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喝酒朋友,饮血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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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一夜之间让朱家不存在,这话说得有点过了。”赵平安坐在沙发上,看着许小年的背影,轻摇着手中的那杯啤酒淡淡的说道。
许小年停下脚步,回过头往赵平安身上看了一眼。
从刚才进来时他就看见赵平安的存在,只是见他的穿着打扮并不起眼,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刚才那句话你是代表朱家说的?”许小年问道。
赵平安笑了笑,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我就一无名小卒,如果不是顺天的缘故,像金碧辉煌这种地方,可能这一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进来,怎么可能有那个资格代表朱家。”
许小年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夹在手里,似笑非笑的轻哼一声,说道:“既然不能代表朱家,你-他妈的说什么废话。”
赵平安从地面上拎起三支没有开的啤酒,走到许小年面前,说道:“大家出来玩,都只是图个乐子,如果刚才顺天真有什么地方得罪的话,我给你赔个不是。”
许小年将烟点燃,吸了一口,大笑几声说道:“你才说你不能代表朱家,可你凭什么代表朱顺天那孬种给我道歉,就算你真能代表他,可是你想怎样做?跪下来给我叩三个响头?然后从我裤档里钻过去?我许小年这人名声的确不好,这我也知道,不过我很少干这种让人从裤档钻过去的事情,不过如果你真想这样做给那孬种道歉,我可以考虑今晚的事情就此别过。”
“许小年你他妈的别太过分,不就是一个许家吗,真打起来我们朱家未必会怕你。”一旁的朱顺天暴跳起来,再一次冲到许小年的面前,想要先废了他再说,他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赵平安伸出手拦住他,看着许小年,然后手中的啤酒瓶突然抬起来,接着往自己的头上砸了下去。
“这样行不行?”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赵平安突然会来这么一出,看着鲜红的血液与啤酒混在一起,从头上顺着脸上流下来的样子,朱顺天心里一慌,赶忙冲上前,说道:“四哥......”
“站在那里!”赵平安头也不转,喝住准备过来的朱顺天。
赵平安举动就连许小年也想不到,看着血液不停从头上流下来的赵平安,手里半截的酒瓶握在手里,许小年并不害怕他突然向他身上击过来。
许小年吸了一口烟,没有说话。
“砰!”赵平安再一次将手中的啤酒往自己的脑袋壳上砸下去。
“这样行不行?”即使此时玻璃碎片顺着血液和啤酒从他的眼前滴落下来,可他脸sè不改,眉头不皱。
“四哥......”朱顺天心里满是心疼,他知道赵平安这样的是为了什么。
“别过来,是兄弟的话就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苦肉计?”许小年嘴角略带轻蔑的笑了笑,“如果这样就想我许小年将刚才的事情一笔勾销,那你就太看得起我的胸襟了。”目光望玻璃桌子底下看了一眼,说道,“除非你将那还没有开的瓶酒全砸遍,或许我可以考虑!”
“好!”赵平安只说了一个字,接着手中的酒瓶再一次砸向自己的头部。
在赵平安转身准备再去拿啤酒时,朱顺天和蒋藵姒看到他此时鲜红血液布满,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做。
蒋藵姒手捂住嘴巴,这个从她进来到刚才都没有放在眼里的男子,此时却让她重新开始审视起来。而朱顺天和赵平安当兄弟这么久了,对于他的脾xìng多少有点了解,他想阻止,可是不能阻止。
当赵平安再次拎着三瓶未开过的啤酒转过身时,许小年脸上依然很平静,反而是跟他一起过来的四个人满脸震撼。其中一个女的扯了扯许小年的衣袖,轻声说道:“小年,就这样好了,再下去闹出人命事情就有点大了,这个时候......”
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许小年听后沉吟了一会,看着赵平安说道:“我吃了这么多年米饭,活到现在能让我佩服的人不多,兄弟,今天我佩服你,不管你和朱家有什么关系,至少比那孬种好。看在你的份上,今晚的事情一笔勾销,不过下一次,就算你将整个金碧辉煌的酒瓶都砸完,我都没情面给。”
在许小年等人离开后,朱顺天赶忙将赵平安手中的啤酒夺下,扶他到沙发上坐着,回过头冲着因为听到砸东西声音而进来后一直在旁不敢出声的服务员吼道:“马上去拿纱布和止血药水过来!”
那名服务员被朱顺天这么一吼,吓了一跳,慌忙的应了一声,赶快跑出去拿东西。
将赵平安头上的玻璃碎片小心的清下来后,朱顺天怕那个服务员的动作慢,侧过头对一旁的蒋藵姒说道:“你先照顾一下四哥,那些人动作太慢了,我自己下去买。”
看着朱顺天急火燎燎的跑出去后,赵平安身体靠在沙发上,仰着头,让头上的血没那么快流出来滴落到沙发。
包厢里的音乐还中播放着,蒋藵姒这个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在看到赵平安血不停的流出来,将纸巾递给他。
把脸上的血和啤酒擦干后,赵平安坐直身体,望着蒋藵姒,见她脸上有些担心,笑了笑,说道:“比起之前那一次,这点算小伤了。其实你是不是也会感到很奇怪,顺天的年纪明明比我大,却叫我四哥。”
蒋藵姒没有说话,她心里就算有这样的想法,此时也不便问。
见蒋藵姒没说话,赵平安便接着说:“我想你和顺天也认识很多年了吧,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提过关于我们五虎将的事情。他之所以排在最后,这是因为那一次属于我们男人间的交锋,最后他落败,于是只能当最小的了。说起我们几个人的认识其实还是有点戏剧xìng的,可能顺天有跟你提过我们是在酒吧里认识的,不过我们却不是去那里消谴娱乐,而是在那里打工。”
蒋藵姒美眸子抬起来,第一次正式的看了赵平安一眼,眼睛带着疑惑,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问道:“顺天也是在酒吧打工?”
“打工的确是打工,可惜他这个员工不称职,你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他那臭脾气应该比我清楚。那家伙当初美曰其名说是到基层体验一下农民百姓的rì子,可上班第一天就惹出大麻烦来。”说到这些事,赵平安脑里涌出一些画面,“那时打工的酒吧大是挺大的,生意却挺差的,员工比不上金碧辉煌那样多。他跟人打起来了,刚好又淹及到我们几个,于是在自保的情况下,出手帮了他一把。”
蒋藵姒将滴落到沙发上的血渍擦掉,问道:“后来呢?”
“后来在酒吧的高层以及领导过来后,事情平息了,最后处理的结果是顺天被炒掉,当然他也不会在意这个。在无法体会基层生活后,他就天天往酒吧里厮混,一来生,二来熟,最后又发生了一件事情,在那件事过后,我们几个就有了五虎将的称号了。”赵平安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声与他年纪不相符合的感慨,“这两年来,大家血流过,泪流过,穷过,饿过,苦过,尊严却始终不曾被人践踏过。一路就这样走过来了。”
对于男人之情的那些情谊,既然蒋藵姒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听老一辈的人说过什么叫“喝酒朋友,饮血兄弟”,可终究是不懂。
“顺天是个好男人,别见他脾气很暴躁,做事大冽,可一旦细心起来连我都比不上。”赵平安将再次将顺着留下来的鲜血擦掉,此时血液可能是因为混着啤酒的缘故,慢慢在干涸,“不是因为他是我兄弟才在你面前将他的形象提高,朱家我只去过一次,见过朱老爷子两次。顺天跟我说过朱家和许家的一些情况,这么多年了,如果不是朱老爷子在扛着,朱家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也许是想到这些,命中注定走仕途这条路会惹来很多麻烦,他依然想扛过朱老爷子肩上的大旗。许小年我没见过,可他的为人你也了解的。顺天的事情我现在帮不了太多,然而做兄弟有今生没来生,能帮多少是多少。”
蒋藵姒听着,突然有点感动。望了眼前这个年纪比她要小一点的男子,即使现在血还没有止住,却从开始到现在依然保持着淡定从容,眉头都不眨一下。她想说什么,可很多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去。最后她望着赵平安,轻声说了声:“四哥,我知道怎么选择了......”
赵平安清楚蒋藵姒是个聪明人,就算不知道她的来头,可许小年刚才提到“蒋家”他就猜到是哪一个蒋家了。在那样的家庭长大的孩子,再笨也是有限的。
“以后顺天要是欺负你的话,告诉四哥,我让他弯下腰,蹶起屁股让你狠狠的用力踹。只要你不觉得心疼,一下不够,就两下,直接踹到你满意为止。”
“扑哧!”蒋藵姒笑出声来,说道,“踹完后,再让他跪键盘!”
赵平安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这个可以有。”
第十七章:咬过,跪过,低过头,所以荣耀
朱顺天回到包厢时,金碧辉煌里的一个业务经理和一个女服务员跟在他的后面走进来。这个业务经理赵平安见过几次面,也曾喝过两次酒。喝过酒不代表熟悉,特别是在酒吧这种地方,喝酒是他的工作,能喝多少对他的收入有着间接的关系。
“先帮忙将客人的止住!”那名经理指挥着他身后的那名女服务员。
那名女服务员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人长得还算清秀,扎着马尾,散发着青chūn的气息。在进来时,看到里面碎了一地的玻璃,再看到赵平安头上的伤口,感到有点触目惊心。听到经理让她帮忙处理伤口,愣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上前。
“你将那些玻璃碎片打扫一下,包扎伤口还是我亲自来。”朱顺天没有让她上前,这个时候,他心生愧疚,在下去买药时他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还是我来吧,你一大男人,粗手粗脚的,去帮忙打扫好了。”一旁的蒋藵姒开口说道。
朱顺天手停了一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赵平安见他这熊样,轻轻踢了他一脚,说道:“弟妹叫你去帮忙打扫,听到没!”
“弟妹”这两字他特意加重语气,朱顺天要是再听不出其中的意思,他就真的有想灭了他的念头。
可是有时候,事与人违。朱顺天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问道:“什么弟妹......”
“滚!”赵平安佯怒道,“看来下次见到二哥得让他好好给你上一堂智商课才行。”
“四哥.......这......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帮忙打扫......”朱顺天这时总算明白过来,看了看脸上挂着浅浅笑意的蒋藵姒,脸上兴奋起来,马上转过身对正在收拾桌面的女服务说道,“打扫工具在哪,我来帮忙打扫。”
在场的业务经理和那个女服务员不知朱顺天刚准备帮人包扎伤口,怎么又一脸高兴的想着打扫。不过在这种情况,他们也不敢问,于是忙让人跟着往包厢外面找工具朱顺天出去。
“这厮开始有点像范进中举,这时候脑筋有点抽疯,你别怪他。”赵平安看着蒋藵姒无耐的笑了笑。
蒋藵姒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从袋子里拿出棉花、药水、纱布小心翼翼的将赵平安头上沾在血液的玻璃碎片清理掉。
赵平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身体一动不动,在蒋藵姒靠近时,他能够闻到她身上那种属于女xìng特有的体香。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大屏幕,不敢往其它地方看一眼。蒋藵姒这种祸水级的女子,在靠得如此近时,不找个目标定住注意力,他怕自己定力不够。
换作是别的女子他可以有非分之想,现在这个女子是他兄弟的女人,不管长得多有诱惑力,多迷人,他都不能有一丝不敬之意。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包厢的音乐,播放到副歌的部分。
听到这一句,赵平安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在心里轻叹一声。
蒋藵姒以为她的动作过大,碰到他的伤口了,手里的动作停下来,问道:“四哥,弄疼你了?”
“没事,你继续。”
朱顺天拿着工具再次回到包厢时,赵平安头上的伤口也差不多包扎好了。当蒋藵姒捆好纱布后,他站起来摸了一下伤口,又在玻璃桌面上照了一下,笑着说道:“这包扎的手法不错,比顺天这家伙的包扎水平不知要高出多少倍。”
正在打扫卫生的朱顺天,听了这话心里很是不满,抬头想抗议两句,见到赵平安眼睛冲着他暗示了两下,将刚准备抗议的句吞进肚子里,默默的继续打扫起来。
看到朱顺天满脸委屈的样子,蒋藵姒莞尔一笑。
包厢打扫干净后,朱顺天坐到沙发上,看着纱布包裹着头部的赵平安,心里很不好受,想说什么,最后迸出喉咙的只是一句:“谢谢你,四哥。”
“是兄弟就别说这种话,如果你身子痒,欠揍我不介意你再说一遍。”赵平安拍拍朱顺天的肩说道,“记得那句话吗,‘像狗一样,咬过,跪过,低过头,所以荣耀’,因为我们的尊严从来没有被践踏过。现在的忍辱负重,并不是怕,而是为了rì后狠狠的将对手踩回去。今天我流了多少滴血,你帮我记住,有朝一rì连本带利讨回来。”
朱顺天突然有想哭的冲动,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想法了。当年对手的刀在肩上划出两道大口子他咬着牙,连疼都不喊一声,最后给对手还了四刀,后背两道,胸口两道。可是现在他就是想哭。
“弟妹在看着,别给哥丢脸。”赵平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提醒他一句。
朱顺天侧过身,让情绪恢复了一下,重新倒满酒,说道:“一世人,两兄弟,而我朱顺天有你这个兄弟,此生无憾,走一个。”
一杯酒喝完后,包厢的门打开,然后赵平安就看到朱应命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
朱应命在看到朱顺天时,刚踏进包厢的脚迟疑了一会,在看到蒋藵姒后,他眼睛一亮,不再迟疑,推门而过。
“哥,你们来得真早。”朱应命在朱顺天面前还是不太敢放肆,“四哥你也来了......”
赵平安冲着他点点头,因为朱顺天的原因,朱应命就算不想叫,这时也得毕敬毕花恭的叫了声“四哥”。
朱应命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在他和赵平安打招呼时,其中一个染着一头金sè头发,脖子上挂着一条有尾指粗项链的年轻人,穿着一件很花俏的衬衫,衣服上最上面的两只钮扣故意没扣上,露出胸口,那几根排骨,让人一眼就看得见。
他在见到包厢里的蒋藵姒时,双眼犹如在猪棚里的猪突然从猪圈里出来在路上散步的兴奋,不等朱应命介绍,自个儿走到蒋藵姒面前,问道:“美女怎么称呼?”
朱应命听了这话,身体颤了一下,再看看朱顺天此时脸上的表情,顿时像piáo客遇上查房的样子,有点惊慌失措。悄悄的扯了一下他朋友的衣服,只是那货被蒋藵姒的美貌吸引着,没去理会朱应命。
“应命,早说有美女,本少爷早就来了。”那货转过头说道,脸上带着猥琐的表情。
“滚,一边呆着去!”朱应命发现朱顺天的表情越来越不对时,也不管平时什么兄弟情义,一脚将他踹到边上去。
那货不知道朱应命好端端的怎么踹他,不过平时大家一起玩都是以他为首,加上朱应命的身世背景,一般人也不敢拿他怎样。心里很是恼火,却也不好跟他就此撕破脸皮,他可是花了不少时间才攀上这么一个纨绔子弟。
将那货踹走后,朱应命坐到蒋藵姒面前,乖乖的叫了声:“蒋姐。”
蒋藵姒脸上微笑的冲着他点点头,朱应命在外面的名声怎样,她也是略有耳闻的,只是他在她的面前,倒没表现出他纨绔子弟那种轻浮的举动,反而比任何的邻家男孩都还要乖巧。
“来,难道大家聚一起,今晚就不醉不归。”见气氛有点不对,赵平安开口说道。
朱顺天听赵平安这样说了,对于刚才那货对蒋藵姒那般轻浮的表现所产生的怒火也随之压下来。今晚他难得和兄弟喝次酒,之前发生许小年的事情已经让他觉得心存愧疚了,再将气氛搞僵,这酒就不用喝了。
“应命你的那些朋友我就不招呼了,大家都这么熟了,自个儿拿酒杯倒酒,就像四哥所说的,不醉不归。”
“哎!”朱应命应了一声,接着就从熟门熟路的把杯子和骰子拿了上来,喊跟他一起过来的那几个人坐下来开始拼酒。
被朱应命踹了一脚那货,在听到那声“蒋姐”时,在脑里想了一下就猜到她的身份,同时看了一眼朱顺天,心里反而庆幸朱应命刚才踹了他那一脚,瞬间就将刚才的不快抛到脑后,加入拼杀。
酒过三巡,朱应命看着赵平安头上的情况,终是忍不住问道:“四哥,头上是怎么一回事?”
