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各自思量
等若曦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四周则围满了熟悉的面孔。
“奶奶？嬷嬷？我？这是怎么了？”若曦一张嘴，沙哑的声音一出，脑海中回想起她晕倒的场景，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旁边的顾嬷嬷见状忙含着泪上手帮了一把。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你这丫头！哎！起来干什么？还不快躺下，快躺下，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还这么逞强干什么？”兰老夫人见此时此刻，若曦还要起来，这心里又是心酸又是欣慰的。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这么逞强到底是为啥啊！到底要多累才会让自己昏倒啊？
“哦，那你们？……”若曦一听自己竟然昏迷了一天一夜，这心里也有些吃惊，怎么这么长时间？那她们岂不是担心坏了。
抬头望去，只见屋子里不管是祖母还是顾嬷嬷她们，眼睛都有些红，脸色也有些不济，一看就知道这是熬了夜的结果，心里就更加的不舒服起来。因为自己又让她们跟着受累了！
“奶奶，嬷嬷，对不起，曦儿……”若曦低着头认错的的道。做错了就是错了，她清楚的记得昏倒之前顾嬷嬷是多么的伤心难过，她真的心里愧对顾嬷嬷，更是愧对祖母。
“还说这干什么？人回来就好！只要你好，其他的谁还会计较不成？”兰老夫人脸上不愉，这孩子自己都成什么样的，还惦记别的，擦干了眼泪呵斥道。
难不成在她的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还不如自己的亲孙女重要不成？
“奶奶，我，嬷嬷……”若曦睁大着眼睛可怜兮兮的。
“您就乖乖的躺好吧！只要您身体好了，老奴其他的也不求了！”顾嬷嬷知道若曦的心思，忙拭着眼泪道。
她知道自己只要不发话，这丫头就会把这事一直搁在心里，从小就这样。
“嬷嬷……你？”若曦一听，这是顾嬷嬷不怪自己了？心里一喜，紧紧地盯着她。
顾嬷嬷点点头，示意自己就是那个意思，省的若曦耿耿于怀不好好养身子。兰老夫人在旁边看着这一对主仆两个互动，心里也有了计较。
知道这一阵子顾嬷嬷为了若曦的事也是累坏了，恐怕她心里的煎熬不必自己轻松多少。见她们现在似乎冰释前嫌，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这一天一夜你们都没休息好吧！不要这么守在这，回去休息吧!”见顾嬷嬷点头，若曦的心是真的放下了，祖母和顾嬷嬷都一心想着自己，不怪自己，还有什么事比这让她开心的。一想到这，若曦就想着赶紧把她们劝回去比较好，祖母和顾嬷嬷年纪都大了，哪里能为了自己这样辛苦呢！
不行，竟然她们都已经不怪自己了，那还是赶紧回去休息的好！
“怎么没事，郎中说你这是劳累过度，思虑过重，……总之你就好好休养就是，至于我们，你就比别管了，难不成我们这几十年是白过的不成?”兰老夫人见到此刻若曦还在云淡风轻，张口就道严厉的要求若曦好好的静养！
“哎呀！听下人说曦儿醒来了，我还不信，现在看到，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怎么样了？好多了没？”突然季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屋子里众人都一怔有些错愕。
若曦心里一阵不舒服，就算自己几个月没回府，也不应该有人进自己院子却连个通报的都没有吧！
不过若曦面上却不显，“母亲来了，怎么也没有人禀报一声？来人快给母亲上茶！”
若曦不显山不漏水的打了招呼，却含了三层的意思，先是打了招呼，又暗指底院子里的人不尽心，才几个月没回来竟然连谁是主子都不知道了，同时又宣告了主人的权利。
若曦哪里知道，自己不再的这几个月，兰家发生了多少事，因为她的事，季氏多方挑拨，再加上若云的怂恿，兰忠齐现在对母亲也不像是以前那样言听计从，更是对若曦的事心里不满。觉得李家既然瑾瑜已经失踪，女儿在这样就是害了她一辈子。
因着这个，季氏这一阵子在家里没上上蹿下跳的，兰老夫人因为若曦的缘故吃不好睡不好，连带着身体也差了几分，更是有心无力，反而是让季氏占了上风。要不是还有大房压制，恐怕季氏都能翻天了去。
可是大房到底和二房隔着，马氏就是再有心，可是也管不着二房的事啊！
连带着季氏在府里也渐渐的站稳了脚跟，此刻若曦的院子恐怕除了屋子里原先的人，其他人都已经是季氏人了！
季氏面上一怔，讪讪的笑了笑，仿佛没听到若曦的话似地。“你看你这孩子，在人家家里，哪里有自家好，看看，这一回来就病了，你说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这身子不好可怎么办啊！你看你瘦的这样子，昨个可是吓了我一跳！”
季氏这一扯，果然话题就绕远了，话里话外全是指责若曦不听话，不再自家养身子，又暗指李府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哪里知道，若曦这几个月是经历了什么，更加想不到兰老夫人对此是心知肚明的。还自以为是的沾沾自喜呢，以为这些指责的话婆婆听了心里肯定对李府生了间隙。好好的孩子交给她们，却这样的回来。
若曦对季氏的想法一听就明白了，心里冷笑，她啊！还是这样的小肚鸡肠，唯恐自己过的好啊！
“都怪曦儿，乍然听到噩耗，心里承受不住，祖母为了曦儿好，所以才送曦儿去静养，可是……伯母她……又为了照顾曦儿的身子，受苦受累的。这都怪曦儿，自己身子不顶用，……要不然也不会连累的祖母和母亲跟着担忧。又连累伯母也跟着受累。……”做戏谁不会，反正对外一致就说自己是因为伤心过度所以才如此的，她还不信季氏能翻了天去。
季氏见若曦这么说，脸上更是讪讪的。人家闺女生病都是在家养病，父母照看。可当时自己光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想得到关心，后来婆婆把人送走说是为了不受外界影响要静养，自己也没望心里去，还想着不再更好，没有碍眼的人在自己眼前慌，这还不好吗？
这会子一听若曦这么讲，怎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呢！
“现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至于身子嘛！好好养着就是，我还不信了，咱家还养不好你的身子，不过说起来我们也得好好的谢谢李家才是，多亏了李夫人一直不懈的劝解照顾你！说起来也是你们的缘分啊！对了，媳妇，除了年礼之外，在多准备一份礼，谢谢李家吧！孩子被她照顾了那么久，我们也不能失礼不是！”兰老夫人心里冷笑，附和着若曦的话道。
季氏绞着手帕，心里暗恨，原本想挑拨挑拨的，怎么也没想到若曦那丫头反而那么说。哼！好怎么样？再好你也嫁不过去了，还未嫁就守寡，看你以后有什么好日子过，至于另一个，一个死了儿子女人有什么好张狂的。
想到这，季氏心里的不平瞬间就被抚平了。她和她们有什么好挣的，完全没有必要。
可怜的季氏身在内宅到现在还不知道瑾瑜的事，如果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心里会不会后悔？
如果按照她原先的计划，说不定还能成真，可是现在，自从她敢上李家闹那天开始，一切的希望都被她扼杀在萌芽中。齐氏可不是面上那么好像与的，如果以前还都有所顾忌的话，那么从那日开始，齐氏对季氏已经没有任何的奢望和余地，一直以来都在防着她呢！
不管现在她是想对李家或若曦有什么动作，都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老夫人，二夫人，李慕候府送来两个人，说是当日在侯府照顾四小下人，因四小姐说照顾的好，所以特意送到我们府里来了，管家让奴才过来问问，怎么安排？”正在这时，外面突然进来个丫鬟道。
兰老夫人和季氏同时一怔，而若曦此时却是欣喜若狂，不过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来。
她知道应该是沛莹和沛珍两个人，当日回来，她就对她们几个做好了安排，十七等人直接去找程叔，他们那些人都是极为厉害的，既然跟着自己了，那就得让他们物尽其用。
至于沛莹她们，若曦则是让沛莹和沛珍进兰府，而沛灵和沛珊则就呆在李府。等自己嫁过去之后，在安排她们跟在自己身边，其实这样安排还有一点，那就是瑾瑜这件事的背后，若曦怕事情没那么简单，沛灵和沛珊到底跟着自己出去了一场，知道了有些事，有些人，该怎么防她们心里也有些数。
“娘，您看这……”季氏一听心里有些不爽的，这人都回来了，还送什么人啊!这才待了多长时间啊！难不成她们兰家还缺几个人不成！
“既然来了，那就收下，还是让她们来照顾曦儿，不过曦儿这里的人已经够了，若是在加两个人来，于理不合，这样吧，这两个人先放到若曦院子里，既然是李府送的，也别算进我们兰家的人里了！至于那两个人的月钱，怎么样，曦儿你就自己承担吧？”兰老夫人眼睛一转，便吩咐道。
李家送来的是什么人，她当然也心里有数，想到这些日子老二媳妇的动作，有了那两个人，说真的，对于若曦的安全她还能放心不少。
为了不让若曦回来受老二媳妇挟制，兰老夫人干脆直接把人算是若曦自己的，只要不算在兰府的人，虽说是给若曦的，可那还是李府的人，那样季氏可是无权处置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背 后
送走了祖母和季氏，若曦又吃了些米粥，喝了药，又让秋荷她们把顾嬷嬷扶下去歇息！这才一边躺着一边仔细的询问这几个月自己不再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这一听可不得了，原来季氏竟然已经管了一办的家，虽然库房厨房和管事这些都还在大伯母手里，可是二房的事现在可全是由着季氏，就是祖母现在都插不进去手。
还有就是自己的院子，除了祖母安排出去的，其他的人竟然都被打发了，而且都换上了新面孔。就连原先祖母派来伺候自己的曼秀和曼晴她们竟然也被季氏安排了出去。
若曦知道，祖母安排顾嬷嬷当初带出去的都是自己身边信得过的，就是曼文也是经过考验才信得过的，这件事牵扯太大，所以当初也只带了她们几个。
可是这突然一回来，自己院子里的人竟然被换掉了大半，这隔是谁心里都不好受。以前甭管她们是不是心里向着自己，可是至少最严，自己院子里的事没一个敢乱嚼舌根的，可是现在……怕是难啊！
说到这，若曦就奇怪了，季氏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后院那三个女人也不应该没有动静啊！怎么就能让季氏这么轻易的就翻身了呢？
看来这事，恐怕还不简单，可是自己这身体，恐怕不好好调养，一时半会还真的恢复不了。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若曦虽然现在还没见过郎中，不过大概的也心里有数。
这几个月吃不好睡不好，只是瘦些，身子没有大碍这样已经不错了，看来后面得好好的养回来了！没有一个好的身体，其他的什么事都是扯淡！
“小姐，奴婢回来后打听到的也就这么多，因为一直也没回来，其他的事这一时半会也也打听不到。”秋荷把回来后打听到得事都说了一遍。只是她们同样才刚回来，又因为小姐晕倒的事忙上忙下，只能抽空打听到这么多。
“我知道了，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只是我们院子来了这么多陌生的面孔，恐怕后面还哟啊劳烦你和顾嬷嬷看看，该说的就说，该罚的就罚，也让她们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到了我这，就别闹出乱子来才好！”若曦点了点头，一回来能打听到这么多事已经是很不错了，在看着秋荷那一脸的倦怠，心里也生出几分不忍。
忙吩咐着她下去歇着，至于沛莹和沛珍，今个太晚也就不找她们过来说话了，一切都等明个再说。
翌日一早，若曦这边才刚吃过早饭，若云便带着若晨上门了。
一看到若云，若曦眼睛闪了闪，可是视线瞅到若晨，她眼里才闪过一丝笑意。已经八九岁的若晨已经有了小伙子的样子，个子不仅高了不少，穿着打扮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意思。
“这么早，怎么就过来了？吃过早饭没有？晨儿今个不用去上课？”
“吃过就赶来看姐姐了，今个放假，这几日姐姐身子不好，晨儿怕打扰道姐姐就没敢过来，姐姐身子怎么样了？怎么瘦了这么多？”若晨听到若曦的话，忙上前开口道。
“姐姐没事，养养就好！只是几个月没见我们晨儿，怎么感觉一下子长大了不少！可是个男子汉了！”听着弟弟关心的话语若曦笑了笑道。季氏的几个孩子，除了年纪小的若瑶，她和若晨最是亲近。
“那是！晨儿已经是男子汉了，可以保护姐姐了！所以姐姐要赶紧好起来！”若晨听到姐姐夸奖自己长大，一脸自豪。
“行了，屁大一点的孩子，还男子汉呢！四姐，你就是夸他也着调一点啊！”若云本来还蛮好的心情，可是看见自家亲弟弟竟然和若曦两个人你来我往的，那份亲热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亲姐弟呢！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
若曦被若云这么一说脸上就有些难看，若晨再怎么也是她亲弟弟，怎么能当着面这么说呢！他心里不难受？
果然视线一扫就看见若晨正愤怒的盯着若云，紧握着拳头。
“晨儿，来，来姐姐这，姐姐病着的时候还给我们晨儿做了身衣服，你过来试试，看合身不？”若曦见若晨有些发怒的症状，忙伸出手拉住他的手，阻止道。
若云此时也发现自家刚才似乎说错了话，让弟弟误会了，又见着若曦借空对若晨示好，心里虽气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若晨被若曦拉走。
心里暗恨若曦会钻空子，懊恼自己怎么就被若曦气的口没遮拦。转瞬一想，反正她已经这样了，再能耐还能翻了天不成！一个克夫的名声还能怎么样？自己何必和她计较！没得掉份得！
若曦刚说话的时候秋荷就已经心领神会，进了里间找了若曦做好的针线活出来。不等若曦进屋就拿了出来摆好！
若曦拿了衣裳抖了抖开，就在若晨身上比划，“怎么样，这个颜色可喜欢，不过现在是冬天，这件是春天的料子，现在恐怕有点紧，道春天时穿正好，这个长短也正好，低下的边角我都折了一层，怕是春天你又要高上一些，到时候让你房里的针线丫头，放一放就刚好了！”
“嗯，这个颜色我也很喜欢，看着清清爽爽的，只要是姐姐做的我都喜欢！”若晨见四姐细心的在自己身上比划，又看了眼她手上的衣服。
虽然他不懂这个，可是穿的多了，看的多了，也知道个好歹。四姐手上这件衣服一看就是按着自己的身量做的，颜色又和自己的心意，针脚很密，一看就知道是用心做的，两个都是姐姐，可是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不过说起来，五姐现在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以前还有大姐在的时候，她还能收敛几分，可是现在做事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要知道她所代表的又不止是她一个人，现在和她出去，有时候自己的不好意思，人家看着自己姐姐那样泼辣，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为此还笑话自己呢！
可是自己跟她说了几回，她都不往心里去。
若晨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一边感动于若曦的细心，一边想着外面的若云一时间想了很多……
送走了若云和若晨，若曦张罗着换了身衣裳，她这是要去给父亲请安，刚才若晨走的时候，透露给她一个消息，今个父亲在家沐休不上衙门去。
若曦觉得自己这一回来就病，父亲也没来看过，只是吩咐要好好养着。虽然父亲一直一来就和自己不亲，可是自己回来却不去拜见却是说不过去。还有大伯和大伯母那边，自己也不能失了礼数。
而且还有最重要一点，一回来她就听说了府里这么多的变化，而这么多变化最大的却要数父亲了，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竟然让父亲对祖母都有了疏远！
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要去探一探父亲的意思，只有见了本人，才能看出他到底有什么不同。
“女儿给爹爹请安，爹爹安好！”若曦打听到父亲是在书房，所以带着丫头就赶了过来。不出意外，父亲听说是她来了，立刻便让人请了进去。
若曦一进屋，看了父亲一眼便跪了下来先行了一个大礼。
“这是干什么，快起，快起！”兰忠齐看着眼前瘦骨如柴的女儿，心里一下子便将所有对她的不满全抛之脑后!
