻烦大了。于是他果断的下令突围。

    一支定北军特有的鸣镝飞上天空。正在冲杀的众骑兵小队看到后毫不犹豫的摆脱身边的敌人向东而去。

    之所以选择向东突围,而不是向来时的西面突围,这都是萧贵实现制定的突围方针。鞑子他们自西而来,自然会在西边布置重兵,若他们向西突围,正好就撞进了人家的口袋。东边虽然也被鞑子占了,但是军队却都在城中,根本对他们没有多大的威胁。而且向东突围也是萧贵事先制定好的作战计划的一环。

    果然如萧贵所料,多铎眼看在阵中围不住这些骑兵,便将重兵布置在了西面。他们从滁州而来,若是不想死在阵中,必然会向西突围回滁州。如此一来,正好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多铎却没有想到,人家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恰恰从他认为不可能的东面突围了。而东面因为已经被清军占领,多铎的防御重点都放在了西面,却将辎重粮草放在了东面。

    萧贵的大旗高高竖起,骑兵小队们看到大旗纷纷的向他身边靠拢,很快的就在他身边恢复了一个大的锥形阵。

    驻守在东面的鞑子却是炮兵和辎重营,他们根本没有想过敌人会从他们这里突围,所以定北军很容易的就从这里冲了。

    “将军,你看,那个方向很有可能是鞑子存放辎重的地方。”萧贵身后的一名亲卫指着东北角向萧贵道。

    萧贵仔细一看,东北角的一个营盘的门口却是有着许多小车进进出出,而且营盘周围有一圈水沟,显然是担心失火所做的防护措施。

    “没,这里很有可能就是鞑子的辎重营。既然看到了,那就没有放过的道理。”萧贵看着那里,酷酷的说道。

    “全体转向,目标鞑子辎重营。”萧贵长剑一指,率先纵马向东北角驰去,身后的骑兵也是紧紧跟上。

    多铎眼看着定北军骑兵马上要冲出阵中了却忽然停了下来,心中咯噔一下,再看的时候却他们已经向东北角冲去了,很显然已经了辎重营的位置。

    “传令,让辎重营全力守住。索尼,苏克萨哈,你二人带着骑兵速速前去拦截,比将那些骑兵拦住,千万不要让他们烧了辎重。”多铎大喊着命令道,一张脸本来就黑,这一生气就更黑了。两条眉毛高高的翘起,脸阴沉的吓人。

    旗语兵迅速的向辎重营打出了旗语,索尼二人也丝毫不敢耽误,立刻带着本部人马向辎重营奔去。

    只可惜已经太晚了,辎重营只要一千多步卒守卫,可能挡得住这些如狼似虎的骑兵呢?当索尼两人尚未赶到的时候,辎重营中已经是火势滔天,人畜勿近了。

    萧贵带着人冲进鞑子的辎重营后,直接将那些用来保养大炮和用来做饭的几百桶的菜油全部浇到了堆积如山的粮草上面,然后点了一把火。看着火势已经大的根本没法救的时候,萧贵才施施然的待着骑兵们向东而出了,只剩下那些远远看着他们欲哭泪的索尼等人了。

    此时正好刮起了东风,火借风势,烧的更加的猛烈了。滚滚的黑烟升腾而起,随着东风,向西吹去。而且因为鞑子的大营都是连在一起的,火借风势,一直向西蔓延了。

    眼看着火苗向扑,那些鞑子兵哪里还顾得上追击定北军,赶紧掉转身死命的向后跑去。

    风更大了,火势也越发的猛烈了。大火中不断的传来了爆炸的声音,那是辎重营中的火药殉爆的声音。大火越过了辎重营旁边的那条小水沟,一直向西烧去。一座座的帐篷都相继燃烧了起来,那随风卷起的黑烟的更加的浓密了,一整个鞑子阵中都是烟尘滚滚,遮天蔽日。若是从上往下看的话,基本上都看不清楚下面的景象了。

    不管是城下的鞑子还是城上的明军,都被这大火给惊呆了。

一百五十七章 溃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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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五十七章

    溃退

    史可法和刘肇基等扬州诸将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的滚滚浓烟和猛烈的大火,心中明白这场战役差不多该结束了。鞑子又一次的败了,而且是以这么一种让人瞠目的结局失败的。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r/>刘肇基老成持重,担心火势会蔓延到城中,所以早早吩咐下去让人准备水龙等灭火之物,以防万一。

    城头上的大头兵看到鞑子大营起火,都是兴奋的欢呼了起来,很多人高兴的是抱着身边的袍泽又哭又笑。他们他们这么多天的坚守值了,一切的痛苦和伤亡都值了。

    “牛更生,你小子看准了再抱”一个明军士兵一脸气呼呼的对身边正抱着一个妇人哭叫的袍泽骂道。

    那名叫做牛更生的大兵闻言一看,抱着的可不正是别人的么。顿时嘿嘿一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蒙牛哥,我这不是高兴么,又不是故意占嫂子便宜。”

    蒙牛却不理他,等他抬头一看,人家正跟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眼中的泪水却将脸上的烟灰冲出了两条白道道,两人都变成了大花脸。

    城头上的士兵在欢呼的同时,城中的百姓也看到了城外冲天而起的黑烟,心中惊惶纷纷打听了起来。等到是萧侯爷的人马将鞑子的大营给点着了之后,人群沸腾了。人们笑着,叫着,跳着,见到人就跟人家上去说鞑子的大营被萧侯爷派人给一把火烧了。传到最后,甚至都成了萧侯爷向天上的雷公电母借了天雷将鞑子的大营给点了。敢情这萧侯爷不仅能打仗,还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都快成了白莲教的高人了。

    萧毅若是这民间的传说,估计也只有哭笑不得的份。

    多铎看见大火起来的时候,就这一次又是功败垂成了。这个该死的萧毅,每次都是他破坏的好事。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去诅咒萧毅了,因为大火借着风势已经向他这边卷了。

    多铎匆匆从望塔上下来,让亲兵传令主将自行收拢本部人马,撤回淮安府。说完之后就骑上马带着几百个亲兵匆匆的向北而去了。

    洪承畴也没有想到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最后会演变成这个样子,表情复杂,想说点但是却张了张口却说不出来,只是叹一口气走下望塔,在亲兵的护卫下追随多铎而去了。

    此时大火已经席卷了一半的清军大营,到处都是哭爹喊娘的清军,诸将哪里能收拢的起来,只好各自带着亲兵向淮安府的方向而去了。

    萧贵端坐在战马上立于上风口看着这滔天大火,心中快意之极,他本来还安排有后招。打算先带人冲破敌营后向东突围。然后待萧铁的铁甲骑兵赶到之后双方再在清兵营中来个对穿,把形势搞的更乱一些,以待乱中求胜。本来他以为就算真的能解了扬州之围估计也是伤亡惨重,可是却没想到老天爷开眼,送了这么一个大礼,使胜利来得如此的容易,真的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诚然也

    萧贵本来还想趁势掩杀,再将战果扩大一些。可是如今火势已经变成了一条绵延十几里的火龙了,要是此时扑进去,那真的是在自杀了。所以他吩咐士兵们下马休息,找些有水的地方饮马喂马。

    萧铁的铁甲骑兵因为装备沉重所以行在最后,而且萧贵交给他的任务是让他在带人将鞑子阵势搞乱之后趁势突击,趁鞑子人马未收拢的时候再进行一次突击。没想到等他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席卷而来的火龙和漫天翻滚的黑烟,以及数的在火中挣扎翻滚的人影。这一切都让他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但是他立刻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没仗可打了。对于这个好战分子来说,没仗打那可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他这次本来以为能捞到一场大仗,却没想到都没捞着,他当然是一肚子的郁闷了。

    萧铁一郁闷,那些向着淮安府撤退的鞑子兵就倒霉了。萧铁带着三千铁骑一路追了上去,只要看见鞑子就砍,看见留辫子的就杀,看见打绿旗的就踩。一直追到了高邮城下才施施然的撤了,这一路上去,斩杀的鞑子差不多有万人左右,其中还有鞑子的佐领十几名,参领七八个。萧毅虽然并没有在事前给他们下达不留俘虏的命令,但是萧铁却从来都没有留俘虏的习惯。所以在的时候,每个人的马上都挂着至少三四个鞑子人头。

    不说多铎狼狈不堪的连夜逃回了宝应县城,然后在第二日又逃回了淮安府。这一仗,鞑子至少损失了一半的人马,其中少部分是被定北军斩杀的,还有相当一部分是被大火烧死的。另外剩下的都是在慌乱中跑散的,等到回了淮安府,多铎一清点人马,只有七万多人。想想出征的时候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兵强马壮,粮草充足,一仗下来就剩这点人了,这让多铎真是有些欲哭泪。

    想当年和多尔衮,阿济格三纵横驰骋,连战皆捷,成为大清最勇猛的将领之一。后来的哥哥多尔衮成了摄政王之后,也是跟着水涨船高,成了大清的铁帽子王豫亲王,可以说的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自打南下江南之后,一直是顺风顺水,直到遇到了那个该死的萧毅。扬州城下,两次败北,都是败这萧毅所赐。而且就连老天爷都好像在相助于他一般,难道大明真的是气数未尽吗?