赵平安笑了笑,放下酒杯,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能够忍住不问了......其实也不是什么事,在你们来时给一条疯狗咬了几下,你知道的,疯狗和野狗有很多时候还是不同的。”
朱应命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转过头看着朱顺天。
朱顺天想了想,说道:“刚才许小年来过,四哥为了我还有朱家,所以......”
“许小年,他妈的又是这畜生......”朱应命酒杯重重的往玻璃桌上一放,站了起来,“他妈的还真以为朱家没人,走,我现在就叫人cāo家伙收了这畜生......”
“坐下!”朱顺天沉声喝道:“这事你不要掺合。”
朱应命还想说什么,可是见到一旁的蒋藵姒冲着他微微摇摇头,于是他将话吞下去,闷声坐了下来,将酒杯倒满,一头饮尽后,对在坐几位不知什么情况的那几个人说道:“来,继续喝!”
赵平安轻摇头,在心里暗叹一声。
因为要回学校,在酒喝得差不多时赵平安便起身告辞。朱顺天看见朱应命和他的那几个狐朋狗友此时也是醉得在沙发上横尸一片了,也没有再继续喝。
和蒋藵姒两人送赵平安到楼下,此时是差不多散场时,门口有不少的士在停着,还有不少醉得不省人事由人挽扶着才能走路的男女。
“四哥,要不要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我想一个人先走走,反正还有夜车。”赵平安摆摆手拒绝,“你们先上去吧,那几个家伙现在醉成这样,谁知等下会不会发酒疯。”
“那......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
赵平安点点头,冲着他们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在走出几步后,赵平安停下脚步,回过头说道:“对了顺天有句事跟你说下,昨天收了个小弟,他叫渡厄,也是我们的兄弟,是一个好苗子,你看到时能不能把他带上,说不定能够帮你一把。”
“好!”朱顺天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了。
看着赵平安慢慢远去的背景,蒋藵姒突然说道:“四哥心里好像藏着不少秘密。”
朱顺天转过头,望着在黑夜里绽放得如同一朵黑玫瑰如此妩媚的蒋藵姒,再转过头望着赵平安身影消失的地方,叹声说道:“四哥这十几年,过的不容易。”
朱顺天轻轻嗯了一声,望着霓虹灯尽头的黑夜,喃喃的说道:“咬过,跪过,低过头,所以荣耀。”
第十八章:三世诸佛【一更】
叶红砖那天晚上被一个男生拥抱的消息在第二天成了金融学院新学期最轰动的头条新闻。一个星期后连外校的牲口都收到消息,金融学校计算机系那位校花已经名花有主了。众牲口连声哀叹之余都想知道究竟是哪号仁兄有如此魅力能博得他们心目中的叶大美女青睐。
在一帮牲口一个星期的左缠右磨,大贿小赂的情况下,终于在当晚有在围观的女生口中得到一点模糊的信息。除去那男生的长相被几个花痴形容长得有金在中那样帅这条信息被忽略掉外,牲口们没放过一条,哪怕当时叶红砖和那男的站的距离大概有多远,用了多少步走到叶红砖面前这样毫无意义的垃圾信息都收集来。
最后所有的信息经由金融学院最出名的吃喝玩乐四大公子层层分析,得出结论:那小子家里很穷。
一言激起千层浪,本来以为对叶大美女死心的牲口都做好了准备转移目标的准备了,这结论一出来,死了的心顿时如燎原之势的火苗燃烧起来。在他们眼中能被叶大美女看上的,起码要符合以下三个条件:第一、有钱,第二、有大把钱、第三有大把大把钱。
凭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怎么敢去追他们心目中的叶大美女,别说请她到本市最豪华“雨夜明珠”餐厅吃饭,就是到次一点的“翡翠阁”都消费不起。就凭这一点,直接可以让广大牲口无视他的存在了。
就算那小子真的得到叶大美女的欢心,可输在这一点上,他们照样可以继续向叶大美女进攻,把她抢过来。要知道多少铁铮热血硬汉最后都可以被棉花糖衣炮弹炸死。在他们每个人的想法中,相信在自己持之以恒,锲而不舍的情况下,叶大美女终会被感动,投入他的怀抱的。
相比金融学院那帮牲口的轰动举动赵平安却显得很安静,每天除了上课就是跑到图书馆里,一呆就是整天。谁也没料到,引起整个金融学院的牲口怒火焚烧的始作者,居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躲在这里天天啃着书本,有时看得太投入了总是错过吃饭的时间,唯有跑到商店里买几个包子填填肚子又是一餐。
这几天他手头没那么拮据,这还得多谢赵飞龙的那几条南京九五之尊。之前他以为赵飞龙只是说说而已,他知道赵飞龙是不会在乎这么几条烟的钱,对他而言就不同了,省点用起码可以维持到这个学期结束,能够缓解他当时的经常状况。
给他送烟来的是一个大二学生,和他是同一个系,读财政的。想是赵飞龙千叮万嘱吩咐过,所以那大二学生对赵平安很尊敬,一口一声哥,还在赵平安面前拍胸口说,如果发生了什么事,直接报上张天扬这名字。
在金融学院呆了一个星期,赵平安有听过这学校有四大纨绔子弟和四大嗜血战将。
四大纨绔子弟就是得出赵平安家里很穷的吃喝玩乐四大公子,这几个人仗着家里有钱,来学校纯粹是混rì子。心情好时就来学校转一下,不然隔三五天就跑回来祸害一下女学生。不过冲着他们家背后那巨大的财产,倒有不少女生愿意被他们祸害。反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的事情,谁管得了。
古话有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四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倒是臭味相投扎堆在一起,虽说不学无术,不过他们也有一个让学生认可的地方,不仗着家里有大把的钱财欺压弱小老百姓,强抢民女。当然这种情况学生在学校里是没看到,在外面谁知道呢。至少在很多人耳中没听过哪几个二世祖是个乖巧的学生。
这几个人赵平安没见过,就是想见也没机会碰见,况且在见过朱应命这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和他那帮猪朋狗友后,对于纨绔子弟的感觉也就是那个样子。
四大嗜血战将他倒是见过几次,果如传说中般那样,个个都生得牛高马大,虎背熊腰,这翻模样没人会认为他们是学生。可事实胜于雄辩,四大嗜血战将中,两个大三,一个大四,一个大二。
据说读大二那个是在大一的时候把一个前四大战将的一号人物干掉挤上去的。那号人物是大四的,听说那一战的结果很玄,之所以玄是因为没几个人看到。那一战的对决是在封闭的体育室里,外面有几百号学生在围观,有超过一大半学生都以为读大一那家伙就算不死也得残废。
可在门打开后,却见两个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走出来,所有学生都觉得一头雾水,到底是谁输谁赢,在那时谁也猜不出来。答案是在第二天早上传出来的,那就是大四那位宣布退出四大战将,而顶替他那个位置的就是那个读大一的学生。
全校哗然!
对这些赵平安不是很关心,很多事情原本不是那样,经过众人添油加醋大力宣肆之后,效果就变得不一样了。
张天扬这名字赵平安听过,有专门调查过他的背景。他在金融学校的影响力只比四大嗜血战将差一点,并不是说他很能打,有钱的就是除了四大公子外大把学生比他有钱,只因为他的背后有黑龙帮。黑龙帮的老大是赵飞龙,自从把眼中钉虎啸帮除掉后,在西城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管你四大战将有多能打,可要是被黑龙帮下了追杀令,哪怕你再能打也死无全尸。
这个世界拳头可不比子弹快。
赵飞龙心里打什么主意,在他看来就是司马昭之心,显而易见。他也不去理会这些,反正他的态度在那天晚上已经表明。
这几天来,他的生活规律一如既往。早上五点起身跑步,准时上课,没课时在图书馆呆上一整天,十二点钟前回宿舍睡觉,除了同宿舍的柳文杰,几乎没朋友。
柳文杰的家庭背景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又是不复杂。有一个在商界炙手可热同父异母的大哥柳士杰和一个当副县长的老子。政治上的情况,谁都清楚里面这趟水有多浑浊,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村委书记下台了,都可以引出省级的干部出来。
从这一点看来柳文杰虽不是一个富二代,却是一个官二代。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下,柳文杰没有沾上纨绔子弟这样的恶习,用赵平安调侃他的话说是祖宗坟头长出了一头纯净的菊花出来。
赵平安这些天的表现,在赵飞龙看来,根本不像大学生的行为。如今的大学生一上到大学,哪个不是顾着玩,顾着泡妞,还有几个整天泡在图书馆里与书为伴。
在听完张天扬这几天对赵平安观察的报道后,赵飞龙挂了电话,站起来望着落地身后落地窗下面密密麻麻的建筑物以及车如流水拥挤的街道。
深藏若虚,滴水不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是赵飞龙对赵平安的评价。
这样的人最让人觉得危险。在那天晚上见过赵平安露了这么一手后,赵飞龙有心想要拉拢他,在他看来赵平安是一个人才,就这样除掉有点可惜。
这个社会,人到处都是,人才不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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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中万物,人伦中万情,世界中万事,以俗眼观,纷纷各异,以道眼观,种种是常,何须分别?何须取舍?
无毒答曰:三海之内,是大地狱,其数百千,各各差别。所谓大者,具有十八。次有五百,苦毒无量。次有千百,亦无量苦。”
赵平安以心里默默的读完这句话后,将手中的《地藏经》放下,嘴里喃喃的说道:“你须受冒险之行,但还得照常付款。”
朱顺天那天在金碧辉煌聚过后,在第三天就去往部队了,同一起去的还有渡厄。那孩子本来不想去的,一把鼻涕一把哭的缠着赵平安要留他下来,那哭恸的声音,真是闻者伤心,听着落泪。赵平安差点心一软就将他留下来,后来想一想还是狠下心说要是他不去的话,以后就不认他这个兄弟。
这句话的杀伤力还是挺强的,最后他忍住哭,乖乖的跟着顺天走了。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老大以后要走的路,怎么可能会少得了你的。”那天看着渡厄离开的身影时,赵平安自言自语的说着。
渡厄究竟有多大战斗力,连赵平安都不清楚。上次两人虽有过一战,结果是他赢了。不过他知道渡厄根本没尽全力,如果两人正在较量起来,一决雌雄,鹿死谁手还未定。
“一个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只靠一双手两个拳头还是不行的。”走出图书馆时,赵平安感叹一句。
这些天呆在图书馆里,一直在啃那些艰涩难懂又枯燥无味的经济书,他不知道将来用不用得上,用不上也无所谓,多懂一点东西总是好的。说不定在女孩子面前都能够装潢一下。想到这个,赵平安就在想到叶红砖这个星期来过得怎样。
“可能会被人问得很烦吧。”赵平安在心里想着,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第十九章:灿若桃花
这个星期来叶红砖在心里骂了赵平安不下一千次,从那天他突然抱了自己一下,一回到宿舍马上被舍友盘问。她想解释又不知怎样解释,最后便懒得解释,于是在外人看来她这便是默认了。
第二天流言满天飞,对于这种情况她没有理会。读书这么多年,传出她和谁谁走在一起的流言听得多了。
每天都有很多人想从她口中套出那天晚上那个男生是谁,叶红砖闭口不提。她越是不提,越是激起大家的好奇心。
叶红砖有时被问得烦,又不好发作,唯有在心里把赵平安骂个半死。可从小到大很少骂人的她在心里像泼妇骂街的骂过几遍,词穷了,再想想自己骂的内容又不好意思起来。但一想到赵平安惹出的祸连续一个星期都不见人影,仿佛人间蒸发似的顿时心里又忍不住恨起来。
不知心里是不是有点期待再见他一面,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怪怪的,明明不想和他有任何瓜果,但又会时不时的想起那天晚上赵平安突然而来的拥抱,想着想着脸上就不由自主的火辣起来。
在被全校公认的吃喝玩乐四大公子得出的结论后,叶红砖的耳根终于清净点了。之前整天围着她想从她口中打听到一点点消息的男生就少了,随后她就天天收到一大推的花和一大推的信,这同样让她感到苦恼。还有那个在上个学期缠了她整整一年的局长儿子周小明又在死缠烂磨的像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
中午刚放学,叶红砖抱着书本往宿舍里走,看到周小明在前面,准备绕道走。周小明见状马上追了上去,走到她面前,从身后拿出一束鲜花,单膝跪下来,甩了甩头发,看样子是想表白。
周小明这名字在金融学院还算如雷贯耳的,因为对慕大美女求爱不遂的次数高达五十多次,这让很多学生在佩服他的恒心之余更佩服他的脸皮之厚。
在同样爱慕着叶红砖的牲口看来,周小明这频繁示爱的举动根本是在挑衅他们的耐心,要不因为他是公安局局长的儿子,此刻都不知横尸在哪里了。
很多学生见到周小明又在向慕大美女示爱了,都停下脚步看热闹,其实大家只要是他看怎样被拒。一开始在被叶红砖拒绝几次时,还有人相信只要恒心够,终会融化叶红砖这座冰山的。然而在被叶红砖拒绝了五十次后连他身边专给他出谋策略的人都劝他放弃去融化叶红砖这种冰山。
不然冰山还没被融化,他倒先冻死了。
周小明今天是抱着必死的念头,孤注一掷,在众多学生面前和叶红砖示爱,可能她会在众人的压力下会答应和他交往。
叶红砖不是只有脸蛋而没智商的,一见周小明这架势猜到他的想法了,在他还未开口就先拒绝说道:“周同学,我都说了我们是不可能的,我是不会喜欢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若是平时叶红砖是不会把话说得这么狠的,每次是婉转的拒绝。近来由于赵平安的事让她郁闷了一把,周小明又死皮赖脸的继续纠缠,脾气再好,也不能天天如一。
周小明料不到叶红砖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就拒绝自己,在心里早就想好的台词,顿时憋在心里,说不出来。再看到周围看热闹的人脸上带着看笑话的模样,一脸尴尬。
不过一个人在被同一个人连续拒绝五十多次还纠缠,这脸皮的厚道可不是一般的。见叶红砖一开口把话说得这么绝,周小明清楚以后再怎么死缠烂打都不会有用的。
而周小明并非善辈,在履战履败后,依然没有用后,在心里一横,想来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叶红砖这样的尤物,对于周小明这种花花公子来说,不上一次他下面的小弟都不答应。
叶红砖以为拒绝后周小明会像以往那样继续纠缠一会,只是这一次却出乎她的意料。周小明站起来,理了理衣服,难得表现一次很绅士的行为:“既然你始终都没被我打动,看来我们真的是有缘无份,以后我就不再纠缠你了。很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么久,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今晚能赏脸和我吃顿饭,当是我向你赔礼道歉,也让我心好过点。”
在听到周小明说不再缠着,叶红砖如释重负,这顿饭她是不想去吃的,又不好拒绝,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他的邀请。
周小明见她点头答应,一阵高兴,脸上不经意的露出个yīn险的笑容。
“咦,你今晚有约,还以为你没什么事想找你去吃饭呢。”
“啊”,听到声音叶红砖转过头看见赵平安带着一脸笑容的站在身边,惊讶的叫出声来,没想到他会突然钻出来。想到他消失了一个多星期,这时见到他出现,心里积累了一个星期的怨气,一时间忍不住就发作起来:“你舍得出来了,不见人影一个星期,像人间蒸发似的,再不见你人,我都要开始报jǐng了。”越说越气,如果不是现在这么多人在围着,她恨不得踩他几脚。
“怪了,那天晚上还挺淑女的,怎么几天不见,这脾气就大这么多了。要是换一身打扮,很有当太妹的潜质。”赵平安嘴里咂咂的说道,“要不,答应我那天晚上说的,让我插队,我保证把你打造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系列而且具有萝莉与御姐集一身的太妹。”
叶红砖美眸嗔了他一眼,满脸怨气,玉牙紧咬着,最后憋出一个字:“滚!”