这孩子苦啊！才刚定亲没几年，便就发生了这种事，也难怪她病弱成这个摸样！难怪亲家母不肯放人，这件事对她打击不小，谁放心啊！
想到这，李瑾瑜对李慕候府不放女儿回来的不满，一下子也低了很多。说起来，妻子和若曦这孩子一直不亲，母亲又年纪大了顾不上。大嫂那边自己孩子都顾不上来哪里有那么大的精力，这有亲家母的看顾，这孩子都成这样，要是没人看顾，还不知道有命没有呢！
兰忠齐一看到若曦那样子，心里便纠结了起来。也多亏的若曦晕了这一场，身体又是这幅样子，在人看来就是经不起打击一病不起的样子。
一下子把季氏这几个月来给丈夫上的眼药给冲击的所剩无几，连带着对母亲的怀疑，不解，也消弭了几分。
这还得多亏的季氏以前对若曦不上心，亏待了她，要不然兰忠齐哪能一见若曦就推翻了心里的多重想法。
“爹爹，都是女儿不孝，身子不争气……”若曦见父亲看见自己的样子先是吃惊，然后脸上的怜惜，心里便多了几层的想法。
看来苦肉计对父亲还是很有用的!
父亲和祖母的间隙，无非就是季氏的挑拨，父亲的误会，祖母的掩饰。一切皆是因为自己而起，那么久让自己来化解！既然季氏想要生事，那么自己就再加一把火如何？
“好了好了，郎中不是说要你多休养吗？怎么就出来了！身体要紧，爹爹原本等公事忙完了便去看你的，你倒好……先跑了过来！”兰忠齐看了一眼女儿，眼里闪过一丝惭愧！掩饰的道。
他心里对女儿不肯回家非要待在李家心生不满，又被季氏挑拨的觉得若曦不孝，哪里心里想去看她，见她之前要不是看在她生病的份上，这门都不会让进！
可是这回看到女儿的摸样，就是铁石心肠也软了下来。心里更是为女儿的后半辈子心酸，未过门便守寡，这以后哪里还有好日子过？心里就更是难过了几分。
“曦儿原本想早些回来的，只是这身子实在是不争气，后来去了伯母家，李奶奶又是那个样子，若曦实在是不忍……爹爹不怪女儿？”若曦借着父亲心里的怜惜，似有解释，说完还试探的问道，一副生怕父亲生气的样子。
她不知道父亲都知道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现在最紧要的是把自己当日的想法告诉他。
对于女儿的样子，兰忠齐心里更是偎贴了几分，女儿还是尊敬自己这个父亲的，要不然她哪里会身体还没好，就来请安的。
“好孩子……为父知道，哎！李家……也实在是……哎！”兰忠齐听了若曦的话，想到李家老夫人和齐氏，心里也是一软。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错怪了母亲，错怪了亲家！
自己只考虑到自己的女儿，却没想到两家也是亲家，瑾瑜那孩子也是自己看好的女婿，只是现在人没了，苦的只是他的女儿……
第一百五十三章 若云的心事
从书房出来，踌躇了一下的若曦抬着脚步还是往季氏的院子行去。既然出来了，那就不能让人说自己不知礼数。
原先她的打算是看过父亲，然后再去大伯母和大嫂哪里都转转，自己昏迷的时候，听说大伯母和嫂子都亲自过来探望而且都送了好些名贵的药材。
虽说都是亲人不用讲那么多的礼数，可是自己也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收下什么话也没有，至少也该去说声谢谢！
既然都要去大伯母和嫂子哪里，如果季氏哪里不去，恐怕怎么也得被人说闲话不可，若曦可不愿意在这节骨眼上再给季氏什么把柄！
毕竟自己才刚回来，家里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还没搞清楚，只打听到那么一点点的消息，哪里能做得住，总不能让自己太过被动才好！
“娘，你去问了没有，她怎么说，真的就一直待在庄子上和李家？没有骗人？她不会隐瞒了什么吧？”若云从若曦哪里出来，便来了季氏的院子，不断地追问着季氏去若曦院子的时候有没有探听出来一点有用的消息。
“哎呀！你孩子这几日是怎么了？别是魔怔了？这些还用问吗？你看她都那样了，还能乱跑到哪里去？风一吹就倒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没几天活头了！我说你不好好的做你的事，整日里打听她那么多消息干啥？我看呀！你爹还真是说对了，该给你找婆家了！在耽误下去还不知道能不能给你找个好婆家呢！哎！都是娘的错，异想天开的想要……”
季氏语噎了一下，瞥了一眼女儿，见她没注意自己说的话忙噤口，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想到人都死了，再提这个多晦气啊！还好自己的心思没有告诉女儿，也幸亏那会婆婆怎么都没同意，要不然现在成那半死不活样子的可不就是自己的女儿了！想想都怪凛的，这才多长时间啊！人就成那样了！
嫁人？娘刚说什么，爹说要给自己找婆家了？这么快？若云哪里有功夫注意她娘的表情，现在她的心里正纠结她刚听到的这个消息。
爹爹竟然要娘这么快就给自己找婆家？怎么回事啊！娘怎么一直没和自己说呢！这下子怎么办？怎么办啊！
若云脸上有些难看，脸色也有些发白，现在的她已经忘了刚才来这里的初衷，搅着帕子心慌的想着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就连下人禀报若曦来给季氏请安，也没注意，一门心思的纠结着怎么才能拖延自己的婚事。
“娘！”若曦进了屋先是行了礼和季氏打了声招呼，起身抬头就看见若云魂不守舍的站在哪里不知在想着什么。“若云也在啊！”
“啊！哦！四姐怎么来了？”若云被若曦的声音一惊，猛然发现若曦竟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若曦见早上若云还不是这样子的，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呢！
“哦！不知道怎么的，头有些晕，可能是夜里见了风，那个……我不舒服，就先回房了！”若云见若曦那么一说，借势而下，扶着头便要离去。
“行了，回去歇会吧！要是还是不舒服就记得派人去请郎中回来看看！”季氏点了点头，虽然不解刚才女儿还好好的，怎么这才一会儿的时间就不舒服，她只当是女儿不耐烦看到若曦，也没忘心里去，挥了挥手便放她走了。
回过头，这才细细的打量起若曦来，“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吗？怎么过来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多躺会！把身子骨养养，这马上就过年了，到时候让亲戚朋友看到，还以为我们家没给你吃没给你喝的……”季氏一看到若曦那单薄的样子，气就不打出来。
好好的人娇弱成这份，要死要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苛待了她呢！真是越看心里越不舒服，随意的寒暄了两句，季氏便不耐烦的让若曦回去歇着。
若曦也乐得如此，反正她来季氏这里也只是走个过场，不耽误自己的时间正好！
接着早上的时间，若曦又去了大伯母马氏的院子，郑重和她道谢，然后又去了大嫂林红袖哪里，虽然大伯和大哥都不在，但是却看到了小侄子，若曦还特意拿出给小侄子做的衣裳。
与在季氏哪里的冷遇不同，在大伯母马氏和大嫂林红袖哪里，若曦都被热情的领进屋里，嘘寒问暖的。
一切都如往常一样的和睦，只不过有意见却也让若曦心里有些不安。
因为在若曦临走的时候，大伯母马氏和大嫂林红袖两个都欲言又止的拉着若曦的手，告诉她家里的事，她们有时候也是有心而无力，相帮却帮不上忙。尤其是二房的事，让她以后多个心眼。更是让她有时间多陪陪祖母芸芸。
让一番话，让若曦的心不禁有些沉到了底，恐怕这几个月发生的事，要比自己知道的还严重。要不然大伯母她们不会这样的态度。尤其是大嫂临走的时候在自己的手心写的字，让若曦实在是有些不解。
“年”一个年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让自己小心姓年的，还是说过年的时候让自己注意些什么。若曦走了一路都在想这个问题，可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大嫂到底想说些什么，为什么不能明着说，反而是在自己手心写字呢？若曦的心有些纠结！
“呀！是四小姐啊！听说你身子不舒服，怎么不在屋里歇着？可是大好了？”突然听到一声突兀的女子的声音。
若曦抬头一看，有些错愕，在她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原来是容姨娘，我好多了，多谢你挂念！这么冷的天，姨娘不在屋子里照顾弟妹，怎么也在外头？”若曦没有回答曼容的话，而是反问道。
“哦！你弟弟妹妹刚玩累了，现下正歇息呢！我就借着这个空出来透透气，你知道的，她们还小不知道什么是善恶，我这个做娘的不看紧点，不行的！”曼容紧紧地盯着若曦的眼睛，已有所指的道。
“弟妹还小，是要看紧点！”若曦点了点头，附和道。脑子里却快速的转了起来。偶遇？她有些不太相信，只是曼容到这里等她应该有其他的意思吧！
“哦！对了，说起来，四小姐一直不在家，听说你身子不舒服，我也没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就是去庙里求了个护身符，一点小小的心意，不知道……”说着曼容四下里望了下，然后从袖拢里拿出一个护身符想递又不敢递怕若曦不收的样子。
“那真是多谢姨娘了！难为你有这份心了！……姨娘求得必定是好的！说起来病着的时候，躺在床上无事，倒是抽空给弟弟妹妹做了几样小玩偶，等我回去找出来，改日给姨娘送过去？就是不知道弟弟妹妹会不会喜欢？”若曦眼睛闪了闪，顺手接了过来曼容手里的护身符，投桃报李的道。
看曼容这样，若曦心里终于是敢肯定，她就是在这里等着自己，至于是什么事，她却不好猜，不过，既然曼容上门来找自己，那肯定是有求于自己了！
“真的？那敢情好，四小姐送的东西哪有不好的，那我带你弟弟妹妹先谢谢你了！”曼容一听若曦的话，脸上一喜，浮现出笑容。
见若曦收了自己的东西，又说改日上门，不管她有没有听懂自己的暗示，只要她给自己机会，那就行！
且说若云回到自己屋子，转来转去，心里久久无法平静，可是又想不到办法。咬了咬牙换过贴身丫鬟夏枝，让她去准备马车，自己要出府去。
夏枝见若云又要出府，有心劝解，可是却也知道自家小姐是不会听自己话得，犹豫了下终是沉默着出了屋。
若云的马车从兰府出来便直奔目的地，在一处靠近东大街的绸缎铺子停了下来，若云戴着帷帽被夏枝和夏草搀扶着下了马车，进了店！
店家一见是若云进来，忙上前直接招呼着上了楼上的厢房！
“小姐怎么这会过来了，也没让人通知一声?可是出了什么事？”店家弯着腰关切的道。
“先进屋再说！”若云挥了挥手，率先走在了前面。
“你们的消息到底准确不准确？我打听了半天，也只没有你说出京的这回事？别是蒙我的吧？”若云一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便质疑的道。
店家一愣，继而恍然，眼里闪过一抹嘲讽的神色，不过因为他一直卑躬屈膝的低着头，所以屋子里的人毫无在意。
“这怎么可能，这消息是主子发回来，小的怎么敢欺瞒小姐！”
若云一怔，听店家说消息的来源是那人，她也不好在说什么质疑的话，“不说这个了，你马上给我去信给你主子，就说我有紧要的事让他想办法尽快回京，要不然就晚了！”
若云本想张口说自己的婚事，可是一想和店家说那么详细干什么，没得自掉身价的。还是让他尽快回来当面说的好，这种事不好让别人传话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继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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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女儿心
若凤最终还是心软了，临走的时候，终于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拉着若曦偷偷的叮嘱她。
“曦儿，姐知道你最近经历了很多，你一定要多保重啊！你要是在这样弱不禁风下去，可怎么办呢?”若凤拉着若曦的手一脸的怜惜。
“好了，你们姐妹两个还有话没说完啊！得走了，不能在耽搁了，有什么话过几日再说，不行就请妹妹去我们家坐坐你们姐妹两个慢慢说！”冯嘉棋笑着看着妻子和妻妹依依不舍的样子，离得这样近，随时都可以见的，就算家里不让妻子经常回娘家，可是请妻妹去家里也是可以的啊！
若凤回望了一眼丈夫，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好了，知道了！这就来啦！”
说完转过头，拉着若曦的手，犹豫着四下里张望，不想被人注意到，然后长话短说的叮嘱道：“你身子不好，最近还是尽量少出门，如果可以就去李慕候府陪陪李伯母也好，反正你……尽量不要去不熟的人家做客，记得了！你姐夫在催了，我不能在耽搁了，我说的话你记着，千万别忘了！姐走了！啊！……”
若凤匆匆的说完，拍了拍若曦的手，示意她一定要记住自己说的话，然后挥了挥手转身便往丈夫身边匆匆疾去。
也不知道自己的话若曦会不会听进去，只是子不言母丑，她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她可以理解母亲那么做的原因，可是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她不能赞同母亲的做法。
尤其是看到若曦因为失去未婚夫后弱不禁风的样子（目前为止李瑾瑜活着的消息因为某种需要还是被隐瞒着，所以大家看到若曦那样子，也都以为是伤心过度引起的）心也不由得跟着为她痛惜，既然阻止不了母亲的决定，那就只能是让若曦自己小心点了！
只要她自己坚持己见，那么旁人那她也是无法的！一旦逼得狠了，说不定就会适得其反！一切都得靠她自己了！这也是她作为姐姐唯一能为若曦这个妹妹做的了！
虽然大家都彼此心知肚明，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可是再怎么样都是一起长大的，就算以前有什么过节，或不快。可是她们的身上流淌着兰家的血液，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累了？”冯嘉棋坐在马车上看着妻子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有些心疼的道。
睁开眼睛，若凤看着近在咫尺的丈夫，微微的一笑，“你在我身边真好！现在想想，以前还觉得曦儿幸运，能和李慕候府结亲。现在看来，还是我们好啊！平淡是福，相公，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对吗？”说完紧紧的盯着丈夫，生怕他下一刻就会从眼前不见，失踪似地。
“傻瓜，这是当然的了！”冯嘉棋听了妻子的话，眼睛一闪，搂过妻子和煦的道。
感受到丈夫身上的温暖，若凤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这辈子她大概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丈夫为他生儿育女了！
感觉到妻子的不安，望着她还紧蹙的眉头，冯嘉棋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那个人真的死了吗？他的心里有些不信！可是想起今天见到的拿瘦骨如柴，弱不禁风的人儿，他的心又再次摇摆了！
那是他最爱的人，如果他还活着，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怎么还能沉得住气呢？
目送着三姐姐姐夫妇的离开，若曦的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刚才她叮嘱自己的话语，大嫂的那个‘年’字，三姐的叮嘱，一样一样在她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
这两样有什么关系么?家里？出去？不熟的人家？年？若曦的脑子里一时乱成一麻。
“秋荷，你去打听下最近娘在干什么？见过些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有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事无巨细打听清楚了！”若曦一时想不明白，干脆不想，直接吩咐秋荷去打听！
她不信，季氏会露不出丝毫的马脚来！