    多铎要是拿破仑的话,肯定会叹道:扬州就是我的滑铁卢啊

    多铎本来和阿济格是多尔衮打天下的两只拳头,可是说是多尔衮的左膀右臂。没想到多铎这只拳头在遇到萧毅之后却是连连碰壁,这次甚至都闹了个骨折。这让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多铎能不气恼,怎能不愤怒。结果这一气一急便病倒了,足足缠绵病榻半年之久。当然这是后话了,暂时不表。

    史可法虽然看到火起的时候鞑子已经败了,但是当他亲眼看到数的鞑子灰头土脸,狼狈奔逃的样子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敢的眼睛。他定定的看着城下的一片狼藉,过了好一会儿才向身边的刘肇基迟疑的问道鼎维,鞑子这就败了么?”

    刘肇基很理解史可法此时的心情,老人本来以为城必不可守,已经存了必死之心,准备殉国。半日之前,十几万鞑子大军还在猛烈的攻城。可是等到那支勇猛匹的骑兵来了之后,形势又在半日之内来来个大逆转。短短一天之内,一个忧国忧民的老者沧桑的心经历了由希望到失望,由失望到绝望,却又从绝望一下子到大喜,从大喜到狂喜,是个人都会反应不正常的。

    刘肇基脸上带着轻笑道是的,督师大人,鞑子败了,彻底的败了,扬州,我们守住了。”

    史可法喃喃的道扬州,我们守住了,我们守住了老师,宪之没有让你失望。没有让你失望”说着说着,老泪纵横,竟语凝噎。

    史可法的老师就是当年被魏忠贤阉党杀害的东林党人左光斗。明熹宗刚即位的时候,魏忠贤乱政,杨涟上了一份奏章,揭发魏忠贤二十四条罪状。左光斗等七十余人大力支持他,草奏弹劾忠贤等三十二斩罪,但熹宗皆不信。

    魏忠贤反诬陷杨涟等六君子接受熊廷弼的贿赂,判定杨涟、左光斗各坐赃二万,魏大中三千。后左光斗等人被捕下狱,受酷刑折磨,史载“五日一审,**受拶、夹、棍等刑,不能跪起,平卧堂下受讯”。将死之前,左光斗的学生史可法买通狱卒,前往探监,遭光斗怒斥离去。后死于狱中。史可法受光斗“忠义”感召,继其志业,忠君爱国,誓死不渝。

    在原来的历史上,史可法在扬州城破之后让史德威将杀了,但是史德威下不了手。史可法自杀,可能是因为年老体衰,再加上可能没有找准要害,所以没有死的了。后来被清军抓到之后送到多铎面前,仍然怒斥多铎,以至激怒了多铎,被他手下投降的那些汉将用刀剁成了碎块,真正践行了在老师左光斗临死前的誓言。

    如果不是萧毅的话,史可法已经都死了两次了。

    众将见史可法如此,也是唏嘘不已,默然不语,但是刘肇基毕竟是稳重之人,上前道督师大人,左公在天之灵大人如此为国为民,也会欣慰不已的。现在城外大火尚未熄灭,城中百姓还不鞑子撤退的消息,定北侯的援军尚在城外,这些事情都需要大人操持安排。待日后再择吉日祭告左公。”

    史可法闻言此时却是不是激动的时候,擦干眼泪道多亏鼎维提醒,老夫差点误了大事。守卿和高知府待火势稍小时,组织城中百姓灭火。另外派人在城中张贴鞑子溃退的消息,安定民心。肇基,你跟我去迎接定北侯的大军进城。”

    史可法的军事才能可能差些,但是不可否认他的确是一个有才干的大臣。这一番安排起来也是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百姓们看到鞑子溃退的安民告示之后,都是兴奋的奔走相告,一城内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当然,几家欢喜几家愁。那些有亲人在守城战中死亡的家庭却是泪中带笑。胜利到来了,他们的亲人却没有等到这一天。胜利,总是有人要付出代价的。

一百五十八章 武将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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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五十八章

    武将的追求

    萧贵受到史可法的邀请,带着所有的骑兵进了扬州城,受到了城中百姓的热烈欢迎。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r/>刘肇基等武将近距离接触这支勇猛匹的骑兵后更是暗赞不已。马上的骑兵在城中百姓的夹道欢迎下是面不改色,目不斜视,每一匹战马之间的距离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甚至那些受伤的骑兵也是姿容严整,没有一点伤兵的颓废之色。其中有一名轻骑兵的半条手臂都没了,可是他坐在马上仍然是腰背挺直,面色平静,好像根本不曾断臂似的。这更是让两旁的百姓和士兵看的是暗暗心惊。

    尤其是萧铁带领的铁甲骑兵进城的时候,每人的战马上那几个面目狰狞。留着细细的猪尾巴的鞑子首级让两边的百姓更是胆战心惊。这些包在铁壳子的家伙个个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杀气,在加上那些新染上的血腥味,更是让百姓们心生畏惧,下意识的离他们保持一些距离。

    这样的一支部队到底是如何打造出来的,真是不可思议。

    此时天色已暗,城外的大火也已经渐渐的熄灭了。因为燃烧的多是一些帐篷,粮草等物,所以并没有烧太长的。此时原本清军的宿营地都是一片焦黑,一片狼藉。城中已经派出人马带着灭火的物事扑灭那些扔在燃烧的火头。

    从昨天夜间收到命令开始集结一直到现在,定北军的这些骑兵都没休息过,不是在行军,就是在作战,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是疲累不堪了。而且还有很多受伤的士兵需要及时治疗。若是赶回滁州再治疗的话那就有些迟了。所以萧贵通过了领主助理向萧毅请示过之后答应了史可法让他们在扬州休息一晚的请求。

    史可法派了城中最好的一些郎中来为受伤的骑兵疗伤。扬州知府也让人做好了饭菜给骑兵们送来,当然也包括战马食用的草料。

    萧贵谢绝了史可法宴请他们的请求,给士兵们安排好了宿营之处后就回到给安排的住处。

    今日,定北军一共损失了五百多名骑兵,受伤的人数基本持平。这样的结果虽然在历次战斗中看来是最惨重的,但是相比较战果来说却是最辉煌的一次。虽然这一战的胜利其中有着相当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运气,但是这跟萧贵的及时抓住战机果断出击的指挥也是密不可分的。再说了,运气本来一种能力。有的人遇上好运也不会借运,最后还变成了霉运。

    巡视了一边城防之后,刘肇基回到了的住所。现在扬州之围已经解了,他这些天来一直紧绷的心弦也可以放松一下了。他是个武将,最希望的就是能够带领一支精兵在战场上纵横。今日在城上看到了定北军的锐不可当的雄姿,他的内心真的是充满了向往。他多么渴望能够带领这么一支军队沙场杀敌。可是他以目前的朝廷的样子,若想让朝廷掏钱训练这么一支军队那基本不太可能。

    刘肇基出身于将门之家,祖辈世袭指挥佥事。他先是跟随总兵尤世威镇压中原地区农民起义,战事颇不顺利,后刘肇基接替尤世威,与游击罗岱力战,终于将其击破,升任辽东副总兵、总兵官。后来,蓟辽总督洪承畴调刘肇基至辽东,负责训练宁远诸营士兵。次年3月,清军围攻锦州,刘肇基奉命与宁远总兵吴三桂前往支援,双方互有死伤,清军退却。此后,他曾率士卒千余人救吴三桂于松、杏之间,却被诬以临阵退却,遭到解职,不过接替他的是名将王廷臣。南明福王政权建立后,刘肇基自请从征效力,得加授左都督、太子太保衔。史可法督师扬州,命其率兵守高家集。

    当清军第一次包围扬州的时候,史可法传檄各镇求援,只有刘肇基带着千余名步卒前来救援。两次守城战下来,他原来带来的那千余名士兵也差不多死伤过半了。因为刘肇基一向作战勇敢,他的士兵也是以他为榜样,所以在扬州保卫战中他的部下伤亡是最大的。现在扬州之围已解,按照规定,他不日就要返回驻地高家集了。

    可是刘肇基不想再了。高家集只是一个小镇子,根本险可守,而且手中已经没有人马了,朝廷看似给了他高官显爵,其实只是一种笼络人心的办法,却根本不给他招兵练兵所需要的粮草银钱。他要打仗,要杀鞑子,只能想办法。而且他现在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投到定北侯萧毅的麾下。前些日子,他也听说了定北侯招兵纳贤的事情

    ,当时就有些意动。但是扬州当时形势比较危急,所以他就没有行动。今日见到萧毅麾下的骑兵大展神威,他心中那份冲动更是强烈了。

    刘肇基做事事先思虑周密,但是一旦决定之后便会立刻去做。他打定主意之后便想去拜访萧贵,想向萧贵透露出的想法,顺便探探萧毅的口风。

    萧贵拉开门后正欲走出来却看到门外正站着一个人影,仔细一看却是史可法,他急忙道督师大人,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吗?”无错不跳字。

    史可法笑道你不也一样吗。这么晚了准备去哪里呀?”

