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同窗
忙着陪父母看房，朱珠只给自己高中同窗、蓝颜哥们赵阳光打了个电话，给他留了个手机号，约定好几日后找齐高中的至友，大家一起聚餐。
隔了两日，一家四口齐动员，到M城看房。到了南山别墅的销房处冷冷清清地，销楼小姐一见四人，笑得格外亲切，还亲自领四人实地参观了别墅区。几经商量，四人看中了别墅区中心，视野极为宽敞的两处别墅，当场签约。同销楼小姐约定第二日付款，办过户。因为是现房，只要装修好，便可入住，现在的M城还没有期房一说。
选好别墅，朱珠又拉着三人来到与南山一江之隔的市区高档住宅区，这里正好有一处高档社区在销售。
“不是买了两幢别墅了吗？还看什么高层？”李凤丽逛得有些累了。
“爸**别墅，装修好就可以住。我的那幢……先不着急装修。再说姥姥、姥爷更适合住高层，出入坐电梯方便，而且这里离江滨广场近，最适合老人晨练。”朱珠看了看楼盘概况，选了一处十楼的三居签约。这房子除了可以给姥姥、姥爷居住，也是为了将来儿子能就近上名校早做打算。
朱建文和李凤丽看着她大笔一挥，买楼象买白菜，相对无语。儿大不由娘
算了买房子，也算是保值投资吧。
想着第二天还得付款办房产证，再则来M城哪有过家而不入的道理？朱珠领三人品尝过江滨酒楼的海鲜后，老爸朱建文先提着水果去奶奶家。而休息过来的娘子军们则兴冲冲地奔向M城商场，打算逛荡购物。
如今荷包鼓鼓，身体苗条，但凡被母女三人看中的，最终都被她们提到了手里，直到三人的手臂再也挂不下了，才打着出租车回了奶奶家。
朱珠奶奶家也在M城郊区，曾经的远郊，在如今城市包围农村的大环境下，不知不觉快成城中村了。朱建军文兄弟姐妹五人，他是老大，老2是兄弟，下面是三个妹妹。
朱建文当兵转业留在了L市，老2朱建设在家务农，三个妹妹也早已嫁人生子。原本二叔与奶奶住在一个院子，连排的五间房，东面三间住着二叔一家四口。西头二间，则是奶奶自己住。
三年前，二叔去韩国出劳务赚钱，一年后朱珠的堂弟朱哲，考了自费大专走了。二婶蔡兰芬就带着小女儿朱琴搬到市里租房子住，美其名曰就近方便照顾女儿的学习。
朱建设在韩国赚的钱也被母子三人挥霍无几，直到七、八年后，蔡兰芬才东拼四凑地在M城里买了间楼房。搬进去没三个月，不知什么原由又被她转手卖了，随后M城的楼价象坐电梯般扶摇直上，她再想买，手中的钱却不够了。
家家有本难念得经，姥姥家有个啃老、败家的老儿子，奶奶则摊上了个败家儿媳，不会生财也就罢了，坐在家里还不停地败家。
朱珠奶奶是个要强的人，守寡二十余年，一直一个人生活。到年老时，李凤丽欲接老太太同住，她却不同意。只说从来没为大儿子看过一天孩子，无论如何也不去老大家，最后只得由五个子女掏钱，给她雇了个保姆照顾她的日常生活。
朱奶奶倒是不缺钱，几个儿女除了给生活费，最有钱的小女儿还全包了她的医药费和日常支出。每次打开奶奶家的冰箱，总是满满地，牛奶、鸡蛋、水果、鱼、肉都不缺……
朱奶奶是个老观念，重男轻女，见大儿子全家来看她，还给她买了几件衣服，朱珠又塞给她许多钱，她乐得笑眯了眼睛，脸上的皱纹也少了许多。若是朱珠的姑姑们在场，一定要酸上几句。
第二日付完三间房子的房款，除了一幢别墅的房主是朱建文，另外一幢别墅和高层三居都写在了朱珠的名下。又约信誉好的装修工头谈了一次，相约他完成手上的工程，便给朱珠打电话，商量装修具体事宜。
一家四口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L市，李凤丽抱着包里的房本，看着坐在前排叽叽喳喳闲聊的两个女儿，高兴地拉住朱建文的说，轻声说道：“孩子真是长大了，咱们也开始享福了。”
“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朱建文回握住老婆的手，“孩子们都出息了”
M城到L市的区间BUS里安装有空调，上车后不久，人们大多都在凉爽的空调风中睡去。
轻轻地将小妹摇晃得头靠到自己的肩上，朱珠掀开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去。熟悉的青山绿水，飞快地向车后跑去，一辆通过宁城去往俄罗斯的国际大巴超了过去。
朱珠又想起此刻应该在宁城随兄做边贸的吴浩明，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一如第一次见面般装酷少言，还是正痞痞地同几个哥们光着膀子畅饮冰啤？
她好想去宁城看一眼他，只是远远地看那么一眼……
这念头一冒头，就再也按奈不住。正当她胡思乱想这际，包包里的手机响了。
“喂，你好……”来电显示是L市的坐机号，应该是她的同学吧？
“回来就给赵阳光打电话，把我忘了？”震耳欲聋的女高音从手机里传来，“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刘海英？”朱珠这才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我在从M城回L市的大巴车上呢，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嗯……这样，晚上我请同学吃饭，地方你们选，等我到家再给你们打电话。”
“一定记得回家电话，千万别忘记了。”刘海英又叮嘱了许久，才挂断电话。
朱玲打着哈欠坐直身子，“哈啊－－刘海英的电话？你没回来之前，她就来了好几次电话了，她找你有什么急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同学在一块聊天罢了。”朱珠淡淡一笑，心里却为刘海英暗自心疼。被自己相恋差不多六年的恋人背叛，那滋味没有几个人能淡然处之……
时间很磨平一切，想到十年后嫁人生女，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刘海英，朱珠的心才稍稍宽慰一些。而她如今能做得只是陪在好友身边，做个专注的倾听者就好。
傍晚看着神情焦虑、甚至有些神经质的刘海英，朱珠只是微笑走上去，紧紧拉住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海英眼圈泛着红，“小猪，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疯了……”
坐在家里，她不敢表现出半点伤心，父母鬓角已经为她添了几许白发
走在街上，她不敢低头忧郁，生怕流露半点怨妇的模样，再度沦为邻里间的话柄。学医五年，一朝分配还要再花钱……
家中为供她上学，几乎倾尽所有，分配的事……也只能等秋后卖完粮，再做打算。赋闲在家的她，若再不找好友聊一聊，她真得会疯……
第十八章 醉酒
老友重聚，不分男女，自是亲热一番。看着还能年轻、稚气的年宠，朱珠忍不住感叹岁月无情。仅仅时隔十年，一干大好轻年，便沦为大叔大婶，哪里还能打出半点清纯的气质。
“年轻真好”朱珠举杯有感而发，“为了年轻干一杯”
“为年轻干一杯”久未重逢的同窗好友，纷纷跟着举杯，随后一饮而尽
今晚到场的，一共有三女五男。除了朱珠和刘海英，还有在L市工商局上班的黄丽丽。男生中除了在民政局上班的赵阳光、刚到市委办公室工作的王晓军、个体搞装修的张明亮、110工作的赵启辉和在M城开种子公司的吴文军。
在场的八人，还有大学毕业留在外地的几人，高中同窗三年，他们十几个人几乎成了没有性别区分、无话不谈的好友。
八人才刚刚放下酒杯，赵阳光又倒满杯中酒。“大家都满上，为了我已经出生的儿子，大家干一杯”
吴文军也跟着举起杯，“为了我即将出生的儿子干杯”
王晓军三人也坐不住了，也都举杯起身。“为了我们大家未出生的儿子，干杯”
“干杯－－”
足足喝了两个多小时，散宴时大家都有些微薰。出了酒楼，赵阳光却拉住众人。“难得聚在一起，大家一起去卡拉OK一下”
他们八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留曲目，可惜进了歌厅，刘海英成了地道的麦霸，另外七人则成了刘海英演唱会的听众。
听着刘海英声嘶力竭的发泄，每人人虽表情痛苦，也都强撑着，时不时颇有爱心得呱叽几下。
“朱珠，有空儿多陪一陪刘海英。她最近压力大……”赵阳光凑过来，在她耳边低语。“蒋贵利的老婆快生了，那个混蛋前些日子还打电话勾引刘海英，想拉着她一同私奔到南方。我已经骂过刘海英了，你再劝一劝，可不能让她再犯糊涂了”
“原本蒋贵利在你们几个人中，看着最老实本分，谁曾想……真是禽兽不如。自己先劈腿、结婚，如今孩子都要生了，还来这套？”朱珠无奈的摇了摇头，男人的劣根性，是看不出来的。
赵阳光说起同为已婚男人的这位同窗，十分不屑地撇了撇嘴。“他也就离得远，还敢用电话骚扰，但凡敢在L市露头，哥儿几个非替刘海英好好收拾收拾他他简直是给L市一中一二二全体男生丢脸”
看着周身阳刚气十足的赵阳光，想一想他坎坷的婚姻，朱珠忍不住皱了皱眉。“女人生完孩子都很娇气，甚至有些产后忧郁。多让着点儿……两口子，吵闹过后，还是两口子。看着孩子的面，日子还得好好过。何况你和何欢欢可是自由恋爱”
“唉……别提了自从生孩子就没安宁过，天天打这不行，那不顺心还想怎么着？本来和我爸妈住在一起，后来又嫌结婚没买房，硬是买了套楼房。打楼房买到手，她连看都没去看一眼，一直空到现在……”赵阳光提起自己的老婆直摇头，“我现在不敢回家，回家就打架。若没有这些好哥们成天劝着、陪着，我也快疯了”
人各有命，半点强求不得。赵阳光的儿子十岁时，他离婚了。两年后又另娶，新娘子的个性很随和、爽直，两人的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赵阳光的举手投足间，处处带着幸福男人的味道。
也许每个人都要度自己生命中的劫，之后才能知道自己想要怎样的生活……
“不如咱们组织去大湖旅游怎么样？还可以去看宁城的地下要塞”朱珠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我个人捐助二千块，充当活动资金。考虑一下吧？”顺路还可以看一看吴浩明在宁城是个什么模样。
一听说朱珠捐钱，大家组团玩，赵阳光的眼睛在歌厅昏暗的灯光下异常闪亮。“还考虑什么，朱珠掏钱，我和王晓军组织，包个车随时可以出发”
两人瞄了眼抱着麦克与张明亮哀号过火的刘海英，“出去散一散心，也许会好一点儿……”
为了方便陪她聊天，朱珠特意买了几瓶上好的香槟，领着刘海英住进了L市最好的酒店。
抱着怀里的酒瓶，刘海英晕晕忽忽地打了酒嗝。“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朱珠千万别信男人的甜言蜜语，男人若变了心，那些话连屁都不如。咯……”
“喝慢点……”朱珠坐在她对面的床上，手中也拿着一瓶香槟。“天下还是有好男人的，例如你爸、我爸。”
刘海英口中的酒差点喷出来，抬袖子擦去嘴边的酒渍，呆呆地笑着。“除了咱们的老爸，天下没好男人”
“别再为那个男人伤心了，他不值得。你会找到更好得男人，然后结婚生子，幸福一辈子”朱珠细味着口中的香槟，轻声劝说。
“上大学比你们多读了一年，如今都是二十四岁的老女人了，哪去找好男人？咱这小地方，比我的大的男人不是已经结婚了，就是已经有女朋友了，难不成让我也去抢别人的男朋友？”抢来的男人，她刘海英可不要。
“比你大的男人没有，可以找比你小的。小男人听话，又比较嫩……”朱珠带着几分醉意，吃吃地笑。刘海英后来的老公可是整整比她小三岁