“走，去看看奶奶吧！”说完带着众人往兰老夫人院子行去。
“哈哈！是吗?原来这故事是这样啊！祖母还以为那人有多厉害呢？嗯，还是我们家晨儿比较厉害，是不是？”还没进门就听到屋子里众人的欢笑声。
“还是奶奶这里热闹！讲什么呢？这么开心？我也来听听！”若曦进了屋，凑趣的道。
“你姐姐姐夫送走了？”兰老夫人宠溺着望了一眼若曦问道。
“嘻嘻！刚送走了！这不，马上就来奶奶这里了！谁想啊！您这，这么热闹！”若曦忘了大家一眼笑着道，隐下了心里的一丝踌躇。
“嗯，那就好，要我说她们两口子也不容易，她们难得来，你们也不要失了礼数，嘉棋那孩子还真是客气，这次来又没少带东西，老说他，他也不听！罢了，以后在还给她们就是！”兰老夫人说起若凤两口子，心里倒还是蛮满意的。
选了冯嘉棋她害怕若凤心里不乐意，不能好好的跟着过日子，谁知道若凤倒是个知足的，嫁过去几年就连着生儿育女，虽然婆婆是个难缠的，可是胜在儿女争气啊，虽然不是嫡长子，可是照这个样子，在忍个几年，家一分，她也是个当家主母啊！孙女婿那人也是个好的，知道上进，照她看那孩子以后好日子在后头呢！
可是个有福气的！这可是以前都没有想到得事呢！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英明，选了个好人家！
“嗯，对了，刚才我进屋，你们在笑什么？笑的声音我老远就听到了！”若曦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哦，你说这个啊！是我们晨儿，在讲故事呢！晨儿啊！你姐姐来了，你来再讲一个，也让她听听！”兰老夫人一听若曦说这个，才想起刚才还和孙子孙女们再挺晨儿讲故事，若曦这一进来给打岔了，怕冷落了几个孩子，忙招呼道。
“奶奶，该琪儿讲了呢！不是说好，一人讲一个的嘛！现在该琪儿了，然后凡儿，瑶儿她们还要给您辈诗呢！”排行老六大房的若琪在一旁老久了，就等着表现呢，突然见祖母又点若晨，一脸的不乐意，争着道。
“哎呦！好好，好，来，先让我们琪儿来，奶奶等着呢！”兰老夫人好笑的看着孩子们，乐呵呵的道。
若琪站起身来，小大人似地鞠了一个躬，然后缓缓的讲了起来。
一个故事讲完，大家啪啪啪的一起拍着手。若琪看着大家鼓掌，高昂着头一副本来就应该这样的表情。
随着若琪的下去，然后就见年纪相当的若瑶，若青，还有若华三个小娃娃，再加上小侄子凡儿，四个穿着大红新衣，粉嘟嘟的站了一排。
“你们几个，是要表演什么？哎呦，我们凡儿也要参加啊！来给姑姑说说，我们凡儿要做什么？”若曦看着几个小不点，规规矩矩郑重的样子，差点笑喷了！
好笑的看着他们，走到小侄子的身边，狭促的蹲下身子问道。
“姑姑，别动手动脚，男女授受不亲，凡儿是男子汉了！要和小姑姑们，小叔叔一样的。我们要给曾祖母背诗！”凡儿皱皱了眉，拨了一下若曦的手，一本正经的道。
“呀！我们凡儿这么厉害呢！瑶儿，青儿，华儿也一样吗？”若曦惊喜的望着四个小不点道。
“嗯！四姐姐，我们要给奶奶背诗，你快坐下，快坐下，我们要开始了！”瑶儿是几个小不点里最大的，一副大姐大的样子，奶声奶气的道。
几个小不点看大家都就位了，互相望了一眼，若瑶便张口，“1,2,3，开始，”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四个小不点，齐声朗诵，好不整齐，一首静夜思被他们脆生生得背了出来。
再坐的几个人见她们背完，赶紧鼓掌表示赞扬！
“不错，不错，哎呀，我们家的孩子怎么这么聪明呢！这么小就知道背诗了，快都过来，告诉奶奶，曾奶奶，要怎么表扬你们？”兰老夫人心里微微一动，这几个孩子啊！这么小……
望着她们，说不定兰家的以后就要指望这些孩子了！兰老夫人望着下面的这些孩子，尤其是眼光停在凡儿身上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下。
对其他人来说，新年无疑是让人觉得高兴的，可是有一个人就不那么想了，此刻的若云不再季氏哪里，也不再兰老夫人哪里，她真给一个人闷在屋子里。
自从那天送了消息出去，可一直却都没有回信，她的心就开始不安起来，就连母亲说要带她出去，她也是能推就推的。
可是年前能推，这过年期间，她总是要去走亲戚的，谁知道这中间会不会被母亲安排了什么变相的相亲啊！一想到这，她什么想出去的欲望就瞬间被熄灭了！
旁敲侧击又打听不到母亲下一步的计划，她的心真是跟火烧似地！偏生的这次季氏是怎么也不肯透露一点点的消息出来。
而季氏此时根本就不知道她如珠如宝的亲生女儿的想法，她此刻正纠结在自己的计划当中，想着如何把若曦能早点打发出去，如何为自己的亲属那个女儿找一门好的亲事！
第一百五十六章 姐妹出门
若云焦灼着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不时的搅着手里的帕子。瞥见门口的正望屋里走的贴身丫鬟夏枝，心里一喜忙上前询问：“怎么样？可是有音信了？”
夏枝一脸为难的看着自家小姐，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到底有没有啊！你倒是给句话啊？”若云看着贴身丫鬟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一急，推了推她的肩膀催促的道。
有没有音信也不过一句话得事，有什么不好说的，真真是急死人了！看着娘那副积极的样子，怕是最近几日就要有所行动，那人要是再不回来，自己可怎么办啊！
难不成真要嫁给一个没见过面的人？
“你倒是快说啊！到底有没有信啊？急死了！”若云又催促的道。
夏枝为难的摇了摇头，让她怎么说，这几日她天天去听消息，可是天天落空，小姐没见到，可是她亲眼看见了，那掌柜的表情一天比一天的难看，似乎自己去是为难人家一样，这让她怎么和小姐说？
“还没有？……那可怎么办啊！”若云心里原先还抱有的喜悦瞬间崩塌，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垂头丧气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她认命？如果是这样，又何苦让她牵怀挂肚？
“小姐……？”夏枝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解小姐，一脸心疼的望着若云却说不出话来。
大年初三开始，兰家也开始待客，亲朋好友上门，好不热闹，这走亲戚嘛有来有往的，初四的早晨，马氏和季氏两个人便分别带着孩子们也去做客。
至于家里则交给马氏的大儿媳妇林红袖，有客上门女眷自然由她安排，至于男客嘛！家里男人们都在，又有管家操持，这是不需要操心的！
话说马氏和季氏今个是分开走的，两个人带着孩子们这样一天也能跑个两家。过年就是这样，来来回回的，运气的好的，一天也能跑个几家，离得近相熟的人家有时候去一家几家的礼都带着一个个送过去，也不算是失礼。
今个季氏去的是宰相王家，说起来也都是相熟的人家，经常礼尚往来的。
马车直接是进了二门的，直到有婆子相请，季氏这才在丫头的搀扶下下了车，若曦和若云也紧跟着下来紧紧的跟在季氏的后面。
王家若曦以前也是来过的，只不过都是跟着若惠和若芳两位姐姐一起的，后来自从相好的王语嫣成婚后，若曦她们也就少来了。就是过年过节也只是长辈们来，而她们这些晚辈一般是少来的。
“哎呀！我说今个喜鹊怎么一直在外面叫呢！原来是你要过来啊！哎呀！后面这是若曦和若云吧？快过来让我看看，我说你啊，把闺女藏得也太严实的，这都多长时间没见过了？”王夫人不等季氏带着女儿进屋便迎了出来，一脸喜气的道。
“那感情好，妹妹我明个我就摆几只喜鹊放在你屋里，天天让你听个够！”季氏莞尔一笑，也狭促的道。
“呵呵！说不过你，走，快进屋，这天怪冷的，可别冻坏了！”说完，王夫人便亲密的拉着季氏往屋里去。
若曦和若云面面相觑，忙不急不慢的跟着也进了屋。虽然两个人面上也都带着微笑，可是谨慎的眼神还是泄露了两个人的不安。
“我说你好好的怎么没人了，原来是去接她了啊！呦，这后面跟着的就是兰二夫人的闺女吧！我说怎么都说蓝二夫人是个有福气的，你看看着一个两个的，多水灵啊！人都知道冯夫人取了一个好媳妇，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事谁家好运气啊……？哈哈！”一个身穿宝蓝色吉服，脸上圆润的夫人，看着进屋的季氏一行，凑趣的道。
这句话一出，在座得众人都有些变色，不过很快便掩饰了过去。若曦和若云都低着头，只不过若曦的眼里满是寒意，而若云则是幸灾乐祸！
京城谁人不知，兰府四小姐与李慕候府定过亲，现在李慕候世子又相传是战死沙场了，虽然李家到现在不肯承认，可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眼前这位夫人，一见季氏就如此说话，恐怕是来者不善啊！或许这中间还有缘由？
“哎呀！我当是谁呢！好姐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孩子们还小呢！你这不是臊我的脸吗？”季氏脸上一变，不过很快便又堆满了笑容道。
虽然脸上在笑，可是季氏的心里却是满是冷意，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眼前这位，一直就和自己不对付，早知道她今天来，那自己就不来了！真真是失误啊！
“曦儿，云儿，快来，给几位伯母，婶婶请安！”季氏说完，不给对方回话的机会，忙招呼女儿上前给众人请安！
“哎呀！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拉！”屋子里众人都是成精的人物，一听季氏的话也忙帮着转移话题附和的道。
“客气，客气了！……”季氏见大家都识趣，嘴上也客气的不停！
刚才说话的夫人，见众人帮着季氏转移话题，心里也不气，呆在边上也不再说话，只是嘲讽的望着季氏，眼神中充满了蔑视！
“好了，好了，我准备了好东西给大家，快点入座吧！哦！对了，妹妹，我们在这说话，孩子们就让她们自己玩去，刚好今个语嫣也带着孩子回来了，正好让她们姐妹一起聚聚！你看……？”王夫人知道刚才的话题因何而起，大人之间的事没必要牵扯到孩子。
这都是命，何苦在人伤疤上在洒盐呢！所以开口想要把若曦和若云支开，就算在发生什么口交最少别当着孩子的面。
她现在也后悔了，怎么邀请了季氏今个来，早知道那位来，她就和季氏改期了！
只是看着那位的神色，怕是和季氏不得甘休啊！哎！说起来季氏也是，惹谁不好你惹她干嘛？哎……
“这感情好！她们姐妹向来关系好！”季氏点了点头，反正今个的重头戏不再这会儿，放孩子出去透透气也好，在这还不得被那阴阳怪气的家伙气死啊！
“你们伯母安排你们去和语嫣聚聚，你们就听话的去吧！注意点……”
“是！”若曦和若云一听，心里一松，能出去当然好了，这里她们还真是一刻也不想待！
跟着带路的丫头出了刚才的院子，穿过垂花门，走过回廊，不一会儿便来到另一处院子，这还没进屋，里面就传出来欢声笑语的。
带路的丫头让若曦她们两个再后面走着，自己则先去通报，不等若曦和若云进屋，里面的人便出来迎来了。
“还真是你们两个呢？我还当丫头说笑呢！快，进屋！”原来是王语嫣听丫鬟的禀报，心里不信，忙出来一探究竟。
“语嫣姐！”若曦和若云见了王语嫣，微微一笑打起招呼。
“行了，客气啥，快跟我来!”说着几个人便进了屋。绕过一扇红木雕刻的屏风走过中堂，便来到了里屋。
一进屋，一股热气传来，便有丫鬟上前帮忙她们去掉身上厚厚的毛皮斗篷，露出里面漂亮的衣裳，今个若曦穿了一身大红色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下面配了一条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而若云则穿了一身粉色金边琵琶襟外袄，下面配了一条翡翠烟罗绮云裙。
若曦看起来瘦瘦的，配了大红色得衣裳看起来精神的很，而若云原本就秀丽的脸庞也因为粉色的衣裳看起来粉嫩粉嫩的。
刚才在前面，时间短没来的急脱掉大裳，如果刚才就是这幅摸样，恐怕那边夫人们赞赏的语言会更多一些。
“我说什么来这，若惠和若芳的妹子，能差吗？看看吧！到底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样一看到底是个大姑娘了！”王语嫣赞叹着看着若曦和若云姐妹两个，以前她们虽然经常在一起，可是自从她成婚后，这见面的机会便少了，最近更是有一年的时间没见过这两丫头了。
刚才没仔细看，这会再看，可不是都长大成大姑娘了。可不是以前跟在她们身后的小萝卜头了。
“看看姐姐说的，你说的话，好似谁不信来着，两位妹妹年纪也不小了，可不是大姑娘嘛！”王语嫣的妹妹见姐姐如此夸奖若曦和若云姐妹两个，心里稍稍有些嫉妒，眼睛一闪莞尔的道。
“你呀！在姐姐面前还来这套！”王语嫣点了下妹妹的鼻子，好笑的道，拉着她走到若曦和若云“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吧！还记不记得，我妹妹，王语涵！她小时候身体不好，不太在京城，都是在我外祖家的！”
若曦和若云定眼望去，眼前的少女眉眼之间确实有几分王语嫣的样子，至于她说的以前见过，两个人到都没什么印象，兴许是时间太久了。
再说小时候的事，哪里记得那么清楚。
三个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相互望了望，行了一礼，也算是再次认识了！
“我听姐姐说过你们，我比你们小，和若云同年，不过小了月份。勉强叫你们一声姐姐也不为过。”王语涵耸了耸肩，故作大度的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后 计
对于王语涵的态度，若曦丝毫不在意，不就是小女孩嘛！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王语嫣的女儿给吸引住了，可是若曦不介意并不代表若云不在意。
“语嫣姐，这是你女儿染儿？哇！越大越可爱哦！染儿，来叫姨姨！”若曦的视线被铺着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上那一个小小的红色的身影给吸引住了。自顾自的说着，不等王语嫣确定，便上前道。
圆圆的小脸白皙如雪，大红色小衣裳穿在身上显得喜气，看着就让人欣喜。
王语嫣回头望了一眼正在炕上玩的欢的女儿，宠溺的一笑。“是染儿啊！，都两岁了！你也有一年多没见过她了吧？”
王语嫣说完，才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虽说是一年的时间没见着若曦，她如今的样子比起一年前来憔悴很多，也瘦了很多，不用问也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谁都知道，她未婚夫半年前战死沙场了，自己说这话可不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吗？王语嫣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而若曦好似根本没听到王语嫣的话似地，只顾着逗小小的染儿。
瑾瑜那边一直没有消息，而京城对于她还活着的消息也没有丝毫的风声，若曦知道，这其中可能有什么问题。
所以那边没有消息，她在人前也只当是不知道。对于别人有意的探听，和怜悯，也都不往心里去。就算是有些人幸灾乐祸的嘲讽，她也都浑然不在意。
日子毕竟是自己的，随便他人去说就是！顶多就是被传的在过一些，而自己成为大家的可怜的对象！
“染儿乖，来叫姨姨！”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王语嫣忙拉着女儿让她叫人。
若曦喜欢和孩子玩，对其他的事根本不在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王语涵和若云之间弥漫的火药味。
而王语嫣则忙着弥补自己刚才的过失，还要照顾女儿，更是没有精力去照顾其她。
所以在两个大人一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若云和王语涵则相约着出了屋子，不知道去了哪里！走的时候也只是只回了一声。
而王语嫣只当她们两个人趣味相投，有共同语言，再加上是在府里，也就没往心里去，任由她们了。
若曦本来就对其他人没什么兴趣关心，可是等王语嫣这边因为前面有贵客到了，她得带着孩子去见礼时，才发现屋子里竟然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见还没有人回来，若曦也不耐烦一直待在这里，便想着带着丫鬟出去转转，刚才听王语嫣讲她们府里开的梅花很是漂亮，还说一会儿回来约自己去看。