    刘肇基面上有些不自然,道末将白日在城上看萧贵总兵指挥骑兵在乱军之中如入人之境,威风凛凛。末将心中佩服不已。正巧心中对骑兵作战也有一些心得,想去找他讨教一番。不想惊扰了督师大人,还请恕罪”

    史可法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刘肇基道老夫也是因为今日大胜,心中激荡,所以难以入眠,想趁着夜色清凉出来走走,可不是你惊扰了我。老夫也朝廷如今是奸臣当道,大厦将倾,将很多才干之士堵塞于朝堂之外。对此,老夫也是能为力。如今萧侯爷年少有为,依老夫看,却是拯救我大明江山的不二人选。鼎维,你有才干,又有一腔报国热忱,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老夫虽然不能帮你,却你不能挡住你的报国之路。”

    刘肇基闻言一愣,神情激动,半响道多谢督师大人成全”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史可法的身影已经远去了。

    刘肇基不的是,那晚在他踏进萧贵的房间之前,已经有好几个人来过了。要是他见了定会大吃一惊的。因为这些人都是这些日子和他一起保卫扬州的将领,有庄子固,马应魁,副将楼挺、江云龙、李豫等人。

    萧贵房中的灯光一直亮到了半夜,刘肇基出来的时候是一脸的欣然之色。

    第二天一早,萧贵就率队离开了。史可法担心会有小股的鞑子游骑骚扰,请求他留下一支人马暂时在扬州绥靖地方。

    萧贵通过领主助理请示过萧毅之后给史可法留下了一千弓骑兵,由那名射死尼堪和李永芳的骑兵参将统领。因为那名骑兵参将连立大功,萧毅特赐名萧箭,以表彰他箭发精准。

    萧毅本来安排了领主助理,一旦救援扬州的骑兵部队出现较大伤亡,就立刻给他们补充人员,没想到以伤亡千人的代价竟然换来了清军的大溃败,那么那些补充的骑兵自然是不用再到扬州去了。

    萧贵通过领主助理询问萧贵后鞑子溃败的消息后也是发了好一会呆,他万万没有想到让头疼烦忧的扬州之围就这么解了,十几万鞑子大军就这么败了战争,还真是一场变幻莫测的游戏,往往有着出人意料的结局。这一战,他猜对了结局,却没有猜对过程。萧毅不仅有些YY的想到,难道真是有那王八之命,连老天爷都会帮助。

    当陈子龙,徐华,谢虎子,王效彦等人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好一阵的目瞪口呆。这个胜利简直太具有戏剧性了。但是他们一想,却是心中充满了一种自豪感。因为创造这个奇迹的是定北军,而他们正是定北军的一员。人们都希望能处身在一个强大的,令人自豪和骄傲的集体中,那是一种荣誉沉淀出来的归属感。而定北军恰巧就是符合这种条件的集体。所以他们在发完呆之后便是欣喜若狂,比打了胜仗还高兴。

    陈子龙马上喊着要给朝廷写奏章,将这一场大捷报上去。看着麾下众人那发自内心的笑容,萧毅心中也是充满自豪。这是我的军队,我一手创造的集体,我有理由自豪。所以对于陈子龙要给朝廷报捷的提议他很爽快的就同意了。能从朝廷得到好处的事情他从来都是不会过的。

    所以当萧贵刚刚带着骑兵会来之后,陈子龙就拉着他去了解详细的战斗经过了。

    多铎在扬州城下一败涂地的时候,谭泰和鳌拜还在清流关下头疼呢。此时所有的人都了之前鳌拜所说的那些问题,但是他们死活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原因。

    在谭泰的中军大帐中,谭泰正和一帮子一脸郁闷的将领再一次的在商议如何攻陷清流关的问题。

一百五十九章 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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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五十九章

    各怀鬼胎

    谭泰面色阴郁的看着下面的诸位将领,蹙着眉头道商议了这么长,你们到底商量出结果来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r/>鳌拜闻言阴阳怪气的道那日我说这关上有古怪,你们偏偏不信。如今我们连续攻打了这么多时日,死了那么多人,大炮都炸了好几门,可是关上却是安然恙,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无错不跳字。

    众人闻言有心反驳,却不该如何反驳。他们都是刀头舔血的武将,杀过的人不知凡几,要是信那鬼神之说,早都金盆洗手,皈依我佛了。可是这清流关的怪事,让他们疑窦丛生。若是不用鬼神之说解释的话那真的不该如何解释了。

    谭泰看着众人那神色,他们心中都多多少少有些这鬼神之说,眉毛一扬,呵斥道就算有古怪,也不是鬼神之能。你们都是军中大将,能信这种稽之谈。此后,再有人说这种话,可莫要怪我以军法处置。”说完瞪了鳌拜一眼,那意思就是说的就是你。

    鳌拜眼珠子一翻,怏怏的闭嘴不语了。鳌拜自恃勇猛,又是所谓的开国五大臣费英东的侄子,平素就看不起谭泰。这次多铎让谭泰做了主帅,他更是心中不服。这几日总是拿攻关不利的事情说事,就是存心恶心谭泰。但是鞑子一向军法严酷,如今谭泰毕竟是主帅,他是副职,若惹恼了他,给按上一个妖言惑众,蛊惑军心的罪名,斩了那别人也是没话说。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他只好闭嘴了。但是他闭嘴并不代表这事就这么完了。你谭泰解决不了的事情,并不代表我鳌拜不行。

    谭泰看众将商议了半天也没有好办法,只好挥挥手让大家都散了。

    这几日的天气越发的热了,长江中下游地区正是最热的时候。清军士兵们早都没有了刚来的时候那股子锐气了。被堵在这关前进不能进,退又不退,天气又热的能晒出一股子人油来,所以除过站岗巡逻的士兵之外,其他的士兵都是躲在军帐中乘凉。那军帐都是薄薄的粗布所制,被炽热的阳光很轻易的就晒透了。士兵们虽然躲在帐中,但是身上的汗珠子还是滚滚而下。很多士兵将盔甲解开,敞开着衣襟不断的扇风。

    将领的大帐中倒是凉快了许多,甚至配有冰块。虽然军中禁止饮酒,但是很多好酒的将领还是偷偷的带着一些酒,趁着人的时候偷偷的过过瘾。

    鳌拜的大帐中,此时正有两个人围着一张小几相对而坐。一人豹头环眼,满脸络腮胡须,神色骄狂。另一人长脸短须,神色谦卑。这两人正是鳌拜和刘良佐。

    清军从正面攻关受阻,谭泰又毫办法。鳌拜就想着若是能够有办法攻克这关隘,那么便可立一大功,往后的地位自然便在那谭泰之上了。但是他却没有办法,他转眼一想,这降将刘良佐不是原本这是驻扎在江南的,说不定会些小道之类的,所以就把刘良佐叫来询问。

    刘良佐这些日子过的非常的郁闷。这几天攻关死的人全部都是绿营兵,而且大部分都是他原本的手下。那些八旗兵一个个站在后面看热闹,见他们后退还要给上一刀。他是他胆小懦弱,却不敢在谭泰跟前表示不满,只能是尽力安抚手下。

    今日鳌拜派人将他找来,而且还拿出了私藏的好酒招待他,这让他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有些摸不清头脑,不鳌拜想要做。

    待鳌拜说出他的想法的时候,刘良佐有些发蒙,有些腹诽道我若是小道捷径之类的,还用你问,早都说给谭泰听了,那样我手下的们也能少死一些。但是他可不敢直接拒绝鳌拜这位军中的二号人物,只好陪着笑脸道副帅,这件事情末将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末将士兵大多是这江南人氏。也许正好有滁州人氏,兴许会些。待末将查问一番,若是有消息的,一定及时禀报副帅。”

    鳌拜看刘良佐态度恭顺,也不好为难与他,便让他召集手下将领细细查问,有了消息便速速报与。鳌拜担心刘良佐有了消息直接跑去告诉谭泰,又对他好生吓唬一番才放他回营。

    刘良佐被鳌拜好一顿威胁恐吓,回到营中迅速将手下的大小将领着急询问道你们谁的营中有滁州人士的士兵,统统给我找出来。本将有事情要问他们。”

    众将一听他要盘查滁州籍的士兵,还以为是查细作,都有些惊慌不定,连忙询问缘由。刘良佐奈,只好将鳌拜的话说了一遍。

    众将一听,心中这才安定。其中一人便是滁州人士,听了刘良佐的话思虑半响道将军,末将倒是小时候听说过一个故事,便是关于这清流关的。只是不是真是假。”

    刘良佐一听,大喜,急忙将其他人屏退,拉着那人进了帐中让他将那故事说与听。

    那人道这是末将小时候听一私塾所讲。当年他给我们讲到这清流关的来历时便讲过这么一个故事。后周大将赵匡胤奉命攻打滁州。要攻打滁州就要途经清流关,而清流关易守难攻,且有南唐军两员大将把关,如若强攻不仅徒劳,还会损兵折将,恰好这时赵匡胤闻知附近村中有一幽州人,姓赵名普,教书数年,为人学识渊博,多智善谋。

    赵匡胤欲求万全之策,微服出访。赵普见赵匡胤到来,十分欢喜,赶忙说我有奇计,可以转败为胜,求福避祸。”“何计?”赵匡胤问。赵普方说清流山背后,有一条小径可通到滁州城,素来人行走,连南唐军士都不知晓,如果从此绕道而出,趁着涧水大涨之期,浮水而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滁州唾手可得。赵匡胤大喜,要求赵普引路,赵普欣然允诺。周军连夜誓师,由小径悄悄而行,突然出现于山后,断南唐军退路,守将皇甫晖等人大吃一惊,想立即退兵撤回滁州城,断桥自守,但为时已晚。皇甫晖奈整列队伍,拥众复出,赵匡胤手抱马颈,突入敌阵,连声喊道单要捉拿皇甫晖,别人不是我们的仇敌”说着闯至皇甫晖面前,抽出利剑,一下砍中他的头部,将其擒获。南唐大将姚凤跃马出战,又被赵匡胤生擒,后周军很快拿下滁州城。”

    那人说完故事后,刘良佐思虑片刻又问道你可那小径的具体位置?”

