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桀骜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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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见她模样，就知道赵苏儿误会了，当下温言中带着一丝好笑道：“你就不觉得热吗？”
赵苏儿这才恍然，分明外界一片银装素裹，而清溪山内的一切却恍如春季，此刻她洁白的额头生出了一片细密汗珠，知道自己会错了意思，有些难堪。
“您，就是道师？”虽然此前听说过形容，心中也知道此人多半就是，但依旧有些不可思议，眼前这名青年，气质自然不用说，但她以及有些不敢置信。
“道师？”苏靖听着这外界给自己新起的称号，目光似笑非笑，其中意味深长。
准确的说，真正的道师是周溪才对。
而且，一个道祖一个道师，两者一看，还是道祖更有逼格。
苏靖心中抗拒，面上笑而不语，转而说道：“实际上，我原本的计划中，并没有你，不过在考核中，你的表现不错，我决定给你这个机会。
学期为四年，四年后你若能令我满意，你便可正式出师，自称清溪门人，若是不能令我满意，我会抹去你的记忆，你也不能称作是我的门人。”
这话一出，赵苏儿神情紧张了不少，连忙点头。
“原本你们的精舍是安排在山下书院后，不过此刻那里无人，你又孤身一人，不妨暂住院里，等后续之人抵达，再做抉择。”
说到这里，苏靖摸了摸怀中那白狐狸，笑道：“奈儿，你去领她挑个房间，帮她收拾一番，我给权限给你，你为她创造些日常用品以及衣物。”说罢，微微弹指，一道绷如梭形的金芒一闪而逝，没入白狐眉间。
权限？创造？
赵苏儿听着这些词汇有些茫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听着就有一种很厉害的感觉。
当然，比起这些令她有些茫然额词汇相比，她更关心的是那白狐。
她目光盯着那白狐，见着她一跃而下，变幻成身着紫色齐胸襦裙的狐媚女子，心中了然，这就是那狐妖了，心中顿时生出警惕，右手按着女式细剑的剑柄，作势欲拔剑出鞘。
奈儿翻了个白眼，有些没好气，似乎想到了什么，手指微微划动，那细剑似乎有了灵性，剑身骤然颤鸣，发出“嗡嗡嗡”的声音，直教赵苏儿右手控制不住，心中骇然。
倏！
伴随着一道破空声，赵苏儿手中细剑顿时划破天空钻入奈儿手中，对赵苏儿弃之如敝屐。
奈儿得意道：“小妹妹，我可不是什么狐妖，而是狐族。算了，说了你也不信，为了避免你一时冲动，这剑暂且由我保管吧。”
奈儿还未见过道法世界的剑，此刻拔出鞘来观赏一番，很是满意。
一旁的赵苏儿则对于奈儿的手段有些不敢置信，但也知道自己不是奈尔的对手，当下有些无可奈何，再者，道师就在身侧，她也不想一见面，就给道师留下胡搅蛮缠的坏印象。
“好了，别闹了。”苏靖轻声说了一句，眸子却是透过千里山河，投射到一辆马车中的少年贵公子的身上，目光意味深长。
奈儿领着赵苏儿选了一间距离苏靖房间比较远的。
而外面看虽然仿佛是田园小舍，但内里却是现代化用品。
房间不大，约莫着二三十平米的面积，奈儿看了看赵苏儿的身高、胸围、鞋码等数据甩了甩蓬松狐尾，装作苏靖的模样，朝着房间内一挥手，床榻、梳妆台、衣柜、鞋架。
而一旁的赵苏儿早已瑟瑟发抖。
凭空造物……这怕是天仙狐妖吧？
赵苏儿这才了解到自己此前的行动何等的作死，当下乖的好似熊团子，可怜、无助、害怕，一动也不敢动。
奈儿很是得意道：“来，我带你熟悉一下。这个是开关，用来控制头顶上那个灯的……这个是胸罩，这个是内裤……”
而山下的情景则更加复杂，每日除了大量的来自各个阶层，各个年龄段的男子外，还多了各个阶层女子，至于年龄，上到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下到8岁的女童，无一例外，都有尝试。
可再也无人能够通过。
直到七天后，一辆马车带着风尘疾驰而来。
车上下来两人，一人乃是中年男子，约莫着四十岁，留着浓密胡须，鬓角带着几丝白发，眸子里带着一种鹰视狼顾的锐利和狠厉。
紧跟和那中年男子下来的，则是一个少年，那少年皮肤白净稚嫩，但眉宇之间，却带着一种无人可敌的桀骜霸气，在加上华丽衣冠和那逼人贵气，令人见了就心生臣服之气。
“儿砸，要不要休息一会，做做准备？”那中年人看着那弥漫不散的云雾，心中也有些没底。
“不用！如果这个时间真的存在这位道师的门人，那么非我不可！”
一种难言的自信以及霸气一览无余！
“我相信你，去吧！”杜林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杜林原本是一游侠儿，也算是子承父业，自小起就深刻明晰，这个世界上，自己能够信任的，唯有手中的刀子，也就养成了如今这幅性子。
到了二十二岁，父亲战死不幸战死，而他也因为生活原因，无法成家，平日里多少有些茫然和思虑，深知这样下去，保不齐他还未曾留后，就会死去，绝了杜家的烟火。
而某一天，他在街头见着一个邋遢道人奄奄一息，原本并不打算多管，但却不知为何，忽然心血来潮，发了善心，就下了那道士，成了那邋遢道人的救命恩人。
得其谋划数月，似乎是来了运道，次年诞下一子，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近几年这才得到了点隐秘，知道自己儿子很有可能是幽州潜龙。
他千里迢迢而来，正是明白，这道师很有可能是他儿子的机缘，一个今后很有可能主宰天下的君王，要拜一个所谓的道师为老师，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杜休大步上前，紧跟着眼前一黑，陷入昏眠，杜林守着他，面上满不在乎，但是他微微发抖的左手出卖了他真实的心里波动。
不久，杜休睁开眼睛，神色平静的看向前方迷雾。
“怎么？没通过？”杜林语气有些紧张的问。
“不，通过了。”杜休摇了摇头，心中大为疑惑，他分明通过了，为何这迷雾依旧阻拦？
杜林看了看那不曾散去的迷雾，皱了皱眉。
苏靖抬头对着吃着新西兰绿果的奈儿说道：“第一个人来了，不过性子有些桀骜，得熬一熬，免得以为我这是什么垃圾堆，想进就进。”
一旁的赵苏儿暗暗咋舌，这道师看着没什么脾气，但此刻显然露出脾气了。
第207章、少年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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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林、杜休二人并未思虑多久，就明晰其中缘故，对视一眼，心中苦涩。
很显然，他们此前那番狂妄之词令道师心生不悦，在故意卡着他们，最令人忐忑的，他们不清楚，道师是打算晾他们几日，还是收回了杜休的资格。
只是当场，杜林连忙匍匐在地，朝着清溪山恭敬请罪，但杜休却并未随从，而是怔怔的看着杜林卑微的姿态，暗暗握紧了拳头，却是并未随从，反而眼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龙气克道法，这是大多数人都知道的，纵然道祖李策也不曾薄了当今大周天子的颜面，故意输上三目，由此可见，这龙气对道法的克制程度。
杜休以此为凭仗，再者，终究是少年心性，自尊心强。而出生起便家境优渥，又有父亲教育，到了如今17岁，更是一帆风顺，自然心性桀骜，自视天生的幽州霸主，乃至天下的君王。
实际上，杜休有如今的心性，除了少年心性之外，那群拔苗助长的道人要负大半的责任。
气运为王是天道诞生之前的时代，天道诞生后，整个世界规则在不断调整自洽之中，而这些道人拿着几百年前过时的理念，去堆砌在一个天道诞生后的潜龙身上，出问题是迟早的。
若是换了其他道人，说不定看在杜林给的这个面子上就下来了。
但是对象换做苏靖之时，却是不管用了！
杜林匍匐在地的卑微姿态持续了足足十分钟，许久，这才叹了口气，自地上站了起来：“罢了，暂且在这里住下，等待道师回心转意吧。”
但杜林的心里，却是滋生出一股子戾气，但这么多年的养气功夫还是有的，面上没有丝毫异样。
杜林的父亲乃是家中次子，成年后便被驱赶了出来，土地兼并正值高峰的时代中，普通百姓对于次子的处理方法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如此。
当然，更多的次子、女儿早就在出生时就溺死了。
其父为了讨口饭吃，又不愿被商贾压榨剥削，想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情况下，成为游侠儿，为那些大人物以及巨贾做些他们不方便做的事情。
当然，不同于后世黑帮，义气是游侠儿最基本的素质，是有底线的，再者，在大复仇主义昌盛的时代中，一人出头，那么整个乡里都会为之荣光，一人背信弃义，那也是给乡里抹黑。
所以，欺压百姓之事，他们是不会去做的。
其目标大多都是同样的游侠儿、商贾、仇杀、打探消息之类。
其中主要的，就是商贾之间，那些大人物是看不上那些没有号召力的游侠儿的。
杜林自小就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信奉的就是自己手中的刀子，就算此后生活优渥，摆脱了游侠儿的身份，也是私下豢养了一批游侠儿，做事的风格，也是延续了此前的方式。
杜林一路崛起，不知道破坏了多少个潜规则，甚至明面上的规则，就是地方官吏也是宰杀了数名，可谓是肆无忌惮。
他这样的人物，以匍匐之姿告罪，在杜林看来，已经给那所谓的道师脸面了。
若非争龙之事变数太大，杜休终究也是一州潜龙，不说别州，就是幽州一州，光是演算出的，就有两头。
若是能成为道祖师弟，那五德洞天之中，随便下来一位，甚至出手一两次，足够扭转乾坤。
否则，他方才就会拂袖离去。
清溪山上，苏靖神色淡笑，目光俯视，对于杜林杜休两人的心理清楚得很，却并不在意。
奈儿忽然张合着狐嘴问着：“这人就是你选中的天命持有者么？”
“然而并不是。”苏靖面上笑容意味深长：“每逢乱世，必先以霸道为王前驱，荡平寰宇，再以王道平息民怨，修生养息。此人虽然只是为王前驱，却是必不可少。”
地球上的商、楚、隋、等国，都是如此，当然余下的还有后周、元，乃至民l国。
至于清，人家本来打算捞一票就走的，结果儒生们不乐意了，百般劝阻，这才说服。
就像地球本朝，也是如此，民国根本没有去除士绅优待，各地都有大量的饥民被无视，这虽然不是霸道，但也是为王前驱，否则哪里轮得到本朝太祖？
当然，原本杜休并非为王前驱的，甚至有很大几率成为幽州之主，而在秘境中，杜休对于夷狄的态度也是异常强硬，但终究达不到苏靖的要求。
“不过，今日看着父子的性格，恐怕不日就要打道回府了。”
奈儿狐脸扬起：“那怎么办？”
“自然是釜底抽薪喽！”苏靖笑了一声，作为棋手，怎么可能坐视棋子不按照他的意愿去走？
幽州，灵丘道。
