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命 运
让她就那么看着一条生命逝去在自己眼前，她做不到。此刻在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想过如果她猜测错误呢！如果事情不像前世那番上演呢！
那么她又该如何自处？此时的她无暇去顾虑这些，从看到沅玲仙痛哭绝望的跑开到现在，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她没有时间犹豫，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的事。
她的脑海中只有阻止她，不能看着事情就这么发生，此刻她内心的恐惧早被扔在九霄云外。
若曦带着丫鬟在后面紧追，可既是是这样，赶到的时候，也只是看着沅玲仙挣开丫鬟的手，一跃而下的身姿。
“不要跳！……不要啊！”若曦伸出手紧张的惊呼出口。似乎这样就能把人拽回来似地，
可是还是来不及阻止，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人在自己眼前消失。时间就那么静止，仿佛一切都在那一刻停止一般，若曦的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刚才那一幕。
看着自己一片空白的双手，若曦仿佛还看到那绝色的容颜，带着绝望冷艳的笑容望着自己，不舍得望向心爱的人儿，却得不到回应……
她不知道沅玲仙和她心爱的人说了些什么，可是她能感觉到她年轻的生命里那抹绝望。
那抹惨淡的笑容，让若曦感到绝望，让她感到冰冷刺骨！
……她还是没有救到人吗？
还是晚了一步吗！若曦有些不敢相信！
若曦惊恐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在自己周身慌乱的想要救人，可是她却听不到外界的一点声音。看着嘴型，若曦知道，她们再喊救命，在喊救人……
她能看到秋荷紧张的扶着自己，能看到向自己跑过来的紧张的大姐，二姐她们，……不等若曦有所反应，便沉入了黑暗，似乎耳边又听到了阵阵惊呼……
若曦很幸运，已经沉入黑暗的她被一双有力的双手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同时他也是不幸的，因为那双手的主人，正是她躲避不及的！
看到若曦晕倒，若惠和若凤她们都紧张的要死，生怕她出什么事，同时也暗暗的责怪自己，刚才怎么不拦住她，竟然让年纪那么小的她看到了那么不吉利的一幕。这回去可怎么向家人交代啊！
“若曦吗？……原来如此！”怀抱着若曦，李瑾瑜阴沉着脸低语道。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她，他说那日怎么会感觉那么奇怪！原来不是他感觉有误，而是有人和自己玩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戏码！自己就真的那么吓人吗？让她躲了自己这么久？
原来自己的小救命恩人，一直就在自己身边，只是自己浑然不觉而已！
“曦儿，曦儿，你怎么样？”若惠几个人感到跟前就看到李瑾瑜抱起若曦这一幕，她们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围在跟前焦急的道。
若凤看到旁边伺候的丫鬟和婆子顿时不满的教训起来，“你们怎么回事？不知道拉着你们小姐吗？她要是有个好歹，看我怎么……哼！”若凤看着李瑾瑜抱着若曦，心里不怎的很不舒服，可看到昏迷不醒的若曦也不仅有些担忧起来。
李瑾瑜被她们围在身边，一步都动不了，火气直冒，这些人怎么就这么没眼色呢！眉一挑，眼一瞪，不客气的道：“都让一让，人都这样了，你们就别添乱了，她的丫鬟呢？快点带路，赶紧送你们家小姐回府！”
“是，在，好的。”被呼来喝去的秋荷她们原本就被若凤说的羞愧的不敢抬头，可心里又实在是担心自家小姐的状况，现在听到李瑾瑜这么一说，顿时心里一松，赶紧上前开道。
把若曦放在马车上，李瑾瑜偷偷的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小丫头，看着没几两肉，还挺沉的！
翻了翻眼睛，探了探鼻息，擦看了下若曦的状况，李瑾瑜用命令的口吻对若惠她们几个人，让她们赶紧送人回府。
说完这才转身离去，刚才他看到若曦的身影，便不顾一切的追了过来，此刻他才想起，他的好友还仍在哪里，刚才若曦晕倒似乎就是因为看到好友虞谦的红颜知己自寻短见，吓到了！
虞谦那家伙到底搞什么，一个女人都搞不定，也看地方，闹成这样！真是的！
想到这，李瑾瑜也顾不得和若凤她们在说些什么，转身便准备去寻找好友！
“你这家伙！跑哪去了！”看着李瑾瑜过来，王语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是突然就不见了身影的李瑾瑜，一边是跳了河找人的虞谦，他这个朋友当的真是，太无语了！
“怎么样了？我刚好像看到老虞跳下去了？人呢？还没上来？”李瑾瑜没有理会王语伦的质问，自顾的问道。“对了，刚才这里还有好多人的，人呢！怎么都没了？”
“哎！你还说呢！你跑没了，虞谦那家伙跳下去了，我怕有事，又叫了些人下去找她们，可似乎到现在还没影呢！”王语伦懊恼的道。“那些人啊！都被闺学的先生叫回去了！除了这么大的事，那些先生还能放任她们！哎！快想想回去怎么说吧！……我可告诉你，刚才可是让我老姐看到我了，你可得替我扛着点！”
李瑾瑜皱着眉，紧紧的盯着河水。
“这样不行，得去在叫些人来，沿着河去找，……阿伦，快点！”李瑾瑜沉声道。
最近的河水水位高涨了很多，水流又急，那位沅玲仙姑娘八成是被虞谦气的咽不下那口气才投了河。
不赶紧大面积找人的话，谁知道时间一长会出什么事。他们毕竟是一起出来的，这后果可不是她和阿伦能承担的！
此时的王语伦也镇定了下来，他也和李瑾瑜一样同样的考虑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刚派下去的那几个人根本就不够看，两个人挥了挥手，互相凝望了一眼，点点头，又重新吩咐部署了下去。
若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睁开眼睛，就看到顾嬷嬷爬在自己的床边上，而秋荷正坐在床边一个小墩子上，头一点一点的，不住的打着瞌睡。
若曦双眼直愣愣的瞪着天花板！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弯。
她怎么会在这里呢？现在什么时辰了？
过了一会儿，若曦眼睛一瞪，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她应该在郊游踏青。然后看到李瑾瑜，然后沅玲仙，对，沅玲仙要寻短见，自己跑过去阻止，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跳了下去。
是的，是这样的。
她应该早点想起的，她应该可以阻止的。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自己怎么能就这么看着她香消玉殒呢！
自己应该救她的啊！要是拦下她该多好啊！
自己空有未来十年的记忆，可是却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如果自己连别人的生命都无法挽救，那么凭什么说要救自己呢？
自己又是凭什么那么自信，自己就一定能救的了自己，能救得了顾嬷嬷，救得了程叔？凭什么改变身边人的命运？
沅玲仙死了，她果真在这一天沉寂在那条无名的河里，如果一切皆是定数，那么祖母呢？外祖母呢？顾嬷嬷呢？还有程叔？她们是不是也会一个个如记忆里一样，在未来的某一天某一时，某一刻就那么离开自己？而自己，也会在十年后的某一天晚上……
若曦纠结的自己的心都要痛的滴血，可是还拼命的忍住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她怕惊醒顾嬷嬷和秋荷！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嬷嬷！她不能眼看着自己亲爱的嬷嬷就这么离开自己！
不能看着那么慈祥的祖母，在两年以后也同样的离开自己。
这让她怎么舍得？
老天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既然让我重活一遍，又怎么能忍心看着我再一次失去所有？
如果是这样，你不如就这么拿去我的生命！让我就此了结！
此刻若曦似乎钻进了自己的死胡同，她觉得她没有能够阻止沅玲仙去跳河，就不能改变历史。觉得以后的路也会顺着自然的轨迹前行，她会在同样的时间地点，依旧会失去所有。
可是她忘记了，老天爷既然能让她再来一遍，就意味着一切都已经改变，不能改变别人的命运，和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是完全两个不一样的概念。
她只是个凡人，她所能影响的也只有她周围的人群而已，至于和她从来就没有接触过的人，她又怎么有能力去改变呢？
“小姐，小姐，嬷嬷，小姐醒了！”秋荷睡的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有人注视自己，一抬头，就看见自家小姐正在那默默的掉眼泪，惊的就叫了起来。
“真的，醒啦！谢天谢地啊！天可怜见的！”顾嬷嬷被秋荷的声音惊醒，就看到已经醒过来却泪流满面的若曦，惊喜的道。
“醒来就好！怎么又哭起来呢？”
若曦提起精神扯着脸颊笑了笑，抬起手在自己脸上拂了一下，擦了擦眼泪，“又让嬷嬷为我担忧了！”
“你呀！好好的又怎么和自己过意不去呢？吓到了吧！那也是你能凑热闹的，回来我好好说了秋荷她们一顿，把人交给她们，却给我躺着回来，以后我还怎么的放的下心？……哎！也难怪，你还这么小，很多事都想不到呢！……更何况那有事闺学里的同窗呢！”顾嬷嬷以为若曦是给吓晕的，摸着若曦的额头见没什么异常道。
第六十一章 面对面
翌日清晨，天空开始下起蒙蒙细雨，似乎也在为生命的脆弱而流泪！
而此时，若曦也知道了，那花一般貌美的女子确实如前世一样，消逝在那条河里。据说人被抬上来的时候已经断了气。听说害的沅玲仙想不开跳河的哪位世子虽然人被救了上来，却深受打击，一病不起。
沅家因为丧女把一切过错都算在了虞家，可虞家却不认为是自家的错，觉得自家儿子也跳下河去救人，还差点送了性命，至今人起不了床。
两家为此闹了起来，沅家和虞家至此撕破了脸，在未来的很多年里一直都争锋相对！而虞谦经此一役，也是性情大变。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而现在这个时候，李瑾瑜早带着慰问品一早就登门造访，此刻正在老太太屋里。
“好孩子，昨个真是多亏了你了！我们四丫头向来也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昨个也不知道怎么的，哎！可是吓坏了！”兰老夫人拉着李瑾瑜的手，强打起谨慎拍了拍他的手道。
昨个老夫人担心的很晚才睡，到现在还有些精神不济，可是李瑾瑜对若曦毕竟有救命之恩，再加上身份在哪放着，她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起来见见。
“看老太太说的，太客气了！锦瑜是晚辈可不敢当您的夸！当初要不是贵府，现在也没有锦瑜啊！举手之劳而已！您就不要再和晚辈客气了！”李瑾瑜面带微笑的客套着，心里却在计算着，该什么时候提一下去见见自己哪位“救民恩人”。
这次自己也算帮了她一把，就是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躲自己了！
李瑾瑜眼睛微闪，心里暗衬，虽然他现在也不敢肯定他那位小救命恩人是有意的在躲自己，可是就看回京路上那么久，他们没见过一次，自己往来兰府这么久，更是不知四小姐为何方？
如果说这些都还看不出，那么上次在青鸣寺呢？那丫头可并不是她啊！这些过往种种，由不得他不多想，这位四小姐，并不像让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这孩子就是客气，说起来，我们两家也是世交，只是这些年不常来往了，以后啊！可要经常走动走动，……说起来，也是很多年没见过你祖母了！改日我这老婆子说不得就得上门叨扰叨扰她了！呵呵……”蓝老太太越看李瑾瑜就越是满意，眼睛闪了闪，打量的神色更甚，脸上的笑容又愉悦了几分。
“真的啊，想来祖母一定会很开心的，到时候瑾瑜一定携祖母、母亲扫榻相迎！只希望老夫人您不要嫌瑾瑜招待不周！”李瑾瑜笑了笑道。
在兰家，老太太的态度很重要，哄好了她，那么很多事就要好办的多!