    那人摇摇头道当时年幼,听过这故事之后也只是好奇一时,并没有上山去亲自探过。再说那小径危险,末将一人也不敢去探啊。”

    刘良佐有些懊恼,也不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毕竟只是一个传说。赏了那人一些银钱便打发他出去了。坐在帐中想了半天,起身去找鳌拜了。是真是假,交给鳌拜去判断吧。

    就在刘良佐起身去找鳌拜的时候,李本深偷偷的溜进了李成栋的大帐中。

    “舅舅,扬州城下多铎大败”

    “?多铎败了?”正在拿着一本兵书在看的李成栋因为惊讶而失声站了起来,手中的书也落在了地上。

一百六十一章 坑爹的炮声

    (-在距离清流不到二十里的皇甫山的西麓脚下零零散散的坐落着几户人家。住在这里的百姓们平时都是与世无争,安静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没想到这里的宁静却被一群不速之客给打破了。

    这一日,一群骑马披甲,脑袋前额光秃秃,脑后却留着一条细长发辫的壮汉来到了这里。他们径直闯进了一户姓赵的人家家中。

    这赵家父母早亡,只剩下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哥哥赵大勇三十多岁。弟弟赵小勇,将近二十岁。这伙壮汉闯进他们家中的时候,兄弟俩一个正在院中晾晒刚从山上挖来的药材,另一个正在给今天在山上猎到的兔子开膛破肚.br/>兄弟俩被这群奇装异服的不速之客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来。

    这群不速之客其实就是鳌拜派出来寻找知道能够绕过清流关的小道的人马。

    自从鳌拜那日听了刘良佐讲的故事后,鳌拜就派人在这附近四处查问,找寻知道那小道具体位置的人。找了两天,终于从一个百姓口中得到了一条线索。在皇甫山西麓脚下住着一户姓赵的人家,据说是当年北宋丞相赵普的族人。也许他们会知道一些消息。

    得到这个消息的鳌拜大喜,背着谭泰,派刘良佐带着自己的几十个亲兵亲自去找那赵家兄弟。所以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天气异常的闷热,刘良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扯了扯都快粘在身上的衣服,跳下马,来到那一脸惧色的兄弟二人面前,审视着他们。

    哥哥赵大勇看起来一副憨厚的样子,一双小眼睛惧怕的看着自己。弟弟赵小勇却是虎头虎脑,肤色黝黑,看起了倒是很健壮,眼神虽然中掩饰不住的害怕,但是却是护在哥哥身前。

    刘良佐看到弟弟这个动作,微微一笑,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他指着赵小勇喝道:“来人,将他给我抓起来。”

    身后的几个亲兵闻言顿时如狼似虎的扑上去将赵小勇双手一扭,擒了住。虽然赵小勇极力反抗,但是却根本不是那几个亲兵的对手,只是恨恨的看着一脸得意的刘良佐。

    刘良佐伸手拉过一条长凳,坐在树荫下,对神色惊惶的赵大勇阴测测的道:“本将军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好好的回答,我就饶了你弟弟。若是你不好好配合,或者敢诓骗本将军,那我会将你兄弟二人剁成碎块。听明白了吗?”

    赵大勇兄弟情深,急声道:“军爷请问,只要不伤我弟弟的性命,只要小的知道的都会告诉您的。”

    刘良佐满意的点点头道:“很好,若是你兄弟两人好好配合,这一次一定会立下大功的。日后说不定朝廷会封你们个小官当当的。”

    赵大勇闻言,脸上一喜,想问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刘良佐观察了半天,觉得毕竟是乡野小民,只要威逼利诱之下一定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听说你们祖上曾经做过北宋朝廷的大官?”刘良佐问道。

    那赵大勇闻言顿时脸上一惊,失声道:“军爷连小的祖上做过大官的事情都知道?”

    刘良佐得意的一笑道:“这不算什么,本将军还知道你们的祖上就是那宋朝皇帝赵匡胤手下的丞相赵普,本将军说的可对?”

    赵大勇更是惊讶,但是脸上既有些自豪又有些惶恐之色。自豪当然是因为自己这位祖先太有名气,惶恐的则是不知道眼前这伙凶神恶煞的鞑子找自己问这些做什么。但是他却不敢问,只好乖乖的点头承认。

    刘良佐听他承认是赵普的后人,心中大定,急忙又追问起了关于那小道的事情。

    赵大勇一听,想了半响道:“军爷,小的倒是小时候听爹爹说起过祖上帮助宋朝皇帝大破南唐军队的故事。但是那条小道却是没有听爹爹提起过。”

    刘良佐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有些失望。要是他们也不知道,那自己这一趟不是白来了吗?

    刘良佐仍不死心,有些气急败坏道:“你再好好想想。本将军看你们也是经常上山采药,打猎的人,对于山上的地形路径应该都很熟悉的。好好想想,你们老爹以前有没有无意中给你们提起过那条小道,或是上山时候有没有指过那条小道?”

    在刘良佐的循循善诱和耐心启示下,被那几个亲兵抓住的赵小勇想了半天终于迟疑道:“我记得九岁那年,爹爹带我上山采药的时候曾经带我从一条小道绕到了山的那一头。当时我还小,只记得那条小道旁边就是悬崖深涧,路窄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后来爹爹嫌那条路太危险,叮嘱我不要再走那条路了。现在军爷这么一问,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军爷说的那条道。”

    刘良佐看到自己的循循善诱终于起了作用,本来有些失望的心情顿时又充满了希望。他让人将赵小勇放开,将他叫道自己跟前急声道:“那你现在还能记得那条小道的位置吗?”

    赵小勇一脸自信的道:“当然记得,我的记性一向很好,只要走过一遍的路都会记得。以前爹爹在的时候还经常夸我呢!”

    刘良佐闻言大喜,霍然起身道:“你们跟我走,只要这次你们好好表现,本将军送你们兄弟两人一场大富贵。到时候你们不仅能娶上媳妇,而且还会住大房子,再也不用像现在这么苦哈哈了。”

    兄弟二人闻言神色一阵激动,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却是有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不说刘良佐喜滋滋的带着兄弟两人回了大营。且说李成栋派李本深将自己的书信射进了关中之后,便是满心焦急的等待着关上的回应。他的心中也有各种各样的担心。一会儿担心萧毅会不会因为他的反复无常而拒绝接纳,一会儿又担心那信会不会没有被发现,一会儿又在担心鞑子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扬州兵败的事情而提高警惕。

    整整一个上午。李成栋都是坐立不安。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动声色,但是却是心急如焚。李本深虽然自忖萧毅应该会接受他们的投诚,但是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他毕竟年轻一些,这种忐忑就表现在了脸上,被李成栋说了提醒后才稍稍收敛了一些。

    日头已经升到了中天,眼看着信中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可是却还是没有听到关上的约定好的三声号炮,饶是李成栋也坐不住了,霍的一声站起身来,正想对李本深说话的时候却听到“轰轰轰”三声清晰的炮响声。

    两人一愣,顿时大喜,相视一眼,都是一脸的笑容。直到此刻那颗忐忑的心才终于落定了。

    双方约定的是三日之后的晚上动手,到时候李成栋所部为内应,在鞑子熟睡之后趁机潜入辎重营点燃粮草,然后在营中四处放火。关上看到火起,萧毅便会派大军出来趁乱进攻。双方里应外合,一举攻破鞑子西路大军。

    李成栋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诚意。他知道自己本是明将,却投了清,现在又要归明,确实有些反复无常。担心萧毅会以为自己诈降,所以才决定自己这边先动手放火,然后萧毅那边再派人趁乱冲阵。

    这一招也是风险颇大。若是萧毅不遵守承诺,他李成栋放了火,人家却没有派人出来。那李成栋无疑是将自己和麾下士兵的性命至于了险地。他就要以自己不到万人独抗剩下的所有鞑子大军了。这个计划对于萧毅来说几乎没有任何风险。所以萧毅才认定李成栋是真心归降的。

    鞑子这几日的攻城似乎都成了出早操了。早上起来,先是一阵炮轰,然后派人去冲上一阵,然后在关下丢上一些尸体。太阳升高的时候,天也热起来了,便又鸣金收兵回来吃饭了。谭泰也知道这样没有什么效果,他的目的也很单纯就是让关上的守军不得安宁,精神紧张。顺便再让他们浪费一些炮弹,箭矢。

    鞑子的士兵大部分都是从关外来的,不管是辽东的,还是蒙古的,都是受不了这江南的闷热。一到中午就一个个蔫不拉几的。

    所以到中午最热的时候,双方心照不宣,很有默契的都是一片安静。你吃你的,我吃我的,谁也不干扰谁。

    可是今天,谭泰刚吃完饭,喝了两口小酒正准备在榻上眯一会的时候却听见外面传来三声炮响。

    谭泰一个激灵翻身坐了起来,以为关上守军发动反击了,急忙让亲兵给他披甲戴盔,急匆匆的冲出大帐。可是出来一看,关上静悄悄的,一点出兵的迹象都没有。

    看着头顶上火辣辣的太阳,再看看自己身上这几十斤重的铁甲,心中极度的窝火。指着关上骂了几句,又回到帐中解了甲胄,喝了两口小酒缓解心中的火气后又一次卧塌打起了酣。

    除过李成栋之外,其余的将领也不知道关上为何忽然鸣炮,都以为是关上出兵了,纷纷披挂整齐跑了出来。发现什么事情都没有之后,都是对着关上一阵咒骂,以为是关上的守将闲的没事干消遣他们呢。