灵丘道位于代郡南部一处山谷之中，这里山谷外常年云雾弥漫，若无灵丘道道人指引，是万万走不进来的。
灵丘道掌教乃是一位老者，修为不过真人巅峰，原本是灵寿道嫡传弟子，在灵寿道掌教寿元耗尽之后，便各自出走，来到了代郡开创了灵丘道。
除了掌教之外，原本还有其他三位真人，其中两人乃是掌教丰梁的师弟，余下的一位，乃是灵丘道孕育出的天才，不过两百三十五岁，就达到了真人之境。
不过在18年前，其中一位真人，为一搏道统，打算推算出幽州潜龙，结果虽然推算出来，却不料天道已生，付出一身修为，乃至寿元，还不算完，天人五衰齐现，又遭天谴，最终化作灰灰，神魂不复。
然而事先，灵丘道根本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不过也难怪，凭什么我付出了一位真人，却要大方的告诉其他人，避免其他道统遭遇损失？
人心莫过如此。
就连灵丘道也是默契掩盖事实，怀着某种阴暗心理，打算坑害更多的人，来让自己心理平衡。
而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灵丘道自然不可能玩遮遮掩掩，避免潜龙兵败身亡后的气运牵累，而是一上来就孤注一掷。
这一日，灵丘道掌教丰梁真人正欲自己剩下的一位师弟弈棋，谈及杜休的性格，两人也是有些苦恼，他们很清楚这样的性格会带来什么样的恶果，但是担心恶了杜休，所以一直苦于无处下手纠正。
就在这时，两人正谈论着，却是毫无挣扎拍的忽然不约而同的大吐了一口鲜血，脸色惨白，神色大变，不约而同看望院内一处莲花池，只见莲花骤然变得枯黄许多，池水凭空下降三成。
…
第208章、天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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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大惊，带着惶恐，神情激动，正欲有着动作，探明原委。
这时，天地之间，一道煌煌之音骤然传来：“吾乃李策。”
丰梁两人一听，再次一惊，心中有了猜测，却是不敢不恭，连忙朝着南方一拱：“恭迎道祖。”
紧跟着，一道声音隐晦传入她二人脑海之中，顿时令丰梁两人脸色巨变，面上似惊似喜，最终恭恭敬敬拱手遥拜：“多谢道祖提点。”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神色复杂。
杜林杜休父子两人在左近乡镇上待了八天时间，仅存的耐力耗尽之后，已经开始打算打道回府，今日父子两人正在院子里闲聊，院里院外的奴仆们正忙里忙外收拾着东西。
大周蓄奴风气很是盛行，所以奴仆并不罕见，并且在大周律法上，奴仆可以代替主人服徭役，可以为主人去作坊中劳作，从而攫取金钱供养主人。
所以，纵然所谓的“寒门”士子家中，也会存在奴仆。
不过因为李策的缘故，奴仆们维持了最基本的权力，可以被亲友赎买，并且奴仆死亡，官府会为此收取大笔的赔偿金。
这时，父子两人正闲谈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急吼吼的喊叫声，隐约听见有人在说：“不好了！”“再慢就来不及了！”之类的话。
这令杜林心中一突，生出一种不祥预感，扭头看了看杜休，心中稍安，这才说道：“谁在外面？”
门外跌跌撞撞走入一人，身后跟着数名奴仆，那人面色憔悴，嘴唇惨白，衣衫褴褛，嚎叫着：
“主公，大事不好了！朱家、孟家他们忽然下手，先是运货的车队被劫，祝兵他们也陆续出事！前几天，马场里很多马忽然得了病，现在家里一团糟！”
杜林一听这话，眉头顿时紧皱：“灵丘道呢？去问了吗？”
他心中隐隐有了预感，这忽如其来的变故的背后，似乎有一张无形大网朝着他盖下。
“灵丘道的道长隐晦表示，此为公子磨难，无可逆转，但祸福相依。”
“无可逆转……祸福相依？”杜林咀嚼着词语，眸子里若有所思，沉吟片刻，顿时有了决断，当下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知道了。”
转过身，杜林眸子里带着某种异样的光泽，原本鹰视狼顾的狠厉变得柔和，对着杜休说：“家里现在不太安全，我先回去应对，你暂且再住一段时间。”
杜休心中不祥预感并未消退，反而越来越烈，胸膛出似乎有着一个小鼓，正扑通扑通的敲打着，杜休张了张嘴，正欲说什么，下意识的想要阻拦杜林的离开。
杜林见着他的模样，微微一笑：“没事，你可是我家潜龙啊！我怎么会有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自己注意，不要吝啬钱财，每天多吃点，养壮点……”
说到这里，杜林停了下来，他确实不太适合说这些婆婆妈妈的嘱咐，沉吟片刻，笑了笑：“你是北地男儿，也是我杜家的麒麟子，是天选的幽州王者，不要跪任何人，也绝不轻易妥协。”
说完，杜林毫不犹豫的扭头离开了.
杜休看着杜林离去的背影，原本欲言又止张合的嘴巴紧紧闭上，目光怔怔，有些魂不守舍，神游物外。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杜休回过神来，外面的天色已经临近黄昏时刻，鲜红色的晚霞将杜休的脸颊映照的鲜红一片，显得有些诡异及不祥。
似乎是为了对应这一刻，一声虚弱的嘶吼声自门外传来。
而那内容，却宛如春雷一般乍响在杜休心头，令他全身颤栗。
杜林死了。
此前前来求救的乃是一个叛徒！
杜家已经完了！
整个杜家仅于杜休一人。
原本的肆意霸道变成了如今的伶仃无助。
人总要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付出一些代价，而杜休的代价是如此的惨重！
杜休隐约的猜测到了整个事件始末，以及幕后黑手！
但是他却无法生出任何的愤怒和不满，有的只有无力以及悔恨！
最终，杜休做出了选择。
他很清楚自己此刻一旦离开这清溪山周边，不按照那位幕后黑手的意志去行动，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没错！
哪怕他是潜龙！
他有这样的感觉！
潜龙甚至于未来的君王在那位道师看来或许真的不算什么！
一夜之间，杜休似乎成长了许多，在他看来自己此前的高傲是那样的可笑！
好面子、不信权威、自尊心强，这种种的少年心性带来的后果，杜休品尝到了。
杜休走到浓雾前，朝着那清溪山屈膝跪下，沉默不语，泪水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
“啧啧，我成大魔王了。”苏靖见着杜休泪水，也是叹了一声，不过他这叹息，在他将自身意志强加于他人的作为面前，显得有些虚情假意。
“日后令他们父子二人团聚吧？”奈儿得了部分权柄，此刻也是看到了这一幕。
“倩女幽魂正需要一位王者配合李策等道人扫清寰宇，这一次我做的确实不地道，自然会有所补偿，如今他还得跪上几日，否则就显得我太好说话了。”
蓬松洁白的尾巴拂过苏靖鼻尖，令他鼻尖发痒，顿时一手抓住，奈儿脸色立刻浮上一抹浅红，旋即提醒道：“若是其他人也跟着学，打算以诚心感动你呢？”
“哈哈，我可没这么廉价，不是谁都可以对我跪拜的。”
杜休跪了两天半，再也支持不足，昏倒在地上，当即便化作一道流光飞入清溪山中，他人见了顿时震惊，欲效仿之，却是如何也拜不下去，顿时大失所望。
时间抵达三月，苏靖陆续收了两人，一名江南人士，姓张名恪，一名雍凉人士，姓韩名铁。
而苏靖的第一堂课，就是对世界的认知！
清溪书院内，苏靖盘坐案前，下方三男一女学生跪坐倾听：
“这第一堂课，你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认知整个世界！而我们脚下的实际上是一个球体。”
下方四名学生一脸茫然。
“师尊，这天圆地方，乃是众所周知，何来的球体？我们若是站在球上怎么没有掉下去。”
苏靖带着蜜汁微笑，神色了然，当下也不争辩，大袖一卷，裹着四名学生直冲天际。
而当苏靖朝着下方看去之时，忽然一怔。
他这才想起，自己貌似只创造了东亚，根本没有创造整个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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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自己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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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学生神色惊叹，看着下方的大陆，皆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而苏靖呆怔当场，尴尬之情无以言表。
紧接着，四名学生反应过来，见着苏靖的神情，面面相觑，又瞥了瞥下方的天圆地方，哑然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难免有些笑意，以及轻微的质疑。
仅仅是第一次上课，苏靖的权威就惨遭自己损害，纵然有着实力在身，难免对让学生们产生一种，苏靖在学识上不足的感觉。
更别说，天圆地方乃是这方世界的常识。
苏靖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当下右手朝着下方一挥，登时，整个天地发出轰鸣，椭圆形的“天”开始不断扩张，露出下方立方体的海洋，以及海洋中的大陆！
海水并未随之散落，而是在一双无形大手的控制下凝聚不散。
苏靖凌空虚立，一身银纹黑色直裾深衣此刻衣袂飘飘，一双黑眸此刻化作金色，远远一看，好似一尊神立于太空之中。
杜休、赵苏儿、张恪、韩铁四人目瞪口呆的同时，也深深被苏靖之姿为之心神摇曳。
苏靖双手遥遥对着下方正方形的海洋一按一合，立刻就让原本立方体的海洋化作圆形！
“……”四名学生神色呆滞，短短的一刻钟内，他们受到了太大的冲击。
化作球型的海洋，以及海洋上变得弯曲的大陆，并未令苏靖停下动作，他再次挥袖，一座座或大或小的岛屿凭空创造，并补全了韩半岛，乃至创造了一片新的大陆。
这片大陆并非美洲乃至其他洲，而是苏靖架空的一块大陆。
如今道法世界内星球的大体模样，就是东亚+西伯利亚+东南亚，以及可以从白令海峡处通过的新大陆，并未完全具现整个地球。
距离人间鼎革不远，如果创造了整个地球，那么难免会生出许多变故。
再者，这个世界的主题就是道法，如果苏靖创造欧洲、非洲、中亚等地区，必然会出现其他超凡体系，这就有些不智了。
苏靖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四名学生和蔼道：“瞧，为师所言可有偏差？天圆地方乃是愚昧之说，不可信，不可信！我们脚下的大陆实际上是一个球体，之所以没有掉下来，是因为有着重力存在。”