“对了，今个瑾瑜是来看望四妹妹的，昨个事态紧急，瑾瑜也没来得及亲自送她回来，也不知道她身体是不是已经好了？”李瑾瑜见时间差不多了，适时的提了起来。
“哎呀！世侄你真是客气了，昨个就多亏了你，今个还要麻烦你在惦记着！我这做母亲的真是过意不去啊！……我们家若曦其实已经好多了，昨个郎中也说这丫头是受了惊吓，思虑过重，也不知道是不是给吓的……”季氏半天插不上话，心里正急，恰好李瑾瑜递话，她还不赶紧的凑上来。
“咳咳！”蓝老太太见不得季氏在她面前卖乖，孩子生病了，也没见她多么关心，仗着自己有孕在身，过不得病气，连门都没进，就走了！
现在却在这猫哭耗子假仁慈，轻咳了两声示意她适可而止。
“锦瑜啊！看你这关心四丫头，要不然就去看看他吧！那丫头看到有人看她，心情也许就好了，你们年轻人多接触接触，兴许也就好了！”老太太不顾季氏的反对，冒然的道。
“娘……”季氏想要出口反对，却被老太太瞪了回来！心里不服，却在晚辈面前又不好再说什么！
李瑾瑜可是她看好的未来女婿，现在老太太这一打岔，可像是什么话。这……难不成她还想……想到这一可能，季氏紧咬着贝齿，心里有些气愤，却不得不强忍下来。
现在还说不准，一切都得在看看，如果老太太真有这意思，那也别怪她了！她女儿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抢到的……
李瑾瑜丝毫没有注意到他面前的婆媳两个人无声无息的较量，此刻他正欣喜刚他还不知道怎么提出去看若曦一眼，心里正琢磨想打探打探老夫人的口气，可现在竟然没等他提便心想事成了！
谢过老夫人和季氏，李瑾瑜便和她们告退。
老夫人招手换来贴身丫鬟蔓杏带路，让领着李瑾瑜去隔壁若曦的院子。
这边老夫人才吩咐下来，院子里便有丫鬟偷偷的溜了出去往隔壁报信去了！
“呀！真的啊！这可怎么办呢！我们这这么乱，哪能招呼客人呢？哎呀……”顾嬷嬷一听丫鬟的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以前她还抱怨小姐不知道争取机会，可现在机会已经在面前了，她却有些不知所措了！
“快，秋荷，秋纹，……不行，秋纹，你先到后面躲躲，等小侯爷走了你在出来，秋荷，你赶紧带着蔓文她们收拾收拾！”顾嬷嬷在原地打转了几圈！随即便镇定了下来随手便指挥道。
若曦无奈的摇了摇头，翻了个身只当是看不到。
反正她是病人，有权利不起来，李瑾瑜来不来都一样，虽然她还做好面对面的准备，可是昨个发生了那样的事，自己的容貌早就被他看在了眼里，还有什么好躲的。
生活来来去去也就是这样，酸甜苦辣，生老病死，自己这一生，该受的也都受过了该失去的也都失去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也不过就是再死一次罢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若曦闭上眼睛，不想去看，也不想去想！人的生命那么脆弱，纵然是想要改变，命运却也由不得你擅自做主。
若曦觉得好累，好累，她真的没有再多的精力去想太多的事情，她只想受着顾嬷嬷，守着祖母，受着外祖母，陪着她们走过这最后的时光，至于以后，她真的觉得无所谓了！
“小侯爷里面请，真是过意不去，还要您亲自探望我们家小姐！”顾嬷嬷热情的招呼李瑾瑜进屋坐下，瞥了一眼里屋，又舍不得让若曦起来见客。
“顾嬷嬷客气了，早就听说四妹妹身边有个得力的嬷嬷，今个一件才知道您啊，果真名不虚传！”李瑾瑜毫不吝啬的夸奖着顾嬷嬷，来这里当然是做足了功课，早在上次他觉得不对就派人调查过若曦的，只是上次阴差阳错让他放弃了。
这次可说什么也得见见本尊了！
“小侯爷您喝茶，真是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家小姐这还没有痊愈，不能亲自出来招待您，还请您见谅啊！……您坐，您坐，试试这茶，也不知道您喜欢不喜欢，上好的毛尖，我们家小姐向来喜欢这个。”顾嬷嬷招呼着李瑾瑜坐下，一副恭敬的姿态陪在一边客套。
“嬷嬷客气了，您别拿我当外人，我们两家都是世交，不用您这么招呼我！对了……四妹妹他好点了吗？我今个主要是来看看她，……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您放心，我不会打扰到她的，只是进去看看她就好！”李瑾瑜热切的看着顾嬷嬷等待她的答案。
“看小侯爷说的，您是专程来看我们家小姐的，老奴那里你呢个把客人拦在外面的，您请，我陪您进去！”顾嬷嬷挣扎了下，还是默然的点头，小侯爷来时经过老太太首肯的，自己要是不让见，老太太那边也交代不过去啊！
再说他们还都是小孩子，自己又在一边陪着，应该是无碍的！
“四妹妹！”李瑾瑜进到屋里，就看到惨白着小脸半躺在床上的若曦，冲着她点点头，打了招呼，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影像中的若曦，应该是那个温柔，可爱，俏皮的小姑娘，粉嘟嘟的笑脸，张扬着青春的活力，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甜甜的，让人看着就感觉到开心。
可是眼前的人儿，憔悴的让人心疼，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活力，小脸也瘦屑了不少，看起来没有一两肉的，恹恹的打不起精神的表情，让人不忍。
“你这是怎么了？病的很厉害吗？”李瑾瑜忍不住上前，心疼的道。
“大哥哥好，我没事，真的，休息几日就没事了！”若曦打起精神勉强的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还说没事，你看看你的脸色，这像是没事吗？……嬷嬷，四妹妹这到底是怎么了，总不能无怨无辜的晕倒吧？”李瑾瑜有些生气，气若曦不好好照顾自己，更气昨个自己怎么就没坚持送她回来，看了郎中再走，这样也好清楚的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郎中也说没事，只是吓到了，思虑过重！回来该说的也说了，该劝的也劝了，可就一晚的功夫，这人……呜呜……”顾嬷嬷无奈的解释道，说着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嬷嬷别哭，我没事的，真的，……秋荷！……”若曦无奈的在解释一遍自己没事，可偏生自己的话没有人能听进去，自己又不能向她们解释，使了个眼色给秋荷，让她扶着嬷嬷出去，自己有话要和小侯爷说。
第七十一章 月生
翌日早晨，季氏知道若曦昨晚回来却没有去向她请安，为此看到若曦的时候脸色有些不愉。
旁敲侧击了下昨晚的事，知道若曦并没有得到安亲王妃的另眼相待，季氏反而一反常态的没有在为难若曦放了她一马，然后有些幸灾乐祸的走了！
到了晚上，若曦找了个没人的空挡和祖母透漏自己用私房钱买了几个铺面，有心赚些脂粉钱。但却不知道如何营生，所以特意向祖母请教。
老夫人知道后倒也没算太吃惊，这几日她也隐约感觉到若曦的动作，不过没想到她速度倒是快。
对于若曦的想法，她倒是挺乐意的。虽然兰家是书香门第，世家大族。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她不赞同孩子们自食其力。
对于蓝老太太来说，看到若曦这么小的年龄就有这份心思，她也是为其高兴。
她从来不认为衣来张手，饭来张口，对万事不理，一味清高是兰家儿女的教养态度。反而是很喜欢孩子表现自己。
老夫人虽然心里高兴，可是面上却不显。对于若曦私自拿钱出来买铺面的事，她还是很不乐意的！
她既然想要怎么就不告诉自己，别说就一两处，就是十几二十处，自己也会处理好的！虽然老夫人这么想，不过她还是站在若曦的角度上考虑，若曦之所以先斩后奏还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太难做，让府里的人说闲话。
“你这丫头，真该敲敲你的脑袋，看看里面是怎么做的，既然有这想法就应该告诉奶奶，有奶奶安排不好吗？说起来你两位姐姐，也都是有自己的铺面的，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祖母一说，若曦还真是吃了一惊，这事可是蛮的挺住的啊！不过在想想往日两位堂姐出手挺大方，以前还以为是大伯父，大伯母贴补的，现在想来应该是铺子里的盈余吧！
“人家害怕奶奶不许呢！却不想……真是亏大了！亏大了！”若曦依偎着蓝老夫人，夸张的道。
“行了，奶奶还不了解你吗？做那副怪样子有趣吗？竟糊弄我老太婆……”蓝老夫人瞥了一眼若曦笑着啐道。
一看就知道若曦是为了哄自己高兴才做那副样子，偏生她自己还不觉得自己那副样子好笑，狭促鬼一个，做那样谁信啊！
“嘿嘿！那祖母是同意馨儿的做法啦！可是曦儿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祖母也知道曦儿没做过生意……”若曦嘿嘿的笑了两声，撒娇的道。
“知道了，祖母会派人给你看着，不过要做什么生意还得看你的意思，不过祖母你最好只留一件铺面玩玩，其他的还是租出去好，回来你把铺面的地址告诉管家，祖母让他去衙门里备个案！”老夫人宠溺的道。
“恩！”若曦兴奋的点点头，她原先也是这么想的，一回开几个铺面太扎眼了！若是让季氏知道，说不定又得麻烦上身，开一个好，这样自己以后的钱财往来只要不过分，就可光明正大的拿来用。
至于开什么店，她也已经想好了，就开脂粉铺子，她从桃园里找到好些关于美容养颜的方子，里面普通的胭脂水粉，她就从别家进货，但招牌，当然要用自己独有的！
当然她也想好了方子就交给全叔夫妇，那个店也交给她们，再让她们买几个人，就在华县的庄子里起作坊。独家生产，独家专卖。
到时候就对外说顾嬷嬷的儿子媳妇投奔了过来，为了让顾嬷嬷安享晚年，所以她就开了铺子给他们傍身。
若曦心里乐开了花，只要铺子开起来，自己的第一步就走了出去，然后慢慢的购置的庄子也可以由暗转明。等自己荆及礼过了，祖母就会为她安排亲事，以兰家的声望，找个不错的人家还是轻而易举的。
只要在未来的这几年里，一步一步的按着自己的设想，丰富自己未满的羽翼，……她要以季宛心的女儿的名义出嫁，她要让世人都知道，她的母亲是谁，谁才是兰家堂堂的二夫人。
人虽已去，但名却要留着，不能任由就这么抹灭她的存在。她要让季氏知道，她不是任由她欺负的孤女，她也是有能力站在她的对立面，有能力说不的！
“当年你两个姐姐的铺子，我也是出了一份子的，你那铺子既然已经定了，奶奶也帮不上忙！不过等你想好了做什么生意，你需要的货源就让奶奶帮你解决吧！让奶奶也为我们曦儿尽一份心，好不好？”老夫人想了想，商量的口味道。
“当然好了！人家可是巴不得奶奶能帮一把呢！呵呵！有机会占奶奶的便宜，不占可白不占呢！”若曦搂着祖母的脖子，嬉笑着道。
“你这丫头！”蓝老太太点着若曦额头宠溺望着她。
不出十天，若曦的铺子便开了起来。不出意外，季氏得知消息，心里很不开心，硬是找了若曦谈了半天的心，不外乎就是老太太偏心之类的。
还好若曦早就对外放话，说她置办的铺子是用她这么多年存下的月钱自己置办的，季氏一提，若曦就用这话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倒是呛得季氏哑口无言的，不过这个话头堵住了，季氏自然还有其他的话头，最后若曦被烦的实在无计可施，才答应季氏，以后每年给若凤和若云分红，直至她们嫁人，但前提是她们没有股份，也没有对铺子指手画脚的权利。
季氏本来还有些不愿意，可是看着若曦已经自己拿钱出来贴补两个女儿，这件事又是婆婆首肯的，如果她把若曦逼得太紧，怕若曦反弹，到时候老太太知道了，她也没什么好日子过，说不得为女儿争取的分红也没有了！
更何况这事，她也不太想让丈夫知道。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五月份，天气渐渐开始炎热了起来。单薄的夏衣也早换在了身上，可依旧觉得热的喘不上气来。
晚上青蛙，知了的叫声，让人睡不着觉。像季氏这样已经快临盆又脾气不稳的人就更是被吵得烦躁不安！
五月初三，终于季氏在极度的烦躁不安，情绪不稳中生下了一个女婴。本以为会是个孙子的兰老夫人只是看了一眼，交代了一声让好好照顾着，便先行离开了！
到不是老夫人重男轻女，而是这个孙子她盼的很久，再加上老人家嘛都有些迷信，早不生，晚不生，偏生到了五月毒月她才生，还让人大失所望。
原本老夫人就不待见季氏，现在可就更加的不待见了！
第七十二章 争锋
五月本就是毒月，历来都是禁忌的月份，老人对此特别的讲究。季氏小女儿洗三的日子又还未出五月，是以不得大办，只是请了季家的人和与兰家特别相厚的几家人，大家都知道这个忌讳，是以也都未声张。
可季氏不晓得这点啊，她只当是老夫人看自己不顺眼，连带着女儿也跟着不受待见。为此背着人默默的抹着眼泪，张嬷嬷也是清楚此事的，也告知了季氏，可季氏是那种轻易能信的人？
因为心里嫉恨着婆婆，可又不能明着和婆婆来，暗地把婆婆送来的两个通房丫头，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反正本身她就看她们不顺眼。
借着自己坐月子，强迫她们过来自己跟前伺候，立规矩也不算过分。
毕竟主母坐月子，丫头却在偷闲也说不过去不是？
季氏是鸡蛋里挑骨头，曼丽和蔓容是晓得的，她们也没指望过夫人能善待她们，从她们生出要做妾的心思开始，她们也就有了心里准备。
“这算是什么？这能喝吗?你们这是想烫死我啊！”季氏直接摔了杯子，指着曼丽的脸破口大骂。
“夫人？我……”曼丽强忍着胳膊上的伤痛，想要解释，可是却痛的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是不是？故意来作践我的？”季氏可不会怜香惜玉，看着曼丽花容月貌，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心里不觉的怒火中烧。
就是这幅狐狸精的样子，迷惑了老爷。最近老爷除了偶尔来看看自己外，晚上全都歇在她们两个狐狸精那里。
蔓容不说了，那是老夫人故意为了气自己，才把她送还给自己。可这个曼丽就不一样，容貌秀丽不说，那气质竟然有两三分若曦她娘的样子，整日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晃，能不让人生气吗？
老爷每次看到她都会有几分晃神，真当她不知道呢！
“我告诉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有老爷的宠爱，就没了规矩，失了尊卑！”季氏冷笑着道。
就算像几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让自己想骂就骂想打打打。不过一个通房丫头，也妄想站在自己头上拉屎？妄想！！
不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吗？我倒要看看，这份姿色能维持多久？
“夫人，奴婢没有！奴婢从未那么想过！”曼丽眼睛闪了闪，快速的低下头，委屈的道。眼泪汹涌而下。
“没有？哼！你就是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摸样来迷惑男人的吧！……也对，我们老爷还就真的吃这一套呢！”季氏望着曼丽梨花带泪的模样只觉得刺眼，讽刺的道。
“哎呀！我的夫人，您又怎么了！”张嬷嬷听到声响进了屋，看到跪在地上的曼丽嫌恶的等了她一眼，“怎么又是你，怎么这点事都做不好？还是老夫人那里出来的，在老夫人那里你也是这么伺候的？还不下去！”
“哎呀!我的夫人，您怎么又和她们一般见识了！”张嬷嬷心疼的望着季氏，从怀孕后期到现在季氏的情绪一直都不稳，动不动就生气，脾气也越来越坏。
这些日子都是她尽量的帮忙隐瞒着，要不然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
以前生少爷小姐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的，都是这几个不省心的女人闹的。张嬷嬷自动的把过错全部怪责到别人的头上。
“嬷嬷，你去哪了？急死我了！她们真是一点事都做不了！”季氏见张嬷嬷进屋，心里一松，抱怨的道。
“哎呀！我的夫人，您忘了，今个是我们七小姐洗三的日子？老奴得到前面帮您盯着七小姐啊！”张嬷嬷叹了一口气道。
这大的，小的，都得自己张罗着，谁都离不开啊！
“怎么样，怎么样，小七还好吗？今个来的人多不多？”季氏听到自己的女儿，眼里闪过一抹温柔，紧张的道。
“啊！那个……挺多的！”张嬷嬷语噎，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含糊着道。眼睛一瞥见，曼丽还在那跪着，眼睛一横，“你还待在哪干什么？还不快退下！”
没眼色的丫头，听不懂人话，不是让她退下了吗？还僵在那，一点都不会看人脸色！主人说话，是她能够听的？
曼丽抬头扫了一眼张嬷嬷，咬着牙硬是忍住了怒气。自己再怎么也是老爷的女人，竟然也可以是个老婆子可以胡来换去的。
曼丽紧咬着自己的贝齿，紧握的拳头泛着青筋，心里发狠，老虔婆，你等着，总有一天……
出了门，揭开胳膊上湿淋淋的衣服，就看到已经发红的肌肤，曼丽两眼发红。
“呀！这是怎么了！快点，我们回去上药！这是怎么弄的？”蔓容从远处走了过来，瞅见曼丽胳膊上的烫着的红印，心里一癝，浮现出同命相连的感觉。
对于季氏的刁难，让她们确实是苦口难言。
喝一杯水，一会要热的，一会儿要凉的，拿过去又不是嫌太热就是嫌太凉，要不就是不渴了！再要不就是嫌没有放蜂蜜。
吃个饭，一会嫌没有菜，一会儿嫌太淡。一会又不想吃，一会儿又嫌天热，不够凉快！出一身的汗，不舒服！
天知道，她想不想喝放了蜂蜜的水？坐月子那里能吃盐？还有那菜怎么也不是她们能够管的上的不是？她的菜都是她的小厨房做了端上来，又不是她们两个张罗的。
还有那天太热，也是她们能控制的？给她扇扇子，她又嫌有风？
可是只要老爷一回来，她立马换上一副体贴入微的样子，转眼就让她们下去休息。
真以为她们是傻子？好欺负不成?