一百六十二章 请君入瓮

    (-清晨的皇甫山西麓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轻雾。郁郁葱葱的密林中不时的传来百鸟的鸣叫声,朝阳照在翠绿的树叶上,将那一颗颗的露珠映照的晶莹透亮。山下的几户百姓家中鸡鸣狗吠,房顶的烟囱中钻出了缕缕炊烟。好一个静谧的夏日清晨。

    可是这清晨的静谧被一群不速之客给打破了。随着几声马匹的嘶鸣声,无数密集杂乱的脚步声在山脚下响起。

    今日一大早鳌拜就带着上万人马押着赵小勇来到了这山脚下。除过鳌拜的心腹和刘良佐等人外,没有人知道他的目的。他昨晚进入谭泰的帐中,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门口守卫的亲兵只是听见两人的短暂的吵嚷声然后迅速归于平静。他们只知道副帅鳌拜走的时候是一脸的得意,而主帅谭泰却是满脸忿忿不平之色.br/>结果第二天早上,鳌拜就带人离开了大营向皇甫山西麓而行,谭泰也没有说什么,其他将领更是没敢多问。

    鳌拜带着赵小勇上山自然是给他带路,但是却将赵大勇羁押在了军营中,留了几名亲兵看守。这样做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鳌拜走后,谭泰又是下令开始了每日例行的攻关早操。照例,又是先放炮,然后再就是人海战术,一拥而上。

    参加攻关的清兵以为今日跟以往也是一样的,都是例行公事。我们这边放几炮炸烂你们几块城砖,撂倒你们几个人。你们也用枪炮和弩箭撂倒我们一些人。然后大家收兵回营,各吃各饭。

    鞑子的炮击一结束。参加攻关的清军就冲了上去,个个心中都想着只要自己小心一些,别成为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倒霉蛋,赶紧完成任务回去吃饭才是正道。

    可没想到大队的清军刚刚涌到关下时,关上的城墙后却忽然冒出来了密密麻麻的士兵,有张弓搭箭的弓弩手,还有很多手中拿着震天雷或者是大石头的士兵。随着萧英的大旗挥动,各个区域的指挥官纷纷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顿时无数的箭矢铺天盖地的向清军头上射去,将很多的清军射成了刺猬。无数的震天雷在清军密集的人群中炸响,四面飞射的铁砂铁钉将很多清军打成了麻子脸,致使很多人在捂着脸痛苦的嚎叫着,翻滚着。城头上的石头也是雨点般的落下,砸出了一地的血肉模糊。

    于此同时,关上的大炮,火箭车,投石机则在向后面的清军宣泄着怒火。这个场景,可称的上是乱石穿空砸倒一大片,炮弹飞舞炸死一大群,弩箭飙射串成一长串。

    清军由于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所惊呆了,很快伤亡就上千了。而清军的阵势却因为突然遭到打击而乱成一团,到处都是嚎叫的士兵,到处都是乱奔的人群,你挤我,我挤你,根本就无法迅速撤出战场。这样的混乱场面让关上的定北军更是抓住机会更加猛烈的向清军头上宣泄着炮火。

    定北军的突然发难让谭泰一时有些发蒙。片刻后他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在战场上,却妄想着敌人按照自己的游戏规则来。如今吃了大亏,这才醒悟过来了。

    “开炮,开炮,狠狠的给我轰死那些该死的南蛮子!”谭泰大怒,大声的命令着。

    当清军的大炮响起的时候,那些原本在城头上密密麻麻排排站的守军却忽然消失了,只有关上的大炮和清军的大炮在礼尚往来,轰响声此起彼伏。

    趁着守军的火力减弱,关下那些劫后余生的清军纷纷撒丫子向后跑去,没有人再愿意待在那死亡之地等着找死了。

    看到攻上去的人马已经撤了下来,谭泰也命令炮队停止了发炮。远远的看着关下那一堆堆的尸体,谭泰心中窝火之极,下令各部清点人数。

    等清点完了之后结果报到谭泰这里后,谭泰听得是心中滴血。刚参加进攻的人越有五千多人,回来的就只剩下不到三千了。就这短短的半天时间,自己就折了两千多人。而敌人看起了却是损失微乎其微,这仗还让人怎么打啊。

    昨晚鳌拜找到他说有能破关的方法,但是当他询问的时候却秘而不宣。而且话语中还透着威胁之意。若是自己不答应他的出兵请求,那么就回头在豫亲王跟前告自己一状,说他嫉贤妒能,以致贻误战机,部下伤亡惨重。谭泰也实在是心烦不已,听他说的那么自信便随他去了。他想的是若是能攻下清流关,自己作为主帅,那功劳自然也是跑不了的。你鳌拜再厉害,那也只是副帅。你打了胜仗,那也有领导指挥有方的功劳在里面。所以,你就随便折腾吧。

    从开战到现在,自己将近十万大军,如今已经十停去了一停,死在这关下的人已经超过一万多了。今天鳌拜又带走了一万多人,自己手下也只有七万多人了。看着这满营垂头丧气,一脸沮丧的士兵,谭泰知道今日已经不能再攻关了。若是鳌拜那边也没希望的话,过上几日少不得要班师了。天气炎热,士气低落,再加上所带粮草也不多了。若是再进不了关,不说打仗,饿都饿死了。

    谭泰一方面派随军郎中给那些受伤的士兵疗伤,另外一方面派收尸队去关下收尸。收尸不仅仅是因为天气炎热,也是为了安将士们的心。士兵战死也都罢了,可若是死后曝尸荒野,连收敛尸身的人都没有,那真的会寒了军心的。

    清军的收尸队打着白旗慢慢的向关下走去,他们都是推着大车,不带武器,生怕引起误会连自己的小命都给送了。

    对于清军收尸队,定北军却是没有理会。这大热天的,这么多尸体要是不及时处理要是引发了瘟疫那就麻烦大了。所以他们对于清军的收尸行为一向都是持欢迎态度的。我们是管杀不管埋,你们的人自然得是你们自己埋了。

    定北军今天的突然发难是萧英根据萧毅跟他讲过的温水煮青蛙的道理而做出的决定。他这几天对于清军的攻击都是表现的不温不火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配合今晚的劫营行动。

    清军今天遭到这么一个大败,不仅兵力减少,而且士气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攻击不利,伤亡惨重,再加上天气炎热,很多士兵已经产生了厌战的情绪,尤其是那些绿营兵。他们本来就是怕死才降的鞑子。可如今倒好,鞑子一直将他们当做炮灰,让他们去送死。他们心中若是没有怨恨那真的才怪了。只是他们对于鞑子畏惧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若是没有人带头反对的话,他们就会一直隐忍下去。

    但是若是有人带头的话,那么便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鞑子看起来很是强大,有着无数的绿营兵为他们驱使。但是若是他们一直这么压榨的话,总有一天他们会尝到苦头的。他们现在就等于坐在一堆柴火上面,只要有一颗火星溅入这柴火之中,那么就等着变烤肉了。当年强大的元帝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赵小勇带着鳌拜的人马沿着皇甫山西麓的山腰一直向前行进,,起初道路倒是比较平坦宽敞。这皇甫山毕竟是江南的山,比不得北方的山那么雄奇险峻,最高的的北将军岭也才三百多米而已。走了一段后,道路渐窄,只能容一人通过。鳌拜小心翼翼的跟在赵小勇的后面,紧紧的盯着他。

    鳌拜带领的这一万人基本上全都是满蒙士兵,因为他信不过那些绿营兵,当然也有怕他们抢功的原因。这些满蒙鞑子都是在平原上骑惯了马的,现在却只能小心翼翼的迈着小碎步向前走,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掉入旁边的深涧中,所以一个个走的甚为郁闷。那小道的一边是悬崖,另一边却是深达十丈的深涧。从下面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应该是一条地下河。

    这条小道常年不见阳光,非常的湿滑。赵小勇显然是早有准备,让鳌拜准备了许多的锯末边走边撒。这样子就能有效防止脚下打滑。鳌拜对赵小勇的细心很满意,对他原本的那一丝疑心也是去掉了,觉得他是真心为大清军队办事的。

    但是如此一来,大队人马的行进就会变得很慢。一直到了日头中天,才走完了二十里山道。众鞑子一个个心中烦躁,只觉得在战场上厮杀也比这走山道要来的痛快的多。但是鳌拜没有命令,他们也只好乖乖的继续迈着罗圈腿走着小碎步。

    鳌拜也有些受不了了,向赵小勇问道:“到底还有多远才能到达?”

