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安歌在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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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要哭了!”伊森大惊小怪地喊,“神呐!安歌也会哭?!他要哭了他要哭了!哦~~安歌王,您的泪水将会感动您子民的心,连我们精灵也会因为您那温热的泪水而感动到哭泣……”
好想撞墙,伊森什么都好,就是太烦了!
“您的泪水如同甘霖,润泽您的大地~~您的泪水如同佳酿,流入百姓心田~~~您的泪水……”
“别说了!”我忍不住喝出口,回荡在静静的石室之中,老人,女孩们朝我莫名看来,我陷入尴尬:“我是说……别叫了,我听到老鼠叫,看来真的要好好捉一捉老鼠,吵死了。”正说着,有什么东西快速爬上了我的腿。
“吱吱吱吱。”
我是坐在老爷爷石床边的矮凳上的,当我低头看时,正有一只黑老鼠爬到了我的腿上,抬起头瞪着红色的小眼睛跟我挑衅。
“啊!”我惊叫一声,忽然一只手划过我的面前,瞬间一把捉住了那只黑老鼠,按在我的腿上。
“呃……”伊森恶心的缩紧身体。
安歌抓住老鼠时也露出了恶心的表情,似是之前是下意识行为。忽然,那老鼠扭头,安歌:“啊!”惊叫一声放开,老鼠从我腿上蹿离,安歌看向自己的右手。
“木头你没事吧?”
“没事吧?”
“是啊,没事吧?”大家关心看过来,我看到在安歌大拇指和食指之间有一个口子,那里正有细细的沙粒流出。
“你被老鼠咬了?!”我急急问他。
他看着我点点头,但显得并不在意。
“木头被老鼠咬了?”姑娘们也担心地围了上来,玛莎立刻拿出干净的布给安歌擦拭,安歌看着大家笑了笑,拿回手,可是姑娘们哪里愿意?一个个上来强行按住他的手。他着急起来,边上的阿克爷爷认真说道:“木头,被老鼠咬不是小事,还是小心一点好。”
“是,还是让我们帮你清理干净吧。”玛莎也是分外认真地说,安歌呆呆看她们,她们一起把安歌拉起,急急带着呆呆的他去了地下城医房。虽然物资紧缺,不过他们有纱布,至于消毒只能用白酒了。
安歌出来的时候我笑问他。被人关心的感觉怎样?
他默不作声。只是一直看自己被细心包扎起来的右手。
晚上围坐在长桌吃饭时。大家看见他手伤了,纷纷问起怎么了。
现在一起吃饭的人更多了,大大的石室里放了三张长桌。大家在一起吃很热闹。男人说话,女人忙碌。
我说是老鼠咬的。
大家目露关心。拿起酒给安歌:“木头,手伤了晚上别打铁了。”
安歌摇摇头。
大家责备起他来:“木头,你这人怎么这么倔,让你休息还不好?”
安歌坐在位置上比划自己力气大。
“傻木头,不知多少人想做那澜姑娘的随从,你还是好好去服侍她吧。”
“就是就是,你看扎图鲁多眼红。”
“哈哈哈……”男人们和忙碌的女人们都笑了,笑声直到扎图鲁和里约他们前来才停下。
他们坐下疑惑地看我们:“在笑什么?这么开心?”扎图鲁好奇地问。
大家窃笑不已:“没什么没什么,让木头休息。木头的手被老鼠咬了。听说还是为了保护那澜姑娘。”
安歌看向我,我笑了笑,对他竖起大拇指,他微微一怔,愣愣看我。
“我不喜欢他这样看你。”伊森不满地飞到我面前的桌上。盘腿坐起,充满敌意地看安歌,“让我感觉不舒服。”
我没有理他,因为我不能对着桌面的酒杯说话。
“木头你的手被老鼠咬了?”扎图鲁关心地看安歌,安歌看向他,点点头,伸出右手。
这是多么奇特的画面,曾经敌对的两个人,此刻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喝酒,扎图鲁还关心安歌的伤势。
扎图鲁随手拿起,细细观瞧。
当初在安歌要捉弄扎图鲁时可曾想到过会有今天的画面?
当初在扎图鲁对安歌愤怒反抗时可曾想过有一天会执起他的手细细观瞧。
亮堂的火光中,扎图鲁的神情极为认真,反是安歌做着不在意的手势。
扎图鲁摇摇头:“被老鼠咬还是小心为妙,怕有鼠疫。”
“你们怎么都矜贵起来?”里约有些生气地酸溜溜地说,“我们这里很多人都被老鼠咬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难道就因为他是那澜姑娘的随从,让你们一个个都宝贝起来吗?”
里约的话让热络的气氛僵硬起来,我该封他为冷场王。
这里大多数人给他面子是因为他是扎图鲁的兄弟,左右手。
扎图鲁生气起来,放开安歌的手看里约:“里约,木头也是客人,更别说他还帮我们打造兵器,他的大力对我们很有帮助。”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抱得起一桶水吗,我也行!”里约弯起自己的手臂,充满了不服。
我终于忍不住说:“里约,我说你这副像女人吃醋的模样到底给谁看?”
里约愣住了:“你说谁吃醋?!你什么意思?!”
“还不清楚吗?”我看向大家,大家也默默地笑了起来,偷看还发懵的里约,我继续开玩笑地说,“无论谁靠近扎图鲁,或是扎图鲁对谁关心多一点,你就像吃醋的小媳妇到处刺人,我说地对不对?”
腾一下!里约脸红了。虽然他的脸灰蒙蒙,无法准确看出他是不是脸红过,可是他耳朵红了!脸绝对红!
安歌也露出坏坏的笑容取笑地看里约。
我大声笑道:“里约,你既然那么不服气我的随从,你跟他比啊,谁输谁喝酒。”
“好!好!好!”立时,整个地下室沸腾起来,大家齐声高喝。
“掰手腕!掰手腕!掰手腕!”
“碰!碰!碰!”大家齐齐用木杯撞击桌面。
里约瞬间不说话了,他就这样,嘴硬,真要做,又退缩了。
里约看向扎图鲁,扎图鲁也开始哄他:“里约!别让那澜把你当做我小媳妇,像个男人一样应战!”
里约的眸光瞬间闪亮起来,像是得到了极大的鼓舞,立刻挽起衣袖:“来就来!来!木头!”
安歌好笑看他,坐到他对面,大家围了上来,里约握住了安歌的手,安歌对他摆摆手,把他的手移到自己手腕,这是在让他。
里约生气了:“你看不起我!”
安歌只是笑。
打铁的桑格师傅扇上里约的后脑勺:“你就是嘴硬,木头让你你也未必会赢!”
里约不服地瞪他。
伊森飞落一个木杯口近距离观看巨人的掰手腕比赛。
我发令:“开始!”
“碰!”
纳尼?里约的手腕已经在桌上了?!
里约秒速被ko了?
大家一下子全傻了,这可完全出乎了大家的意料,原以为里约还会垂死挣扎一会儿,哪知……
“哈哈哈……”瞬间,爆笑如雷。
接下去,不甘的里约跟安歌比了一次又一次,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喝醉趴在桌上,还抓住安歌的手腕说“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待夜深人静,人皆散去,地下城响起“叮叮当当”打铁声之时,我和安歌漫步在他曾经认为肮脏恶臭的幽暗过道里,他手里拿着火把送我回房。
他一直很安静,像是扮演哑巴扮上了瘾。
“在这里觉得怎样?”我问他。
他看我一眼,依然低脸不语。
我笑了,打了他一拳:“喂,你真当哑巴了?”
他看看我,再次低下脸:“这里……挺好玩的。”说完这句之后,他再也没说话。
“咳咳咳……”送我到房间时,他再次咳嗽起来。
我有点担心地看他:“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他拧拧眉:“可能这里空气不太好,让我很不舒服,不过跟你在一起会好一点……你睡吧,我也去休息一下……”说完,他转身回了自己的石室,看起来让人担心,若是平时,他肯定还会“玩”我一会儿,现在他连“玩”的精神都没有了,看上去有点不太妙。
面前金光闪起,是伊森,他对我挥挥手:“不用担心安歌,他是人王,估计他熬夜打铁累到了。”
“或许吧……”我回到自己房间,安歌是人王,是半神,不会有事的。
伊森要上我床的时候我把他的小软垫放到了床脚,像我家狗狗的窝一样让伊森睡地上。
他在空气中呆呆悬停了一会儿,委屈地看我,手里搅动金发:“你说你原谅我了……”
我也委屈地看他:“我是原谅你啦,可是你会睡着睡着突然变大,多挤啊……”
“我不会的……”他像是快要哭出来,“地上有大老鼠……”
“。。。你还怕老鼠吃了你?”
他咬紧下唇用力点头。
我无语看他一会儿:“好吧好吧,只能睡我脚跟。”
“好!”他一下子开心起来,自己飞下去提起了比他大许多的软垫,他提地非常费力,然后把小软垫放我脚边,趴在上面拍齐整了,睡在了当中,满足地蜷起。
第七十九章 安羽来封城
转眼,已是安歌在这里的第四天,他居然坚持了四天!我真要对他刮目相看。
我坐在铁炉边看打铁的安歌,他越来越熟练,大家说昨晚他又工作了一个晚上。然后,他又到药炉那边帮大家看炉子,接着,他把药端到老人们的石室,他力气大,可以一个人端好多。
我一直跟着安歌忙忙碌碌,四天下来,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完全成为了这里的一份子。从无法忍耐,到觉得这里比皇宫好玩。从嫌这嫌那,到毫无半句怨言,对了,他也不能给说话啊,他是哑巴。
当初让他做哑巴,是怕人认出他的声音,没想到误打误撞反而让他学会了容忍。
因为他是哑巴,所以有任何不满他不能马上吼出来,正因为他是哑巴,他才不能将心底的任何感情当即抒发,只能憋在心里慢慢发酵,这些经过隐忍,沉淀,发酵的感情让他的的性格也渐渐转变。他学会了耐心,关心和责任心。
我惊叹于他的改变,只是四天,可以改变那么多!所以,改变安歌是可行的!他是可以成为好国王的!
忽然间,我心里充满了希望,我要让安歌成为百姓们真正的希望,正如安歌自己说的:他们的希望应该是我!
我相信,他会做到。
“那澜姑娘!那澜姑娘!”忽然间,达子急急跑来,身后还跟着其他少年。
打铁的人们停下,安歌也朝这里看来。
“怎么了?”我看到了达子他们脸上着急的神情。
他们急急道:“不好了!安羽王带兵来了!”
“什么?”我大大惊呼,安羽是来报复了?不由得看向安歌,他拧起眉扶住打铁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桑格师傅有点担心地扶他到一旁坐下休息。
看他被包裹的右手,他该不会真的生病了吧。
我收回目光看达子:“扎图鲁呢?”
“已经出去了!里约大哥说让我们来拿兵器,有多少拿多少!”
“不行!”我立刻拦住,“你们还没做好准备,硬拼是送死,我先去看看,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安羽南瓜事件之后。地下城的百姓更加信赖我,信服我。即使是一直“反对”我的里约,也因为无法解释南瓜开花事件不得不“臣服”于我。
我知道他心里还是不信我的,他对我是口服心不服。
“安羽一定是来报复,他最小气了。他的脾气比安歌还坏。”伊森在我身边飞着,我随达子他们急急赶往东面的出口。
只见东面入口下围满了惶惶不安的百姓。
“大家别怕,那澜姑娘来了!”达子的一声高喊让围在出口的人群散开,也让百姓们露出安心的神情。
他们纷纷退到两边,在我经过时纷纷行礼。我在他们求助和信赖的目光中走上台阶,迎向阳光。
东面正门入口处。安羽骑在白马上领兵包围了我们地下城的入口。
他一身白衣在金色的阳光下明明俊美地像天使。可是他身后的阴暗却让人畏惧。
扎图鲁和里约等人正站在入口处手挽手形成一堵人墙保护里面的百姓。与安羽身后整齐的士兵对峙。
“扎图鲁,让一下。”我站到了扎图鲁的身后,他微微一惊,转脸看我。面露忧急:“不行,那澜姑娘,现在太危险。”
里约和其他人也转脸朝我看来。
我扶正我的眼罩,霸气叉腰:“让开!正因为危险,所以更不能让你们站在前面!让我去!”
我昂首挺胸,毫不畏惧上前。
扎图鲁犹豫时里约已经放开手,让我出去。
我站在了安羽的马前,安羽在高高的马上冷冷俯视我。
“安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仰脸问他。
他冷冷一笑:“你胆子是不是太大了?大地真的以为我不敢拿你怎样?”忽然。他高举右手,大喊一声:“银之翼!”
这是……什么情况?
倏然银色的光束从天空直落而下,艾玛!雷神啊!
当光束落到他手中之时,一杆银色的长枪赫然出现,长枪的枪头下有一对形如羽翼的翅膀!
整个过程如同雷神召唤他的神斧!
我一下子呆立在他的马前。这里是什么设定,还有召唤系?
“那澜姑娘!”扎图鲁忽然到我身边,把我拉回一步。所有人的神情都紧张起来,无论是里约他们,还是安羽自己的士兵,他们紧张的神情里还有着一丝畏惧。这丝畏惧很显然是因为那件兵器的出现。
“不好不好,神器来了。”伊森也揪住我的头发,“疯女人你要小心。”
银光渐渐散去,安羽扬起了充满邪气的冷笑,银瞳里的眸光越发冰冷,把银枪举到我的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安羽的身上浮出了杀气,“这可是神器,无论你是什么,我都能杀死你!”银光瞬间掠过面前,银光寒寒的枪尖已经指在我的面前。
“那澜姑娘!”扎图鲁急忙站到我的身前,安羽笑看我们:“哦~~?又是你?看来你已经成为她忠实的仆人了,很好,那就先拿你开刀!”说罢,安羽的银枪刺向了扎图鲁。
“扎图鲁!”我急急拽开他,倏然人影掠过我们的面前,一个人猛地撞上了安羽的白马!
“一~~~~~~~”白马受惊趔趄之时,枪尖也偏离了方向。
众人大惊失色,士兵立刻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安羽在马上拽近缰绳,控制受惊的白马。
在我们的身前,一人衣衫飞扬地站在阳光之下,背影显得格外地伟岸。
我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居然是……
“安歌?!”伊森惊讶地飞到他面前,然后看我,“真是安歌!安歌要暴露了!”
不,安歌没有暴露,正因为不想暴露,所以才用身体去撞安羽的马。
安羽终于让马儿平静,狠狠朝安歌瞪来,倏然,安歌展开手臂,护住了我和扎图鲁。
“找死!”安羽的枪朝安歌愤怒地挥来,我大惊,立刻拖住安歌往后一步,枪尖停落在安歌的面前,安羽愤怒的神情里忽的露出了一丝疑惑。
就在这时,安歌忽然在我身前趔趄了一下,扎图鲁立时上前扶住,忧急地看他:“木头!坚持住!”
安歌似是真的无力站立,虚弱地看我一眼瘫软下去。
“木头!木头!”扎图鲁用力撑住他的身体。伊森立时上前围着安歌飞了一圈,忽然捂住鼻子回到我身前:“安歌病了。”
什么?病了?我急急上前,忽然银枪挥落,拦住了我的去路:“现在你可没时间去关心别人。”安羽笑语。
我愤怒地仰脸瞪他,沉语:“你会后悔的!”
他在我冷沉的神情中微微发怔,银瞳里出现了片刻的失神。
在他失神之时,我抬手握住了身前的银枪神器银之翼,本是想推开,却没想到奇迹发生了!
金光忽然从我握住银枪的地方出现,如同游丝的金光从我所握之处发散,银枪瞬间在我手中化作了金色的细沙,缓缓从我手心里飞向天空。神奇的景象让在场的所有人大惊失色!
安羽惊讶地看飞走的神器,完全怔愣。
这是怎么回事?!
四周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寂静,大家皆目瞪口呆,没有回神。
伊森盘绕那些金沙飞翔了许久然后飞回我的身前,激动地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神器和我们都是由神所造,我们精灵之力对你无效,神器对你自然也无效!而且神器更不会攻击你!但是,你还是普通人,所以普通的刀枪反而可以轻易杀死你。你是传说的第五元素!”