曼丽和蔓容跟着老夫人那么久，也不是哪无知之辈。也不是没有算计的，她们之所以这么隐忍，也是在等！在等一个机会！
她们新来咋到，受点委屈，吃点苦，也让大家都看看，老夫人送来的人都是被夫人这么欺负的，更何况别人？其次就是为了以后铺路。
只有让人都看到她们吃过的苦，才会让人同情，才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找到更多的盟友！
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曼丽和蔓容彼此默契的相视而笑，不约而同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里浮现出自信的光芒！她们不会就这么一直过下去的。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意了！
第七十三章 后续
遥远的天际，火红的夕阳笼罩在整个大地上，染上了一层蝉翼般的金纱，沐浴着祥和的余晖。
刚从闺学回来的若凤和若云，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看望母亲和新生的妹妹。若曦微笑着婉拒，先回了自己的院子，换了身衣服。
见顾嬷嬷进来，率先问道：“嬷嬷。取回来了吗？”
“当然了，小姐吩咐的事，老奴什么时候耽误过！”顾嬷嬷自信的道。
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了若曦的手里。
若曦细心的打开来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合上了盖子！揣进了怀里，“恩，这次又麻烦嬷嬷您了！”
“小姐又和老奴客气了！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不应该是老奴做的啊？跟老奴您也来这一套？”顾嬷嬷扫了一眼若曦嗔道，她呀！就是不喜欢若曦和她太过客气。
“好啦！知道了，曦儿以后再也不说客气话了！”若曦会心一笑，明白自己又说错了话，赶紧补救！
说着，主仆两个便往外走，这个时候一般情况下，若曦该去老夫人那里请安了，然后接着再去季氏那里，因为今个是七小姐洗三的日子，若曦要是不去送礼，说不过去。
刚才顾嬷嬷拿的就是若曦特意为新生的妹妹准备的。
老夫人那里，若曦请了安，说了几句话，老夫人便放了若曦出来，若然不待见季氏，可是若曦这边该进的礼数还是要进的，老夫人就是不为季氏着想，也得为若曦的名声着想。
若曦在丫鬟和顾嬷嬷的陪伴下，来到季氏的屋子，一进外间，就看到大舅母和二舅母还有几个表姐的人影，忙上前行礼打起招呼。
寒暄了几句，这才进了屋给季氏请安。
“娘！”若曦进了屋行了礼打起招呼。
“回来了？今个怎么这么晚？你大舅母，二舅母她们都等了好一会了！请过安没有？”季氏抬头望了若曦一眼，虽然不满她过来晚了，可当着外人的面也不敢训斥若曦。
“请过了，先进来给您请安，然后再出去！”若曦点了点头道。
“怎么不见曼丽蔓容她们在伺候娘？”若曦觉得奇怪问道，平日里季氏不都是非得她们在跟前伺候的吗，怎么今个反而不见人呢？
“哦！她们身子不舒服，我便让她们回去了！”季氏一窒，似乎不愿意多说，换了话题道：“一会吃过晚饭，你和你姐姐一起送送她们！别让人说我们家不懂规矩。”语气里含着几分不甘。
“恩，知道了！娘放心！”若曦福了福身子，示意自己知道了。转过头看见季氏旁边摇篮里的婴儿，凑了过去。
“呀！七妹妹，姐姐来看你喽！看姐姐给你带了啥好东西！”若曦看着摇篮里娇小的孩子，眯着眼睛，皮肤发红，皱起的眉头，看起来好丑，可是那挥动着的小手，却看着让人觉得心里一软。
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怀里拿出刚才的盒子，“娘，这个是我给妹妹准备的，俗话说的好，男戴观音，女戴佛，这个玉佛我特意拿去青鸣寺，请方丈大师开了光，并在佛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希望能为妹妹挡煞！”
季氏见若曦一出手便是一块从来没见过的玉佛，且一看就知道玉的成色不一般，心里像是吃了绿豆苍蝇似地，心里闷得慌！
虽然是送给小女儿的，可是由若曦的手拿出来就让她感到别扭！
“到底是有了自己的产业的人，这一出手就是不同！”季氏眼睛闪了闪，道。
若曦闻言，手一顿，装作没听见似地，把手里的玉佛往妹妹身旁放去。旁边照顾小七的丫头瞧见若曦的动作，忙上前阻拦。
若曦不解的望着季氏，一块玉佛而已，难道她还害怕自己会害自己的妹妹不成？
“下去，没眼色的！难道四小姐还会害七小姐不成？该防的人你不防，不该防的你倒是防了！”季氏白了一眼丫头，心里不悦的训斥道。真是丢人的东西！
回过头，又抱歉的对若曦道：“这丫头是个死脑筋，我是怕你妹妹小有个意外，她倒是好，谁都防着！你别往心里去啊！”
“没事，她这样做也是衷心，很好！妹妹身边就是要有这样的人才能放心！为了妹妹好，若曦又怎么会往心里去呢！娘多想了！”若曦脸上堆起了笑容道。
若曦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拿着的玉佛，笑了笑“那，这个还是娘帮着妹妹收起来吧！”停顿了下，若曦继续道：“最好是放在妹妹的床头吧！毕竟是开过光的！”
若曦倒是不在意季氏的态度，她之所以送了这么个东西来，也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看在小七到底和她是姐妹，有一份血缘关系的份上。
小孩子，毕竟还小，鬼神之类的以前她也不信，可是自己的重生让她不得不信。作为兰家的一员，她当然不希望不幸降临在兰家，小孩子嘛！多会有个什么病啊宰啊的！为了保险起见，她才多此一举的！
“恩，听你的，”季氏想了想点点头，开过光的只要不和女儿贴身，挂在身边也是可以挡灾的，便依着若曦的意思来。
说完，见小七身边的丫头还在那发愣，不仅又是有些冒火，斜了一眼“还傻愣着啥，还不赶紧把四小姐手里的东西接过来，给小姐挂在摇篮上？”
若曦笑了笑，又和季氏寒暄了两句，这才出了里间，来到外间，帮着若凤和若云招呼舅母。
看着若曦出来，季凌寒微笑着上前拉过若曦。“怎么说了这么久？我还有话和你说呢！一会儿我们可就走了，时间可不多！”
若曦哑然而笑，凌寒现在也在闺学，要说话白天不会说啊！今日下学也没见她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怎么这才一会儿，就变成有话要和自己说呢！也不知道搞什么鬼？
任由着凌寒拉着自己走到边上，“到底什么事？看你这样子，没得让大家笑话的！”
“你这丫头，就是嘴厉！我那还不是为了救你！你不知道呢！刚才你姐把你形容的那个……啧啧！你说你这丫头也不大，咋就这么招人爱呢！又是小侯爷，又是亲王府的？来给姐看看，你到底哪点与众不同了！”凌寒一副好心没报的样子，拉着若曦就要上手去捏她的脸！
“啥？不是吧！大姐她？”若曦有些不敢相信，望了一眼若凤，不知道自己不再这段时间，她到底都和大家说了些什么啊？
“什么不是呢！你别说没有这些事？你可瞒得我好苦啊！”凌寒睁大了眼睛，见若曦还不信，指责的道。接着还略带狭促的笑道“害的我整日里在家吃不好，睡不好，就怕你将来要是嫁不出去，那可怎么办啊？”
“你这个坏丫头，就知道拿我打趣，亏得我还当你是好姐妹呢！竟然也不帮我，还取笑我！看我饶不饶你！”若曦被凌寒取消的真是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有这么做人姐姐的没？见她嘴不饶便心里一发狠上了手，挠起她来。
“哎呀！好妹妹，姐姐知道错了，你快撒手，快撒手！”凌寒受不了若曦凌烈的攻势，举手投降。嘿嘿！凌寒的痒痒肉早被若曦掌握，她怎么也逃不出若曦的手掌的！
“你看她们姐妹，好的和一个人似地，看着她们可不就想起当年的我们！真是羡慕她们呢！”
远处的田氏她们见若曦和凌寒玩的那么开心，宠溺的摇了摇头笑着道。
“哎！可不是吗？真真是花样年纪呢！”周氏瞅见也笑了笑点头道。
见差不多了，再次确定凌寒不会再和自己闹了，若曦这才停了手。“好姐妹，下次可不能胡说，要不我非得不理你不可！”
“哎呀！行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在生气了！不过说真的，这些事你也没有告诉过我，难不成，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凌寒求饶的道。
“这些事对我来说本就是小事，再说我和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我郑重的去告诉你，不就代表我和他们有关系了吗？你也不想想，真的有什么我会不告诉你？”若曦叹了口气，解释道。
在她的心里从来不认为，李瑾瑜或者虞谦他们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及时当初有那么回事，可是在上回也已经两清了。
她不是没长眼睛，看不清季氏，若凤，还有若云她们的心思，对于她来说，凡事和她们扯上关系的，她都不想进一步下去。
更何况自己还小，现在想这个也太早。自己的未来相比祖母也会有计较，自己没有必要为了这个而烦心！
和凌寒玩闹了一会儿，又和其他的表姐妹说了一会儿话，那边的晚饭便已经准备好了！陪同两位舅母吃过晚饭，若曦跟着若凤，三姐妹一起把两位舅母和几位表姐妹送至二门，并且相约，过几日回过府游玩，然后看着她们上了马车，然后缓缓离去。
这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很久了！漆黑的夜空中带着点点繁星。弯弯的月亮散发着蒙蒙的亮光，洒在大地上，隐隐的照出几分细细长长的影子。
姐妹三人又回到了季氏的院子回了话，这才各自告退。
走出季氏的院子，若曦便看见顾嬷嬷正在月洞门口徘徊！似乎在等着自己。
若曦心里一慌，一般情况下，顾嬷嬷可不会这么急着找她，难道出了什么事不成？
第七十四章 即 将
若曦出了季氏的院子，顾嬷嬷四下张望，欲言又止的。
若曦见状，知道肯定是有重要的事，但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拉了顾嬷嬷的手就往自己的院子走，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一直到回到自己的屋子，挥退了下人，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并且特意安排秋荷与蔓容两个人在屋子外面守着。
进了内室，若曦这才拉着顾嬷嬷的手，问道：“嬷嬷到底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面对着若曦的紧张，顾嬷嬷一怔，才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大题小做了！不过想到这件事的后果，她还是凑到若曦的耳边轻语说了一番！
听完顾嬷嬷的话，若曦面上一喜，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真的？嬷嬷可确定了？”
“那当然了，嬷嬷都多大年纪了，这点常识还能没有？”顾嬷嬷极为自信的道。
“不是曦儿不相信嬷嬷，嬷嬷也知道这件事对于我们的重要性，如果事情是真的，那么我们就能把她利用起来！”若曦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微笑的道。
如果是真的，那么对于兰家来说这件事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是对于季氏来说，无疑就是一件晴天霹雳！
端看她最近的所作所为，就知道她有多么讨厌那两个女人，而如今，一旦那两个人一朝翻身，可就不是季氏能够轻易对付的了的。
事情必须在季氏不知道且没有机会动手之前捅出来，这样季氏才能没有招架之力！那两个人相对的也能安全一些！
也不知道那两人是怎么想的，如果事情是真的，她们怎么还能容人季氏这么欺负她们，就算是为了孩子也该把事情闹大才对啊！
“嬷嬷，你觉得，那两个人是真的不清楚自己的情况吗？”若曦有些不太相信，不可能自己怀孕了都还不清楚。一个可以说是偶然，可现在是两个人呢？
“这点老奴也不是很清楚，给我们通信的，是伺候那两位姑娘替她们浆洗衣服的小丫鬟，也是根据她们已经两个月没有来那个，才推测的，只说有这种可能！”顾嬷嬷也拿不准，毕竟这消息是下面的小丫鬟递上来的，自己并没有亲自见过。
若曦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虽然做不得准，可是也觉得十有八九就是，下面的小丫头，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回报这个消息的。
而且那两个丫头，在祖母跟前可是很多年了，如果她们是不顶事的，祖母也不可能安排她们过去伺候父亲。
可是现在以表面看到的情况，若曦有些拿不准。要么那两个人是真的不清楚，要么就是她们有更大的所图？
那两个丫头，可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准就是后者啊！
如果事情真如自己所想，那么说不得自己根本不用动手，就可以看一场好戏了。
“嬷嬷，现在我们只当这件事不知道，不过你要派着人盯紧那边，另外即使那边也盯着吧！我怕万一闹出来，季氏又会故技重施，到时候那孩子可就危险了。对于我们来说，她们两个不管生男生女对我们都有好处，而且那毕竟是兰家的骨肉，可不能容许有所闪失！”
“如果奶奶知道，很快她又会有孙子抱，父亲的血脉又会增加的话，想来也是乐见的！”若曦放佛已经能看到，事情闹开了，她会看到多么精彩的一场好戏。微笑着对顾嬷嬷说道，眼神中满是自信的风采。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很快我们就能看一场好戏了！呵呵……”若曦低喃，开心的笑声愉悦而出。
说了一会话，若曦铺开今个学堂的作业，作了好一会儿才弄完。夜已经很沉了，临睡前若曦不放心又去祖母屋子看了一眼，这才回自己屋子洗漱。
躺在床上，若曦一闪，便进了桃园。
刚才听说那两个丫头怀孕后，若曦就想到，桃园里好像有专门针对孕妇安胎，养生的书。
以前觉得没必要，就掠过去没看，现在既然那两个丫头怀了身孕，为了预防意外，提防季氏做什么手脚，她少不得就得预防着。
这两个孩子，和她们的母亲可是以后能帮她对付季氏的武器呢！
哼！她就不信了，以季氏的性子，她能容忍曼丽和蔓容做通房丫头，可是若曦却不相信她能容忍她们做妾，并且生下庶子庶女，在兰府拥有一席之地。
要知道，曼丽和蔓容可是家生子，家生子代表着什么，她不相信季氏不清楚。
一旦两个人成了妾，有了子女，再加上她们在兰府背后有着错综复杂的背景关系，就算是季氏以后做了一家掌权的主母，她也拿那两个人无可奈何。除非季氏又魄力把所有和她们有关系的下人全部发卖！
呵呵！可是季氏有那能耐吗？她可不相信季氏会如此行事，敢如此行事！
第二日，早晨去给季氏请安，若曦仔细的打量了下蔓容曼丽两个人，见她们依旧如往日一样，低眉垂目，安分的很。
“娘早，姐早，若云早。昨晚睡得好吗？曦儿睡的很好呢！“若曦面带微笑的进了屋，一个个打起招呼。
走到小七的面前，笑着逗着她道：“我们小七好不好，姐姐来看你喽，来给姐姐笑笑！”
“姐，小七根本不会好不好！”若云白了一眼，嘲笑道。
若曦也不理她，继续逗着小七。
“你昨个送的那个玉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管用，小七昨晚竟真的没有惊醒过来呢！”季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感谢若曦，破天荒的对若曦说了几句软话！
“哦，那就好！本来就是请回来保小妹平安的，有用就好呢！”
若曦一面说这话，一面观察着曼丽和蔓容两个人，见她们一直在季氏面前伏低做小，她们说话，她们两个也不插嘴，就那么站在那伺候着。
只是盯得久了，还果真发现她们的动作真的有些耐人寻味！
凡是有人经过他们身边，她们两个便会不约而同后退半步避开，每次季氏唤她们上前，她们也都会停在季氏面前，一步远的地方便停住脚步，不管是拿东西，或是干什么活计的时候，也都会半弯着腰，双手停在离肚子不远的地方，似乎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她们都尽量的做的很微小，基本上如果不是很肯定，也是不敢如此怀疑的。
那不自觉地保护着自己的肚子的行为，看在若曦的眼里，就更加的确信了！
眼看着时间查不多了，若曦唤了若凤和若云和季氏道别，出了屋子
走出老远这才带着几分笑意，若有所思的回望了一眼。
第七十五章 大发了