在场的人嘴巴张开,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叶红砖。在他们心目中,叶红砖就如同一个女神一样,温柔,贤淑,落落大方。像刚才那种情况,在过去那一年里,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
“这个字说得有力度,看来这几天练习过不少遍。”赵平安开着玩笑,不过这时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也不想到时惹上一堆腥,从叶红砖手里接过她的书籍,说道,“要不这样吧,我请你吃饭,让你消消气。”
“不怕我吃穷你?”叶红砖美目一挑说道。
赵平安往叶红砖从头到脚下看了一遍,摸了摸下巴,说道:“看你这身材再能吃还是有限,我应该还是能够养得起的。”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在说着话,周小明谅在一边,很是尴尬。再听他们的对话,看着很平常,却像是在打情骂俏。周小明不是一个傻子,听到他们的对话,想了一下就猜到眼前这个男的应该是这一个星期来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男生。
“慕同学,这位同学是.......”周小明故意问道。
叶红砖侧过头,收回脸上的微愠,有些抱歉的说道:“周同学,今晚可能没有时间赴约,所以......很抱歉......”
周小明刚准备开口说话,赵平安却先抢一步说道:“走吧,不然我会改变主意的。”
看着赵平安抱着书籍先离开,叶红砖再次跟周小明说声抱歉后,便跟上他的脚步,有些抱怨:“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本来还想让你插队,现在你没这个机会了。”
“不给我插,我就强插,一直插进为止......”
看着两人慢慢远去的背景,周小明招呼一个人走过来,低声说道:“给我查一下那家伙到底是谁,记住我要详细的资料。”
************
在快走到食堂时,赵平安突然停下脚步,侧过头望着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心里一阵陶醉。今天叶红砖穿着一条米白sè半膝连裙,比起那天晚上一身牛子裤打扮,虽未能将她凹凸有致的臀部显露出来,然而这身打扮,修身的连裙却把她皎好的身材却毫无遮掩完美勾勒,再配上她白晳的皮肤,以及修长纤细的小腿,亦是让人看着别有一番滋味。顺着目光的流连,赵平安最后目光落到了叶红砖的臀部上。
“大sè狼你眼睛往哪看?”叶红砖身体侧了一起,啐了他一口。
“一姑娘家脑子尽是那些想法,”赵平安脸上露出哀乎痛哉的表情,“果然,像我这样纯良的人,这社会上是找不到了。”
“纯你妹,你就一大sè狼也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叶红砖终于再次忍不住爆了一句不是淑女的话。
“不错,看来这几天常常幻觉着我练习这些话吧。”赵平安没觉得有任何奇怪,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这里离教学大楼那里挺远的了,你这淑女形象也成功的在你的策划中在一部分人心目中毁了。”
“没想到还是让你看出来了。”叶红砖心里有点惊讶,却不表露在脸上。
赵平安笑了笑,说道:“我看人不敢说一眼能够看得十成,两三成这本事还是有点的。既然你要演,我这个临时演员也得配合你这主角才行。跑龙套也要有跑龙套的jīng神。不过我这算不算间接中让你利用了?”
叶红砖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尽管这在别人看起来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然而她的确是利用了赵平安。她刚才也是急中生智,她原本是想如果她之前的形象在一些人眼中有了变化,往后会不会少了一些人纠缠。
“对不起......”叶红砖最后还是轻声的说出这句话来。
“没必要说这话,其实我也是有自私的想法的。如果到时你形象毁了,真少了很多人纠缠,说不定我不用插队,从后面慢慢排,说不定也很有机会的。你说是不是,学姐?”赵平安目光望着叶红砖的美眸子,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不过你认为这样就会让大家不纠缠你,那断然是不可能的,说不定会弄巧成拙。既是贤妻型,又是御姐样,还可以偶尔萝莉,你想想是怎样的后果。所以,学姐你还得让我插队才行。”
“我拒绝。你都说了,可能后果会越来越严重,我怎么可能再让你这头大sè狼加入其中。”
“学姐难道你就忍心见你这么可爱的学弟为你争得头破血流吗?”赵平安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扑哧!”叶红砖见到他这副样子,终究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让你插队也可以,就看你的表现了。所以,学弟你要好好表现,学姐可是有很多人追的,迟了就没机会了。”
赵平安抬起头,望着此时的叶红砖,满脸的笑容。
灿若桃花。
第二十章:师叔,狗叔
开学半个月后,这段时间里赵平安很少出校门。在其他学生的大学生活开始过得多姿多彩时,他大部分时间还是泡在图书馆里。
在这个四处充满喧嚣的社会里,能得一处安宁之地,实属过少。而在大学的校园里,或者图书馆就是最安静的一块地方了。
只是这一处的安静地,却在三天前开始被打破了。
苏莲菱接替图书馆的工作时,赵平安手里拿着着刚看完的《红顶商人》准备还书。看到她,略带惊讶。
对于美女,哪怕只见过一面,依然是无法忘怀。
将书交到苏莲菱手中时,赵平安目光刻意在她的身上停留几秒。
今天苏莲菱的打扮和开学那天的相差不多,米白sè短袖的连裙,梳了马尾辫,脸上化了淡淡的妆,让人看着既舒服,又耐看。
赵平安不知道苏莲菱对他还有没有印象,自从新生入学后,他大部分时间是在图书馆,尽管他是做为市里高考第一的分数进入金融学院的。然而在这里,除了靠关系进来的外,每一个以实力考进来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他这个市里的高考状元,可能在金融学院里是不值一提的。
苏莲菱只是在接过书时抬起头扫了赵平安一眼,接着低下头在电脑前面翻开借书的记录。
随着她在键盘上轻敲了几个数字后,就把借书的证件递回给赵平安,这中间,头只是微微的抬了一下。
赵平安想多逗留一会,不过看到在苏莲菱进来后,之前在图书馆里的不少牲口,此时纷纷拿起书往这边过来。
看到这些牲口的动作,赵平安嘴角笑了笑,从苏莲菱纤细的柔荑上接过证件准备离开。
“嘀......”
感觉到裤袋传来震感,同时还伴有声音。而这一阵属于很古老的手机铃声,也打破了整个图书馆的宁静。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到声音的来源处。
苏莲菱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
赵平安手里拿着那部古董,没有理会其他人在看到他手机时露出的鄙视的眼神。冲着苏莲菱笑了笑,低头看了一下手机显示打过来的号码,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
走出门口后,赵平安按下接听键,却没有说话。
大概过了一分钟后,赵平安轻轻嗯了一声,说道:“那地方我知道,你们在那里等我一会。”
下楼时,碰到叶红砖正往这边过来。上半身是白衣的女式衬衫,下半身是牛子式的短裙子,一头飘逸的青丝在和风中飘扬着。
赵平安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叫住她:“上图书馆?”
叶红砖走到他身边,说道:“就知道你在图书馆,走,陪我去个地方。”
赵平安抬头起望着叶红砖的美眸子,问道:“很重要的事情吗?”
“前几天那个周小明你还记得吧,上一次答应过他吃饭的,后来你出现了就没去成,昨天他又约了我,我不想他再缠着,所以答应他了。”叶红砖有些无奈的说道。
周小明的死缠烂打,她已经领教过一年了。前几天赵平安的出现,再加上她当时故意的表现,在事后几天里成为了很多人口中的话题。
叶红砖也没去理会大家的议论,一副老尼入定,两耳不闻窗外事,依然像以前那样过着。
周小时那天后,有好些天没过来缠着,叶红砖也以为经过那天的事情后,他不会再来缠了,没想到在昨天又找上她。周小明的意思是想和她吃顿饭,可是她真心是不想去。周小明的表白她可以一直拒绝,这种像朋友间的聚会,她曾经这一次了,按她的xìng格又不好意思拒绝第二次,最终唯有答应下来。
听叶红砖说了原因后,赵平安看了看手中那块残旧的手表,说道:“我现在有个地方必须要去一趟,如果你到时不嫌闷的话,先陪我去,随后我再陪你。”
叶红砖轻咬着嘴唇,想了一会,最后目光望着赵平安微微含颌:“好。那地方远不远,我们是要坐开去吗?”
赵平安将手中的书夹在腋下,说道:“不,我们开车去。”
然后金融学院中午的校道上,一个穿着很寒碜的家伙,骑着一辆破旧的单车载着全校牲口心目中的女神,在伴随着车链与齿轮间发出的咯吱声音,缓缓的驶出了校园。而在赵平安的身后,满是牲口愤怒的眼神。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赵平安此时已经死了一千次还嫌少了。
尽管从校园出来这一段路上有不少目光望着他们,叶红砖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同时心里也带着一丝新鲜感。
叶红砖两手爬住单车后座的边缘上,望着赵平安的后背,中午的太阳火辣,他身上穿得那件洗得褪了sè的蓝sè短袖,此时已被汗水渗透。
一路上俩人沉默着,叶红砖想说点什么来要打破这一路的沉默,话刚到嘴又停止。
赵平安要去的地方离学校不是很远,在咯吱的声音响了二十分钟后,俩人来到西城正拆迁完准备重要规划的地方。这个地方对于叶红砖这个土生土长的西城的人来说自然最熟悉不过了。
这一带未拆迁时,属于城中村,因为附近有几附学校,这里的房子出租很火爆。不过叶红砖听她父亲提过,市里为了要整治,对于一些存在有些年久的城中村,要重新打造规划。这里是第一处要整治的地方。
在拆迁后,这里曾经的繁华喧嚣就消失了,当拆迁队撤离后,这里平时连人影都没有几个人来。叶红砖不知道赵平安为什么来这里,在她准备开口问时,一辆黑sè的商务车往这边开了过来。
那辆黑sè的商务车在他们前方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赵平安将单车停好,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来。”
叶红砖感到有点奇怪,听他这话,停在前面的那辆黑sè商务车是和他认识的。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叶红砖想问,最后想想,就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没有达到那种可以随便打听别人私事的程度。
黑sè的商务车里走下四个人,其中有两个人身材比较魁梧,穿着红sè的背心,军装裤;另外两人个子不是很高,身材也属于瘦小型,年龄大概四十多岁。一个嘴里叨着一根雪茄,另外一个手里拿着的是烟杆子。
赵平安往前走过去时,两个魁梧的大汉往前面走了几步,然后站在那里,而另外一个瘦小的中年人也往前挪了几步。
走到两个魁伟大汉面前时,赵平安没有停下脚步,想从他们中间走过。
这时两名大汉眉头轻皱了一下,同时对赵平安出手。
料到有此情况发生,赵平安扎下马步,当两名大汉的攻击来到面前进,一个盘手将他们的力量化去一半,接着一个推手,两名大汉的身体就往后被退了几步。
“住手!”当两名魁梧大汉准备再出手时,后面那个手里拿着烟杆子的瘦小中年人叫住了他们。
赵平安走过那名抽雪茄有中年人面前,喊了声:“师叔!”
抽雪茄听中年人,停下手中的动手,将烟夹在手里,望着赵平安说道:“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你会承认我这个师叔,如果师公还在的话,恐怕你又要挨一顿骂了。”停了一下,又抽了一口雪茄,在缓缓吐出一口雾烟后,中年人轻叹一声,“师公走时北方那边出了点事,无法赶过来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师叔,太爷明白的,想必他不会怪你。”赵平安说道,随后眼神落到了一旁正吧嗒吧嗒抽着烟的中年人说道,“狗叔,这烟杆子还没有被你摔断呀......”
叫狗叔的中年人眯着眼睛望着赵平安一眼,收起了烟杆子,突然向他出手。
对方突然出手,赵平安就算一早有防备,在避过一击后,在他准备化解狗叔的力量时,却晚了一步,最后双手被他生生擒住,不能动腾。
“臭小子这几年来没有偷懒,这实力涨了不少。”狗叔放开赵平安的手,烟杆子轻敲着他的头壳,说道,“这烟杆子可是当年我求了老爷子多久才求到手的,你居然敢诅咒它摔断,狗叔我就是断手断脚,这手里这杆东西都不能断,这可是我的命-根子,断了往后就没什么生活乐趣了。”
赵平安摸摸头壳,笑着说道:“狗叔风采依然,红光满脸,相必这几年来小rì子过得很滋润,看来又秒杀了不少少妇,看来狗叔当年说的那句话没错......”
“那一句?”
“当我勃-起的时候,世界上的寂寞少妇们都在期待着呻吟。”
狗叔盯着赵平安,随后大笑起来:“当年我就说这小子将来的御女成就绝对比我高,看来这会都可以青出于蓝了。跟狗叔说说,这几年祸害了多少闺女。”
赵平安搔搔后脑勺,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吱吱唔唔的说道:“狗叔,这个嘛......”
望着他吞吐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狗叔将烟杆子放下,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小子,别跟狗叔说你还是雏吧.....”
赵平安无奈的苦笑着,最后还是硬着头破点点头。
狗叔盯在赵平安脸上好一会儿,转过头对旁边那个中年人说道:“大哥,看来我这一次失算了。”
抽雪茄的中年人吐出一口浓雾,说道:“封家那女娃跟你这么久了,你居然没祸害,别跟师叔说你不行。”
提到封家,赵平安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感到一阵难过。
“封家的事情要不要师叔帮忙,虽然封家在西南地区可以只手撑手,但我皇甫万卷未必就怕它。”抽雪茄的中年人这话语气并不是很沉,每一字却铮然有力,气势磅礴。
赵平安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太爷生前常说,男人这一辈子,可以活得窝囊,可以很没出息,但至少说过的话要去兑现,特别是对女人的承诺。”
抽雪茄的中年人准备说什么,最后还是微微的摇摇头:“无咎你也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师叔相信你做事有分寸的。如果到时需要的话,说一声,师叔背后所有的人都给你鞍前马后。我这条命是老爷子捡回来的,随时都可以为赵家还回去。”
“师叔,我知道了。”赵平安轻声说道,顿了一下,问道,“师叔怎么突然会来这边?”
“和张疯子约好谈点事。”一旁的狗叔说道,随后望了一眼抽雪茄的中年人,“我们想让你早一点出来接下我们的担子。”
赵平安听后,脸上的表情僵着。
第二十一章:不求苍生不问鬼神【求收藏,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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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圈子里流传这么两句话,“宁惹阎罗王,莫惹狗王”,还有一句便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见血”。
前一句是形容一个叫西门狼犬的男人,后一句是形容一个叫皇甫万卷的枭雄。
西门狼犬,人称狗王。长的是一副猥琐样,却是不少寂寞少妇眼中想要**一刻的不二人选。他这么受欢迎,并非是因为他是和皇甫万卷这个枭雄平起平坐的狗王,而是因为他的床上功夫了得。最关键是他jīng通各种闺房之术,只要对方想要什么类型的,他都会极尽满足,最后弄得yù仙yù死。
西门狗王曾说过这么一句话:我是一只有尊严的狗,我不吃屎,我吃骨头。
所以他一步步的爬到了这个位置上。
对于眼前这两个人的事迹,赵平安不陌生。小时候,他们每次来探望太爷时,狗叔就会跟他吹捧这段时间又有多少个少妇载在他的手里。
处于懵懂青chūn期的赵平安,少妇这个词理解不深。那个时候,他可是牵一下妹纸的手,就会心跳加速一百倍的。
他知道狗叔的身边不缺女人,可从未见过他带着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曾经问过狗叔为什么不结婚,他记得当时狗叔在面对这个问题时,抽了好几口烟,最后目光望着西南方向,才缓缓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女人可以一天换一个,可有些女人一辈子却只能看着她幸福。
对于这句话,赵平安是很多年后才理解。回想当年狗叔目光望着西南方向,他明白,狗叔最爱最想看到幸福的那个女人是在那个地方。
狗叔和师叔是做什么的,赵平安一直都了解。皇甫万卷这个师叔是在他6岁那年才见第一面的。当年他和狗叔两个人提着两坛五十年的女儿红过来,然后和太爷在里面说了很多话。最后他听到屋子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不久,就看见他们接着一坛酒出来。
在门外看到他时,俩人停下来,其中一个人摸着他的头说,“你是无咎吧,叫声师叔。”然后又指着旁边那个手里拿着一根卷烟的男人说,“这是狗叔。”
年少的赵平安,看着摸着他头的陌生男人,却乖巧的叫了声“师叔和狗叔”。
最后那个让他叫“师叔”的男人在离开时说了句,“好好照顾老爷子,等过一段时间我再来看他。”
在他们离开后,赵平安走进屋子里,看到太爷拄着拐扙站在灵堂上,看着上面三个灵位。
那是他爷爷和爹妈的灵位。
当时太爷站在那里很长一段时间,接着回过头,目光望着院子摔碎了的那坛酒处,说了句,“可惜呀......”