    赵小勇道:“将军莫急,我记得以前爹爹带我走的时候也是走了大半天的功夫才到的。再走一会,就应该快到了。”

    鳌拜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带着众人向前走。差不多走了一个多时辰后,终于能看见透过浓密的树丛射下来的阳光了。众鞑子一阵低呼,振奋精神继续走了起了。光线越来越强烈了,显然是要走出来的样子了。

    鳌拜看着那刺眼的阳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传令后面的鞑子加快脚步。

    赵小勇指着北面那座山头上高大的烽火台道:“将军,那个就是烽火台了。你看那上面还没有燃起狼烟,守军肯定没有发现我们。”

    鳌拜手搭凉棚望去,那烽火台上高高飘扬着一面红底金狮的大旗,那正是定北军的军旗。上面没有丝毫的动静,很显然确实是没有发现自己这支奇兵,不禁心中大喜。

    他查看了一下地形。这里是一道山坡,他们正处在山坡下。坡上长着浓密的树林,一直延续到了那烽火台附近。自己正好趁着这密林的掩护,派一部分士兵悄悄的上去将驻扎在烽火台的守军消灭。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烽火台示警了。只要袭击烽火台的士兵一得手,自己这边就带着余下的士兵迅速扑向清流关,直接打守军一个措手不及。自己倒要好好看看,那关上到底有什么古怪。

    此时进入山坡的鞑子尚不到一千人,毕竟那小径湿滑,只能一个个的通过。鳌拜回过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刚才在自己身边的赵小勇已经消失不见了。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带进了一个圈套。

    果然事实很快的就证明了鳌拜预感。四周密林中忽然惊起了无数的飞鸟。紧接着从密林中钻出了无数的人影。那些人影在林间腾挪跳跃,身手十分的矫捷。

    “不好,中计了。速速列阵!”鳌拜大喝一声,身旁的几个亲兵迅速的扑到鳌拜身前,用身体挡住鳌拜,长刀横在胸前警惕的看着四周。

    从林中钻出了的人影越来越多,已经将鳌拜以及这些空地上的鞑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当然还有一条退路,那就是来的那条小道。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那条道上此时还被他的后续部队还堵塞着。

    鳌拜虽然心惊,但是却并没有太多慌张。他也算是身经百战了,自然不会因为处在重重包围之中就六神无主。他看向四周,那些包围了他的人身上穿着青黑色的衣袍,很多人身上还披挂着许多草茎树叶,乍一看就像一个树人一般。很显然,对方为了围猎他们,是做了精心准备的,连伪装都用上了。

    但是最让鳌拜心惊的却是那些人手中端着的奇怪的弩。那弩有着一个很大的箭匣。那些随时可以发射的箭簇在午后的阳光照射下箭头上闪着紫莹莹的光芒。很显然,这是淬了剧毒的箭头。

    已经走出来的鞑子将鳌拜紧紧的围在中央,个个凝神戒备着。但是那些包围他们的人却对不断走到山坡上的鞑子视而不见,似乎在等待什么。

    鳌拜面上虽然显得很平静,但是心中却实在是惊骇不已。这些人显然胃口很大,想把自己带来的这一万大军全部吞下。可是他们有这么大的胃口么?这可是骁勇善战的一万八旗勇士,难道会任凭你们宰割不成。

    忽然那群人中间让开了一条道,一个银盔银甲,腰跨长剑,胸前一只张牙舞爪的金色狮子,身披血红色的披风,剑眉星目,脸上笑意盈盈的年轻男子从林中走了出来。他的身边则是一个身穿玄衣,头戴乌纱,胸前绣着一只银鹰,肤色黝黑,身后背着一张长弓的少年。鳌拜一看,那人正是之前在自己面前温顺配合的赵小勇。

    原来这一切都是都是一场惊心设计的圈套。既然这赵小勇都是假的,那么那赵大勇自然也真不了。鳌拜心中愤怒至极,自己纵横沙场多年,杀人无数,如今竟被一个小小少年给耍了。他甚至都在想刘良佐是不是也参与到这场针对自己的圈套中去了。

    正当鳌拜满心愤怒的时候,那名银盔银甲的年轻男子说话了:“鳌少保,萧某久闻威名,却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见到你。”那话中透着笑意,更是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一百六十三章 定北侯秒杀鳌少保

    (-鳌拜虽然奇怪那人称自己为少保,但是听到他自称姓萧,心中一惊,难道这就是那伪明朝廷新封的定北侯,连续大败大清军队的萧毅。他沉声问道:“你就是那萧毅?”

    萧毅哈哈一笑道:“正是本侯。今天看到你鳌拜,本侯心中甚感可惜啊。”

    鳌拜奇道:“可惜什么?”

    萧毅的双眼忽然眯了起来,轻轻笑道:“可惜今后再也不会有小玄子智擒鳌少保的桥段了。因为今天上演的是定北侯围杀大海龟。”说完,轻轻一招手,周围所有的连弩同时抠动了扳机。无数支带着剧毒的箭簇向场中的鞑子电射而去.br/>鳌拜根本没有想到萧毅说杀就杀,看到他的动作的时候知道不好,正待传令戒备。可是他这次出来带的人都是轻装上阵,人人都是一口单刀,根本没有盾牌等防御武器。士兵们穿的大都是皮甲,而且在地形上处于劣势,又是被人四面围住,根本已是瓮中之鳖。这些连弩近距离的发射,穿透力是极其强劲的,鞑子的皮甲根本无法阻挡。随着一阵阵箭矢入肉的声音,场中响起了连声的惨叫。外围的鞑子转瞬间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其余的鞑子兵尽管死命的挥着兵器拨打着箭簇,可是基本上没有多大的效果。这些弩箭近距离发射的巨大冲击力可不是那人力发射的弓箭所能比的,那些用刀拨打箭簇的鞑子也是个个被震的手臂发麻,偶尔被拨飞的箭簇也会飞进鞑子群中,带起一声声惨叫。

    鳌拜身边的亲兵用身体挡在鳌拜的面前,挥舞着长刀拼命的格挡着那些向鳌拜身边飞来的箭簇。所以一时之间鳌拜暂时没有危险。

    那些还没有从小道上出来的鞑子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见一声声的惨叫声,以为这次偷袭被敌人发现了,双方已经开始搏杀起来,所以一个个也是着急着往出走。可是那小道狭窄而且湿滑,他们一着急,难免就会有人被挤下小道旁边的深涧中。就是那些刚从小道中着急忙慌的出来的鞑子也会立刻迎来一枝枝凌厉的箭簇。因为萧毅专门安排了一部分弓弩手对准了这里,出来一个收拾一个。

    鳌拜看着自己手下的那些士兵接连不断的被屠戮,心中悲愤,大声喊着:“退回去,都给我退回去!”

    可是那些鞑子兵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刚出来的被射杀了。后边的又听不到鳌拜的话,所以还是源源不断的被射杀。

    萧毅冷眼看着被众亲兵围在中间气的抓狂的鳌拜,向身边的谢虎子道:“虎子,借你长弓一用。”

    谢虎子将背后的长弓取下来交给萧毅,又从箭囊中取了一只狼牙箭一起交给萧毅。

    萧毅将狼牙箭搭上弓弦,风轻云淡的将长弓拉成了满月状,冷冷一笑道:“鳌拜,去死吧。”

    话音刚落,手指一松,狼牙箭似一道黑色的闪电刺破空气向鳌拜射去。

    鳌拜正在为那些不停被射杀的士兵而心中滴血的时候,忽然觉得脑后一阵劲风向他扑来,心中大骇,急忙纵身闪避。可惜他的好运到头了,虽然他极力的向边上躲过一个头的距离,可是那枝黑色的闪电仍然准确的刺进了他的咽喉。

    鳌拜感觉浑身的力气在迅速的消失,他觉得自己双腿发软,不由自主的想要跪倒在地。他双手捂住自己的咽喉,鲜血不断的从手指缝中溢出。他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脸上的表情因为痛苦和难以置信而分外的扭曲。

    终于,鳌拜在挣扎了片刻之后颓然倒地,只有一双快要凸出的眼珠子仍然瞪的老大,颇有一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四周的定北军看到自家大人威风凛凛的一箭射死了敌酋鳌拜,都是大声的欢呼起来:“鳌拜死了。鳌拜死了。”

    山坡上那些残存的鞑子兵听见他们的呼喊,心中一急,都是回头看去,果然发现鳌拜的身影已经不见,顿时慌乱起来。鞑子不管再悍勇,只要主将一死,那也只有溃败的份。而且他们此时的面临的却是极为不利的必死之局。

    鳌拜一死,很多鞑子兵便有些不知所措,手中格挡箭簇的兵器挥舞的稍微一满,很快就会被射成刺猬。

    萧毅本来还想扔几颗震天雷给这些鞑子尝尝鲜,可是考虑到这是山林之中,担心引起大火只好作罢。

    能够连发二十枝箭的连弩不停的发射着,那一枝枝淬着剧毒的箭簇就如死神的镰刀一般不停的收割着鞑子的生命。很快的,山坡上已经没有了站着的鞑子兵了。

    此时死在上坡上的鞑子已经约莫有两千多人了。除过极少数被挤落山涧的鞑子之外,大部分的仍然还在那狭窄的小道上挤着。

    在死了那么多的鞑子之后,剩下的鞑子终于知道再出去就是危险了,只好待在原地不动,同时前面的鞑子将消息迅速的向后传去。那些鞑子中的佐领,参领等中低级将领都在大声的呵斥着,命令部下转向向后。既然前面的路是一条死路,那么只能后退了。

    那小道非常湿滑,鞑子要想集体转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但是还是有那么几个倒霉蛋因为立足不稳而变成深涧中的冤魂野鬼。

    萧毅当然不会放任这些鞑子这么轻松的退去了。正当这些鞑子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集体玩向后转的时候,却发现头顶上有异常的响动。一个鞑子好奇的抬头一看,却赫然发现一个巨大的黑影向自己头上飞速的撞来。

    山顶上早有萧毅安排的人。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看到令旗挥动的时候将自己身前堆着的一块块石头笔直的扔下山崖就可以了。

    这些本来有些庆幸的鞑子被这一顿突如其来的的石头雨砸的是哭爹喊娘,惨叫不已。在那么狭窄的只能容一个人站立的小道上,鞑子因为突然的袭击而慌乱不堪,互相碰撞,又使许多鞑子掉进了旁边的深涧中。不时的从深涧中传来一阵阵带着回声的惨叫声,让余下的鞑子很是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小道湿滑,鞑子根本没办法走的快,又没有什么可躲避的地方,只能是继续享受着那丝毫没有停止趋势的石头雨。

    萧毅看大势已定,这些鞑子就算不能全部被撂倒,能够安然退回去的也没有几个人了,便命令谢虎子在这里留守指挥,自己带着亲兵策马向清流关而去。

    清流关下的皇甫山大营中,萧毅高坐主位,萧英,萧贵等将领陪在下手。

    萧毅看了众将一眼笑道:“现在山上的鞑子基本上算是再折腾不起来了,就剩下关外的那七万多的鞑子了。现在鞑子营中有什么动静吗?”