“第五元素……”我只用自己听得见的声音疑惑轻喃,这不是电影《第五元素》嘛,我还看了n遍,从此彻底迷上布鲁斯威利斯和里面的蓝皮女高音。
“就像大象吃狮子,狮子吃老虎,老虎吃猫,猫吃老鼠,而老鼠反过来吃大象……”伊森用他的小手指在我面前画出了一个金沙的圈,“神王制约我们精灵,精灵制约人王,人王制约人类,而人类却制约不了人王,精灵和神王,这个关系不能逆转。原本人王是制约神王的,因为神赐予人王神力是为让他们保护人类,可是也有一个传说,说如果人王不再保护人类,神会派下第五元素,这个第五元素会取代人王保护人类并同时制约人王,精灵与神王,现在,你出现了!我们精灵的力量对你无效,人王的神器对你也无效,如果神王的神力对你依旧无效,天哪,你就是传说中的第五元素!但是,你要切记,你制约不了人类,人类可以轻松杀死你,同样,人王如果不用他的神力和神器依然能杀死你,所以,你尽量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要让他们畏惧你,不知道其实你非常脆弱!”伊森说到最后,可以说是郑重地叮嘱。
也就是说我现在精灵杀不死,神器杀不死,神力杀不死,所有我的世界非正常的力量都弄不死我?
同样的,刀砍得死我,火烧得死我,水也淹地死我,我还是一个普通的人。可是,只要伊森在我身边,他不就可以保护我?因为他能对付不用神器的人王和人类。等等,我有点绕,是不是只要伊森和我在一起,我们这个组队就是无敌了!
第八十章 安歌染鼠疫
今天看到反求亲打赏仙葩,感激不尽。今天会加更,以后看见有亲赏赐飘红,无良也会加更的!再次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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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是神!”里约身后的百姓突然跪了下来,仰天大声感激起来,“感谢神明赐福——感谢神明赐福——”
安歌在扎图鲁怀里虚弱地看向我,银瞳里是深深的不解。
安羽身后的士兵畏惧起来,纷纷退缩靠后,军心涣散。
安羽回过神,露出了与安歌同样的不解神情:“你到底是什么?!”
他猜不出吗?
伊森飞到安羽面前,趁他看不见嘚瑟地俯视他:“哈哈,安羽你猜不出疯女人是什么吧,那是当然~~”伊森嘚瑟起来,肩膀耸动,扇动翅膀像是诗人一样夸张地甩开手臂,“你这个不过活了一百五十年的凡人,怎会知道这些古老的神秘传说?”
原来安羽他们不知道这些传说,我忽然有了底气,仰脸傲然地用我一只眼睛看他:“我是那澜!是获得神明保护的那澜!”
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天空之下,百姓们纷纷起身,如获神明护佑一般露出了安心的神情。
安羽睁了睁眼睛,露出恼怒而不甘的神情,朝我大喝:“胡说!你掉下来的时候差点死了!如果不是我们,你现在怎么可能还活着!”安羽的大喊让所有人陷入惊诧,他们震惊地,目露敬畏地看向我,他们终于知道了我的身份,安羽,我真该谢谢你!
“那澜姑娘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周围传来了低低的惊语。
“天哪!她真的是天神的使者!”
“我们终于有救了,有救了!”
“不不不,我听说以前掉下来的神使会为王们的奴隶。”
“不是的,我听说成了王们的祭祀。”
“可我听说是大臣。”
“那澜姑娘不会成为王们的奴隶的!”忽然扎图鲁朝低语的百姓们坚定地大喊,“她是神使。她会护佑我们!”
百姓在扎图鲁坚定的神情中也变得坚定起来,纷纷上前,不再畏惧安羽和他的士兵。
这就是打仗所需要的士气!扎图鲁是一个好将帅。
奴隶……
祭祀……
大臣……
果然掉下来的不少。
我低脸深思,从百姓的话中大致了解了掉下来人的命运。伊森飞到我面前笑看我:“别担心,你是特别的,以前掉下来的人很多成了辅佐王们的大臣,很少有被杀害的。”
很少……就是依然有。。。。比如那个被修解剖的可怜女人。。
安羽狠狠盯视我的脸:“无论你是什么,我会弄清楚的!来人,封住地下城城内入口,不准任何人出入。我要饿死这群老鼠!直到……”他用手中的马鞭冷笑地指向我。“你来求我!”他咄咄的目光盯在我的脸上。依然自负自傲。
我狠狠瞪视他,混蛋!居然用这么无耻的招数!他知道成外没吃的,所以没有封锁城外的出口。他这是在逼我们出城!
然而,他身后的士兵却迟迟不前。他们眼中此刻充满了对我的畏惧。似乎我消除了安羽的神器让这些士兵怕我怕地不得了。
也是,那可是神器!突然就这么在我手中灰飞烟灭了。如果谁把雷神的锤子也这样灰飞,地球的百姓一定会吓地尖叫的。
安羽收回马鞭发现无人上前,杀气浮起,面容下沉,他阴沉地看他的士兵:“怕什么?她不是什么神,她也护不了所有人!如果她反抗,你们就抓街上的百姓,我相信……”他转回脸扬起了邪笑俯看我。“善良的那澜姑娘一定不想看到无辜的人因她受伤……”
我恨地咬牙切齿!我只是个凡人,尽管现在在这里不算是,但是只是他们对我的攻击无效,我却不能tm揍他们,真是让人窝火!
啊~~~~~好抓狂!好想狠狠抽安羽一顿!
安羽甩起马鞭挑衅地看我一眼骑着他的白马飞驰离去。飒爽的身姿甩起地让女孩儿动心,可是,只有被他欺侮过的人才知道他是天使恶魔心。
我冷冷盯视留下来的士兵,他们畏惧地,畏缩地站在远处,也不敢逃离,只有与我们僵持着。
“那澜,木头的情况很不妙。”身旁忽然传来扎图鲁的急语,我恍然回神,才想起安歌病了!
我急急到扎图鲁的身前,他半蹲在地上,安歌此刻完全虚弱无力地躺在他的怀里,银瞳涣散地看我,他向我无力地伸出手,我立刻握住,却惊得双手微微一颤,他的手,热烫无比!
我赶紧摸上他的额头,额头也是烫地吓人!
现在安歌的情况更加紧急,我立刻说:“带他先下去看病。”
“恩!”扎图鲁没有半丝犹豫地打横抱起安歌,我回头狠狠瞪了那些士兵一眼,那些士兵们惊吓地又后退一步,忽然,他们急急拽过边上一位百姓,百姓惊慌地惊叫起来。
我愤恨地咬唇,伊森飞落我的面前,认真看我:“疯女人,我们管不敌众,我力量也有限,保护不了所有的百姓,所以我门比如先撤,下去再想办法。”
伊森说的,也是我所想的。即使有伊森的精灵之力,他也护佑不了这里所有的百姓,更别说他的精灵之元在我身上,他的力量有限。
我恨恨而不甘地带扎图鲁他们回了地下城。
地下城被封了,任何人可以进来,但不能出去。百姓在上面没吃的,也怕安羽的士兵,所以很多人都逃了下来,希望得到我的庇护。地下城里人越来越多,空气也越来越差,老鼠又在横行,随时有爆发瘟疫的危险。
扎图鲁的人和安羽的士兵对峙起来,士兵因为我不敢上前。若是以前,他们会仗势欺人地把百姓们赶回地下城去,而现在,他们不敢。
里约和别人守住入口,有任何情况会向我和扎图鲁汇报。因为安歌的情况很不好,所以我们只有先退回地下城,再行商议。
扎图鲁一路抱着安歌,安歌在他的怀抱里虚弱地甚至无力睁开眼睛。谁也不会想到拥有神力的,曾经专横跋扈耀武扬威的安歌王,此刻会虚弱地像个女人只能让扎图鲁抱着。
扎图鲁把安歌抱到地下城唯一的老大夫马利安大夫那儿,所有人围在安歌身边担心他的病情。
安歌呼吸吃力地胸膛起伏,看起来极其难受,他用涣散的目光看向周围,虚弱的脸上露出了像是内疚的神情,眼泪忽的从他的眼角滑落,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想把那眼泪藏起。
我怔怔看着,安歌这是……难道他是感动了?因为感动所以对这些关心他的百姓而感到内疚?
不知怎的,我的鼻子发酸了,我这是怎么了?我居然为安歌的感动而感动?我这是在瞎感动个什么劲?
“是我们把他累到了,这小伙子好几夜没睡,只为我们打兵器。”桑格大叔难过地说着。
“不,是我们。”玛莎也难过地落泪,“他一直在帮我们照顾老人,煎药,应该是染上病了。”
我还是无法相信地看着安歌,他是人王!他怎么也会生病?
伊森像是看出了我的迷惑,站在我的脸边:“傻了吧,没想到人王其实也这么脆弱吧,他们其实跟普通人一样,除了不老不死,还有那么点神力,其他一样。他们也会感到疼,会生病,会骨折,会感到饥饿口渴和疾病带来的痛苦……”
原来……人王的感觉是跟凡人一样的,那我当初刺夜叉王修的一刀,他是不是也感觉到了破心之痛和临死之时的痛苦?
忽然明白何以阿修罗王会这么恨我,在他看来,我还是杀死他最心爱的弟弟修,让修陷入死亡的痛苦。
是我太不把人王当人了……
马利安大夫的神情越来越凝重起来,他招过扎图鲁耳语几句,扎图鲁惊讶地睁圆了眼睛,吃惊地看了看在病魔中痛苦的安歌,急急再与玛莎耳语,玛莎的神情也吃惊起来。
大家感觉到了不对劲,着急起来。
“扎图鲁,玛莎,木头到底什么病啊。”
“是啊,快告诉我们啊,我们急死了!”
玛莎和扎图鲁对视一眼,脸色有些发白,勉强地笑了笑:“没事,是高烧,你们大家回去吧,木头过两天就好了。”
大家露出放心的神色,纷纷跟安歌告别,让他好好休息。
安歌无力地睁开眼睛,也露出让他们安心的微笑,直到大家离去后,他才彻底不支地昏睡了过去。
见大家离开,我立刻上前:“到底是什么?”
玛莎难过地转身哭泣起来,扎图鲁扶住了她的肩膀:“你也回去吧。”
“恩……”玛莎哽咽地离去,这可不像是普通地高烧。
扎图鲁看向马利安大夫,马利安大叔叹了口气摇摇头:“是鼠疫,应该是老鼠咬他的时候得的。”
我完全懵了!怎么一下子就鼠疫了!
马利安大叔开始用石灰水洗手消毒,让扎图鲁也过去。
“那澜姑娘,鼠疫……会传染,所以……”
我大脑嗡嗡作响,趔趄了一步,身体微微摇晃:“我明白,明白……严重的会成为黑死病……我会带他离开……”直到此时,我依然无法相信安歌会重病垂危。
第八十一章 坐等安歌死
第八十一章坐等安歌死
“可是那澜姑娘你也会染上的。”马利安大叔忧急地说。
我抬起脸,看看马利安大叔和担忧的扎图鲁,扬起了干涩的笑:“没事,我是神女嘛,我照顾病人那么久,你们哪次看我病了?”我不信,我真的无法相信。
马利安大叔叹气摇头。扎图鲁担忧地看我:“那我跟你一起!”
“不行!”我和马利安大叔几乎异口同声,扎图鲁一愣,马利安大叔握住他的手:“扎图鲁,染上鼠疫的人必死无疑……”
什么……我的脑中一阵恍惚,必死无疑……安歌……会死?
“大家现在最需要的是你,你绝对不能倒下!”马利安大叔语重心长地说着,他之后又说了什么我已经无法听见,因为我的脑中,只回荡着四个字:安歌会死……
“真的没办法医治了吗?”我打断了马利安大叔的话,他无奈地看着我,我焦急起来,“抗生素呢?不是说四环素可以治?宫里呢!宫里能不能治?!”我失控地激动起来,双手撑在安歌的病台上朝马利安大叔大吼,震地马利安大叔发了愣:“什么……抗生素?四环素?”
我绝望了,安歌彻底没得救了……
扎图鲁大步到我身边,握住了我的手臂:“那澜姑娘,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他快死了!”我失控地大吼,内疚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吗……”我哽咽起来,埋脸哭泣,“是我害了他……是我害死了他……”
“那澜姑娘……木头得鼠疫我们都很难过,可是,这是意外……”
“不是的!”我大吼一声,甩开了扎图鲁握住我的手,他担忧地看我。我捂住嘴心里内疚到痛,是我害了安歌,是我!
“不管怎样,要把他尽快转移。”马利安大叔在一旁轻轻提醒,“现在地下城百姓越来越多,空气也很差,一旦鼠疫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扎图鲁在我身边拧紧了拳头:“不!送走木头太可怜了,那澜姑娘会更伤心的!”扎图鲁难过而心痛地看我,我颤颤地呼吸。伊森飞落我的面前。难过地看着我。伸手轻轻擦去我的眼泪。
我渐渐冷静下来,在伊森心痛和哀伤的目光中擦去了眼泪:“我陪他,我会一直陪着他,把他送出去。送到城外破庙那里,马利安大叔说得对,不能让鼠疫扩散。”我没想到这里的医术会这么落后,而现在我又不能说他是安歌。
现在地下城的百姓情绪很不稳定,与安羽王的对抗也越来越激烈,甚至一触即发,如果让大家知道木头就是安歌王,而且还如此虚弱,难保不会有人煽动民愤杀害他。
我还是先把他单独隔离比较好。
马利安大叔找来了一块大麻布。把安歌整个儿包起,才让扎图鲁抱起离开。伊森一直静静飞在我的身边,不再说话。
我们悄悄把安歌抱出了东门,荒芜的神庙里射入了一束束阳光,我把车开了上来。放平一个座椅,让安歌睡在上面,然后再用大步遮起,形成了一个隔离的移动房间。
扎图鲁脱去最外面的衣服直接点燃,我和他站在燃烧的衣物旁久久不言。然后,我摘掉了绷带,也扔入火堆中,安歌将死,我还装什么腔作什么势?
“那澜姑娘,你的手好了?”
“恩……”
扎图鲁看看我的右手,低下脸:“那就好……”
衣服在我们面前燃尽,火焰渐渐熄灭,一阵风吹过,带起了地上的灰烬,滚向远处。
“那澜姑娘,你……真的不怕鼠疫?”扎图鲁担忧地看向我,“你说过,你只是……”
“我们上面医学发达,每个人出生已经打了很多疫苗……”我无法说是伊森护佑我,只能这样半真半假的胡编……
“疫苗……是什么?”
“是可以防止生病的一种药物……”好沉重,我无法承担又一个王在我手中死去的责任……
扎图鲁目露羡慕地仰起脸:“那真好啊……一个没有疾病的世界……不就是神域嘛……”
我转身走回越野车旁:“扎图鲁,稍后麻烦你带些日常用品和食物还有干净的水上来……”
“那澜姑娘您要一直陪着木头?”
“恩……”我沉痛地掀开布角,“因为这是我的错……”我踏上了越野车,坐在安歌的身旁,他的身体依旧滚烫,此刻,他的嘴唇已经完全发了白,整个人也在颤抖不已。
我坐在驾驶位上握住了他滚烫的手,内疚地想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有对他不停地说对不起,可是,这又有什么用?
外面渐渐安静,只听见风的声音。
“疯女人……别难过了……”伊森飞落安歌的身上,“老鼠会咬他纯属意外……”
“但是我带他来地下城的!”我无法原谅自己带安歌下来,却没有护他的安全。
我充满一线希望地看伊森:“你能治吗?”
伊森抱歉地摇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保护我不生病,却不能保护他?”深深的内疚让我再次失去了冷静,责怪起了伊森。
伊森金瞳里闪烁着哀伤的目光:“我只能保护你不受传染,如果你被老鼠咬了,我也不能救活你。疯女人……”他忽的急急飞起,抱住了我的脸,“我忽然好怕老鼠也咬你,你也得了鼠疫,如果你变成这样,我一定会伤心地想死……”他难过地哽咽起来,“你一定不能有事……不能有事……”他担心至极地不断重复。
伊森的忧切和担心让我感动,他的单纯和真诚让我反而感到了惭愧。他在担心我的时候,我却还在责怪他,我真是太不该了。我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六神无主,变得如此心慌失措?
还记得当初我刺死了夜叉王修,当时只有杀人的害怕,后来也对他的死毫无感觉,不会这样心痛,伤心以及情绪失控。
我一下子怔在了车厢里。我对安歌……生出了情谊。我把他当朋友了!
所以才会在他生病时担心,在得知他回天乏术时内疚到恸哭。
是的,安歌是我的朋友!我绝对不允许安歌死!
“安歌!我绝不会让你死的!我现在就带你回宫治疗!”皇宫里总有好药材,或许能救活他。
我给他盖好毯子,准备拉掉上面的毯子时,右侧的手腕忽然被一只滚烫的手握住,我惊喜地朝他看去,他微微睁开了眼睛,苍白的唇正艰难地开启。
“安歌,有没有好点?坚持住。我带你回宫!”我握住他扣住我的手。给他鼓励!