“……”赵苏儿等人纷纷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心中震惊的同时，对于苏靖的无耻，也有了见识。
而就在这时，大股大股的青色及金色云气自四面八方汇聚于苏靖的头顶，遮蔽苏靖上空，连绵不绝，声势惊人，耳边仿佛传来一声声赞歌，以及若有若无的异香。
“功德！？”杜休不敢置信！
赵苏儿带着一丝惊容：“那青色云气是天道功德！？”
紧跟着，赵苏儿沉思道，也是释然。
苏靖创造了数个大陆，不管是对于天下苍生乃至诸多生灵，还是对于整个世界，都是有着极大益处，给予这些功德也是情理之中。
天下道脉之中，这十几年来，天道功德越发难求，都是众所周知的，如今居然一次性出现这么多天道功德，但想要从中复制，甚至借鉴什么，却是无从做到。
赵苏儿也停下了沉思，苦笑了一声，对于苏靖的身份则更为好奇，但心里明白的很，她这位老师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隐隐约约之间，赵苏儿猜测到了什么，但不敢确定，因为那样的猜想太过骇人。
而此刻，苏靖看着头顶凝聚的青色以及金色云气，顿时心疼，这个天道，真是个败家子啊！这么多天道功德，得耗费多少本源？
“行了，自己留着吧。”
苏靖有些没好气，以及一丝无奈。
话音落，那些青色以及金色，比起汇聚之时快十倍的速度，迅速消散，融于天地之中，原本的一声声赞歌以及异香也迅速消失，外太空再次归于寂静之中。
“……”苏靖看着只是眨眼就消散的云气，无语的同时也有些好笑。
苏靖摇了摇头，裹挟着自己的学生，回到了清溪山下的清溪学院之中。
看着魂不守舍的四位学生，苏靖语重心长的做出了总结：
“所以，看到事物不能通过表面去看，而是透过表面，去看其真实样貌。如果经常在海边讨生活的人，必然会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当船只自远方驶来，他们先看到的，必然是船帆，然后才是船身！”
青州东莱郡牟平县海边一渔村，一名少年犹如猴子一般爬上屋顶，朝着远方看去。
“咦？刚才还看见父亲的渔船，怎么现在就看不到了？不会出事了吧？”
这名少年语气担忧地说道。
“……”四名学生对视几眼，对于自己这位老师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也有了一番见识。
怎么办？好绝望！
赵苏儿也有些怀疑，自己跟着老师所学的医道，真的没问题么？有点心虚啊！
旋即，赵苏儿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几年时间内，学会医道，然后一一实验，发现有什么不对，就告诉老师，以老师的无耻，肯定会解决，这样一来就没问题了。
“好了，除了赵苏儿，其他每个人都到我这里来挑选一本书。”
韩铁是个穷人家的孩子，真正的寒门，皮肤黝黑，容貌粗犷，身材精壮，嘴巴上已经有了一层绒毛，是其中年纪最大的，有19岁。
性格却并非表面上那样粗犷，骨子里就带着一种冷血、狼性，以及对于礼教的漠视。
天地君亲师对他并无束缚，也是一开始四个人中对于苏靖最不尊重的一个人，也是回到清溪书院后，对于苏靖最为尊重、恭敬的一个人！
他让苏靖想起了阿莱特世界的出身自风暴角的比奇尔。
“那么，你想要学什么？”
“兵法韬略，以及武力。”
苏靖神情恍惚，仿佛看到了当初的比奇尔。
“是么？”
“那么你呢？杜休。
杜休给出了自己的选择。
苏靖神色不变，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
第210章、面不改色
210
翌日，清溪山最高山峰之上，赵苏儿、杜休等人俱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登上山峰，这才发现山峰上面积不过数平方米，表面光滑如镜，边缘更是笔直陡峭。
仿佛是……
被什么人可以削平了般！
再联想到苏靖此前的骇人举止，心中立刻就有了数。
四人小心翼翼靠拢着站在一起，杜休特意留出大片空间给赵苏儿，他自己则站在悬崖边缘。
苏靖暗中看着这一幕，顿时有些讶色，没想到杜休性格如此桀骜霸道，居然还颇有绅士风度。
赵苏儿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苏靖在暗中并未特意偷听，不过大抵应该是一些感激之词。
韩铁毫不犹豫的站在居中，将张恪挤在一旁，而张恪并未多言，默默站在临近阶梯的一侧。
苏靖沉吟片刻，这张恪性格外柔内刚，要不然也不会被通过苏靖的考核，此刻避让，绝非真正的怕了韩铁。
而昨日下课之后，韩铁自顾在自己院内联系枪法，杜休则邀请张恪浏览清溪山上风景，熟悉地形，一路相谈甚欢，星夜才归。
按照这种趋势，张恪必然是杜休的臣子。
至于韩铁，对于杜休则依旧陌路，我行我素，显然并未被杜休气运所影响。
苏靖分析完毕后，这才脚尖一点，身着白色直裾深衣，如谪仙般离地飞起，旋即状似离弦之箭裹挟刺耳破空声直冲云霄。
那凄厉的破空声，不过瞬间，便戛然而止，苏靖身姿轻盈悬在云雾之间，俯视下方山巅，乌黑长发在空中浮动，神情似是温和似是淡漠，高深莫测，令人生畏。
“见过师尊！”
杜休等人纷纷深揖，赵苏儿则结太极阴阳印（子午印），神色俱是恭谨，口中异口同声。
“免礼。”
苏靖并不打算多说，径直说道：“第一年，每日寅正（4点），尔等便要洗漱完毕，攀爬至此冥想一个时辰，辰正用餐，巳初讲课，接着尔等自由活动。”
四人心中虽然对于寅时就要爬起来有些哀怨，但都不是抱怨之人，就连赵苏儿虽然微微皱眉，面露苦色，但也并未有所抗议。
“对了，第一次我会提供用餐，次年，你们就得自己解决食物问题，我开辟了几亩田地，这清溪山也大，足够你们解决食物问题，若想换个口味，你们也可以用采集到的食物和我换。”
苏靖顿了顿，见着四人苦涩中带着哀怨的神情，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未来都是大人物，封侯拜将，甚至于至尊之位都有可能。”
说到这里，苏靖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杜休。
杜休却深深低头，不敢直视。
这时，韩铁看了眼杜休，没有说话。
“所以，其中深意我想不用解释你们也清楚。如果有人觉得自己天生贵胄，不能干这些粗贱之事，也可以和我直言。有谁？”
苏靖扫视一圈，四名学生神色恭谨，再无苦涩，深深作揖：“师尊苦心，我等唯有感激。”
“欲成大事者，必然要拥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胆魄，现在尔等面临悬崖，盘膝而坐，闭目冥想，不得妄动，否则后果自负。”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之后，便各自寻了位置，小心翼翼的坐下，尽量不去看下方，唯独韩铁有些迟疑，勉强走了两步，双腿就有些发颤。
苏靖见了韩铁模样，有些想笑，难怪这韩铁方才牢牢占据中央，原来却是几人之中最为恐高的，这样的反差，令他嘴角微微弯起，却是死死憋着。
“继续上前，双腿必须悬于山巅外侧。”
韩铁面无表情的仰着身子，屁股一点一点的朝着前方挪去，越是挪，脸色就越是冒着汗，悬在山巅外后，立刻就停下，后仰着身子，死死闭着眼睛，心脏扑通扑通跳着。
其他几人脸色也是有些发白，半边身子都选在了外面，而下方就是高达千米的悬崖，一旦摔下去，非死即残，没有人能淡漠视之。
实际上，赵苏儿好几次打算开口，毕竟她不打算做什么大人物，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其中缘由，以及她自己复杂的心理状态，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而在苏靖看来，其中身体后仰幅度最小的，就是赵苏儿自己了，这或许和道家中存在盗天机这种练胆方式存在吧。
“身体坐直。”苏靖再次开口。
在闭上眼睛的情况下，个人感知以及触觉等其他感官变得敏感，纵然几人按照苏靖的命令努力坐直身体，但山巅上不断吹过的山风，但是依旧下意识的有一些后仰幅度，企图将重心保持在后方。
“再直。”
苏靖再次说了一声，这才点了点头：“途中若是睁眼，其中后果自负。勿谓言之不预也。”
四位学生心中警觉，虽然相处时间还短，但他们都并非愚钝之人，知道苏靖肯定要搞幺蛾子，却是不敢有所抗拒。
“凡成就大事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为君者，更需喜怒不行于色。若失前者，或动摇军心，致使大败，或使人心涣散，致使下属背离。”
尤其是关键时刻，现代那些董事长，以及研究所主事人，若是不能镇定自若，就算原本只是虚惊一场，也会使得人心惶惶，无法专心工作，杂念四起。
那些关键时刻，属下还在犹豫，主事人就先一步哭丧着脸，不能稳定人心，然后冷静思索，寻求解决办法，八成都是破产的份。
而喜怒形于色，就等于将自己的态度明明白白的放在明面上，他人一看就知，什么底线都保不住，直接被别人拿捏得死死的，任人揉搓。
说个显浅的，就说扎金花之类的赌博，拿到好牌就喜，拿到烂牌就怒，干脆别赌了。
苏靖说了这么一句，就再也不说话，暗地里则扭曲他们的感知，令他们产生错觉。
韩铁不断暗示着自己，心中刚刚有所平复，就忽然察觉到……
怎么感觉，好像距离边缘更近一步了？原本盘着的脚还在山巅上，这会已经察觉到半只脚已经露在了外面。
而且……
山风，似乎又大了一些，自他身后传来，力道越来越大，隐隐有种错觉，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刮出去一般。
额头再次大汗淋漓，心脏再次剧烈跳动，纵然再暗示自己，这触觉却是明显的很。
…
第211章、清溪山神
211
原本的平台变成了四道宽不过十厘米的窄道，四位学生盘坐在窄道上闭目冥想。
狂风骤雨突兀而至，却是不能令四人色变分毫。
苏靖见状点头，这胆魄方面，总算可以一看了。
这一年来，苏靖早上授课，并无规划，或治国理念、或经济贸易、亦或者排兵布阵、以及君主制以及其他政体的各自优劣，偶尔还教导武道世界的武道功法、心法，以及格斗世界登峰造极的格斗技。
当初苏靖给予李策之时比之如今的苏靖，两者之间的知识量是天壤之别。
大多数情况下，苏靖不会谈及超过道法世界时代限制的知识，唯有偶尔谈及。
而下午，则是自由活动时间，可以学习，也可以游玩，苏靖对这方面并不督促，全凭自觉。
不过，这些人所学的，大多都是他们自己感兴趣的，所以就算苏靖并未督促，他们心中的热爱也会督促着他们去学习了解。
这一年，赵苏儿埋头于《医经》之中，这本医经之中，囊括了古往今来，东方西方的各种医学知识理念，乃至各种草药详细图鉴，而其中的总纲则是重中之重。
只要彻悟总纲，其他的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其中，中医为主，西医为辅。