后来狗叔和师叔还来了几次,不过他们每次带来的都是两坛酒。赵平安从小喝过不少好酒,大多数是他们俩人带过来的。
“师叔,狗叔,我现在还在上学,你们的担子我的确是接不来。”在沉吟好一会后,赵平安说道,“而且太爷生前曾叮嘱过,不管走哪一条路,都不准选这一条,师叔,狗叔,希望你们能谅解,我不想让太爷九泉之下有什么遗憾。”
皇甫万卷与西门狗王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这样的答案我们未来之前也猜到了。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勉强你,等你哪天想通了就来找师叔。”
赵平安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太爷葬在爷爷和爹妈的附近,有时候的话,你们去看一下。爷爷和爹妈的事情,太爷虽然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大概也猜到一点。师叔,其实太爷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怪你。”
皇甫万卷抬头望着天空,过了好一会,他才低下头来,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说道:“老爷子的意思我一直都明白,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轻拍了一下赵平安的肩,“好好努力,虽然老爷子这么多年,宁愿过得清苦一点也不要我们的帮助,也明白老爷子是想让你平平安安过完这一辈子,其实老爷子心里比谁都渴望你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师叔希望有朝一天赵家会在你手中再展雄风。”
赵平安听后,一直微低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腰杆子也挺直,用力的点了点头。
“小子,我们就此别过了,不然张疯子可是要跳起来骂娘了。”西门狗王拍拍赵平安的肩说道:“有时间去找狗叔玩,到时狗叔肯定找一个经验老道,胸部丰满,下面水分滋润的少妇让你破-处,包管你试过之后,回味无穷......小子,那边那小姑娘是不是正准备下手的对象,带过来让我们看看。”
赵平安想了想,回过头向叶红砖招手,示意她往这边过来。
叶红砖眼睛一直望着赵平安那边,在看到两名从车里走来的大汉突然对他出手,她心里紧了一下。尔后看到几个人有说有笑,就稍微放下心来。
见到赵平安对她招手,迟疑了一下,便往那边走了过去。
“这是师叔和狗叔。”叶红砖来到后,赵平安跟她介绍着,随后搔了搔后脑勺,“他们说想见一下你。”
叶红砖看着眼前这两个身材并不高大,体骼也不突出的男人。这两人长得都很普通,只是她却有一种畏惧的感觉。她不清楚这两人和赵平安是什么关系,倒是很乖巧的叫了声“师叔,狗叔”。
西门狗王眼睛在叶红砖身上看了好一会儿,接着咧着嘴笑起来,露出他因为长年抽烟而显得有些发黄的牙齿:“这女娃狗叔喜欢,小子眼光不错。”
“狗叔,她不是......”
“不用解释,狗叔明白。”西门狗王打断赵平安的话,从怀里拿出一串佛珠对叶红砖说道:“女娃,今rì你我有缘,狗叔我也不知道这小子会带你过来,没备着什么见面礼,这串佛珠就送你当见面礼吧。”
是一串黑sè的佛珠。叶红砖家里有一个吃斋念佛的爷爷,从小对佛经之类略有研究,不过也只限于皮毛的程度。
望着眼前这个叫“狗叔”的中年男人手中的那串黑sè的佛珠,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么?嫌弃狗叔这见面礼呀。”西门狗王咧着嘴笑着说道,“不过也是,我们毕竟年纪大了,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那些新cháo的东西,这种一般是神棍或者假秃驴用来行骗的玩意,不喜欢也不奇怪。没办法,狗叔身上就只有这串佛珠了。咱一直信命,但却不问苍生也不问鬼神。当年要不是那老秃驴硬要让咱带着,我早就想丢掉了,今rì就送你了。”
“这串佛珠狼犬带了二十多年了,虽然是老秃驴硬逼着他收下的,可这些年来其他人想碰一下都不行,既然今rì咱们有缘碰上,女娃就收下吧。”一旁的皇甫万卷说道。
见到叶红砖一脸为难的样子,赵平安说道:“既然是狗叔给的,那就收下好了,要知道,像狗叔这么小气的人,难得大方一回,怎么能拒绝他的好意的。”
“臭小子竟敢黑你狗叔,看来是屁股又痒了。”西门狗王一烟杆子敲在他的头上。
到了这份上,叶红砖不接受都不行了。
“谢谢狗叔,下次你们再来西城的话,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行!”西门狗王很开心的笑着,“小子,这女娃狗叔很中意,以后好好待人家。”
赵平安脸上带着笑容,很用力的点点头。
“无咎,我们就先离开了,不然张疯子那里就要发飙了。”这时皇甫万卷将雪茄丢掉,往叶红砖的身上望了一眼,“封家的事情,你自己决定。”
赵平安点点头:“师叔我知道了,到时我就不送你们了,替我跟疯子叔问声好。”
皇甫万卷轻嗯了一声,然后和西门狗王两人钻进了车里。
在车准备行驶时,车窗打开,皇甫万卷头往窗外侧了一下,说道:“无咎,有时间去看一下你慕姨,老爷子去世不久见了她一面,自从你陈叔过世后,这两年来她过得并不是很好。她前段时间将事业搬到西城了,有空你就去转转。”
“师叔,我会的。”赵平安应了声。
随着车子缓缓的远走,赵平安和叶红砖两人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后,皇甫万卷靠在车垫说道:“那串佛珠跟了你二十多年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二十二年。当年老秃驴说过,佛珠就相当于你的护身符,而且这些年来的确帮你挡过很多次大劫。佛珠的重要xìng你比谁的都清楚,怎么突然就把它送给那女娃了。”
西门狗王眯着眼,那视为命-根子的烟杆子放在沙发上旁边,过了许久才睁开眼缓缓说道:“这几年来学着老爷子翻看了不少佛经,看到这么一句话:‘千万世界,乃及国土,或有地狱,或无地狱;或有女人,或无女人;或有佛法,或无佛法;乃至声闻、辟支佛,亦复如是。非但地狱罪报一等’,所以我明白,有些报应不一定要等到死后下了地狱才会来的。况且老秃驴只是半佛,他的话未可尽信。这辈子,不求苍生不问鬼神,唯求一顿温饱。如今已做到了。”
皇甫万卷听后,转过头望着后面已经消失了的两个身影,淡淡的说道:“如果当年你有这样的觉悟,小殊会不会跟你走呢?”
西门狗王再次眯着眼,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谁知道。”
第二十二章:白衣飘飘的年代
坐在那辆发出咯吱咯吱声望的破旧自行车的后座上,叶红砖手里玩着手中那串佛珠。
佛珠上面的珠子,每一颗都是无比光滑剔透,甚至有好几颗上面能看到有磨损的情况。叶红砖想到佛珠的前主人,那个叫做“狗叔”的男人。长相很猥琐,却不让人觉得轻浮。还有另外那个抽雪茄的男人,两人那个年数看起来并不算很大,倒让人感觉历尽了不少沧桑。
抚弄着手中黑sè的佛珠,叶红砖望着赵平安的后背。回程的路上,刚刚擦干的汗水又再次跑了出来。她突然间对赵平安的身份很好奇,第一天在红灯记认识时,在回来的路上听他说过是个孤儿,从小与太爷相依为命。从他的穿着来看的确不是富家子弟。
这个社会,没有那么多装低调的富二代,有可以高调资本,很多人都恨不得说给全世界的人知道了。
叶红砖很想打探一下叫“狗叔”和“师叔”两个人的身份,在想了思索半会,最终还是放弃。
有缘相识,就是一种缘分。
“这串佛珠对狗叔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后座上,叶红砖还是先一步打破了在回程路上的沉默。
赵平安头微侧了一下,最终没有转过来:“重不重要我也不清楚,只是从我认识他那一年,就见他时不时会拿出来在手里弄玩。”
叶红砖一直手紧紧的握紧后座边侧,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佛珠,说道:“那你们认识了多少年了?”
“年头年尾算起来有十三年了。”赵平安的声音从前面飘了过来,“他们每年会过来一次,不忙时会来两次,主要是看一下太爷。我比较喜欢狗叔,师叔人比较严肃,不怎么爱说话。”
顿了顿,声音再次飘了过来:“师叔的命是我爷爷救的,为了报答求命之恩,认了我爷爷当师父。不过太爷一直不承认他这个徒孙存在,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爷爷他们的事情,很多都是狗叔跟我说的。”
“既然这串佛珠狗叔一直带在身边,对他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想还是还给他比较好。”叶红砖说道。
赵平安的笑声传了过来:“狗叔这人平时不怎么大方,只要是现在能够让他出手大方的人也没几个。既然他把佛珠送给你了,就不会有机会让你还回去的。”
叶红砖抿嘴笑了笑,想到那个手拿烟杆子的男人,遂收佛珠收了起来。
“我要去的地方完成了,接下来你要到哪里赴约。”赵平安问道。
叶红砖想了想,说道:“屏风会所。”
赵平安将单车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叶红砖,说道:“真的是屏风会所?”
赵平安这么一问,叶红砖反而不确定的。原本她就不想去的,当时周小明说出具体位置时她只是点头答应。直到刚才她还记得是屏风会所,被这么一反问,就有点迟疑了。
“屏风会所是一个好地方,以前一直想找个机会去一趟的,不过穷人家的孩子常常只有在门口望门外华丽装饰的份。”赵平安笑着说道,“小猪猪那时倒是想请我们几个去一趟的,被我们拒绝了,他舍得花那个钱,我还心疼那个钱。”
叶红砖不清楚他口中说的那个“小猪猪”是谁,只是这般亲昵的称呼,她听着心里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轻咬着朱唇,目光抬起来迎上赵平安的眼睛。
清澈,干净,毫无杂念。这是赵平安眼睛此时透露出来的信息。
看着这双眼睛,叶红砖似乎明白一点,同时又是一点也不明白。沉吟了一会,她问道:“你以前在西城生活过?”
赵平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曾在这里做过暑期工,和nǎi爸,nǎi妈,小猪猪他们就是在那时认识的,然后我们有了五虎将之称。小猪猪入部队时和他喝了一次酒,那次你不是问我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就是和他喝多了,然后出门口时,不小心滑了一跤摔到了。”
叶红砖不知是真假,只是在这么一瞬间,刚才心里产生的那点莫名的情绪,在突然间便消失得荡漾无存。
抿嘴轻笑了一下,叶红砖问道:“我们就这样过去吗?”
“那当然,哥又不是见不得人,虽没有奔驰宝马这样的好车,可自身无形中散发出来的魅力还是可以赚到不少回头率的。”说完,赵平安还特意用手甩了一下他那只有几厘米长的短发,“坐稳了,现在让你看看咱这车技的厉害。”
叶红砖轻笑出声,望着赵平安自恋的样子,手握着后座。单车在行驶一阵后,赵平安突然急停下来。叶红砖没注意,身体往前倾了一下,手下意识的扶住赵平安的腰部。她刚想问一下情况,就听到赵平安说道:“这样子抱住会比较安全。”
叶红砖明白刚才他是故意的,在他腰里掐了一下,想放开手,想了想,最终还是用双手轻轻搭着他的腰。
这一刻,叶红砖突然想起了她的少女时代。
那些单车的岁月,白衣飘飘的年代。
如此的纯真,如此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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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路响荡的咯吱变成急促的煞车声音后,单车停在了屏风会所的门口前。
赵平安抬头望着门匾上的那四个大字,自从上一次经过这里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屏风会所”这四字,依然栩栩如生,刚劲有力。
屏风会所在西城已经开了十年了,这中间易主过一次,现在的经营者叫苏小妹。这个名字相信这几年在西城很多人都不感到陌生。
西城是一个繁荣发达的城市,GDP每月都能够从新闻报导上看到在增涨。
城市越发达,各种情况都会发生。
在西城黑道原来是由两大帮派给掌管着的,一个是黑龙帮,一个是虎啸帮。不过现在虎啸帮已经让李飞龙所掌管的黑龙帮给灭了,目前黑龙帮在整个西城称得上是咤叱风云。
可这样一个在西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黑帮,在苏小妹面前都得规规矩矩的。
这些是赵平安听来的,是否真实不去考究。不过既然有这样的传言出来,这说明一点,屏风会所的苏小妹,并非等闲之辈。
赵平安将单车锁在屏风会所不远的一铁架棚下面的铁柱,离开前还再三确认是否已经锁好。这招来了叶红砖几记白眼,这破单车,扔街上都没人要,他倒好,买了一把比单车还贵的锁。
赵平安没有理会叶红砖的白眼,这辆单车是他托张天扬帮忙找的,花了他三十块。其实只要他开口,张天扬会帮他找最辆最好的。他不想欠人情债,最关键他暂时不想和李飞龙有什么瓜葛。
看到赵平安一步三回头的看他那辆破单车,叶红砖突然有点后悔找他来了。
屏风会所这个地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进来的。到这里来的人,非富则贵。她曾经因为她父亲的关系,来过这里两次。那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那时西城也还没有一个叫苏小妹这个人。
走进屏风会所后,豪华的装潢,高雅的格调让赵平安咂咂的张着嘴。他见过金镶玉的亭台楼阁,也见过修复过后的古屋大宅。不过在见到这里面的装饰,还是让他眼前一亮。
会所里面的间格与构造和其它的会所形式上相差不多,让人觉得耳目一新的是那别出心裁的布置。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一间会所能否吸引更大人,在等级上能否上到一定的档次,除了资金投入多少来打造外,还需要创意。
随着经济的发展,人在物质上的追求要求也越来越高。尽管土壕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只是为了攀比,总不缺**丝跑出来装土壕的。
打量着会所里面的装潢、布局、摆设,赵平安对设计出如此有格调风格的那个人很有兴趣。
叶红砖不知赵平安此时心里想什么,见他眼睛左看右看,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乡下人进城。
在他们两个走进会所时,因为打扮的差异,加上叶红砖容貌,有不少人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叶红砖手肘轻轻碰了一下四处观望的赵平安。
赵平安转过头,见叶红砖脸上有些不自然的感觉,笑了笑,说道:“怪不得屏风会所在换了人后,这生意蒸蒸rì上,先不谈用钱砸出来的装饰,单单是这个风水布局就注定它会成为西城最高级的会所了。”
叶红砖没想到赵平安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脸上刚才产生的不自然转为好奇,问道:“你懂风水?别又是瞎编什么出来忽悠人。”
第二十三章:山为人丁,水为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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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做为一门玄学,对于它定位也是褒贬不一,没有一个确定的说法。
赵平安对风水学有点研究,这缘于早些年见太爷房间里放着一大堆关于风水、面相之类的书籍,他闲来无事拿来翻了几下。后来渐渐入迷,每当一有空就抱着那一堆的书籍钻研一下。
赵老爷子那时也没有去理他,也不认为他是不务正业,就让他自己个儿折腾。一段时间下来,倒折腾弄懂一些皮毛。
赵平安倒并非将来想帮人算命看相,那时的想法是想给自己布个桃花阵若女孩喜欢,或者时不时给一些女孩子看个相,算下命,以此增加他在她们心中的好感度。
如果说风水在年轻的女孩面前起不了作用,看相多少能够引起他们的注意。
所谓相,便是“五官”,而所谓的“五官”,指的就是“耳、眉、眼、鼻、口”等五种人体器官。而且在相学上,分别被赋予一种名词如下:耳:名为“采听官”。眉:名为“保寿官”。眼:名为“监察官”。鼻:名为“审辨官”。口:名为“出纳官”。
当年赵平安用这种借口,的确是吸引了不少女孩的青睐。这些风水、面相的东西听起来玄乎,虽然很多人都不懂,却感到新鲜。
后来当他慢慢对风水、面相这类东西有深一点的了解后,他就很少再去折腾布阵或者给别人看相了。一来,他到底只是图个兴趣,二来,他了解到,不管这些风水、面相是否真假,最终都会有反面的存在。
布了桃花阵,即使真的能够让命中桃花运旺了起来,随即潜伏的是桃花劫;而看相算命他知道做为这一行的人有三不算:同行不算,自己不算,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人不算。
所以赵平安虽然对这些玄学的东西知道不少,却没有真正的去实施过。
现在听叶红砖这么一说,对于他这个只懂理论的人而言,正中下怀。
“都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不露两手给你看看,你还真以为我手里没两把刷子,看到门口那个喷水池没?”赵平安指着门外不远处广场那边的喷池,那是西城最大的音乐喷池。即使现在是白天,依然有水柱不停在喷洒。
顺着赵平安指的方向,叶红砖往门外看过去。西城最大的音乐喷池,她当然知道。这是四年前才建成的,她记得当时还缠着家人非得和她一起去看。
叶红砖看了好一会儿,没有看出什么门道,再怎么看,那也只是一个喷泉。
“没什么特别。”
赵平安挪了下脚步,往会所左边的玄关处走了几步,说道:“都说你是外行人,风水学上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山为人丁,水为财’,你看喷泉的方向,再看一下会所大门口的方向。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到这家会所的上面凹下去的部分,那就像是一个大水池的形状。而广场的音乐喷泉想必你也没注意过它的形状,它的一头是往会所这边倾了下来的。单独看很普通,联起来看就会发现,喷泉里的水就像往会所这边灌进来。”
听他这么一说,叶红砖脑子里想象着喷泉的形状,又的确是那么一回事。
“只具备这一点还不行,虽然有水灌进来,但是也要有人才能兴旺。”赵平安示意叶红砖走到会所边上的一个落地窗边,说道,“看到后面那一排建筑物没有,它是成一个竖状。我当年来西城打暑假工时,就对这附近的规划感到很奇怪。那时我以为是zhèng fǔ考虑到周边城中村的缘故,在资金还没有到位的情况下,先改造一部分。现在看到这情况才明白,那几年建的几排建筑物,是为了这家会所。前面有水进,后面有山护,有财有人丁,怎么可能旺不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家会所真正易主的时间应该是在四年前。”
听赵平安解释完,叶红砖睛睛盯着他。刚才她只是对他和那两个中年人的关系有些疑惑,现在就变得有点看不透他:“你确定刚才所说的话不是说来忽悠我的?”