    萧英笑道:“大人,放心吧,鞑子早上被咱们给揍惨了,这会儿正士气低落,肯定在营中哭爹喊娘呢!”

    萧毅点点头道:“这样就好。不过还需要派出一支人马前往皇甫山西麓。万一有那些命大的鞑子侥幸逃出生天,一个都不要放过。萧英,这件事交个你来安排。”

    萧英点头应道。萧毅又转向萧贵道:“你的骑兵部队都准备好了吗?”

    萧贵道:“放心吧,士兵们都吃的饱饱的,战马也都喂过了。晚上的行动绝对不会给掉链子的。”

    萧毅呵呵一笑,万事俱备,只欠李成栋的那一把火了。

    已经是亥时了,清军的大营除过一些伤兵偶尔的呻—吟声,巡营士兵的脚步声外,基本上是静悄悄的一片。在大营的四角和中间位置都竖立着高高的望塔,望塔周围插着几只火把。望塔上的警戒的士兵警惕的望着四周。

    谭泰的中军大帐中此时仍然亮着灯光。他赤着上身,盘腿坐在小几前,手中抓着一只酒壶不时的喝上两口,面色有些阴沉。他不知道为何,心中总是有些不踏实的感觉。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征战沙场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鳌拜带出去的一万人马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吉是凶。鳌拜说是去攻打清流关,可是关上到现在都是异常的平静,根本没有一丝的动静。

    虽然鳌拜和他平日不和,但是这次鳌拜带兵出去,毕竟也是自己许可了的。若是鳌拜打了败仗,自己这个主帅也难逃干系。再说了,鳌拜带出去的可是一万的八旗兵啊,那都是精锐的勇士,足足占了自己麾下大军中八旗士兵的一半。要是万一出个什么事情,那么自己手中的兵力可是会大大削弱的。

    可是他又在安慰自己,足足一万八旗勇士,谁人能挡。那关上虽然古怪,但是毕竟只是靠着关墙的阻碍才能发威。可若是面对面的和一万的八旗勇士性命相博,自然不会是对手的。八旗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啊!

    虽然如此,可是谭泰心中仍然是焦虑不堪。这种焦虑使他根本无法入睡,只能不停的自斟自饮。

    到了子时三刻,谭泰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就在谭泰入睡不久后,从早已熄灯的李成栋的大帐中摸出了几条黑影。这些黑影四处张望了一会确认没有危险后便顺着各个大帐的暗影向西北角的方向溜去。那里,正是清军大营存放粮草辎重的地方。

一百六十四章 劫营

    (-鳌拜带着一万人马突然离去的事情让李成栋有些担心,以为是鞑子对自己要反水的事情有了觉察而作的准备。但是他仔细的观察了谭泰等人的表情举止后发觉没有任何的异常,悬着的心又放下了。

    他虽然不知道鳌拜到底带人去做什么,但是并没有改变投靠萧毅的决定。若是鞑子真的察觉了他的事情,就算自己不反,那么鞑子也不会放过自己的。而且如此一来又失信于萧毅,日后再想重归大明那就千难万难了。所以他仍然决定按照约定在今晚行事。

    当然,行事的话光靠他们舅甥二人是不够的。李成栋做事谨慎,为了避免有人心怀不轨而告密,他逐一将麾下众将唤到自己帐中以言语进行试探,众将都是对鞑子满腹的埋怨。李成栋这才将实情和盘托出。众将一听,都是大喜。他们大部分人心中对于投降鞑子就心有不甘,再加上鞑子将他们的当作炮灰的做法更是让众人心中不满。所以对于李成栋的决定都是一致赞同.br/>李成栋和众将商定了行动的具体细节,又让各营将领通知麾下的士兵都做好准备,为了避免到时候和定北军发生误会,李成栋麾下所有的士兵都是手臂上绑上一条白毛巾,作为记号。

    担任放火众人的都是李成栋从麾下亲兵中挑选出的武艺高强,又机制灵活的人。

    今晚是个月圆之夜,清军大营中的一个个军帐在月光下像一座座的坟丘,在地上投射出了一团团巨大的阴影。忽然,几道人影迅速的闪过,从一个阴影中又窜入了另外一个阴影中。当巡逻的士兵脚步声响起的时候,他们便快速的闪身隐藏进帐篷的阴影之中。当巡逻队过去之后,他们便又猫着腰继续向前。

    很快的他们就到了存放辎重粮草的方。只要再过最后一个大帐就到了粮草的跟前。

    李忱是李成栋的亲兵队长,也是这次纵火行动的负责人。他带着一个亲兵正准备快速越过这最后一个大帐的时候,突然这个大帐的帘子被掀了起来,一道人影走了出来。

    李忱大惊,此时他正好站在那大帐的门口,顿时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吓呆了,竟然停住了脚步,愣愣看着那人。

    只见那人好心对他视若无睹似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径直向一他走过来。李忱本来正在脑中飞快的寻思着如何找借口一应付这人,但是看到对方这个样子却是心中一松,这个家伙分明就是一个起夜的迷糊蛋,走路眼睛都没怎么睁开。

    李忱向后一招手,身后的那名亲兵会意迅速的扑上来,两人配合默契,一左一右扑到了那个迷糊蛋的身边。

    那人迷糊之间忽然感觉到自己身边多出了两团黑影,眼睛不由的睁开了。他赫然发现自己眼前是一张泛着冷笑的脸。他本能的觉得危险,正欲大喊,嘴巴却被人紧紧的捂住了。他想挣扎的时候却感觉后心一热,身子便软软的瘫倒在地了。

    李忱两人解决了这个倒霉蛋然后将他拖进了大帐的阴影处,迅速的向着粮草堆扑去。

    李成栋大帐中,李成栋和李本深正静静的坐在黑暗中。他们看不见对方的脸,却能感觉到彼此的紧张。他们在焦急的等待着大火的生起。

    李成栋麾下的各大帐中的士兵都是静静的坐在营中,胳膊上绑着白毛巾,手中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兵器,都在等待着将领们的命令。

    突然,寂静的夜空中传来了几声大喊声:“走水了,走水了……”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的响亮,李成栋闻言霍然起身道:“成了,走!”说完抓起手边的长刀向帐外冲去。李本深紧随其后冲出帐外。

    李成栋走出帐外朝西北方向看去,那里已经是火势滔天,熊熊大火已经照亮了半个天空。他知道那帮负责点火的家伙估计是给粮草中加了不少的料,然后又等大火烧旺之后才故意出声示警的。

    起火的示警声就是行动的命令,李成栋麾下的众将也都闻言冲了出来。

    李成栋迅速的命令,将所有士兵分成三部分。一部分由李本深带领直扑营门,解决掉营门口的清兵之后迎接萧毅的骑兵入营。自己亲率一部分人直奔辎重营,截杀所有前来救火的人。其他的人由众将带领四处点火,制造更大的混乱。

    任务分配好之后,众人就迅速的行动了。

    此时正是后世的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大部分的清兵仍然沉浸在香甜的梦中,第一遍有人喊起火的时候根本没有多少人听到。但是那些巡逻守夜的士兵却很快的发现了起火,他们四处奔走,大声的呼喊着,终于很多人都被喊醒了,迷迷糊糊的抓着兵器走出了大帐。当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大营已经是红红火火的一片了。而且不光是辎重营起火了,而且很多地方都烧了起来。

    这些清兵白天打了败仗,本来就士气低落的时候,眼下又看到熊熊的大火,一下有些傻眼了,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在喊:“明军来了,明军来了!”这些清兵本来就乱,一听明军来了,心中更是惊惶,顿时四散奔跑起来了。气的那些将领在大声的呵斥。可是水火无情,眼看着大火烧过来了,谁还有心思听你在那胡咧咧。

    谭泰本来心事忡忡,喝了酒后睡的也是迷迷糊糊。睡梦中忽然听到很多杂乱的声音,好像很多人在呼喊一样,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衣服也没穿就匆匆跑出帐外。出来一看,除过自己这中军大帐所在的南边,北边的大营到处都是熊熊的大火。谭泰顿时目瞪口呆,他第一个反应是定北军来劫营了。

    这时一个参领跑过来急声禀告道:“大帅,大火是从辎重营那边燃起来的。应该先组织人马抢救粮草啊!”