总纲中，西医反而占据了比较重要的因素，强调打破直观、模糊、思辨等局限，以应用分解方法、还原方法、实验方法、数学方法。
主以实验医学为主，经验医学为辅。
而到了真正的内容之中，苏靖则一反总纲之中的强调，以中医为主，西医为辅。
现代人之中，一味地贬斥中医，追捧西医之人，除去利益既得者，大多数都是底层人士，而到了中产阶级，除去借助现代医学的机器便利之外，更为看重中医。
尤其是各国权贵！
不仅仅是中医养生，更多的是中医的察觉疾病于细微之处！
古代扁鹊，仅凭面貌，就可知道病况。
至于解剖、麻醉剂之类，早就三国时期，华佗就有了开颅手术以及麻沸散。
华夏泱泱五千年历史，败就败在了太过于经验主义，不去实验总结，再加上门户之见，以及防一手等弊端，这才落寞。
苏靖补上了最关键的一点，哪怕赵苏儿没有完全背下，只要记住总纲，就足以再写一本《医经》！
至于杜休，大多数时间都是和张恪在一起研究、思考目前大周的每一条律法，并且以恶意的观点去钻每一条律法的漏洞，以及实施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的扭曲和错误。
杜休对于苏靖的一句话影响很深刻。
“为君者，可以不会治理地方，可以不动军旅，但一定要会用人、管理人，并且掌握资源、控制信息，在这基础上，要懂律法，唯有懂律法，才能制定规则。”
所以律法占据了他大多数时间，余下的时间则修习武道功法、格斗技，以及兵书、数学，闲暇时间，则游山玩水，泡温泉，日子十分充实。
至于韩铁，大多数时间独自一人，钻研武道功法、兵法韬略，偶尔也和杜休说几句话。
期间，奈儿每隔几天就会带着橘橙一猫一狗下来，下山邀请赵苏儿上山一起用餐，对于赵苏儿很是照顾。
其他三人见多了也就知道了奈儿和苏靖的关系，也知道奈儿并非狐妖，乃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狐族，至于橘橙则是大受欢迎，尤其是橘子，杜休等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却是屡次被橘子躲开，唯独橙子，只要拿来食物，多半还能摸上几次。
相处久了，杜休等人也看得出来，橘橙虽然是一猫一狗，但灵智已开，智商不弱于常人。
这令杜休等人暗暗叹道：“师尊门下无有凡物！”
第二年四月十六日，院落之中，苏靖手持一枚散发着莹莹之光的白玉符，吐了一口气，神色轻松不少，露出笑意：“总算彻底解析，消化吸收，以太阳神神格，建立东方神根本。”
“去吧！正九品清溪山山神！”苏靖说着，将这白玉符朝着下方一抛，那符恍若无形，径直没入地下，直入清溪山核心处！
苏靖右手竖起剑指，金色光芒自他眼中一闪而逝：“敕！”
清溪山草木走兽一切归寂的生命与灵魂，结合整个清溪山的地气，一道蒙昧的意识自清溪山核心处诞生而出！
就在这时，一道散发着莹莹光芒的白色符径直冲入那意识体中！
那意识体一震，顿时就地一滚，变换人形，身上穿着一件官府，左手手持一小印，面容清正，年龄约莫着三十岁出头，带着修剪对称的笔直胡须！
“清溪山正九品山神稻益，叩谢造物主造化之恩！”说着，那中年人当下行了叩拜之礼，不敢有丝毫造次！
苏靖微微一笑：“免礼，你之任务，不用多说，应当知晓。”
若是让那符自行诞生天生神，需要日积月累，非一日之功，所以苏靖加快了这个过程。
此刻，整个清溪山法理范围内，天气、走兽、飞禽、一草一木，一粒沙，皆在山神掌握之中。
当然，苏靖在此，这清溪山山神稻益还不敢随意调整，现阶段自然是从梳理地气开始，调节微末之处。
向苏靖行礼之后，清溪山山神稻益摆出了自己的架势，口中大喝道：“吾为清溪山神！”
整个清溪山上，无论是飞禽走兽，还是杜休几人，纷纷听到了这一声肃穆大喝之声！
杜休等人心中一凛，面上不动声色，相视之后，心中了然，显然并非错觉。
但他们此前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山神，心中顿时生疑。
好在稻益大喝之后，便沉寂下去，开始做起规划。
而苏靖则继续陷入沉思。
正九品大多都是山神、河神、土地一流，到了正七品，便是城隍。
这些都好说，唯一让苏靖纠结的，是这敕封神的权柄到底要不要交给天朝之主。
思虑之后，觉得还是交给人道比较好，至少并无私情。
而人道，苏靖虽然打算弄出来制衡天道，但人道从法理上来说，还是隶属于天道的，只不过在人类和天道之间加了一层缓冲，但也足够了，这一点苏靖是确定下来的。
当然，天庭和地府，苏靖是不可能创建的，但是冥土，甚至后土娘娘的轮回台倒是可以有。
苏靖需要的并非灵魂，而是灵魂中的特殊物质，只要吸收了特殊物质再将灵魂投入冥土即可。
非常感谢呆不灵，以及淡抹帅气的督促，今后每天一更，并且尝试恢复更新。
原本是打算第二周目后加快速度完本的，这期间正好摸鱼偷懒。
但看了看大纲，距离第二周目还有不少篇幅，继续这样下去，确实不太好。
第212章、转世三次
212
提及后土，苏靖还想起了阿巴图，也不知那位阿巴图此刻在干什么，不过想要恢复那一方鲸落世界，绝非易事。
至少需要花上五世时间，从最底层至最上层来一次彻彻底底的洗礼。
在这途中，阿巴图作为大地和死亡母神的信徒，难免会用一些极端手段，来清洗以往旧神的狂信徒，销毁一切宗教典籍，摧毁神殿等建筑。
这些脏活必须要阿巴图来做，而且为了防止诸神死灰复燃，这一步必须要彻底！
这其中所花费的时间海里去了。
而这样的行为必须由阿巴图来做，这是属于个人行为，和后土娘娘没有关系。
苏靖一念至此，会心地露出笑容。
政治正确，无处不在啊！
道法世界的武道，最巅峰不过三级，等同法师，等同儒道五经博士。
这里指的一说的是，道法世界武道等级为武徒（不入流）、武师（1级）、武道大师（2级）、武道宗师（3级）。
儒道等级为：儒生（不入流）、孝廉（1级）、秀才（2级）、五经博士（3级）、大儒（4级）。
道士的等级为：道童（不入流）、道士（1级）、炼师（2级）、法师（3级）、真人（4级）、天师（5级）、地仙（6级）、天仙（7级）。
其中，道士、炼师、法师、真人、天师，实际上是人仙中的小分级，真正的等级实际上就是人仙（1~5级）、地仙（6级）、天仙（7级）。
至于童生、秀才、举人这种等级，是不符合当前大周的。
因为目前，大周是人才举荐制结合考试，其中孝廉为郡举，秀才为州举，而且，秀才大多数担当四百石至五百石的官职，其中县令是大多数秀才的去处。
至于县令之下的其他职位，除了县丞、县尉、主簿等官职，其他的都是本土豪族出身的人担任，这些人和县令不同，虽然位卑，但却并无任期限制，乃是世官制！
除非出现意外，否则这些官职，将会永远由当地豪族把持，在族内挑选合适者担任。
而经过两年的积累，再加上小树分身的作用，以及偶尔苏靖赐下的灵米，再加上他们拜了苏靖为师，气运上就有着外运加持，个体修为自然是一日千里。
短短不过两年时间，四人之中除去韩铁，其他三人修为都已经到达武道大师巅峰。
至于韩铁，其武道修为已经突破了武道宗师，这是因为他原本就有着根底，而且在这方面上，天赋惊人，突破至武道宗师是顺理成章。
但实际上，就算到达了武道宗师，也不过勉强压下炼师，对上法师依旧毫无希望。
除此之外，四人的身体，因为修炼了格斗世界的格斗技，其身体强度、柔韧性，细胞活性，都已经被开发到了最大限度。
精力旺盛、思维灵活、气定神闲等等一系列的特点，塑造了这四人崭新的面貌！
杜休原本的肆意霸道收敛许多，面上习惯性的挂着自信的笑容，但他的性格并未改变，只是其霸道内敛了许多，深深铭刻在骨子里，每一滴血液之中！
从第三年开始，由东凤山临近县镇内失地百姓所构成的演化空间已经过去两百年。
演化空间内的百姓，苏靖打算在两年后，将他们分别送往道法世界东南亚以及新大陆。
至于东南亚猴子基因，苏靖倒是有，但是懒得弄，索性就让这些人成为当地土著。
而这两年期间，则正好让他的四位学生在其中进行历练。
两年后，历练结束，这演化空间也就没了用处，索性解散，不然这空间必然会令天道不适。
此刻的演化空间之中，已然过去了两百年的时间，在这两百年的时光中，逐步出现了一些城邦，城邦发展成为了国家，此刻还处于诸国混战之中。
韩铁参军，赵苏儿女扮男装行走天下悬壶济世，杜休和张恪则在苏靖的安排下，成为一县基层小吏。
由于这些国家的祖先都是普通百姓，所以演化空间内并无超凡力量的存在。
而韩铁等人都有一定的武道、道法、儒道修为在身，自保不成问题。
前两年是理论的积累，后两年则是身体力行，贯彻、消化理念。
这，即是，知行合一。
为了防止学生依仗超凡力量迅速得到重用，所以嘱咐了一句，不到性命攸关时刻，不得使用道法、武道、儒道，却也没有下达什么禁制，全凭自觉。
而苏靖重点关注的，则是杜休。
为了防止杜休改革失败，这一次相当于给杜休提前改革一次，积累经验，使改革更加彻底，抹杀宗族萌芽，来一次更为彻底的清洗，杜休的任务就完成了。
杜休的性格注定他必然会走上这一条路，在他的教导下，杜休相当于睁开了眼睛，既然睁开，以他的性格，就不可能假装没看到，亦或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日，天空下着清凉的牛毛细雨，苏靖一抬头，看向山下，牛毛细雨戛然而止，地面湿润，却不泥泞，雨水顺着翠绿的枝叶低落地面，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清新。
一个瘦骨嶙峋的花白老者，手持一杖，一步又一步，脸上带着朝拜般神情，敬畏、虔诚交织在他的眼眸之中，远远一看，仿佛孕育着一簇火焰。
这位老者出行不必李策，足足半个小时，这才登上了半山腰，朝着苏靖行大礼叩拜。
柳瞿抬起头，挣扎着站了起来，朝着苏靖苦笑一声：“这具身体算是个凡人，此刻寿元将至，我还得换个身体，不过您放心，绝对不会误了您的计划。”
苏靖闻言点头，坐直了身体，面色沉思片刻，周遭陷入一阵静默之中，他在感知其他域外天魔的分布，旋即点了点头，说道：“名单可整理好了？”
“整理完毕。各大道脉都以秘法埋下了棋子，时机一到，便可发动雷霆一击，其中打击重点在于法师、真人，对天师采取避战方式，最终再集合优势，屠灭天师道脉。”
苏靖点点头，这样一来，收割了一波韭菜，而他可以趁机将冥土以及轮回台弄出来，等吸收了灵魂中的本源，再将灵魂吐出。
为了加快下一波韭菜的收割，苏靖打算给予真人以上境界的道人特权，准许其携带记忆转世三次，其他儒道、武道，为了加快道法世界的恢复、收割，完全可以给予高端战力一些特权。
…
第213章、严丝合缝
213
鼎和七年六月二十四日，大周帝国天子王弘突发恶疾，药石无医，年仅三十九岁。
由于正值春秋，现有皇子并不能令王弘满意，太子之位至今空悬！
皇位之争聚集了整个大周天下的目光，各州太守、刺史纷纷受到来自各个方面势力的各种招揽、劝诱以及暗中聚集兵力，摩拳擦掌，欲求一个从龙之功！
就在此前，大周帝国大将军霍复因凉州乌戎复叛，带兵前往，恰好不再京城，纵然快马加鞭，等他收到消息，立刻率领三千骑星夜兼程，刚到华阴便被拦下。
前后二十余天，大将军身心俱疲，但始终绷着一根弦，他很清楚，一旦被拦下，就等于宣告他出局！
“吾乃大周大将军霍复，奉命讨乌戎，此次入京有要事禀报，尔等还不速速让开，否则延误军机，你们可担当不起！”