过了几日，都不见那边有什么动静，若曦便有些心急，生怕自己是不是感觉错误了！毕竟她没有过生育的经验！说不定她是看错了也说不定。
还是顾嬷嬷经验老道，她不相信，那两个丫头会放过往上爬的机会！劝若曦放下心来，静待结果。
若曦想想也是，按道理说她们应该比自己还要急才对，怎么反而是自己在这瞎着急！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若曦忽的一笑，搂着顾嬷嬷道：“嗯！就听嬷嬷的，我们啊！就等着看戏！”
“这就对了！您那，该吃吃，该喝喝，……行了！这下想通了，就快点收拾，今个可别迟到了！一会下午回来，别忘了走胭脂阁一趟，你全叔说要把帐给你报报！”顾嬷嬷拍了拍若曦的胳膊，催促道。
“哦！知道了！”若曦点点头，最近店才刚开业，花销比较大，全叔一有问题便会征询自己的意见，现在这样是可以，可是总不能老是这样，看来要找全叔谈谈了，下午倒是个好机会！
到了闺学，伺候着若曦坐好，秋荷放下东西，照例去了隔壁丫鬟歇脚的地方。平日里若曦在隔壁上课，她们这些随身而来的大丫鬟便在旁边的屋子歇歇脚，因为离得近，也来得及主子有事及时通知。
只是今个秋荷一进屋，便觉得气氛怪怪的，低着头走到一边坐下，悄悄的问起相熟的丫鬟。
“哎！这是怎么了？怎么今个的气氛这么奇怪？”秋荷撞了撞旁边丫鬟的胳膊打听道。
那丫鬟上下扫了一眼秋荷，“你不知道啊？外面都在传你家的二夫人是个刻薄的！不仅对儿女不亲，更是对待你家老爷怀有身孕的通房丫头往死里整！”
秋荷一听，心里一震，这是怎么回事？怀有身孕的通房？是曼丽和蔓容？这是怎么传出来的？她们也是怀疑而已，怎么现在外人都说的这么似模似样的。
“哎呀！你们家的夫人，真的是这样？那个不亲的女儿不会有你家小姐一份吧！呵呵！真是的，虎毒还不食子呢！啧啧！哎！”秋荷她们的对话被旁边向来和若曦她们不合的冯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听了去，在旁边砸吧着嘴道。
倒是把秋荷起了个够呛，有心辩解一二，又怕给若曦惹来麻烦。
旁边几家相好的丫鬟见冯家丫鬟说的不堪，翻了几个白眼，凑过来拉着秋荷就往别处走去。
“你别跟她计较，她们家什么样？你还不清楚，何苦生闷气，和她一般见识没得丢了你家主子的脸的！”丫鬟们你来我往的劝解道。
若曦那边和若云一座下，周身的人也都凑了过来，打听这个事。各家的千金到还是将就规矩的很，并不像丫鬟们那样肆无忌惮，不给人留脸，只是私底下悄悄的谈起，不时的用异样的眼光瞅瞅若曦她们。
若曦倒是可以当做不存在，可是若云却有些沉不住气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狠狠的瞪着那些说闲话的人。
吓了周围人一跳！猛的大家都静了下来，看着她。
“若云，别惹事！”若曦拉着若云的手，摇了摇头阻止道。
这还在闺学里，怎么能不分场合找人吵架？再说你就是吵，也吵不过人家，人家也没指名道姓，你这一闹就是再有理，也就变的没理了！让先生们知道也讨不了好！
虽然说人闲话是不对了，可是聚众闹事却是更加的不对！
其实若曦也不太明白，这些闲话从哪里出来的！怎么一夕之间就传成这样了？
季氏现在可还在坐月子你呢！要是让她听到可不得给气死了！
话说那两个丫头也是迅速啊，这不声不吭的竟然把风声给传到外面来了！不过她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一来，兰府不就成了人家的笑柄了吗？连带着她也被人说三道四的，不过说真的，让人知道是她们干的，她们能得好？就是有孩子护着，那也不能是一辈子吧！
大家族里可多得是去母留子得例子！
她们应该不是傻了吧！好像不太可能哦！若曦是怎么也想不通，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干什么要拦我，若然娘带你是没有我和大姐亲，可是你怎么能容忍她们这么说娘呢？”若云见若曦阻拦自己，心里更加的生气，口没遮拦的怒斥道。
也不顾及场合，她话一出，大家的目光就更是集中到她的身上。一个个眼睛发光，像似蜜蜂看见蜜糖似地。一个个都竖起耳朵。
若曦被若云一吼，心里真是愤怒异常！感情您也知道你娘对我不好啊！既然知道那么你又有什么权利说我。
再说，要不是为了你着想，你真以为我愿意拦着你啊！好心当成驴肝肺，好心没好报！
虽然愤怒，但若曦还是强压下自己的怒火，决定在劝一次，如果她不听自己的，那自己也不管了！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要闹就闹，我也不拦你了！……但是到时候你别拉着我倒霉！”若曦也不管若云的态度，拉住她郑重的道。
说完收起自己的东西，潇洒的离开。看也不看大家一眼，倒是平日里和若曦交好的几家的小姐，有心劝解，奈何已经上课了，不好离了座位。
若曦怒气冲冲的出来，在花园里冷静了半晌，这才有些后悔，大家说的那些，她虽然不喜，若云的话也确实伤人，可是之所以出来，还是不想呆在那样的环境下，她知道大家已经把自己和那个备受欺凌，被母亲所不喜的可怜人联系了起来。
她不想被别人可怜，被别人用怜惜的眼神注视。
“小姐，小姐，你在哪啊！小姐……”远处传来秋荷焦急的找寻的声音。
秋荷浑身是汗的左右张望，眼瞅着自家小姐跑了出去，等她追上去的时候，已经没了小姐的踪影，没办法，她只得慢慢的找寻。
秋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抚着胸口喘着气，一边走一边呼唤着。“小姐，小姐，你在哪啊！”
“秋荷？秋荷，我在这！”若曦站起身子，看着远处踉跄而来的秋荷，看着她汗流浃背的样子，心里一痛。
“小姐，总算找到您了！受委屈了吗！……”秋荷满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若曦，没有丝毫怪罪她乱跑的意思，反而是细心轻语的询问道。
“你怎么这么傻？找不到我，就等一会啊!我自会找你的！你看你这样子，一会儿生病了可怎么好？”若曦心疼的望着秋荷，心里自责的很。
“没事，奴婢身体好着呢！哪有那么容易生病！倒是小姐您，下次再委屈，也得告诉奴婢一声啊！奴婢要是没把您看好了，可怎么回去见顾嬷嬷啊！”秋荷擦了擦自己的汗水，笑着道。
“其实我没受什么委屈，只是不想若云惹事，她说话有些难听，我也确实不想继续呆在里面，这才跑了出来。”若曦解释道。
让秋荷为自己担心已经很不对了，如果在让她误会就更不好了！再说自己有什么委屈的。反正那也不是自己亲娘，要说委屈，那可得数若凤和若云了！怎么也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自己？顶多被人可怜可怜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
既然出来了，若曦也没想着要回去，反正今天本来预计是要去店里看看的，趁着这个时间，不如早点去吧！中午就去全叔那里吃饭，然后和她好好商量商量下面的事。
想到就做到。上了马车，若曦带着丫鬟婆子便直奔胭脂阁。进了胭脂阁，这才让马车回了闺学，并且告知她们不用来接她，胭脂阁有专门的马车会送她回去。
程全夫妇知道若曦过来，虽然讶异于她这么早来，心里疑惑。但还是恭敬的把人请到了楼上说话！
若曦看着全叔全婶两个人关心眼神，知道她们多想了，开口宽慰道：“我没事，今个是因为学里有事，我就先走了，这不这几日怕是家里有事，赶紧过来看看你们！”
“对了，全叔，铺面你已经都处理妥当了吧！租赁的人可妥当？”若曦没有给程全夫妇回话的机会，直奔主题。
“嗯，都办好了！小姐放心，都是有保人的，不会有问题。”程全拍着胸脯保证到。然后给老婆使了个眼色，全婶会意，忙进了里间的屋子，不一会儿就捧出一个盒子，大开里面全是文书和契纸！
若曦在胭脂阁呆了一个多时辰，兰府那边便有信过来接人。原本若曦还有些话要交代，可是这样被打断，也只得跟着来人回了府。
路上若曦没敢多问，她知道肯定是有事，所以才把她叫回家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竟然到了需要她也回来的地步，有些不能理解！
进了兰府，若曦便被等在二门上的顾嬷嬷带着直奔大厅，据顾嬷嬷说，兰家所有的人都已经回来了！包括若云她们。
若曦心里一癝，知道这次的事情大发了！
越往大厅的方向走，就越觉得气氛异常的压抑，路上所遇见的仆人们都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行礼。
整个兰府陷入了一片寂静，静的让人心慌！
“嘭”若曦走到大厅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一声茶杯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第七十六章 败露
若曦心里一癝，脚步却没有停下，进了大厅就看见祖母一脸严肃坐在上座。
下首一边坐着大伯父大伯母，她们的后面坐着几个堂兄堂姐，连六岁的堂妹也有份再坐。而另一边则坐着自己的父亲，季氏则包着头巾，唔得严严实实的也再坐。她们的后面坐着若凤和若云，若晨，就差自己。
大厅的中央则跪着曼丽和蔓容两个人。
若曦向祖母，大伯，伯母，父亲母亲一个个请过安，蓝老太太一挥手，示意她坐过去。
若曦会意，也不言语，坐在了若云的身边。若云看见她不满的狠狠的瞪了一眼，嘴里嘟囔着。季氏扫了一眼她们，若云赶紧闭上嘴。
若曦虽然没有直视季氏，可是季氏扫向她的目光，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抬头扫向若云那略带笑意的幸灾乐祸的眼神，若曦心里一沉。
“你们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兰家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这样的风评？你们倒是给我说说？”蓝老太太拄着拐杖“咚咚咚”的指着地上指责道。
“娘，您消消气，这都是儿子的不是！让您跟着受累了！”兰忠齐一脸懊恼的宽慰道。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季氏。
“你还知道是你的错，你说说，你们回京才多长时间，给我闹了多少事！你让娘怎么说你好呢？”兰老夫人见儿子到现在还有袒护季氏的意思，心里更加的气愤。
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媳妇，可不是造孽吗？狗肉上了台面，这句话可真是没错！
兰忠齐一愣，并没有直接回答母亲的话，而是对着下面跪着的曼丽和蔓容两个呵斥道：“你们两个贱奴，你们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真的怀了身孕，还是作假？你们夫人又是什么时候欺凌你们了？
在兰忠齐的眼里，妻子纵然不是，可是也做不出那么恶毒的事，她们十年的夫妻，这点还是信的过的。
这肯定是这两个痴心妄想的贱婢恶意陷害而已。
“没有，没有，奴婢们没有！奴婢们也不清楚这话怎么来的，再说奴婢们也没有怀孕啊！”蔓容猛烈的摇着头，辩解道。旁边的曼丽听到她的话也配合的点头，摇头，一副死也不承认的样子。
“你们两个恶奴，竟然到这个时候了，也还不承认？我看你们真是胆大包天了！来人，我到要看看，你们两个是招还是不招！”兰忠齐见往日柔弱不堪，趋于奉承的两个丫鬟，在自己的逼问下竟然不肯说实话，怒火中烧起来。
“住口，怎么？你还想在娘面前逼供不成？且不说她们是从我屋里送给你的，她们的品性我信的过，光是说如果她们是真的怀有了你的子嗣，你准备怎么办？还是说你是真的想在我面前让她们二尸四命？”兰老夫人眼见着到了这个时候，儿子还执迷不悟，心里气愤异常。
这事别说不会是那来两个丫头做的，就算是她们做的，为了她们肚子里兰家的骨血，现在也不是处置她们的时候。
儿子现在为了季氏，竟然连草菅人命都学会了！她实在是太失望了！
季氏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真当自己不知道，也就是哄了他而已，妄儿子整日里自命风流，且不知，被一个无知妇人所愚弄！
“忠齐，你且下坐下，有些事，还我来问比较好！”兰老夫人失望的望了儿子一眼，叹了口气道。
“管家，你来把你知道的说说！”兰老夫人也不找别人，率先把管家叫了出来。
这兰府的管家姓文，乃兰家的世仆，当年也是跟着蓝老太爷的，为此在府里也特别受人尊重，他说出的话，还是说一是一的。
“回老夫人，回大老爷，二老爷，两位夫人，各位少爷小姐！”老管家这一上来，先是给众人行礼，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打招呼。
“老奴已经把近月把兰府所有外界出入的记录拿了过来。我们府里向来比较低调，与人接触不是相熟的人家也不太经常往来，所以一查也很是容易！”文管家拿出一本册子，环视了周围人一眼。
“这个把月来，来府里最平常的，要数大夫人，和二夫人的娘家人及两位夫人相交好的几位夫人和她们的家人，另外就是给府里各位小姐，少爷，夫人们提供织物饰品的婆子，当然还有一些人，但是他们都不能进二门，是以老奴自动忽略了他们！”文管家说话的时候，不经意的望了马氏一眼，又扫了一眼季氏。
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次二夫人可能是误交损友，大夫人可能是推波助澜。当然这个猜测他不方便宣于口。
大管家说话的当口，马氏听到提起她，心里一颤，抬头睁大了眼睛瞪着管家，而季氏也似有所想法的瞪着马氏。眼里都有些不敢置信的意味。
而曼丽和蔓容，不等文管家把话说完，便开了口，“奴婢想起来了，那日，夫人说心情不好，便喧了夺宝斋的婆子进了府，那日正好……奴婢不小心把茶杯打翻了，热水渐在了自己身上不想被她看了去……还有，后来出了院子，又不小心碰到了大夫人和几位夫人游院子，是不是奴婢当时不堪的样子被她们瞅了去，……都是奴婢的不是，都是奴婢的不是，都怪奴婢笨手笨脚的……”曼丽越说越小，瞅着季氏的眼睛有些闪烁。
“奴婢想起来，这事应该不怪曼丽，是奴婢的错，奴婢最近身子总是不舒服，胃口也不太好！又经常犯错，那日也是很狼狈的被进府的婆子看到，还有后来也碰到了冯夫人，是不是她们恰好看见奴婢的样子，是不是就这样误会了？”蔓容也像是反应过来一般，颤着声音道，说完便一个劲的磕起头来。
听着她们的话，兰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季氏的心却猛的跳了一下，心里浮现一丝不好的感觉。而马氏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好像不管她的事似地。
“别磕了！你先停一下，管家，派个人去请郎中来，是出必有因，我想着两个丫头竟然能被别人说的有模有样的，那也得她们是那回事才行！”
老夫人阻止曼丽和蔓容继续磕头，在她看来，这两个丫头是自己派过去伺候儿子的，那就是自己的人，季氏前面那么糟践她们，自己无法说一句话，那么现在总算是光明正大了吧！至于有身孕，那么对她来说无疑是好事！瞥了一眼季氏，缓缓的道。
这厢，老夫人说完，又瞥了一眼大儿媳妇，“老大家的，你怎么说？”
“我，娘，您不会怀疑我吧！怎么可能！儿媳就算在不识趣，也定不会拿自己儿女的前程儿戏！”马氏抬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斩钉截铁的道。
“不过，我说弟妹啊！我们做主母的虽然说教训个把下人无伤什么大雅！可是这两丫头可是婆婆给二弟的，你不僧面看佛面，那么对她们，啧啧，那日要不是我千拜托万拜托的，还不知道这话传成什么样呢！”马氏横了一眼季氏，忽的笑着道。
话题一转，马氏看着下首的曼丽和蔓容一副慈悲心肠的道：“娘，你是没看那两丫头那伤的！啧啧……哎！我们可是书香世家，礼仪传家的人家呢！”
曼丽和蔓容被马氏说的心里一动，手下紧紧的拉着自己的袖子，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一看那架势，便也知道，马氏说的不假了！
此刻兰忠齐望了望自己的母亲，又望了望大哥大嫂，早回头望了一眼妻子，和下面跪着的两个女人，脸噌一下变红了起来。
咬牙切齿的回望着妻子道：“这些可是真的？”
“我，我。”季氏吱吱呜呜不敢说真话。
“好，好，真是好！我兰忠齐的妻子，竟是个如此没有肚量的女人！你真是太好了！……”兰忠齐望着妻子，指着季氏，说不出话来！
“爹……”若凤几个人见父亲如此说母亲，知道他肯定是特别生气，都不由自主的开口想要为母亲求情。
“来人，带几位少爷小姐回房。”兰忠齐大手一挥，转过身，“大哥大嫂，还请让侄子侄女回房，有些事，还是我们坐下来慢慢说道说道的好！”
兰忠豫听到弟弟的话，点点头，也想文管家示意了一下。