既然等不到人，那么自己去看看，应该也不算是失礼。
屋子里伺候的丫鬟，见若曦带着丫鬟要走，心下一慌！“兰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奴婢给您带路？”
“哦，不用了，我带着丫鬟，不会迷路的，你还是在这里等语嫣姐姐回来吧！”若曦没留意丫鬟的表情，只当她是怕自己迷路，所以解释道。
“可是，兰小姐，您看外面这么冷，要不您再多等一会？”丫鬟脸上似乎有些难色，想要挽留若曦，可是又不敢明说。
怎么还不来呢！这可怎么办?丫鬟心里焦急，可是面对要走的若曦，她到底是丫鬟，不能执意挽留。
没奈何的，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若曦的丫鬟为她重新系上毛皮的斗篷，走出了屋子。
若曦带着自己的丫鬟，顺着路出来，沿着回廊按着自己的记忆，找着王语嫣刚说的地方。
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感觉似乎又冷了几分。感受着雪花飘落在脸上冰凉的感觉，一路上寂静无声，沉寂在自己思绪当中的若曦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心满满的！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离头”突然间这句话就这么出现在若曦的脑海中。如果瑾瑜能在自己的身边，她们两个人就这么一直这样走下去，似乎也不错！她们两个好像从来没有单独的走过。
“你说好笑不好笑，就她那样还敢带着女儿出来现眼，那个老二就不说了，死了未婚夫也不是她的意愿，哎！就是可惜又那么一个娘，……如果，说不得过上两年还能找个好人家，可是现在，哎！看来就得这么被葬送了啊！”一个妇人带着嘲讽的声音就这么突然间传进若曦的耳朵里。
若曦一怔，停下自己的脚步，拉着秋荷和沛莹忙躲到了一边。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间不想让人发现她们的踪迹。
“小……唔……”秋荷也被刚才的声音吓了一跳，又见自家小姐的动作，刚想出声问话，就被沛莹捂住了嘴。
“嘘……”若曦竖起手指，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个死了未婚夫，又那么一个娘，她不自觉地就认为那是在说她。
“这有什么稀奇的，不是自己亲生的，能这么对待已经不错了！你不知道吧！今个王夫人是特意为她牵红拉线的，就是可怜了那孩子，我可是听说了，男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呢!……啧啧！……”另一个妇人也撇了撇嘴附和道，听声音似乎是刚才在和季氏为难的那个声音。
“你也听说了？我还只当是笑话呢！你说她这么做，李家就不追究？万一人家咽不下这口气，弄个死都得把人娶过去，她不是鸡飞蛋打？……以前就听说她是个心狠的，容不下人，可是后来听说她主动为丈夫纳妾，还觉得那肯定是谣言，现在想来，哎！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呵呵！你还别说！她为什么结这门亲，真相是什么还真难知道呢！不过我看她家那老二，不像个会乖乖就犯的！到底如不如意，嘿嘿！我们啊！看戏，看戏……”那个和季氏不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哎！你说的对，就是今个看到她惺惺作态的样子，真是觉得呕死人了！你说就那样一个人，她到底有什么觉得傲的？哎！你听说了没有，今个跟在她后面的那个小的，呵呵！听说啊！她在外面……啧啧……你是没见呢！”
“真的真的啊！哎呀！这都没人管吗?天哪！我要是有那样一个女儿，可不得给掐死算了！”那个声音夸张的语气，让人脑海中不禁浮想联翩。
“呵呵！我们不说这个，不过一会儿说不得有好戏看呢！听说她今个可是安排了一处好戏呢！”
两个妇人你来我往的说的好不热闹！可是听到“好戏”这话的若曦却是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现在她已经可以确认，对方说的肯定是她了。那么季氏到底安排了什么？难道她就不怕对自己名誉有损，到时候会连累若云还有兰家吗？
不行！到底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呢？若曦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不能平静。
若曦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她待过的屋子里，有一个人正因为她的离开受罚。
“不是告诉你了，让你把人给我看住了！真是没用，那你现在告诉我，人到底去哪里了？”王夫人气愤的道。
因为季氏的请托，她违背心意，把女儿调开，就是为了给季氏创造机会，可现在却因为自己的人给破坏了。现在可好，白费了自己一番心思！
季氏是谁，一看王夫人的脸色，忙宽慰起来，“姐姐别气，又不是你的缘故，这不男方也不是没来吗？咱也是尽人事听天命，那孩子自己没福气，也怪不得旁的，不是？”
季氏虽然嘴上如此，心里却也暗恨。她好不容易调好的人选啊！结果却就这样给错过了！太可恨了！
只是心里再恨，也不能怪王氏不是？
若曦也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两个说话的妇人离开，她都一直没敢动，生怕惊了人！如果让人发现她带着丫鬟一直站在这，只怕那两个背后说人的妇人没事，而自己瞬时就要被人算计！
若曦回过神来，给沛莹使了个眼色，沛莹领会，仔细倾听了一会儿。
“小姐，没人了，你看，我们……？”沛莹也跟了若曦半年的时间了，有些事不用说的太明白，一个眼神彼此都明白！
“秋荷？”若曦微微摇了摇头，唤了秋荷一声。在王府，怕是秋荷还要比沛莹管用上一些。
“小姐？”秋荷也被刚才的消息惊坏了，一想到季氏又要算计她家小姐，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恨自己使不上劲。
“你现在赶紧的，找到我们家的马车，让她们准备好，沛莹陪着我转一圈，我们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先回去。不管旁人算计什么，只要我们不在，那就得落空！”若曦细细的吩咐道。
敌暗我明，她太过被动，看来瑾瑜的消息一天不被透露，自己就有被算计的一天。可恨现在联系不上瑾瑜，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这个亏自己也只得忍了！
只是季氏这次真的是欺人太甚了！自己以往的忍让，加上最近她的得势，看来是让她真的忘乎所以了！
“小姐，那你？”秋荷点了点头，知道此刻真的只有先回避了再说，只是留沛莹一个照顾小姐，她有些不放心！
“没事，你放心去，沛莹会武功，她能保护我！”若曦知道秋荷心里的担忧道。
秋荷心里诧异吃了一惊，不过只是刹那，得知这一消息，凝视了一眼沛莹，似乎想知道沛莹到底可不可信，片刻之后她郑重的向沛莹福了一福，“小姐，就拜托你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避
沛莹的担忧不必秋荷少，虽然她有武功，可是这种时候，有武功并不代表就没事。那么多人看着她们来了王家，如果有人要算计她们家小姐，那么恐怕从一开始她们就已经掉进了人家的局里。
只是为了安抚秋荷，她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放心，只要我在，不会让小姐有丝毫闪失！”
听到沛莹的保证，秋荷知道就算现在不放心，自己也得走了。只有自己先去安排好，自家小姐才有希望，咬了咬牙转头直奔前面的小路上。
看着秋荷离去，沛莹这才忍不住心里的担忧问道：“小姐，下来我们怎么办？”
“扶着我，我们现在往前面梅林走，直走，往右转……沛莹，你注意些，别让人发现我们的踪迹！”若曦动了动僵硬的双腿，把自己的重量靠在沛莹的身上，眯了眯眼睛。
沛莹感觉到若曦的重量，感觉了下四周，动用气轻功，按着若曦的指挥前行。
“你感觉下，梅林有没有人，我们往没人的地方去！”眼看着靠近梅林，若曦继续叮嘱着沛莹。
“小姐，梅林里有人！”沛莹闭着眼倾听了下道。
里面有人，如果她们就这么进去，怕是会被人发现，到时候，这么长的时间怕是不好解释自己去了哪里！若曦怔了一下，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接着道：“沛莹，右转”
听到若曦的话，沛莹忙改变方向，直到两个人来到一面墙跟前，沛莹不解的望着自家小姐。
“感受下里面可有人？”若曦没有为沛莹解惑，自顾的说道。
“没有！”沛莹闭着眼感受了下，睁开眼摇了摇头。
“抱着我跳进去！”若曦命令道。
沛莹二话不说，抱起若曦便运用气轻功跳到墙上跃了进去。原来墙的那边竟然也是梅林，沛莹微微吃了一惊。
“扶着我，往里走走，我们歇一下，然后你扶着我往刚才你觉得人多的地方走！”若曦顺了顺气，颇有些羡慕沛莹，如果自己有武功，那么就不用什么都靠她了，不过这也是想想。家里是不可能让她学的，而她也确实没有那么时间和精力。
“就这吧！”若曦和沛莹走到一处石凳前，从刚才那里过到这里，若曦的双脚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有些麻，必须歇息一会儿！
沛莹拿出帕子铺在石凳上，这么冷的天就这么坐在石凳上，实在是太凉了，可是现在又找不到其他的东西，只能勉强了。
“不碍事，坐一会，我们马上就走！”若曦察觉到沛莹的眼里的意思，摆了摆手。
稍作片刻后，若曦再次活动活动自己的脚，感觉已经好多了，已经没有了麻的感觉。“走吧！”
再次扶上沛莹的手，一边顺着她指的方向往前走，若曦一边交代：“我们现在从梅林出去，便去刚才一进王家去的地方，那里人最多，也多是名门贵妇，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会让自己丢脸，所以那里我们是最安全的，可是我们却不能再那里多待，我们去是去找母亲的，她此刻肯定是不在那里的。……”
若曦心里冷笑，嘴上却继续说道：“从这里开始，我不会说太多的话，一切都要靠你了，记住不管谁问，就说我犯了旧疾，身子不适，所以不管如何，你都记得，一定要带着我从哪里光明正大的离开王家，只要出了王家，十七他们定在不远的地方，我们就能躲过去了！”
沛莹静静的听着若曦的话，没敢打断她的话，只是用心的记着。
“沛莹，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开始了！”若曦的耳里已经听到远处的有人说话的声音了，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轻启嘴唇道。
“好了，小姐放心，一切就交给奴婢吧！”沛莹眼神坚定的望了望若曦点了点头回答。
“那么我们就走吧！”听了沛莹的话，若曦脸上的笑容蔓延，顺势把自己的重量靠在了沛莹的身上，装作旧疾复发的样子。
“呀!这不是兰家四小姐吗？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听到脚步声，原本说话的几个人同时停了下来，就瞧见沛莹扶着若曦出现在她们的面前，而若曦一脸苍白，有气无力的。
若曦看着眼前的几位小姐，觉得眼熟，苍白着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各位小姐好！恕沛莹不能给各位小姐见礼，我们家小姐刚才赏梅花赏的好好的，突然犯了旧疾，奴婢这不正要扶着小姐去找我们家夫人！”沛莹红着眼眶，难过的道。
“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可是要我们帮忙？”其中一位小姐好心的道。似乎是吏部石大人家的家眷。
“多谢各位了，我们家小姐已经服了药，只是不能在这里久待，打扰各位小姐了！”沛莹点了点头表达自己的谢意，说完就要扶着若曦往前走。
“诗意，你也去帮帮忙吧！”还是刚才那位小姐，好心的招过自己的丫鬟吩咐道。
“小姐？”名叫诗意的丫鬟一脸不乐意，她走了自家小姐身边岂不是没人？
“我不碍事，我和几位姐姐在一起，能有什么事?你快去帮一把！”那位石小姐坚持自己的意见。
诗意见自家小姐如此，没奈何的福了福身子，只得追了上去。
若曦在听到石小姐的话时，震了下，轻抚了下沛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一切顺其自然。
“姐姐，我来帮你！”诗意追上沛莹，也帮忙扶起若曦。
若曦给了她一个微微的笑容，轻声的道了声谢！
“不用，不用，奴婢也是按着我们家小姐的话行事而已，兰小姐要谢也该谢我们家小姐才对！”诗意听到若曦的谢谢，惊讶极了，忙推辞。
一路上碰到好几拨王家的下人，都说要安排若曦找个地方休息，都被若曦有气无力的委婉的拒绝了。
来到招待女眷的地方，众人看到若曦苍白的脸，被沛莹扶着，脚下发软有气无力，都有些微微吃惊。这才一会会的时间，怎么就成这副样子，不过大家都聪明的没有多加询问。
可是大家不问，可不代表若曦不打算让大家知道，若曦微微向沛莹使了个眼色，沛莹领会忙先找个位置扶着若曦坐下，又谢过诗意的帮助，还特意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趁人不备递了过去，美其名曰表达谢意。
王家一得到消息，便有嬷嬷赶了过来。
把诗意送走，沛莹这才拉着王家赶过来的嬷嬷红着眼眶含着泪着道：“奴婢替我们家小姐谢谢嬷嬷了！只是不知道我们家夫人现在在哪里啊！小姐赏梅的时候，犯了旧疾，虽然已经吃了带来的药，只是怕是得赶紧回府，奴婢又找不到我们家夫人，实在是……”
原来是犯了旧疾啊！怎么没听说过兰家四小姐有旧疾呢？这也瞒的太好了吧！也不知道是啥病呢，你看看这一犯病也着实有些……啧啧！
哎呀！谁家要遇上个这么个媳妇，也是……在座众位夫人快速的交换着眼神，眼神里不明的意思彼此都心领神会！
当然这就是若曦想要的效果，她就不信，谁家原意娶个病秧子回去，她倒是要看看季氏要怎么做。
“哎呀！季氏此时，老奴也不知道在府里什么地方啊！要不老奴这就派人去找，只是兰小姐犯了旧疾，在这里怕是不好吧！要不老奴先找个地方，让兰小姐休息休息？”嬷嬷没经过主子的允许，哪里敢擅自行动。
她们可是听主子说了，今个这位犯病的四小姐可是有使命在身的，如果就轻易的让她走了，那么到时候破坏的自家主子的计划，那倒霉的可不知道是谁……只是这位四小姐已经这样了，那位爷，还能看上？
她们可是听说了，那位喜欢的可是泼辣的，像兰四小姐这样弱不禁风，风一吹就倒的，还是个病秧子，能得那位的眼？她们看哪！难……
真不知道她们家主子是个什么意思，为那么个主，牵红拉线，也不怕祸害了人家姑娘……
主人的是非不是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人能议论的，所以她们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
“不是沛莹不配合嬷嬷，实在是，我们家小姐有个怪癖，不是自己的床，她不肯睡。嬷嬷就是带着我们去了，小姐也是不会歇着的。……”沛莹搅着帕子，一脸犹豫，脸上更多的则是为难，是不好意思！
好像是自己违背了人家的好意似地，天知道她现在心里把这个多管闲事的嬷嬷恨死了！又不是你王家的人，还把人拦着不给走了！
“那，那可怎么办呢？兰四小姐这样要是严重了可怎么办呢？要不，老奴先派人请个郎中来？”那嬷嬷顿时也不知道怎么才好了！心里直觉的若曦太难伺候！
“嬷嬷这说的是什么话，大过年的，又是在这里，怎么好请郎中过来？”沛莹摆了摆脸道。
“呃……”那嬷嬷也没想到沛莹会这么说。心里一想也是，大过年得请郎中来家里，是个什么事啊！多晦气的。而且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么多位夫人可还在这里呢！那是要让病人回避呢，还是让众位夫人回避呢？
想到这，在察觉到那些夫人们看自己的眼光，那嬷嬷真狠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第一百五十九章 猜？
就在沛莹和王家的嬷嬷僵持不下的时候，秋荷正好赶了过来，远远的看到里面的情况，心中不悦，狠狠的咬了咬牙，脚下忙快了几步上前。
“小姐，您怎么还在这？……您没事吧！可还撑得住？”秋荷一进来，惊呼道，同时还不忘扫了一眼王家的下人，眼神中全是不满！