这支军队多为步卒，装备粗陋，数量在五千左右，此刻当道拦截，分做三排，手持长枪弓矢。
而最为奇特的一点，就在于这五千兵卒双眼被麻布遮挡，却并无杂乱，反而井然有序。
兵卒之中，一名面容坚毅的青年卓然而立！
那青年皮肤黝黑面容粗犷，略微有些夷狄的深目，须发也并非纯黑，而是透着一种褐色，身材健硕，眸光闪烁之间，洋溢着自信和高昂，气质独特，仿佛带着一种骨子里的冷血。
那青年站在那，便不由自主的吸引了霍复的目光。
霍光从这青年的身上，嗅到了一股凉州独有的气息
狼崽子的气息！
只是，这只狼崽子，却和他见过的狼崽子有很大的不同。
霍复目光扫了一眼，紧接着继续观察那些双眼蒙上麻布的兵卒，他可以肯定，这样的士兵上了战场，唯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任人屠杀！
“在下武卫中郎将韩遂，奉命在此等候，奉太后懿旨，暂请大将军立刻返程，夷灭乌戎！另外，太后知道大将军妻女想念，已请她们入宫，太后会为大将军劝慰她们的。”
霍复盯着韩遂许久，这赤果果的威胁，恐怕不是太后说的。
终究是一介妇人，性子阴柔，再加上他重兵在握，就算威胁，也会委婉许多，而不是这番赤果果的激怒！
“传我令，冲锋！”
霍复悍然下令，纵然他知道这是对方的刻意激怒，但他别无选择！
再者，不过一个无名小卒罢了，刚出茅庐，就不知天高地厚，迫不及待的想要踩着老前辈的身体出名！
他作为武道大师，难不成还会被一个青年击败？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一声令下，红黑色的大纛朝着前方倾斜，霍复首当其冲，持长剑冲向韩遂，身后裹挟着漫天灰尘的骑兵随之而动！
刹那！
震动大地的马蹄声仿佛一道道惊涛骇浪，朝着韩遂所部扑去！
韩遂面色肃穆中带着一丝激动，当即下令：“传令，预备！”
“将军令，预备！”
一声声一重重的声音不断重复，第一排士卒整齐一划蹲下马步，双臂持枪蓄力，作势欲刺，双眼被黑布遮蔽，表情麻木，面对吗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仿佛全都耳聋了一般。
第二排士卒也是紧握长枪，身体下沉，作势前倾，第三排弓箭手，则弯弓搭建，箭尖斜指天穹，动作整齐一划，徐徐拉弓！
霍复领军杀至，见着这一幕，心里很清楚，虽然会有些损失，但只要冲散对方阵型，而这些步卒双眼蒙布，根本就是任人屠杀。
相反，若是降速，反而正中对方下怀！
骑兵最重要的就是一个速度，降下速度无异于作茧自缚！
但只要让他杀人关内，登高一呼，大局可定，眼下的这一些损失完全可以接受！
为他大业而死，这些人死得其所！
霍复为大将军足有17载，这17年中，逢战必胜，跟着他的这些属下，哪一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甚至在五年前，一次性出现了三位列候，二十余名关内侯，黄金一次性封上了八万金！
如今为他大业牺牲，这是理所当然！
在大复仇主义的思潮下，从军入伍才是百姓最喜爱的，哪怕武者的等级上限低于儒家、道法！
穷苦人家没有书籍，也没有气运资粮支持修炼道法，在这样的思潮下，崇尚从军入伍也是理所当然。
当然，喜爱归喜爱，他们自然尊重敬畏儒士以及道人。
这种尊重敬畏的内核，则是一道无法弥补，无法跨越的阶级、命运的鸿沟！
就在这时，韩遂眼眸猛然一亮：“传我令！放箭！”
一层宛如翱翔在天空中列队的大雁群一般排列的箭矢，飞至空中，力道纷纷散去，朝着地面飞速落下！
倏倏倏倏倏倏倏！
密密麻麻的箭矢声，带着重力影响下的力道，狠狠落下！
霍复并未令部下散开！
韩遂当道拦截，道路狭窄，三千骑兵如云如海，此刻随他冲锋，各个争先恐后，纵然疲惫，但他们对于霍复，依然生出了百战百胜的自信感！
霍复察觉到这一点，眸子微微半阖，遮掩着他的目光，以及心中思虑。
近三千箭矢落下，将韩遂在内的前军覆盖在内，然而，纵然道路狭隘，这三千箭矢密集落下，也不过命中了两三百人！
战马嘶昂，鲜血洒落，却并未彻底停下，此前冲锋带来的庞大推进力，顿时令战马惯性曹朝着前方冲着，最终翻滚着，卸去了最后一丝力道，这才停下！
一名骑士的最后看到的画面，则是井然有序，并未有丝毫慌乱的敌人持枪士卒！
“传令！开！”
话音落，挡在韩遂身前的八名士卒齐齐朝着两侧一让，电光石火之间，一人冲向韩遂身前，原本劈向一名持枪士卒的一刀却是落空！
“传令！合！”
“传令！刺！”
韩遂见着霍复，微微一笑，眸子里带着某种神采，一连下达两道命令，接着自腰间拔出一剑，自顾说道：“知道你为什么会败么？就是因为你自持武道大师的实力，再加上成名已久，就算心中戒备，也是不知不觉的生出傲慢之心！”
倏！
韩遂刚刚说完，马蹄声响，一抹寒芒朝着他的脖颈刺来！
“我老师曾经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撑起整个世界！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武道吧！然后死去，以你骸骨，成就我之威名！”
话音落……
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感以及身体的撕裂感，伴随着永夜般的黑暗涌上！
而画面的最后，是蒙着麻布的士卒，不断前进后退，然后刺出长枪，就仿佛严丝合缝的机关一般……
而骑兵们的尸骸堆积地足有半人高！
这两天变天。
第214章、清溪门人
214
格斗世界如今的发展，已经进入了新的阶段，通过大量的理论基础以及针对各种格斗技的研究。杠杆原理已经被众人所知。
通过对杠杆原理的研究，开发出符合人体特征的人体杠杆原理，以此原理，开发新的格斗技，发挥出远超人力所能拥有的力量！
当然，人体杠杆原理只是其中之一，暗发、缠柔、杠杆、叠爆是格斗世界的四大主流，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只不过以上四种已经囊括了整个格斗世界上万年以来的精华！
如果说这四种是大道，那么其他那些小流派、打法，则是旁门左道。
人体杠杆原理，是基于肌肉、骨骼、经络，配合发力，使之发挥出成倍于己身的力量，甚至超越人体极限的力量！
这一战下来，虽然霍复部下损失严重，但是韩遂布下除去弓箭手外，也是十不存一，这支军队毕竟是速成的练兵法，而且是针对性的。
通过两个月的残酷训练，利用各种威逼利诱，将这些人训练成麻木的只知道听令形式的炮灰。
韩遂先以箭雨杀伤霍复前军，在道路狭窄的情况下，后续部队由于速度已经加速到最高速度，一时半会不可能立刻降速，自然会受到波及。
长枪兵机械式地以二段式不断刺出长枪，一开始自然能带来大量伤害，但是等后续部队反应过来，这些蒙上眼睛，而避免受到对方气势影响，以及万马奔腾的那种冲击感的炮灰自然不可能抵挡百战精兵的杀戮！
韩遂斩下霍复首级，以长枪挑起，大吼道：“霍复公然抗命，意图谋反，已被我韩遂斩杀！尔等还不速速投降，将功补过，更待何时？”
一时之间，杀戮骤止，参与的两千骑兵面面相觑，其中一些人面露犹豫，而就在这时，一名军候策马而出，目露仇恨：
“我等富贵爵位，皆是大将军恩赐！纵然大将军谋反，我等亦心甘情愿，誓死效忠！”
“如今你杀了大将军，还妄图令我等投降？休想！弟兄们，杀了他！为大将军复仇！”
一时之间，身后骑兵顿时纷纷面露愤怒、仇恨！
韩遂见状，很是感叹，但旋即轻描淡写道：“可你们的家人都在关中，我若死，你们只有夷三族的下场，这些富贵、爵位，自然也就不存。”
大半骑士脸上的愤怒凝固，露出苦涩，面面相觑之后，低着头。
而那为首一人也是一怔，旋即悲愤道：“既受恩惠，当全忠义……既如此……”
那人面色涨红，深深的看了一眼韩遂，旋即横刀于脖颈之间。
身后一众骑士之中，其中约莫三百人见状，面露坚毅，纷纷效仿。
“弟兄们！我不怪你们！”
为首那人扭头朝着那些低头不敢直视于他的那些骑士看了一眼，语气平静道：
“拜托你们，给我的老娘带句话，请告诉她，我下辈子还做她儿子。”
韩遂看着这一幕，面色没有丝毫动容。
说完后，为首那军候毫不犹豫抹了脖子！
鲜血喷洒而出，身体软绵绵的自马上跌了下来。
一声声细微的利刃切割肌肤的声音汇聚成一道，刺入在场所有人的耳膜中，原本麻木的长枪士卒也是恢复了一丝自主意识，他们瞪大着眼睛，哪怕知道看不到，也是瞪着。
韩遂看着这三百人纷纷自马上跌下，鲜血流了一地。
不知是不是错觉，纵然此前也有不少鲜血，但唯独这三百人的鲜血最为刺目，最为鲜红！
韩遂这才目光微动，叹了一声：
“老师常说，人心不古。此前我觉得，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人心都是一样的，但现在我知道原因了，因为忠义的人都死光了，剩下的，可不就是一些不古的人心么？”
霍复余下所部骑士听着这话，纷纷面露羞愧，其中一些人受不了这样的羞愧，再加上原本就有的惭愧，当场也是拔剑自杀，追随霍复以及其部下去了。
“行了，各自打扫战场，今后你们就追随于我，霍复能给你们的，我同样可以给你们，霍复不能给的，我也能给！”
一名军候面上愧色去的极快，下了马朝着韩遂单膝跪地，恭声问着：“敢问将军名讳？”
韩遂微微一笑，朗声说道：
“吾乃清溪门人，道祖师弟，大周武卫中郎将，韩遂！”
一听这名号，众人纷纷哗然，就连那长枪士卒也是抓下布条，满是诧异的看向韩遂。
当然，他们自然是信的，而且是深信不疑！
缘何？
道祖可是天仙，神仙般的人物，那样的存在是何等的威能，谁有那个胆量，敢假借道祖名号？
这也是所有人都震惊之处！
而且，韩遂自称之时，是将清溪门人放在前面，足以说明，清溪门人的分量远在道祖师弟的前面。
韩遂安然接受着所有人的瞩目，心中激情澎湃，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
而他抢先一年出师，为的就是枪战先手，抢在他师弟杜休的前面占据先机！
他之所以改名，是他求着师尊，为他改命，成为潜龙，拥有化龙可能。
至于老师能不能做到，他从不怀疑，能够将整个世界揉搓的如同面团一般的人物，就连道祖也是毕恭毕敬的人物，为他改命自然不在话下。
半年后，清溪山上，杜休、张恪、赵苏儿三人纷纷回到山中。
杜休一出来，扫了一眼四周，对着苏靖好奇的问着：“师尊，韩铁呢？我在里面好几年都没看到他了。”心中则尤为紧张，韩铁此前在在演化空间之中以将军身份篡夺幼主君位，他立刻知道，这韩铁有争龙之心。
“噢，他提前半年出来了，恳求我，想要成为潜龙，然后提前下山，我想了想，就同意了。”
苏靖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随口答复道。
杜休闻言，正欲急的跳脚埋怨苏靖，但见着苏靖神情，顿时无奈道：“师尊为何这样？难不成愿意看到，我和韩铁同室操戈？”
“你们各自都在我这学了几年，而且你有张恪辅佐，我想看看你们的成色，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如此。