“咱是善良的人,不说谎话。”
叶红砖长长的睫毛下,美眸子悠悠的转了一下,她记得这家会所四年前的确是重新装修过,而广场上的音乐喷池以及后面的几栋建筑物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动工的。不过她还只是将信将疑,毕竟风水论,在很多人眼中是和迷信挂勾的。
“看来你不是很相信,看来我还得露一手才行。”赵平安望着叶红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庞,说道,“你是西城人,应该知道这附近有一条‘三生河’吧。”
叶红砖微微含颌。“三生河”对于每个西城市的人都不会陌生的,就在会所的后面,那一排建筑楼的前面。
“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虽为财,但也要适度。”赵平安走到会所门口旁边的一个小门边上,指着一处说道,“本来会所只有一个大门就行了,这两个小门用处不大,弄来也是费钱,可为什么这里还要多开两个小门,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叶红砖心里是将信将疑,可见赵平安又说得头头是道,这时好奇心被他吊起来,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其实这两个门开起来只要是为了分担水流的压力的,这个风水布局的确能够敛财,但是赚到了钱也要懂得花,这样才能经久不衰,财源滚滚。”赵平安重新回到叶红砖的面前,往落地窗外望了一眼,“这就是为什么当初后面建了几栋高楼大厦,那条‘三生河’一直没人去动。前面有水进,后面有水出,这样一直循环不断,生生不息呀。”
这听起来很玄乎,叶红砖却开始相信他的话了。“没想到你还有摆地摊的本事,看来以后饿不死。”
“你这话的意思是以后想跟我一起摆地摊吗?是不是允许我插队了?”
叶红砖抿着嘴想了一下,最后轻笑道:“破例让你往前插十个位置,想让我跟你摊地摊,学弟你还得继续努力。”
“那前面还有多少个人?”
叶红砖甩了一下她那一缕三千青丝绾,略带调皮的说道:“不告诉你,自己猜。”
“透露一下,三个,两个,一个......”
“好了,我们进去吧,这会所虽然高级,可我还是不太喜欢来这地方。”叶红砖打断赵平安的话。
赵平安点点头,没再继续追问,不过他心情大好,多年所学,到底没有白费,也算是学有所用。
走了几步,赵平安停下来回过头想问一下该往那边走,突然感觉到手臂上有一双纤细的玉手给挽住。
赵平安愣了一下,没有回过头来,一直佝偻着的身体,突然挺直。
在赵平安和叶红砖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弯的走廊后,大厅里,一个身穿蓝sè修身衬衫,黑sè短裙的女人一直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她带着一副褐sè的太阳眼镜,大大的镜片无法将她那副长得让人产生瑕想的脸容遮掩掉。黑sè的短袖下面,一双修长的美腿,穿着黑丝的长丝袜,微翘的臀部,总让人想往那里拍几下;上半身修身的蓝sè衬衫将她那对傲人的酥胸显露出来,每一处都露出了成熟的韵味。
看不出真实年纪,大概猜测也只有是二十七八。后面跟着几名男子,只是他们的目光却不敢往她的身上看一眼。手里夹着一支点燃的着香烟,没有抽,任由它慢慢在燃烧。烟雾如此炊烟一样,袅袅上升。
刚才她站在大厅里面的位置,处于门口的赵平安和叶红砖并没有看见她的存在。
“不知老神仙听到他刚才的话会有什么感想。”女人喃喃的说道。
这时,站在她身后的一名身穿白sè衣服的男子看了看手表,走到她身边低下头说道:“鹤姐,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被称呼为“鹤姐”的女人轻轻点头,将手中的烟在烟灰缸上扼息,然后往门口步行而了。
第二十四章:冤家路窄【一更】
屏风会所一共十二层,而且每一层都有不一样的消费标准。越往上,价格就越贵,而且最顶两层,就是有钱不一定能够进得去。
不管在什么时候,就算早已经提倡了人人平等,可人的等级阶分,是不会消除的。
周小明凭借着他当公安局长的老子能够出现在第五层,这不上不下的位置,也证明了他老子的权力。
叶红砖在赴约前就说过会带一个朋友过来,周小明不觉得奇怪。从一开始他就没认为叶红砖会一个人来,如果真是那样,叶红砖就不是叶红砖了。
只是周小明在看到叶红砖和赵平安一起走进厢房时,原来喜笑眉开的脸瞬间硬化起来,特别是看到叶红砖此时是挽着赵平安的手臂进来的。这样的目的很明显。
周小明硬化的表情,尴尬的笑了笑,将叶红砖和赵平安迎了进来。
这间厢房很大,在赵平安看来起码有金碧辉煌最大的包间十个都要大。往里面进去时,有说话声传到耳中。在转过一处走廊后,赵平安看到有几个年轻男女正手里举着杯在交谈着。
那几个人每个都是正装打扮,叶红砖就算是很优闲的打扮,可凭着她那祸水般的长相,没有人会在意她是否正装出席。赵平安就比较寒碜一点,在他们俩人走进来时,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他们的身上。
男的到底免不了被叶红砖的长相惊艳,再看她挽着手臂进来的那个男的,眼中都露出轻蔑的目光。那几个女的,尽管对于叶红砖的长相有些嫉妒,可看着穿着寒碜的赵平安,都微微的摇摇头。
对于他们脸上的表情,叶红砖看在眼里。只是现在她挽着赵平安的手臂,就算他外表并不体面,却感到很安心。侧过头看了一眼又像刚才进会所时四处打量的赵平安,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赵平安进来后眼睛一直在四周围转着,在下面看到那些华丽的装潢时,他知道这上面的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在心里已经是打了预防针,可在见到时,还是略带着惊讶。暂不管这间会所一年赚了多少钱,单是这用心的装修,设计就能够让人觉得,现在经营这家会所的人真的是下了不少本钱。
他这种穷**丝,今天难得有机会进来见一见,到底是开了眼界。
赵平安的眼睛扫了一遍后,转到了那几个正在中间的青年男女身上。只是下一步赵平安就觉得他自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见许小年端着杯子正望着他。
“怎么了?”感觉到赵平安有变化,叶红砖身体贴前一点低声问道。
这样的举动在周小明看来却是一种亲昵的行为,心里恼火,此刻却不好发作。
周小明的一举一动落在了赵平安的眼里,他故意将头贴近叶红砖的耳边,说道:“看到一条疯狗,之前不小心让他咬了一口,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叶红砖感觉到耳边传来一丝热气,两人如此亲昵,多少有点不自然,身体往后面欠了一下,眼睛转到中间那几个青年男女身上,只是这几个人除了和周小明整天粘在一起的两个人外,其余的都不认识。
许小年在看到赵平安出现在这里时也愣了一下,那天晚上后,许小年对于赵平安这个感到有点兴趣,或者说有点欣赏。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人不是没有,可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多见了。
许小年和朱顺天明着斗了这么多年,彼此间早已经了解。
到底是应了那句话,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
赵平安那天晚上突然的出现并不在许小年的掌控之内,朱顺天忽然间进部队,许小年不用想也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会选择这条路。朱家到了现在,人丁不旺,仕途路上有所为的没几人,他一倒下,整个朱家也算是到头。
朱老爷子这几十年来是朱家最坚固的一座靠山,只是风烛残年,一只脚已踏入棺材上,撑不过几年。
许家一直想将朱家搞垮,怎么可能会让朱顺天有崛起那一天。
那天在金碧辉煌,许小年就是想激怒朱顺天。朱顺天那火爆的脾气,做为对手的他怎么可能不了解。换作平时他可能会忍一下,可事关蒋藵姒,就无法忍了。只要事情一闹起来,一切就好办了。可是中途杀出一个程咬金,计划稍微出了点差错。
许小年找人查过赵平安的身世,得到的资料并没有让他觉得惊讶的地方。
风河村一户普通家庭长大,就读本市的金融学院。至于他是怎么和朱顺天认识的,这一点许小年查不出来。因为这点,他才记住了赵平安这个人。
看到赵平安和一个长得很惊艳的女孩子进来,许小年再次对他这个人产生浓厚的兴趣。
屏风会所第五层,听起来很普通,可许小年比谁都清楚,能够进入第五层的都是什么地位的人物。
许小年端着酒杯,走到赵平安和叶红砖两人面前,笑了笑,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赵平安也笑着说道:“我也没想到,你说我们这算是有缘还算是冤家路窄呢......”
“谁知道。”许小年轻晃着酒杯淡淡的说道,“叶小姐,久仰大名,令尊令堂近来身体可好,本来前几天想去拜访一下他们的,一直耽搁着,过几天找个时间我再好好登门造访。”
叶红砖并不认识许小年,只是他提到了她的父母,认识是认识他们的。随后落落大方的说道:“我爸近来忙得有点焦头烂耳,一星期里我都没见过他几次。”
“忙着拆迁补偿事情吗?”
“不太清楚。”
许小年轻笑了下,没继续那个话题:“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玩,多认识一些人,这地方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赵平安听出来这最后那句话是跟他说的,浅笑着说道:“这倒是,今天还是借着周同学的面子才有机会上来,你说我这种穷**丝,平时只能远远的在门口往里面看,本来这辈子以为能进到一层就是祖上福萌了,没想到一下子就蹦到第五层。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肯定会好好把握的。可惜,周同学通知得比较晚,不然我就做一手准备了。”
“什么准备?”周小明忍不住问道。
“找人印刷名片,你想想这来屏风会所的人非富则贵,我要是派一千个名片出去,就算有999张丢进垃圾桶里,只要有一张引人别人注意了,说不定我就可以少奋斗二十年了。”
这话让在场的人露出不少鄙咦的眼神,可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
许小年没有再说话,端着酒杯离开。周小明往叶红砖身上看了一眼,想说什么,见到许小年往另外一边走了过去,也急着跟上去。
“如果早点通知你,你不会真的会印一大堆名片来派吧?”等许小年和周小明离开后,叶红砖美眸子望着赵平安问道。
“不会。”
“不知刚才是谁说是善良的人,不说谎话,这回过头就是谎话连篇了。”叶红砖嘴角微微扬起,拿话挤他。
“咱的确是善良的人,没骗你。如果你早点跟我说的话,我就不会仅是简单印一大堆卡片带着,甚至连各种宣传单都一大袋一大袋的拿过来。我想扛个两三袋的话,应该够派了。”
叶红砖突然产生一种后悔认识他的念头出来。
赵平安轻笑了一下,说道:“既然上来了,名牌和宣传单虽然没准备,四处逛逛也好。我想周小明突然间把你约到这里来,不会安什么好心的。看来你选我来当护花使者,是选对了。”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像你这么自恋的。”叶红砖白了他一眼,“屏风会所我是来过,第五层也是第一次上来,看看和下面的有什么不同。”
两人随意逛了一下,发现除了刚才那边有人外,另外一边还有不少人。见到许小年和周小明都在那边,而且有不少人都围在许小年周边,想必是为了巴结他。
这是无可厚非的,许家现在的地位,如rì中天,只要能够和他们攀上一点关系,不管是仕途还是商途都会有一个大势的飞跃。
赵平安不知周小明打的什么鬼主意,只是看到有这么多人在,应该是正在举行一场聚会,而叶红砖既是有目的xìng的请过来,又是顺道。
赵平安暂时不想和许小年有过多交节,朱顺天刚进部队不久,这个时候如果许小年找上他的麻烦,朱顺天肯定会不顾一切也要找许小年拼命的。这并非是他想看到的。
两人没有往许小年那边走过去,而是返回去。不管是多么豪华高级的会所,这个圈子里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人。他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为了能够稳住这个关系网。
赵平安目前不太想和这些人接触,叶红砖对于这种地方更不喜欢。两人在转了一圈后,没找到新鲜感,反而产生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他们已经准备找个理由离开。
而在这时,有三个男人往他们这边走过来。这样的情况,目标很清楚,是冲着叶红砖而来。
走在前两个人,一人身穿黑sè的修身西装,一人身穿白家的衬衫,脸上带着温儒乐雅的兼兼君子笑容。不过外表的表现往往不能与心里的行为产生任何的挂钩。跟在后面那个人,穿着浅灰sè西装,身材并不高大,前面两个人走在前面遮住了他的脸。
等到三人走到面前时,赵平安看到了后面那个人的长相,脸上带着些许兴奋的说道:“三哥,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穿浅灰sè西装的男人,抬起头看着赵平安,一脸惊讶:“无咎怎么是你!”