“这位嬷嬷，我们家小姐不舒服，还是劳烦嬷嬷找个地方让我们家小姐歇息会儿，不知可还方便？”秋荷转过头带着笑容客气的道，心里却是一片冷意。
看来眼前之人也是有人交代好的了，要不然明知道自家小姐不舒服，怎么还会拦着路。秋荷眼睛闪了闪，心下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王家的嬷嬷带着几个丫鬟，原本就和沛莹正僵持着，心里不满，再被秋荷一抢白，好像是她们招待不周似地，心里就更是有了怨言，原本还恭敬的态度，此时却是有些敷衍了！心下更是犹豫了几分，想着要不就顺了她们的意，让人赶紧走得了！
反正到时候，她们只把过错全推出去，也不关她们的事，省的，留了人还要受气，还得伺候的，谁耐烦啊！又不是她们家的主子！
沛莹见秋荷一来便改了想法，心下疑惑不解，与她同样不解的还有若曦，只是现在她不好张口询问，只得以眼神示意。
秋荷当然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朝外面看了一眼，等瞧见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过来，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曦儿，曦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刚碰上秋荷，我还不信，你这是……”王语嫣带着丫鬟快步冲了进来，看到若曦苍白的小脸，有气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心里是又担忧，又生气。
人在自家成了这样，怎么说自家也有责任，可是家里的奴才怎么也这么不经事，人都这样了，还不赶紧安排地方，把人挪过去。眉眼一横，扫了一眼旁边还在呆愣着的奴才，“你们几个还站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旁边的厢房收拾下，帮着把兰四小姐挪过去？”
看着自家的姑奶奶发飙，那嬷嬷几个人也是心里暗叫晦气，又不是自己不安排，是人家不去啊！可是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嘀咕，怎么也不会说到面上来的。
看到语嫣带着丫鬟独自过来，却没见到孩子若曦心里微微有些感动，她怕不是同流合污之人。再看看秋荷，若曦不知道秋荷的打算，但是这么多年的关系，还是让她相信了秋荷绝对不会做让自己吃亏的事情，眼睛快速的闪了闪，挣扎着就要给语嫣道谢。
“你快别这样，你都这样了，我们之间还在乎那么个礼吗？”王语嫣会意若曦的举动，忙按住她，不赞同的道。说完又转身，对着秋荷道：“秋荷你和嗯……”看到沛莹王语嫣愣了愣，若曦身边换了丫头，她是注意到了，但是却没有问姓名，这会儿倒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奴婢沛莹，小姐就由奴婢和秋荷姐扶着，请夫人放心！”沛莹不等王语嫣询问，忙上前扶着若曦道。
王语嫣点了点头，冲着屋子里的各位夫人福了福身子，不好意思的道：“兰妹妹身子不适，语嫣带她去休息，打扰各位伯母婶婶了！”说完便带着若曦离去。
等她们离开，屋子里这才炸锅了，几位夫人便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知道的。自古从来不缺的就是八卦着，如果季氏在这里，知道此刻她俨然已经成为了八卦的中心，几年后的今天，她再次被人当主角议论，不知道她会如何作想。
此刻众位夫人最关心的不是若曦那病，而是明知道女儿病着，季氏却还带着女儿来王家的意图，更有那几个知情的，突然说起了另一位宰相卢大人家的二公子似乎正在寻亲，大家都捂着嘴，笑了笑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
此时的若曦已经被扶到了旁边厢房的炕上，脱了外面的斗篷，躺了上去。
“姐姐，孩子呢？你不会是听说了我的事，丢下孩子就跑了过来吧？”若曦躺到了炕上，这才张嘴道。
“哎呀！你就顾你自己吧！孩子有奶妈还有丫鬟看着呢，出不了事，只是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可没听说你有什么旧疾啊？”王语嫣看着若曦，到现在还没换过劲来的苍白的小脸。
“倒不是什么大事，养养就好！姐姐不用担心！”若曦安慰的笑了笑云淡风轻的道。
王语嫣一听，心下也明白了些，就因为这样，就更是为若曦心疼。刚才的事，她也是后知后觉，打听了下，才知道了母亲的作为，虽然她不同意，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子不言母丑，更不能直接说母亲做的不对。
可是对若曦，她就更是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正好碰上了秋荷，说起她犯了旧疾，这说什么她也不能丢着人不管哪！再怎么样，若曦也是若惠和若芳的妹妹，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几年叫自己姐姐的人啊！
“你，节哀顺变！万不可再伤了自己的身子，以后的路还长，不管遇上什么事，你一定要想开些……”王语嫣语噎，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踌躇了半天，还是张了张嘴道。
季氏一直对若曦不好，她们都是知道的，可是王语嫣没想到，季氏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做的这样的明显。
不说李家那边她怎么交代，但说若曦这关过不过的了……她此刻真的不明白，季氏为什么要把若曦往死路上逼，在怎么说这也是她的女儿啊！
再说如果若曦在王家出了什么事，王家也好不了啊，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趟这档子昏睡，更不明白季氏就不知道顾忌兰家的名声吗？
王语嫣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真是想不明白了！这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莫非传言是真的——若曦真的不是季氏的亲生女儿？
不得不说，王语嫣小朋友，你真相了！
想到这王语嫣脸色变了变，不敢再想下去，那怎么说都是别人家的家事，不是自己能参与的。
“侍候的人呢？怎么这半天了，连杯热水都没有？”王语嫣眼睛一扫，心里不悦起来，不耐烦的嚷道。
“来了，来了，请小姐恕罪，刚才没有热水了，奴婢……小姐，恕罪！……”话音刚落，便见一个丫鬟，端着托盘，小步子跑了进来。把托盘放到了桌子上，便跪在了王语嫣的身前，不住的磕着头，一边请罪的道。
丫鬟俯首贴地的跪在地上，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说话都差点咬到舌头似地。
“行了，行了，快起来吧！那个也没怪你，赶紧的，先帮着伺候……”王语嫣摆了摆手，看着自家的丫鬟吓破胆子的样子，不耐烦和她追究这些。
说到底若曦一个病人还在眼前呢！没得让人笑话她们王家没有规矩的。
“这位姐姐，快起吧！不知道可有蜂蜜没有，我们家小姐这时候不能喝茶，只能以蜂蜜水润喉……不知道方便不方便……”秋荷自知自己一个下人不好当着王语嫣的面说些什么，再说人家这到底是家事，只等着王语嫣说完，才上前拉起眼前的丫鬟，亲切的道。
“不敢当，不敢当，蜂蜜倒是有的，我这就去拿，还请姑娘稍等片刻！”那丫鬟被秋荷扶起有些受宠若惊的，原想着怠慢客人怕是会被自家姑奶奶责罚的，想到现在的侥幸，对于秋荷的示好，当然也是颇为感激的。
“方便的话，我陪你过去！”秋荷到不是不放心王家的丫鬟，只是有些事，怕是还要多打听些消息的好，眼前的丫鬟能在这里当差怕也不是没有根底的人，她可是不会眼巴巴的放过机会的，回头给沛莹使了一个眼色便扶着人往外走去。
“姐姐何必生气，也不是下面人的错，……快坐坐歇歇！为了我的事，麻烦姐姐了！”若曦又喘了几口气，勉强的道。
“行了，你好好歇着，说不出来话，就别勉强，让你在我们府里……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虽然王语嫣没有说全，但是若曦会意，怕是她也已经知道了某些事，只是不好宣之于口罢了！
这事怎么能怪她，说起来，也是自己的错，千防万防，却没有想到这一点，早知道季氏对自己有所图谋，却偏偏掉以轻心！
正在若曦闭目养神，脑海中全是自责的时候，门外却是响起一声陌生的声音：“大小姐可在，奴婢春瑞求见！”
王语嫣听到声音，对着旁边贴身丫鬟点了点头，就见那丫鬟起身去迎了叫春瑞的丫头进来。
“奴婢给大小姐请安，见过兰四小姐！”叫春瑞的丫头一进屋先是给王语嫣和若曦行了一个大礼这才站起身。
“你怎么过来了？”王语嫣喝了一口茶水皱了皱眉道。
春瑞望了一眼王语嫣，又望了眼闭着眼睛的若曦和沛莹等丫鬟，犹豫了下道：“启禀大小姐，二小姐和兰家五小姐出了点事，夫人那边正忙，让奴婢过来请小姐过去。”
听了这话，若曦猛地睁开眼，她和王语嫣的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此刻她们的心中只浮现出一个念头，莫非是……还没有放弃，所以找出来的由头？
第一百六十章 秋荷的原因
王语嫣一惊，却不在问下去，直接制止了春瑞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反而是转过身对着若曦道：“妹妹，你身子不适，就在这里歇着，我把清儿留在这里，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吩咐她！……涵儿和若云那边我得去看看，你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王语嫣说完，便带着春瑞出了屋子，她没有说完的话里，若曦也听出来了，留下她自己的贴身丫鬟，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外面的下人，王语嫣知道若曦是指望不上的，也只有留下自己的人，这样如果有个什么，也好补救！
对于王语嫣的用心，若曦说不感激是假的，至少，她还是顾忌了自己。
随着王语嫣的匆匆离去，秋荷和刚才那个丫鬟带着调好的蜂蜜水进来，伺候着若曦喝下，这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若曦喝了几口蜂蜜水，润了润喉，又在炕上躺了这么一会儿，感觉到身上的冷意已经去掉了不少，虽然心里并没有因为王语嫣留下了清儿就放下，但是因为有沛莹和秋荷在身边，而此处又离众位夫人歇息的地方这么近，就算有个什么事，她也来得及反应。
而此时，若曦闭目养神，脑海中却是一直在思索秋荷刚才的态度，能让秋荷改变自己的主意，肯定是刚才秋荷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而这事让她权衡之后，觉得比自己的决定更妥善，她才会如此行事！
若曦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结果，秋荷是自小就跟在她身边的人，她们之间的感情不同于其他人，对于秋荷若曦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也不会去怀疑，毕竟前世今生的记忆里，秋荷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她这个主子。
想到这，若曦想开了很多，不管季氏今个所图何事，在此时此刻，又是众目睽睽之下，怕是也不能如愿，只要自己从现在开始，不多行一步，不给她机会，她就不信，她敢在王家撕破脸。
她倒是真的希望季氏撕破脸呢！如果真的这样，那么接下来她要做的事，就更会没有顾忌……
可惜，季氏还不至于蠢笨如此！真的是有些可惜呢！
“小姐，您饿不饿，奴婢准备些糕点先给您垫垫？”秋荷安静的在若曦身边伺候，碍于屋子里还有王家的两个丫鬟，她不好明目张胆的告诉自家主子，刚才自己遇到了些什么，为什么改了主意。
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却真的有些急了，怕是再过一会儿，那人就要过来，她总不能让小姐一点准备都没啊！
只是怎么才能支开王家的人呢！又不能让她们走的太远，万一有人趁着这个时候进来捣乱，没有王家人在，怕是对小姐又是极为不利，想到这秋荷直觉的头疼的厉害！这才有了糕点之说。
“都是奴婢的疏忽，奴婢这就去准备！原本这屋子里伺候的丫鬟一听秋荷的话，想到她刚才的和睦，忙接起话茬，说完便福了福身子，匆匆向外行去。
“姐姐切不可如此，那个就麻烦你了！随便先那些过来，让我们家小姐垫垫就行！”秋荷望着刚才那丫鬟，张口委婉的道。
沛莹望望自家小姐，又望了一眼秋荷，忽的恍然，“这水也有些凉了，奴婢也去换上一些回来吧！”说完亲密的拉着清儿的手道：“清儿姐姐，能不能劳烦您带个路？那个……”沛莹说着不好意思的端起放在桌子上的水壶，尴尬的笑了笑，示意自己不知道水房在哪里。
“说什么烦不烦的，我去就可以了！”清儿看了一眼沛莹手上的水壶，也是略不好意思的，到底自家是主，人家是客，哪有让客人亲自动手的。
“还是姐姐带路吧！我们同去！”沛莹望了若曦一眼，眼睛闪了闪道。
据她的估计，水房应该就离这屋子不远，这点距离，如果清儿自己去，怕是用不了一会儿的功夫就要回来，怕是主子和秋荷的话说不完。
所以沛莹的意思是，既然不远，那么就由自己拖一拖时间。
“既然妹妹这么说，那也行，我们一起吧！只是你们家小姐？”清儿答应了以后，扫了一眼正在歇息的若曦，犹豫的道。
自家主子吩咐自己在这是为了照顾兰四小姐，怕她出个什么意外，如果自己离开了，她要是有个什么，怕是自己也不好交代吧！当下有些踌躇不定。
“姐姐，我们只是取个水而已，而且秋荷姐姐还在屋子里，屋外也还有你们王家的丫鬟婆子呢！……”沛莹轻声道，似乎不想惊扰了正在闭目养神的若曦，而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们又不走远，只是取个水很快的，就是有什么还有屋子里的秋荷，外面守着的丫鬟婆子呢！只要她们嚷嚷，她们就能听到，定能很快就回来帮忙的。
清儿一想也是，哪里会只是自己取个水的功夫，人就有事呢！再说这可是王家呢，王家是什么地方？宰相府邸！谁敢闹事？点了点头，冲着秋荷使了个眼色，便携着沛莹出了屋子。
等着她们出去，若曦的眼睛这才再次睁开，直视着秋荷，等待她的说法。她相信秋荷恐怕也正等着向她解释。
“小姐，长话短说，奴婢怕她们就要回来！”秋荷瞅着她们出去，便凑到若曦的身边焦急的道。
“奴婢按照小姐的意思前去安排，等安排好了不想却碰上了安亲王府的小王爷，小王爷听说小姐身子不舒服，原本想亲自送小姐回府的，不想……又听到有其他府的下人乱嚼舌根子，说卢大人家的那位有名的公子今个竟然是来王府相看小姐的，当时小王爷虽然没直接呵斥，可是奴婢看着他脸都青了。”
想起当时听到那些混话的时候，秋荷直觉的肺都要气炸了，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只是却没有把当时那些下人龌龊的语言直接说出来，而是少做了修饰。想起当时虞谦小王爷的脸色，到现在一想起来，她还是觉得后怕。
没想到那么一个平时和善的人，变起脸来竟然那么恐怖，当时直觉的身子直打寒颤。
“奴婢看小王爷那样子当时也不敢说话，只想着赶紧按着小姐的吩咐的好，可是小王爷却把奴婢拦住，让奴婢稍安勿躁，说她有办法。”
秋荷停了停往门后望了一眼，见没有人回来，低下头，继续道：“小王爷当着，奴婢当时也无法，想着小王爷同您和小侯爷的交情，奴婢也只能信她一回，毕竟让沛莹带着小姐硬从王家出去，怕是对小姐名声有损。然后等奴婢回来找小姐的时候，又恰巧碰到抱着孩子的王家大小姐，她又追问您的下落，后来奴婢想，光小王爷怕是不够保险，不如……”秋荷没有说完，但是若曦此时已经知道她的想法。
光有虞谦的保证，还不能算是安全，有了王语嫣的护航，她这才能算是安全。一旦她有个什么不好，那么有王家大小姐在前，安亲王府小王爷在后，谁就算是有个什么想法，也得掂量看看……
“我知道了，直觉的你是有原因才会如此，却不想这一会会的功夫，你倒是替我解决掉一个大麻烦。呵呵……”若曦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其实她刚才听到消息后，第一想到的想法，也只是想能够先避一避，可是这一避，无疑是告诉季氏和王夫人，自己对她们有了防备，而秋荷临时变换的做法确是能让自己最大的保存。