对了，我给韩铁改了名字，他现在叫韩遂，是大周的大将军，还牺牲了色相，将当今太后收拾的妥妥当当的，噗……哈哈哈哈。”苏靖说着没忍住，笑出了声。
杜休一脸崩溃。
…
第215章、无衣弓骑
215
自鼎和七年七月，大将军韩遂横空出世之后不过一年，又有一女突兀出世。
此女本为长青道女冠，后入清溪山，拜清溪山主为师，下山后，立下清溪医道，收门徒12人，传下清溪医道，天道降下功德，顿时令赵苏儿修为突飞猛进，当场便跨越炼师、法师、真人之境，直入天师之境，天下道人为之震惊羡艳。
天下医者纷纷不远万里跋涉而来，请求一阅《清溪医典》，赵苏儿并无藏私之心，不过考虑到，法不可轻传，也是如同苏靖一般，设下考验，以证其心。
其中最为精华的莫过于其总纲。
恰逢天下骚乱，大周王侯不满大将军韩遂挟天子以令天下，韩遂所立赫赫战功带来的威慑逐渐淡去，当即奋起，正欲打出清君侧诛韩遂的名号上洛之际
大将军韩遂忽然大肆册封天下，今日册封赵侯为燕王并赐予幽州地图，明日加封韩王，众人虽然知道这是韩遂阳谋，但却不可自拔甘愿中计。
原本勤王队伍顿时七零八落，余下也不过鱼虾几只，韩遂当即出兵，一句击溃之后，以谋反的名义，大清洗了诸多王侯的封地以及其所属势力，以远交近攻、拉拢威逼等方式，以小皇帝的名义进行扩张。
而杜休、张恪两人则有灵丘道引荐，加入幽州刺史麾下，独立领军，倒是未曾立刻暴露身份。
其原因和韩遂当初是一样的。
一则是不希望清溪门人的名号掩盖了自身的能力，如果先立下功劳，再露出名号，虽然会令其他人认为拥有能力是理所当然，但却可以免去张目养望的过程，大量人才自然会蜂拥而至。
二则，若是露出名号，对目前的他们反而是一个负担，稍稍出丑，落了下层就会给苏靖抹黑，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第三嘛，是最重要的一点，杜休很清楚，韩遂一定会时刻关注他的讯息，若是露出名号，一定会引来韩遂的针对。
此刻的幽州很不平静，除了赵王和幽州刺史凌瑞之间的争斗之外，北方鲜奴越发猖獗，内部还有最近莫名其妙出现的土地公公。
这土地公公倒也罢了，道祖背书，说是有些神异，可以庇佑一方村落乡镇。
而纵横北部的青莲邪教则是真正的心腹大患，背后似有势力给予资金、情报支持，异常棘手。
这一日，杜休受到命令，肥如于三天前遭到鲜奴撷泽部侵袭，此事凌瑞命他前去救援。
尚未不如肥如县境内，杜休所部侦探便查探到了数股撷泽部胡人四处烧杀抢掠，到处都见着各种尸体堆砌。
杜休有心狠狠的给撷泽部来一记狠的，只可惜撷泽部的胡人很是狡猾，距离远远的见着大周军队，立刻就作鸟兽状四散开，令杜休根本无处着力，心中委实憋屈的很。
但以杜休的性格又怎么会轻言放弃，他率领所部，死死咬着其中一支胡人部队。
若是以往的幽州战马，虽然可以短时间内跟上，但时间一长就会跟丢。
但是如今，杜休所部八百骑采用的都是鲜奴马，至于马蹄铁、马镫之类的，早就被李策拿出赠送给大夏，令大夏重挫北方夷狄，换来百年和平。
但很快这些马蹄铁、马镫就通过各种渠道流入草原，原本优势再次被抹平，并且由于异族善马，很快研究出新的骑兵战术。
而所谓的鲜奴马，实际上就是地球上的蒙古马，这种马虽然一开始速度不高，但很能吃苦耐劳，耐力持久，生存能力顽强。
而在大周，因为鲜奴马个头矮小，看上去颜值不高，所以遭到了嫌弃。
如今被杜休重用，虽然看上去像是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大汉骑着牛犊子一般，有些滑稽，但持久力却是毋庸置疑。
一路上死死咬着那支足有五十余人的胡人骑兵，那胡人骑兵几次打算分散逃逸，但都被杜休所部赶了回来，一段时间后，那支撷泽部骑兵调转了方向，领着杜休所部进入肥如县南部一处乡村。
此刻乡村之中，嫣然化作一片炼狱，足以两千人的撷泽部骑兵在这里肆意破坏、杀戮。
杜休见状，顿时冷笑：“我倒是打算引我去哪儿，原来如此。”
原本乡村中的骑兵在一声声呼和声中，顿时朝着杜休所部冲来。
杜休所部骑兵一共八百名，分为胸甲骑兵以及无衣弓骑，若非灵丘道暗中资助，他就算组建得起，也养不起，更别说，自从他传下粗浅的武道心法之后，所部骑兵修为突飞猛进，气血庞大，每日所需粮秣几乎是寻常骑兵的五倍。
面对足有两千余人的撷泽部胡人汹涌而来，源源不断的自村中冲杀而出，杜休所部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只是刚刚离开，稀稀落落的箭矢便朝着他们身后落下。
撷泽部胡人顿时哄然笑着，嘲笑着大周军队的怯懦。
然而就在这时，倏然之间，一根根细箭自天上落下，箭尖似乎涂抹了什么东西，散发着淡淡的臭味，一下子钻入了撷泽部骑兵群之中，顿时惨叫声连绵响起。
撷泽部为首一人看着远在射程之外的大周骑兵，眼中露出不解和惊骇之色。
他实在想不通，就算草原劲弓也射不到对方，按理说，双方应该不在射击范围内了，可为何对方却可以射杀他们？
撷泽部首领自地上拔出细箭一看，顿时了然！
这箭只有寻常箭矢的一半重量，自然可以射的更远。
只是……这样一来，这种箭的杀伤力也是有限吧？
等会
撷泽部首领用手指抹了抹箭尖的未知物质，食指拇指揉搓，感受了一下质感，旋即放到鼻翼下轻嗅，先是疑惑，旋即脸色铁青一片：
“卑劣的周人！你们居然在箭尖上抹牛粪？”
这样一来，但凡中箭者，纵然并未在第一时间死亡，也会因为伤口感染乃至各种疾病从而痛苦的死亡！
这种恶毒之法，撷泽部首领着实第一次自周人身上见过！
…
第216章、心血来潮
216
撷泽部首领面色铁青一片，猛地将手中细剑扔下，拔出挥起马刀朝着杜休所部一指：“杀光这些卑鄙的周人！”
黑压压一片的撷泽部胡人顿时奋起追击，箭矢连绵不绝自撷泽部中飞出，却是未见寸功。
而身后的村庄之中，一名13岁的少年悄悄自地窖中冒出头来，朝着院里一瞧，脸色一白，朝着院里奔去，见着赤身果体，面上还带着绝望、恐惧的母亲，少年顿时有些歇斯底里。
此刻杜休所部和鲜奴撷泽部一前一后离开村庄后，一路之上双方箭矢不断。
无衣弓骑和胸甲骑兵不同，皆是身穿丝衣，若非胯下马匹低矮，倒是像极了那些世家公子。
低矮的鲜奴马上，除去粮秣、箭矢之外，在鲜奴马的屁股部位还挂着一个口袋，而这口袋内，便是箭矢上马粪的来源。
无衣弓骑每次远射，都会后仰身体，将箭尖浸入口袋之中的马粪里，这才射出轻箭。
至于所谓的卑鄙和歹毒，杜休根本不在乎。
也不知是因为长途跋涉，马力枯竭，无衣弓骑速度越发缓慢，正待撷泽部振奋之际，无衣弓骑忽然四散，露出骤然而止的胸甲骑兵的身影。
这支撷泽部的首领见状，心中生出疑窦，却见胸甲骑兵纷纷抬起左手，对着身后撷泽部，当撷泽部首领定睛一看，脸色大变！
“倏倏倏倏倏倏倏！”
密集的弩矢，在滑轮的作用下发出远超弓箭的劲力，带着一声声短促的尖啸声后，仿佛是割麦子一般，收割着撷泽部胡人骑兵！
撷泽部首领原本也是首当其冲，毕竟不必中原，在鲜奴中，但凡首领必然是勇冠三军，身先士卒，才能服众，但他见着那连弩之后，毫不犹豫以右手猛地一拉缰绳，胯下马匹身躯朝着右侧倾斜，而他顺势翻身，躲在马匹背面，这才躲过一劫。
待弩矢之后，撷泽部首领自马匹身下爬了出来，面上带着愤慨，但知道自己必须要立刻撤退，否则部落里的勇士将会全部折损于此。
他拉过一匹完好无损的马匹，翻身上马，毫不犹豫下令：“撤离！”
杜休见状，冷笑一声，心中暗道：“你想追就追，想逃就逃？哪有这样的好事！”
紧接着无衣弓骑发挥出了他的无耻之处！
凭借着并未着甲，以及鲜奴马的耐力，一路上死死咬着这支撷泽部部队，以远超胡人的射程，不断射出沾染了牛粪的轻箭，而胡人弓箭射程不足，根本无法伤害无衣弓骑。
再者，无衣弓骑所部身穿丝衣，可并非为了装逼，而是就算中箭，细密丝衣也能防止箭矢深入，可以轻松将箭矢拔出，顶多有一点皮肉伤，不至于伤筋动骨。
在这场追逐战中，胸甲骑兵的连弩没有了建功之处，此前也是趁其不备。
不过胸甲骑兵的真正作用也不在于追逐，只不过战场不同。
有着胸甲骑兵的威胁，撷泽部终究不敢回身反杀，只能在无衣弓骑的流氓战法下狼狈逃窜。
由于无衣弓骑轻箭杀伤力有限，杜休在确定大多数撷泽部胡人都中箭后，为了防止孤军深入，重了对方的埋伏，当机立断结束追击，折回当初的村落之中。
杜休看着遍地残骸以及只有寥寥活人的村庄，当即叹了口气，他的性子纵然霸道，但在苏靖的教导下，但对于百姓，并不苛刻。
再加上，触景生情，他忽然想起了父亲杜林。
此时此刻，杜休很清楚，当初导致他父亲死亡的幕后推手八成就是苏靖，但他此刻心中并无怨愤，而是对自己当初自视甚高的懊恼。
为了心中那点尊严，以及莫名其妙的以为苏靖不敢对身为潜龙的他不敬。
如此种种，杜休此刻想来，心中隐隐作痛。
“主公！”
一声呼喊声传来，远远见着麾下军候冯必带着一名面带仇恨以及彷徨的少年朝着他走来。
“这位是？”杜休见着那少年，微微皱眉问道。
“恳请将军收下我！哪怕当一辅卒亦可！我要为母亲报仇！”那少年未等冯必说话，普通一声朝着杜休跪下，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涌出，只是片刻，泪珠啪嗒啪嗒的滴落地面。
“……”杜休看着那少年，问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江…江寒。”
杜休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见着抬头含泪看向他的少年，心中总有某个声音告诉他……
杀了他！杀了他！
杜休面色不变，似在思考，忽然之间心血来潮，也不知是同病相怜，亦或者其他某种情绪，提议道：“我不会收你。这样，我派人送你去清溪山，待你学成之后再来助我，我便为你报仇雪恨，如何？
不过，你机会不大，毕竟我的老师可不是谁都收的。”
当从睡梦中苏醒，云雾散开，露出一条狭长道路，历经漫长路程，此刻的江寒已然成长许多，他心中激动，但同时，面上也露出令人心悸的仇恨，强行忍下了之后，他朝着身后护送他的两名无衣弓骑拱手道：“多谢恒大哥、卫大哥！请回复杜都尉，他的大恩大德，江寒没齿难忘，学成之后，愿为他驱策。”
两名无衣弓骑有些诧异，原本以为江寒一介乡村少年，怎么可能有这福分拜入清溪门下。
杜休当初也是心血来潮，也准备了失败后的，打算将江寒安置在附近乡镇。
当然，若是成功，江寒必然会报答他的恩情，这样一来，除去赵苏儿无心于此，保持中立之外，他这一方就有三人。
江寒告别两名无衣弓骑后，步入清溪山中。
此刻清溪山下的书院以及田亩已经荒废，但还残留着四名学生在此留下的种种痕迹。
这时，一道温和声音传来：“上来吧。”
江寒心神一震，连忙拘谨恭敬拱手道：“是！”
当江寒沿着阶梯登上半山腰，就见着一处院落，院落内，一名青年惬意躺在躺椅上，食指挑起一只白狐的下巴，笑吟吟的徐徐凑近。
那白狐面上带着人性化的羞怯，见着江寒，却是一惊，连忙跃下地面落荒而逃。
“你就是江秀？”
“啊？在下……学生……额，在下名叫江寒。”
“噢，那从今往后，你的名字就叫江秀吧。”
苏靖的口吻不容置喙。
江寒，不，江秀喃喃自语：“江秀么……”心中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别扭。
…
第217章、根本法门