伊森立刻飞落安歌脸边。静静看他。
安歌却是摇了摇头:“不……”
“什么?”
“不……不能回宫……”他气息微弱地说着,“游戏……还没结束……”
我一下子火就上来了:“你都快死了,还念着游戏!我带你回宫医治,治完我们再继续玩!”
“不……不……”他依旧摇着头。“回去……就输了……会……会一辈子……太监的……”
我真是气得抓狂,火大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算我输!算我那澜输好吗?我求求你回宫治疗好不好!”
“呵……不好……咳咳……”他咳嗽两声扬起了坏笑,“我们……拉过钩的……”他缓缓抬起了他的左手,左手的小拇指钩在空气之中,我的眼泪瞬间而下,握住了他的手,哽咽难言:“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起……安歌……所以……请让我弥补吧……”
“没用的……”他无力地吐息,“我全……听见了……我得的……是鼠疫……回宫……只会害别人……就让我……在这里……坚持到底……那澜……我会……赢的……会……赢的……”
我握紧他的手埋脸哭泣:“是……你会赢……”
“还有……几天……”
“三天……”
“呵……没几天了……呵……”他吐出一口长长的吐息,再次昏睡了过去。只留下我在他的身边深深地愧疚。
我握住他的手久久没有说话,然后呆呆坐在座椅上,呆呆地看着布外的阳光变成了金黄色,再呆呆地看着夜色吞没了天际。
当中好像扎图鲁来了,把我需要的东西放在车外。好像跟我说了什么,又好像叹了口气走了……
我一直陪着安歌,安歌也一直在昏睡,一切被黑暗吞噬之时,只有小伊森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他静静抱膝坐在方向盘上,从前面的厚布缝隙里看外面的月色。
忽然间,我回魂了,问伊森:“人王不老不死,他们生病死会活过来吗?”
伊森因为我突然说话惊了惊,转身:“这个……不知道。。。。只知道杀不死,而且也没听说哪个人王会病死,因为他们从来没生过致命的病。杀死和病死……应该是不同的吧……而且,你如果把人王头砍下来,他们还是会死的。。。”
伊森的话彻底打破了我最后的希望。难道,我就这么坐等安歌死?不,不!我会疯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安歌在我身边渐渐死去,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会带着这个愧疚活一辈子,也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害死了安歌。
他顽皮点又怎么了?他幼稚点又怎么了?他恶劣点又怎么了?至少,他现在可以在他的皇宫里快活的玩乐,和笑妃还有安羽一起玩玩双飞。不会像现在得了致命的鼠疫,最后孤独地死在这座荒庙里。
而导致他走向死亡的,又是我这个人王杀手:那澜……
第八十二章 最后的几天
“为什么留下来陪我……”忽然间,安歌再次醒了,黑暗之中苍白的月光从布的缝隙里洒入,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越发地苍白。他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糟糕,不仅颤抖地更加厉害,甚至有些抽搐。
我俯下身抱住了他颤抖的身体,内疚地忏悔:“因为……是我害了你……”
“我是鼠疫……你不怕吗?”他说话的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
“别说了,我们是朋友,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把你当做了朋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朋友……”他的嘴角扯出了一丝苦笑,“我……配吗……”
“配,你配!”我伏在他的心口哽咽地说,好怕下一刻他的心跳在我的耳边消失,“我去给你拿水,你会好起来的。”
“不……”他无力地伸出手抱住了我的身体,“我好冷……好冷……别留下我……一个人……在黑暗里……”
我咬了咬唇,忍住了泪水:“好……我不走……”
他的呼吸在我拥抱中渐渐平稳,他那无力的微弱的每一次呼吸,都牵痛了我的心。
伊森飞了出去,取来了水,我扶起安歌给他灌了点下去抱住让他靠在我的身上,我为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而这些,又怎能弥补我对他的愧疚……
“我生病你也会这么对我吗?”伊森飞到我的面前,漂亮的金瞳有些羡慕地看着安歌,我难过地不想说话:“别胡说,我更希望你们都不要生病?”
伊森低下脸:“对不起……可我现在好羡慕安歌,你能这样抱着他。”
我看看他,伸出手:“来吧。”
他笑了,飞落我的手臂,我弯起手臂托住了他的身体放落自己的身上,像是一张小床让他躺在我的臂弯里。
他贴在我的身前,渐渐安静地睡去。而我在他和安歌的呼吸中开始陷入迷茫,我到底该怎么办?
布外夜色深沉,金沙的流云从那缝隙中而过,如白马过隙,时间无法停留,即使再不愿意,人依然要迎来明天。
安歌时睡时醒,醒时我给他喂水,食物和一些汤药。马利安大叔说那些药只是让他好受一点。
被安羽封在地下城下的百姓情绪也越来越躁动,很多年轻人开始响应里约的号召。准备起义。
安羽封地下城是一个不明智之举。他让地下城变成了一个大罐子。而贵族与平民的矛盾在这个罐子里不断地发酵,升温,直至爆发。
而让我难过的是,里约反是利用我神使的身份鼓动大家起义。说有了我的庇护,起义必然会胜利,安歌安羽必会被打败。
玛莎给我送来了清水,她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
“怎么了?玛莎?”我接过水罐,她难过起来,捂上心口:“那澜姑娘,扎图鲁他们会赢吗?”
我一时变得无言:“对不起……玛莎,我……”我像是韦小宝一样夹在天地会与康熙之间。现在地下城百姓群情激动,只怕不是我一句两句可以阻止。我无法许诺如果他们不起义,可以得到幸福的明天。我拿什么给?
“还有……”玛莎欲言又止,我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好凉,扎图鲁起义让她极为担忧:“说吧。玛莎。”
她看了看地上的食物:“我们的食物……快没有了,那澜姑娘,怎么办……”
地下城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人,而现在安羽又封了城内出入口,只留城外,城外已是荒田,何来食物?
我握了握她的手:“知道了,食物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帮我去拿一下纸笔……”
“咳咳……咳咳咳……”身后忽然传来了安歌猛烈的咳嗽声,我立刻转身,伊森已经探出了头:“安歌醒了!”
“你去照顾木头吧。”玛莎哀叹地看了看被布包住的车,叹息离开。
我掀开布角,安歌正费力地咳嗽,伊森飞在他的上方摇摇头:“他看来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伊森双手抱心难过地低下脸,像是在为安歌祈祷。
我把车前面的布掀开,好让太阳完全晒在安歌的身上。我调整他的座椅,让他少许坐起来,他呼吸平顺起来,微微睁开了眼睛。
我着急地看他:“安歌,我还是把你送回皇宫吧,至少那里比这里舒服!”
他扬起苍白的唇摇了摇头:“我是……不会……认输的……咳咳咳……”
我着急地跺脚:“你怎么就那么倔呢!”
“呵……因为……我是男人……咳咳咳……我要守誓约……咳咳……”
我紧握方向盘,想了想:“不行!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去!”
“你敢!”他像是用全身的力气嘶吼出来,“你想害死我王宫里所有人吗!”
我的手,从方向盘上滑落,安歌是个好人,我以前只看到了他的顽劣和邪恶,没有看到他心底的那片善良和柔软。
他知道自己得了鼠疫,才宁可让自己在这里慢慢等死,也不想为了贪图舒适而传染给别人。
“呵……我真没用……”他在我身边轻笑起来,精神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好了一些,身体也不再颤抖,“我现在……才知道做一个平民……是那么地难……咳咳……咳咳……他们……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生活……而我……却连七天也活不了……咳咳……”
“我去给你拿水……”
他拉住了我要离开的身形,我看向他,他转向我睁开了银瞳,面露微笑:“那澜……谢谢你……”
他说……谢谢我……
我的心里瞬间百味交杂,苦涩难咽。
“不要……阻止扎图鲁他们……只有他们,才能让人知道……安都有多么地……糟……咳咳……”安歌看着我的脸,我沉默地点了点头,他缓缓转回脸看向前方,“我想……留在这里……可以……好好看着我的土地……”
神庙的对面,便是大片大片荒芜的土地,长满杂草的土地在阳光之下空旷而荒凉,现在本该是谷物丰收的季节,而现在,却看不到金色的稻浪,也看不到在田地里欢庆丰收的景象。
“是我的错……我的错……”安歌面对荒芜的天地开始轻轻自喃,我静静坐在一旁,安歌知错了,可是……老天却不给他弥补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扎图鲁给我拿来了纸笔,他看见在汽车里晒太阳的安静的安歌,安心地笑了:“看到木头好了些,真好。听说也有人从鼠疫里挺过来的。”
我看向安歌,他依然继续看着前方,没有听见我的说话。我叹一声:“但愿吧。”
扎图鲁蹲下身,把纸笔摊开,我也蹲下,他看向我:“那澜姑娘要纸笔做什么?”
“给巴赫林写信。”说罢,我拿起笔,不对,我不会写这里的字啊。于是我又把笔给扎图鲁:“你来写,我不会写这里的字。”
扎图鲁一愣,像是不相信,我在一旁已经说了起来:“亲爱的……巴赫林少爷……”
扎图鲁的脸有些僵硬,没有落笔:“那澜姑娘……您确定要这么写?”
我疑惑看他:“怎么了?”
他面色有些羞窘,尴尬地侧开脸:“亲爱的……是情人之间的称呼。”
“原来是这样!那就巴赫林少爷。”差点写成情书。
可是,扎图鲁还是没动笔,我又疑惑看他:“你怎么还不写?”
扎图鲁的脸更红了:“我……也不会写字……”
“。。。。”擦,真是文盲遇上文盲。。。可见读书有多么重要!不会被一封信给憋死。
我拿过笔,只有画了起来:“你到时把这张画给巴赫林少爷,他就会送来食物。”
“什么?那澜姑娘你说什么?”扎图鲁无法相信地看向我,“巴赫林少爷可是巴依老爷的儿子,他怎么会!”
“这就是你们的偏见了。”我打断了扎图鲁,一边画一边说,“不是坏人的儿子一定是坏人的,巴赫林少爷是个很不错的人,真该让你见见他,他读了很多书,有机会让他教你们读书认字就好了。总之,你相信我,只要说是我让你给他的,他肯定会把食物送来。”我把画好的图给他,扎图鲁看着图。
图上是一轮明月,最近是月初,所以我画了弯月,然后是前往神庙的路,一辆牛车在路上奔跑,上面是巴赫林和食物,而在神庙口,正是我那澜在期盼等候。
扎图鲁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地收好了画,转而又面露烦恼:“可是我进不了贵族区。”
我也发愁起来,现在跟安羽闹僵,他肯定又重新下了命令,不得让我离开地下城。既然不准我离开,自然贵族区那里也不可能让我进去了。
我拧眉发愁地看了看扎图鲁,把他拉起来看看他的脸,再看看他身上的衣服,有了!
我笑了:“你先把自己洗干净,记得,把头发也洗了,然后穿上一套干净的,最好是简单的衣服过来,有补丁不要紧,最重要是颜色淡,颜色少,最好是一色的衣服再过来。
扎图鲁有些发懵,但还是照我的话做了。
第八十三章 雪中送炭的赫林少爷
少顷后,扎图鲁有些害羞地站在我的面前,让我眼前登时一亮。
扎图鲁灰蒙蒙的脸洗干净后带出了健康的小麦色,长发洗净之后露出了棕色,还是有点半干的长发垂在身上,几屡棕发垂在他的脸侧,形成了一个柔美的弧度。
浓眉大眼,眼睛更加闪亮,高眉凹眼,像是中俄混血的草原大汗。
干净的衣服更加称出了他的健硕的体魄,让他器宇轩昂,因为人长得威武英俊,所以还带出了一种天然的贵气,只需稍加修饰,他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贵族!
“怎么样?木头?”我让安歌看扎图鲁,安歌微笑地眨了眨眼睛,竖起了大拇指。
扎图鲁在安歌的夸赞中,更加羞红了脸。
我拿起了画面和颜料,正色看扎图鲁:“现在你可不要乱动,我要让你成为贵族!”
扎图鲁不解地看着我,我笑了起来,他在我的笑容中渐渐失神。
伊森好奇地飞过来,和安歌一样疑惑地看我想做什么。
我沾上了淡粉色的涂料,开始涂到他的身上,扎图鲁完全懵了,我要在他的衣服上画出一件华服来!
伊森好玩地在我面前飞来飞去:“这个有趣。”
“闪开。你挡住我视线了。”我挥开伊森,扎图鲁不知,以为我说是他,还往旁边垮了一步。
我呆呆拿着笔,面前原来要画的位置上已经变成了空气,伊森在旁边偷笑起来,我横白他一眼再次挪到扎图鲁面前:“我没说你,刚才有只苍蝇在我面前飞来飞去。”
“你说谁是苍蝇!”伊森鼓起脸,生气地嘟起嘴。
我没搭理他,继续我的画。
片刻后,扎图鲁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一件淡粉色百花花纹的胡服,花纹在他左侧腰际,遮住了那里的补丁。不会让整件衣服看上去太过花哨。
为了证明是我派去的人,我还在腰间花上绘上了蝴蝶,右侧胸口空白之处也点缀了几片花瓣与几只小小的蝴蝶。
“好了!大功告成!”我拍拍手,对自己的装饰很满意。
扎图鲁愣愣看着自己瞬间上档次的华服,完全目瞪口呆。
只是,这件衣服还欠缺点上等丝绸的丝光,我对伊森眨眨眼,趁扎图鲁愣神时嘴唇不动地低语:“加工一下……”
伊森眯起眼睛,还在生气:“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啧。”这只苍蝇是要好处,我看向他。用我的左眼给他抛了个媚眼。“我也给你画一件?”
他呆呆看我一会儿。金眸不停地眨动,忽的,他睁圆了金瞳,金色的翅膀在后面快速震颤起来。倏地,他绕着扎图鲁飞了起来。
我立刻故弄玄虚地对着扎图鲁的衣服吹气:“我再加工一下,呼…………”
金沙随着伊森飞过点点洒落扎图鲁的衣衫,瞬间让整件衣服在日光下闪起了迷人的丝绸的光泽。看得扎图鲁更加惊讶。
我开始给他辫长发,然后用我以前换下的华贵头饰里找出一根金绳缠绕。我把他拉到左侧后车镜边:“看,怎么样?”
他看向镜子,惊讶不已。
安歌在另一边看了看,摸索起怀中来,然后摸出了一对耳环和两枚戒指给向扎图鲁。
扎图鲁怔怔看他。他无声无息地再次送了送,扎图鲁看着他手心里的首饰面露大大的惊讶。
我直接拿过给扎图鲁戴了起来:“好!现在你就是个贵族了,放心吧,你进贵族区不会有人拦你。”
扎图鲁愣愣看安歌,安歌长长舒出一口气后。再次陷入昏睡。
“走走走。”我拉扎图鲁快走,一边走一边嘱咐,“记住进贵族区时要表现地自然一些,明白吗?”我把他推出了神庙,他依然愣愣看着安歌的方向。
我奇怪看他:“扎图鲁你在看什么?”
扎图鲁怔了怔,指向安歌:“他……”他顿住了话音,眼神闪烁了一下转身,“没什么,我先走了。”
我举起拳头:“恩!加油!我等你的好消息!”
扎图鲁回头看我笑了笑,那笑容朴实无华,在阳光下格外纯净。
“你答应要给我画画的。”伊森飞到我耳边着重提醒。
我依然目送扎图鲁远去:“知道了,现在就给你画好不好?”
“不要,这颜料太差,我要用巴赫林给你的花香颜料,还要用玫瑰花露化开……”他在我旁边飞舞,如同吟诗,我下巴脱臼地看他:“用什么?玫瑰花露?那得等到多久才有一碗水?!”
伊森僵住了身体,抽了抽小金眉。
这又不是油画,就算油画一两滴花露也不行呐!于是,我懒懒看他:“既然你王子殿下您自己要求要用玫瑰花露,那请您自己准备好足够的花露后,小人再给您作画!”
他烦恼地双手环胸,拧起纤细的金眉,此刻他感觉到麻烦了吧,呵呵。自己的事自己做,我才没工夫帮他去一点一点收集花露呢。
这位王子,可真矫情。
扎图鲁与巴赫林的会面很顺利,他下午才回来的,回来后显得很激动,在神庙里来回徘徊,然后又坐在台阶上一个人静静沉思,即便里约来问他事情,他也心不在焉。
里约看看他身上的华服和首饰,面露不悦地走了,扎图鲁继续坐在台阶上看夕阳西下,看橘色的光芒洒满前方的荒田。
我照顾完安歌后,轻轻坐到他的右侧,因为这样我的左眼可以看到他:“扎图鲁你怎么了?回来后一直不说话?”