“当初他说分手的时候，我还真没多想。想着分手就分手，日后还怕找不到男人？可……分手之后，那些痛苦才慢慢找上你，无时无刻不折磨你。朱珠，去年他回乡结婚，村上谣传我跪地求他娶我……我爸、妈那时都不爱出门，逼得我没法子，大五没开学就回了学校。好不容易熬到毕业，想着以后赚钱，好好孝敬我爸妈，可这分配……”想到诸事不顺，刘海英又猛灌了一口酒。
“需要多少钱，不行大家凑一凑……”
刘海英摆了摆手，“还是算了吧，现在我也没有工作的心情，真要去了医院，别弄出什么医疗事故，还是再歇一阵子吧。真想躲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若是兜里有钱，我真想移民到国外去……”
国外？朱珠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那就先办本护照，陪我一起游香港，去看一看维多利亚的夜景如何？”
“好，就去香港去吃龙虾、鲍鱼参翅……看刘德华……”刘海英只当朱珠在开玩笑，便笑嘻嘻地喝着酒。“再看一看，能不能钓个金龟婿回来”
也不知两人喝了多少酒，最终两个喝得醉薰薰的女生倒在酒店的床上睡着了……
第十九章 出游
第二天日头过午，朱珠才被饥饿的肠胃弄醒。
闻到身上散发的酒臭味，皱着眉进洗手间冲凉，洗去身上的酒气和不适。当她裹着浴巾出来时，刘海英正捂着额角坐在床上。“头好痛”
“冲个澡，咱们去吃饭。”朱珠打开酒店的窗子，新鲜的空气让她的脑子清醒了许多。刘海英捧着头，歪歪扭扭地进了洗手间。
瞪着床上依旧散着酒气的裙子，朱珠拼命地在窗前抖动、凉晒的好一会儿，才捏着鼻子，重新穿上。衣服散发不去的酒气，让她不自觉得皱起眉头。没想到她也年少轻狂了一回。
喝了口热呼呼地牛肉面汤，刘海英舒服地直叹气。“真舒服，再不能喝那么多的酒了。”
“总得喝过一回，知道难受得，下次就不会再干傻事了。”朱珠大口吃着碗里的面，又抬头看了看面馆墙上的表。“吃完面，去我们家换身衣服，咱们再去问一问办护照需要什么手续。”
“办护照？谁要办护照？”刘海英诧异地自面碗里抬起头。
“昨天不是说好去香港旅游的吗？才一晚上，就忘了？”朱珠一本正经地瞪着刘海英。
“喝醉了说得话，也能信？跟梦话差不多，当不得真。”刘海英直摆手，她现在吃饭还都靠着父母，哪有钱去旅游？
“那若全程都我花钱，只是做陪，想不想去？”朱珠对着她神秘地挤了挤眼睛。
“你说真的？”
朱珠忍住笑，勉强压下口中的面，笑着瞪了她一眼。“贩卖你？”故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翻，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如今人口贩卖的行情，不过要把你贩卖到国外，能不能回本来是两说”
“死小猪”刘海英恨得直磨牙。
朱珠无辜地看着她，“难道你想被贩卖？”仿佛看到刘海英的头上已然冒起了火星，她才又笑眯眯地解释到。“逗你的，今年牛市，我在股市赚了不少，还在京城买了套房。原本就想去香港开户炒美股、石油期货的，多找一个伴儿，到香港玩几天就回来的。结果一片好心，硬被说成贩卖人口。”
“在京城买房子？那得赚多少钱？股市那么好赚？”刘海英惊讶地看着面前笑盈盈的好友，心里的沮丧又重了几分。她苦笑着说：“看你赚钱赚到手软，我呢？大好的几年都浪费到男人身上真是……”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没准你就是先苦后甜，小日子节节高还不到二十五，别弄得象个老太婆，正是花一样的年纪，不挥霍一下，怎么对得起青春二字？去不去香港散心？”朱珠口若悬河，竭力鼓动，象极了yin*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坏皇后。
“去”刘海英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过了这村，没这店了。我也趁机开一开眼，长长见识”
躲在遮阳伞下，看着在大湖中嬉戏的男男女女，朱珠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小猪快下来”刘海英站在湖中朝她招手，同时还要躲避别人对她泼来的湖水。“快点，再不下来，我们可就上去拉你了”
“抹好防晒霜就来”朱珠假意晃动手中的防晒霜，见实在躲不过去，才缓步走进湖中。向来粗线条的朱珠根本没发现湖边有许多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
她挑了件蓝白相间的两件式泳装，往日被包裹的好身材，此刻一览无余。雪白的股肤，圆润的胸形、平坦的小腹，修长的双腿……
内里已婚大婶的自觉，让她根本没有发现娇好身材配上她娇笑的小酒窝，她已俨然湖边最闪亮星星。
“从前还没发现，你身材如此火辣？”刘海英游过来，小声说道。“你没发现那些男人的眼睛在喷火？”
朱珠扫了一眼周围的人，轻轻一笑。“身边都有女友，还想喷火？不怕被掐死？”那些女生手下的小动作，她可没漏掉。
刘海英也跟着偷笑，“估计咱班男同学里肯定有后悔的，后悔没对你下手”
“主要太熟，没好意思下手”朱珠想起曾经听过的名句。
“太经典了，你说的？”刘海英的眼睛里闪过好奇。
“www.uu234.net!”朱珠丢下一句，抱着游泳环，向远处游去。
“还是个外国人，Inter……”刘海英这才反映过来，“死小猪竟然甩外文忽悠我”
在大湖玩了一天，中午还特意在湖边的农家品尝了大湖出产的白鱼、湖虾和纯天然的咸鸭蛋。日后偏时，他们才兴味盎然的开车往宁城而来。看着路边茂密的森林，朱珠想起第一次来宁城看吴浩明的那个正月十五。车在连绵的山间行走，山上是树叶都掉光了，满眼望过去是白茫茫的群山。
直到朱珠觉得要走进一片深山老林时，山路永无尽头时，路在转过一道高山后，前面闪出一座整齐的小城——宁城。
宁城是紧邻俄罗斯，是个对俄商贸的陆路港口。十几年前，宁城还只是无人问津、对处偏僻、交通极其不便的小镇，而今却是另一翻模样。
同吴浩明相识起，朱珠就在宁城住了三年，不敢说对宁城有多熟，但去哪里能吃到宁城特色，她还是知道一、二的。
宁城比L市还要小，餐馆、酒店都在离得不远得几条街上。一行人开着住进宁城的吉祥酒店，把车停在酒店的停车，吹着微凉的晚风，漫步在宁街城街头。
“小朱，不是要去吃宁城最有名的海鲜馆吗？在哪儿？”赵阳光看着摆在街边的大排档，闻着诱人的烧烤味，有些迈不开步。
“再走几步就到了”朱珠已经看到海鲜馆的招牌了，那是吴浩明最长去就餐地点之一。这种天气、这个时间，应该是他最常出没的时间。
“中午都吃过湖鲜了，晚上别再吃海鲜，干脆吃烧烤吧也尝一尝，宁城和L市有啥区别”赵阳光抵住不住烧烤的诱惑，几乎已经站立不动了。
正当朱珠犹豫时，旁边的烧烤摊上，传来她熟悉的大笑声。还未等她抬头，一个娇媚的女声传来。“明哥……妹子敬你一杯”
第二十章 偷偷望一望他
第二十章
明哥？
朱珠看过去，正好看到他熟悉的身影，光着后脊背对她，与其他几个男女推杯换盏。若不是刘海英正挽着她的手臂，也许此刻她早已冲上去了。
看着朱珠得面色突然煞白，人也木木地站立着，对他讲的话半天没有无映，只是真愣愣地盯着一堆陌生男女。“小朱朱珠”赵阳光推了推她，连她身边的刘海英也发现了她的异常。“怎么了小朱？”
朱珠收回心神，僵硬地笑了笑。“坐了太久的车，有些晕。一会儿就没事了……刚才你讲什么……要吃烧烤是吧？”
“对，中午才吃得湖鲜，晚上换换口味”赵阳光有些担心地看着她。“真没事？”
“没事……”朱珠看了看，指着旁边的摊子说道：“那就坐这吧”
赵阳光这才笑mimi地点头。“好，我这就去把他们都叫回来”话未说完，人已经跑出去找走在前面的几位了。
怕自己的目光出卖自己，朱珠先挑了个坐位，刚好背对着领桌的男女。眼睛虽然看不到了，耳朵却变得极其灵敏，他们的话题目一字不漏得都进了她的耳朵里。
“明哥……你没再去相亲？”方才那个娇媚的女声再度响起。
“相了，我妈替我相的。她一看女孩子染得黄黄的头发，一票否决。说一看就是省油得灯，一点没有过日子踏实劲儿。”吴浩明吃着口中的肉串，喝了口啤酒。“说是我相亲，实际就是我妈挑儿媳妇太会打扮、太好花钱不行，不会做家务、不会做饭不行，最主要得，结婚以后不跟婆婆住的，绝对不行说我挑，实际是我妈挑。相亲都相了快五十多次了，挑得以前相过得，又转回来重相……烦死了”
“行啊明子那有没有看上你的？”一个陌生的男声，忍着笑意问起。
“哪个都看上我了”听着吴浩明得意的声音，朱珠脑子里闪显他黝黑的脸上满是得意得样子，她的嘴角不觉翘起。
“还有个海城的女生，是我姐夫同学介绍的。父母都去了韩国，具说家底丰厚。相亲头一天，拉着我吃饭、唱歌。我姐等到半夜九、十点钟，还不见人回来，满世界地找。那女孩特主动、坦率地和我谈了，说要和我结婚，除了房子，她父母别外还能陪送二十五万。”吴浩明眉飞色舞的谈论自己的相亲经历，“我们全家不同意，说若娶她进门，将来赔二十五万都是小数……”
朱珠漫不经心地翻了翻菜谱，最后什么都没点，又推给了旁边的赵阳光。“你们看着点吧”她的思绪大半都留在背后的男人身上。
对于吴浩明光彩的相亲史，打从认识他，就听他自我吹嘘了无数次。一米七五的身高，一贯剃着利落地小平头，黝黑的皮肤，加上他英俊、极有条线感的脸，确实吸引许多女生的目光。
听着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再一次絮絮叨叨的响起，朱珠的心里酸涩苦甜兼有之。不由得想起第一次同他相亲的情形。
2003年1月31日，农历大年三十的上午，朱珠永远不会忘记。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吴浩明，也是她第一次相亲。
寒冷的冬季，他穿了一身黑。黑皮夹克、黑毛衣、黑裤子，连袜子都是黑的。看着他微仰的下巴，第一眼的印象就是这个男人的脾气应该不是很好。
相亲的菜鸟遇上相亲高手，几个来回下来，吴浩明倒是把她的情况问了个清清楚楚，而朱珠紧张得只听清了他的姓，连名字都没记全。
回想自己的糗态，朱珠扑噗一声笑了。满桌子的人都诧异的看着她，“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儿了，说出来大家一起笑一笑。”
“也没什么，只是想起网上看到得几则笑话。”朱珠努力回来前世看过的网上笑话。“先说几个给你们听一听。第一个……假如你的仇人上厕所，没纸出不来，你怎么办？”
赵阳光一怔，“不是笑话吗？怎么还问问题？嗯……把厕所门锁上，让他用手……”
在坐在人都恶心地皱着一张脸，“太恶心了……”
赵阳光不以为然，“小朱说标准答案”
“给他一卷透明胶”
“噗——”不仅笑喷他们一桌，连烧烤店的伙计都乐了。
“小猪再来一个”
“再给你出副对联：找工作找好工作。找老公找好老公，横批是……”朱珠喝了口冰茶。
“心想事成”
“万事如意？”
“做梦——”朱珠揭晓答案。
“有意思，再来”众人猜出兴致，朱珠也没客气。“两个女孩子都喜欢你，一个漂亮有才华，一个温柔会持家，你怎么办…………”
听着旁边传来的笑话，吴浩明一桌说话得人也少了。温柔轻缓的声音，不急不慢地道出众人意想不到的答案。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可惜讲笑的女生正背对着他。
“当然全都抱回家了”一帮色男竟想着享受齐人之福，看到朱珠撇嘴摇头。“那是啥？”