文官家领会，几个孩子们虽然听的是懵懵懂懂，但大人不让她们留下，她们也只得跟着鱼贯而出。不一会，大厅里便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来人，扶曼丽和蔓容坐下。”兰老夫人，此刻除了关心怎么样能挽回兰家的声誉外，更加关切的是她们的是否怀有兰家的子嗣。
“娘……“兰忠齐开口道。
“怎么？她们的肚子里所不定已有你的骨肉，难道你想她们有个什么闪失？可怜受了那么些罪，你还想她们在继续？”兰老夫人眼一横，不悦的道。
“我，哎！”兰忠齐叹了一口，心里理亏的说不出话来。罢了先衬了母亲的意好了！
只是对妻子，他真的感到太失望了！以前的妻子，绝对不是这样的狠毒的，难道嫉妒真的会让人变成这样？
可是当年……兰忠齐低着头，内心深处拂过一个人的影子！当年的她也不曾如此啊！哎！
第七十七章 心 渐 冷
“这下好了，你该高兴了！看着娘受委屈，你高兴了！你高兴了！”出了大厅走出老远，若云终究是没忍住，指着若曦的鼻子痛斥道。
若曦吃了一惊，“若云，你这是干什么？我哪有？”
若凤也不赞同的道：“若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
“姐，你也这样说我，你怎么不问问她，早上在学堂里为什么不替娘说话，还要拦着我？”若云不敢置信大姐也会斥责她，瞪大了双眼委屈的道。
若凤质疑的望着若曦，希望她能给自己也给若云一个解释。
若曦心里真的觉得好笑，自己早上可以说是帮了她，结果她现在还在这叫嚣，还把错都归在自己身上，真真是不长脑子光长草的丫头，也不知道季氏怎么教的孩子。
“若云，你这话说得我可就不能不说了！早上什么情况？你要在学堂里和人家闹，你知道不知道你那是以卵击石，你再厉害一个人能说得过那么多人，当时说闲话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再说，你再学堂里闹起来，先生看到了会如何？你难道就没想过，我是你姐姐，难道我不应该劝阻你？”若曦本来不想和若云计较，可是既然她纠缠不休，那么她也不介意闹上一场，反正家里已经这么乱了，也不介意在乱上一点。
说完头一转，“姐，你倒是说句公道话？她是我妹妹，我能看着她被人欺负?可是她是怎么做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庭广众的，说得那些话，……若云，你要不要在重复一遍？嗯？”
“我，我，谁要你拦着我的，反正就是你不对，你看着别人对我们指指点点，说娘的不是，可是你却一个字也不解释？”若云说话有些支支吾吾的，那些话也是她气头上说得，现在再让她说一遍，她可说不出来，声音自然就弱了下来，人穷志短起来。
“哼！解释？如何解释？像你一样，找人大吵一架，坏了我们姐妹的名誉？”若曦冷哼一声，越看若云，越觉得这丫头实在是个傻的。
外面的流言毕竟是流言，大家也只是当笑话说说，并没有什么证据在。等过一阵子风头过去了，其他流言在出来，自然就没她家什么事了！
可是要是若云在闺学里闹上那么一场，首先定是先和各家闺秀交恶，再次起，流言里就会再多一项，兰家女儿如何不成体统，没有教养等等，那么对于她们来说可就真的是灭顶之灾了！
只要她们一直没有理会流言，那些都有消散的一天，可是要是她们姐妹的名誉被毁了，那可就真是一辈子的事，这不是她若云一个人的事，如果她闹起来，那将是整个兰家，季家，女儿的事。
若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对若云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她的未来还有太多的事要做，不能因为一个无知的若云就给破坏掉。
“姐，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多说，您比我们大，有些事考虑的也比我们多，我的所作所为到底有没有道理，应不应该你应该更清楚些！到底哪样做事对我们对娘更有力的，你还是解释给若云听吧！我累了！就先走了！”若云直视着若凤，不想再多语，牛嚼牡丹，对牛弹琴是什么样的，她今个可算是明白了！
她不是若云的什么，没有教导她的义务。
“喂，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了，你站住，你这样算什么？做错了事就选择逃跑吗？你是懦夫吗？……”若云显然不明白若曦的意思，见若曦要走，还以为她是说不过所以要跑，继续叫嚣着。
“若云，你闭嘴！”若凤见若云到这个时候了还是冥顽不灵，也有些头疼。
若曦走了两步，听到若云的话本不想在和她计较，可是见她越说越是离谱，终事停下脚步回过头，狠狠地盯着她。
“我做什么不用你来评价，如果你认为自己做的对，那么你就继续，反正你现在再做什么也是你自己的事，要败坏也是败坏你自己的名誉，……”若曦恶狠狠的道，眼角一瞥正好瞥见前面两位堂姐的身影。
“刚好，大姐，二姐也还没走，如果你还想闹的人尽皆知，我们倒是可以让两位姐姐也评评理，再不行，我们在回大厅？祖母，爹娘，伯父，伯母可也还在呢！怎么样？”若曦眼睛眯了眯，挑衅的道。
原本她是不想和若云一般见识的，可是看她那不依不饶的样子，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有若凤，自己说了这么多，她心里应该跟明镜似地，可是却不见她劝解若云，反而任由她胡闹。
平日里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此刻怎么可能就孬了呢！她的心里恐怕也存了若云一样的心思吧！哼！都当自己好欺负呢！
那边本想离开的若惠和若芳本想离开，可是听到若曦几个人的吵闹声，还是驻足听了会儿，不想还是被若曦发现，并牵连了进来。
无可奈何的，她们只得现了身，“我们姐妹无意偷听，只是你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若惠和若芳尴尬的站了出来，面上讪讪的解释道。
“虽然我们无意于偷听，可是既然听到了，我们也要说几句，毕竟这件事对于我们的名誉也是有影响的，我们也希望，这件事在没弄清楚之前，你们姐妹不要再吵了，也不希望在外面听到你们的吵闹的声音，我想，祖母那边也会是这样希望的！毕竟兰家的声誉打过一切……”
若惠作为大姐，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首先先撇清自己，然后再说出自己的想法，最后在加上几分威逼利诱！
对于若惠和若芳来说，说实话，她们本是不想出来的，但谁让若曦看到她们了，没办法只得站出来说两句话。
“好了，我们言尽于此，就这样吧！我们走”若惠也没理会若凤和若云的态度，说完便转头要走。
走出了几步，见若曦还站在原地，回过头催促道：“四妹，你不是累了，要回去休息？还不跟上来！”
大厅，此刻郎中已经被请了过来，当众为曼丽和曼容把脉。
屋子里一时寂静无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郎中的身上。
曼丽被郎中把着脉，心里紧张的手上直冒汗，耳朵里只能听到自己“嘭嗵，嘭嗵”的心跳声。
“怎么样，她可是有了？”此刻比起来，蓝老夫人的心情是最激动的，她想要看着二儿子子嗣兴旺的愿望眼看着就要成真的。
郎中没有直接回答老夫人的话，为曼丽把完脉又为曼容也把了下脉，好一会儿，才收起东西，站起身来，冲着蓝老夫人行了一礼，又对着屋内的重任行了一礼，这才道：“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这两位姑娘，都已经怀有身孕在身。只是……”
郎中犹豫了下，虽然都是喜脉，可是似乎都不是很稳，从脉象上来看，都已经两个多月了的喜脉了，可是胎却都坐的不是很稳。这点实在是奇怪啊！
“郎中请说，只是什么……，但凡需要什么，只要我兰府能够做到，……”兰老夫人听到这话，无疑是高兴地，但听到郎中那句只是，心里一急撇过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季氏。
兰忠齐听到恭喜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脑子一轰，眼神艰难的忘了妻子一眼。季氏的脸色很难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察觉到丈夫的目光。
而另一边的兰忠豫至始至终脸色都没变过，而马氏则微微的抬起头，幸灾乐祸的冷嘲的扫了季氏一下，嘴角微微上翘。很快便又继续低下头来，面无表情。
“如果有条件的话，还是让这两位姑娘静养吧！……因为胎做的不是很稳，也不知道是操劳过度，还是思虑太慎的，总之怀相不是很好，等好好养养，否则，怕是难保啊！哎！……”郎中摇了摇头，怎么也想不通，兰家这样的人家，竟然也能让孕妇如此？
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这大户人家的日子真不是好过的。郎中的心里如是的想着，面上却丝毫不漏。
蓝老太太点点头，也没说什么，给了文管家了一个眼神，文管家会意的请了郎中出去，着后续的怎么养胎，怎么施药，该怎么注意等等，都需要文管家去和郎中好好的谈谈，对了当然还有这后续的保密问题，当然这对于文管家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看着文管家带着郎中出去，蓝老夫人又让人把曼丽和曼容也带了下去。事情的始末当然还是要查，但现在来说已经不是很重的了，这点自由管家会派人详细的查探清楚。
而对于兰府来说，是现在如何把事情给处理了！在尽量保全兰府名誉的情况下把流言所带来的危害减到最少。屋子里大家显然都想到了这一点，只是该怎么做，却没人能拿出一个章程。
季氏虽然是全副武装，被包裹的密不透风，可是在外面呆了这么长时间，她的体力及身体状况已经有了严重的不支。
而情绪更是不加，此刻她坐在椅子上，腰部的酸疼让她已经极度的不堪忍受，浑身已经有些在颤抖起来，如果说前面她是在为了自己，为了丈夫在强意的支撑着，可是现在她的心，已经有些冷了！
第七十八章 忠 仆
张嬷嬷等在大厅外面，等了很久，都不见里面传来声音，焦急的等在外面，来回的踱着步子，不时的向里面张望。
“郑嬷嬷，里面到底怎么样了？我们家夫人……？”张嬷嬷心里担忧，有心想要向门口的门神郑嬷嬷求情道。
郑嬷嬷瞥了一眼张嬷嬷，不悦的道：“主子们的事，哪里有我们做奴才的多嘴的？”
“不是，郑嬷嬷，你知道的，我们家夫人还没出月子，这都这么久了，身体怎么吃得消啊！麻烦您进去给看看，行不？”张嬷嬷心里急的要死，偏生郑嬷嬷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哎呀！张嬷嬷，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那里面是我能进去的！……不时我不想帮你，这是真的没法帮啊！……不过你放心，里面还有老夫人和二老爷照看着呢！你们夫人出不了事的！”郑嬷嬷皮笑肉不笑的道。
笑话，主子们在里面说事，她一个奴才不经召唤就这么进去，她又不时季氏的谁，凭什么啊！没得让人说自己识不清自己的主子的！
再说，那二夫人此刻是个啥处境也不知道呢！现在找上去，可不是给老夫人添堵，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我……”张嬷嬷听到郑嬷嬷的话，心里气的要死，浑身都在发抖，可是又无可奈何！郑嬷嬷是老夫人面前第一得意的人儿，本来就对她们没什么好感，找她也是侥幸的心里而已。
这边郑嬷嬷不给帮忙，里面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境地，她也不知道。张嬷嬷的心真是越等心越往下沉。这不满月子的女人见不得风，受不得累。可是季氏这已经进去这么长时间了，那身体此刻还吃不吃得消，她真的很担忧！
万一要是留下月子病，那可是后半辈子的事啊！张嬷嬷的心里不禁埋怨起自家老爷不知道心疼夫人，又有些怨责夫人平日里不听自己的话，现在可好了！落到这步田地！还不知道后面怎么发落呢！
张嬷嬷叹了口气，又回到原位，翘首以盼。又等了好一会儿，见里面还是没有丝毫的消息，心里开始打鼓！
“郑嬷嬷，老奴求您了，您就给看看吧！我们家夫人实在是不能再外面在待了！她的身体可吃不消啊！”张嬷嬷一咬牙“嘭”的一声跪倒了郑嬷嬷的脚边上，拉着她的裤管哀求道。
“你，你，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说！”郑嬷嬷一慌，左右张望，生怕被人看到这一幕，拉着张嬷嬷的胳膊就要拉她起来。
“我不起，除非您答应我，求您了，您就帮我进去看看吧！我们家夫人的身体真的是吃不消啊！”张嬷嬷越想到季氏的处境，心里更是觉得悲哀，伤心的嚎了起来。
“外面到底怎么回事?何事吵吵？”兰老夫人听到外面的吵闹，心里一烦，拍着桌子怒道。
这件事还没有平，怎么又有事端了！她们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一波接一波的，这还让人活不让人活了！
“娘，你别生气，儿子去看看。”兰忠齐心里一癝，听声音像是妻子身边的张嬷嬷，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急忙安抚了母亲，人就向外走去。
季氏浑浑噩噩的转过头，双眼无神，一片茫然。此刻的她早已经浑身僵硬，唯有意志在坚持，不让自己倒下去。
兰忠齐来到门外，就看到张嬷嬷抱着郑嬷嬷的腿，泪流满面的在乞求，而郑嬷嬷努力的想将她扶起来而不得。
“你们在干什么？不知道里面正在议事吗？”兰忠齐一脸不悦的看着眼前的闹剧。不明白往日都精明能干的两个人怎么能在此时此刻还要给人添堵，在这里闹腾。
“老爷，老爷您出来啦！夫人，夫人呢？她怎么样？她没事吧！老爷求您放过夫人吧！她现在还没出月子啊！她的身体哪里能吃的消，老奴求您放过夫人吧！……”张嬷嬷被吓了一跳，回头见是自家老爷，心里一喜，便扑了上去。
兰忠齐原本气的发白的脸庞，在听到张嬷嬷的话后，突然的涨得通红！
突然间他想起妻子还没有出月子，想到妻子的身子。猛的他突然回转，大步的朝季氏跑去。
“夫人，夫人，”兰忠齐一个箭步冲到了季氏的身边，摇着她的手臂道。
季氏在朦胧之间似乎又看到了丈夫关心的脸庞，耳边似乎也传来丈夫关心的话语，她艰难的抬起头，扯着嘴想要安抚他，却力不能及，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这肯定是梦吧！我怎么能看到这样的一幕呢！丈夫对自己怎么可能还会有怜惜？罢了！就这样吧！我终是争不过啊！姐姐，看到此时的我，你该如意了吧！我终是失败了！呵呵……这是季氏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来人，快来人！……快！”兰忠齐一把接住已经陷入昏迷的妻子，懊恼的望着她，大声的呼唤道：“夫人，夫人，……”
外面的郑嬷嬷，张嬷嬷等人听到声响，冲了进来，就已经看到兰老夫人和大老爷夫妇震惊的双眼，还有二老爷正抱着二夫人向疯魔了似地。
一时间兰府人仰马翻！
若曦回到自己的院子，便吩咐下去，自己院子的所有人，这几天都必须安分守己，低调行事，无事不许出院门一步，更不许去串门子，打探消息，嚼舌根子，违者罚月例是小，直接赶出去都有可能。
这次的事，太不寻常了！若曦不太相信两个丫鬟能够独自完成。不是她小看她们，而是身为家生子的她们应该很清楚兰府的声誉对兰家有多么重要，也肯定她们很清楚，一旦兰府查出来是她们做的，等待她们的后果。
这件事，肯定还有其他的推手，只是会是大伯母吗？若曦又觉得不是很像，大伯母难道就不怕自己的儿女的名誉？须知道兰府名声受损，也就等于她的儿女名誉受损，以她对大伯母的了解，她应该不会！
那到底是谁呢！这件事的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是获利者，反而是牵扯出一大堆的人。所以说若曦有些看不太明白，更猜不出这背后是不是有人在算计。
可是要说没有人算计，这件事又实在是说不过去，只几日的功夫，便传的人尽皆知，而且说得都有模有样的，如果不是有心人，真的是说不过去！
若曦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毛笔，一笔一笔的画着，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摇了摇头遂决定不再想这件事，就看见顾嬷嬷疾步而来。
“小姐，不好了！夫人晕倒了！”顾嬷嬷进了屋，一脸慌张的道。
“什么？顾嬷嬷，你在说一遍？”若曦有些不敢置信的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激动之下，若曦的手上挥动的毛笔一溅，顿时，书案上的白纸上，若曦袖子上都滴上了几滴黑墨!