第二十五章:金钱,名利,兄弟
赵平安觉得在他活了这么多年里,有两件事是值得骄傲的:太爷和兄弟。
太爷前半生过得怎么样,赵平安并不清楚,关于他老人家的事情,没问过,就是问的话,他老人家也不会说。后半生过得清贫,直到走的那天依然没能够享一次清福。可太爷说过,他这一辈子过得最舒心的rì子就是在最后那几十年。
早些年赵平安不明白他老人家为什么会这样说,后来在读到清代学者李密庵那首《半半歌》时,里面的那两句‘看破浮生过半,半佛半神仙’,他开始似懂非懂。
对于他老人家来说,前半生的辉煌已过,后半生只求一个稳定安逸。赵平安觉得,他老人家在世时,每天听他喜欢的秦腔京剧,哼着他一直喜欢的《霸王别姬》,这些就是他后半生想要过的生活。
很多人认为他爹妈死得早留下他孤苦伶仃的在世上是一种不幸,赵平安却清楚明白,其实他很幸运,因为有一个太爷。如果不是太爷这么多年的教诲,他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么多年来,赵平安对于自己的生活评价是,苦,也不苦。
太爷是他能够活下来的一个骄傲,认识那几个兄弟,却是他一辈子的骄傲。
有时候在静下心来想,赵平安会认为,这世上有些事情的发生,认识某一些人,会命中注定的。
假如那时托人找的暑假工作,听清楚对方所说的位置,他不会当起了酒吧服务员,更不会yīn错阳差的认识朱顺天他们。
赵平安人缘不差,这几年来无论是在学校,还是校外结识了不少人,可真正能够把后背交出去的就是那几个。他从小无父无母,没兄弟姐妹,对于这份兄弟的情义很是珍惜。所以朱顺天的事情,他不管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也毅然的站在他那一边。
上一次在金碧辉煌和朱顺天见面,俩人聊天五虎将近来的状况。他们几个人也有一段时间没聚过了,这两年来,一直是朱顺天和他见面的次数较多。朱顺天与其他几个人的情况不同,不需要养家糊口,亦不需要为了三餐四处奔波。
赵平安一直计划着等朱顺天回来后,大家聚一下,好好喝一场,倒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三哥。
三哥,陈延年,比他大五岁,家境一般,不过那天晚上从朱顺天口中得知,这两年来混得不错。现在看他出现在在这里,的确是混得不错。
“无咎,听说你正在上大学,怎么会来这里?”偶然碰到昔rì兄弟,陈延年也难掩兴奋。
“一个校友央求了我好几次了,面子捱不过,加上也没来过这里,就上来看看,没想咱俩会遇上,等下要去喝一杯才行。”
“好,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情,到时咱兄弟俩好好喝一杯。”陈延年说道,“顺天在入部队前找过我,不过那几天一直在忙,抽不出时间。”
“顺天明白的......”
“陈延年你们认识?那好办,你跟你朋友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话,你那件事我会考虑帮你的忙。”穿黑sè西装的男人打断了赵平安的话。
赵平安眉头微皱了一下,目光落在刚说话那人身上。平头,三十岁左右,身高与他差不多,长相不差,有当花花公主的本钱。赵平安刚才在见到他们时,印象不错,现在却变得很差。
听了他的话,再看陈延年,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赵平安问道:“什么事情?”
陈延年吱唔了一会,然后看了一眼叶红砖再转回头说道:“华少和萧总想邀请你这个朋友喝杯酒,跳个舞。”
“就这样?”
陈延年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再说。
赵平安已经猜到他们其中的目的了,转过头望着一旁的两个人说道:“很抱歉,她现在要陪我,没有空。”
“朋友,我们只是想请她去喝一杯,没什么其它目的。”衬衫男笑着说道。
“她的确没空。”
衬衫男脸sè变了变,随后望了陈延年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们商量一下,可以的话,你刚才所说的事情明天我就帮你搞定,不然你就另请高明。”说完和另外那个西装男离开。
望着两人离开后,赵平安问道:“三哥,那两个人是谁?”
“穿衬衫那个是易会集团的公子易中华,另外那个是集团里的一个老总萧云端。”
“三哥你生意上遇到什么麻烦非得找他们帮忙不可?”
陈延年沉思了一会,说道:“年前进了一批钢材,不过出了点事被扣留了。这批钢材最后是和易会集团交易的,现在被扣,我手头上的资金一时周转不了。可下面的人也要吃饭的,所以我就想找易中华帮忙,听说他和许小年熟,而许家在上面有不少人,看能否疏通一下。”
“三哥你之前怎么不找顺天,难道你不知道朱家和许家一直是死对头。”朱家与许家的情况,朱顺天早跟他们提到过。许家现在在上面的确位高权重,这也是这几年来这么多人巴结他们的缘故。朱家这些年的确差了很多,可是只要朱老爷子还在,暂时还没有人敢动的。
“年前到现在这么久了,你怎么不让顺天帮忙。”赵平安望着陈延年,他忽然发现,是不是自己太过于在乎这份兄弟之情了,从而忽略了很多无形中变化的东西。
“那段时间一直为这件事忙,也就忘了.......”陈延年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
“三哥,是不是红砖过去陪他们喝杯酒和跳支舞,你的事情他们就会帮你解决?”
陈延年抬头望着赵平安,听了他那话,脸上生出了一丝的兴奋:“他们是这样说的,我想他们是没必要骗我的。”
赵平安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侧过头望了一眼叶红砖,说道,“我们走吧。”
“去哪?”叶红砖就是再笨也听出他们刚才对话的内容,听赵平安的话,像是帮她答应了陈延年的忙。在这么一瞬间,她的脸sè泛起了苍白。
“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去。这个时候我想周小明正忙着阿谀奉承,可没空招呼我们。这地方看起来是有点高级,不过铜臭味和权术味太重了,闻得不习惯。咱们还是回去摆地摊当下神棍好了,尽管赚的也是坑蒙拐骗的钱,至少坑得心安理得。”
陈延年此时脸上一红一白,很是尴尬,赵平安的话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赵平安拍拍陈延年的肩,说道:“三哥,我们都是很俗的人,有钱赚不会清高的不要。不过有时候也要分清,什么钱必须赚,什么钱绝对不能赚。太爷活着时,常跟我说这么一句话‘仰不愧于天,俯不忤于人’,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到,所以就尽力而为。晚上有时间喝一杯,那两人的事情就麻烦你解释一下了。”
赵平安这话说得很淡,没有夹带着一丝的感情。陈延年望着他,觉得当年他们五虎将中的老四变了。
“无咎,对不起.......”
“三哥这说的是什么话,兄弟间不需要说这种话,要是被nǎi妈听到了,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赵平安打断他的话,“我们就先走了,我号码一直没变,晚上有时间就给我电话。”
俩人从里面走出来,进入电梯后,叶红砖还是忍不住说道:“最后那番话说的是不是有点过了......”
赵平安侧过头,望着叶红砖的美眸子,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瞳,只是随便一转,就能够勾人心弦。
“现在想想的确有点过了,三哥不像小猪猪他们,有着浓厚的家族当靠山,他今天能够出现在第五层,说明这些年来吃了不少苦才爬上来的。有时候为了一天三餐温饱,不得不像别人低头。”赵平安轻声叹息,“这几年来和三哥见面的次数不多,并不清楚他吃了多少苦。我不怪他身上沾满铜臭味,试问这世上谁不爱钱。但是有句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刚才的话我的确是说的有点过,可是我也是为他好。钱,要赚,可有些东西也是不能忘的。”
这意思旁人明白,当事者明不明白就不知道。或者明白,能否从其中想通又是另外一回事。
走到一楼时,快走到大厅时,迎面走来两个身穿黑sè西装的青年男人,看他们的装扮是这家会所的保安。
俩人走到赵平安和叶红砖的面前,伸手将他们拦停。其中一人说道:“两位不好意思,刚收到消息,五楼有位客人不见了一件贵重的东西,所以麻烦两位稍等一下。”
赵平安和叶红砖面面相觑。
“我就知道我们来了,想要离开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以为他们会想出什么好的理由让我们留下,没想到还是这样的俗不可待的理由。”
第二十六章:单臂震关东
办法不怕旧,管用就行。借口也不怕俗,能将目的达到就好。
对于两个保安的阻拦,赵平安很配合,倒是叶红砖脸sè有点难看。他们这样的举动,明摆着是将他们当嫌疑人。
“屏风会所来的人都是非富则贵,你们打份工的,我也不想为难你们。这样吧,我配合你们,我身上就这么几个破口袋,你们搜一下。虱子多不怕咬,身正不怕影子斜。”赵平安说道。
两个保安往赵平安身上看了一眼,最后其中一个额头上长着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的保安说道:“朋友,你能谅解我们的工作,我们很欣慰。不过你刚才也说了,我们只是打份工的。所以我们只是负责将你们拦下来,具体怎么做,是上面人的事。”
叶红砖听了脸上微愠,想说话。
赵平安拉着她,说道:“屏风会所到底是西城最有名的会所,我想他们一定会秉公持道的,我们就他们走一趟。”
“两位请!”
再次回到第五层那里,对于赵平安和叶红砖去而复返,没有一个人觉得意外。知道是什么原因的,等着看好戏;不知道的,只当他们刚才忘了什么,又折返回来而已。
赵平安扫了一眼,目光最后落到陈延年的身上。他站在易中华和萧云端的旁边,目光不敢往这边看过来。
赵平安心里重重的叹了一下,原来有些人和事,随着时间的变迁,还是会变的。
看着易中华和萧云端还有陈延年往他们这边走过来,赵平安心里感到一阵难过。他宁愿相信是许小年让人找借口将他们请回来,也不愿看到是易中华他们。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把你们请回来是怎么一回事了吧。”易中华手里夹着烟说道。
赵平安说道:“说吧,是爷们就爽快点,我不管你是谁,尽管我是一个穷**丝,也知道这家会所的经营者是叫苏小妹。你把我们请回来这种借口实在太挫了,其实我根本可以不回来的。折返回来是想一次xìng解决这问题,免得到时有什么过节。咱现在是穷矮挫一个,可不担保咱没飞黄腾达那一天。到时rì后相见,好留一线。”
易中华大笑起来,说道:“狂妄的话谁都会说,不过有些话还是等你爬上来再说。我们让人请你回来,不为了什么事,不过我朋友刚才的确是不见了东西,而很不巧,就是和你们见了面后不见的。”
“那真是不巧,那你需要我们怎样配合你们呢?”
易中华想了会,说道:“我们让人把你们带到附近的房间里,分开搜身,如果真没有的话,你们就可以走了。”
“这建议是不错,可是我们不一定要配合。”
“小子,别敬酒不喝喝罚酒,我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上到这一层来的,不过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听话好。”旁边的萧云端忍不住沉声说道。
赵平安忽然笑起来了,这句话本身是不可笑,可是他就是想笑。
在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将目光吸引过来,一个个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笑了好久,赵平安才停下来,转过头对叶红砖说道:“还以为他们用这么挫的借口把我们请回来会想到更好的理由,没想到依然是那样挫。我们还是回去摆地摊,免得沾上这等智力的人,到时连坑蒙拐骗的事情都做不成,到时可养不起你,难得拿了特权往前插了十名,我可不想将这种机会溜走,得赶紧回去存老婆本才行。”
叶红砖对于他拿自己之前所说的话来打趣,没有生气,反而配合他,挽着他的手臂说道:“那走吧,到时没老婆本,姐不要你了,到时让你哭死。”
“你们都听到了吧,没事我们就走了。”赵平安笑着说道。
“我有说过让你们走吗?东西还没有找到,事情还没有解决,就这样走,那我面子乍放。”
赵平安望着易中华说道:“如果我非得走呢?”
易中华吸了一口烟,接着挥一挥手,立时有几个身穿黑sè服装的人围着赵平安和叶红砖。
叶红砖心里有点慌,挽着赵平安手臂的手也有点力度。
赵平安轻拍了一下,示意她安心。抬起头往易中华后面的陈延年看了一眼,说道:“三哥,本来以为咱们兄弟这么久不见,可以好好喝一杯,看来今晚是没时间,下次有机会再补上。”
陈延年头抬了一下,又低下去,yù言又止。
赵平安将手从叶红砖手里抽出来,松了一下筋骨,喃喃的说道:“有段时间没怎么活动了。”说完眼神一变,冲到围着他们的一个黑衣人面前,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他摔了出去。
“砰!”一声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顿时,周围响起了喧哗的声音。
另外几个黑衣人见状,全涌上来,想要擒住赵平安的手。不过赵平安打了这么多年太极,不是白打的。一伸一缩,肩上一用力,冲上来的三个黑衣人全都倒在地上,一个个捂着肩膀躺在地上喊着。
看到这种情况,易中华和萧云端两人脸sè的表sè变了变。
“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不过你一个人,我就看你怎么飞出屏风会所。”易中华冷声说道,挥了挥,示意他带过来的将赵平安拿下。
“滴.......”老旧的手声铃声,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赵平安在口袋里摸了一下,拿出那个老古董,看到上面显示“nǎi妈”两个字,想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无咎,你小子在哪,俺今天刚到西城,咱兄弟俩喝一杯。”粗大的嗓音传了过来。
“老大,你知道我那破手机喇叭禁不起你那大嗓门,你就不能温柔一点。”赵平安说这话时,眼睛望着陈延年。只见他在听到“老大”两个字时,身体动了动,抬起头来。
“听小猪说你考上了大学,不错,当初俺就知道,五个当中,最有出息的。”电话那头,声音很愉悦,“给你半小时,马上滚出来,俺给你贺一贺,就当补回之前你荣升大学生那一顿,顺便见一下你嫂子。”
“嫂子也过来了呀。”听到这个赵平安乐了起来,“前段时间听小猪猪提到老大你重sè轻友,宁愿陪嫂子也不来参加他的践行,看来今天我还是先快一步目睹嫂子美丽的风姿,看看老大你是不是能配得上嫂子。”
“滚粗!好的不说尽学小猪那一套”,电话那头笑骂起来,“等他回来后,俺灭了他。电话里不多说了,半小时后,给俺滚来屏风会所。”
赵平安听到后面那句,愣了一下,苦笑一声说道:“半个小时就不用了,我正好也在屏风会所,五楼,不过出了点小麻烦,我想还是你来找我比较快点。”
“nǎinǎi个腿儿的!”电话最后传来这么一句话,接着就传来嘟嘟的响声。
将电话放回口袋后,赵平安走到叶红砖的面前,没有出手。易中华的人刚才准备上前了,被刚才那个电话打断,现在只是涌涌yù试,几个人也在考虑怎样出手将赵平安制服。
“砰!”一声门撞在墙上发出激烈撞烈的声音传来,赵平安回过头便看到了一个身大高材,体骼魁梧的汉子走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一件浅褐sè连裙和一双银sè高跟鞋的女人,她的脸上带着一副棕sè的眼镜,却依然不能掩饰她身上无形中散发出的那种气质。
老大-nǎi妈,单臂震关东,蒋翰林。
第二十七章:女人心,海底针【二更】
米白sè的沙发上,一个穿着紫sè睡袍的女人侧躺在上面。光滑的小脚裸露在外面,白晳的皮肤,从脚踝上慢慢延伸,直到半腰处睡袍没被遮掩的地方,若隐若现。袍带上面,敞开的睡袍,瑕白柔嫩的胸脯地带,伴随着她侧躺的身姿,起伏不定,让人产生暇想。
突然间,她身体侧弯下来,敞开的胸口处,就这样毫无遮掩的露了出来。
而这时在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男子,三十岁,理了个寸头,中等身材。很普通的穿着,显得和这间屋子里的装饰与布局,格格不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却布满温柔。刚才那一幕,他的眼睛没有低斜一下。生怕只要望了一眼,便会让他的印象在眼前这个女子的心里留下不好的污点。
他手里正在玩弄着一把军刀,娴熟的技巧,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会所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躺在沙发上的女人,美眸微挑,望着正在玩军刀的男人。
“小鹤刚出去,现在赶回来。不过这一次来了一个棘手的人物,如果他不给小鹤的面子,怕到时我要去一趟才行。”
“谁?”沙发上的女人准备往桌子上拿烟的动作停了一下。
“蒋翰林!”