“跑回去和家里的离了……”
偷听笑话的吴浩明差点把口中的啤酒吐出来，狼狈地抹了抹嘴角，重又端起酒杯。“别光吃菜，来把杯中酒满上，干了”
听着吴浩明埋单离开，朱珠突然没了说笑的兴致，闷声吃着盘中的烧烤。
她谋划多日，只换得与他擦肩而过，再次见面还要等上二年半……
极力压制想倒追吴浩明的疯狂念头，第二天一早，朱珠和他们开车上了宁城要塞。买票进入黑漆漆的日军开凿的军事要塞，外面明明是夏季，山洞里却泛着阴森冰冷的寒气。朱珠有经历得披了件长袖，穿短袖的，则在不停的摩挲着裸露在外的双臂。
一位女导游在前头带路，边为他们讲解宁城要塞的概况。山洞的通道上端连接着各种线路，点着昏黄的白炽灯，脚下则挖有浅浅的排水沟。
刘海英好奇地把手贴在冰冷的石岩，看着墙壁上深深的凿痕。“这遂道感觉不到尽头，要想挖成这样盘桓几十公里、几百公里的军事要塞，所费人力难以计算”
“这都是数不清的劳工和战俘的血汗……”朱珠轻声叹息，“世上不应该有战争，因为战争，好好的人躲进阴森的山洞，过暗无天日的生活，回头再看也只不过是一场徒劳。”
不同明天畅游大湖的兴奋，从要塞里走出来，更多得是对战争和过去的回忆。重新站在阳光下，晒着暖暖的太阳，无比庆幸战争已经远去。
“第一次觉得太阳这么可耐”赵阳光腆着大肚，张开双臂，象是拥抱太阳。
众人被他逗笑了，方才压抑的气氛才慢慢散去。王晓军看了看时间，“热爱生活的同学们，该开车回家了，正好回L市到中午，把车还了，咱们还可以聚餐”
“走了”回头看了看隐匿在深山中的宁城要塞，没有任何激昂的文字，铁一般的事实，让所有人都经历一场反战教育。
车子开出要塞的山路，开上国道，车上的年轻人又开始叽叽喳喳。第一次组团游，大获成功，赵阳光和王晓军又开始想着下一次了。
“小朱，这次咱们吃到湖鲜了，下次是不是该去吃海鲜了？”王晓军笑眯眯地看着她。
“好啊咱们可以去三亚看海、吃帝国蟹”朱珠也只是随口一说，她自己也没想过几年后，竟真得成行。
第二十一章 游云南
第二十一章
九月初，刘海英和朱珠两人在京城一家旅行定了香港五日游。因为学校都已经开学了，旅游团里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兼是新婚小夫妻。
除了头一天，特意请一位女导游陪她们去HF银行办理开户手续，品尝香港地道小吃。其余的四天，她们也都是跟着旅行团的安排走，基本都以美食、购物为主题。原本打算看明星、钓金龟的行程，平淡得没发生任何奇遇。不太想购物的两人，最后还是经不起诱惑，买了许多化妆品、手饰、衣服和带给亲朋得纪念品回了京城。
“说不买的，结果还是买这么多”刘海英抱怨地看着床上摆放得一堆，有些难为情的望着坐在床边吃苹果的朱珠。“你拿给我的一万块，还剩下不到二千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
“慢慢还，我又不急等着用钱”朱珠继续啃着红红的蛇果。“不还也行，就当是陪游费了唉……可惜你不是男的”
“这钱必须还上，不还我心里不安。”刘海英摇了摇头，接着收拾床上的东西。
“随便”朱珠也不再劝，“休息一个星期，咱们再去云南”压在心底的疑惑，不解不快
“今天刚回来？给我们带没带礼物？”王万紫难得在晚饭得餐桌边看到朱珠，忍不住拿她打趣。“你若再不回来，我还真以为你卷款外逃呢。”
“携款外逃？”朱珠闻言气乐了，“好象你的本金加利润，还不到三万我这别墅押在这儿，能跑哪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想一想赵平阳？”王万紫埋头拆她手中的礼物，口中却不肯服软。
王欣平和刘海英只是笑着看二人，你来我往，整个晚餐吃得温馨、愉快。不过结尾朱珠的一句话，让王万紫气愤得直拍桌子。“下个星期，我们要去游云南”
“我恨有钱人为什么我不是有钱银”
为了验证自己的贪念，一个星期后不理会大、小王的怨念，只说了句。“会给你们带纪念品的”朱珠拉着刘海英再次踏上了飞往云南的航班。
虽说想直接飞到瑞丽云赌石，想着难得来次云南，朱珠还是抱着数码相机开始解了云南的自助之旅。
到了昆明正好是下午，她们身上没带什么行李，背着肩上的双肩包，悠闲地在昆明街头闲逛。看着街边巷尾的米线摊，她们二人忍不住一人来了一碗。浓香的汤、滑嫩得米线，让她们大饱口福。吃地方名小吃，还是原产地的味最正。
昆明、大理、丽江转了一圈，再回到昆明时，她们又是行装满满。大多是朱珠收藏得年份久远得普洱茶，云南得各色特产、小吃及手功艺品，最后被她直接快递回京城。
下飞机再转汽车，到达瑞丽时，朱珠和刘海英已经疲惫得睁不开眼睛。住进当地最大的酒店，刘海英一进房间就瘫在了床上哀号。“果然世上没有受不了得苦，只有亨不了得福。花钱旅游……也是个体力活儿……”
朱珠也疲倦地打着哈欠，“洗一洗，早点睡吧明天不用起早……回程机票是后天夜里回京城的……”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早点回去吧”
直到日上三杆，将近正午两人才起床洗漱。来到酒店大厅，要出去吃早兼午饭，原本坐在大厅沙发上的年轻女孩微笑着走上前。“请问二位需要导演吗？一天二百块”
女孩看着比她们的年纪要小，不过她眼神却成熟老练，一点不怯场。
“好呀”朱珠点了点头，她们正需要当地人领路。“那就先领我们去吃一顿当地特色午餐吧味道要正宗、价格公道，千万别把我们当羊宰了。”
“我叫金小雅，很高兴认识你们。”女孩笑盈盈地给她们带路。“找好吃的，没问题跟我走吧”
地道地滇菜，再加上两三道傣族风味和特色菌类，让朱珠和刘海英味口大开。直到实在吃不下了，朱珠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冲着同她们一起用餐得女孩点了点头。“味道不错，非常满意。小雅……我每天给你一千块，你也别给旅游商店当托了。我们想逛街给亲人买几件翡翠手饰，领我们去当地信誉最好、价格公道的地方转一转吧。”
金小雅被朱珠点破了真相，带着些许尴尬点了点头。“好得。小地方，赚钱难……大家都是这么做好得……”
“这是行规，我听说过。每人都要吃饭、赚钱，这并没有什么时候错的。”见多了花样繁多得回扣，朱珠并没有感到任何时候意外。“只不过我们是明天回昆明得飞机，不想太过浪费时间。”
难得遇到直爽得豪客，金小雅心里高兴，拍着胸保证。“交给我了，保证让你们今儿个逛得大有收获、物有所值。”
逛了一下午，朱珠捧着花了五、六万买得的翡翠饰品，嘴角满意地翘起。暗自觉得划算，若是放在十年后，最少要翻倍。她很满意金小雅的服导。
吃过晚饭，她将一千块钱交到金小雅手里。“明天我们想去赌石，长长见识。小雅能带我们去吗？”
金小雅一怔，把钱收回包里，缓缓地点了点头。“长见识可以，小赌一下也好。千万虽陷入其中……”她眼中浮现泪光。“我瞒你们讲，说起我阿爸原先在当地也是有名的富翁，结果因为赌石家破人亡……”
刘海英听得心惊肉跳，拉了拉朱珠的手臂。“还是别去了，让小雅带咱们去周围转一转，吃过午饭就回昆明算了。”
“小赌怡情，大赌才伤身。”朱珠笑着摇头，“咱们可没大赌得本钱，就多也就是怡情罢了。再说来次云南，没赌过石就算白来”
“我们这有句老话：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去看一看也好，我高中同学开玉石厂的，他那里可以赌石。”金小雅想着明天还能赚一千块，也就没再劝阻，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嘱咐了几句。“赌石就是赌博，千万不可一味得想着翻本。输了就要认，转身离场，保平安。”
朱珠听了金小雅的劝诫深以为然得点了点头，“多谢，我们记下了。”
“好吧，明早我来酒店接你们……”金小雅轻叹着走了。
“明天真得要去看赌石？”刘海英看着金小雅萧瑟的背影，心生不安。“赌石弄不好要家破人亡的。”
“来云南，我等得就是明天。究竟怎样，总要看了再说……”
第二十三章 有感觉
刘海英死死地抱着怀里的双肩包，一想到银行卡里多出的四十五万，她的心脏还在做着不规律运动。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直到真正起飞的一刻，她悬着的心才真正落下。“终于要回家了……”
回想这一天来离奇的经历，她恍若在梦中，至今还觉得不真切。可她放在包上的手却怎么也不肯松开，那里面还有一块未开的原石和从天而降得横财。
将目光投向旁边正酣睡的朱珠，刘海英打心里佩服她的淡定。若她意外得了八千万和一块极品帝王绿，绝不会如她这般安然入眠。
她哪里知道朱珠不是淡定，是紧张了一天的神经突然放松，异常疲惫的她才会打起瞌睡。就算是进入梦乡，她还在不停地回忆打早上发生的一切……
早上金小雅来酒店寻朱珠时，她们正在办退房。订了下午飞昆明得机票，到昆明直接转飞京城的航班，也就没必要再回酒店。
三人在酒店里吃过早饭，便坐着出租车来到城边一处空旷的院落。四处都是民居，来往的路人也很多，倒不显得很荒凉。金小雅很了解她们的心态，地方若特别偏僻，估计她们早就转身离开了。
金小雅推开大铁门旁边的小门，院里便传来疯狂的犬鸣。朱珠和刘海英跟着进了站内，门内右侧的水泥柱里上用铁链锁着三条身形大高、短毛锃亮、凶悍异常的黑狗。
也许是听到狗叫，一个身材略矮、相貌普通的年轻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看到金小雅，他的眼睛里闪过异彩。“小雅来了快进来”听到狗声不断，他转头怒目喝斥。“再乱叫，小心炖了你”
听到主人的怒骂，黑狗们如霜打的茄子垂下硕大的狗头，蔫蔫地又在原地趴下。
金小雅扑噗一笑，“阿明炖了死我活它，谁给你看门儿？”
阿明只是笑，“快请进”
“这是我的两位朋友，来旅游的，想看一看赌石，再顺道买几块，试一试运气。”金小雅指着朱珠给阿明介绍。
“欢迎谢谢小雅照顾我的生意。”阿明笑着把三人往里请。
“阿明真是越来越会讲话了。您这么大的生意，还要我金小雅照顾？能让我们进门就算是给面子了。”金小雅笑盈盈地拿他逗趣。
“老同学嘴下留人吧”阿明已经举手投降了，转头看着朱珠和刘海英。“不知二位是想到半赌，还是全赌？”
“我们又不是珠宝商，领我们看一看全赌石吧”朱珠眼中闪过兴奋。
阿明一看两人就是外行，可看在金小雅的面子上，只得领她们往里面的库房走去。
库房很大，四处堆放着大大小小的各色石头。阿明指着了指最大片摆放整齐的原石，“这是前些日子刚进来的原石，每公斤3000块。再里面的那堆是从前剩下的，每公斤1000块。”
朱珠打理四周，看到库房门边还堆放着一小堆原石。“这堆多少钱一公斤。”
看向朱珠手指的方向，阿明笑了。“那些几乎是废料，你若要每公斤100块。”
朱珠再难压抑心里的兴奋，直奔最大的那堆而去，新奇的摸摸这个，看一看那个。
刘海英更干脆，直接蹲到门边的那堆废里挑挑捡捡到。
阿明一看两人的作派，知道是两个地道的外行。想到厂子那边还有在解石，便叫上金小雅看解石。“你们两位先挑着，挑好了再去厂房那边叫我们。”
金小雅一看两人玩得不异乐乎，没她什么事便跟着阿明走了。
朱珠面对繁多的原石，一时不知从何处下手。闭了会儿眼睛，再睁开，盯着那些原石，没发现任何异常。既然没有透视功能，只能一块一块的摸，试一试有没有什么心灵感应……
可一连摸了三、四块，她的心跳完全正常，身体其他部分也反应平静。难道她真得没有赌石异能？
挑了十几分钟，她有些腰酸背痛，弯腰想坐到旁边一块大的原石上。手才摸上去，她就忍不住叫出声。“哎呀”