    谭泰这才惊醒过来,急声命令道:“你马上带人去灭火,务必多抢救一些粮草出来。”

    话说这些八旗兵的反应也着实不错,他们都是驻扎在大营的南面。北面全都是绿营兵。他们发现起火之后也是迅速的集结向着火的地方扑去,准备灭火。可是一路上那些惊慌失措到处乱跑的绿营兵却极大的阻碍了他们的行动。而且很多人便跑还边喊“明军来了。明军来了!”这让那些八旗兵很是愤怒,于是用刀剑来开路,杀了一些四处乱窜的绿营兵之后终于赶到了辎重营。

    李成栋带着一千多名士兵守在辎重营前已经截杀了好几拨前来救火的鞑子,只不过都是十几个几十个的小股鞑子。突然发现又赶来了一波两三百名的鞑子,李成栋心中一紧,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带着部下向那伙鞑子迎了上去。

    李本深带着人马迅速的向营门处扑去。以有心算无心,很快的驻扎在营门处的两个帐篷中的守卫被全部解决了。李本深带人迅速的将营门拉开,将营门前的拒马都移开。这个时候黑暗数条长长的火龙向他们的方向迅速的扑来,同时密集的马蹄声响彻了夜空。

一百六十五章 李成栋归心

    (-天色已经大亮,清军原本的宿营地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无数被烧毁的帐篷的废墟上仍然冒着黑烟,从那一堆堆的漆黑中仍然可以看出许多被烧得焦黑的尸体,它们因为痛苦而大多蜷缩着。到处都是散落的兵器,铠甲等物,显示着这里昨晚经过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李成栋握着已经崩了好几个口子的长刀,满脸的烟灰,只露出一双白眼仁,头盔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头皮披散着,浑身都是深色的血迹,样子显得分外的狰狞可怖。他的左臂和右腿都受了伤,幸好有甲胄挡着,伤势不算很重。他的身边现在仍然站着的亲兵只有四个,而且也是个个带伤。身后不远处也是站着几十名盔歪甲斜浑身血迹的士兵,跟他的形象都差不多,一个个都像是从煤窑中钻出来的挖煤工一般。

    李成栋不知道自己昨夜到底挡住了多少拨前来救火的鞑子,他只知道不停的挥刀砍杀,看着前来的鞑子一个个的倒下去,而自己带的那一千多名士兵也是一个个的倒了下去,一直到了现在就剩下这十几个人了。在他们面前的营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许多的鞑子尸体,约莫有五六百人。这些鞑子果然战力强横,李成栋以自己亲手带出来的一千精锐几乎死光的代价才将他们全部留在了这里,战损比例差不多是2>若不是萧贵带着骑兵冲进清军大营之后直接扑向八旗兵扎营的南面,从而吸引了绝大多数的鞑子,那么李成栋这些人早都被那上万的鞑子淹没了。那些幸存的将领也从营地各处带着人向李成栋周围聚集开来,他们也都是拼杀了一夜,形象比李成栋好不到哪里去。他们默默的聚集在李成栋的周围,看着李成栋。只是因为李成栋的脸太黑了,根本看不出他的表情。

    李成栋抬眼看了一圈聚集过来的部下,原本上万人的部下此时已经剩下不到两千名了。除过在这些天的攻关战中损失的一千多名,其他的都在昨夜的战斗中牺牲了。

    李成栋看着周围一个个黑脸白眼仁的部下,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了.“哈哈……”。众人都是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发笑。

    李成栋很正常。他的身体虽然疲累不堪,但是他心中却是兴奋的,激动的,踏实的。因为他终于做了一回堂堂正正的军人,大明的军人。他李成栋再也不是被大明百姓指着脊梁骂做汉奸软骨头的人,而是一个敢和鞑子真刀真枪厮杀的大明将领。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天来一直忐忑的心忽然放下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充实感,成就感充满了他的心中。原来,做一个真正的军人是一件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原来,这些鞑子也并非不可战胜。原来,自己终究是大明的臣子。

    李成栋扫视了脸色诧异的众将,举起手中那把沾满血迹的崩口长刀大声道:“将士们,我们赢了,我们作为大明的军队赢了,我们现在是堂堂正正的大明军队了。我们再也不用被天下人指着脊梁骨骂做国贼汉奸了。”说着他一摆长刀指着面前的那些鞑子尸体道:“这些鞑子也是血肉之躯,也是娘生父母养的,他们并非不能战胜,他们照样会倒在我们的刀剑之下。只要我们我们自己不是怂包,鞑子就会变成怂包!这天下终究是我大明的天下,我们终究还是大明的兵!”

    众人闻言也都是个个心潮澎湃,他们就算是一个小兵也有自己的荣辱感。他们也许不知道什么圣人之言,不知道什么忠君爱国,但是他们知道自己是汉人的子弟,不应该帮着鞑子杀自己的族人。虽然迫于大流他们跟着主将降了鞑子,但是他们心中也知道这是耻辱的,是被人看不起的。他们父母亲人都会因此而感到脸上无光。如今李成栋带着他们反正了,重新成为了大明的军队,他们自然心中是高兴的。作为一个男人和一名军人,他们也是有血性的。当他们血性爆发出来的时候就会酝酿成一股惊人的力量。昨晚的事情就是有力的证据。

    众兵将举着手中的武器欢呼了起来,他们跳着,蹦着,跟身边的袍泽互相拥抱着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激动。

    一阵马蹄声打断了他们的欢呼。他们停了下来循声望去,只见一队骑兵向他们策马缓缓而来。那些骑兵骑的都是高头大马,银盔银甲,披着血红色的披风,威武异常,连战马行走的马蹄声都踩着一个鼓点上。行在最前面的是一名骑在一匹血红色的大马上的年轻将领,他也是银盔银甲,血红色的披风,但是胸前却有一个威风凛凛的狮子。那人剑眉星目,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望向李成栋所站的方向。

    李成栋也注意到了这队骑兵的到来,那领头的年轻人他知道一定是定北军中的重要将领。他再仔细一看却发现那年轻人的身后的一匹战马上的骑士却是一副熟悉的面孔。那张面孔正在向自己偷偷挤眼。

    那不是本深那小子吗?李成栋有些意外的想到。

    李本深突然越众而出策马到了李成栋跟前跳下马来到李成栋身边附耳说了一句,李成栋面上一惊,急忙趋前几步单腿跪地拜倒在那笑吟吟的年轻将领前。李本深一看舅舅上前跪倒,也急忙上前拜倒。

    其余的兵将一看两位主将都拜倒了,知道眼前的这位肯定是位大人物,也跟着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李成栋携麾下兵将拜见定北侯爷。成栋前番为了一己之私而背弃皇恩,降了鞑子,深感罪孽深重。请侯爷责罚!成栋绝无半点怨言!”

    李成栋之前没有与萧毅接触过,摸不清萧毅的脾气,只得先来个自行请罪,以试探萧毅的态度。他以为萧毅这个时候肯定会急忙将自己扶起,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笼络人心。

    萧毅并没有像李成栋想得那样。他静静的坐在马上端视着眼前的李成栋,并不说话。那眼光在李成栋身上扫来扫去,让他浑身不自在,身上慢慢渗出了一层冷汗。他不敢抬头,只能继续跪着。

    半响,萧毅终于说话了:“李成栋,你当然有罪。鞑子南侵,残害我大明百姓,占我大明土地。你身为堂堂总兵,本负守土抗敌之责,理应率军力抗鞑子。可你却不思报国,反而率军投降鞑子,致使我江南军心动摇,百姓惶恐,鞑子势如破竹直逼扬州城下,威胁南京。此其一也。

    本侯领命总督六省军政事务,率军数破鞑子,使鞑子锐气受挫,江南军民士气大振。你既当初为一己之私,迫于鞑子淫威而降。为何不闻讯而重归大明,却要为为虎作伥,跟随鞑子再次南下攻打我大明关隘。此其二也。

    这两条罪,无论那一条都是够你抄家灭族的大罪。本侯说的可有冤枉与你?”

    萧毅的声音冷冷的,而且因为他贯注了神力的缘故,让李成栋的部下兵将听起来都有一种震聋反馈的感觉。他们听萧毅说的这么严重,以为真的要治他们主将的罪,一个个心中大急。不是说好了只要投降就既往不咎的吗,这位侯爷怎么说话不算数呢?一些性子急的士兵都已经将手紧紧的握住了兵器,抬眼看向萧毅。但是当他们抬头的时候却看到的是萧毅身后那些骑兵冷峻的眼神,其中饱含着杀气,他们不由的心中一慌,急忙又低下头去,不敢轻举妄动。若是真动起手来他们这些残兵剩将根本不是这些骑兵的对手。

    李成栋在萧毅没有说话的时候心中却是忐忑不安,但是听到萧毅一条条的列出自己的罪名时,他反而心中放松了下来。同时心中对这位年轻的萧侯爷的更是佩服起来。

    李本深听着听着,也是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那些一直注意观察两位主将的将领一看两人脸上的神色,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急忙向那些蠢蠢欲动的士兵使眼色,让他们淡定一些。

    “侯爷所说句句属实,并不曾冤枉末将半句。末将任凭侯爷处置!”李成栋听萧毅说完,以首顿地道,语气中透着一股轻松。

    萧毅微微一笑,暗忖道李成栋果然是聪明人。自己这一招欲扬先抑果然使他安了心,于是接着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虽一念之差降了鞑子,但是能够迷途知返重归大明,则是善莫大焉。昨夜若无你率部里应外合,本侯也没有今日大破鞑子之功。如此功过相抵,此前的罪责本侯便代朝廷赦免了你,麾下众将士也一同免罪。望你等日后能够追随本侯一心驱逐鞑子,报效朝廷。”

    萧毅的话让那些不明真相的士兵终于安下心来,他们最担心的就是重归大明之后日后会被人拿自己曾经的污点说事。若是朝廷再不肯赦免他们,那么他们心中总是不踏实的。所以,这一次都是真心诚意的齐声道:“谢侯爷不罪之恩!我等从此誓死追随侯爷!”

    萧毅满意的点点头,这才翻身下马走到李成栋跟前扶起他轻笑道:“李将军,本侯正欲新建一个第七营,不知道你可否有兴趣替本侯挑起这个担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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