能够不和王家起冲突，能不和季氏当面撕破脸，眼下这当然是最好的办法，现在的她还没有准备齐全，也还不到和季氏撕破脸的时候。
季氏的一次一次的挑衅，她不是不想出这口气，只是季氏是她名义上的母亲，这个名义一天不去掉，就是她的枷锁。
而且像季氏这样的人，要对付就一定要一次让她没有再还击或起复的可能。否则，以她的能耐说不定那天又再次风光起来，到了那时候，怕是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没有人愿意被人一直惦记的，可是现在还不是她报仇的机会而已。她早就已经学会了，不动则已，一动则就要伤筋动骨，让对手无力反击。
“奴婢不敢居功，只是让小姐受惊了，……也不知道小王爷那边到底是怎么处理的，奴婢这心里总是不踏实的！……”秋荷见若曦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心里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忐忑不安，只是想起现在她们还不算安全，心里倒是还有些不能释怀。只是这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外面沛莹和清儿她们说话的声音，秋荷连忙噤声，站在若曦的身前为她拉了拉被子。
而若曦则对着秋荷眨了眨眼睛，给她示意了一个不要惊慌，稍安勿躁的眼神之后，继续闭起了自己的眼睛。自己现在可是个病人呢！病人就要休息，其他的什么事都和自己无关。
第一百六十一章 虞谦的办法
得知了虞谦撂下的话，若曦安心的闭上眼睛。如果说除了瑾瑜之外她还有什么人可信，那么也许虞谦还算的上一个。以前也许还有个许晋鹏，只是自从自己定亲以后，两个人就少了往来，对于许晋鹏对自己的心思，若曦不是不知道，只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她只能装作不知，而后来的一切在她决定选择瑾瑜的时候她们之间就已经没了可能。
相见不如不见，免得让人误会，徒增瞎想，惹人伤悲。
“呀！……呵呵……”外面突然传来惊呼声，还夹杂着几声笑声。
若曦和秋荷不解，彼此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秋荷拉了拉若曦身上的被子，打算出去看个究竟，不等她动作，门口却又传来清儿的声音。
“奴婢给小王爷请安！”原来清儿和沛莹刚取好了水准备回屋，就远远的看见安亲王府的虞谦小王爷往这边走的身影，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忙小跑着过来请安，顺便给屋里的人示警。
她们身为奴婢要拦人肯定是你不行的，那么只有向屋子里的人示警了！
“起吧！本王听说若曦妹妹身子不适在此处休息，可有这回事？”虞谦温文尔雅，见着清儿和沛莹向他行礼，摆了摆手让其起来，扫了一眼她们，见清儿的样子有些熟悉，而沛莹却是生面孔，心里径自把她们当做是王家的丫鬟，和煦有礼的道。
“回小王爷的话，兰小姐正在屋里休息，奴婢旁边的正是兰小姐身边伺候的，奴婢两人刚为小姐取了热水回来！”清儿毕恭毕敬的道。
“哦，你是若曦身边伺候的？以前倒是没见过！新进的人?”虞谦眯了眯眼扫了一眼沛莹，眼里闪过一抹沉思。他观沛莹不像是一般的丫鬟，望着她心里略有所思。
“回小王爷的话，奴婢原是李慕候府伺候过小姐的……”沛莹低着头道，她的身份没有什么不可说的，稍微一查就知道她是自李府过去的，倒不如实话实说。
“嗯，”虞谦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而是回过头，继续大步进了屋子。
“王爷可是要进去看我家小姐？”沛莹没有管清儿的想法，见虞谦抬脚就要进屋，心里一慌怕里面没有准备好，忙道。
虞谦抬起的脚步稍稍停顿了下，回过头，望着沛莹点了点头道：“嗯，怎么有问题？”因为被拦，脸上浮现出不悦的表情。
“奴婢不敢！只是请小王爷稍等片刻，奴婢进去通报一声！”沛莹福了福身子咬着牙道，说完也不等虞谦说话，便先进了屋。
“小姐……”沛莹一进屋直奔屏风后的炕上。
“知道了，你们那么大的声音我能听不到，你过来吧！扶我做起来，秋荷你去请虞谦哥哥进来，且不可怠慢了！”若曦在屋里对外面的一举一动都听得清清楚楚，见沛莹如此回护自己，心里也是感动的很，虽然她刚才有些鲁莽了，可是到底是为了自己。
不想她在惹的虞谦不悦，便留下她在身边伺候，换了与虞谦比较熟悉的秋荷去招待。虞谦知道秋荷与自己的关系，他再不悦也势必不会给秋荷脸色看的所以，若曦果断的换了秋荷，留下沛莹在自己的身边。
“小王爷久等了，我们家小姐里面请！”秋荷见到虞谦的本人，这会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本人现在过来，那就是说，自己担忧的事已经被他解决了。想到这，秋荷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在看到虞谦的时候也更加明亮了几分。
虞谦看到秋荷，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到秋荷就和看到若曦一样，知道她安全，也不枉自己忙碌这一趟了。点了点头道：“嗯，你们家小姐怎么样了？听说是犯了旧疾？可有好多了？”
虞谦一边顺着秋荷的指引往里走，一边对着秋荷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放心。
秋荷笑了笑点点头，“小王爷宽心，我们家小姐已经好多了，这会看到小王爷过来，应该更是‘放心’了！”
秋荷说完，眼睛扫到后面跟着的清儿，“清儿姐姐，麻烦你吩咐下为小王爷准备些茶点过来，好吗？”
清儿到底是王家人，小王爷和自家小姐说话，有她在怕是不妥，秋荷有意的道。
“哦！好！”清儿原本想着跟进去伺候，可是听秋荷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屋子里就两丫鬟还是兰家四小姐的人，照顾她还忙不过来呢，这给小王爷上茶水点心的活可不是得王家人来做，与其让这屋子里手脚不利索的来，还不如自己来。
在主子面前露脸的事，怎么能随随便便的人来做呢！想到这转了个身指着门外两个丫鬟“你，还有你跟我来！”说完便扭头就走。
原本门口候着的两个丫鬟，听到清儿的声音，心里有些气不忿的，犹犹豫豫的，人家叫的是你去准备茶水，又不是我们。
我们在这，说不得还能有露脸的机会，跟着你可就啥都没得了。两个丫鬟虽然心里不悦，可是却也不敢直接拒绝，谁让清儿是王语嫣身边的大丫鬟呢！两个丫鬟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只得悻悻的认命，跟在了后面。
“虞谦哥哥，你来了！”若曦挣扎着想要起身。
“你躺下，躺下，身子不舒服就别起来！”虞谦一进屋，眼神就不由自主的寻找着若曦的身影。上前两步，坐在了靠近她比较近的位置上。
心疼的看着她消瘦了不少的脸庞，大红色的衣服衬得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你这是怎么照顾自己的，瑾瑜他就算……可你也不能这样啊！”
虞谦的心一揪，他纵然知道若曦听闻噩耗之后，离了惊，可他的人一直就掌握不到具体的消息。他也只是隐隐的猜测，她的方向。
直到她出现在李慕候府，回到兰家，虽然自己有心上门问个究竟。可是他还是忍住了，想着只要她平安，其他的毕竟不那么重要。
再加上知道她家里有那样一个母亲，如果自己明目张胆的上门询问，万一这事被闹起来，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所以他选择了隐瞒，选择了不去追究。
可是看到她此时此刻的摸样，虞谦真的后悔了，他真的不该就这么放任自流。
她们两个之间的情谊就真的那么深？值得她牵肠挂肚至此。虞谦第一次觉得自己嫉妒瑾瑜，嫉妒他有一个好母亲，替他早早的就定下了若曦。
而自己，纵然是有心，却也无力。
看着眼前的若曦，虞谦突然间心理冒出一个想法，没有了瑾瑜，那自己，是不是可以……？
既然季氏敢明目张胆的为若曦牵红拉线，那么自己不是也有机会？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却在虞谦的脑海中蔓延。
“没事，休息了好一会儿了，好多了，倒是这一次，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若曦感激的道。
虽然自己不知道虞谦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可是如果没有他的介入，自己这次恐怕真的要和季氏撕破脸，还要得罪王家的当家主母。从王家大过年得夺门而出，这种事，纵然自己在有理由，到最后那也是自己的不对。
更何况，人家还没有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消息，如果到时候季氏和王夫人再反口，说只是为了让自己认识几个同龄人，好让自己尽早走出来。到那时只怕自己是哑口无言，有嘴也说不清楚。
说不定到最后，自己还要落得一个不敬长辈，不懂礼数的罪名。说不得还要加上一些什么自持甚傲，清高，傲慢无礼等等……
正所谓人云亦云，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谁知道到最后会被传成个什么样子？
现下想起，若曦只觉得有些后怕，自己太想当然了，忘记了流言的可怕！
“谢什么！我们之间还用得着？只是你这样，怕是以后的日子也难过，你可有什么办法，可需要我帮忙？……”想起她的处境，虞谦皱了皱眉，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希望。
若曦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了，以后的事她自己有办法，她并没有认真去想虞谦话里的意思。
听到她的回答，虽然不出虞谦所料，只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如果能得到她确切的话，那么该是多好啊！
“说起来，这么短的时间，虞谦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把事情摆平了，而且我这边好像一点事都没有？”若曦对于虞谦做了什么也蛮好奇的，到底他做了什么，这么快就把事情给解决了，而且到现在竟然王家也没有人来找自己。
想到这，若曦的脑子里浮现出刚才王语嫣急匆匆出去的那一幕，这该不会是有什么牵扯吧！不会，应该不会……若曦微微晃了晃脑子，觉得自己多想了……
“呵呵，怎么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觉得怎么样？”虞谦对自己做了什么丝毫不隐瞒，在若曦的面前，他觉得不需要，总要让她知道，怎么样去对待算计自己的人，她以后才不会手软。
这些年下来，她的所作所为他不是没看在眼里，只是看着她瞻前顾后，心慈手软的样子，就觉得这丫头还得在锻炼锻炼，只是拿回有瑾瑜在前，关于她的事自己不好事事出头，可是却也从来没有放手过。
若曦听到虞谦的话，看着他眼里闪过的一丝厉色，心里一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完了！……怕是她所担心的事真的成真了！
想到这，若曦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疼了！若云要是坏了名声，那自己还能有好名声？自己千辛万苦的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是为了兰家的声誉，为了自己的名声，可是现在……
她此刻真的不知道是该感谢虞谦，还是怪他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错 过
若曦被秋荷与沛莹扶着跟在一脸铁青的季氏身后上了马车，而若云早已经在马车上等候。
回到兰府，季氏不耐烦在应付若曦，直接挥了挥手让她自己回自己的院子，而她则带着若云回了西院。
若曦望着季氏和若云的背影冷笑，不知道季氏这算不算是自己打自己脸。想到后来王家发生的事，到现在若曦想起来还是想笑，开怀的笑！
说真的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变坏了，竟然看着季氏有气发不出，看着若云吃亏有口难言，心里幸灾乐祸的厉害！
若曦并没有听从季氏的话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先往祖母哪里走了一趟，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回了自己院子，不过若曦并没有告诉祖母今天发生的事。
她不想让祖母为自己操心，更不想让她因为季氏而生气。她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经不起悲欢离合大起大落的，所以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
季氏拉着若云回了自己院子，端起丫鬟端上来的茶啜了一小口，却不想被烫了个正着，心里一阵气闷，“啪”的杯子就被摔在了地上。
“你到底是怎么冲茶得，是想烫死我不成?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养你干什么?”季氏气不打一处来，摔了杯子指着冲茶的月茹鼻子就开骂了起来。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马上就去换，马上就去换！”月茹被季氏的动作吓了一跳，热茶水溅了她一身，“嘭嗵”一把跪在地上，磕头的道。
“行了行了，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给我跪在外面去！不要在这碍我的眼，素心，以后她不要进来了……”季氏此刻心里哪有功夫理会一个丫鬟，挥了挥手对着素心吩咐道。
素心会意，心里叹了一口气，叫了两个人来把一直在赔罪的月茹拖了出去。
没有了月茹的赔罪声，屋子里静悄悄的，却让若云感觉到心惊胆战的。她坐在季氏的下首，感觉着季氏的火气，心里后怕的缩了缩脖子往后挪了挪屁股。
“挪什么挪，挪那么远我说话你还听的到？我给你说了多少遍，要注意要注意，尤其是去人家家里做客，千万要控制好你的脾气，要有个女孩子样，我不要求你非得大家闺秀，温柔似水的，可是至少你也要文文静静的不是？可是你看看，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是不是不给我丢脸心里不甘？你这样，我还怎么给你说亲？你自己说说？……”季氏眼角扫见若云的动作，转过头就是劈头盖脸一通臭骂。
“娘，我，……我也不是有意啊！”若云撇了撇嘴，不服气的道。
“你还嘴硬，你不是有意的，那你就是故意的！……你可知道你今天给我捣乱了什么?我千辛万苦的才找到这个机会，本想着一招就能把那个扫把星给大发了，你可好！一下子就给我破坏了！……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懂事点……要是你大姐在这，我真是……”季氏指着若云恨铁不成钢的，想到已经嫁人的大女儿，心里真是升起一股无力的感觉。
“大姐，大姐，什么都是大姐好，怎么也不见你为大家找个好人家，到现在大家在娘家还不是受气的，要看婆婆脸色，要看妯娌脸色的！……”若云心里不服气，嘀嘀咕咕的道。
季氏听到若云小声的嘀咕，心里的气就更是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的鼻子半天喘不上气来！“你……你……”
若云察觉到自己的话被季氏听了个正着，吐了吐舌头，只顾着低着头，没有注意到季氏的不对劲。
缓了半晌季氏才把这口气给缓了上来，指着若云偏过头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样，没有人比她这个做娘的更清楚，没奈何只得轻声好言的道：“娘也不想怪你，娘也知道你今个在外面受了委屈，可是你要知道，今个是多好的机会……你今个碰上的卢公子，她……罢了，不说了，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晚了！”