217
自鼎和七年至鼎和九年，紧接其后的是安平一年至二年，接着昭武一年至昭武五年。
在这九年时间内发生了很多事。
世俗间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
首先是大周小皇帝于安平二年患病而亡。小皇帝长期受到惊吓和监视，心中抑郁，再加上原本体弱多病，于安平二年忽然猝死。
大将军韩遂有意代周立魏，然而其麾下幕僚仅仅第一次劝进，便引得天下炸开了锅，各地群雄纷起，纵然韩遂另立一名年仅4岁的皇子作为新皇，并且如同上次一样，四下分封，但却并无见效。
大周养士三百年纵然养出了一大群损公肥私之士，但还是有一些忠心大周的有志之士。
首先是刺杀骤然增多，其中不乏一些大儒，若非韩遂本身实力不俗，否则早就死了十几次了。
其次就是反韩遂联盟的成立，由德高望重的恒王、清河候牵头，纵然联盟内部心思杂乱，但带给韩遂的压力却并不轻松。
韩遂心中也是苦恼，原本只是一个试探，却是不曾想引起了如此激烈的反对。
此刻的韩遂真正控制的地区仅有河内郡、河南郡、河西地区东部、兖州，以及豫州颍川郡以及汝南郡西北部。
韩遂此刻心中已经有些后悔了，因为挟天子以令天下并不能让他肆无忌惮的扩张，反而令他成为众矢之的，束手束脚。
没办法，演变空间内的局势和道法世界内并不一样，演变空间内的发展时间终究短了许多，而且类似于战国七雄的局面，根本不像大周。
而韩遂原本就短于谋略和对局势的看法，此刻尝到了苦头这才后悔莫及。
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他宁愿选择成为一个反贼，而不是所谓的大将军。
进入体制之后，一切就都得按照“规矩”办事！
所以韩遂不可能真正肆无忌惮四处征伐，必须要有正当合理的理由，纵然体制在很多方面给予韩遂便利，但对于韩遂这种并非政客，也短于权谋的人来说，还不如落草来的痛快。
然而韩遂除了懊恼自己心急之外，一面打算肢解联盟，另一边，则想办法消除国民对他的抵触。
韩遂在苏靖身边学过几年，也接受了对于重百姓的观点，但其幕僚姜央虽然不敢正面反驳道师之言，但侧面反问韩遂，在当今局势之下，百姓和士族、贵族谁对国家的贡献大。
事实证明，比起百姓那点微薄的税收以及徭役，贵族和士族给予韩遂的帮助更大。
无论是舆论、财力、士兵、人才、情报，都有莫大助力。
而与此同时，江秀学成下山。
同年，赵苏儿以天师之境，感悟清溪医道总纲，其门徒若干，救人无算，以清溪医道总纲为根本法门，佐以功德、决心、天资，开辟武、儒、道之外的医道一脉！
至此，天下医者无不振臂欢呼！天下道脉无不侧目！
紧接着，医祖赵苏儿广邀天下名医参加庆典，而这庆典的目的，除了庆贺医祖赵苏儿开辟医道之外，就是打算选拔德才兼备的医者，传下法门，一如当初的道祖李策。
一时之间，所有人对于道师“华胥”（苏靖）的看法有些复杂。
一方面道祖“华胥”教出了韩遂这样的乱天下之贼。
另一方面也教导出了活人无算的医祖赵苏儿。
不过，一直以来都有道祖在上面镇压，所以没有人敢对道师说三道四，如今更有医祖站台，若是惹恼医祖，虽说不会见死不救，但若是其门徒心中不悦，并不尽力，他们也担待不起。
而数天后，韩遂亲自来到清溪山外，欲上山见师尊，却被迷雾所阻，只能在山下求见。
而韩遂的来意，苏靖再明白不过了，根本没有打算搭理。
韩遂的来意，是希望苏靖能开口将赵苏儿许配给他，以赵苏儿的名望来抵消他的负面影响。
如今韩遂27岁，赵苏儿等人26岁，江秀20岁。
年龄上，韩遂和赵苏儿自然相差不大，赵苏儿甚至还短他一岁，但是问题在于韩遂这些年来早，虽然在苏靖这里学习三年的底子还在，武艺还在，但早就阅女无数，妻妾成群，就连他的大女儿都四岁了。
苏靖若是开口许配给韩遂，这不是将赵苏儿往火坑里推？
再者，他韩遂的用心本就不纯，受其幕僚姜央的蛊惑，根本不去听从赵苏儿的意见，直接绕过赵苏儿，直接找苏靖，其心可诛啊！
不得不说，这些年来，韩遂的变化很大，原本狼崽子的气息早就淡化的几乎不存，被繁华侵蚀极深，不过所幸韩遂在苏靖的棋盘上的定位，也是可有可无。
而韩遂在山下许诺了大量的好处，用来证明其“诚”，见苏靖没有反应，又想起了苏靖当初将整个世界揉搓的模样，这才惊醒过来。
但此刻的韩遂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享受过繁华奢靡，以及权力在握之后的那种迷醉，而他如今成为众矢之的，不是想放弃争霸就可以放弃的。
此刻他心里也没底，师尊会不会救下他们。
在没有得到苏靖的回应的情况下，利令智昏之下，韩遂打算尝试在庆典当日前去提亲，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和赵苏儿好歹同门，不过一介女流，始终是需要有一个臂膀依靠。
庆典当日，天下名医云集，这些名医大多数都是德才兼备者，活人无数，在当地颇具名望，余者士族豪门御用名医，在地方营造声势，那医祖赵苏儿一介女流，又不可能亲自前往地方，只要稍作打理，无人揭穿即可。
庆典所在位置就在河南郡，距离清溪山不愿，是韩遂的地盘，自然如约前来，此刻见着这幅盛况，心中越发坚定要迎娶赵苏儿，虽然现在给不了什么位置，但等他登基之后，一个贵妃位置少不了。
然而就在这时，天地忽生异样，大片大片的庆云自远方汇聚席卷而来，伴随着庆云的涌动席卷，一股淡薄气势亦随之而来！
…
第218章、用之正反
218
这副磅礴景色，无论是宅邸外的韩遂以及赵苏儿都知道，这是道祖驾临！
而其余人见着这幅磅礴景色，则是纷纷惊疑不定。
当庆云上，李策、周溪两人越发靠近，四周树木花草仿佛越过春季来到了盛夏，满城百姓、权贵，以及云集至此的医者这才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但接着反应过来，赵苏儿乃道祖师妹，如今赵苏儿开辟道、儒、武之外的医道一脉，成为医祖，这样的伟绩，道祖李策是应该前来庆贺。
韩遂见状，心中则是微沉，原本还打算谎称师尊许配，如今道祖在旁，他倒是不敢造次了。
李策携周溪落在院中，早早的院中名医以及诸多仆人纷纷拜了下去，面上带着恭顺，心中更是不敢有丝毫杂乱想法，唯恐惹恼了道祖。
李策落在地上，见着赵苏儿疾步走来，朝着自己结子午印朝着自己行礼。
“小师妹，你我同门，无需如此客套，再者，今后你就是医道道祖，一言一行，都是整个医道的脸面和风向，可不能再这样了。”
李策气质温润，不见丝毫道祖威仪，反而如同一名富家公子，带着轻笑，上前两步，双手隔着薄布轻托着赵苏儿的藕臂，心中则升起一丝涟漪。
算算日子，他为了装逼，防止破坏自己的形象，足足单身两千余年，如今自己的小师妹成了道祖，从位格上来说不分上下，所缺的就是实力。
而且医祖和道祖结合相得益彰，门当户对。
只是……
唯一的难题就是苏靖的意见。
赵苏儿有些诧异于李策的交浅言深，不过对方是道祖，世间唯一的天仙，有实力肆意妄为。
只是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道祖表现虽然温润，但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这一次就亲切了许多，一念至此，赵苏儿心中升起明悟。
将道祖引入院内阁楼上，毕竟堂内已经布下了筵席，不是会谈之所。
百般推辞之后，道祖李策和周溪坐于主位，而赵苏儿则坐于左首，清溪医道门徒中的女性连忙奉上寒谷灵茶，李策抿了一口，便置于案上，和赵苏儿攀谈了起来。
李策心中好奇这医道的法门，开了口，欲请赵苏儿演示一二。
赵苏儿也不推辞，旋即说道：
“医道脱胎于道法，虽然初创，但师妹已有思路，我以清溪医道总纲为根本法门，历经数年，创立医道，医道主医疗养生，调理阴阳五行，此外，还可以修复神经，更换五脏六腑、四肢等。简单的说，就是将人体损坏部分进行更换。”
“这么说来，用之正，则活人无算，用之反，也可轻易夺取他人性命，甚至于杀人于无形之中，又或者在战斗中封闭、搅乱他人神经，并且卸下四肢？”周溪一听，立刻插嘴问道。
赵苏儿点了点头，秀眉微皱，有些苦恼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选择德才兼备者，最主要的是，医道并不惧龙气、军煞等。”
“……”李策也意识到，医道的出现，必然会给即将到来的鼎革带来新的变数，但旋即他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朝着阁楼楼梯处看了一眼，眉头微皱，面上露出不悦之色。
“而且，理论上来说，医道拥有复活之能。”赵苏儿再次扔出一个令人惊骇的消息。
这时，一道惊呼突兀传来！
“什么？”
李策面色微沉：“看来，那位叫了你才能，却没有教你礼貌！”语气中带着斥责。
赵苏儿面色也是不悦：“何人鬼鬼祟祟？青儿雀儿何在？”
韩遂面色略微尴尬走出，朝着李策拱手道：“见过道祖。我非刻意隐藏行踪，只是不想劳烦师妹你的门徒。”
赵苏儿不悦之色稍稍淡去，她看着神态、气质大变的韩遂，叹了一声：“唉，师兄贵为大将军，今日亲临敝舍，有何指教？”
韩遂眼中闪过莫名光泽，看了看李策，沉吟片刻后，说道：“既然都是自家人，我就直言了，我希望师妹你能嫁给我。”
此言一出，李策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赵苏儿微微一怔，脸色顿时冷若冰霜：“韩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遂神色自若：“这是师尊的意思。”
“慎言。”李策眯着眼睛，自嘴里吐出两个字，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韩遂此刻也是硬着头皮说道：“师妹应该知道，当初入山的，一共是四个人，张恪辅佐那个姓杜的，而你自然应该辅佐我才对，师尊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赵苏儿冷冷凝视这韩遂一会，旋即低头沉吟起来。
“呵呵。好大的胆子。”李策忽然冷笑了一声。
周溪也是一脸怜悯的看着韩遂。
赵苏儿抬头看向李策，神色疑惑。
这时，一声轻叹骤然乍响在阁楼之中。
“唉，为谋私利，曲解捏造我意真是长本事了呀。”苏靖虚影浮现自半空之中。
李策、周溪、赵苏儿纷纷起身行礼。
韩遂也是行礼，但他并不甘心，执着狡辩道：“回禀师尊，弟子只是有所误解，并非曲解捏造，再者，这也是为了小师妹考虑，她如今已然二十六岁，一介女子，是应该寻求一臂膀依靠，除了我，天下间还有谁能配得上她？”
苏靖从韩遂的语气里看见了快要溢出的对女性的偏见，以及不知何来底气的狡辩。
若是寻常老师，面对这样的狡辩或许不好说什么，但苏靖不吃这一套。
“你以为我现身，是来听你的狡辩的？周溪，代我行罚。”
周溪下意识的上前走了两步，接着忽然顿住，有些迟疑道：“我此刻已经化作人身，修了道法，被龙气所克，这……”
苏靖瞥了他一眼，正欲说话，却被李策抢了先：
“周兄，你忘了这位的身份？”