伊森飞落我的膝盖,侧着脸和我一起看扎图鲁。
他双手交握在下巴下,双肘撑落自己的双膝,凝视前方:“那澜姑娘,我们是不是错了?”
我和伊森相视一眼,继续看他。
“我是说反抗安歌的暴政是没错,可是……去仇恨每个贵族是不是错了?”他着急地解释了一下,再次沉思起来,“巴赫林少爷……真的跟巴依老爷完全不同……”他的视线落在远远杂草遍及的荒地,“我们只知道种地,真的能做好王,管理好我们的安都吗?那澜姑娘,我甚至连字都不会写!”他朝我转过脸,有些激动地举起双手,“我们只会种地,不会拿笔,但我知道,要让安都的百姓过上舒服的日子只会种地是远远不够的,我们什么都不懂……”他的眸光暗淡下去,“我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
我看着他开始陷入迷茫困惑的脸,扎图鲁在见过巴赫林少爷之后,产生了对未来自己能否让大家幸福的迷茫。
他举起的十指之间,我看到了一辆牛车正奔驰而来,我笑了,拍了拍扎图鲁的肩膀:“有时做事不要有那么多顾虑,农民怎么就不能做官做王了?只要是一个正直的人,心中有百姓的人,即使他不会写字,也会带百姓走向幸福。不会写字怎么了?你那时是王,可以叫巴赫林帮你写啊。”
“啊?”他发起了愣,呆呆的脸在缓缓升起的月色中生出一分可爱来。
“啪啪啪啪……”扎图鲁听见了牛车的声音,立刻转身看去,他欣喜地站起:“巴赫林少爷真的来了!他果然遵守了约定!”他朝我看一眼,笑了起来,激动地迎向渐渐减速的马车。
犹如我那幅画一般,巴赫林把装满食物的牛车停在了神庙前的空地上,扎图鲁迎了上去,我也站起身,伊森飞了起来,绕过我的眼前坐在我的头顶:“巴赫林这个人倒是真不错。”
巴赫林跳下马车,跑向我,我走向台阶在月光下感谢地看他红扑扑的脸:“谢谢你,巴赫林少爷。”
他有些腼腆地低脸笑了笑:“那澜姑娘的求助,我巴赫林必会相帮。”
我笑看他:“这是你第一次出城吧。”
“嗯。”巴赫林点点头,环顾四周起来,目光落在路对面荒芜的土地上,露出了哀伤的神情:“是啊……比我听到的更糟,如果现在把种子种下去,应该能赶上一季的收获,我们安都四季如春,非常适合种植谷物。现在居然变成了这样……”他痛惜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神情之中,忧国忧民。
扎图鲁牵来牛车,再次感谢地看巴赫林:“赫林少爷,谢谢你。”
巴赫林抬起手毫不嫌弃地拍了拍扎图鲁:“别叫我赫林少爷,我们巴家对不起你们太多了。”说着帮扎图鲁一起拉牛车。
扎图鲁对巴赫林越发地刮目相看。
我原以为巴赫林是书呆子,细胳膊细腿,没想到人家底子好,本就是草原的血统,做起力气活来一点也不差扎图鲁。
他们一起把牛车拽上神庙那三级台阶,两个人在车后面用力推,牛儿也是卖命地吼:“哞~~~哞~~~~”我在旁边也一起帮忙。
正忙着,忽然整辆车被抬了起来,瞬间离地,月光安歌抓住牛车的一边正在慢慢抬起,登时,扎图鲁和巴赫林完全看傻了眼!
安歌用一块布包住自己的嘴鼻,像是怕自己的鼠疫传染给他人,他抬起牛车往上送,不仅仅是扎图鲁和巴赫林呆愣,我也一时呆立在旁边。
第八十四章 化解阶级误会
金光掠过我的面前,是伊森飞到牛前,指挥它上前:“上来,上来,对~~对~~乖~~真乖~~~”牛儿听他话地上前,伊森一边摸着牛儿的头一边柔声赞赏,“你是最棒的~~真棒~~~”牛儿开心地甩了甩耳朵,跟伊森撒起娇来。
我们愣愣看着牛车被安歌直接搬上了台阶。
他的身影在月光中微微一个趔趄,身体软了软,但他依然没有放开牛车,而是屏力慢慢放落后,才单膝跪地扶在牛车边猛烈咳嗽起来!
“木头!”扎图鲁回过神,急急朝他跑去,安歌见状连连摆手,趔趄起身,但似是起不来,只有匆匆往我的越野车方向后退。
我立刻拉住扎图鲁,心里很难过,但知道安歌不希望扎图鲁靠近他:“扎图鲁,木头不想传给你。”
“木头……”扎图鲁沉重而感动地低下脸,安歌在不远处停下,在面巾下大口大口喘气。
我不由生气起来,我生他不好好养病,还要硬撑的气。我大步到他身边扶下,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都这样了还硬挺,木头你到底在想什么?!”
“呵呵……”他只是笑了笑,身体在我扶住时又开始轻轻颤抖,好不容易今天有所好转,刚才这一使劲,病情又恶化了。
安歌很重,他现在脱力我无法扶起他。
“那位兄弟真是神力啊……”巴赫林的惊叹,“可是……他看上去好像得了重病,他怎么了?”巴赫林关心而惊奇地看着安歌,问扎图鲁。
扎图鲁眼神闪了闪,戴有安歌戒指的双手拧成了拳头,难过地低下脸:“他是木头,他得了鼠疫……”
“鼠疫!”巴赫林惊呼起来,安歌喘着气看向他,他的眼中露出了愤然的神色,“百姓在挨饿。鼠疫又开始蔓延,我完全没想到在我阿爸的治理下,原来安都真正的样子是这样的!百姓原来是过着这样的日子!”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慨起来,“他骗我,他不仅仅骗了我,他还骗了王!”
“赫林少爷你说什么?!”扎图鲁疑惑地看向巴赫林,“不是王让我们挨饿受冻的?”
“不是的。王不是这样的人。”巴赫林摇起了头,安歌在我的肩膀上吃力地咳嗽,虚弱的目光看着巴赫林。巴赫林站在月光下。细细回忆:“王确实贪玩。也很喜欢捉弄人。而且有时很恶劣,但是,他很善良,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他从没真正处罚过一个人,也取消了死刑。”
“但是,他的士兵一直在欺压我们!”扎图鲁愤怒地说了起来,“他的兵抢走了我们的粮食,甚至是我们作为种子的粮食!还打了我们,用鞭子驱赶我们……”
巴赫林在扎图鲁的话中面色越来越苍白,神情中也露出了极度的愧疚和难堪:“不……不……你们误会王了……”他的身体在清冷的月光下摇曳了一下,扎图鲁见状伸手扶住了他:“赫林少爷,你怎么了?”
巴赫林看上去情况很糟糕。整张脸在月光中煞白如纸,他无力地摆摆手,扶住了额头:“我想……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他在扎图鲁的搀扶下,坐在了神庙的台阶上,和扎图鲁下午一样无神地凝望泥路对面的荒田。
扎图鲁担心而疑惑地看他。回头见我还没能把安歌扶回去,他想了想,撕下一条衣服包住脸,然后拉长袖子到我面前,看我一眼后,二话不说地直接抱起了虚弱无力的安歌。
安歌在他的怀中闭了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再次昏睡过去。
“谢了,扎图鲁。”在扎图鲁把安歌放回车上,我感谢地说。扎图鲁没说话,转身直接走了。
扎图鲁……好像也有点不对劲……
但是,我一时想不出他哪里不对劲。
我给安歌盖好保温毯,伊森飞落他的身上,他会看护他。然后我再次盖好大大的布,把越野车包了起来。
扎图鲁在远处脱掉了衣服卷了卷,坐到了巴赫林的身边,也是一句话不说地看前方。
我走到他们身旁,看看这两个发呆的男人,提裙坐在了扎图鲁身边:“怎么不烧了那衣服?你抱过木头,要把那衣服烧了。”
扎图鲁把衣服收紧,脸上带着执拗:“这衣服是你画的,我不能烧。”
扎图鲁身边失神的巴赫林从他的话中慢慢回神,眨了眨眼,惊讶地看他怀里的衣服:“什么?这件衣服是那澜姑娘画的?”
“呵,是的。”扎图鲁低脸不舍地看卷起来的衣服,“那澜姑娘画得很好,舍不得烧。”
“恩,若是我也舍不得烧。”巴赫林直接地说,扎图鲁看向他,两个人陷入一种惺惺相惜的对视。
所以,无论学识,无论出生,无论地位,只要两人心有灵犀,即便只是初次相见,也有故友之感。
我心里嘀咕起来,抓了抓下巴,真想用一见倾心来形容他们现在的景象。
“对了,赫林少爷你刚才怎么了?”扎图鲁关心起了巴赫林,巴赫林方才的样子确实有点吓人。
见扎图鲁问起,巴赫林清秀的脸再次凝重起来,他双手不安地交握在一起,低下了脸:“我想……你说的那些坏事……应该都是我阿爸做的……”
扎图鲁立时变得尴尬,惊讶和不自在起来,他也低下脸,也是有点局促地双手交握。
“王喜欢玩,所以不理朝政,他很信任阿爸,所以把安都交给了阿爸……”巴赫林内疚地,颓丧地说着,“结果……没想到阿爸欺上瞒下,王问阿爸田地为何荒芜,百姓为何不种地,阿爸说是因为安都百姓懒惰,不愿耕作……”
“什么?!他怎么可以这么欺骗王!”扎图鲁登时愤怒起来,我在一旁垂脸静静听着,直到今天,这个误会因为巴赫林踏出象牙塔而解除。
巴赫林在扎图鲁的怒语中越发羞愧,脸在月光中红了起来:“王又问阿爸为何城内百姓坐在街边像是乞讨,阿爸说那是因为他们吃饱了在街边晒太阳……”
“巴依这个混……”在扎图鲁怒骂时我立刻扣住他因为愤怒而紧绷的手臂,扎图鲁怔了怔身体,情绪也稍许平复不再说话。
巴赫林懊恼而痛苦地抱住了头:“王信了阿爸的话,我也相信了,我以为安都百姓懒惰,不知劳作,是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巴赫林的声声道歉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扎图鲁也变得沉默起来,双手微微拧紧。
“扎图鲁。”忽的,巴赫林扣住了扎图鲁的手臂,扎图鲁看向他,他俊秀的脸上坚定而坚决的神情,十指不沾水的书生此刻也带出了一分狭义气概:“我要留在这里!替我阿爸赎罪!”
扎图鲁愣愣看他,他却是轻松地笑了起来,一下子站起,也把扎图鲁拉起:“走!带我去分食物去,哪里进去?”巴赫林像是迫不及待地要为百姓做事情,拉起扎图鲁就跑向神庙里的牛车。
我站起身看他们跑向牛车的背影,月光中携手奔跑的青年,让人感觉到了甜蜜的情谊。
恩?为什么甜蜜?
今天真是见鬼了,怎么老永刚情侣的词语去形容他们?不行不行,我是“圣洁”的那澜,绝不能在这里暴露我的腐思想。。。。
扎图鲁也笑了起来,和巴赫林一起拉起牛车。
巴赫林看向我:“那澜姑娘一起吧。”
我摇了摇头,扎图鲁笑看巴赫林:“那澜姑娘还要照顾木头。”
巴赫林面露紧张:“可是!木头是!”
扎图鲁拍了拍巴赫林的肩膀:“不用担心,那澜姑娘是天神的使者,她不怕传染。”
“天神……的使者?”巴赫林更加困惑地看着我,秀目之中越发露出一丝敬佩之情。
扎图鲁笑着拉起他的手臂:“看来还有很多事你不知道,走,我们边走边说,那澜姑娘可不是普通的人……”
巴赫林被扎图鲁拉走,他在扎图鲁的话语中一步三回头地看我,我站在月光下静静对他微笑,他的神情慢慢平和起来,露出了他温和的微笑,对我颔首一礼,和扎图鲁消失在黑暗的地下城之中。
看,任何误会都是可以化解的,只是,他们缺乏了沟通。
回到安歌的身边,给他拉好保温毯:“安歌,你要挺住,如果你恢复了,你可以让巴赫林做你的宰相,让扎图鲁做你的京官,你的安都在他们的打理下,一定会渐渐康复,越来越好……”
伊森淡淡的金光中,安歌的唇角似是露出了微笑……
巴赫林的到来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反对声最强烈的莫过于里约,他坚持巴赫林的食物有毒,是来毒死他们的!
扎图鲁因此而生气了,自己把车上的食物都开始咬一口,巴赫林见状,也跟着吃了起来。
巴赫林的行为感动了善良的百姓们,他们开始接受巴赫林的好意,接纳巴赫林留下。
安歌在屏力搬牛车后像是消耗了自己最后的真力量,再没醒来,情况急剧恶化,马利安大叔说他已经过不了明天。
我的心情很沉重,一直呆呆坐在他的身旁,伊森哀伤而心疼地看着我,飞落我的肩膀抱住我的脸用他小小身体的体温温暖我冰凉的脸庞。
第八十五章 王们的必杀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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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澜姑娘!”神庙里传来了里约的声音,“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他的口气更像是命令。
我掀开布走出越野车,外面阳光明媚,里约的脸上像是极不情愿向我寻求帮助,所以只看见他和别的少年在一起,不见扎图鲁。
神庙里阳光一束束打落,即使破败也依然让人感觉到神圣威严。
我平静地看他:“你需要什么帮助?”
他离我远远的,侧开脸:“城内的出入口被士兵封锁,我们一下子冲不出去,所以想请那澜姑娘明天跟我们一起,他们只有见你怕。”
“你们……决定明天?”我有些惊讶,虽然一直不清楚他们几时起义,不过大致知道是这几天,没想到起义来临时,还是让我感觉突然。
里约看看我,没好气地撇开脸:“巴赫林也来了,以防巴依老头他们有准备,所以我们决定提前到明天!”
里约是真正的仇富者,他和扎图鲁,是不同的。所以,我想问他一个问题,一个关于他真正内心的问题。
我露出了正色,郑重地看他:“里约。”
听到我异常严肃的呼唤,他看向了我,少年们似是感觉到气氛的庄重也不由神情严肃起来。
我走到神庙破败的应该是他们的神明的巨型神像前,站上神像面前像是祭祀用的高台,一束阳光正好打落在这个地方,也打落在我的身上。
我神色正经而庄严地俯看里约,放沉了声音也放缓了语气:“里约,我想问你,你的起义是真的反抗那不平的对待,想为百姓争取更大的权益?还是因为你觉得命运不公。认为你也应该有钱有房而不是在街边挨饿,受人欺凌?”
里约在我的身下怔住了神情,他身旁的少年们纷纷看向他,他在我严正的目光中发愣片刻才说:“当然是前者?!”
我听后点点头:“若是让你起义成功,你是不是会向贵族们报复,如他们欺凌你一般你再一一讨回?”
“当然!”这一次,里约是毫不犹豫地答。
我好笑地摇头,他在我的笑中露出莫名的神情,我嘲讽地俯视他:“那你里约岂不是成了曾经欺凌你的贵族?成了里约老爷?”
少年们似懂非懂地抓起了头,里约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着急地说:“这。这怎么一样?我。我有钱不会像他们那样欺负穷人!而且,那时我们起义成功,我会把钱分给大家,大家都有钱了!”
“不。你不会。”我打断了他,他顿住了话音,“就像你当初不愿把食物分给我,你是一个共患难,却不能共享福的人。”
少年们在我的话音中纷纷看向里约,眼睛是闪烁的目光。
里约连连摇头:“不,我不会的!我不会的!你又在胡说!”
“是不是胡说,等你获得荣华富贵和权利之后自有分晓。但是,请你记住你今天在这里说过的每一句话。在神像面前说过的每一个字!”我转身指向了身后高大残破的神像,他蔚然矗立在阳光之下,即使有些地方破败,可他脸上威严的神情让人依然心生敬畏。
里约呆立在神像之前,眼神闪了闪低下了脸。不敢与神像的眼睛对视。
“我明天会帮你,因为……那个人想帮你们……”我走下了神台,走过低头不言的里约身旁。
安歌,你是想用他们的起义来警醒安羽,让他成为一位好国王吗?希望安羽能明白你的这番苦心。
扎图鲁知道里约来找我后很生气,起义是很危险的事,他不想我加入,也不想我受伤。
我让他取来一块巨大的白布,我在上面开始画图,希望还来得及。
“那澜姑娘,别听里约的,明天你就留在地下城里!”扎图鲁异常认真地说,我趴在白布上开始涂色,希望这点颜料可以够用:“打仗需要战旗,一面威武的战旗对提升士气,威吓敌人很有帮助。”
“那澜姑娘!”扎图鲁急了。
就在这时,巴赫林也走了上来,高兴地蹲到我身边:“那澜姑娘又要作画了?”