话说了一半，季氏叹了一口气，想想算了，还是不说了，事情没成，再说有什么用，事情是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破坏的，有的时候机会失去了，那就是失去了。
更何况今天的事恐怕已经落入了其他的人眼里，尤其是那回在若曦休息的地方看到安亲王府的小王爷，她就知道，她的计划怕是行不通了。
就算是李瑾瑜没了，这不是还有一个小王爷虞谦呢吗？真不知道那丫头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一个两个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自己的女儿一个赛着一个的貌美，却无人文静的。这可不是人比人气死人，让自己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娘，你刚说什么机会，什么卢公子？”若云后知后觉，这个时候才发现季氏话里有话。
“还说什么，什么都被你破坏了！再说还有什么意思！”季氏白了女儿一眼，泄气的道。
她这个女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帮上自己的忙，就算帮不上自己的忙，好歹把自己顾上总可以吧！她这样子，以后到了婆家可怎么了得，迟早是要吃大亏的啊！
“娘，你的意思是，那个执绔卢公子，是你给若曦找的？你不会吧？就那个人渣？……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也就配那些个花啊，朵的！”若云一脸的不置信，一想起那个执绔卢公子一脸花痴兼自鸣得意的样子，她就想吐。
在想到她的娘竟然要把若曦嫁给那个癞蛤蟆，她浑身都不禁打了个哆嗦。她娘到底有多恨若曦啊，竟然这种事都能做的出来。
她虽然不喜欢若曦，可是再怎么她也毕竟是自己的姐妹，虽然她和瑾瑜那回定亲她很是不喜，也嫉妒过她，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啊！时间过了，她也那么在乎了，更何况她也有了喜欢的人。
若曦虽然现在的身份是有点那个……可是就是随便嫁个人也比嫁给那个癞蛤蟆强啊！她娘怎么可以这样？
“人渣怎么了，人渣他家有身份有地位，嫁过去衣食不愁，是少奶奶，怎么不好了。你以为就她那扫把星的样子，还有好人家要她，我这也是为了她好，……”季氏看着女儿竟然一口一个人渣，一口一个癞蛤蟆，处处在为若曦说话，真狠不得过去堵住她的嘴，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是非不分的女儿。
“你这死丫头，你现在到底是站在谁这边。你知不知道，她在家一天，就挡你一天的路，她不嫁，你怎么嫁？你就不为你将来考虑考虑，你就不会为你娘我考虑考虑，我生你养你这么大，你就不知道替你娘我多想想？”季氏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若云的额头，狠狠的道。
就在季氏教女的时候，若曦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回到屋子里，她浑身紧绷的发条瞬时就松了下来。
当她浑身无力的躺在炕上，脑海中却依旧浮现出刚才的一幕一幕。如果没有听到那两个妇人的话，如果没有虞谦的出现。
她现在会怎么样？大过年得，京城怕是全都是自己的流言蜚语吧！想到这若曦冷不丁的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瑾瑜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活着的消息到底还要瞒到什么时候，你可知道，我差点就要撑不住了！
“小姐，你醒醒啊，别睡，先起来洗洗，听秋荷和沛莹说你今个可是在雪地里站了很久，赶紧起来泡泡，可别冻到哪里才好！”顾嬷嬷心疼的摸着若曦的额头，感受了下温度，还好没事。
刚看着若曦一回到屋子几乎虚脱的摸样，她真的是心疼坏了，在听秋荷和沛莹偷偷的讲了下今个她们遇到的事，她真的是为若曦感到揪心。
真狠不得那把刀去杀了那个女人，简直太可恨了，心思歹毒至此。可那个女人她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她向来就是如此，这么多年，她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亏心的事，老天爷怎么就不睁睁眼，劈了她，省的她在害人。
竟然到现在还是不放过她们家小姐，照她说，小姐就应该立刻公开了身份，反正夫人的身份一直是在族谱上的，牌位也是在兰家祠堂里的。只要重开祠堂，为夫人正名就可以了。
虽说当年夫人弥留之际有话如此，可是如今小姐大了，为母亲正名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她们家夫人才是名正言顺的兰家二夫人，相信这件事如果一出，季家那边也会是赞同的，毕竟夫人的亲爹亲娘还在呢！
那个做爹娘的原意，自己的亲外孙女竟然是在别人的名下养的，纵然那也是闺女，可是庶出就是庶出，如何与嫡出相比？
可是小姐偏偏一直隐忍，说时机不到，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呢？倒不是她老婆子等不下去，反正她老婆子也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在继续等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她只是心疼她们家小姐，心疼她被那女人一次一次的算计！却不能轻举妄动，就怕一个孝字压下来，被倒打一耙！
第一百六十三章 怒
若曦梳洗过后，任由顾嬷嬷为她擦干头发，重新躺在炕上，正直昏昏欲睡，脑海中却突然冒出那两个妇人说的话，似乎其中有一句讲的是，若云，说若云在外面怎么怎么的，只是当时并没有多讲，可是那妇人嘲讽的语气却被若曦听了个真真切切。
“沛莹，沛莹！”若曦猛的睁开眼睛，呼唤道。
“什么事？小姐怎么了？”沛莹和秋荷听到若曦的呼声，同时跑了进来。
“我突然想起我们在王府听到那两个妇人的话，空穴来风为，沛莹，你赶紧让人送消息给十七，让她们打听下最近，不，从我离开家开始，或者更久之前，打听看看若云都和什么人接触过，务必详细些！包括她经常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和谁关系最好，那人又经常去些什么地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若曦把自己能想到的一点一点的说了出来，让沛莹送信给十七，让十七去打听。
十七是暗卫，这种事情他最拿手，保准比其他人打听的消息要专业，要齐全。
说完，若曦又想了想，似乎没什么了，这才又接着躺下，可是躺下不久，她脑子里一遍一遍的想着这次的事，总觉得这件事不那么简单，在王家，她要是出了什么事，那王家的脸面也不好看，那么为什么王夫人会如此帮着季氏？
还有，自己的亲事，早在几年以前，祖母就说过，父母做不得主，这件事父亲那里是首肯的，绝对不会食言，可是季氏现在的做法，莫非她有什么办法让父亲改变主意？
还有李家，她不相信季氏敢直接和李家撕破脸，那么肯定是季氏还有什么后续的手段，想到这，若曦不禁一身冷汗，她还是太小瞧了季氏了，忙又再次起身。
“秋荷，沛莹走了没有，……”
“小姐，您还没休息？还有事吩咐奴婢？”沛莹刚把小姐交代的事写成暗号，准备就要送出去，不想小姐又有事找自己。
“你另外让十七派人去李慕候府，把今天我们遇到的事，一字不落的全部告诉伯母……”若曦眼里闪过一丝厉色，虽然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可是让她就这么忍下这口气，她咽不下，怎么也得收点利息才行！
吩咐完，若曦想了想这次是真的没有什么了，这才让沛莹退下，然后自己倒在炕上昏昏的睡了过去。这一睡一下就到了晚上，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唔……谁在外面，现下是什么时辰了？”等若曦再睁开眼，屋子里已经燃起了烛火，窗子外面漆黑一片。
“小姐醒了？您这一觉睡得可真好，这都已经是亥时一刻了！您这一觉睡的可真沉，可是要起了？虽然现在已经晚了，可是您也得吃过晚饭，再继续睡啊！”秋荷端着一盏烛光放在窗前的小几上，笑着为若曦撑起帐幔关切的道。
“祖母没有派人过来吗？”若曦心下恍然，难怪天都黑了，都这个时候啦！眯了眯眼用手挡了挡，对于烛光有些不能适应。
“老夫人晚饭的时候派人过来的，只是那个时候您睡的正香，没敢让人打扰，火来老夫人那边知道了，就打发人说不让吵醒您！……”
秋荷欲言又止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什么，赶紧福了福身子赔罪道：“奴婢自作主张了，请小姐恕罪……”
“行了，起来吧！我又没怪你！……只是没想到这么晚而已！”若曦摆了摆手，微微叹了口气。
正说着，顾嬷嬷便带着沛莹和沛珍端着晚饭进了屋。闻到饭香，若曦原本就有些感觉的肚子咕噜噜的就响了起来。
若曦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知道饿就好，您这一觉睡的可真是沉，……秋荷还不快伺候小姐洗洗手，赶紧过来吃饭！”顾嬷嬷宠溺的望了若曦，手下也不见停顿，三个人没几下就把饭菜摆放好了。
而此时，李慕候府，齐氏已经见完了若曦来报信的人，而且也派人去打听了今日王府的事情，更是从几家相熟的人家那里听到的完整版的季氏的所作所为，正在自己屋子里大发雷霆。
“简直欺人太甚，兰家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齐氏拍着桌子气愤的不行，恨不得立时就冲到兰家找季氏算账。
“夫人，您消消气，这不是没成嘛？而且四小姐也没吃亏……”齐氏身边伺候的王嬷嬷劝解道。
“差一点，若曦那孩子这次是运气好，碰上了虞谦，也是卢家那个太不成器，要不然你以为呢？……可恨她们还真的以为我们家瑾瑜不在了，若曦那丫头就好欺负了不成？”齐氏越想心里越是气。
要不是公公说，边关现在战况还没有结束，而且她们家瑾瑜的事怕是有什么蹊跷，所以要查清楚了，才能对外公布瑾瑜还活着消息。
要不然若曦哪里能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算计，怕是那些人也以为，她们家瑾瑜没了，李家便没了嫡出的继承人，庶出的一个个又不顶事，所以觉得李家已经日落西山，才敢这样肆无忌惮！
这些人真真的可恨，一个个势利，现实的可怕。
“嬷嬷，我现在修书一封，你亲自上门送到兰二老爷手里，亲自问问他，兰家就是这样对待我们李家的？你去问问他，如果他真的不想要若曦这个女儿，那么从明天开始，我就把人接过来，算是我李家的孩子！……”齐氏眼睛闪了闪，狠狠的道。
她倒要看看，兰忠齐这次要说些什么？他是不是也是如此现实的人，可以不顾儿女，不顾这么多年两家的情谊，这次他依然要包庇季氏！
“夫人……”王嬷嬷见齐氏说的痛快，可是她却不能就这么说啊！兰儿老爷啊，自己这么说，岂不是打他的脸吗？
“你就这么说，就说是我说的，如果他不给我一个交代，那么我就去找兰老夫人要个公道！”齐氏见王嬷嬷犹豫，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不耐烦的沉声道。
若曦既然能送消息过来，就说明这件事真的很严重，那孩子的性子她太了解了，如果能忍，她是坚决不会求助自己的。肯定是季氏做的过火了，她那边没有把握能收的住。
那怎么说也是自己未来的儿媳，这么多年自己拿她都当自己亲女儿对待，她在自己眼皮子低下被人如此轻贱，她怎么能不吭声呢！
这不是轻贱她呢，这是打李家的脸呢！到现在朝廷的奏报上也只是说他们家瑾瑜失踪而已，虽然已经众说纷纭，说他们家瑾瑜没了，可是这件事一直被压着，朝廷没有明说，他们家也一直不表态。
只要一天他们李家没有说出什么举动，那么若曦名义上就还是他们李家的未来儿媳妇。可是季氏现在是在做什么？趁火打劫？
不得不说，齐氏还是蛮了解季氏的，季氏就是想趁着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先把若曦给除了？到时候李瑾瑜活不活已经没有关系了，而李家，到那个时候，她还会怕李家？
大不了就是撕破脸，她还乐的呢！反正碍眼的若曦已经被她给处理了，已经没了依仗，到时候兰家老夫人在有个什么好歹，她要做的就是怎么样才能堂堂正正的做当家主母！
不得不说季氏的算盘打的真响！估计那时候兰家大房在她眼里也不算什么了！说不定连怎么收拾大房她也早就有了谱了！
而兰忠齐晚饭时对于若曦突然缺席，他只是问了下，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吃过晚饭他照例考校了下儿子的功课，又去书房看了会书。
突然间有下人来说李慕候府有人拿着帖子说要见他的时候，他还吃了一惊。原本想推脱到季氏哪里，可谁知对方指名道姓只见自己，他心下奇怪，往日李慕候府有事要见人也是该见夫人才对，毕竟这内宅之中的事自己是不过问的，可今个怎么就直接说自己呢！
着心灵里一存了疑惑，再加上又是李慕候府的事，兰忠齐便在书房接待了前来的王嬷嬷。
见了礼，王嬷嬷也不罗嗦，直接拿出齐氏的信递了上去，然后等兰忠齐看完，她才慢条斯理的把齐氏交代的话说了一遍。
果然，兰忠齐原本看了信，虽然不敢置信妻子的作为，可是想到晚饭缺席的女儿，实际上心里已经信了大半，铁青着脸，因为在外人面前一直紧握着暴起青筋的拳头控制着祖籍的情绪，不想让李家的人看出来自己的怒气。
可是在听完王嬷嬷的话之后，兰忠齐原本铁青的脸，瞬时烧了起来连眼睛也红了，像是带了嗜血一般！
王嬷嬷看着不同以往的温煦，满脸阴厉的兰家二老爷吓了一跳。行了礼多余话也没敢再说，便落荒而逃。
王嬷嬷的离开，并不代表兰忠齐可以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他的眼睛一边一边的扫过手中的信，木然的揉成一团掷了出去，‘嘭’的一声响，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度。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小小的利息
兰忠齐黑着脸，一路直奔季氏的院子，这时候还不到落锁的时间，兰忠齐根本不给看门的婆子向里面禀报的机会，直接向上房走去。
因为天冷，这时候房门被押着只留了一条缝，防止冷风往屋子里灌。季氏刚梳洗完毕，虽然今个事情不如意，但是也还没到最坏的地步，纵然不甘心，可是也还有补救的办法，不过唯一让人还欣慰的是，终于把若云给说通了。
若云这个女儿，一直都是季氏的心头爱，不同于若凤，若云的出生，让自己明确的知道自己在丈夫心中的重量。现如今女儿终于长大了，要懂事了，等自己再给她找个好人家，那时候……呵呵！想到这，季氏的嘴角微翘。
“嘭……”季氏的房门被兰忠齐一脚踹了开来，季氏吓了一跳，可见来人是丈夫松了一口气，但见丈夫却是黑着脸，还以为丈夫又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气，忙装出一幅善解人意的样子，准备开解。
“相公这是怎么了？看你黑着脸，不知道得还以为欠了你多少银子呢！……”季氏眯着眼笑着靠了过去，伸出手就想要扶着丈夫的胳膊，却不想被丈夫抽了手，一时顿在哪里！
“这是怎么了？”季氏不解。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倒是要问问你，到底怎么了？”兰忠齐凝视着眼前的妻子，突然觉得她是那么的陌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变了，再也不是那个温柔似水，善解人意的女人。
他以为，前几年发生过的事情，他们已经沟通好了，她不会再犯，可是看看，她今天做的好事，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不就是她的女儿，她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她怎么能忍的下去心？
就算她不喜那孩子，可是只要给她找门好人家，嫁了也就好了！她为什么就见不得那孩子好？难道就因为她不是她亲生的？
可是要是这么说，那青儿，华儿她们不也不是她亲生的。……想到孩子们的处境，兰忠齐第一次觉得怕了！那都是自己的骨肉啊！