“怎么了？”刘海英从石堆中抬头，紧张地问她。
朱珠一怔，“没事脚不小心撞到石头上了。”
“小心点儿”
朱珠小心翼翼地重新将左手放回那块原石上，她差点再次尖叫出声。紧咬住下唇，她又将左手放到另一块原石，方才奇异的感觉完全消失。她换右手重试了一次，结果一样。最后将双手放在那块大原石上，一股强烈得令人浑身冰爽的寒意从她的手心传到大脑……
哪道这是她的另一项异能？
朱珠兴奋得差点蹦起来，她激动地用双手捂住嘴，眼睛盯着原石。这是块高将近一米五、表面凸凹不平，估计重量应该在四十公斤以下。从外表看不出它有任何不同之处，仅凭着她的感觉就花掉十几万？
朱珠有些犹豫了，不过看到库房里满得原石，她决定先记下这块码石的号码，买不买最后决定。
掏出纸笔，记下原石上面的号码，她又开始新的发掘。左右开功，没用半个小时，她便将库房中最新购进的原石看了个遍。只发现几个有异样的原石，只不过冰爽的感觉没有最初的那块来得强烈。
转身她又奔每公斤一千块的原石堆而去，不想收获却比第一堆还有多。她一连找到五块感觉良好的原石，每块均不超过一公斤。这五块当中除了一块感觉不如最早的一块，其他的冰爽程度都要优于第一块。
用不到一小时的时间，朱珠挑完了她想要找的原石，强忍欣喜走向坐在原石上无聊得直打哈欠的刘海英。“不挑一、两块？”
“还挑吗？看那个阿明的表情，明显不相信这里面有翡翠，何必再浪费钱呢？”刘海英无聊地摆弄手中的原石。
“翡翠是神仙难断，阿明很看透？我来帮你挑几块，只当玩一玩”说着朱珠又开始在这堆不起眼的原石里挑挑捡捡。
结果还不错，从中挑了两个感觉不错的，才要将手中的两块递过去。朱珠犹豫一刻，又捡一块完全没感觉的。“就这三块好了。”
刘海英拿到手里掂了掂，一共也不会超过四公斤，四百块钱换个体验也不错。“就它们了”
“我也挑好了，一块去结算。”朱珠才要起身，见刘海英脚旁还有块鹅蛋大的原石，伸手抓起想要扔回那堆里。
“啊——”朱珠的双手一抖，那块椭圆形的石头从她手间滑落，差点砸到她的脚。双手合握在一处，她惊讶地盯着它，这感觉……
第二十四章 适可而止
“砸到脚了？”刘海英冲过来，却发现朱珠一直呆呆地站着。“怎么了，伤到哪能了？”
“没什么，只是一时手滑。”朱珠扯了扯嘴角，指着地上的鹅蛋。“象不象鹅蛋？这个我也要了。”
叫来阿明，朱珠指出她要了几块，又另外指了三个块头挺大，毫无感觉的石料。“这些我都要了，你算一算多钱吧”
刘海英指了指脚边挑出的三块，“我就这三块了”
阿明看了看朱珠挑中的几块，乖乖……算一算重量，合到一块差不多要三十多万。他叫来工人称重，跟着在边上用计算器合计价格。
“这些最少也要二十多万，全要了？”金小雅皱着眉，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
“不算贵，这一辈子只玩这一次，还玩得起。”朱珠淡淡一笑。
没等金小雅再说什么，阿明喜滋滋地捧着计算器过来了。“一共是三十二万五千二百四十元，抹掉零头，就算三十二万五”
朱珠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指向一边。“我可不可以去那边挑一块当添头？”
阿明见她指向一百块一堆的，便轻松了点了点头。“没问题”
朱珠弯腰，将先前的鹅蛋放到称好的那堆里。“就它了，回去哄小孩子玩，正合适。”
“这三块多少钱？”刘海英掏出钱包，准备给钱。
“就算你三百块好了。”阿明极为爽快地接过三百块。
“我的是不是要去银行转帐？”朱珠身上可没有那么多现金。
“银行就在附近，我开车带你去转帐。”阿明掏出车钥匙，“你的原石解不解，可以免费解。而且那边正好有几个大买家，若想卖也很方便。”
“当然要解这么重我们可拿不回去。”朱珠也想早一点看了看自己的异能究竟怎样。
“那我让工人把原石搬到工厂那边，回来就直接可以解石了。”阿明吩咐好工人，便带着三人坐车去银行转帐。
等三人回到工厂时，空矿的工厂内正有几位男人看解石。好在解石的机器不只一台，而朱珠的原石正好放在空闲的机器旁。
正当她们这边准备解石时，另一边的原石被解开了，随着水落石出，却传来几声惋惜的哀叹声。“唉……可惜了”
“外面的表现近乎完美，解开却是白花花的石头”
“白白地浪费了五十万……”
顾不得看旁人的状况，朱珠已经有些等不急了。
“先解哪一块？”阿明指着朱珠的那堆原石。“如何切？”
朱珠指了指其中冰爽最差得那个，“就那吧从中间切。”
中间切？
阿明听了暗自叹气，整个一外行，把原石当成了西瓜？开动机器，一刀切了下去。
另一边的原石主人不死心，还在继续解石。原本旁观的人，听到开机器的声音，也都好奇得望过来。
朱珠用手掩住口鼻，耳朵强忍着切割原石的燥音，心被轻轻地揪起。
“出雾了”阿明身边的工人惊呼，应声切割处窜出一道似雾尘灰，所有人的都围上来，目光死盯在刀片的轨迹上。
当刀落石开，用水洗去原石上的尘土时，众人一怔。“看着象水种……”
“什么象？就是水种飘绿”
朱珠耳朵里被议论声装满，可她的心思都挂在了翡翠上。没还等她说话，一边的珠宝商等不急，抢先报价。“小姐这块卖给我吧，我出二百万”
“老贾也太狠了吧，欺负女孩子不懂行，这么好得料，二百万就想买回去？”身材略胖的中年男子不屑地撇了撇嘴，转向朱珠时一脸地谄媚。“我出三百万别再切了，万一切垮了……”
“把它都解出来吧”朱珠并不急着出手，就算全都切垮了，她也承受得起。
“好”阿明开动机器小心的解石，也就十几分钟，两块完美得水种飘绿翡翠明料出现在众人眼前。
几翻竞价之后，两块翡翠分明行七百万、五百万成交。
有了好的开始，众人的目光变得更为热切，连阿明也忘了嫉妒变得很急切。“下一个解哪块？”
“这块”朱珠指了指体积最大，她最早发现的那块，比了比三分之一处。“就从这切”
机器轰鸣，刀落尘起。又一声，“出雾了”众人的心又被揪起。当清水洗去原石上的浮尘，露出里面纯正、明亮、浓郁、均匀的翠绿色，厂房内鸦雀无声。
朱珠一怔，望了望身边的金小雅，看到她脸上瞠目结舌的表情，应该是惊喜吧？
“老坑玻璃种？”终于有人说话了。
“天哪满绿还是……帝王绿”
“二千万”还是那们贾先生，眼冒精光，势在必得的样子。
阿明抬起头，愣愣地望着朱珠，“还解吗？”
“都解出来吧”朱珠强忍心头的兴奋，竟然让她意外得了块帝王绿。
当解石完毕时，大小两块帝王绿的翡翠出现眼前，大的有十七公斤重，小的也有四公斤。在此起彼伏的拍卖声中，大块的帝王绿最终以七千万成交。
朱珠收起小的那块时，还有人不死心地上前劝说她将这块也出手。“我想留着自己做珠宝。”
“还解吗？”阿明更急了。
朱珠指了三块用来掩人耳目的大块头。“这三块都解，从中间切开。”结果完全就在意料之中，三块皆是白花花的石头。
“这些就不解了，回家慢慢磨去。”朱珠故作无精打彩地收起地上几块小和那块奇异的“鹅蛋”。
刘海英也学她解了两块，留一块当纪念。解开的两块当中，有一块是玻璃种的红翡，最终以四十五万出手。
通过银行转帐，她们完成一手钱、一手货的交易。走出银行，朱珠将刚提出的两万块放到金小雅手里。“小雅，这是你应得的，谢谢你。”
金小雅也没客气，大大方方地将钱收好。“现在你们打算去哪？”
“长途汽车站”此地不宜久留
坐在长途大巴上，朱珠和刘海英同金小雅挥手告别。大巴在风景如画的高速公路上前行，刘海英喝了口水，看着手中干干的面包，低声报怨道：“有了钱，也不说吃点好的，走得那么急？”
朱珠将最后一口面包吃到嘴里，凑到她耳边。“两个单身女生，身上带着巨款和珠宝，你还敢留在哪能里？”
刘海英只觉得后颈泛寒气，身体为之一僵。“你是怕有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为妙”朱珠抱紧怀里的包，闭目养神。回家的路还长着呢……
迷迷糊糊间，那个磨叨的男仙再交出现。又重复了一回，凡事不可太过，要知足惜福，要多行行善助人……
二十五 回乡
二十五
时光荏苒，岁月蹉跎，两年的时光悄悄滑过。朱珠自己都算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钱。存在世界各地的现金、瑞士银行存的金条、还有自家保险家里存的珠宝手饰，从云南带来还未解开的四块原石。
当年她从云南回到京城，只磨开了那个怪异的“鹅蛋”。丑陋的石头里包的竟是老坑种的绿、黄、红、紫、白五色翡翠，俗称“福禄寿喜财”的无价之宝。
朱珠把那块帝王绿，连同“福禄寿喜财”都委托京城内有名的玉石坊加工成了精美绝纶的珠宝、挂件。
除了送给亲戚朋友的，剩余地都被她锁到保险柜里。偶尔心情好时，她会拿出来带着玩，多数时她还是喜欢光耳、光颈、光手的“三光”自由。
当钱财变成一种数字符号，越发觉得家有房屋千间，睡不过八尺；家有良田千倾，食不过三餐财产不断增多得同时，她匿名捐助社会的款项也越来越多。有救助失学儿童的，有捐给宋庆玲基多会的，也有救助个人的……
为了日后平静得生活，她的大半钱财都存在了国外，在国内她依旧奉行绝对低调的平民政策。股票账户里保持二百多万，每年赚个几十万零花钱，个人所得税认真申报，时刻铭记自己是条游走在大鳄间的小鱼，千万莫冒头。
两年时间里，朱珠同大、小王投资的宠物俱乐部大获成功，她们三人不仅回本，而且还同在离店铺不远处新建的小区里买了三居，做了邻居。朱珠还将宠物医院的大部分股分转给了大、小王，毕竟她是打算回M城嫁人的。
两年中朱玲大学毕业，来京城投奔老姐。得了老姐买的新三居和宠物医院的铺面，成了宠物医院的前台接待。实际上，朱珠已经将宠物医院的分红转给了她。
二零零二年十一长假过后，安排好京城中的大小事务，朱珠夹着自己的私产、笔记本和简单的行李飞回了M城，等待四个月后与他的相遇……
“真得决定再不回京城，在老家发展了？”李凤丽往朱珠碗里夹菜，还是有些不相信。“在京城发展得好好的，怎么又想着回来了？”
“回来不好吗？可以陪着爸妈，压力又没那么大。再说炒股，在哪里还不是一样炒？”朱珠吃着老妈做得可口饭菜，“又能吃到老妈做得饭，好处多多”
儿行千里母担忧，朱珠能回来，李凤丽打心里高兴。就是怕耽误了孩子，“再也不走了？”
“再不走了，在老家落户安家，结婚生子。给您添个胖外孙”朱珠只差给老妈写保证书。
“挺大的姑娘，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什么都敢讲，羞不羞？”李凤丽喜滋滋地拍打朱珠的后背，终于有一个在自己身边了。“既然回来的，你又老大不小的了，让你姑姑们都张罗起来，给你介绍男朋友。眼看就快三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交过（此处省略一万字）……”
朱建文听着老婆婆妈妈得念叨，忍不住在一旁劝着。“朱珠都决定不走了，别再念叨了，听得烦了，别再把她吓跑了。”
“这不为她好吗”李凤丽不满地报怨着，不过嘴里的唠叨却也停下了。
朱珠讨好的抱信老妈，“全听老佛爷的，您让小的往东，绝不往西”
“这还差不多”
离开京城之前，朱珠把车子处理给了王万紫。回老家三天，忙着拜见长辈、同朋友餐会，她又开始想念有车的方便。“妈，咱们是不是应该买辆车？出入实在不大方便”
“我和你爸都习惯了，没觉得不方便。不过你要买车的话，妈掏钱。”当初女儿给的钱，除了买别墅、装修，再没动过。
“知道妈是富婆原来的车让我给卖了，不用添多少钱就能买辆新的。这样出门方便，姥姥、姥爷想回L市也简单。”朱珠决定就在M城的四S店里选辆轿车。
“自从你姥姥、姥爷搬到M城，心情好了，身体也跟着好了。”说着父母的身体，李凤丽满意地翘起嘴角。“还时不时得回L市，跟老朋友们聚一聚，看着年轻好多。”