现在巴赫林算是我的铁杆粉丝了,他也看到了扎图鲁:“对了,扎图鲁,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看见你们打造了很多兵器。”
“我们……”扎图鲁变得欲言又止,我接口道:“他们要起义,明天要去杀你阿爸。”
“什么?!”登时,巴赫林傻眼了,“你们!”他腾一下起身,扎图鲁也随即起身,深沉地看巴赫林:“对不起,巴赫林,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件事,我是不会让你去通风报信的!”
扎图鲁和巴赫林在我身边站在夕阳之下对峙起来,身材魁梧的扎图鲁,和虽然秀气但身材也是挺拔的巴赫林,不相上下,在神庙里长长对视。
“扎图鲁,你不明白,你们这是去送死!”巴赫林似乎并没担心扎图鲁他们会杀死他阿爸,反是更担心他们被杀死,“你们根本不知道王的力量!安歌王和安羽王的神力比木头更强了百倍!他们可以轻易地把你们扫平!更别说他们还有神器,还有各自的必杀技!”
“还有……必杀?”我好玩地看上去,必杀是我打游戏才用到的词,扎图鲁也疑惑起来,他显然对两位王的神技了解地并不多。
巴赫林着急起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你们只知道他们有神力,他们还有更神奇的力量。安歌王的吼声可以震天动地,让你们寸步难行!而安羽王会生出羽翅!当他生出白色羽翅时,能扇出冰雹,当他生出黑色羽翅时能扇出可怕的龙卷风!”
“卧槽!这是魔幻大片的节奏啊!”我忍不住站起来,手拿刷子不可思议地看巴赫林,“你说笑吧!你以为这是演封神榜?”
巴赫林一下子急红了脸,双手握拳:“那澜姑娘,我巴赫林可以对天发誓,所言绝非虚!”他着急地看看我,也看向和我同样无法相信的扎图鲁,他急得一跺脚,“我们骗你们做什么?两位王贪玩,前年跟笑儿玩乐时,就展现过这神力,当时我也在,全都目睹了!所以就凭你们这点人和破铜烂铁,根本不是两位王的对手,即使现在安歌王失踪了,你们也不是安羽王的对手!”
我和扎图鲁都目瞪口呆地站在一边,知道八王有各自的神力,但没想到会这么神?!
那个什么咆哮不就是《封神榜》里哼哈二将?还有那个什么长翅膀,不就是雷震子?!
“咳咳咳……”车里传来了安歌的咳嗽,我回过神,扔下刷子:“我去看看木头,扎图鲁,我觉得你们真的要慎重考虑了。”说完,我跑向越野车,巴赫看着扎图鲁,扎图鲁面色越来越凝重。
巴赫林拍了拍他肩膀:“扎图鲁,你真的需要好好考虑,走,我们去告诉其他人。”
扎图鲁点点头,和巴赫林一起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下了地下城。
我掀开布,看苏醒的安歌,伊森正在他身旁照看。
“木头,想不想喝水?”我轻柔地问他,他微微睁眼摇了摇头:“我想……小解……”
“。。。。”
“好,我扶你。”他这几天睡得多,醒地少,很少小解,小解时我会扶他起来,让他扶在树上,等他完事我再来扶他回去。
我打开车门,要扶他,他拧紧了眉,难受地呼吸急促起来:“我,我,我起不来了……咳咳咳……”
“???”我尴尬了一下啊,这是……瘫了。。。还好,我也准备了神器,“那我去拿夜壶。”
“不!”
“不要!”他和伊森同时喊起,他扣住了我的手,伊森急急飞到我面前:“我不准你去碰他那个地方!”
“。。。。”我知道,我是伊森的精灵之元,所以,我也是圣洁的,我不能用我圣洁的手去碰安歌很久没洗的下体。
“不可以,咳咳咳……脏……咳咳咳……”安歌咳嗽更加剧烈起来。
“那你也得小解啊!不然憋坏的!”不用夜壶难道让他尿车上?
安歌的面色比重病更加难看,像是女人要包住贞洁一样摇头:“不要……不能……让你……服侍那么脏的事……”
“。。。。”我只有看向伊森,伊森登时拉直了金色的眼睛,我对他眨眨眼,伊森哭了,低下头,从我身边耷拉着脑袋飞过,我开始给安歌解裤腰带。
“那澜……不可以……咳咳咳……”
“你以前不是问我怎么让南瓜开花?到底在跟谁说话?”他微弱的目光朝我看来,我抱歉地看他:“我骗了你,其实有一个人一直跟着我,他就是……”
“是我。”身边忽然飞起一个夜壶,我慌忙闪开脸,伊森用他的精灵之力控制着夜壶,尽管在我眼中他没有任何变化,但从安歌惊讶的神情里,可以判断现在他看见了伊森。那只一直跟着我的——精灵王子!
第八十五章 安歌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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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安歌。”伊森控制着比他大了无数倍的夜壶垮着脸看满脸惊诧的安歌,“现在本殿下帮你小解,你这辈子都要记住我这个人情!”伊森几乎是吼出来的。
安歌的神情渐渐平静,扬起了唇角闭上了眼睛笑了起来,扬天轻叹:“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哼!自己拿那东西,别让我碰!”伊森火大地用他的精灵之力把夜壶移到安歌下方,我转身走远笑着摇头,后面是伊森烦躁的声音:“别渐开来!啊~~~熏死我了!”
“喂!快点快点!你怎么这么不干脆?!喂!喂!你怎么昏过去了?喂?喂?安歌!安歌你醒醒啊!你还没解完呢!”
我听到伊森的喊声立刻转身,安歌已经侧开脸再次昏睡过去。
伊森用他精灵之力费力地牵引夜壶飞出了越野车,面色苍白地扔向远处,他直接把壶都扔了,那可是我们唯一的壶,下次安歌想小解怎么办?
我到他身边给他盖好毯子,愕然发现裤子还没穿好!某物正疲软地垂在外面,脸登时炸红,匆匆拉好他的裤子,用衣摆直接盖住,我可不想用自己的手把小安歌塞回去。
伊森恶心地飞回,连连闻自己的身上,我无语地看他:“你离那么远,怎么会沾上怪味?”
伊森一边嗅闻一边抗议:“下次别让我做这种事,熏死我了,咳咳咳咳!你不知道安歌那味道有多重。”
“那是因为他病了,而且……你做都做了,能不能做到底?”我红着脸看着别处指在安歌下身,“他……那个还没放好。。。。”
“哪个?”伊森不解地反问。
“就那个啊!”
“到底哪个啊,你说说明白啊。”伊森还嫌烦起来。
我鼓起脸瞪向他,一把掀开安歌的衣摆:“就这个!还没塞回去呢!”
伊森看落下去。金瞳眨了眨,倏然飞到我面前用他小小的身体挡住了我唯一的一只眼睛:“别看!跟我发誓说你没看到!”
“你快弄好我就看不到了!”我大声说,现在我的眼前全是他小小的身体,一片的雪白。
我把他抓开,他紧张地看着我,双手紧握小小的拳头放在身前:“你是不是看到了?你怎么能看别的男人?你是我的精灵之元,是圣洁之体,那东西会脏了你的眼睛的!”
我放开他:“那你还不快去!”说完,我转身大步离开,继续画画。
安歌再次昏睡了。伊森拉好布以免安歌吹风。
他飞到我的面前。悬停在我的画上。还是撅着嘴不开心地看着我,像是我玷污了他的精灵之元。
我想起了巴赫林说王们神技的话,一边画一边问:“伊森。”
“什马!”伊森的口气非常不好,像是我背着他跟别的男人有一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是他的语气让我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下午巴赫林说的话是真的?那些王们的神技?安歌真的能咆哮,安羽真的会长出翅膀?那他会不会劈下闪电?”
“闪电不是安歌的神技。”伊森没好气地回答,我点点头,他随即说,“是伏色魔耶的。”
“噗!”真有雷神?
伊森双腿盘起,坐在我面前的空气里:“人王在得到不老不死之体之后也会获得一项特殊的神技,以保护百姓不受邪恶精灵的伤害。人有好人坏人,精灵也是,楼兰被困地下两千多年。也发生过精灵与人类的战争。而当人类欺凌我们精灵一族时,神王就会出面干涉。一旦神王入魔变成魔王时,我们精灵族和人王们会连手消灭他,然后会产生新的神王继续维持我们三者之间的平衡。”
我停下刷子,抬脸看他:“好神奇。不知道这个世界是谁创造的?”
伊森耸耸肩:“不知道,每个族群掌握的传说不同,既然你要前往八国,不如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伊森的话让我呆愣许久,难道,还是有离开的希望的?
安歌一直昏睡,我画完画时伊森已经安睡,我把布放在车前晾干,上面是一个逼真的3d巨蟒的脑袋,血盆大口大张,毒牙森然,一双血红的眼睛让人望而生畏。也画了一段身体,因为颜料不够,所以让它像是从黑暗世界里召唤出来,它身后的黑洞幽深可怖。明天用这个开道应该会吓跑不少人。
睡到天蒙蒙亮时,感觉有人在拉我的手,他轻轻地握握我的手,轻轻拉了拉,我在这轻微的碰触中醒来,昏暗之中对上了安歌明亮的银瞳,他的精神像是瞬间痊愈,看上去很好。
他不再颤抖,只是握住我的手依然热烫吓人。
“那澜,我想洗个澡?”他像是祈求地看我,我看着他忽然转好的神情,心却开始颤抖起来,这幅景象是多么地熟悉,我曾经经历过。在今天,我再一次无法逃避它的来临,这次,是安歌。
我立刻抹了抹脸起身,藏起自己心慌和害怕,匆匆下车拉掉布,收起我画的大蟒,然后坐回驾驶座,伊森还在方向盘上睡得香,我把他提起放落自己的腿上,握住了车钥匙。
忽的,安歌靠落我右边的肩膀:“我忽然也想变小,睡在你身上一定很温暖,很舒服……”他的口齿清晰,说话也有了力。
我忍住要掉下来的泪水,伊森说想变大,因为可以像安歌一样靠在我肩上,而现在安歌却想变小,能和伊森一样睡在我身上获得身体的温暖,我知道……他冷……
我握了握车钥匙:“我带你去洗澡!”说罢,我发动了汽车。
发动机轰鸣之时,安歌在我身边似是惊讶地坐起,伊森被惊醒,懵懵然坐在我的腿上。
我想了想,还是给呆呆的安歌绑好了安全带。伊森忽然飞起大叫:“这是我的位置!”
我白他一眼:“这都计较,你乖乖坐我身上,抓紧我的衣服!”
“坐你身上?”伊森的金瞳眨了眨,瞬间头也不回地飞落我的大腿,抱住我小腹前的衣服,埋脸变得安静起来,微露金发的耳朵变得通红。
安歌还在发呆,我提醒他:“坐稳了。”我一下子把车开出了神庙,安歌完全惊呆了!
也难怪他惊讶,上次我开车出去时,他被伊森弄晕了,错过了那次兜风。
安歌目瞪口呆坐在车上,轻喃:“原来……车子开起来……是这样的……好,好快!”
“这种车还不够快,像方程式赛车更快,从你面前开过时你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我能不能开开?”
“好。等你洗好澡。”我在说完后,垂下了目光,安歌,今天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谢谢。”他在我身边开心地笑了,而我的心却痛地滴血。
带着安歌跑在无人的泥路上,天色也是灰蒙蒙地苍白。
找了一间无人的民屋前停下,现在城外很多民屋都空了。
我进去在厨房找到了一个大木桶,安歌今天精神很好,不用任何人搀扶他自己走下了车,摸着越野车满目的喜欢。
似乎无论古人还是现代,无论是上面的人,还是下面的人,车子对男人永远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这种魅力超过了女人对他们的诱惑。
我开始烧水,那大木桶似是之前被拿来腌过菜,还带着一股咸菜味。
伊森坐在小泥窗边看外面绕着车子转的安歌,小小的脸上是不解的疑惑:“安歌怎么突然精神了?但他身上生病的气味越来越浓了,还有点像死人的味道……”
“别瞎说!”我把水倒入木桶,找了把刷子刷了刷,倒掉,“过来,帮忙把这桶弄弄香。”
伊森不开心地起身,小小的金翅扇动:“我又不是你奴隶,你为什么这么照顾那个安歌?他得病也是意外,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我望入空空的木桶,心里沉痛地垂下了目光:“你不会明白的……你就当帮帮我吧。”
“那……下次你也要服侍我洗澡。”伊森飞落我的面前,扬着唇角,竖起小小的再次凭空出现的权杖。
我点了点头,笑了笑:“好。”
金光洒落,木桶散发出了清新的花香,我把热水倒入,让伊森去取七天前我给安歌藏起来的衣服,安歌笑看浴桶,对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摸了摸脸上的胎记:“终于可以洗个澡了。”他开心地开始脱起衣服来。
灰蒙蒙的衣服脱起来还有灰掉落,我转身继续在一旁烧热水,身后传来了入水的声音。
“啊……好舒服……”火光之中是安歌舒爽的声音,“小时候,我和安羽最喜欢就是在这样的大木桶里泡澡,我们还会比赛屏气,看谁熬得久,那个……”
我蹲在灶台边,呆呆地看里面跳跃的火光。
“我们小时候过得很快乐,像这里的孩子一样,每天在安都里跑来跑去,我还记得……那时这里的田地种满了稻谷和玉米,我们在玉米地里捉迷藏,在稻田里追野兔,到收获的时候,金色的稻谷在风中扬起稻浪,非常地美……”
安歌的小时候……差不多一百五十年前了吧……
第八十六章 安歌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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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澜?你……能不能帮我搓一下背?”安歌有点不好意思地在我身后问。
我回过了神:“哦,好。”我站起身转身,看到了趴在桶沿笑看我的安歌,他已经洗干净了脸,恢复了他皮肤的白净,漂亮的银瞳没有了当初的傲气与邪气,只剩天真与纯净,恰似十七少年,纯真无赖。眼角的美人痣让这位俊美的少年多了一分媚,像是白色的马蹄莲一枝独秀,清新之中透出一分高傲的妖娆。
*的肩膀和手臂在火光之中闪烁着透亮的水光,他的雪发沾水的部分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颜色,而没有沾水的依然灰黄,让他的头发颜色上下分了层。
他正银瞳闪亮的看我,我走到他背后,扯了自己衣服,扯出一块布条,开始给他擦背。
“如果我不是长生,你应该比我大。”他离开桶沿,坐在木桶里,身体前倾,嫩白的皮肤在我擦过后留下一条条红痕,“没想到你挺会照顾人的,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对我不离不弃,我还以为你会趁机杀了我。”
“哼……”我看了看他笑了,“不如继续说说你们小时候的事,我觉得很好听。”
“是吗?呵呵。”安歌也笑了起来,“其实阇梨香女王人很好,在她治理下,楼兰第一次拥有了长达五百年的和平,人人安居乐业,夜夜欢歌笑舞……”
我疑惑起来,既然是一个好女王,那为何?所以,这就是他们的叛乱?
“可是……”安歌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一个传说在城主之间忽然流传开来,说只要杀死人王。就能获得她身上长生的能力……”
“所以你们?!”
“不,不一样……”安歌摇了摇头,即使阇梨香女王人好,也依然会有人恨她,涅梵就是其中一个,我们每个人的目的也各不相同。我们的父亲也相信了这个传说,他想得到长生不老的能力,所以,他也发动了叛乱,我们跟随父亲一起杀到了女王的王宫之下。其他王们已经冲了上去。父亲怕被别人抢先。就让我们冲上去,因为他体力不支,我和安羽赶到了阇梨香的宫殿,她已经被鄯善刺中了心脏。当时我们惊呆了……”
“鄯善?!怎么会是鄯善?你不是说涅梵最恨阇梨香,为什么是鄯善?!”我无法相信安歌的话,那么善良的鄯善怎么会杀死了同样善良的阇梨香女王?