兰忠齐似乎忘记了，好多年前，他曾经忽视过的东西。也许男人本来就是健忘的，他忘记了糟糠之妻，忘记了嫡亲的女儿，忘记了很多很多，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娘。瞅瞅这多半年来他是怎么对待兰老夫人的，不就清楚了！
季氏感觉到丈夫的注释，更加感觉到丈夫的目光里冷意，她的心一颤！
难道……不会不会，丈夫今个一天都没出过府去，怎么可能知道！镇定，镇定，不能自己吓自己，季氏强迫自己安静下来。
“你这话没头没尾的，我真是闹不清楚了，来你先坐下，喝口热水润润喉，有什么事，我们夫妻不能坐下来慢慢说的！……值得你这样恨不得吃人似地！怪吓唬人的，还好孩子们斗去睡了……”季氏眼睛一闪，温柔的道。体贴的拉着丈夫把他安置在铺了棉垫子的椅上。
兰忠齐纵然心里怒火中烧，却也不是个莽夫会对妻子使用暴力的人。他到底乃文人出身，凡是都喜欢有理有据，也就是所谓的酸书生喜欢动嘴不喜动手动脚有辱斯文。
“相公，就算你认为是妾身做错了事，那也得说出来，让妾身心服口服不是？你要是这样一直摆着脸，直愣愣的瞪着妾身，还要把一切都归咎于妾身，那妾身可是不认的！”季氏说的明白，你要是不说清楚，那就不能冤枉了她。
其实说到底，季氏现在心里还存在着侥幸的心里，认为她的所作所为没可能这么快会传到丈夫的耳力。
可是她却忘了，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那么多的夫人小姐，可都是从大宅门里出去的，她的那点心思能骗得过谁？
她要是想把别人当傻子，那她才是真正的傻子！齐氏给兰忠齐的信里写的很明白，她已经跟今日去王家的各个府里的夫人确认过了今个的事，想狡辩，那是不可能的……
可季氏不知道啊！她还想着继续用她那一套，丈夫便会被她的手段再次化成绕指柔。
“到现在你还想继续装下去？好！既然你不说，那我告诉你，你今天在王家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们兰家再次沦为笑柄！几年前这样的事已经上演过一次，难道你还吸取教训?当年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可是现在你再看看，你是怎么做的！……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兰忠齐见到现在妻子还是不当回事，难不成自己在她的眼里当真这么好欺骗？
“相公，这是说的什么话？今个在王家妾身真的没做什么啊！相公这么说，当真让妾身情何以堪？”季氏心里一颤，知道怕是有人向丈夫告了一状，心里暗恨告状的人，要是让她知道看她怎么收拾。
季氏心里快速的寻思，要怎么向丈夫解释，另一方便她把家里的人快速掠了一遍，不用想她已经开始怀疑起若曦，觉得除了她不会有其他人。
“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看来我真是高估你了！我以为你只是女人的小心眼而已，可是现在看来，你不止是小心眼，更多的却是恶毒！”兰忠齐红着眼等着季氏，心里发狠的道。
他原先还想给妻子一个机会，可是谁知道她竟然连承认的胆子都没有。
“恶毒？相公说的是妾身吗？”季氏心里一寒，这会已经不是自己对错的时候，而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原来在丈夫的心里自己竟然落得个这么个评价？
“相公觉得妾身恶毒？我要是恶毒，这么多年我就不会养大她，我要是恶毒，就不会容许你纳了一个又一个。是，我是带着若曦去给人相看了！……你把你的女儿当个宝，难道她就真的是个宝了？李家虽然现在没说什么，可是战场上失踪，你觉得活着机会会有几成？你可知道一旦李家有所动作，你的宝贝女儿是个什么下场？”季氏满眼都是嘲讽！
季氏发了狠，她为了丈夫付出了多少，承受了多少，可是今天丈夫竟然说她恶毒，这让她的心里怎么能不恨。
“你是愿意她嫁过去守寡，还是要她常伴青灯？你以为外面现在对她的传言有好的，人家都说她克夫，一个女子背着这个名号，她还能嫁的好人家。我做着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你真的当我愿意去给人赔笑脸？”
季氏脸上凄惨，梨花落泪，兰忠齐听着妻子的哭诉，在看着她哀伤的脸庞，心里蓦然的浮现出一丝不舍，到底是这么多年的夫妻呢！
“那你也不能选了那样一个人，而且眼下这种情形下，李家你能交代的过去？”兰忠齐微微皱了皱眉不满的道。
就算外面有什么不好听得流言，可是若曦可是她们兰家的嫡出的小姐，就算找不到李慕候府那样显赫的人家，可是一般的官宦人家做个当家主母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妻子竟然只是找了个二世祖，还是京城有名的执绔子弟，这让他怎么想心里还是不舒服啊！更何况，李慕候夫人的来信上，讲的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季氏一顿，没想到丈夫反应这么快，看着他现在已经有些缓和的情绪，自己可不能再把他热火了。
“你以为我愿意啊！这不是先相相看嘛！”季氏语塞了一下讪讪的道。她确实只是找了卢家一家，根本没想过找其他家。
可是在丈夫灼灼的目光下，她可不敢说出事实的真相。
兰忠齐一看妻子闪烁的目光，便知道她并没有说实话，心里感叹了一下！
“若曦的事，以后你还是不要在管了，几年前我就告诉过你，若曦的亲事，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这件事你早就知道的，若曦的婚事除了当年婉心有遗言外，其他的娘早已经说过了，由她做主。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越权了！”对于若曦的事情，兰忠齐已经不想再对妻子抱有任何的希望，收敛了眼神，不想再和妻子说这件事。
他有另外一件事要和妻子说，齐氏的信上还稍微提及了若云在王家大闹的事，言语之间还提及她在外面的一些流言，这也是兰忠齐最气愤的地方。
如果说若曦的事，妻子不想管，不愿意管的话，那么若云呢？这总该是她的亲生女儿了吧！可是她又是怎么管的。
“现在我们来说说若云吧！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带着两个女儿出门，而竟然没有一个好好的回来的，我倒是想知道，你这个做母亲的是怎么做的？”
大家闺秀，过年走亲戚期间竟然在人家家里大闹，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这要大家怎么看待她？
兰忠齐想到这，真的觉得头疼了！看来母亲当年的话真的是应验了，这都是自己的错啊！做平妻，在地方上任的时候，季氏做的都很好，她的柔情似水，她的善解人意，都给了自己心灵的平复和帮助。
可是自从回了京，一切的缺点弊端都一样一样的显示了出来。人际关系的复杂，官场的尔虞我诈，一样一样的凸现，身为庶女的她，来应付这些，确实是……哎！
第一百六十五章 收 网
季氏见丈夫不提若曦的事，才松了一口气，不让自己管就不让自己管，眼下不让管，可不代表以后不可以，反正她总是会有办法的。
可是又见丈夫提起若云，季氏有些心虚的低下头，面上讪讪的。“若云?若云怎么了？”
兰忠齐听到妻子还是一副死不认账的摸样，心里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真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还是那句老话说的好啊！死猪不怕开水烫，怕是妻子这样的脸皮也是难练得出来。
“你既然管不好孩子，倒不如干脆撒手不要管了……”兰忠齐脑子里的念头刚起，脑海中徘徊了一圈，母亲已经老了，自己前一阵子又是那样气了她一场，现在把若云几个孩子交给她老人家管，她能乐意吗？她有那个心力去管嘛？而大嫂，虽然是个好人选，可是妻子这些年没少排挤大嫂，她又是个那脾气，如果真的把孩子们交给大嫂，妻子能善罢甘休？
兰忠齐的心里有些怀疑！……想来想去，家里的女人就那么几个，难不成把孩子交给妾室？那是肯定不行的，他现在已经后怕了！哪敢在随意行事？
想来想去，兰忠齐还是没有一个妥当的人选，只得作罢！
季氏脸色变得很难看，丈夫的话对她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孩子就是自己的一切，现在不让管她管了是什么意思？“不管？什么不管，那都是我的孩子，我不管谁管？难道你要把我的孩子交给其他人？不行，我坚决不同意，……你休想……”
季氏说什么也不会放弃孩子，任由丈夫行事。
“你……”兰忠齐看着拽着自己袖子，近乎无赖的妻子，摇了摇头，罢了，这件事还是放放再说，在自己找到合适教导孩子的人前，先这样吧！
兰忠齐拉了拉自己的衣袖，见妻子不肯放手，他实在是腻歪了，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拂了拂手回过头蔑视的道：“几个孩子的事，我们先放一放，至于你，最近还是不要出院子了，闭门思过吧！我不想再近期内在听到有关于你的流言，我的话你最好听清楚了！”
兰忠齐冷漠的说完，不等季氏再有什么反应，便拂袖而去。
内心久久不能平息的兰忠齐走在昏暗的回廊上，心情沉重。原本他真的很想好好的发作下妻子，让她知道身为兰家媳妇的本分，让她知道为人妻子的责任。
可是……他承认，他心软了。被她几句叫嚣的话语，说的心软了，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说真的，他的心里多的是感激，是怜惜。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她不会委曲求全的嫁了进来，和姐姐共侍一夫。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么多年，她不会卑躬屈膝的承受着母亲的白眼。
一日夫妻百日恩，纵然知道妻子做了些什么，他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心狠下来。
不知不觉中兰忠齐顺着小路，竟然一直走到了母亲的院子外，此刻院子里早已经漆黑一片，落锁很久了。
兰忠齐默默地站在那里，望着母亲的院子，良久这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季氏在丈夫拂袖而去之后痛哭流涕，可是哭了一会儿，她便收起了眼泪，但她的眼里却是满满的愤恨。
外面的丫鬟，婆子被兰忠齐夫妇刚才的争吵声，吓的一直不敢出声，就连兰忠齐已经离开了半天，她们还是不敢稍有逾越，就怕心情不好的季氏会找筏子发泄。
季氏收拾了下自己的着装，在镜子面前拢了拢头发，擦干了眼泪，这才摆着脸对着外头吩咐道：“来人，去把张嬷嬷找来，另外，派人把屋子里收拾一下！”
不等外面的人人进来，季氏便吩咐道。她不知道此刻叫张嬷嬷来有什么用，只是脑海中只浮现出的影子，就是想看看她，因为只要她在自己身边，自己才会觉得心安！
“夫人，夫人，您没怎么吧？”张嬷嬷听到下人的话急匆匆的来到季氏的院子，看见她本人，忙上下打量，生怕她有个什么？
“嬷嬷！……哇……”季氏看到张嬷嬷，一直强忍的泪水，禁不住的流了下来。扑到了张嬷嬷怀里，痛哭起来，似乎要把心里的委屈全都哭出来似地。
张嬷嬷抱着季氏，眼神瞪了眼还在屋子里傻愣的丫鬟，示意她们出去，又给了素织一个眼神，让她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没事，没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砍过不去的，不哭，不哭，夫人一哭，老奴也看的不落忍的。”张嬷嬷拍着季氏的后背，宽慰道。
“嬷嬷，嬷嬷，相公他真的变了，他知道了我今天做的事，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说我容不下若曦，还说我不会管教孩子，他竟然还要把若云，晨儿他们交给其他人管教，不让我插手。嬷嬷，你说说，……我可是孩子的娘啊，我能害自己的孩子吗？她们哪一个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这么多年，我容易嘛我？……”季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哽噎的道。
“我的好夫人，您是不是又脾气上来，和老爷吵架了？……老奴说过多少遍了，你可千万别可老爷当面吵，您怎么就不听呢？……”张嬷嬷叹了一口气，对于季氏的所作所为，她不想说太多，因为这是她的主子，就是做错了，那也是对的。
可是季氏这脾气，这么多年都不改改，却是太不应该了。要知道后院这还有几个女人呢！哪一个都比夫人要年轻要貌美，二夫人能以仗的也就是当年的情分，还有几个孩子。
如果到现在她还不能认清楚事实，那么以后这样的事只会多不会少。
“夫人，现在哪里还是抱怨的时候，您还是赶紧看看怎么样补救才好啊！”张嬷嬷心里着急，苦口婆心的道。
“补救，怎么补救，他竟然禁了我的足，不让我出去！我……”季氏心里气愤的道，差点又要去扔东西泄愤了。
“什么？”张嬷嬷一惊，吓了一跳，怎么这么严重？
“哼，别让我知道是谁告的密，要不然……”季氏咬牙切齿的狠狠的道。“今天的事，绝技不受然，肯定是有人去说的，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嬷嬷，你给我派人去查一下，若曦院子里今个谁都出去过，有没有人去过老爷哪里，另外也让人查下，今个老爷都见过谁！”季氏心里发狠。
“夫人……您”张嬷嬷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咽下了想要劝解的话。季氏的脾气她太熟悉了，也知道这个时候根本就劝不住。
而此时，若曦这边也吃过晚饭，正在屋子里转悠消食呢！
秋荷从外面进来，悄悄的凑到若曦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什么？真的！”若曦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可算是出了一口气。
“真的，千真万确，刚有人看到老爷拂袖而去，而且从夫人院子里传出，老爷禁了夫人的足，不许她出院门一步。”秋荷的眼睛也笑的眯成了一条缝，显然对于这个消息也开心的不得了。
“也就是伯母的话，父亲还能听进去，要是换了我们说，谁知道会怎么样呢？”若曦撇了撇嘴，只是禁足，也太便宜季氏了。
“不过，刚才奴婢回来的时候，瞅见张嬷嬷了，怕是夫人那边有又什么……”秋荷的话没有说完，但这隐隐的担忧。
季氏最依仗的就是张嬷嬷，这个张嬷嬷为了季氏做下了多少磨灭良心的事，府里只要说起她的，没有人不气的，可是她是季氏身边的得力人，就是兰老夫人那边也拿她没辙。
只要一想到张嬷嬷帮季氏做的所作所为，若曦就觉得透心的凉。她原本只想要自保，然后为母亲正名就可以了，兰家的事她不想参与。
可是这么多年来，她的忍让，竟然让季氏一次一次的变本加厉，让张嬷嬷肆无忌惮。看来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自己想要安稳的过日子是不可能了！
她好像记得，张嬷嬷有一个儿子来着！想到这，若曦的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她记得很清楚，前世，顾嬷嬷的儿子，程全，就是被张嬷嬷派去的人，引诱的开始赌博，然后上瘾最后倾家荡产。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既然，季氏不打算罢手，而自己是防也防不住，那么这一次，自己也绝不再手下留情，先断去一直臂膀，我看你还怎么在背后算计。
“沛莹，发消息给十七，开始收网，先从张嬷嬷开始，我记得她有个儿子来着，就从他开始吧！一个月，一个月我就要看到我要得结果！”若曦眯着眼吩咐道，眼里的寒光让人觉得阴霾。
吩咐完后，若曦没有在说话，而是走到了窗边，打开窗户，屋子里的热气瞬间跑了出去，冷风吹了进来，感觉着冷气，若曦仰头望着天，凝视着漆黑的夜空。
娘，女儿从来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双手沾满血腥，可是现在，女儿退无可退，娘，你不会怪女儿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