若曦赶紧拿帕子出来擦拭！顾嬷嬷见状也上前帮忙。
“老奴刚从那边过来，就看见老爷抱着昏迷的夫人往院子里去，大厅里只留下了老夫人和大老爷大夫人，好像局面很僵的样子！”顾嬷嬷一遍帮忙一遍斟酌了下道。
若曦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嬷嬷，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怎么会晕倒了呢？”
顾嬷嬷缓缓道来，把刚才打听到的事，说了一遍。
“嬷嬷，你说季氏是不是很幸运，身边有那么衷心的一个人。真是让人羡慕呢？”若曦感叹的道。张嬷嬷确实值得季氏信任，她所有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季氏，季氏如果对她不好，那可就真的是天理难容了！
“有什么好羡慕她的，我们小姐比她命好！”顾嬷嬷撇了撇嘴不屑得道。
“呵呵！那是！我有那么好的嬷嬷，那么好的祖母，那么好的秋荷，是比她更幸运的！”若曦搂着顾嬷嬷笑着道。
在心里又加了一句，还有那么好的桃园，那么好的妈妈，真的是自己的幸运！
“嬷嬷，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不要在查了！”若曦抱着顾嬷嬷突然道。
“小姐，这……”顾嬷嬷有些迟疑！
“呵呵！嬷嬷，季氏都这样了，你以为事情还会更坏下去吗？再查下去，只有对我们不理而已。
再说，这件事祖母都插手了，就肯定有解决的办法，您看着吧！马上祖母就会采取一系列的措施，然后过几日，就有又有新的八卦，再然后这次的主要散播谣言的人也会倒霉。
再然后等一切都消散了下去，祖母就会安排季氏，曼丽，蔓容她们和睦的出去见人，再然后，大家都会知道那些都只是流言，其实兰府是真正的书香世家，那种谣言怎么会重伤得了我们呢！……呵呵！你说，我们在查下去还有意思吗?”
若曦站起身子，直视着窗外，思绪却飘忽的很远很远，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猜测说道。
继续查下去，只会暴漏自己。
“嬷嬷，你说这次的幕后黑手，会不会失望？策划了那么好的一幕，却最后只能就这么烟消云散？”若曦突然笑了笑道。
她心里对于那个幕后黑手倒是觉得挺可惜的！真的！
顾嬷嬷一听，身子突然一颤。又恢复如初，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七十九章 感 情
夜凉如水，黑漆漆的夜空为大地遮上了一层黑纱。寂静无声，连月亮也经不住黑夜的诱惑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季氏的院子里，也是一片寂静无声。
唯有她的屋子里还点着几盏灯笼，“霹、啪”的燃烧作响。
季氏昏昏沉沉之间睁开双眼，直愣愣的瞪着头顶上的木楞，一时反应不过来自己。
我这是在哪？这到底是怎么了？
对了，流言，季氏猛的睁大了双眼，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这里是？我的房间？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
季氏双眼迷蒙，一时想不出所以来。
“夫人，夫人醒了？”张嬷嬷打了个盹，一抬头就看见自家夫人在床上自己坐起了身。
“快躺下，快躺下！”张嬷嬷一急，冲了上来，扶着季氏，就要把她放下去，躺好！“您现在的身子，可不能再累着了，郎中可说了，您需要好好的休息！”
“嬷嬷？我这是怎么了？我记得……”季氏抬头望着张嬷嬷，疑惑的道。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大厅里的，那时候丈夫发怒的脸庞，婆婆的冷眼相对，大嫂的幸灾乐祸，……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夫人不要想了，我们不要再想了！……都已经过去了！”张嬷嬷抱着有些发抖的季氏，心里痛的要命，强忍着泪水拍着她。
“嬷嬷，我输了对吗？我还是争不过姐姐，对不对？……呵呵！”季氏含着泪自嘲的道。人活着的时候，她争，人死了，她还是要争，结果呢！
输了，就这么输了！季氏只要一想起丈夫那发怒的脸庞，锐利的像一把尖刀似地眼神，扫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的心就忍不住的发疼。
那就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丈夫，那就是她奋不顾身，以失去亲情换来的一辈子的依靠?
姐姐，你总是对的是吗？……你现在该是在嘲笑我了吧！这么多年了，我还真是没用对吗？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季氏双眼朦胧眼神没有一丝的焦距，思绪却飘的好远好远。
察觉到季氏突然没了声息，张嬷嬷心里一紧，“夫人，您不能放弃啊!您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我们还有几位小姐，我们还有晨哥儿，您就是不为自己，也得为了少爷小姐着想啊！”
“没娘的孩子有多苦，没有亲娘护着，该有多可怜，您应该比谁都清楚。难道你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叫另一个女人做娘吗？”张嬷嬷察觉到季氏的不对劲，下了狠心道。
这个府里已经有了一个没娘的孩子了，她不能让几位小姐少爷也步入后尘。夫人如果此刻想不通，那么她的未来就会如同当年的大小姐一样。
人都说为母则强，只要夫人的心里还有着一丝的希望，她就不会走上绝路。
“夫人，你快醒醒啊！你想几位小姐少爷，也如同四小姐那样吗？好歹四小姐如今还有老夫人护着，可是几位小姐和晨少爷呢？还有谁会护着他？没有外家的相助，没有亲娘护着，更没有疼爱他们的祖母，你能指望老爷好好的待她们？”张嬷嬷此时也顾不得大逆不道，说话不中听了，只要能劝回来季氏，她这次是豁出去了！
“有后娘就会有后爹，你觉得要是老爷取回来一个貌美如花的新夫人，在生几个少爷小姐，我们家几位小姐和晨少爷，还能有活路？夫人你就不为她们想象吗？……”
张嬷嬷见季氏无动于衷，更加的再接再厉加起砝码！她就不信，说不痛夫人。她就不信，做娘的能甘心让儿女受苦！
“做梦？……”季氏咬牙切齿的道。也不知道她是被张嬷嬷的话拉回了思绪，还是她原本就对儿女放心不下。
一听到张嬷嬷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一下子就激起了她心中的愤怒！
想要娶新夫人回来欺凌她的儿女，想要别的女人做她孩子的娘，真真是做梦！她不会容忍的！就是死，她也得占着这个位置！
她不会像姐姐那么仁慈，那么容易妥协，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容许自己低头，从前不会，以后更加的不会！
不就是不慈吗？不就是教训了两个通房吗?不就是对四丫头冷谈吗？身为兰家的二夫人，教训两个自己的仆人难不成还有被人说三道四？
身为孩子的母亲，教训自己的孩子难道也要被人指指点点？她到不相信了，这个世界还没有王法了！
她倒要看看，是谁在算计自己，流言？流言算什么？她难道没有经历过流言，想当年，流言是何等的厉害，她不也如意的嫁给了丈夫？
此时这些小小挫折，难道还真能想打败自己？
哼？不就是两个通房丫头，我就还不信，我摆不平你们两个。
只是一瞬间，季氏便已经是斗志昂扬。没有人能从她的手里抢走属于她的东西，她不会也不能容忍那样的人存在。
婆婆？通房？你们等着吧！我们会一个一个的过招。既然你们要和我斗，那么我们便斗，为了我的孩子，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所有你们加注在我身上，我的孩子身上的一切，我都会一一奉还给你们！
你们就等着接招吧！
回过神，季氏看了一眼张嬷嬷：“嬷嬷别哭，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夫人？”张嬷嬷抬头抹了抹眼泪，似乎对于季氏突然的转变，有些无法接受！
“嬷嬷，谢谢你！有你在身边真好！~”季氏含着泪，感激的道。如果不是张嬷嬷，她可能会一直沉寂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无法恢复。
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衰败下去，看着自己的儿女一天一天的被人欺凌，而视若无睹，她是母亲，那是她无法容忍的事。
“夫人没事了？老奴真是太开心了！看您，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戏弄老奴！”张嬷嬷见季氏似乎真的好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嬷嬷，我饿了！”季氏看着张嬷嬷心里一软，自己最艰难的时刻一直都是张嬷嬷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这么多年下来，都是她一直就这么默默的守护着她，比自己的亲娘还要对自己好！
“好，好，看，老奴，高兴的，都忘了，您都昏迷了大半天了，这一口东西都没吃，可不饿了！您哪！还没出月子呢！可不能饿着！您等着，老奴让人准备了粥，这就给您端过来！”张嬷嬷高兴地手足无措，说话颠三倒四的。
季氏点点头，再次望了一眼屋子，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东西似地，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不信邪又忘了一边，心里突然一个激灵！
“嬷嬷，嬷嬷。小七呢？小七呢?怎么小七不见了？”季氏心里一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哎呀！我的夫人，你可千万别下来，小七在，小七在，您别急，别急，老奴这就让人把小七抱过来，您可千万再不能和自己的身子过意不去了！”张嬷嬷激动的一把扑过来，把季氏紧紧的按住在床上，劝说道。
季氏的身子因为生产，已经很弱了，还在月子里硬是去了大厅，硬挺了那么长时间，她昏迷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都开始泛青，那些都是为了挺住硬是自己掐的，还有更多的是身上起了很多小疙瘩。
一看到这些，张嬷嬷当时就红了眼，谁家坐月子的女人还能出屋子，还能见风，还能硬是挺了那么长的时间。
兰忠齐在季氏的院子外面，转了很久，终究还是没走进去。
说真的，此刻他的心情很矛盾。那里面是她的妻子，说真的这么多年下来，妻子对自己是什么样，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
可是如今，兰家的声誉因着妻子而被败坏，母亲被气的吃不下睡不着。
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训斥妻子一顿，想着妻子过往的种种，他忍不下那个心，可是就这么不闻不问，他更是做不出来，对母亲实在是无法交代。
妻子还在月子中，因为今个的一闹，已经让她虚弱不堪了，难道自己真的能如此无情？
说真的，当听到妻子虐待那两个丫头，兰忠齐真的是很震惊，也很生气。可是他更气的却是自己，她对那两个丫头没多大的感情，早就和妻子说过的。
可是妻子却还是依旧下了手。这不是妻子的错，而是自己的。如果自己能够给妻子更多的信任，更多的关爱，那么她是不是就不会如此了！
当今日听到那两个丫头都怀有身孕的时候，兰忠齐的心里就更加的矛盾。更加的确认这些都是自己的错，想到妻子在辛辛苦苦的为自己生儿育女的时候，自己却又让那两个丫头有了身孕，也难怪妻子会把气发泄到那两个丫头身上了！
这种境况，他有何面目去面对妻子？难不成多年的夫妻感情，这么多的儿女，还不及一时的流言，还不急两个丫头？
兰忠齐凝视着妻子院落里的灯光，也不知道她可醒了过来，身体如何了？……半晌，兰忠齐转过身，一脸坚毅的朝着母亲的院落行去！
第八十章 求 情
兰忠齐脚步沉重的来到母亲的院子，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这次的事，无论如何他都要顶下来。
想来想去，妻子之所以这样也是因为自己。自己未做到为人夫的责任，反而是让妻子食不安寝的，想来真是惭愧万分。
“娘！”兰忠齐进了屋，低着头打了招呼。
兰老夫人瞥了一眼儿子，招了招手，“坐吧！这么晚过来？有事？什么事，等不急，要这会过来说？连一晚的功夫都耽误不了？”兰老夫人平静的看着儿子，眼神中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自己两个儿子，大儿子稳重，做事自有一番自己的方式方法，他哪一房虽然妻妾众多，但是却也规规矩矩的从来都没有出过什么大的乱子，即使有些什么，也不等传出来早让大儿媳无声无息就给解决了！
这么多年来自己没为他们夫妻操过什么心。
唯有这二儿子，自小就是顽皮的，好不容易长大了，该娶妻生子了，却又闹出来季家两姐妹的事。让自己和丈夫失望透顶，奈何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到底割舍不下！
这事做出来，总是要解决，难道要活生生的逼死自己的儿子不成？可怜天下父母心，最后没奈何的只得委屈了二儿媳妇，只想着等风头过去，再好好的补偿于她。
谁承想，这还没等到补偿，人却就这么没了！可怜她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是理屈就是理屈，从此老姐妹将女儿的死怪责到了她们兰家的头上，她无理可辩，只觉得没脸见老姐妹。
二儿媳临终前的字字句句就是今天还经常浮现在眼前，有时候她只会觉得命运真的很会捉弄人，逝者已矣，可是留给活着的人的却只有无尽的懊悔！
兰老夫人抬起头望着儿子，不太明白他既然来了却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
“我，我……娘，我，”兰忠齐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四周，见还有下人在，面色尴尬犹豫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兰老夫人是谁，一见儿子那艰难的样子岂能不知道他的意思，挥了挥手便让屋子里的人都退了下去。
郑嬷嬷瞅了瞅兰老夫人又瞅了瞅兰忠齐，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便带着几个丫鬟退了出去。
并且把外间的门“咯吱”一声关紧了，不让人进去守在了门外。
“说吧！到底什么事？”兰老夫人等人都出去了，再扫了一眼儿子，心里一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面上却未有表现，只希望儿子不要让自己太失望才好！
“娘，这次的事，您就不要怪她，行不行？”屋子里没有了旁人，兰忠齐大着胆子道。
“嗯？”老太太知道儿子说的是谁，可是她却故作不知。
“娘，儿子求您了！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她为儿子生儿育女，又养大了曦儿，您就饶她一马吧！她到底是您儿媳妇啊！”兰忠齐岂能不知母亲的意思，愣是硬着头皮哀求道。
“你还知道她是我儿媳妇，是兰家的媳妇？她做的这些事的时候可有拿自己当时兰家的人？你可知现在外面都是怎么传我们家的，兰家这么多代人的努力，就这么轻轻松松让她给败坏了个干净，你可知道，这件事严重的后果，你可知道，这对你的儿女将来有什么影响？你可知道这件事影响的不仅仅只是你们那一房？”蓝老夫人其实在老二刚进屋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觉悟了，只是一时间她还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糊涂至此。
饶了她？饶了她，那可有人能饶了自己？败坏了兰家的声誉，难道不用向族人交代？难道不用向列祖列宗交代？
“你为官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插手过你的私事，就连你房里的事我也都袖手旁观，诺大个京城，我到要问问你，那个儿媳妇不用再婆婆跟前尽孝，不用晨昏定省？”