安歌再次摇头:“我不知道,当年其他王到底揣着什么目的我们并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大家只是表面和平,而且谁也不想再提起当年之事。当我们站到阇梨香女王身前时,她嘲讽地看着我们,我至今都无法忘记她眼中的嘲笑,和她嘴角鄙夷的笑容。然后……她就说出了那句话:我终于要死了……而你们……”
“这些受诅咒的人……还要继续……无聊……孤独……痛苦地……活下去……”我和安歌异口同声地说出。我呐呐的低语在自己的脑中回荡,像是远古而来的一个女人嘲笑的回音。
“就是这句。”安歌转过身,带起了“哗啦”的水声,他用银瞳细致地看着我的五官:“就是因为你说出了和阇梨香女王一样的话,涅梵才发了疯。至于他为何当年恨阇梨香恨地想杀死她,我们并不清楚。但是后来,我和安羽却真正感受到了长生不老根本不是神的恩赐,而是诅咒,让人可以陷入迷失,疯狂的诅咒!”安歌在水中轻轻颤抖起来,唇色苍白,轻颤不已,像是一段让他恐惧,害怕的回忆正撕裂他的心,从脑海的最深处一点点爬出。
“是不是冷了?”我把手探入水中,水确实有点失温。
我去给安歌加热水,静静的房中再次响起他的话语:“传说是真的,杀死人王的人可以获得长生不老的神力……”我给他的木桶里倒入热水,他目光呆滞地看着水中的倒影,位置颠倒的美人痣像是安羽在水中。
“可是,却不是什么仙丹或是可以取走的东西,而是阇梨香的选择,她在我们面前化作天沙之时,缠绕过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涅梵,玉音,伏色魔耶,修,鄯善,灵川,还有我和安羽,也就是你现在见到的我们,楼兰八王……”
原来他们是这样得到长生不老之力的,是阇梨香离世之前的诅咒。
“父亲来晚了一步,当他得知神力选择了我们后,很生气,我和安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跟他回到安都。父亲没有再跟我们说过话,认为是我们夺走了他长生不老的机会,我和安羽很伤心,我们爱父亲,他是我们的父亲,我们尊敬他,崇拜他,爱着他。那一晚,他跟我说,他选择了安羽,他想杀死安羽来获得长生的能力,我当时惊呆了,脑中一片空白,我哭着说愿意为父亲死,让安羽活下去,父亲笑了,给了我神器,当我准备自杀时安羽忽然冲了进来,他用他手里的刀,贯穿了父亲的胸膛……”安歌放在水中的双手颤抖起来,他在水中慢慢蜷起了身体,抱住*的膝盖,埋下了脸,颤抖不已,“是我让安羽陷入魔障……是我的懦弱使安羽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吃惊地站在旁边,听着安歌的回忆,安歌说得对,长生不老不是恩赐,而是诅咒,甚至让人陷入疯狂,堕入魔障。
安歌在木桶中平复了一会儿,再次抬起脸:“杀死父亲之后,安羽变得除了我不再信任任何人,他开始厌恶人类,开始捉弄他们,开始折磨他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痛苦,安羽问我还爱不爱他,我说爱,他就笑着对我说,那就陪他一起堕落,渐渐的,我也开始迷失,开始迷茫,开始浑浑噩噩地过着这样的日子……那澜,我把这些事告诉你,是希望你让安羽也解脱出来……”
“你……想让我怎么做?”
他平静地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这样的日子应该结束了,我希望你能靠近他,然后……帮我杀了他。”
我怔住了身体,他在我面前缓缓站起了身,身体*而透着一分悲伤地站在我的面前:“如果没有人陪安羽堕落,他会更寂寞的……”
他透着水光的后背轮廓清晰地展现在我面前,那微微凸起的背肌像是曾经也有一对翅膀,天使折断了翅膀留在人间,只为留住恶魔的兄弟不回地狱……
安歌是不是知道,那个时间快到了……
伊森提着包袱回转,外面渐渐发了白,一束束阳光从云层中打落,洒落在荒芜的荒田上。
安歌坐上驾驶坐,显得有些紧张,我握住他的右手,那里纱布已经拆去,肌肤玩好无损,似是从没被老鼠咬过。
“别紧张,这个一学就会,踩油门吧。”安歌紧张地点点头,踩下了油门,车慢慢开了起来,伊森满脸不悦地坐在我腿上,他也想学,现在被安歌抢先了。
开到田边时,安歌咳嗽起来:“咳咳咳……”他的脸色骤然发灰,伊森也一时呆愣地看向他。
安歌停下了车,靠在座椅上吃力地呼吸,阳光如同金色的天柱矗立在天地之间:“那澜……你知道吗?我们安都子民才是真正的楼兰一族……”他长长地吸入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我静静地看着他,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很多年前……我的祖先……居住在一片……美丽的绿洲上……树林茂密……湖水盈盈……可是……因为我们的砍伐……还有洗羊皮时污染了河水……沙漠开始侵袭……是我们自己……毁了曾经美丽的楼兰……咳咳……”
“别说了……安歌……”我抚上他的胸口,想让他在最后的时刻可以舒服地离开,他抬手握住了我抚摸他胸口的手,目光依然注视前方:“我想叫你一声……那澜姐姐……我能唱支歌给你吗?我唱歌很好听……”
“恩……”泪水从我的眼中滚落,他苍白的唇慢慢开启,唱出了无力的歌谣:
“曾经美丽的罗布泊……
曾经美丽的绿洲沙漠……
牛羊在那里奔跑……
女人在湖边欢笑……
胡杨林在风中歌唱……
鱼儿在水中蹦蹦……跳……
忽然有一天……
来了一个和尚……
他说他来自神域……
他说他来拯救我们的生灵……
没人相信他啊……
没人相信他……
他说天地会变色……
他说湖泊会干涸……
没人相信他啊……
没人相信他……
他被赶出了城……
他被晒死……在了……沙漠中……
天……忽然变了色……”安歌缓缓闭上了眼睛,靠落我的肩膀,“地……忽然陷了落……没人……能离开……能……离……开……”
泪水滑落面颊,阳光照射在了我们的身上,我抱住了安歌的身体,埋入他洗干净的雪发……
“那澜……我做到了……我坚持住了……”
“是的……你赢了……”
“恩……恩……”他继续轻哼着曲调……
我听着他的歌声随呼吸一起……
慢慢地……
一起消失……
第八十七章 开车冲进王宫
“安歌……”伊森飞到安歌的脸庞,眼泪在阳光中掠过一抹淡淡的金色的痕迹,滴落在安歌的脸上,“不该这样……不该这样的……他们应该是不老不死的……不该这样的……”伊森难过地哽咽,他抬起脸看我,“你是不是早知道了?所以今天全听他的?”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泪水滑落,悲痛地呼吸梗塞。我知道,我知道这是回光返照,这是最后的精神。
但是,我无能为力,只能尽量满足……
伊森抽泣起来,伤心地抱膝坐在方向盘上抹眼泪。
和伊森一起陪在安歌的身边,久久的,我们渐渐止住了哭泣,静静地看着安歌在阳光中安详的脸,至少……他现在从病痛中解脱了。
阳光在寂静中彻底洒满了大地,我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
伊森站了起来,看着身体已经冰凉的安歌,低声说:“让我帮他……火葬吧……”
我静默了一会儿,伊森的双手平伸,金色的细沙开始在他指尖环绕,缓缓流向安歌的身体。
安歌在我身边缓缓漂浮离座,在伊森要把他挪下车时我拉住了安歌垂落的右手:“不行,安羽还没见他最后一面。”
伊森担心地朝我看来:“可是!如果安羽看见会以为是你杀了安歌,他会杀了你的!安羽可不像安歌!安羽非常喜欢看人遭受日刑!”
“那也要让安羽见他最后一面!”我朝伊森大吼,伊森怔立在空中,我低下脸,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他们是亲人……我要送安歌回家……”
伊森沉默了,轻轻把安歌放到了后车座上,我从草地里采来野花放在安歌的身上。
伊森看看我,欲言又止:“疯女人……安歌……毕竟是鼠疫……还是……烧了好……”
我再去采野花,他跟了上来,我很坚决:“即使要烧也要让安羽看一眼。安羽才是安歌的亲人,我们不能擅自火葬安歌……”
伊森不说话了,帮我采野花。
把手里的野菊放到安歌手中时,我歉疚而悲痛地看着他:“安歌……我们回家了……”
伊森静静在我身边,他忽的扬起脸,看向远处:“有人来了。”
我看了看他看的方向,里约他们正朝我跑来,他们急了。
我把布轻轻盖落在安歌的身上,取出了我画的蟒蛇。
里约他们跑到我身前,里约的脸上带着怒气:“大家都准备好了!你要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该不是怕了吧。”
我冷冷看他一眼。“蓬!”一声在他面前甩开了那块巨大的布。登时。听到了惊叫声:“啊!”
“啊啊啊!”
大家被我布上巨大的蟒蛇吓得惊叫,里约一个没站稳,吓得跌坐在地上。
我把布扑在车前,像是蟒蛇凶猛而来。
我看看他:“让大家在东门集合。安羽让他的士兵封锁我们地下城,所以我们从外面进攻反而更方便,就让那些兵在南门和北门傻站吧!”
少年们激动起来:“好主意!现在城门那里反而没什么兵了!里约大哥,我们快去通知大家!”
里约在地上呐呐点头,爬起来和少年们再次往回跑。
伊森看看他们摇头:“就凭他们,安羽一根手指头就能搞定了,真是不自量力。”
“但在他们看来,不反抗也是死,反抗还能有一线生机。谁不喜欢安定的生活?被逼无奈才会揭竿起义。上面五千年历史。这样的场面不知上演了多少次,用我们上面的一句话,就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什么意思?”伊森不解地看我。
我看看他,跃上越野车:“水寓意百姓,舟寓意君王。你自己想吧。”说完我发动车子,前方的巨蟒快速前进!
安都的今天,会载入史册。
罕有人迹的神庙前,已经集结了密密麻麻的青年和少年们,他们手中或是拿着弯刀,或是拿着长棍,武装待发。
在我赶到时,他们被我车头的巨蟒齐齐吓了一跳,我从画布后站起,在看到我时他们才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朝我一边高举武器一边大喝:“吼!吼!吼!”登时士气大增!
扎图鲁急急到我身前,压低声音:“那澜!你不能去!”他看看我身旁:“木头呢?”
“死了。”我淡淡地说。
扎图鲁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似是看见了什么,落在了我车后座的百布上。
我看看他身后:“巴赫林呢?”
他回过神微露一丝尴尬,侧开脸不敢对视我的眼睛:“因为怕他通风报信,所以绑起来了。”
我惊讶看他:“你是这样对待自己朋友的?!”
扎图鲁拧紧了双眉:“大局为重……”
我叹息摇头,双手扶在车杠上:“若是大局为重,你又为何要阻止我?”
扎图鲁怔住了身体,语塞地站在我的车旁。
我看向他身后的里约和所有揭竿而起的人们,约克,小夏,达子,努克哈,汉森,努尔达拉,布克还有桑格大叔,以及依然面露担忧的玛莎那些女人们。
我举起了手,在阳光中大喝:“我们走!”
“好!”朗朗的高喊响彻云天。
我开启了车子,让蟒蛇开道,扎图鲁他们齐齐跑在我的身后,伊森坐在我面前的车杠上,看我身后,我控制在他们跟得上的速度,伊森的金发在越野车前行时随风飞扬。
当我们开到城门时,城门的士兵登时被吓得尖叫连连。
“啊——怪物——怪物——”他们四散逃开,城内的贵族们也惊吓地跑散,我们长驱直入!
安都城里到处是逃窜的人群,到处是尖叫的声音,士兵跌跌撞撞往宫殿的方向跑,路边的商家纷纷关门恐惧地看我车前的大蟒。
我还记得前往安歌宫殿的路,上一次他们把我关在门外,这次我要闯进去!
当我开车到宫殿门前时,正好是七天前相遇安歌的时分。安歌,你赢了,你做了七天的平民。
城墙内的吊桥缓缓放落,安羽眯着笑眼走了出来,站在桥上,士兵远远站在他的身后,畏惧地看我的车头。
“有意思~~好玩,真好玩~~”他好玩地看我的车,我从车座上站起看他。
他依然只感兴趣我的车,丝毫不把我和身后起义的百姓放在眼中:“小丑丑,你从哪里弄来的车?很好,谢谢把它送来给我~~”他笑眯眯看我,我眯了眯眼睛:“是嘛,好,我送你!”说罢,我坐回车座,一脚踩下了油门。
“轰!”车子像脱缰的野马朝安羽撞去,快速的起步和过近的距离让安羽毫无闪避的机会,他仓惶侧跃出去,“怦!”一声,好像还是撞到了他,他从桥上坠落,拉住了桥的边缘。
我在车上冷冷俯看他,他恨地咬牙切齿,银瞳里是杀气满满的寒光。我更加加大了油门,车子从桥上飞跃起来,冲进了那扇王宫的大门!
“杀——”我身后的人随我一起冲入了城堡宫殿,城门边的士兵吓得四散逃散,溃不成军。
我在城堡广场中央停下车,所有人分散站在了城堡的四处,迅速控制了逃窜的士兵,和城堡里惊恐的女眷。
“我们赢了?”有人不可思议地叫了起来,扎图鲁看向四周,大家一下子欢呼雀跃起来。
“我们居然攻下城堡了!”
“我们居然进来了!”
“哦~~~~”
“哈哈哈……”
里约大笑起来:“太简单了!哈!太简单了!连安羽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里约的狂妄姿态让扎图鲁皱起了眉,他开始忧心地看向四周。
忽然,地面上透露一个巨大的像是巨鸟的身影,大家收起了笑容,面露惊疑地看向上空,登时,他们的眼中出现了恐惧的神色。
扎图鲁和我也看向上方,只见一个长有翅膀的人正从太阳中朝我们俯冲而来,是安羽!
“大家快躲到宫殿里——”里约大喊一声,自己先跑进了宫殿躲藏,其他人也纷纷跑入宫殿。
扎图鲁拉住我的手:“那澜姑娘!快进去躲躲!”
我甩开他的手:“要起义的是你们!现在要躲起来的又是你们!既然怕死你们还起什么义?!我是不会躲的!”
扎图鲁在我的话中怔愣。
“对!那澜姑娘说得对!我们不能躲起来!”桑格大叔一声高喊,留在了广场上,接着,一个又一个人重新站了出来,拿起武器准备迎敌。
安羽一下子冲下,“呼啦!”一声扇动身后白色的翅膀扬起了一股寒冷的飓风,扬起了我的长发,把伊森吹落车杠,摔在了我的胸前。
他紧紧抓住我胸口的衣服,我站在车上冷冷看降落在宫殿广场中央华丽喷泉的顶端。
他“呼啦”一声收起了翅膀,站在阳光之中,太阳正好在他身后,形成了像圣光一般的光晕,那一身雪白的衣服让安羽更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
“小丑丑,你的手好了?”他看落我的右手,我从身后拿出了清刚,看他:“是的,为了可以杀你。”
“杀我?噗,哈哈哈……”安羽仰天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在喷泉的顶端蹲下了身,捂住了肚子。那张狂的,充满嘲讽的大笑久久回荡在我们的上空。
第八十八章 安歌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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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带着邪气的大笑中开始心痛,真的很痛。曾经纯真无暇的少年,曾经在稻田里欢乐奔跑的少年,却失去了那曾经快乐的自己,在痛苦中饱受折磨。
安羽渐渐收起笑容,阴邪地俯看我们所有人,半垂的银瞳是轻蔑和鄙夷,“你们这些老鼠以为可以反抗我们人王吗?不过……今天你们让我玩地很尽兴,我会让你们死得痛快一点。”
“安羽!”我大喝一声,安羽朝我看来,我咬紧下唇抓紧了车杠,痛苦而心伤地看他,他在我为他心痛的目光中,出了神。
我痛心地看他:“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我知道的,安歌都告诉我了,所以,请你不要再这样……”
“安歌?”安羽慢慢眯起了眼睛,面色在阳光之中变得阴沉,“他跟你说了什么?他到底在哪儿?”他的眸光锐利起来。
四周开始变得安静,扎图鲁拧紧了眉,四周的人彼此相看,像是在担心安歌的回归。
我低下了脸,在安静之中缓缓而语:“七天前,我跟安歌打了一个赌。”
“到底是什么赌?!”上方是安羽更加不悦地沉语。
我慢慢扬起脸,看他:“赌他能不能做七天平民!”
当我的话音落下,立时周围的人骚动起来。安羽挑起了眉,不满地瘪起嘴:“诶——这么好玩的事安歌居然不叫我~~~真是太过分了!安歌呢?我要见他!”
我难过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后,再次睁开,伊森从我身前飞起,抱住了我的脸难过地贴上了他的身体,像是在用拥抱安慰我此刻的伤心。
我继续说了起来:“我给安歌乔装打扮,为了不让人认出来,我让他装哑巴。给他取名木头带回了地下城……”
“什么?是木头?!”
“怎么可能?木头这么好?!”