“小舅没闹着要搬来M城？”朱珠一直担心那个啃老的小舅，会一路粘过来。
“他倒是想过来，可来了他认识谁？在老家充好汉习惯了，换个地方，他还真施展不开。你姥姥、姥爷，每个月只留一千块，余下都给他花。他又不用侍侯老人，他在L市过得滋润着呢”想起不争气的小弟，李凤丽就忍不住生气。
“一月两千多？在L市算高资”朱珠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那是老人的工资，愿意留给儿子无可厚菲，只要能让老人老年过得平静、幸福，再多钱都值。可好手好脚的人想占她父母的便宜，想着不劳而获？
她只会送上三个字：没门儿
听老妈念叨家长里短，再聊一聊曾经得故人旧事，朱珠觉得格外亲切、平静。比起京城的高速，M城的节奏格外缓慢，不过正好适合人居住。在京城时的失眠，回家后成了有规律得早睡早起。
在幸福、宁静中缓慢得过了半个月，就在朱珠感觉命中唯一一次相亲遥遥无期，有些急不可耐。
一日，老妈放下电话，笑盈盈地走过来，拍打坐在沙发上，眼睛正盯着电视的朱珠。“快去打扮一下，晚上去相亲”
相亲？
朱珠看了眼墙上的日历，整整比前世早了三个多月。难道今生的相遇提前了？
“这个小伙子，是西城法院的法官。是去年分配来的，听说还是什么硕士比你大半年，说是挺合适的。这可是你小姑给介绍的，地点也约好了，快去换衣服去”李凤丽喜上眉梢的催促着女儿。“别再赖着了，快点准备去”
朱珠懒懒地起身，怎么也想不明白，从哪儿插进一法官？先不论他条件如何，他不是她命中的那道菜，还是早早飞掉的好。
还没见到人，朱珠就已经在印象里画了个红红的大X。
纵是百般不愿意，她还是不敢在老**眼皮底下玩花样，再则今生难得保持完美的身材，她也不愿委屈自己扮丑吓跑相亲的另一方。
她要高傲地拒绝
看着准备出门的朱珠，李凤丽满意地点了点头。乌黑浓密的略卷的长发垂肩，化了淡妆的娇容配上完美的身材，再加上出众的打扮，让人移不开眼睛。
顺着老**目光，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着，朱珠献媚的问：“这身打扮，老佛爷可还满意？”
“非常满意，快去吧，时间快到了。”李凤丽满面笑容地将女儿送出门，心中满是欣喜，又有些失落……
第二十六章 意外的相亲
M城没有象相样的咖啡厅，想要相亲约会肯德基、麦当劳反而成了最佳的见面地点。今生第一次相亲，就相约在步行街上的一间麦当劳里。
朱珠绕远停好车子，来到麦当劳时，刚好晚了五分钟。推开麦当劳的玻璃门，正好看见小姑焦急地站起身，向外张望。
“怎么才来？相亲还有迟到的？”小姑朱丽芬迎上来，暗地里狠狠地在她的腰上掐了一下。“就不知道早点出门？”
“开车来的，找停车位花了点时间。”朱珠拉下小姑的辣手，皱眉哀求道：“又不是有意的，手下留情，小姑”
外人眼里，姑侄俩看着就象正在亲亲热热地叙着闲话。
来到一位年轻人面前，朱丽芬笑容可掬给两人做着介绍。“小韩，这就我大侄女朱珠。朱珠，他是韩岳文，是西城法院最年轻的法官，人家可是H大毕业的法学硕士。”
直到朱丽芬的话讲完，韩岳文才缓慢地从位子上站起身，淡淡地点了点头，眼睛里带着欣赏，只不过他嘴角流露出的高傲令朱珠感觉不爽。她也只是得体微笑点头，全当回礼。
“既然认识了，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呢。你们年轻人说得来，好好聊一聊。”朱丽芬拍了拍朱珠的肩，用眼神不停地示意把握机会。
目送走朱丽芬，两人重新坐下。半晌谁也没说话，韩岳文不知紧张，还是其他……他竟自顾自地捧起杯子咬着吸管，喝起可乐来。朱珠看着眼前，皮肤白皙、五官平常，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眼睛里满是诧异。这是要相亲，还是要守贴身丫环，这谱儿摆得太大了点儿。
见朱珠诧异地望着他，又看到她面前光秃的桌面，这才紧忙问道：“想要喝点什么？”
“我自己来”没容韩岳文起身，朱珠便起身点了杯咖啡和一份薯条。自己付了钱，捧着餐盘回到座位。韩岳文依旧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和吸管，神情专注得象个找到新玩具的大男孩儿。
朱珠在咖啡里加好鲜奶和糖，悠哉地品着咖啡，慢条斯理地吃着薯条。半点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她暗下决定，若她咖啡喝完，他还未讲话，她就直接走人回家，只当今儿开车来市中心喝咖啡。她可没有心情留下来给人当使唤丫头，不就是个硕士，法官吗？有必要把眼睛长到头顶上吗？
自视学历比她高、工作比她好的韩岳文微微一怔，原想玩把深沉，结果还玩砸了。“咳咳……听韩主任讲，你大学是在京城念得，为什么没留在那儿，又回M城？”
“京城太吵杂，压力又大。我是家中的老大，回老家还可以在父母跟前进孝。”朱珠依旧一副淡淡然，轻啜了口咖啡。“无肯定工作，在哪里都一样。”她满不在乎的语气，正好误导了他。
韩岳文的眼底愈发的不屑，“回老家打算做什么呀？开店，还是考公务员？”
“还干以前的本行，炒股”朱珠无所谓得耸了耸肩。“听你的口音，不象是M城人，老家是……”
“老家的Y城农村的，我家就我一个。我爸平时做点小生意，我妈是家庭主妇。”韩岳文的语气带着得意。“不过如今我的户口已经是M城的，听说你的户口还在L市？”
M城与Y城之间隔着一座山，Ｙ城在北，Ｍ城在南。山南自古土地肥沃，生活富足，民风也比较淳朴。而山北正好相反，连带山南人对山北人的评价也不好。山北男人心眼多、吝啬，在家中撑管财政大权。山北女人，人人手把烟袋锅，就是不会过日子。
朱珠面上未露，暗自腹诽。原来他老家是山北的？还好意思嘲笑她没有M城户口？她在Ｍ城有房有车，若不嫌麻烦，她早就把户口迁过来了。
说到户口，还真得早点迁过来，将来方便办理养老保险。朱珠开着小差，盘算着办什么样的养老保险更合适。
韩岳文见朱珠良久无语，以为击中她的致命穴位，暗自得意。一对小眼睛透着镜片，暗暗打量朱珠，容貌娇好配他才说得过去，从衣着上看，家庭条件应该不错。再联想到韩丽芬主任的关系网，他心动了。只身在M城的他，实在太需要这样的关系网了。只可惜她没有正式的工作……
不过从反面来说，没有正式工作，以后在家里她就矮他一头，家中的一切还是他说得算。条件勉强说得过去，就先处着，若以后遇到条件更好的，再另做打算。
他也是太过投入到自己的梦境中，竟一张口，把实话讲出来了。“若以后结婚买房，你父母能掏多少？”
朱珠一怔，象看怪物一样地望着他。韩岳文自觉失口，但还强装镇定，笑了笑。“咱们都老大不小了，想到结婚也是早晚的事情。早做打算吧。嘿嘿……”
“结婚不是男方准备房子吗？哪有让女方出钱的道理？”朱珠满脸诧异的望着他，“买房装修加到一起，不过十几万？”
按M城当地的习俗，男方结婚要准备好房子，准备几万块的彩礼，另外有三金（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女方则拿着彩礼钱买家俱、电器和各种结婚的应用之物，余下可以做为自己的私房。这还只是M城城里，若到了农村结婚花销更大。不仅要有房、有钱、有三金，最主要得还必须有地。少说十几亩，多则十几顷。乡间流行这么句话：“结婚富了小俩口，苦了老两口，另背一身债。”
不过随着M城房价翻了三翻，男方结婚时，父母也只有能力掏首付，余下得要小两口慢慢还。在当下房价还很便宜时，韩岳文的话听着实在另类。
被朱珠反问得哑口无言，韩岳文有些恼羞成怒，恨她不识实物。依她的条件，能攀上他这枝高枝，就算陪送套房子也不过分。“现在社会讲究男女平等，讲权力时男女需要平等，讲义务时男女同样需要平等”他面红耳赤地强辩着。
朱珠喝下杯中最后一口咖啡、最后一根薯条，用附送的餐纸擦了擦手，又擦了擦嘴。抬眼微笑地看着他，“我同意男女平等，无论是在讲权力、还是讲义务。男女平等得共同奋斗，我不反对。可要男女平等得啃老，我不支持。我从来就没有啃老的习惯，更不会为了男女平等，学着去啃老。祝你早日找到与你有共同男女平等观念，并且有啃老爱好的女生结为终生伴侣。”说完，她便不再理会他那张快要爆炸的番茄脸，哼着小曲走了。
韩岳文被气得晕头转向，旁边人们的窃窃私语和满是嘲弄地指指点点，逼得他逃出麦当劳。当他走过一条街，站在街边做深呼吸，平息快要炸裂的肺时，刚巧看到朱珠站在街对面。她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打开一辆黑色轿车的车门，并坐进驾驶位上。呆愣愣地看着她开着车走远，他才知道刚刚自己闹了个多大的笑话……
第二十七章 拥抱青春
心不在焉准备晚饭的李凤丽，被女儿的归来吓了一跳。“这么早就回来了？”看了看墙上时间，“从出门到回来，还不到五十分钟。再除去路上的时间，怎么就谈了那么一会儿？”
“有什么好谈的？人家是法官，第一次见面就差点将咱家的财产判到他名下去。再谈下去，还有活路？”钻进孔方洞里的法官？朱珠不屑地撇了撇嘴，
“别太挑了，只要人的本质好，其他都是次要的。三穷三富，过到老。过日子，还不就是图个人好？”生怕朱珠的眼界太高，李凤丽苦口婆心地劝着。
“就因为本质不好”朱珠也不瞒着，把大概经过讲了遍。“才见面就问我结婚买房，爸妈掏多少？这种人能要？别说是硕士，就是博士，也没门儿”
李凤丽失望地摇了摇头，“怎么会是这种人？那么大的学问，都学到哪去了？好手好脚的，怎么就惦记起老人的……”
“人的本质跟文化高低没多大关系，名校毕业也有不孝子，大字不识的孝子也不在少数。人的本质好，其他都是次要的。以后，我一定给您找个本质好的大孝子来”想到吴浩明号称高中毕业的文化程度，朱珠小心地给李凤丽打着预防针。
李凤丽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人好是第一，可凭你的条件，也不能找个小学没毕业的吧？”
“肯定找个小学毕了业的”就是不知道初中毕没毕业
“去大学毕业找个小学毕业的？你的要求可真低”李凤丽好气又好笑地轻喝道。
“就图他人好”朱珠接过老妈手上的围裙，“晚上尝一尝我的手艺”
欣慰地看着女儿走进厨房，李凤丽突然想起一件事。回身坐到沙发上，拿起电话，按了号码。“小姑，朱珠回来的了……”
与法官的意外相亲就此揭过，可怜小姑朱丽芬一致被全家认定是最没有眼光的人，煤人礼没收着，也绝了她再当媒人的念头。她自己也没闹明白，干了十多年的区政府公办室主任，怎么就没看透一个毛头小子？看来她还真不是当媒人的料儿
小姑被OUT，只剩下当医生的二姑和开饭店的大姑。二人开始发动自己的亲朋好友，到处寻找大龄、未婚、有志青年。
也许是有了先前不成功的事例，两位姑姑也越发得仔细，一连几个月过去，都没再有其他的未婚男子出现在朱珠眼前。
快到元旦时，朱珠特意拉着李凤丽和姥姥、姥爷回了趟L市。载着他们风光无限的走亲戚、访朋友，还去姥爷先前的单位报了个道，证明他依旧健康地活着。
将三人送到二姨家，朱珠便开车去L市医院的胃肠科找刘海英。打两年前刘海英从云南赌石赚了四十五万和翡翠手镯、挂件若干，她便硬塞给朱珠两万块还债。高高兴兴地回了L市，没多久就进了医院的胃肠科。
又在第二年全市组织的元宵扭秧歌比赛时，认识了比她小三岁，同在市医院当内科大夫的郝春天。二人一见钟情，火速发展成为一对恋人，已经谈了一年多，打算五一结婚。
眼前笑盈盈走向自己的幸福小女人，哪里还能看出半点情伤的模样。“这是哪家的小媳妇儿，美得没边儿了。”朱珠笑mimi地拿她逗趣。