“可是你告诉我看看，你媳妇她都做了些什么？这一件件，一条条，你倒是给我说说，以前的事，在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那时候你就向我求情，可以，看在几个孩子，看在她还算是把曦儿给养大成人了，我可以一笔勾销。
可是这次的事，你告诉我，你让我如何对你大哥一家交代，对族人交代，难道说这兰家就一个儿子不成？难道说你就不用向兄长，叔伯兄弟交代？你为官这么些年，难道如今就只能和为娘的说这些？”
蓝老夫人指着儿子的鼻子，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来，越说声音越沉。
“娘，您有办法的，对吗？您就在帮儿子一次吧！儿子知道，这件事她有错，可是她这么多年来，为儿子操劳，为儿子付出的一切，儿子不是无情的人，儿子不能视曾经为无物啊！”兰忠齐自觉理亏！按照家法，妻子败坏了兰家的声誉，轻则去家庙修身养性，重则都是可以休了的。
妻子现在的身体状况，去家庙，她那里受得了，要是被休，那就更是不成了。为了他，她和家里关系早就不睦，如今也只能是面上过去而已。要是被休回家，那她还能活吗？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妻子在这个时候在受什么打击了！
“办法？你真的当你娘是神不成？”蓝老夫人怒急而笑。“还是说，你觉得你媳妇比起整个兰家来多要重要，比起你的仕途来都还要重要？”
“你如今都这年纪的认了，也做了这么久得官，你到底又没有脑子？你可知道这样的事传出去，对你以后的仕途会有多大的影响？你可知道这些流言对我兰家的儿女会有多大的影响？你到底是知还是不知？或者说你就是明知故犯？”
看着这样的儿子，蓝老夫人已经是在是无话可说。此刻的她对眼前的儿子真的太失望，太失望了。她可以原谅一切儿子做的错事，可是有一点她不能原谅，兰家的声望，兰家的名誉。这是多少代祖辈积累下来的名声，大家维护都还来不及，却就这样让一个无知妇人给败坏了！
须知季氏的名誉坏了就是兰家的名誉坏了就是兰家的女儿的名誉坏了，试问如此娘养出来的孩子还能有好的？试问这么厉害的婆婆还有那家人愿意把好闺女狼入虎口？
须知以后要是有了类似的名声，她们兰家的女儿以后还如何找到好的人家？
虽然，这件事到现在还都又挽回的余地，她承认，可是到现在她之所以一直没有动，就是希望儿子能经此一役可以认清那个女人的面貌，拿出一点男人的气魄来。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娘，儿子求您了！您就再帮儿子一次吧！这是最后一次了！她如今那样的身体，您就是不饶她，又能怎么样呢？娘，您就想想办法吧！儿子拜托您了！”兰忠齐说到最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祈求道。
蓝老夫人，沉默了良久，就那么直直的凝视着眼前的儿子，似乎觉得他特别的陌生一般？她都有些怀疑，眼前的男子真的是她的儿子吗？
“罢了！你起来吧！”良久，蓝老夫人终于妥协的道。
兰府的另一头，也有人此刻担忧的睡不着。
“姐，你说娘她没事了吧！我好想去看看！”若云爬在若凤的床上，翘着两只脚，一下一下的耷拉着，有气无力的道。
“不知道！睡吧别想了！”若凤心里一窒，偏过头避过若云的视线，抹了一把夺眶而出的眼泪，回过头又装作一脸平静的道。
“姐，我想去看娘，娘今天都晕了，可是奶奶下令不让我们去，你说要不要，我们偷偷的溜过去看看？“若云突然奇想的道。
也许真的可以，从这里到娘的院子又不远，这一路上有回廊，还有好几颗大树，趁着巡逻的婆子不被，躲过去应该是可行的！
“姐，怎么样？好不好嘛！”若云想到就要去做，一个翻身便下了床，跃到若凤的面前。
“不太好吧！奶奶下了死命令，不许我们随便到娘的院子，要是被人发现……”若凤心里有些异动！可是又怕被人发现，告到奶奶那里，到时候要是再给娘添上一笔，那……心里不由的有些担忧！
“要不我们去找若曦，一起？”若凤突然眼珠子一转道。
“姐，你干什么叫她啊！真是的，你没看她那样子，她才不会担心娘呢！她那样的人，我才不要和她一起去呢！哼！”若云一听姐姐提起若曦，脸色一变，甩手发作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都是好姐妹，哪还有隔夜的仇！再说，你怎么知道她就不关心娘呢！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们毕竟是三姐妹，到底不好拉了她不是？”若凤见若云不同意，耐心的劝解道。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去看娘，我也不要叫她一起去，反正我不和她那样狼心狗肺的人在一起。亏得娘养她那么大，结果呢！听人家说患难见真情，现在可不是？一下子就看清了人的真面目了！”若云斥鼻不屑的道。
“姐，就一句话，你去还是不去，你要不去我就自己去，你们都不关心娘，我自己关心。哼！”若云不等若凤反应，抬腿就往外走，丝毫不理会若凤的反应。
“哎！等等我，我去还不行吗？你这什么臭脾气！……真是的！”若凤无奈，只得紧紧的跟上，生怕若云要是闯什么祸来，心里嘀嘀咕咕的道。
第八十一章 考 量
关于兰家的流言，不出十来日便淡了下来。因为又有了更新的话题，例如某家的夫人竟然被人发现放利钱，且逼人致死。某家的小姐更是做出了什么什么的丑闻。
这些流言比起兰家的那点子芝麻绿豆的事来说，可让平民百姓们更有话题了！毕竟谁家主母苛待两个下人这样的话题比起逼死人命，及丑闻来说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而兰家自从有了流言事件之后，一直很低调。除了有职责在身的两位老爷之外，其他人等，基本上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外界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
因为兰家这样的态度，倒是让有心宣扬的人，束手无策，只得放任自流。
这几日，若曦也不出门，每日里除了请安的时间外，都闷在自己的屋子里，足不出户。虽然兰老夫人禁了若曦几个人每日向季氏请安，但若曦每日除了去老夫人那里外，还会专门去一趟季氏的院子，只是停在外面，当着众人的面行礼，然后再回自己院子。
她知道，这件事祖母既然只是让季氏闭门思过，那么也就是说，根本没有动到季氏。那么即使不能进屋，那么她也得再外面给把礼数做足了！
在这个家里，她没有偷懒的权利！
这些日子，她和若云的关系一直都在僵持着，还好中间有个若凤给劝解着，才可以见面还能保持平静。
以后的日子，怕是姐妹两个再无以前的时光！
若曦心里明白，隔阂一旦产生，那是终生都无法弥补的。
从若云这些日子的态度里，她隐约的感觉到若云似乎也知道了些什么！只是有些话心里明白就好，确实不能宣之于口的。
想想，前世虽然没有这些事，可是差不多应该也是这个时候，自己开始和她们姐妹两个的关系疏远的。
不知道是季氏说的，还是其他人说的，总是肯定是有些人不愿意见到她们和睦相处。
想想也是，本就不是一个母亲生的，怎么可能亲如骨肉呢！
因为不用去闺学上课，若曦的日子就又回到了未上学前的日子。早上起来请安，吃过早饭歇一会便去看书，练会字。中午吃过午饭，午睡一会，起来就练会女红，拨弄拨弄琴。到了下午就去陪祖母聊天，每日里都安排的满满的。
相交与若凤和若云的忧心忡忡，若曦的日子过得可算是有滋有味！
终于若凤和若曦她们在停课半个月后，被兰老夫人宣布可以去闺学继续上课了！
这个消息对于若曦她们无疑是个好消息，让人振奋。也无疑告诉兰府上下，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兰府众人不用再为此事烦恼了！
若曦得知这一消息，还特意派顾嬷嬷出去打听了一番，得知外界的消息，她心里便有了底。看来祖母不吭不声的，已经把事情解决了个大概了。
午睡起来，若曦练了一会女红，等到觉得脖子有些酸了，便放下手中的活计，来到棋盘前，望着昨日和蔓文那丫头下的残局，凝视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海中呼吁而出！
“小姐，您又想下棋啦！那奴婢去给您唤蔓文来？”秋荷收了衣裳进来，见若曦站在棋盘前不动，以为她棋隐上来了道。
其实若曦哪有什么棋隐啊！棋艺对于她来说也只是平平而已。可是要是和家里的姐妹或丫头比起来，那还算是不错。
不过当然也是有例外的。那就是蔓文，以前不觉得，可是待久了才会发现，这丫头其实会的东西蛮多的，她的棋艺当然也不错了。
经常和若曦下棋，把若曦下的毫无招架能力，可如此几次的下来，若曦的棋艺倒是渐长了！
“啊！不用，我就是看看，蔓文这丫头的棋艺倒真是越来越长进了！”若曦一怔，回过神解释道。
她到不是现在想下棋，而是刚才突然想到一个一直想不通的问题，突然看到这棋局，心里突然多了些明悟。
自己做事一直都以一种局中人的态度，往往这个时候自己的思绪便被束缚住了，可是曼文不一样，她是一个局外人，她和自己下棋的时候也是如此，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看待这个棋局，所以每次才能把自己克制的死死的！
这样看来，身在局中的自己，看的还是不够透彻，对于事情看的也还是太浅了！这是不是就是说，以后的路也许自己可以在往远处看，站在更高的层次？
都说人生如棋，这一方小小的棋盘，便操纵了一切，还真是变幻莫话啊！
若曦突地一笑，心里瞬间亮堂了很多。这一方小小的宅院，锁住了自己的心，自己所图的不仅仅是这一方宅院而已。
在此之前，看来还有很多事是自己要做的，要学的。
“秋荷，走，我们该去祖母那了！”若曦向屋内一喊，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大步朝外面走去。
以前的若曦只想着靠着自己的力量，想要控制自己的人生，改变自己的人生。可是想想，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渺小的可怜。
而靠着自己一步一步按部就班，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在明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的情况下，如果还是如此，那简直是自找死路。从这次的流言时间中，突然让若曦想通了很多事。
更让他了解到，如果自己没有实力，没有能力的话，说不定那天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此刻她迫切的需要增强自己的实力，她的身边能办事的人太少，光顾嬷嬷和全叔这两个人是不行的！
少不得，她就得听顾嬷嬷的，把她娘曾经的陪嫁们都利用起来了！
现在，她要换一种办法，她要把所有能利用起来的都利用起来。她记得祖母的手中似乎掌握着不少她娘留下来的东西，看来是时候先拿回一些了！
秋荷从里间出来就看到若曦离开的背影，赶紧跟了上去。只不过心里有些不能理解，刚才还是一副沉思的摸样的若曦，怎么突然间就变了，这棋也不下了？
“娘……”兰忠齐大步进了屋。刚叫了一声，见里面还有几个孩子在，便噤了口。
“怎么今个这么齐，都在啊！”兰忠齐笑着看着屋子里的孩子们道，看样子心情很好的样子。
若凤和若曦她们见到父亲进屋，赶忙行礼打起招呼。
“怎么这么早回来？还说呢！平日里孩子们都是这个时候陪我这老太婆，看你这样子，定是有什么喜事了！”兰老夫人瞅儿子的样子，闪过一个意味深长的神色，淡然的道。
兰忠齐听到母亲的话，心里更是高兴起来，前些日子，外面的流言传的到处都是，他走到哪都被指指点点的，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可谁知道，这留言突然间一下子便就没了，这突然间流言便换了人，而且一个比一个耸人听闻的。
大家看他的眼神也趋于平淡了很多，再没那些指指点点。上次今个还特意把他叫过去安慰了一番，让他好好干，不要受外面流言的影响。另外还透露出一个好消息，他很可能在明年又能升上一步，这么个好消息，可不够他回来向母亲禀报，让她高兴高兴！
“呵呵，回娘的话，今个衙门里没什么事，便先回来了！“兰忠齐颔首道。
“恩，那可有梳洗过啊！这忙了一天了，累了一天，也不知道换身衣裳，歇会！急着赶过来作甚？我这没什么事，你还是歇会去吧！蓝老夫人到底是亲娘，看着儿子脸上还带着些微的汗渍，开口就是关心的道。
兰忠齐心里一暖，母亲到底是关心自己的！
“无碍，儿子也就是想，今个能早些回来，陪陪娘说说话！”
兰老夫人听了儿子的话，简直比吃了蜜糖还甜，纵然儿子让自己失望，可他到底还是个孝顺孩子！也不枉自己为他忙活一场！
那个女人，罢了，儿子喜欢就依他的意吧！怎么也这么多年过来了，总不能休了她不是？就是不为了儿子，单为了几个孙子孙女也不能那么做啊！
兰老夫人心里叹了一口气！以前自己是不乐意管，现在看来说什么也得给谋划谋划了！
娶妻当娶贤，季氏是连贤的边也沾不上的，可奈何她养了几个兰家的孩子啊！自己就是再不喜又能怎么样呢！
为今之计，也只得提早多做些防范，多做些打算。这个家，以后还是交给大儿媳妇的好。季氏那里，她是真的不敢再奢望了！
“你呀！要是一直能这么孝顺，娘也能多活几年！”兰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道。
兰忠齐面上一怔，心里浮现出几分惭愧！
“奶奶，爹爹一直都很孝顺的，爹爹也教我们要孝顺的！”若曦上前两步，凑到祖母的跟前道。
季氏她可以袖手旁观，可是父亲她却不能，自己以后的事还得依仗父亲呢！为了能给父亲心里加深印象分，若曦只要逮着机会便会靠拢。
以前她是想表现都没有机会，可是回京后，她有了祖母做后盾，以前很多不敢的事，她现在也敢了。这么长时间，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家她能靠上的也就只有祖母，所以若曦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见若曦发话，若凤忙撞了撞旁边的若云，使了个眼色。
“可不是，奶奶，您可不能冤枉了爹爹哦！爹爹最是孝顺奶奶了！“若云会意也上前两步靠着祖母道。说完还不忘向若曦使了一个示威的眼神。
别以为就你会说，爹爹说到底最爱的还是我，我还是爹爹最宠爱的女儿，想要跟我争，哼！
若曦没有理会若云挑衅的眼神，对于她来说，若云和若凤的那些小动作只是小孩子间的儿戏而已。
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陪她们玩。
若云见若曦根本不理会自己，望向她的眼神更加的不善起来。
第八十三章 想 法
“奶奶哪里是笑话，奶奶这是欣慰，我们家的曦儿可不能养成个不知柴米油盐贵的，这会算账可是一门本事，等以后你嫁人了，就能自己管着自己的嫁妆，吃喝不愁，不用看人脸色，就是管起家来，也不会让人糊弄住！”
“奶奶，人家真的不依了哦！您怎么越说越过分呢！人家才几岁啊！您怎么就……哼！人家不理奶奶了！”若曦故作生气的转过身，别扭的道。
“呵呵！好，是奶奶的不是，奶奶给我们乖孙道歉还不行吗？来，给奶奶说说，你这是算什么呢！”兰老夫人哪能不知道小女孩害羞那一套，连忙转换话题，不再继续。
“奶奶，您看，这是这三个月，胭脂阁的收入，足足一百两呢！曦儿是在想啊，按照这样下去，曦儿很快就能攒够钱，可以买地了！到时候曦儿也就是地主婆了！呵呵……”若曦眼睛闪了闪，笑着道。
“嗯？……曦儿想买地？”兰老夫人一听若曦的话，心里一惊，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才开了一个铺子，就想着买地了？
兰老夫人心里感慨不已，这孩子从小都过得什么日子，这么小就已经开始为自己打算了！未雨绸缪这也太早了吧！
看来是这个家给这孩子的安全感还是不够啊！
“怎么？奶奶不赞同吗？”若曦望着沉默的祖母，谨慎的道。
“哦！没有，祖母怎么会不同意呢！只是你就是买了地，可是你懂的怎么管理吗？这每个季节种什么东西，该收成如何，曦儿可想过这些？”兰老夫人有意考教考教孙女。
“呵呵，祖母，您这可是难为曦儿了！不过恰好，曦儿最近正在看关于农务的书，秋收冬藏还是知道些的。”若曦微微一笑，自信的道。
最近她每天晚上都会进了桃园，把里面所有关于农林方面的书都翻了出来。虽然看的很辛苦，可是到底一些普遍的东西还是知道一点的。