“木头不可能是安歌王的,不可能,不可能……”
周围登时骚动起来,只有扎图鲁沉默地站在车旁,握紧了我的车门边框。
“你果然出卖了我们!”里约不知又从哪里冲了出来,愤然地看向大家,“你们看!你们看!我早就提醒过你们,这个女人不可信!她居然把安歌王带回地下城了……”
“木头伤害你们了吗?!”我愤然打断了里约的话,众人的目光从里约身上移开,聚拢在我的身上。闪烁不已。不敢与我对视。我痛心地看着他们,“木头打过你们吗?木头派人抓砍你们的头了吗?他没有!他一直没有!他从跟我回来,一直乖乖做一个平民,他帮你们分发食物。他帮你们照看你们生病的老人,他帮你们打造兵器,他甚至在病重时还在帮你们打铁!”我的声音颤抖起来,大家在我的话声中纷纷低下了脸,沉默不言。
“最后……木头染上了鼠疫……他为了不传给你们,选择独自远离……我说过,安歌王是可以改变的,只要你们可以给他时间……和机会……”我哽咽地垂下了脸,老天给了我改变安歌的机会。却没有给安歌重新做王的机会。
“什么?木头原来是得了鼠疫?”
“木头居然得了鼠疫……”
“木头不想传给我们……”
“难怪他一个人走了……”
难过的声音此起彼伏,悲伤在空气中传递,让经过这里的风也变得寒冷刺骨。
“安歌得了鼠疫?”面前人风掠过,安羽飞落下来,悬停在我的面前。我看向他,他的面色深沉可怕,“他人呢?!”忽然,一声大吼从他口中而出,他伸手就扯住了我的衣领,朝我大喊:“我问你!他人呢!”
看到他银瞳里的紧张与愤怒,我拿起了清刚放到他的面前:“你杀了我吧。”
立时,他的银瞳倏然扩散,视线恍惚了一下,深深的恐惧从眸中溢出,他松开了我的衣领,惶惶忽忽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他陷入失神与惊惶之中,翅膀从他身后收起,他坠落在地上,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头,不停地摇摆:“不可能……不可能……”
“快!快杀了他!”忽然间,里约冲了出来,冲向瞬间脆弱的安羽,扎图鲁把他一把拦住,里约莫名地看扎图鲁:“扎图鲁你在做什么?现在不趁机杀他,等安歌回来我们没机会了!”
“安歌王死了!”扎图鲁突然大声喊出,拧紧眉挣扎而痛苦地撇开脸,所有人,在那一刻震惊地看向扎图鲁,扎图鲁沉痛地走到我车后,一把掀开了盖在安歌王身上的白布。
白布飘落之时,露出了安详安睡的安歌。
扎图鲁痛苦地抚上额头,低声哽咽:“以前总想杀死他……可是在知道他是木头后,我忽然间……又不希望他死去了……”
“鼠疫……”里约仓惶后退,我抱歉地下车,走到安羽身前:“对不起……我想带他回来医治的,可是……可是他说他不能把鼠疫传染给你……”
“呵,呵呵……”安羽笑了起来,他趔趄地起身,失神苦笑:“小安你真狡猾……自己先解脱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安羽擦过我的身体,走到了车边,看落安歌安睡的容颜,伸手抚上了他的脸,他的眼睛,还有他的美人痣。
我拿起手中的清刚:“所以……安歌让我回来……杀了你,他说……不想让你一个人孤独地留在世上……”我拔出了清刚,清刚在阳光中闪现青色的寒光,我在想,当年鄯善是不是就是用这把匕首刺进了阇梨香的胸膛?
可是,阇梨香是人王,不用神器,是杀不死的。我现在用着清刚,又如何杀死安羽?
安羽的神情在我清刚的寒光中渐渐平静,微笑地抚摸安歌的脸庞,双目失神地淡语:“这才对……小安,你把我带走才对……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们是一起的……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扎图鲁默然地退开了身形,周围的人们也目露惊讶起来,他们纷纷看向彼此,反而陷入了一种惊惶和迷茫。
“小丑丑,你知道鄯善为什么要给你清刚吗?”安羽面无表情地问。
我看了看清刚,看他:“为什么?”
“因为清刚沾有你们的血,它已经成为半件神器了……只要它……”他慢慢转向我,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把清刚指向自己的心脏,“从这里扎进去,不拔出来,我就会死……”
我的手在他的手中颤抖起来,泪水开始涌出,我明明知道他们本性纯良,我又怎能下手去杀一个人?
“不要怕……”他失神的双目像是已经空洞的人偶,他对我扬起让人心痛的淡笑,“我和小安一直是一样的……我们穿一样的衣服……用一样的餐具……宠幸一样的女人……所以……即使死,也要死在同一个人的手里,现在……小丑丑,你就帮我解脱了吧,小安是不是在你的怀里死去的?我也要……也要……”他朝我的肩膀靠来,我趔趄地后退,手中的清刚掉落他的手中,我泪眼模糊地连连后退:“不……不……”
“不要————”忽然身后有人急急大喊,大家朝我看去,一头牛跑到了我们的身旁,是巴赫林,他双手上的绳子还没有完全解开。
他骑在牛上着急地看大家:“不要杀死王!如果我们失去了自己的王,别的王就会来接手我们的安都的!而且,一定是充满野心,好战的王!”
大家登时大惊失色,巴赫林急急跳下青牛,跑到扎图鲁面前:“扎图鲁,你听我说,人王之间本就是彼此制衡,一旦我们失去了自己的王……”
“我们已经失去了。”扎图鲁沉痛地看说话说到一半的巴赫林,巴赫林登时目瞪口呆,扎图鲁拍了拍巴赫林的肩膀,把他转向安歌的方向,然后难过地侧转身垂下了脸。
“王……”巴赫林呆呆看着安歌,“怎么会……”
安羽继续微笑看我:“小丑丑,来呀……别怕……来呀……”他把清刚送到我的面前,“这是安歌的希望,是他的遗嘱,不是吗?来呀,解脱我……解脱我……”
“不……”
“你不来我来!”忽然里约冲了上来,夺走安羽手里的清刚朝安羽刺去,我想也没想扑向安羽,安羽被我推开,我的后腰带来一丝撕裂的痛。
安羽怔怔看我,我转身愤怒地看里约,却看见他颤抖地丢掉了手中的清刚,惊恐地看着手上的鲜血:“是血……是血!”
我登时呆立在车旁,僵硬地摸向身后,湿滑,温暖的液体染湿了我后腰的衣衫,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是血!那是真正的血!”忽然间,所有人跪了下来,朝我叩拜,“请天神宽恕我们——请天神宽恕我们——”
“那澜姑娘!”巴赫林和扎图鲁惊呼地朝我齐齐跑来。伊森也急急朝我飞来:“疯女人!”
我僵硬地收回手,在看到右手上的鲜血时眼前登时发黑,晕眩下去,在我坠落之时,忽然有人接住了我的身体,我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了安羽的脸庞,不……不对……安羽的美人痣,是在右边的,而他的,是在左边……
第八十九章 大声说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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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复活了……
我在他愤怒,慌张和心痛复杂的银瞳中神智渐渐清晰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后腰的伤并不怎么疼了。那之前的刺痛已经不在再……
我抬起染满鲜血的右手,摸上了他左眼角的美人痣,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条血痕,他的银瞳颤动起来,泪水从里面隐现,他握住了我染满鲜血的手:“那澜,别怕,我现在带你去治伤!”
他忽然把我一把抱起,看向周围大喝:“任何人不得离开!小羽,快把医生找来!”
安羽怔然回神,惊喜到笑容抽搐起来,他狂喜地扑了上来,紧紧抱住安歌的同时,也压住了我的身体:“小安!小安!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不会的!”
“小羽,放开我!那澜受伤了!”安歌急急地喊,安羽依然抱住他使劲亲吻他的额头和鼻梁。
“快让开————”忽然伊森飞到安歌安羽胸膛之间,我的上方一声大喝,他全身的金光瞬间炸开,立时,安歌安羽同时向两旁炸开,安歌的手脱离了我的身体,我下坠之时,金沙围绕我的全身,伊森在我的上方用他的精灵之力让我悬浮在了空中。
“疯女人……”他的泪水从眼角滑落,金瞳里是痛苦和焦急,“我不要你死——我命令你不能死——”他几乎是嘶吼地命令我。
一切发生地太突然,让周围的人完全目瞪口呆,他们似是看见了伊森,仰脸敬畏地朝他看去。
安歌安羽被震开跌坐在地上,也是齐齐看向伊森。
安歌回神立时起身:“伊森,带那澜去房间,我去找医生!”
“恩!”伊森提起了我,我平躺在空中飞移起来。但并不再觉得后腰有任何不适,我下意识再摸向后腰,发现那里已不见任何血口,血也不再流出。
“伊森。”我看向泪流满面的伊森,他擦了擦眼泪微笑朝我看来你:“放心,疯女人,我不会让你死的。”
“不是……我好像……没事了。”我尝试在空中站起来,伊森的金瞳睁了睁,里面最后一滴眼泪掉落我的面前,擦过我的睫毛。向下坠落。我悬停在了高空再次摸了摸后腰。疑惑地收回手。看了看:“看,没有血了。”
我看向伊森,伊森惊讶地睁大了金色的眼睛,他匆匆飞到我的身后。像是钻入了我后腰伤口处衣衫的裂口,我感觉到了一双小小的手摸上了我的后腰。
“伊森——你到底在做什么?!”下方传来安歌着急的大喊,我看下去,向他挥挥手:“我没事了——”
安歌一下子怔立在下方,安羽看我一眼看向了安歌,银瞳在他忧切的脸上再没移开。
“真的没事了!”身后传来伊森的惊呼,他摸了摸我完好的皮肤从我身后冲出,急急飞落我的身前,惊喜地激动起来:“我知道了!是我的精灵之元!我们精灵有再生复原的能力。而清刚又是半件神器,之前说过神器对你是无效的,所以清刚对你的伤害减半了!”
伊森的话让我头痛起来,左想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对了。我想起来了,疑惑看他:“那我当初掉下来你的精灵之元怎么没有修复我?”
伊森愣了愣,金瞳倏然失神了片刻,下一刻,他的神情变得死灰,双手慢慢捂住了一下子苍白的脸:“这说明……我的精灵之元……快要跟你完全融合了……不……它要真的和你融为一体了……你会成为半人半精灵……不……这样我真的再也离不开你了……我再也……拿不回……我的精灵之元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成为你的奴隶了……不……不…………”他越说越痛苦,声音越来越凄惨。
精灵之元对于精灵无意是重要的,它就像神仙的元丹,一旦失去,伊森也会慢慢死去,而现在,他的元丹在我体内,并因为时间越来越久,而与我越来越融合,如果写到仙侠里,我就是无意间得了一颗元丹,成了半仙之身。
可怜的伊森……
我想安慰他,却不知……怎么安慰他……因为我完全不知道怎么把精灵之元还给他,只能帮他充电,而且……也还没你找到充电的窍门,可以帮他时时充电……
“那……我们就不分开好了……”我只能这么说,他捂住脸的双手微微分开,只露出一只眼睛,怀疑地看我:“真的?”
我摊摊手:“那怎么办……”
他颓丧地垂下双手,整个人看上去很沮丧:“也只能这样了……希望能在你和精灵之元完全融合前取回我的精灵之元……”
“恩……这样吧,我们以后……就一直睡一起……”伊森瞪圆了金瞳朝我看来,脸一下子涨红,我因为他害羞我也不由害羞起来,脸开始发热,“多……还你点力量吧……说不定……哪天在梦里,能把精灵之元还给你了……”
伊森也害臊地低下脸:“这样……好吗?”
“不然……怎么办……”
“恩……”现在,你真的快要无敌了,有了再生复原功能,外伤可以恢复,但如果是致命伤你还是会死的。”他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脸上的羞红渐渐退去,小小的脸变得格外严肃。
我也认真点头:“知道了,现在送我下去。”
“恩。”他飞落我的肩膀,我们开始一起慢慢降落,安歌,扎图鲁和巴赫林一起朝我而来,我落在越野车上,高高站在车上,安歌一跃而起,落在我的身边。
“那澜!”他激动地叫了一声要来抱我,我眼明手快地把他一把推开,并扬起了手,他惊讶地瞪大了银瞳,我高举的手握了握紧,低语:“算了,那么多人,不打你了。”
他眨了眨银瞳,笑了。
我放落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直接揪到我的面前:“混蛋!你怎么可以骗我!”
他闪闪澈亮的银瞳眨了眨,看我:“你没事了?”
“哼!你很失望吧!”我再把他推开,“所以你这又是在玩我吗?!”我生气地质问他,“你是不是觉得装死很好玩?你怎么可以这样戏弄我和伊森?你知道我和伊森有多么伤心?你怎么可以这样戏弄我们?!”
“安歌你这次太过分了!”伊森坐在我的肩膀上也愤怒地大喝,拉起我的长发,“疯女人,我们走!不要理他!”
我生气地瞪安歌,用力推在他胸膛上,他纹丝不动,无辜地看着我:“那澜……”
“叫姐姐!”
他一愣,嘟嘟嘴:“那澜姐姐,我真不知道自己还会复活,我现在才知道这真的是诅咒,我还以为我解脱了,结果……”他叹一声低下脸,看向立在车边满面困惑的安羽,脸上划过一抹哀伤,转回脸忽然认真看我,“但是!我得鼠疫时每一分感觉是真的,我知道错了!”他着急地看向扎图鲁,看向巴赫林,看向桑格大叔,看向所有人,大家的目光在他真诚的目光中渐渐惊讶。
“我知道错了!扎图鲁,桑格大叔,我知道错了!”他朝他们大喊,从我车上跃下,跑到扎图鲁身前抱了抱他的身体:“我知道了饥饿是什么滋味……”他又跑到还跪在地上的桑格大叔他们面前,扶起了他,“我知道了生病有多么痛苦……”
他一一扶起大家:“我知道了冷,知道了痛,我知道死的时候一个人是多么地害怕,我清晰地感觉到患了鼠疫是多么地痛苦,所以,我决定!杀死所有的老鼠!”
大家刚刚站起,被安歌的话又惊地脸色煞白。
忽然间,士兵像是因为王的复活又胆子大了起来,从宫殿里冲出,把兵器指向了扎图鲁他们。
安歌王见状,生气地沉脸:“他们不是老鼠!他们是我的子民!不准你们伤害他们!”
士兵们愣愣地看向彼此,安歌跑回安羽的身边,扣住了他的手臂:“安羽,我们太无聊了,我想通了,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既然我们注定死不了,为什么不造福别人?”
安羽的银瞳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却是带出了一丝恨:“好啊,小安要做好人了,我当然奉陪~~~”
“不,不是的,小羽,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安歌着急地抱住了安羽,安羽忽然把他重重推开,愤怒看他:“你还是抛弃了我自己去玩了!”
我在安羽的怒语中怔立在车上,安羽脸上的神情扭曲了一下,再次扬起邪恶的笑:“我知道,小安跟我在一起一直很痛苦……”
“不是的!小羽!”安歌着急起来,他了解安羽,他知道安羽每句话后的含义。
安羽眯起了银瞳冷冷看他:“那为什么你这次没有叫上我一起?为什么要对我隐瞒?为什么独自离开?为什么一个人去死!安歌!这是你第一次和我分开,没有跟我在一起!”
安歌被安羽质问地哑口无言。
第九十章 我想洗澡
我在安羽的声声逼问中,深深感觉到了安羽对安歌的独占和依赖,从安羽为安歌杀死父亲,安歌愿替安羽去死就可以看出安歌和安羽之间的深情,这份深深的羁绊是任何人也无法插入的,所以安羽才对安歌的这次隐瞒如此生气,因为他们真的,一直是在一起。
“是我!”我沉沉在车上说,安歌惊讶地朝我看来,安羽冷冷斜睨我,我对他说:“是我跟安歌打赌,我为了防止他耍赖,逼他发毒誓,如果告诉任何人安羽就一辈子不举!”
登时,安羽银瞳呆滞,脸上原本邪气的笑容定格。
安歌眨眨眼,转开目光没有反驳,低脸轻咳。
我继续面不改色地看安羽:“既然你那么介意我只跟安歌玩游戏,不如这次我也单独跟你玩个游戏如何?”
安羽眨了眨银瞳,缓缓回神,看向安歌:“小安,这是真的?那女人让你发这样的毒誓?”
安歌默默地点点头:“小羽,我们不老不死,如果你成为太监……接下去的日子……怎么办?”
安羽的脸色苍白起来,不自在地撇了撇嘴,抽了抽气,转脸看我:“你说,这次玩什么?”