身穿黑色短款貂皮大衣的朱珠歪靠在黑色轿车边，手里转玩着车钥匙，活托托一位娇贵清丽的大小姐。看到许久未见的好朋友，刘海英冲上去抱住她。“M城离L市才多远？就不知道开着车，来看一看我？”
“来做两千瓦的照明灯？不是存心惹人嫌吗？”朱珠向她身后看了看，“你的那个春天呢？”
“他昨天值夜班，在家睡觉呢。”刘海英挽住她的手臂，“难得富婆回来，请吃顿好的吧”
“还好意思敲孤家寡人的竹杠？”朱珠故意苦着脸，“五一结婚，什么时候让我见一见你的春天？我觉得有当先知的潜智，当初猜你找小老公，还真让我说着了你们俩必请我吃顿好的。”
“小气鬼”刘海英感叹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L市里随你点”
“要不要我猜你们将来生男生女？”朱珠神秘地挤了挤眼睛，“绝不另外收费，算附赠的。”
“去”
同学聚餐的晚宴上，难得聚在一起，亲亲热热地连干三杯。朱珠是唯一的单身女生，陪着笑脸倾听前辈们的经验谈和促婚咒。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主动为一二二班旅游基金推荐她看好的股票，当她爆出可能的利润率，引得众人一阵热议。
刚刚逃离火坑的朱珠，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赵阳光坐在她身边，一边往酒杯里倒啤酒，一边开着玩笑。“小朱，若不嫌弃二手男，我愿为你离婚”
朱珠无比庆幸没开始喝杯子里的啤酒，满桌的菜差点没法吃。她一本正经地看了看赵阳光，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拉过他的一只手握了握，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太熟，感觉就象左手拉右手”
“哈哈——”引来哄堂大笑。
赵阳光无语地盯着自己被拉过的手，翻转了来回，瞪了半天，无限感概地说：“不容易呀竟然有人主动握已婚男人的粗手，我决定一个月不洗这只手了。”
“都是高中同学，岂能厚此薄彼。高中时没机会牵过得手，今天都补上。”王晓军起身直奔朱珠，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一阵摇摆。“太激动了同学近十年，终于握上了。”
半熟的男生们纷纷起身，同在坐的女生们一一握手，算是一了近十年的夙愿。
“拉手实在太小儿科了虽说不能跟外国人一样Kiss，拥抱一下总可以吧？”平常看着老实的吴文军提出了一个更高的要求，在坐的男生们无不叫好、声援“拥抱拥抱拥抱”
二零零三年L市一中一二二班的同学聚餐，最终变成了男女拥抱大会。在红彤彤火锅沸腾的水气中，就着麻辣鲜香的气味，一群大男大女相拥、大笑，谈论曾经的青葱岁月，回味暧昧的暗恋情愫，找寻曾经得清纯记忆……
第二十八章 准备
元旦过后，朱珠闭门不出，守着笔记本过着宅女生活。再加她要炒地球那边的股票，几乎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
朱珠打着哈欠，懒懒地坐到餐桌边准备吃午饭。抬头正遇上母亲不善的目光，“@#……”原本想要问安得话，最终因为强先出口的哈欠，变成了谁也听不懂的外星话。
“日夜颠倒，休息不好，要伤身体的”李凤丽心疼女儿，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每日换着花样的给女儿补身体。
“没事的，忙过这阵子就没事了。”正好有些股票到期清仓换股，再过一、两日就又会闲下来。“等闲下来，我想把空着得那间别墅布置起来，以后工作时，我就搬到那边去。”
李凤丽皱了下眉，“好好的不住家里，搬什么家？”
“离着还不到五分钟，我熬夜工作时怕打扰你们休息，很不方便。再说那边也有暖气，贴了壁纸、买好家俱，就可能住人，白白地空着实在可惜。”朱珠喝着老妈熬得软糯的鸡粥，享受得直叹气。
朱建文见女儿主意已定，也跟着劝说老婆。“离得又不远，天天能见到。到说房子总空得实在可惜了。”
“等我搬过去，就找个小时工，帮着收拾两间别墅。天天跪下着擦地板，膝盖都有黑印子了。”在所有家事里，除了做饭，其他得她都兴趣缺缺。特别回来后，要帮着老妈擦拭别墅的地板，还一天两次，她都快疯了。
“暴露根本目的了吧？什么怕打扰我们休息，别明就是想逃避劳动。年纪轻轻地，怎么就那么懒散，擦擦屋子，能累到哪里去……”李凤丽终于抓住了发泄的出口，揪住她的小辫子，一阵痛批。
朱珠几乎要把脸埋进碗里，时不时得向朱建文投去救命的信号，后者恍若不知，一心一意吃着午餐，半点不插手她母女的战争。
把朱珠从小到大的毛病、缺点都念过一遍之后，李凤丽才胃口大开地重新端起碗。朱建文父女俩皆长舒一口气，不过还是小心观察老佛爷的脸色。
“既然要搬，等有空儿，咱们先去选壁纸、地板。等壁纸贴好，地板铺好。家俱、家电也就一、两天的事……”老佛爷又颇有兴致地谈论起家装的琐事。
见乌云散尽，朱珠也开始热烈讨论。“壁纸我想先白底小花的，地板要先暖色的实木地板。至于家俱……”
朱建文看着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母女，暗自腹诽，女人果然善变
在母女俩无比高涨得热情和充沛的资金保证下，不足十日，原本空旷的别墅让她们布置一新。为了抵消有毒气体，室体摆放了许多的绿叶植物，朱珠也如愿以偿得找到了小时工，打扫两个别墅的卫生。
看着朱珠有本有眼得家装布置新房，李凤丽不无感慨的对老公说：“姑娘大了，做事有本有眼，是到了嫁人成家的年纪了。我在她这个年纪，可没她这么能干。什么都不懂，还时常回娘家求助。直是……”
“过了年，她就二十八了。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身边的朋友哪个不是当爷爷、奶奶了？她的婚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朱建文也觉得自家姑娘优秀，可再优秀的姑娘，过了好年纪就再难找婆家了。总不能委屈女儿找个有过婚史、当后娘不是？
李凤丽也不停地点头称事。“是不能再拖了，明儿个再给几个小姑打电话，问问他们都找得怎么样了？”
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饭，眼看着就到月底，怎么还是没有吴浩明的消息，莫不是老天做了另外的安排？心急如焚得朱珠全然没了味口。
见女儿不停地戳碗里的米饭，心事重重的模样。李凤丽清了清嗓子，“咳咳……你二姑来电话了……”
“二姑来电话了？”朱珠惊讶地抬起头，会不会是相亲的事？
“说是她同学给介绍的，对方家虽是M城的，不过长年在宁城做边贸。只有逢年过节，才回M城。所以在三十那天的上午，安排了相亲……”李凤丽小心观察女儿的脸色。“你看，可不可以？”
朱珠听得差点儿跳起来欢呼，塞了一大口的米饭，努力摆出淡淡然的表情。“随便，反正闲着，就去看一看呗”
耶终于让她等到了
相较前世的漫不经心，这回朱珠可是把自己里里外外打扮了一番，不敢保证有多惊艳，但绝对可以让人眼前一亮。
看一眼桌上的日历，一月三十一日，昔日重现，苦等两年有余，终于要与他再相遇。想起前世最后一次见他的模样，再到阴阳两隔，泪水不禁悄悄地从眼角滑落。
“老公，又可以和你在一起了……”泪盈于睫，朱珠对着镜子灿烂一笑。“朱珠加油”
李凤丽一直送到门外，看着女儿开车走远，对身边的朱建文念叨。“这次可不能再落空了，朱珠若心烦了，下次相亲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一次不成，哪会次次不成？这回准成”朱建文劝慰地拍了拍她肩膀，拉着老伴回了房间。
朱珠不知道父母的感叹，大年三十大街上竟是忙着过年的人们，出租车的生意异常碌忙，路上偶尔还会塞车。
二姑朱丽贤早上还在医院上班，和朱珠约好十点去医院接她。当朱珠把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播打二姑的手机，通得她却直接挂断了。朱珠也不急，眼睛盯着医院的大门，没多会儿便看到朱丽贤急匆匆的身影。
朱丽贤冲着朱珠挥了挥手，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前几天才刚下过雪，台阶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终于平安地坐上副驾驶位，她长长地松了口气。“今年过年可真冷”
“三九天，当然冷了。”朱珠将车内暖风开到最大，“二姑，接着要去哪儿？”
“去西……”朱丽贤扭过脸，被朱珠出众的打扮一震。“打扮得这么漂亮，想迷倒谁呀？”说着她暧昧地对着侄女挤了挤眼睛。
“能迷倒谁呀？”朱珠微笑着调转车头，“难得跟二姑出去见人，怎么着不能太过寒碜，不是给您丢人吗？咱也得让人看看，咱条件不差，万一不成，那也是咱不满意人家”
看着侄女得意、自信的模样，朱丽贤笑了，最后她还是不忘叮嘱：“见了面，要有礼物，可不能太过高傲”
“待人谦逊、有礼，可是咱们朱家的传统，朱家长孙女朱珠不敢忘”
“别贫了，快开车”
第二十九章 认识他
把车子停在熟悉的楼下，看着半新的小区，朱珠有些恍惚。想起就在这，在鞭炮声中，吴浩明背她走进熟悉的楼道，直上五楼时的情景。一切仿佛就在昨天，而今她又回到起点。
“别愣着，快下车吧”朱丽贤打开车门，不忘催促反应缓慢的侄女快点。
说起真正的媒人其实二姑朱丽贤同学的母亲，老太太跟吴家是邻居，又是朱珠婆婆冯丽华的好友，她住二楼，吴家在五楼。朱珠能与吴浩明见面，也都是老太太从中穿针引线。
再次看到和蔼可亲的老人家，朱珠微笑着同她们一家人打招呼，献上事先准备好的花篮。大年三十打扰人家，总是要有些表示的，也算是感谢她两世成就自己的姻缘。
朱丽贤对侄女的周到、有礼很是满意，媒人一家更是拿出糖果招待姑侄二人。听着别人夸讲自己的话，朱珠自觉脸颊发烫。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略显拘束的把玩着手中的车钥匙，暗自腹诽吴浩明的姗姗来迟。
朱珠知道他此刻应该就在楼上，独自一人在家，她偷眼看了下墙上的时间。
“可能还得等一会儿，和他约在九点半见面，时间没到。”一直观察朱珠的媒人老太太笑眯眯地解释道，对于眼前这个略显拘束的漂亮姑娘，她打心里很满意。想到男方的条件，越发觉得两人十分般配。
朱珠只是报以微微一笑，完全是相亲羞涩的状态。纵然是经历过一次，她还是会有些紧张，曾经发生过一切，一直在她脑子里回放。甚至他进门时的神态，就活脱脱地立在她眼前。
当墙上的时针马上指向六时，房门被轻轻地扣响。朱珠一怔，反倒是老太太笑着起身，去开门。“来了，还挺冷时。”
用手指轻扣铁门，吴浩明满腹得烦躁，好好的年三十也被远在千里的老妈安排相亲，实在是……
他自己都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了，每次不是老妈不满意，就是大哥看不上，再就是女方要求婚后单过。经历一次次的无果的相亲，他自己都迷茫了。究竟什么样的女生才是他准备牵手一生的伴侣，还是象别人说的他并不适合结婚？
唉……还是把眼前的相亲将就过去，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不在他考虑的范围……