尤其是书里面介绍到的一种关于增加产量的方法，让她对此有些跃跃欲试。恨不得插翅飞向自己刚刚购买的那两处庄子上去试试效果。
虽然蠢蠢欲动，但若曦还是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她知道，现在是她该走下一步的时候了！
“老夫人，请用！”秋荷端着酸梅汤走了进来，轻轻的放在兰老夫人的面前，服了一礼道。
兰老夫人点了点头，端起来啜了一口，顿时一股酸酸的甜甜的清凉感席卷而来，感觉不错，又紧跟着喝了一口，这才满足的放了下来，笑着点点头。
“看我们家曦儿这么自信那奶奶倒要好好考教考教了！这一般情况下，我们买地，经常会买到旱地，水田，还有坡地，也许还有沙地，那曦儿，你可知道，这些地都能种些什么农作物吗？”兰老夫人想了想道。
呵呵，还好自己提前做足了功课，这些可难不倒她，那些书里可算得很清楚的，自己又问过顾嬷嬷和她核实了下，发现，那书里面的好些个作物，竟然都是闻所未闻的，若曦心里吃惊的同时，也不仅沾沾自喜，那书里面可是详细的写着这些作物的种植方法，收成几何，还有长得什么样子。
那些农作物，既然是稀罕的东西，现在市面上没有，可是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啊！她可是记得，桃园里有一个房间里，好像放的就是种子什么的。
只是不知道是好是坏，呸呸呸！桃园里的东西哪有坏的，那肯定是好的！
嘿嘿！有了那些种子，等闲了，自己先找人试种一下，万一要是……那自己以后岂不是……若曦心里只要一想到这些，就乱激动一把的！
“奶奶，那旱地不用说当然要种大小麦，玉米，高粱和豆类！水田，那当然要数水稻了，只是我们这边人水稻到底还是种的少，当然要是想种别的也是可以的，像是莲藕，荸荠什么的也是可以。至于坡地倒是种些果树什么的比较好！另外……还有……”若曦想也不想娓娓道来！
“哦！那奶奶来问你，一般情况下，这旱地收成几何？水田收成几何啊？”兰老夫人也一时被勾起了兴趣。
“这个啊！这个……”若曦有些迟疑的道，这收成几何，她倒是不敢说，这田地里的收成可是得看天的，天气好，风调雨顺，那么就能多收些，要是有个这灾，那宰的那可就说不准了！
“嗯？怎么不知道吗？”兰老夫人不解的道，她可不信自家孙女都知道了那么多，可连最重要的收成几何却不知道。
“不是！”若曦摇了摇头道，“正常情况下，每亩水稻一般在五到六石米，麦子一般在五石左右，玉米倒是和水稻的产量差不多。只是这收成多少，确是说不准的！”若曦有些泄气的道。
自己已经买了两个小庄子，收成要是好，那么自己还算是有些进项，可要是不好，那是不是说，自己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妄自己还想着多置办些田地呢！难道到时候自己就是看天吃饭？若曦纠结的样子，被老夫人看到，顿时哑然而笑。
兰老夫人只是想考教考教若曦，谁想这一问，便引的若曦侃侃而谈起来。虽然只是有些纸上谈兵的感觉，可是也难为她这么小年纪，就要记下这么多的东西了！
可是又见她为了这田地看天收成困扰的样子，也是觉得好笑。这自古以来便是这样，要说这丫头还真是有眼光，这么小就知道为自己多置办些田地，要说起来，这女子的嫁妆，其他都是假的，就这田地是最实在的。
那些个铺面什么的，还得懂营生的人去经营，弄不好就得赔个底朝天，可是田地不一样啊！那是实打实的，就算主人家不懂的耕种，可是多得是佃户不是，自有那懂行的人来帮你！
而且啊！这陪嫁的庄子越多，这以后女子在婆家也站的稳，就像自己当年!……当然也有例外！
兰老夫人突然脑海间闪过若曦母亲的样子，当年，那孩子就是自小聪慧，用她母亲的嫁妆硬生生的给赚出了几倍的积蓄。
至今她留下的那些嫁妆，有一半其实都是当年她自己置办下来的。说起这个，兰老夫人眯了眯眼。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抬头又仔细的望了望若曦一眼，越想越是觉得可行！
不过她却没有动声色，想着等回去了后在琢磨琢磨，怎么样才能不让人说道。
晚上，若曦借着灯光又看了一会关于农作物的书，她手边上这几本都是顾嬷嬷让全叔从外面搜罗来的！
若曦也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这市面上的书，讲的和桃园里的书到底有些什么不同，哪一个更加的切合实际。
到时候说不得还得找几个懂行的人，来试验试验。
“咯吱”门被轻轻一推，便开了。就看见顾嬷嬷手里托着一个盘子，上面青花瓷的汤盅里正热腾腾的冒着气。
“我就知道小姐这么晚，还没睡，这不，给您弄了点宵夜！”顾嬷嬷笑吟吟的进了屋，亲切的道。
“嬷嬷也还没睡啊！都这么晚了呢！”若曦望了一眼外面，嗔道。心里暗自怪责自己，怎么忘了时辰，早知道这么晚了就该进桃园看，没得让顾嬷嬷这么晚还不睡，陪着自己的！
对着空气嗅了嗅鼻子，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你最喜欢的银耳莲子羹！老奴给您盛一碗，晾晾，一会吃！”顾嬷嬷一看若曦那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饿了，忙盛了一碗，晾在旁边。
“一会儿吃完，您可得早点睡了！明个还要早起去闺学，再晚，身子骨可吃不消！”顾嬷嬷拂了一下若曦的头发，宠溺的道。
若曦一笑，点着头道：“知道啦！嬷嬷放心！今个真的是忘记了时辰，要不然说什么也不会让您还为我在劳神一回的！”
“我这叫什么劳神啊！就是让我天天如此，时时如此，老奴也是甘愿的，可您的身子骨可不行啊！你自小身子就不好，这稍微大了点，才看着好多了，嬷嬷可不许你在糟蹋自己的身子！”
“嬷嬷又瞎操心，我身子骨可好呢！不信您看！”说着若曦竖起自己的胳膊就要给顾嬷嬷看。
“对了嬷嬷，您上次不是说要联系娘以前身边的老人吗？现在怎么样了？”若曦转移话题道。现在她的身边太缺人手了，如果顾嬷嬷要是能拉过来几个她娘以前用过的老人，那么她也会方便很多。
她相信顾嬷嬷的眼光，只要是她能拉过来的人，衷心那是绝对的。
“哎！看您老奴这记性，差点忘了这事，老奴最近也找了几家夫人以前的老人，几家欢喜几家愁，自从没了主子，有的人倒是比从前更得意了，而有的人却……”顾嬷嬷想起自己才找到的两家下人，心里顿生起难过来。
想当年，那怎么也是夫人眼前的能耐人，可现在呢！一个管着马房，终日以马为伍，另一个，则更是离谱，被打发的远远地，竟然去了乡里的一个不怎么有出产的偏僻的庄子上。
第八十四章 守株未见兔
那庄子也不知道是兰府多少年前置下的，本就因为位置偏僻更是因为出产实在是少而无人问津，兰府里那家要是去了哪里当管事，那就无疑是告诉大家，这人是被主子厌弃的。
那两家的人，一家姓郑，叫大栓，做事勤恳，对农活时一把好手，但是就是一个字倔，当年若曦的娘，就是见他耿直，衷心才用的他帮着管理庄子，几个大庄子在他的手里，都没出过什么问题，可见是一把好手。
他娘子姓米，人称米娘子，郑米氏虽说是一般乡妇，但是胜在会做一手好针线，手巧是出了名的！
当年她也是季家那边丫鬟里出挑的，多少人把着老夫人说要娶了她回去，可最后却不知道怎么的却给了郑大栓，跌碎一地人的眼睛。
人都说这是老夫人屋里的，肯定不能和郑大栓过平静日子，谁想，这么多年下来了，吃了不少的苦，却依旧是过的好好的。
另外一家，就是马房的那个，叫樊大，她家娘子齐氏，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实人都受人欺负，当年他可是大门上的，那可真是肥差，经常有赏不说，还很得老爷们的青睐。
当年说起来那也就是个走狗屎运的，被季家老爷看上了，便带着在身边行走。
后来季老爷担心闺女在婆家过的不好，便把她们夫妻两个送给了女儿做配房，想当初，刚过来的时候，他们夫妻也算是在兰府风光一时的。
虽然兰忠齐夫妇感情一般，可是兰家老爷子，老太太喜欢大季氏啊！再加上大季氏自有自己的能耐。
可后来，大季氏没了，她们夫妻也变成了没主子的奴才，被人呼来喝去，再加上她们的身份，季氏是不可能容得下他们的，后来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便让他去了马房，而她家娘子更是从此没有进过二门。
若曦听了顾嬷嬷的话，心里一阵哀叹！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太不应该了，这些人，都是因为没了她娘的照拂才变成这样的，是因为她们的心里还有一个主子，所以才被人排挤的。
以前是自己不知道，现在既然自己都知道了，那么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下去。更何况自己现在正是缺人手呢！
“嬷嬷，娘以前跟前的老人，应该还有不少吧！你帮我在大听看看，那些人的处境不如意，那些人还念着娘当年的情分！”若曦沉默了一会儿道。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否能够也如对娘那样衷心耿耿的对待自己，可是至少这些人要比外人用起来更加的放心。
翌日，若曦一如往常的请过安，去了闺学。
等她们都走了，兰老夫人才对着郑嬷嬷说了自己的想法。
她昨个看若曦有置地的想法，突然脑子里便浮现出一个念头，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那孩子她娘留给她的天地，拿出一块来，让她试试手，如果她有这个能力的话，那么后面自己也能渐渐的对她放手，把她娘的嫁妆神不知鬼不觉的慢慢转移到她的手里。
第一次当然是要让儿子媳妇们都知道，至于后面嘛！便可以动动手脚了！省的某些人老是惦记着那些东西。
要是万一，她那天一蹬腿，就这么走了。也不至于仓促之下，对那孩子没有交代。
老夫人才刚把自己的意思说完，郑嬷嬷便大惊小叫起来。
“老夫人，您怎么能说这些话，赶紧的，吐三口口水！”说着郑嬷嬷便双手合什，求神拜佛的嘀嘀咕咕道：“各路神仙，请您别见怪！我们家老夫人口没遮拦的，乱说话，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一定要保佑她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啊！”
兰老夫人看着紧张兮兮的，心里一暖，招了招手，“行了，我也就是说说，人嘛，生老病死的！不都平常！你也别太往心里去的！”
“您还说，这种话说不得，您要都说这话，那老奴还怎么活？须知道，老奴还大您几岁呢！”郑嬷嬷眼睛一横，啐道。
“行，行，我不说了！我也就没别的意思，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的想法，这么多年，对那孩子，我一直心怀愧疚，想要弥补，可老天爷不给我那样的机会，也还是没有顾得上她。
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可是那边又是那么个混人，我还在她便都是那个样，我要是不在，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呢！
我这个儿子，是个什么样，我们都知道，你难道还能指望他？我看那还不如趁早都交到那孩子自己手里。
现在我也想明白了！这孩子的事，当年她娘是早就给安排好了的，开始我心里还怪不满意的，可是现在想想，以我们家的家境来，那孩子除非嫁的比她娘安排的还好，要不就还是个吃亏的主。
老二家的，这一个一个的，我也是看出来了！都不是省油的灯，偏生那孩子心太软，不是个能硬的起来的主，顾嬷嬷又年纪大了，哎！”兰老夫人说起二儿子一家，就头大，有那样一个母亲，她的孩子也都不是安生的，在过两年孩子都得议亲，到时候才都是事呢！
不行，兰家老夫人突然脑子一转，想到一个可能，嘭的站了起来。
“这又是怎么了？老夫人您这是？”郑嬷嬷看着眼前的老夫人，刚还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兰老夫人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这是反应大了，吓着郑嬷嬷了。缓缓的坐下，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脑子里却飞快的转了起来。
…………
“怎么样？看到了没有？”被几个小厮穿着打扮围着的一个身穿深思色华服的少年问着其中一个小厮道。
“回禀世子，看到了，不过马车已经进去了。小的打听了下，听说那是兰府几位小姐的座驾！只是小的只看到马车，看不到人，也不知道哪位小姐到底在还是不在！”小厮低着头，一脸为难的道。
他一个下人听主子的去打听人家小姐的事，已经是很让人侧目的事了，可是看主子那意思，还非得看到本人不可，自己哪有那荣幸啊！再说更没有那胆子啊！
虞谦不悦的瞥了一眼眼前的小厮，没有吭气。望着闺学的方向凝视了一眼，最后无奈的只的放弃。
怎么见个人就这么难呢！去她们府里，不是说不见客，就说不在，要不就是去了闺学。
京城这么多家的千金，他就没见过这么难见一面的。换成是别人家，早就巴望着把人送到他面前了。
哪像现在啊！这想见个人还这么麻烦的！
在这除非他用自己的身份进去找人，否则就是等一辈子也见不到人。用身份进去见一面，他怕那姑娘，说不定会把他赶出来，以后都不见自己了！
别看那丫头看着好像挺好说话的，可是一想起那日她骂醒自己时的那副凶悍的样子，虞谦可不敢打包票！
自己要是真那样进去，谁知道那丫头会有什么反应呢！他可是直到的，那丫头可不和旁人似地，喜欢凑热闹，喜欢万众举目的感觉。
那次去他家劝自己，他可是听那丫头说了，她可不是自愿去的。
罢了！再想办法吧！
虞谦带着几个小厮才刚转身离去，在他们不远处，另一拨人也恰好转身离去。
“小，公子，您真的不等啦？您不是还没见着人嘛？都等了这么久怎么就走了呢？”李瑾瑜背后的小厮没瞅见他主子难看的脸色，还在自顾的嘀嘀咕咕着。
刚才那真的是自己的好友吗？李瑾瑜有些不敢置信，那背影对他来说太过熟悉了！可是他不是才好不久吗？
昨个自己约他，他还说今个有事，没有时间。那么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他所谓的有事，就是在闺学门口守株待兔吗？他刚才在等谁，他的小厮是去打探谁的消息？
李瑾瑜一时无法消化刚才他看到的一切，一脸阴郁的沉着脸只知道往前走，丝毫没有顾忌到他身后的随从。
突然，李瑾瑜一个转身，对着身后的人道：“你去帮我查下，刚才小世子的人在打探谁的消息，给我问清楚了！”
“啊，是，小的知道了！”身后的随从一时没有听清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赶紧点头道。
夏日的午后，感觉很是炎热，出了些汗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若曦借故和姐妹们分开，有心想要借个空进桃园里洗个澡换身衣服。前几次做夏衫的时候，她便让顾嬷嬷和秋荷她们每个样子的衣服至少准备了两身一摸一样的给自己。
嬷嬷她们虽然不太理解，但是还是照着若曦的意思做了，后来衣物被若曦弄没了，她们虽然知道，但是也没问，只是故作从来没有这回事而已。
若曦也没有解释，有些事她不想说谎，所以选择不说，反正顾嬷嬷和秋荷都是她信得过的丫头，她们不会多事的。
若曦带着秋荷左拐右拐，终于找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往大树背后一藏，谁也看不到。
这地方可是若曦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僻静的好地方，既能趁人不备的来此歇脚，也能在被她们烦的时候躲个清闲。
“小姐，这怎么歇脚啊！地上也太脏了，要是弄脏衣物就不好了！要不您在这等等，奴婢回去取些喝的，在那些东西铺在地上，这样也好休息一会！”秋荷看了一会儿，也觉得这地方不错，用来歇脚最合适不过，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实在是不好弄，想到马车里有现成的东西，不如取了来，自己和小姐也能歇一会！
若曦点点头，她巴不得秋荷能离开一会儿，当然点头应了。
秋荷一走，若曦便一闪进了桃园，三下五除二赶紧冲了一把，然后再换上干净的衣物，再次出现在原地，秋荷还是没有回来。
若曦不禁有些着急，自己进去冲了一把，虽然时间不长，可是也差不多秋荷可以来回的时间了，可是那丫头，怎么还不回来呢！心下有些着急！
“谁？谁，在哪里？”突然，若曦一个激灵，紧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