沙发上的女人柳眉轻挑一下,坐直起来,纤细的美手拿起桌子上的烟盒,从里面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她吸烟的动作很优雅,没有一丝让人觉得像是风尘女子的感觉,反而看着很舒服。玩军刀的男人停下动作,被她吸烟的动作深深吸引。
“怎么会把这煞星给招惹了?”
“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蒋翰林本来是在七楼陪着谭豪放的女儿谭兆雪参加一个商业聚会的,打了一个电话后,人就出现在五楼。”
“蒋翰林那里有多少人?”沙发上的女人慢悠悠的问道,吐出的烟雾像是不忍打扰她,飘扬的速度也不快。
“只是他一个人。”男人继续玩着军刀。
“听说你和他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能赢他的把握有多少成。”
玩军刀的男人手里的动作再次停了一下,沉吟了一会才开口中说道:“不知道。”
沙发上的女人轻轻哦了一声,略夹带着些许惊讶:“这么多年第二次从你口中听到这样的答案,看来‘单臂震关东’蒋翰林这句话不是白叫出来的。”
顿了顿,女人坐直身体跷起了二郎脚,睡袍被敞开,她光滑白晳的两条脚的肌肤就全露了出来。从玩军刀男人站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私密-处的地方。
玩军刀的男人,目光只是往那里瞥了一眼便收了回来。
女人心里轻轻叹了一下,俯下身弹了弹灰烟,说道:“那孩子到底是什么人,蒋翰林怎么和他有关系?据我所知,这两年来蒋翰林一直都在东北,西城应该是他这两年第一次过来吧......”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蒋翰林两年前曾经在西城呆过一阵子,至于那两年在西城认识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我就不得而知。”顿了顿,玩军刀的男人接着说道,“不过在他回到东北不久,就传来了林闯的死讯。”
“你怀疑是他干的?”
玩军刀的男人这时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不用怀疑,我一直认为是他杀的。别人可能不清楚,我倒是知道,林闯一直就是他的敌人。”
“看来你还有不少秘密瞒着我,找个时间得好好跟我说一下才行。”沙发上的女人一泓清水的望着他,“听说那孩子会两手太极。”
“是的。”
“看出是跟谁学的没?”
“暂时看不出来,从传过来的视屏只是见他露了两手,而这些都是太极最基本的动作。现在学太极的太多,而在五种流派的太极中,以陈式居多,不过看他露的那两手却像是杨式的。”
沙女上的女人将烟扼灭,重新躺回沙发上,说道:“学太极的不少,可真正的太极高手不多吧。”
玩军刀的男人想了想,说道:“不多。”
“皇甫万卷算不算一个?”
“算半个。”玩军刀的男人说道,“皇甫万卷不让人觉得可怕,他身边的西门狗王才是个可怕的对手。虽然没和他交过手,可真对上了,不一定能赢得了。”
女人轻轻嗯了一声,侧转身体望着玩军刀的男人,一只脚抬了起来,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胸前的睡袍里扯了几下,下面的袍带开始松开,胸前的那对白晳的肉-团快要暴露出来。
“说实话,这几年来,你有没有想过和我上床。”女人望着玩军刀的男人突然问了一个很暧昧的问题。
“想。”玩军刀的男人老实答应。
“那我现在勾引你和我上床你敢不敢上?”女人手伸进睡袍上,正慢慢的准备将衣服脱下来。
玩军刀的男人目光盯着沙发上的女人,看见她白晳光滑的肌肤一点一点的裸露在空气里,呼吸有些急促,手里的军也甩得也越来越快。
过了好一会儿,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不敢。”
“滚!柳三变,你这个没出息的男人,怪不得你永远都比不上白浪条。”沙发上的女人,突然坐了起来,一脸愤怒。
女人心,海底针,一时一个样,永远都猜不透。
玩军刀的男人心里苦笑一下,收起手中的军刀,转身往外面走出去。
************
屏风会所五楼,在场的人望着突然闯进来的魁梧汉子,见他满脸杀气,一个个心里都惊了一下。
蒋翰林目光往在场的人扫了一遍,走到赵平安的面前,双手用力的拍着他的双肩说道:“两年不见,果然长肉了,不辜负俺瘦了二十斤的苦呀。”
赵平安被他这么用力的压着肩,感到有点吃力,却一动不动。
蒋翰林比他高出一个头,不过看体骼比两年前壮了很多。
“无咎是哪几个跳梁小丑敢惹我们五虎将的兄弟,你给我指出来,我一掌一个劈了他们。”蒋翰林看了看旁边几个身穿黑衣人的,“nǎinǎi个腿儿的,看来是你们几个垃圾了。”
说完放开赵平安,走到几个黑衣人的面前,一手一个将两人提起来。蒋翰林这东北汉子,本来就生得魁梧,加上身高体骼都比那两个人有优势。那两个人被他提起来,想反抗一下都来不及,就被他扔到一边去。
两个黑衣人在重重跌倒在地后,艰难的爬起来,没敢再上前。其余那边见到这架势,更不好跑上来当发气筒。
扔掉两个小喽啰后,蒋翰林转过头看向易中华和萧云端,说道:“不用说你俩个肯定是主犯,我知道能上到第五层的都不是没有背景的人。不过可惜,你惹的是我兄弟,今天就是天王老子在,都没面子给。”
三步作两步来到易中华和萧云端的面前,一手一个拽了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易中华心里有些慌张,说话的底气有些不足。
蒋翰林浓眉皱了一下,说道:“难道你耳朵有问题,还是我刚才表达不清楚,哼?”
“废物!”低骂一声,蒋翰林膝盖往易中华身上顶了上去。顿时,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响了起来。将易中华抛出去后,又往萧云端腹部一脚踹了过去。
再将两人都抛出去后,见到还有一个人,只是他一直低着头,蒋翰林一不二,二不休,顺势拽了起来,当拳手准备挥出去时,看到那人正脸,拳停了下来,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说道:“老三,怎么是你?”
“老大......”陈延年讪讪的叫了声。
蒋翰林放开陈延年的衣领,转过头望着赵平安,说道:“无咎,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平安没有说话,因为这时他不知该怎么说。
看到赵平安没有说话,蒋翰林想了一下,有点明白,又不是很明白。他拍了拍后脑勺回过头对陈延年说道:“老三,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和这两人是一伙的?”
“老大......”陈延年吱唔的说了声,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蒋翰林脸sè突然黑了下来,忍住冲动,问道:“老三,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延年望了望蒋翰林,又看了一眼赵平安,最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华少和萧总准备请那位小姐喝杯酒的,不过当时不知道是无咎的朋友,所以有点误会......”
“就这样?”
“后来无咎和他朋友下去后,萧总说不见了一件贵重的东西,而刚刚是和无咎他们在一块......”
“你大爷的,敢情还将无咎他们当小偷了。”蒋翰林骂了一声,走到易中华面前,一脚往他肚子上踩了下去,“放大你的狗眼看清我是谁,我蒋翰林的兄弟还差钱,啊?”
“老三,我们家无咎是个什么人,别人不清楚,难道你就不了解吗?”蒋翰林转过头盯着陈延年,“遇到这种事情你就一直袖手旁观?”
“老大,我有苦衷......”
“苦衷?什么苦衷比得过自己兄弟的事情大?想当年他为了挡那一刀时,有没有想过有苦衷没?”蒋翰林走到赵平安的面前,“无咎把衣服脱了。”
“老大,算了。”赵平安看着陈延年的样子,有点不忍。
“脱了,难道老大的话都不听了吗?”
赵平安迟疑了一会,最后缓缓解开他那件洗得发白的蓝sè衬衫。当带着铜sè的肤sè显现在众人面前时,站在他身后的叶红砖忽然用手掩住嘴,想叫出声,却感到一阵心疼。
第二十八章:撕袍断义【求收藏、票票】
那一道在背后的刀疤,就连跟着蒋翰林一起过来的那个女子看着也感到触目惊心。如今伤口血是不流,也不再疼。只是当刀渗透后背那一刻,这份的疼痛是要背负了多久。
蒋翰林将赵平安的身体挪转过来,对着陈延年有些激动的说道:“看到无咎身上这道疤了没,当年对方那一刀砍下来时,他什么都没想,直接就冲上去帮你挡了这一刀,那时他有没有觉得有苦衷?老三你告诉我,什么叫作苦衷?”
“这一刀,当年我看着都觉得心疼,无咎当年几岁?他是我们几个当中最小的,他有没有皱一下眉头!”蒋翰林越说越激动,冲上前将陈延年一手拽了起来,“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连当年兄弟的情份都忘了。我也明白,生活这座山会将人压垮的。这两年来,大家很少碰面,可能你的那些苦我也不知道。然而,再苦的生活我们都经历过,我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会让你见到兄弟有事,却袖手旁观。”
蒋翰林握紧的拳手,最终缓缓的松开。将陈延年放下来后,他重重的叹了一声,说道:“是我这个当大哥的不称职。”
“老大......”陈延年喊了一声,泪水从脸上滑落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陈延年这一行泪水,充满悔恨,充满愧疚。
“我知道错了......”
蒋翰林摆摆手,说道:“你没有错,生活总是如此残酷的,这种滋味我经历过。我这个人缺点已大堆,所以对于别人做错事我经常都可以容忍,但唯有一点是无法容忍的,那就是背叛。”
看了看已经穿回衣服正在扣着衣钮的赵平安,说道:“无咎,等下老大的决定的,希望你不人阻拦。”
赵平安似乎猜到他想说什么了,说道:“老大,三哥也不想的,这次就算了。”
“有些事情可以算,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蒋翰林仰着头,感觉到眼眶有些湿润,这两年来,他第一次有种心痛的感觉,“我说过,我的后背只会交给信得过的兄弟。”
将跪在地上的陈延年扶了起来,蒋翰林缓了一下情绪,说道:“老三,这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从这一刻开始,你是陈延年,而我是蒋翰林,我们的兄弟情议,就如同我身上的这件衣服,恩断义绝!”
当撕碎的布料,从空中缓缓落下时,陈延年抬着头一直望着这块碎布。他伸出手来想接着,可是因为急,最终碎布还是从他旁边落下,最后静静的停在光滑的地板,悄然无息。
陈延年想要拉住蒋翰林,可手伸出来后,停在半空,最后一点力气都没。慢慢的放下,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
赵平安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不说。转过身,仰着头,一直望着天花板。此时,天花板上的吊灯,并不耀眼的光芒,却让他感到无比的刺眼。
而在这时,蒋翰林走到易中华和萧云端的面前,将一脸痛苦的易中华拎起来,说道:“不管怎样,今天的事情我想应该是你搞的鬼,我这辈子最痛恨就是你这种仗着有点家世的二世祖行为。既然你有爹生没娘教,我今天就辛苦一点,代他们给你上一课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蒋哥,拳下留人。”蒋翰林的拳没有挥出去,他身后站着一个人拉住了。
蒋翰林回过头,望着拉住他手的那个人,眉头皱了皱,说道:“雷子你是不是想阻拦我?”
“蒋哥,这个是易会集团的公子,他们和我们在业务上有来往。况且他到底是这里的客人,真出了什么事,鹤姐那边也难做。”
听到“鹤姐”两字,蒋翰林拽住易中华的手松了一下,随后手一抖,寒光一闪,一把匕首亮了起来。
“雷子,我的脾气你跟了我那么多年应该也知道的,我蒋翰林没什么文化,可是也懂得,兄弟有难,两肋插刀。”蒋翰林的匕道架在雷子的脖子上,刀锋抵在肉边。只要他手里轻轻一动,刀子势必会见血封喉。
雷子脸上没有一丝慌张的表情,说道:“蒋哥,这我知道,可是我职责所在。”
蒋翰林收回了刀子,突然笑出声来:“好一个职责所在,那我今天就看看你要怎么拦我,我也想见识一下,这么多年你有没有长进了。”
说完,手中的刀子一晃,准备往易中华的大腿上刺了下去。
一旁的赵平安在他亮出刀子来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而这个时间雷子也没想到他的目标会是易中华。眼见刀子快要刺入易中华的大腿,赵平安向前跨一步,手里一旋转,一收一放将易中华从他的刀下拖了出来。
“老大,别冲动!”赵平安冲上前扼住蒋翰林。
在场的人都暗叫一声好险,为易中华这一刀捏了把汗。他们本来是想看热闹的,没想到这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能够进入第五层的人,每一个都有点头脸,只是这种场面,见过的并不多。
蒋翰林没有挣扎出来,这时他的情绪也缓了下,收回了匕首,拍了拍赵平安的肩说道:“好小子,看来这几年的确没有偷懒,从刚才的情况看来,真放开手脚一战,我都占不了便宜了。”顿了一下,转过头对一旁的雷子说道,“帮我给小鹤打个电话。”
雷子掏出电话,在旁说了几句话,将电话递到蒋翰林面前:“鹤姐的电话。”
蒋翰林接过电话后,没有开口,好一会才开声说道:“小鹤......嗯,我知道了。”
把电话递回给雷子后,蒋翰林搂着赵平安的肩说道:“走,俺哥俩去喝一杯。你那身手是进步了,不知这酒量有没有跟着进步。”
“咱是双管齐下,怎么可能落下来不训练的,yīn小猪再当一次老五绝对没问题。”
“哈哈.....”蒋翰林大笑起来,“这事他可是纠结了很久呀。”
俩人经过陈延年身边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往他身上看一眼。
“红砖,这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老大,蒋翰林,我们五虎将中的nǎi妈。”赵平安对着叶红砖介绍着。
蒋翰林在叶红砖身上来回瞄了几眼,笑着说道:“弟妹,以后这小子欺负你,告诉老大,我帮你好好教训他。”
“我们不是......”叶红砖红着脸解释道。
“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蒋翰林带着暖昧的语气说道。
而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几个人。
一个女的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几个身穿黑sè西装的人。
蒋翰林看到走在前面那个女的,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赵平安转过头往门的方向望了一眼,虽然那个女子带着一双太阳眼镜,只是那张美丽的脸庞,是无法遮掩住的。赵平安在心里“咦”了一声,他觉得这名女子在哪见过,只是一时间又记不起来。
那名女子经过和蒋翰林一起进来的那名女子面前,停了一下,在她身上打量着。而对方也在打量着她。最后双方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走到蒋翰林面前,那名女子目光环视周围正在看热闹的人群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地上躺着的易中华和萧云端身上。柳眉轻蹙了一下,然后挥挥手说道:“将这些人都带下去,吩咐下去,这几个人列入屏风会所的黑名单,以后不得进入。”
然后又冲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刚才的事打扰到大家的雅兴,我白鹤在这赔个罪,今天所有的消费减半,希望大家不要被刚才的事情影响,继续玩得尽兴。”
话说到这份上,人也被带走,热闹也跟着散场。来这里的人,不差钱,只是可以减半,也没有人不乐意。
在赵平安等人离开后,许小年端着酒杯对身边的周小明说道:“在学校派人盯着那小子,他每天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都要给我汇报。”
周小明连忙点头。他心里也有点郁闷,本来是想邀请叶红砖一个人来的,趁着这个机会好对她下手,没想到发生这荏事。不过郁闷归郁闷,能够在这里碰到许小年,他觉得比对叶红砖下手更重要一点。
在大厅的另一边,此时有两个男人目光一直注视着赵平安和蒋翰林身上。等他们走出去后,其中一人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刚才那个年轻人使用的是杨式太极吧。”
“有点像,又不是很像。不过真没想到蒋翰林这煞星会出现在这里,还好刚才藏得快,不然被他看到了,少不了一翻纠结。”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觉得他现在就是泥菩萨过江,白鹤这女人恐怕会将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那倒是,姐夫遇上小姨子,总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的。”
第二十九章:姐夫与小姨子【求收藏、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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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会所的第五层出来后,白鹤将赵平安等人带到一个房间里。这是会所的一个休息间,布置很简单,却让人看着无比舒服。
白鹤让人倒了几杯茶进来后,在房间只剩下赵平安、叶红砖、蒋翰林以及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后。
白鹤将太阳眼镜摘下来,眼珠子在蒋翰林几个人身上扫了一遍。
脸上的表情依然是那样的冷漠,从她刚才出现到此刻,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冷冰冰的。没摘下眼镜时,那股冷意看不透。此刻,一泓清水的眼睛,冷意直透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的目光在那名身材高桃的女子身上停留片刻,最后转到蒋翰林身上,说道:“姐夫,你不要每次来西城都要造成这么大的动静。三年前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
白鹤的这一声“姐夫”让赵平安心里产生了疑惑,他往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脸上看了一眼,见对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从刚才见到那名女子开始,他一直以为她就是蒋翰林当时在电话里所提到的“嫂子”,看目前的情况,这当中还有隐情。
赵平安再往白鹤脸上打量一下,的确很面熟。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不少,可人与人之间,给人的感觉,哪怕是相似也是有区别的。
在脑里的记忆层搜索一边,最后还是让他捕捉到一丝的线索。怪不得他会觉得白鹤眼熟,原来是曾在蒋翰林一直珍藏的一张合照里看到的。
照片的人并不是白鹤,不过应该是和她有着不少关系的。
他第一次看见那张合照时,照片已经开始泛黄了。只是照片里的两个人,都笑得很腼腆。蒋翰林那时显得有点胖,憨厚的笑容让人看起来像个傻子。而照片里的那名女子,梳着马尾辫,双手放在前面合拢着。让人看着有点小紧张,又带着少女般羞涩感觉。
赵平安之所以对那张合照的印象这么深刻,是大家有一次喝酒。在有七成酒意后,他拿出那张合照,然后指着照片的那名女子用醉薰的语气说这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一个女人。再追问,他就没说下去了。
往白鹤、蒋翰林俩人身上看了一眼,这其中的隐情蒋翰林尽管从来没有向他们提起过,现在赵平安却有点猜测到了。
在心里轻叹一声,这个时候,这姐夫与小姨子之间的问题,他这个局外人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只能在一旁看着。
而蒋翰林对于他这个小姨子也有点无可奈何,在他的心中一直都觉得对她有愧疚。
“小鹤,对不起,让你难做了。”
“易中华和萧云端这两人我一直都看不过眼,就算今天不出了这码事,等到和易会集团合作到期后,我也会让人把他请出去的。”白鹤声音没有任务感情的说道,“你的事情我不管,只是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么多年来仇人一大堆,你在东北是没人敢在你头上动土,不过这到底是西城。强龙拼不过地头蛇这道理你应该比我明白,你是生是死本来也与我无关,我只是不想让姐姐在九泉之下有遗憾而已。”
蒋翰林默默的听着,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小鹤,对不起,如果当年不是因为我冲动,小鸽子就不会出事。”
白鹤眼睛一直盯着蒋翰林,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眸里却有一丝的晶莹在闪烁。
“今天易中华的事情,对方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易云天明着是生意人,黑道的事情也接触不少,你们自己注意。你们先走,这后面的事情我处理。”
蒋翰林想说什么,最后话到嘴里没说出口。易云天这人他听说过,他并不怕对方寻仇,反正仇人已经够多了,多一个也不算多,少一个也不会觉得少。不过他到底不想让白鹤难做,想了想,还是和赵平安等人离开。
把赵平安等人送下去后,雷子走进来,看着正仰头倚在沙发上的白鹤,说道:“鹤姐,一切都安排好了,蒋哥这几天在西城的活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白鹤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雷子见状,转回身准备退出去。
“雷子,查一下那个叫赵平安的年轻人,我想要他的全部资料,最好是关于他这几年的资料。”白鹤在雷子走到门口时忽然开声说道,“如果人手够的话,这几天让人跟一下。”
“鹤姐你是怕......”