“小吴来了，快进来”门打开了，老**朋友、这次的媒人金阿姨笑着将他让进屋里。
“金阿姨，打扰了”吴浩明笑着走进房间，正好看到金阿姨身后，坐在沙发上的漂亮女生。他微微一怔，好像在哪里见过……
还是那身全黑的打扮，黑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皮夹克、黑色的西裤，连袜子都是黑得。朱珠差点笑出声，强忍着笑意，仔细打量全黑的吴浩明。
似乎是感受到朱珠的目光，吴浩明微微地将下巴扬起。她知道他对自己的外貌很有信心，身高号称一米七五，浓密的黑发剃了个利落的板雨。黝黑的皮肤、配上人浓眉大眼和极有棱角的脸庞，光看外貌绝对是酷劲儿十足的帅哥。
回想生活了近八年的过往，他的细心、他的絮叨，以及与外表完全不符的性格，朱珠心里又酸又涩。终于再见面了。
见到屋内众多的目光，吴浩明竟有些无措，总不能在她们的目光下相亲吧。他重新退后，“阿姨，不如去我家谈谈吧。”
“好，就去你家吧。”金阿姨转身笑着对朱珠说，“去楼上单独坐一坐，年轻人一块好好聊一聊。”
“咱们是不是曾经在哪见过？”话说出口，吴浩明自己都觉得有点象落伍的搭讪方式，连忙解释。“对不起，别误会。只是看着眼熟，象是在哪里见过。”
“别管以前认识不认识，现在不认识了吗？我叫朱珠，姓朱，名珠宝的珠，过年二十八岁。”朱珠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着，坐在曾经是婚房的三居内，她一点不感觉拘束，反倒比刚刚在楼下，更自然些。
“我叫吴浩明，三十一岁。”吴浩明话不多，“家里没水，喝了雪碧吧。”
朱珠点了点头，“好的，谢谢”她强忍笑意，至今记得吴浩明的少言不语，只保持了五天。后来熟识之后，他的话就再没停过，夹杂其间的粗口实在多如牛毛，他少言的真相才完全暴露出来。
吴浩明将装满雪碧的杯子递到她面前，看着她坦然的微笑，他完全感觉不到主场的优势。“听说你大学毕业？”
“毕业快四年了……”朱珠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他向旁人吹嘘时的得意，“找老婆就要找文化学水平高的，不然影响下一代”
“我高中毕业，介绍人讲了吧？”吴浩明有些不敢看她眼睛，满是笑意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他。连带他讲假话时，都显得底气不足。
高中毕业？朱珠翘了翘嘴角，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号称高中毕业，原本的初中结业。也不知怎么就在人口统计时，成了高中毕业。
记得朱珠第一次看他比下蛋公鸡强不了多少的签名时，偶然间的一句。“看你的字，也就小学三年级的水平。”
无意被击中命穴的吴浩明，显得异常激动，甚至有意要与她大吵，弄得她莫明其妙。直到后来，他真实的学历才一点点地从他口中流露。
撞上他不安的目光，朱珠微微一笑。“都讲了。不过男人最主要得是能养家糊口，能力比学力更重要。”
“有文化的人，说出得话就是不一样。”吴浩明犹如三伏天喝了一杯冰爽的汽水，听得他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舒服。
原本有些僵硬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两人有说有笑得，聊了会儿各自家庭情况。不知不觉，过了近二十分钟。
朱珠自包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咱们下去了。”总不好让二姑等太久，她还要回去上班的。
吴浩明看了看她的手机，“能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吗？”他也拿出手机。
“好啊，135XXXXXXXX”朱珠才念完，吴浩明的电话就播了过来。
“这是我的电话”吴浩明收起手机，“以后有事，打我手机就好。”他还耐着性子，故作绅士地把朱珠送下楼，与介绍人再次道谢，同朱珠道别后，才各自分手。
“感觉怎么样？”朱丽贤关上车门，就喜上眉梢地追问。“都聊什么了？”
“还能聊什么？姓氏名谁、年纪几何、家庭状况等等，也就这些呗”朱珠微笑着发动车子，“二姑看着感觉如何？”
“别得没感觉，就是感觉他的脾气应该不大好……”朱丽贤话说出口，又有些后悔。“话说回来，哪个男人没点儿脾气？只要人正、顾家、不打老婆，就是好男人关键是你感觉如何？”
“我的感觉？”朱珠神秘一笑，“没感觉，第一次见面能有什么感觉。”
第三十章 年夜饭
朱珠话音未落，朱丽贤的手机便响了。“喂？是小敏……嗯……是吗？嗯……嗯……行，以后就让他们自己联系吧行……嗯，再见”
朱丽贤挂断手机，对着朱珠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说还可以，一切还得处处看……”
“处就处呗”朱珠表情淡然，“一会儿，我去接奶奶去我家过年，还有别的事情吗？”她的心却在扑通扑通的急跳，终于正式接上头儿了。
吴浩明挂断给老**汇报电话，坐在沙发上呆愣地回忆刚刚相亲始末。一个相亲熟手，在自己家里完全找不到主场作战的感觉。在她清澈的目光中，他可以看到自己的做作、虚假。而她目光中的温柔，还些……他说不清的东西让他心动。
他对她有心动、喜欢，只相处短短不到半小时，他却感觉特别得舒服。不同与其他女生相亲时的显耀、做作、虚假，她的一切都很真实，让他感觉舒服。那感觉就象是久别重逢得老友、亦或则是彼此相知的老夫老妻。
难道她就是自己要找寻的另一半？
朱珠接奶奶才进门，从房里就冲出一个人，笑盈盈地搀扶奶奶进屋。“奶奶，快进屋。”
“玲玲回来的，啥时到家的？”老太太见到自己的孙女自是高兴。
“上午的飞机，才进家门没多一会儿。”朱玲暧昧得对朱珠挤眉弄眼，“姐，相亲去了？咋样，相中了没？我是不是要有姐夫了？”
没等朱珠开口，奶奶忍不住把方才车上问过的情况又说了一遍。“说是要处一处男的叫吴浩明，比珠珠大三岁，长得不错。上头有一哥、一姐，家中老小……”
迎出来的李凤丽和朱建文，也都笑眯眯地跟着听，全家人挤在门厅里，完全忙了进客厅坐到沙发上听。
“都站在门口，不进去了？奶奶，您的腿也不痛了？”奶奶说得兴奋，连双腿关节处的疼痛都忘了。简直比吃止痛药还好用。
李凤丽和朱建文这才回神，把老太太让进客厅。又听老人家将刚刚的一套又重复了一遍，李凤丽才把脸转过来追问：“你感觉人品如何？”
“才见一面，哪里看得出人品问题？”朱珠表情平静，眼底闪过一丝顽皮。“不过有一点我问清楚了，他小学绝对毕业了，而且还是高中文化程度。”
她的话一出口，全家均是一愣。片刻之后，李凤丽反应过来了，伸手狠狠地在她的手臂上拍了一下。“什么小学、高中的？大学毕业找个高中文化不觉得亏，还好意思讲出来我白送你上大学了？”
“妈——痛”朱珠拼命蜷缩身体，可还是没能躲过老**铁砂掌。“是您说，只要人品好，其他的都不重要。我当时跟你保证，绝对会找个小学毕了业的。他可是还高出一大截，高中啊”
“你想气死我呀”李凤丽手臂落下的频率越来越快，“我当时是那个意思吗？还小学毕业你到大街上找一找，还有几个小学没毕业的？”
“哈哈——”朱玲直接笑瘫在沙发上，连朱建文和奶奶也快笑掉大牙。“小学毕业？有个性”
“大人说话，你少插嘴”李凤丽狠狠地剜了朱玲一眼，接着训斥朱珠。“妈妈辛辛苦苦送你上大学，就算不找个硕士、博士，找个和你学历相当得总可以吧？现在……”
“还硕士？一个硕士法官就差让我终生不嫁，要是再换个博士，我还不直接找个庵堂出家？”朱珠本能地拒绝，她宁可要个火爆的莽夫，也不要一个冷冰冰地、浑身酸腐的文人。
“你……”李凤丽恨其不争，手抬得高高地。
还没等李凤丽手臂落下，奶奶面色不虞，冷着脸说：“文凭没那么重要当年我还是高小毕业，还不是嫁给大字不识几个的爷爷。只要人好，会过日子就行。再说珠珠过年就二十八了，再拖下去，真成老姑娘了。难不成要她找个结过婚的，还是找比她小的？这个年纪相当，家庭也蛮不错的，挺合适的。让他们先处一处吧，多见几次。不然过一阵子领家来，让长辈们见一见，再说行不行。”
朱建文也跟着劝解，“挺好的一件事，生什么气今儿个可是大年三十……”他用手指捅了捅老伴，“快中午，该准备饭菜了。”
李凤丽放下手臂，沉默许久。“过几天把他领来，见个面。”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女儿从来没交过男朋友，万一被人骗了……
“Yes,madam!”一片乌云终于散了。
“这次相亲怎么样？”吴浩民瞥了眼刚进门的弟弟，想起他过往繁重的相亲史，不抱什么希望地问了一句。“是做什么的，抽烟、喝酒不？”
原本坐在父亲旁边看电视的吴敏，也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小叔叔。她很怀疑，他这辈子能不能结上婚？她甚至已经将他划归自己的责任，想着日后要负责给他养老。
在大哥和大侄女好奇、又不抱希望的目光里吴浩民难得轻松地笑了。连原本在厨房忙碌的大嫂关爱华也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过来。“这次见得姑娘如何？”
“挺好”吴浩明满脸笑意，他的神情让三人看得一愣。“人长得挺漂亮，也很知书达理。”
“知书达理？”吴浩民不敢相信，从自己小弟口中，竟也能说出四个字的成语。“你没弄错吧？不是蹦迪唱歌？”
关爱华推了推自己的老公，他的尖酸刻薄也不分个场合。好事到他嘴里，也变成了蠢事或是坏事。
“她比我小三岁，大学毕业，文化水平高，当然知书达理了。”对于兄长的“毒舌”，吴浩明早已习以为常，甚至是麻木。
“看清楚了？不会是歪嘴、斗鸡眼儿吧？”条件这么好，会介绍给自己弟弟。“条件那么好，还用相亲，不会有假吧？别给人当便宜爹”
“条件好，就不能相亲？上学耽误了找男朋友，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浩明条件也不差，凭啥就不能找个条件相当的好女孩儿？”关爱华瞪了一眼吴浩民，回身又笑着说：“等找个时间，把人约出来一起吃个饭吧见见面，熟悉熟悉”
“还另找什么时间，就一会儿吧四点多一起吃顿年夜饭，你去接人，直接去饭店。”手一挥，吴浩民直接下达最新指示。
“今天合适吗？大年三十，都等着过年呢”吴敏边嗑瓜子，边翻白眼，对老爹的白目无语了。
一向无脑、全听大哥指示的吴浩明直接掏出电话播了出去。“喂，你好。我是吴浩明……”
第三十二章 约会（一）
早上用电话给长辈、同学、朋友拜过年后，朱珠又回房间小睡了一会儿，若无意外，下午她还有约会。也不知她睡了多久，半睡半醒时，她听到一阵电铃声。
她闭着眼睛，伸出手臂往声音处摸索，直到摸到轻震响铃的手机。“喂……你好……”她机械地接通手机，人却还没有完全清醒。
“你好，我是吴浩明……”
“老——”后一个字硬生生让朱珠咽下去了，她也清醒了。“啊，你好……刚才听错了，以为是我的老同学。过年好”差点说漏了
“过年好，下午有时间吗？咱们一块喝咖啡，好好聊了聊……”吴浩明故作轻松地声音响起。
朱珠听了微微一笑，“有时间，那半个小时间以后见吧”她需要时间梳洗打扮。
“那半个小时以后见，我打车去接你好的，你家在哪儿？”想到大年初一翻倍的出租车钱，吴浩明又是一阵心痛。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朱珠敢保证，他现在的心一定在滴血。若上象前世让他去奶奶家接她，从市里出发，来回最少十五元。再加上今天是大年初一……