我扬唇一笑,站在车上俯看他:“玩你能不能治疗好自己的羽都,成为百姓爱戴的国王,如何?”我扬扬眉,安羽在我的话中扬起了唇角:“好啊,赌注是什么?我要知道你跟安歌的赌注。”
我扶在车杠上一笑:“我跟安歌打赌时,安歌若是赢了,我三跪九叩求他让我回宫。”
“只有这点~~~”安羽银瞳半眯,睨向了一旁的安歌,眼角的美人痣让他的目光带出了一丝媚,“小安,是不是只有这点?”
安歌的脸微微一红,看向我,银瞳里水光颤动,我僵硬看他。你别看我啊!怎么,你还真想要后面的随你怎么玩?
“恩?看来不止哦~~~”安羽媚眼如丝地看安歌,“小安,你可从来不隐瞒我任何事,而且……只要她三跪九叩,好像不太像你的风格,你几时那么善良?”
安歌忽的抿了抿朱润的红唇,微微开启红唇,微微露出了里面整齐的贝齿:“不错,还有一点。她输了她要亲我一下。”
我一愣。安歌扬唇朝我坏笑起来:“是不是啊~~那澜姐姐?”
我张张嘴。安歌知道自己瞒不过安羽,所以用这个来转移,我笑了:“是,一个吻嘛。我现在就给你。”
“疯女人你不可以~~~~~”伊森飞扑过来阻止我,我把他小小的身体推开就朝安歌俯下了身,安歌笑呵呵地朝我嘟起了唇,我捧住他的脸在安羽眯紧的眸光,和扎图鲁巴赫林害臊的神情之中吻上了安歌的额头。
瞬间,周围一阵寂静。
“呼——”伊森在我旁边大松一口气。
我放开安歌,擦擦嘴:“一个吻我还是不会吝啬的。”
安歌沉下了脸:“你这是耍赖!”
“你又没说亲哪儿?!”
“你!”
“继续说正事。”我站直身体继续看依然用怀疑目光看我和安歌的安羽:“但安歌如果输了,就让我做七天女王,所以。你也要这样吗?”
“恩~~~”安羽如丝的媚眼在安歌故作气闷的脸上流转,“好啊,就这样~~~”
“那发誓吧。”我说,“如果期间你依靠别人来治理羽都,或是有任何无赖作弊行为。就一辈子不举!”
安羽一怔,转回脸看我:“不是安歌不举吗?”
安歌在旁边脸黑了,我笑看安羽:“因为你更狡猾,更贪玩,誓不毒不足以约束你,怎么?不敢发?”
安羽在我的挑衅中露出了根安歌当初一样的神情,抬手指天:“我发誓,如果耍赖作弊一辈子不举!”
安歌担忧地看他,他收回手感觉到了安歌的目光,有些生气起来:“小安你这表情什么意思?担心我输吗?”
安歌眨眨眼,看向别处。
“时间就是我到你羽都的时候,时间够长了吧。”我单手叉腰看安羽,安羽自得地扬起脸:“足够了。”
我点点头:“判定的标准是你的子民真心感觉你是一位好的君王,如果你威胁他们说你好,也视为作弊。”
安羽撇开脸:“知道了,烦死了。”
我看向安歌:“安歌,你现在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难道……你想让大家就这样回去?”我指向大家,曾经反抗他的人虽然眸中没有了对他的恨意,可替代的是迷茫和对他是否能悔改的怀疑。
安歌想了想,忽然一跃而起,跃在了宫殿的一处阳台上,挺拔站立在阳光之下,擦了擦脸上我留下的血迹,干干净净地俯看众人,然后看向巴赫林:“巴赫林,我命你捐出你家所有的种子分给每一位百姓!”
巴赫林激动起来,丝毫没有犹豫地点头:“是!我的王!”
大家一下子欣喜起来,激动地看向彼此,拥抱彼此。
安歌高兴地笑了起来,笑容带出一分天真,他做王还是显得有些青涩,他继续说:“在第一季作物收获前,食物由国库提供,并且免税三年,让我们共度难关,重建安都!”
大家惊诧而惊喜地仰视安歌,忽然,他们激动地大喊起来:
“共度难关!”
“重建安都!”
“共度难关!”
“重建安都!”
朗朗的声音回荡在宫殿的上空,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巴赫林也丢掉了书生的儒雅,激动地高举手臂大喊,不知巴依老爷看到此情此景会作何感想。
安歌再次看向巴赫林,露出抱歉的目光:“巴赫林,对不起了,我要抓你的阿爸。”
大家安静下来,纷纷看向巴赫林。
巴赫林僵硬站立,面露羞愧,扎图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看扎图鲁,惭愧地低下脸:“我知道,我为阿爸做的事感到羞愧,所以,我会把家里所有的财务和食物还给大家,因为它们本就属于你们!”巴赫林充满愧疚地看向大家,大家怔怔看他,脸上是无法置信的表情。
纤尘不染的巴赫林在书中得到了最为崇高高尚的品质,让他犹如白莲,出淤泥而不染。甚至心灵比这里任何人更加纯净善良!
我笑看大家,大声道:“那就让巴赫林做宰相怎样?”
大家回过神,呆呆看我。忽然,扎图鲁大喊一声:“好!”
立时,喊声齐齐响起:“好!好!”
忽然扎图鲁和桑格大叔冲过来,把巴赫林抱起就抛向高空,他们笑着,抛着,安歌站在阳台上也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欢乐笑容。
安羽站在我车边静静地仰视站在阳台上绽放笑容的安歌,唇角也渐渐露出了一抹怀念的微笑,可是很快,那抹微笑消失在了他的眼中,深深的妒意开始淹没他那双暗沉的银瞳。
我看到他的神情担心起来,他的眼里只有安歌,他们相依为命一百五十年,无论做什么都是一起,无论用什么都是一样,安歌忽然与他不同,我不知道会让安羽发生怎样的变化。
伊森飞到我的面前,开心地看着一切:“疯女人,你做到了,你改变了安歌,你真的做到了!”
我笑了笑,趴在车杠上看大家扔巴赫林,感觉到了一束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仰脸看去,是安歌,我对他竖起双手的大拇指,他灿灿地笑了,扬起了手:“大家静一静——”
大家安静下来,第一次齐齐看向他们的王——安歌。
安歌在太阳中灿灿的银瞳朝我看来,目光深邃而温柔:“我们还要感谢一个人,这个人让我明白了做王的责任,让我看清了自己是多么地无知,她带我进入你们的世界,让我深深体会了什么叫水深火热……”
我在安歌的真挚目光和充满感情的话语中渐渐发愣,他指向我:“如果没有她,今天我们不会站在一起彼此原谅,不会有重建安都的机会,她就是天神的使者,那澜姑娘!”他铿锵有力地喊出了我的名字,在阳光中朝我大喊,“那澜,谢谢你!我们爱你!”
我怔立在越野车上,呆呆看着他似是因为激动而忽然通红的脸,我眨了眨眼睛,俯脸看向四周,扎图鲁,巴赫林,桑格大叔,达子,哈克斯他们一一垂首,双手交叉在了胸前,纷纷安静地单膝跪地,向我致敬。
如此大礼,我无法承受。
想去阻止他们,伊森却拉住了我左耳边的长发,我看向他,他摇摇头,微笑看我,在我耳边低语:“王国刚刚稳定,他们需要一个精神寄托,在他们的心里,他们更相信你,你已经成了他们的信仰,神的代表,所以,疯女人,你这个神使还得继续扮演下去,好让他们安心地跟随安歌重建安都。”
伊森的话,让我有点……不明……觉厉。。。
宗教的事我不懂,但是,我会听伊森的话,继续把这个神使好好地扮演下去。
安羽看向周围的人,变得面无表情,缠绕在他身上的阴沉之气,依然无法消散。
第九十一章 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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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羽似是感觉到了我在看他,斜睨而来,那锐利冷酷的视线像是我抢走了他的安歌。
“那澜,你想要什么?”安歌在阳台上朝我高喊,“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听到安歌的大喊,我匆匆撇开眼睛,感觉后背痒痒,我看看自己的身体,仰脸看向安歌:“我现在最想洗澡。”
安歌一愣,在我的目光中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他爽朗的笑声消融了曾经缠绕在他身上的阴邪之气,让他如那充满朝气的少年,站在美丽灿烂的阳光之下,深深映入我的脑海之中……
不过,在洗澡之前,我先要把大家送回去,让大家微微风风地走出宫殿大门。
我朝扎图鲁和巴赫林挥手:“扎图鲁,巴赫林,上来!我送你们回去!”
扎图鲁惊讶地看我,巴赫林激动起来,此时此刻,反倒是文弱书生巴赫林比扎图鲁更加大胆起来,拉起扎图鲁跃上我的车,站在我后面。
“我也来——”安歌忽然一声大喊,也跃了下来,坐入我的副车座,他朝车边的安羽伸出手:“小羽,来!这车可好玩了!”
安羽看看他,撇撇嘴:“哪里还能坐?”
安歌笑了,撑在车座往后面一跃,站在了扎图鲁和巴赫林之间,指着副座:“这个给你坐。”
安羽算是勉强露出一抹笑容,笑容带着一丝少年的媚,他抓住车门跃了上来,其实。。。我想说。。。车门是可以开的。。。你们不必像敞篷一样这么蹦来蹦去。
不过。。算了。。
我发动汽车时,安羽和每个第一次坐车的人一样紧张地抓住了车门,伊森现在嘚瑟地坐在他对面的车杠上笑话他:“啪啦……”
“谁怕?”安羽白他一眼放开车门,我笑看他:“别怕,刚才对不起撞了你,谁让你是人王?”
安羽横白我。满眼的不甘心。
我开得飞快,与来时不同,来时要照顾后面的大家,现在是要回去报喜!
其实不仅是安羽,后面的扎图鲁和巴赫林都好不到哪儿去,只有安歌坐在他们中间坏坏地笑。
车子开得快,也就颠簸起来,从桥上跃出,重重掉落在地,后面传来“啊啊”的声音。我回头看一眼。扎图鲁和巴赫林都脸色苍白地抱住了安歌。
我一路开回地下城。远处还傻傻看守地下城入口的士兵看见我车前的怪兽吓得四散逃开,我一个急刹车停下,登时安羽扶着车门往外吐了:“呕!”
我笑着抚拍他的后背,结果。后面都传来吐的声音。
“呕!”
“呕!”
我回头看看安歌,安歌脸色也开始发白,即使他原本不晕车,也在此刻声声呕吐中有所影响。
我先开车门离开,然后给他们一一开了车门,他们纷纷逃下,扶墙呕吐,谁也没想到本是回来告诉大家好消息,结果两个王吐了一个。
伊森看看他们。啧啧摇头:“真可怜……本来挺开心的……”
“。。。。。”我退回车上,看看安歌,安歌捂住嘴也是一副想吐的样子,“那个……要不我们回去?”
安歌面色难看得点点头,朝安羽喊:“小羽。回去了。”
安羽扶墙狠狠瞪我一眼,忽然他高高跃起,抱住膝盖,在空中猛地张开四肢,瞬间雪白的翅膀从他身后张开,他头也不回地飞了回去。
==!!!也不用这样吧。。。真不给面子。。。
跟扎图鲁他们道别,他们也是只挥手没说话,我灰溜溜地带着安歌一个人回去了。
“你把小羽吓跑了。。。”安歌在我身后说,我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他忽的向前抱住了我的车座靠背,凑过脸看我,“小羽从来没怕过任何东西,你居然把他吓地直接飞走,真有你的!”他这话像是夸赞,可我听起来浑身不舒坦。
一路回去遇上了往回走的大家,他们朝我挥舞双手,我也放慢车子高兴地跟他们挥舞,他们在两边发出整齐地吼声:“吼!吼!吼!吼!”
在这里,男人们的喊声,是对我最大的崇敬,这是一种最原始的对英雄的歌颂。
“回去我让人给你准备洗澡水,牛奶怎么样?”开出人流后,安歌在我身后说,我刚想说太奢侈,伊森激动起来:“好啊好啊!我很久没洗牛奶浴了!”
我睨向他,他是想跟我一起洗怎的?
伊森丝毫没留意我的眼神,继续兴奋地在车子里转圈:“终于可以洗牛奶浴了,自从发生上次的事后,我一直不敢跟疯女人说想洗澡,本殿下可是第一次这么久没洗澡,对了,疯女人,我们一起吧!”
什么?我差点呕出一口大姨妈!想说不行,身后的安歌忽然兴奋地大声说:“好啊!我们一起!”
伊森立时沉下了脸,双手环胸,阴沉看安歌:“谁要跟你一起洗?”
“凭什么只有你能跟那澜一起洗?”安歌的声音里也带出了酸酸的味道。
伊森金瞳立时圆睁:“那是因为我们……”
我受不了地按下喇叭:“嘀————”震得伊森捂住耳朵从空中落下。
我把车再次停在了宫殿内广场的喷泉边,像坏坏的出租车司机一样大喝:“到了!都滚下去!”
安歌抓着头下去了,伊森揉着耳朵颤颤悠悠飞起来。我拔下车钥匙,看了看邮箱,还好,还剩很多。
我走下车,“怦”一声甩上车门,大摇大摆走进宫殿大门,门边的侍卫和里面看见刚才一切的女仆纷纷垂首恭敬让开,我站在宽敞的,带着新疆风情的宫殿里,深吸一口气,真有女王的感觉!
安都的叛乱平息了,可是还有很多事要做。
里约不见了,自从安歌复活之后,一直没看见他。
有人帮我收起了清刚,恭恭敬敬地交到了安歌的手上。
很多贵族不知皇宫里到底怎样,惴惴不安地留在家里等候消息,他们没有逃跑,因为他们相信他们的王能够评定叛乱,可是“老鼠们”欢乐地返回让他们陷入深深的困惑与迷茫。
听说巴依老爷是想跑的,但是,被人拦住了,为首的,还是他儿子巴赫林。巴赫林低着头任由别人把他老子绑了,巴依老爷急得跳脚,大喊巴赫林是个傻子。
总之,外面现在听说乱成了一锅粥,也乱成了一场喜剧。
无论外面怎么乱,我现在可是舒舒服服地躺在牛奶里,好吧,请神明宽恕我这一次的奢侈,这将是我那澜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的牛奶浴的。
请原谅我毕竟是个女人,对牛奶浴有着莫名地崇敬。
纯净的女孩子只穿雪白雪纺一样材质的白裙,站在白玉浴池的两边为我乳白的牛奶池里洒入片片玫瑰的花瓣。
精美而充满异域风情的浴室宽敞地像一个宫殿。晶亮的大理石地面像是一条金色的大道穿梭在整个浴殿之间,盘盘绕绕,分隔出了好几个浴池,不由让人想到酒池肉林四个字。
大理石道两边是两条翠绿的水道,连通所有浴池,浴池有开口之处,打开时,水道里的热水便会注入池中。
光洁的石柱上是精美的刻画,上面有衣衫半退的美人,也有上身*的男人,还有……恩?那个一男一女抱在一起时神马情况?
噗!
不是吧!
石柱上居然是春宫图!
脸一下子炸红,没入清香的牛奶之中。
大理石道路的末端,是一个大大的阳台,金色的纱帘此刻放落,在暖暖的风中轻轻飘摇。
安都的温度很宜人,就像是曾经在沙漠里的楼兰,但又不会太热,湿度不高,所以在地下城的时候,即使不盖被子睡觉,晚上也不会太冷。这点又和沙漠那日夜温差极大不同,有一种四季如初夏的感觉,不会太热,但很温暖。
特殊的世界有了这种特殊的天气。
此刻正是下午时分,阳台也正好朝西,一轮火日在我面前,吃着水果赏着落日,无比地惬意。
忽的,一抹金光掠过我眼前,我瞬间戒备起来,他似是不想让我发现,总是躲在我右眼的盲区。我坐在牛奶池里转身,乳白的牛奶掀起了层层波浪,鲜艳的玫瑰花瓣四散荡漾开来。
池水没过我的胸口,微微露出我的沟壑,点点花瓣粘在我*的肩膀上,和飘散在牛奶里的长发上。
“那澜姑娘,怎么了?“边上的侍女恭敬地问我。
我看看四周,没看见那只金色的苍蝇:“你们下去吧,我喜欢一个人洗澡。”
“是,稍后给姑娘取衣服来。”
“好。”她们*双脚轻轻退下,我立刻大喝:“伊森!你这只下流的苍蝇!”
“居然被你发现了……”某人从我后面飞了出来,漂浮在空气里,委屈地搅动手指,红着脸看别处,“我很久没洗了……你在牛奶里,我又什么都看不见……我刚才还去帮你拿画板了……我现在快成你的奴隶了,你还不给我洗澡……”
“谁不让你洗澡了?”我气结地看他,“只是不让你跟我一起洗!”到底是他理解能力有限,还是我表达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