“这只是其中之一”,白鹤打断他的话,“不过他让我有点好奇。”
到底是有什么好奇,白鹤没有说,雷子也不去问,他清楚自己的职责。
一辆黑sèX6系列的宝马车上,蒋翰林开着车,赵平安坐在副驾上,叶红砖和那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坐在后座。
这时赵平安已经知道那名女子名叫谭瑞雪,不过蒋翰林没有跟他介绍她的身份以及他们的关系。就是不说,他也明白。
“小猪这阵子有没有和你联系过?”蒋翰林问道。
“没有,就那天晚上在金碧辉煌见过面后,这段时间他没电话过来。”
“听说你们那天晚上和许家的人碰上了?”
赵平安转过头,看了看眼睛一直注意前方路的蒋翰林,说道:“小猪和你说过了?”
“他进部队那天我们有过联系,听说你收了个小弟,小猪跟我说是个人才,你让小猪把他带到部队里,是不是想让他帮小猪一把。”
赵平安轻轻点头:“是有这个意思,渡厄那孩子虽然是小了点,不过早点让他磨炼一下,也不是坏事。”顿了顿,又说道,“他跟我说过他是在护国寺长大的,找个机会,我也去看看。”
“护国寺.......”蒋翰林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有几年没去了,当年那里有一个酒鬼秃驴说我在27岁那里有个大劫,不知他是真的有料,还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真让他言中了。”
提到往事,蒋翰林声音有些伤感。此时后座上传来谭瑞雪和叶红砖的笑声。赵平安和蒋翰林从倒后镜看见两人正凑在一起低声说着话,只是不知说了什么让她们如此开心。
女人之间的友谊很多时候都会让人觉得奇怪的,赵平安不懂,就像很多时候,女人不懂男人之间的那种友谊。
俩人相视笑了笑,没有再提以前的事情,就是想继续,在这种环境下也不适合。
蒋翰林把赵平安和叶红砖送到校门口后,因为他和谭兆雪还有点事要处理,就约好晚上再见面。
当那辆黑sè的X6系列宝马车开车后,赵平安忽然拍了拍头,说道:“惨了,忘了件重要的东西?”
“什么?”叶红砖看他的表情似乎像真的是忘了重要的东西。
“我坐了宝马车回来,忘了我那辆‘奔驰’还锁在铁架棚。”
叶红砖感到有点好笑,但看他一副认真的样子又笑不起来。她并没有取笑他的意思,今天发生这种事情,她知道多少是因为她。要是当时蒋翰林没有出现,会是怎样的后果,她无法去想象。
想了想,叶红砖抬起头注意着赵平安的目光,说道:“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赵平安认真的望着叶红砖那双美眸子,嘴角扬了扬,说道:“那你现在是不是感到后悔、自责、愧疚、不安呢?如果你真的认为今天的事情是因你而起,想要我接受你的道歉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
“以身相许!”赵平安说这句话时,眼睛在她的胸前瞄了瞄起去。
叶红砖今天穿的这身衣服,虽然是衬衫,不过领口有点开。感觉到赵平安的目光不对劲,忽然发觉过来,双手掩住胸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死大sè狼,眼睛往哪看。”
剁了剁脚,恨恨的说道:“本来看在你今天的表现上想再次破例让你往前插队的,现在没了。”
“学姐,我错了,对于插队的事情,我们再商量。”赵平安苦丧着脸。
“没得商量!”叶红砖轻哼一声,转身往校园里面走去。
看着叶红砖往前走去的身影,赵平安掏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抬起头,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雾。
“神符,你过得好不好?”
第三十章:酒喝干,再斟酒
立秋后,夜晚开始变得有点凉。
白天晒在身上的火辣光芒灼热,随着太阳的落上,星辰在空中爬上来后,也慢慢的沉了下去。
城市的生活,不是在太阳下去为结束,而是在那时才算是开始。
灯火辉煌,忙碌的一天,在夜晚的喧嚣拉开序幕。
离金融学院并不是很远的一个小摊上,一辆黑sè的小车停在一边。车的外观不能说很好看,自然也不能说差。只是BMW这三个字母的标志,却让很多从旁边路过的学生眼里露出羡慕的目光。
女的在幻想这辆车的主人到底有多大岁数,长相怎样;男的一边在心里羡慕,也露出一丝不屑,暗中想到将来自己开的车肯定比眼前这一辆还要好还要豪华。
而这辆让不少人露出羡慕目光车的主人此时一手正拿着五根羊肉串,嘴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对正在忙得满头满水的小摊老板喊道:“老板,换两个碗,这种小杯子喝起来没劲。”
小摊老板嘴里应着,吩咐一名妇女去拿碗,手里没有停,继续忙着客人点的烧烤。
一碗酒下肚后,当手中最后一根羊肉串被消灭掉,蒋翰林将竹签丢到一边,说道:“无咎,俺们有多久没一起喝过酒了?两年3个月,还是两年半了?”
“两年半了。”赵平安也啃掉他手上那几串羊肉串,擦了擦手,“当年老大你急着回东北,这一走就是这么久,要不是偶尔从小猪口中得到你近况,都以为你人间蒸发了。”
“那个时候,突发事件,只是和小猪告知一声。”
“这么久了,事情都解决了吧?”赵平安将酒倒满。
“从西城回来那天就解决了,后来在那边还有一些事情缠身,走不开,不然早就过来找你们喝得个稀泥烂醉了。”蒋翰林端起碗,一口将刚满的酒喝干,“如果早点过来,或者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把碗放下来,蒋翰林目光望着赵平安问道:“老三的事情,你怪不怪老大?”
赵平安刚端起碗,又想下来,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三哥一直和我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中午回去后,我也想过,这样反而对他会好一点。”
“老三的事情,俺做得的确有点冲动,到底这么多年兄弟.......”蒋翰林叹了一声,“五兄弟当中,我最放心的是你。你年纪虽然是我们几个当中最小的,却遇上冷静,沉着;小猪是最让我担心的,破军之命,xìng情火爆,冲动,做其它事情还好,偏偏又选上仕途;老三不去说,各人各有生活上的难度;老二那家伙俺是恨铁不成钢,认识这么多年,好像除了女人,没一样能够让他提起jīng神的。”
赵平安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二哥就实在是不用cāo心了,他看起来是放-荡不羁,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活得明白。他这几年只是放不下,一旦放下了,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蒋翰林点头:“但愿如此。”
这是赵平安再次将酒满上,望着蒋翰林说道:“二哥放不下,老大你是否已经放下了?”
蒋翰林端起的碗顿了一下,最后仰起头,再次将酒一饮而干。将残留在嘴边的酒渍擦掉后,抬头望着此时露出半月的星空,缓声说道:“有些事,有些人,真说要放下,谈何容易。”
停了一下,蒋翰林从口袋里把钱包拿出来,从里面抽出那张赵平安印象很深刻的老旧照片:“白鸽十七岁跟着我,二十一岁嫁给我,二十四岁那年去世。这七年里,她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我,不管我做什么她都一如既往的站在我身后。我知道她总是那样的担心我的安危,可她却从不说一句让我担心的话。可这么好的女人,我最终却保护不了她,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赶不上。”
说到这里蒋翰林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一口酒灌了一下,继续说道:“无咎,你说老大是不是挺失败的。”
赵平安此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
“小鸽子一生中的愿望不多,只有两个,一个是让我陪她去山上看一场rì出,最后一个是有机会到海边看一场rì落。当年我承诺过她一定会带她去,最终,却是一个都没有完成。”提起往事,一切莫不伤感。
“以前你们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到西城来吗?”这些事情,以前蒋翰林从来没有跟他们几个提起过,只是今晚他突然就想说了。
赵平安明白,有些事情并非不说不问就可以做到真正放下的,如果哪天可以很平静的谈起,描述得云淡风轻,那就真的做到放下了。
今天晚上蒋翰林突然跟他说到这些事情,想必是有些东西正在放下,也有一些决定等着他做。
“那是为了手刃仇人。现在这仇也报了,我想有些事情要下个决定了。”
“是因为雪姐吗?”
“有一部原因,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小鸽子。小鹤跟我说,小鸽子走时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她什么都不求,只希望我过得好。生前她的愿意不能为她实现,死后了,我不想她不瞑目。”
赵平安用筷子夹了一颗花生放进嘴里,嚼了几下,问道:“这些事情雪姐知道多少?”
“都知道,从认识她那天起,我就没隐瞒她。这辈子已经欠了一个女人的债了,我不想欠第二个,我怕来世还不起。”蒋翰林拿起一根羊肉串,喝了一口酒,“红砖是个好女孩......”
“的确是个好女孩......”赵平安说道,“她说,愿意跟我一起去摆摊子,虽然当时她说这句话时带着开玩笑的语气。”
“我们一直以为生活必须过得复杂才算jīng彩,其实平平淡淡也是一种幸福。”蒋翰林感慨一声,端起桌面的碗说道,“不提那些事情,难道今天兄弟有机会见面,必须喝个痛快。来,这一杯是敬老三的,尽管白天说了这么绝情的话,可一天是兄弟,一辈子是兄弟。”
是呀,这世界这么大,这么多人,能够遇上不容易,能够坐下来喝杯酒更不容易。
陈延年的事情他知道当时蒋翰林是在冲动下做出的决定,现在想想,或者这样的结果才真的适合他。
一碗酒下肚,冰凉的啤酒气味穿透了喉咙。
那天晚上俩人喝了很多酒,到底有多少,连他们都不知道,只是旁边的酒瓶放了一排。
蒋翰林来时就说过要喝一个不醉方休,赵平安也是一陪到底。
大家的酒量,彼此间也清楚。两年多没见,也放开心怀来喝。借着酒意,蒋翰林说了很多话,包括以前他和白鸽之间的那些过往,以及他与林闯的恩怨。
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是很复杂,早些年的蒋翰林,年少气盛,凭着手里的两把刷子,在圈子里打出一点名堂。
他最辉煌的一战,便是一只手在中了一枪手,被十二个手持开山刀的人围攻,最后以一臂之力杀出重围,同时还重创了这十二个人。
“单臂震关东”就是这样得来的。
蒋翰林一战成名,而且势头凶猛,风头很快就盖过同行里另外一个人,林闯。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
最终的结果是蒋翰林笑到最后。
林闯败后,蒋翰林肯定不会想让他有东山再起的时候。只是有着“百变狐狸”之称的林闯在大势已去之时,就留了逃生的后路。
白鸽是死在给蒋翰林送宵夜的路上。
那天晚上蒋翰林说突然想吃她亲手做的面,在他看来,白鸽做的面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后的食物。
可是当面还冒着滚滚热烟时,送面的人,血液的温度已经凉去。
那碗面是由白鸽的妹妹白鹤几经辛苦才送到蒋翰林手里的。白鸽出事那天晚上,因为林闯与他之间的恩怨牵涉出不少问题,于是黑白两道开始搜瓜他。他来不及通知白鸽,带上他一直不离身的那把匕首潜逃。
白鹤见到他时,他藏身在附近的山头里。当那碗已经变了味却依然冒着热烟的面放到他手里时,堂堂七尺大汉,从懂事开始就只流血不流泪的汉子,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声泪俱下,恸哭流涕。
最后他把那一碗面,一滴不剩的全吞进肚子里,杀到了西城。
在西城潜伏两年,只为了手刃仇人。
那天晚上,赵平安喝着酒,听着蒋翰林借着酒劲,断断续续的将他的一些事情说完。心里感到一阵唏嘘。
当酒喝到快要散场之时,街上来往的人也渐渐稀少。
蒋翰林站起来,身体yùyù而倒,手里端着一碗酒,突然扯着沙哑的嗓子唱起歌:
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鸿雁向南方,飞过芦苇荡,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
这首歌以前赵平安他们经常听蒋翰林唱,那时以为他只是对这些情有独钟。现在再听他唱,才听明白其中的意义。
赵平安边听着,脚步子轻轻和着拍,随后拿起筷子在桌子上敲打着,同时跟着蒋翰林唱了起来。
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