想到他每月可怜得活动经费，朱珠实在不忍心让他出血。“还是你说地址，我开车去接你好了。”
开车？
吴浩明微微一怔，她不只会开车，她还有车心里有点淡淡地别扭，“好吧那半个小时后，我家楼下见面好了。就是昨天相亲的地方……”
“好的，那么……呆会儿见”
“一会儿见”吴浩明挂断电话，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没想到她各方面的条件都比他强上许多，他有些不敢肯定，他们之间最终会有结局吗？
朱珠全然不知道他的纠结情绪，从床上蹦起来，飞快得洗脸梳头，还施了淡淡地妆。来到楼下大厅，朱玲正陪着爸、妈、奶奶打麻将。“玩多少钱的？”
“打一块钱的”朱玲兴奋地数着自己面前的钞票，口中还在催促。“爸、妈快给钱你们都欠我三块钱了”
站在老爸、老妈身后站了一会儿，“爸、妈，我开车出去一会儿。”
李凤丽也没在意，手里不停地码着长城。“早去早回，晚上可是要和你姑姑她们一起到外面吃饭，别忘了。今天是咱们家请客”
“忘不了，误不了你的正事。奶奶，我走了”朱珠拿着钥匙往外走。
“路上都是冰雪，慢点开车。”奶奶不放心地嘱咐她。
“听您的，慢点开，没急事”
吴浩明站在空旷的街道上，无聊地抽着烟，时不时地往两边看一看。在等朱珠，他心里的疑问就没停止过。她交没交过男朋友？依她的条件，他们俩有可能再发展下去吗？
一向自信满满的吴浩明，头一次不那么自信了。莫不是她曾经在外面有什么不堪的过去？
今天他一定要好好查一查她的过去，看能不能从字里行间，探听了点什么。
“叭叭——”朱珠轻轻按了喇叭，她停在他跟前好久，他愣是没发现。竟究在想什么呢？
吴浩明看到坐在车里对他微笑的朱珠，点了点头，扔掉手上的半截烟，上了车。“不好意思，还让你来接我。”
“不客气现在去哪儿？”朱珠发动起车子。
“去步行街找家冷饮店吧”吴浩明为难地一笑，“离开M城快十年了，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咖啡好。”
“今天去喝咖啡，价钱都得涨到天上，不如……不如开车去江边吧。坐在车里聊会儿，闷了可以看一看冰灯。”朱珠可不想再花钱孤零零地两个人坐冷饮店里，给人表演约会的戏码。
听到最省钱的约会方式，让吴浩明眼前一亮。“也好花那么多钱，就喝一杯速溶咖啡，实在是不值。”
“花了钱，还会被当成傻冒”朱珠笑着将车子开向江边。
“这车子不错，是日本车吧？是你的……”吴浩明四下打量车子的内饰，问得漫不经心。
朱珠心中暗笑，他那点打探的计量，远没有后来她教育下高明。她回答得也自然而然。“是我刚买得，还不到半年，开起来手感不错。你也会开车吧？”
“领驾照好多年了，实际上路却不成。”想到自己把吉普开进大坑里的水平，吴浩明有些汗颜。“看你的技术，开了有几年吧？”
“加上在京城的两年，差不多有两年半了。京城的车让我给卖了，这是我买得第二台车。”朱珠开始“没心没肺”地说着自己的驾龄。
“在京城买得起车，你在外企上班，赚得不少吧？”终于问出了他想问的。
“没在外企干过。刚毕业那时，也就赚一千多块，除了吃喝穿，剩不下啥。后来炒股赚了不少，买了车，还跟人合开了宠物俱乐部，这才有了固定收入。”朱珠半真半假的说过自己的过往，“对俄边贸好做吗？你们可都是赚大钱的人”
“做生意有赔有赚，扑腾这么多年，没赚什么大钱，也就够花。”吴浩明对生意上的事极为敏感，陌生人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实在是难上回难。而且到何时，他都是他大哥最忠心的鼓手。“我大哥挑大梁，我就给跑一跑腿”
“噢……”知道碰触到他的敏感谢点，朱珠点了点头，便没再谈论他们生意上的事情。
车子最终在江堤广场停住，虽说是大年初一，可赶来看雪雕、冰灯的人还蛮多得。虽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江边的风大，朱珠根本没打算走出车子。
因为方才敏感问题，车中的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话题。吴浩明看见外面卖得冰糖葫芦，才有了主意。“吃糖葫芦吗？”泛着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应该是女生的最爱吧？
“好啊来一根”看着红彤彤的冰糖葫芦，想起它酸酸甜甜的味道，她只觉得两腮泛酸。
两个年纪回起来近六十岁的成年男女，悠闲地坐在车里，就着冰糖葫芦，聊起了各自的过往。
“你小学是在哪个学校上的？”吴浩明咬下一个山楂。
“我老家是L市的，小学、中学也是在那读的。”朱珠开始细说家史，“我爸是M城人，当兵复员到了L市。真到退休前，他们才又在M城买了房子，我们全家搬来也不过二年。”
“就在这附近？”她对江堤这么熟悉，也许就住在附近。
第三十三章约会（二）
谁知朱珠伸手向前一指，“买得南山别墅”
“南山别墅？”吴浩明一怔，当初M城人几乎没人愿意住到南山，嫌交通不方便。可才过了两年，如今想买都买不到了“现在房价是不是已经翻倍了？”
“对呀当初想着找个安静的地方养老，他们又住惯了平房，买别墅正合适。误打误撞，房价反倒涨上去了”朱珠不愿细谈，怕讲得太多，以后的麻烦更多。
“你父母身体都还好吧？”吴浩明感觉吃到嘴里的糖葫芦有些涩。
朱珠瞄到他眼中的落寂，“都还可以，我爸就是爱喝上两杯。”她知道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我爸也爱喝，那时候家里孩子多，条件差。别人买酒成斤买，我爸买酒成两打。后来条件好了，他也没来得及享几年福，得肺癌去世的……”吴浩明转动手中的糖葫芦杆，最后打开车窗，把剩下的扔了出去。“家里就剩我妈和我，将来结了婚我也要和我妈住在一块，孝敬她。她这辈子不容易……”
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默默地低下头，想到他因为孝敬而被人利用、奚落、看不起的经历，她眼圈泛红，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睛望向窗外，放久她才缓缓道：“孝顺是为人子最起码的义务，连自己父母都不孝顺的人，根本没有什么信义可言。”
他只记得孝顺，常常忽略他还是妻子的老公、儿子的父亲。直到他一次次被利用、忽略、他才会想起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母子俩。
过住的心酸，让朱珠的喉咙被什么噎住，再咽不下什么东西。她不想再谈下去，也不愿再去想过曾经得不愉快。“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改天咱们再聊”
“那就约在明天下午，有空吗？”吴浩明已经喜欢上与她聊天，急忙先约好时间。
朱珠淡淡一笑，“没问题”
送吴浩明回家之后，朱珠的心里很乱。想让吴浩明变成成熟悉、有责任感的男人，她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前世经历过的痛苦再来一遍。
她知道如果她现在伸手帮他，其实是害他，也让自己掉进一个无底洞。不仅失钱、失名、连最后她最想要的人也会失去。那她重生以来一直的努力就会化为乌有，或是完全没了意义。
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儿为了铸造坚强的一家之主，她只能忍了。同前世一样，支持他、鼓励他、永远站在他身后
第二天，朱珠再一次如约去接他，甫一上车，他便打怀里掏出一支玫瑰花。
“谢谢”朱珠微笑着闻了闻花的芬芳，它还同记忆中的一样。只不过这次送花时，没有其他的观众。
前世可是多了四个旁观者，朱玲、二姑，以及二姑和三姑家的小表妹。想起自己回到二姑家，二姑笑容可掬捧来早已装好水的小花瓶。“请把花插上吧，花瓶已经等了三个多小时了”
吴浩明见朱珠笑了，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看来只要是女孩，没有几个不喜欢好的。“你喜欢就好。这过年，连花的价格也海上去了。就这么一朵，就要十元”洋人的浪漫，国人学不来，那可都是用钱堆出来的。在他眼里，还不如一碗米饭来得实在。
对于他毫不浪漫得画蛇添足，朱珠自动省略。他嘴上报怨，可年年情人节的花却从来没有忘记过。买花买出了经验，后来他干脆提前一、两天买平价花。
管它高价花、平价草，只要他买回来，她就高兴。回回笑眯眯地说谢谢，在他的别有目的的报怨声中咬紧牙关，不肯放弃每年收一次花的权力。
“下回不买花，请你回去吃一顿？”吴浩明总是用美食yin*她，她都会坚定的拒绝。笑话美食可以自己买，情人节的花绝不可以自己买
轻轻地把花放在前挡风玻璃下，沐浴在阳光下，花的颜色显得格外艳丽。“很漂亮”朱珠沉默许久，只是默默的看着那条玫瑰花。
见朱珠傻傻地盯着花，吴浩明有些无聊，随手打开了车载音响。一个女声用英文动听地吟唱着。
听到那首歌英，朱珠一怔，双眼慢慢泛红，满脸纠结的望着他。怎么会那巧，偏偏就是KellyClarkson的《BecauseOfYou》……
“……
Ivelearnedthehardway
我已经学会那条艰辛的道路
Toneverletitgetthatfar
不让它永远都到那里为止
……
Becauseofyou
因为你
Ifindithardtotrustnotonlyme,buteveryonearoundme
我发现很难去相信自己以及所有在我身边的人
Becauseofyou
因为你
Iamafraid
我害怕
……
我被迫去伪装
Asmile,alaugheverydayofmylife
微笑.大笑,在我的生命当中的每一天
Myheartcan‘tpossiblybreak
我的心不可能碎
Whenitwasn‘tevenwholetostartwith
甚至当它一开始就不是完整的
Iwatchedyoudie
我看着你死去
Iheardyoucryeverynightinyoursleep
我听见过你每天晚上在床上哭泣
……
因为你
Itrywww.uu234.neteteverything
我尽我最大努力去忘记所有事
Becauseofyou
因为你
Idontknowhowtoletanyoneelsein
我不知道如何容纳任何人
Becauseofyou
因为你
……
Iamafraid
我害怕
Becauseofyou……”
看到朱珠眼底的泪光，吴浩明一怔，他慌了手脚，伸手关掉音响。“我只是无聊想听会儿音乐”
压抑在心底快三年的思念、委屈、不甘齐齐涌上心头，朱珠已经分不清过去、现在，一头插进吴浩明得怀里，放声痛哭。“呜呜……”双手握拳，不停地捶打他的胸膛。
吴浩明一头雾水，茫然无惜地任她抱住身体，先是手脚不知放在何处。听着她的哭声满是哀怨、委屈，他的心也被轻轻揪紧，最后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抚安慰。
“老公……”朱珠终于止住泪水，决定把压在心底的秘密一吐为快。至于信与不信，全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