周溪一听，顿时了然，登时大步上前，长袖朝着韩遂一挥，不等韩遂惊呼出声，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痛苦顿时席卷周身上下！
李策瞧着韩遂模样，也是情不自禁的微微一抖，显然想起了成为地仙之前的记忆。
…
第219章、斑斓大虫
219
韩遂灰头土脸秘密返回，心中难免生出些许戾气怨愤，虽然很快平复，但裂痕已生。
接着在昭武一年九月，正式以科举的文试、武试的名义，笼络士族及地方豪强。
士族并非世家、门阀，毕竟在大周这种类似于公羊学派儒家思想下，亲亲相隐、天地君亲师等思潮并未出现。
但饶是如此，世家门阀的萌芽已经绽放。
而这并不能阻止各路诸侯的集结，尤其是在张恪游说之下，各州郡刺史、以及大周王侯已经决定摒弃前嫌，击败妄图篡周称帝的韩遂。
大周王侯们再怎么说，那也是大周皇族，韩遂若是篡周称帝，他们的存在就不存在任何的合法性，处境必然尴尬。
至于各州刺史，除去忠心大周者，也就是别有用心，企图在这一次讨伐韩遂的战斗中攫取利益，赚取名望，有利于他们招揽人才，获得地方乡绅豪强支持。
而杜休也在其中，由于先后数次击败鲜奴的入侵，再加上背后有灵丘道以及道祖，而且又是天定的幽州潜龙，逐渐被幽州刺史所依仗，并且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杜休。
九月末，幽州刺史凌瑞带着杜休一行自北地来到了白马港中。
此刻白马中已然忙碌起来，联军正在从各地征调船只，除此之外，联军集结于此，粮草酒肉自然是头等问题，最终经过调节，双方都做出了让步和妥协。
杜休安排麾下扎营，领着江秀随同凌瑞前去赴宴。
江秀目光扫过散漫的联军士卒，低声说道：“师兄，联军怕是不成气候。若是你成为盟主，并且统合众部，或许可以获胜。”
“无碍，我也没指望联军，我这一次的目的，就是寻找机会击败韩遂，若是没有机会，我也只能白来一趟了。”
十月中，各路诸侯攻入兖州，一路上根本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迅速深入兖州。
而就在联军即将抵达濮阳之际，这才发现，大将军韩遂此刻正亲帅五万大军在濮阳县外等候。
联军之中，各路诸侯纷纷嗤笑，联军共有十七万士卒，此刻遍布山野，一望无际，而对方士卒不过五万余人，十七万对五万人，就算淹都能将对方淹死。
当下各路诸侯商议一番，由麾下将领，各自率领本部兵马，敲定作战战术，便一哄而上。
十七万的军队，如林如海，杜休所部并未加入战场，留守后方，所以韩遂并未察觉。
两军刚交锋，韩遂所部便如一把烧烫的刀子，笔直刺入黄油之中！
就在这时，一头斑斓大虫突兀见自五万大军之中，裹挟着浓郁军煞黑气，一跃而出，神情凶厉残忍，威势浓烈！
韩遂此刻只感觉道自己的精神意志和五万大军链接到了一起，一种如臂使指的感觉油然而生，心念一动，五万大军结成的战阵立刻圆润自然，士卒和士卒之间，甚至不需要指令，便能默契配合，联军士卒顿时死伤惨重，而韩遂一方却伤亡寥寥。
“这时……”韩遂心中狂喜，早在七年前的演变空间之中，他便有过短暂的经历，不过这种感觉在当时，太过于短暂，好像受到了什么限制，无法施展。
却是没想到今日忽然再次出现。
此刻的韩遂能够模糊感应到每一个士卒的心理活动，紧接着，韩遂眉头微皱，目光泛冷，不经意间，目光扫过军队中的超过一半的校尉。
就在方才，韩遂感知到，这些校尉已然暗中被士族收买。
军队乃是韩遂禁脔，无法容忍其他人的插足，更别说，他已经做出了让步，将各地郡县官职任命让给了士族，手中唯有中枢以及刺史的任命权。
可现在看来，这些士族并不满足，插足军队不说，还暗中收买了超过一半的校尉，用心险恶，分明是暗藏异心。
再者，韩遂拥有一部分夷狄的血脉，若有若无的，总感觉到这些士族对他有些不屑。
这前后累计，韩遂心中已经动了杀意，但此刻大战之前，他只能暂且忍耐。
“师尊偏爱杜休、赵苏儿，甚至不惜失了形象，也要出现戳穿我。赵苏儿创立医道，我便创立兵道！只是这其中关键，我还需要再摸索一番。”
韩遂暗暗分析，这军煞是原本就有的，甚至于所谓的兵道兵家，在各类典籍中也有存在，但却没有我这样的特殊能力，能够使整支军队融为一体，使之如臂。
在凶虎的气势威慑之下，除去部分武道之人，其他寻常士卒则纷纷被气势所迫，战斗力骤减。
这一场战斗毫无疑问，联军大败，退回韦乡一带，接着就是长达半月的相互推诿责任，但所有人都很清楚，哪怕他们不能齐心协力，但17万人的军队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像今天这么惨，不但没有大败韩遂，反而被对方五万大军撵着打，并且损失了两万大军。
推卸责任之余，为了不让自己的名望受损，各路诸侯只能捏着鼻子承认了韩遂的领兵才能，并且进行夸赞。
这样一来，不是我军战斗力弱，实在是韩遂乃是当今天下无双的兵圣、军神，我军一时不慎，这才遭遇惨败。
而另一边，道法界中，一则消息忽然传出！
并州中阳道被灭，平阳道上下道人离奇死亡，血肉精华被汲取殆尽，只余皮骨。
这诡异的死亡方式，顿时令道法界上下疑惑不已。
他们对妖族的手法还是熟悉的，这种离奇死法绝非妖族手法。
北地各个道门此刻都被联军所吸引，粗略推算之后，发现无法得到丝毫信息之余，只能暂且放下。
说来也纳闷，自从几年前开始后，天机就越发混肴，推衍之术也时常失效，又或者需要的代价极其高昂，令各地道门郁闷不已。
而紧接着河西之地咸阳道上下道人也是离奇死亡，手法如同平阳道一样，皆是血肉精华被汲取殆尽。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咸阳道历经三大王朝屹立不倒，道内有数名天师之境的大能，但依旧无声无息的惨死门派之内，就连求救信号都未能发出。
这一下，天下道脉纷纷警惕。
写的并不满意，但总算熬夜到三点钟码了出来，最近感觉有些无精打采的。
第220章、狐族狐妖
220
“开始了……”清溪山下，正埋头耕地的苏靖直起腰，擦去额上汗珠，目光仿佛一瞬间穿透万里之遥，遍及神州各地。
杜休扬名契机就在此时，而道法界的清洗也已经开始。
这样一来，道法界就无法将全部精力完全投入人间鼎革，势必会如此惨案分走一部分精力，对于鼎革之事的干涉也会减少。
如今看来，无论是人间还是道法界的计划，都在顺利进行，并无变数的产生。
“有点热，来，给点风。”苏靖将头上草帽取了下来，扇着风，似乎略显不足，自顾说道。
说着，一阵清风倏然而起，将原本被苏靖汗水浸透的衣衫吹的猎猎作响。
感受到有些力道，但恰到好处的风力，苏靖吐了口气，拔出满是泥污的左脚，走到了一旁的石头前坐下：“嗯，有长进。”
清溪山山体之中的清溪山神稻益听着苏靖的表扬，原本一丝不苟的面孔顿时露出一抹笑容，接着继续小心翼翼的控制着风力，见苏靖额头汗水去了，连忙控制风力减弱，只余些许微风拂面，心中则是自得自己对风力的控制，已然越发炉火纯青。
苏靖吐了口气，感受着徐徐微风，畅快的很。
奈儿端着果盘走来，脸色微红，开口说了半句：“奴家切了些水果……”后面似乎是什么羞人的言辞，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
“奴家？”苏靖一怔，旋即坏笑道：“这自称不错，后面你打算说什么?”一边说着一边自潘总取来一瓣西瓜大口吃了起来。
奈儿嘟着嘴：“没什么！”
“说起来，你穿着这一声齐胸襦裙，口称奴家，若是五官轮廓再妖媚一些，就和那狐妖相差不大了。”
“那么……你喜欢狐妖，还是喜欢……狐族？”
“……”
联军退兵之后，韩遂也退回了濮阳城内，当天就忍不住，对那些校尉下手，准备当夜宴请各部校尉、将领，到那时候布下五百刀斧手，以摔杯为号，刀斧手杀出，直接将那些校尉拿下。
然而，韩遂还是低估了士族的影响力，再加上他本就短于权谋，出身雍凉的他也不善于拉拢人心，事情败露，那些校尉虽然手握一半兵力，但心中还是没底。
毕竟韩遂早就突破了武道宗师的桎梏，达到了一个更深的层次，而这些兵将则给这个境界命名为武圣。
个人实力倒也罢了，最关键的是韩遂领兵才能出神入化，今日更是以五万兵力击败敌方十几万大军。
于是这些校尉一合计，决定派出使者去寻找联军，虽然联军被杀的大败，但里应外合之下，也许有胜利的可能。
实际上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毕竟他们总不能坐在这里等死吧？
而这位信使刚到韦乡，就被因为反感城内相互推诿职责的气氛，自请除外巡逻的江秀发现了踪迹，他率领无衣弓骑拦截信使，还未开口询问，那信使一看到他，也不知处于什么心理，一口气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其中前因后果，江秀顿时了然，心中暗暗猜测，韩遂是怎么发现的，不过现在不是猜测的时机，当下留下一些人看守信使，而他率领余下的无衣弓骑迅速返回城内。
他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其他诸侯，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诸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告诉他们反而会误事，认为这是敌人的诡计。
实际上江秀也有些怀疑这是敌人的诡计，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信使的话是真实可靠的。
说来也奇怪，这种精准的直觉，并非他从出生时就有的，而是自从他母亲死后才忽然出现的，他认为，这很有可能是悲痛之下才生出的。
而这精准的直觉，到目前为止，从未出过错。
从一开始的留在原地，等着杜大哥返回，并且提出加入对方，再到后来的有杜休引荐，这直觉改变了他的人生。
此刻的杜休正坐在幽州刺史凌瑞的身后，看着凌瑞和和其他诸侯交锋，时不时和张恪低语几句，面上挂着淡淡的不耐和不屑。
江秀的忽然闯入，并没有带来什么影响，众人只是扫了一眼便继续争吵着，以及针对下一步的计划讨论。
来到杜休的身侧，江秀耳语几句，顿时令杜休眼前一亮，但旋即又有些犹豫，和张恪低语几句后，杜休下定了决心！
杜休豁然起身越众而出，走到大堂之上，原本的争论顿时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于杜休的身上，众人的目光中，或是不悦，或是疑惑，或是厌恶。
接着，杜休不等各路诸侯责问，径直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在下杜休，乃道师弟子，清溪门徒！”
如果是前几年，或许很多人对于清溪门徒不怎么了解，但是如今，却是如雷贯耳！
一双双目光顿时对杜休投以震惊之色。
“什么？你是清溪门徒？这么说来，那个韩遂是你师兄？难不成是你出卖我军的情报？”
这话一出，一双双目光顿时变得怀疑和嫉恨。
而杜休却凛然不惧：“盟主此言差矣！韩遂虽然先我出山，但却是我师弟，而非我的师兄。再者，我和他乃是敌人，而非朋友。如果说世界上有谁最希望我死，那么一定是他！”
杜休一言一语，说的甚是笃定，令人不容置喙，紧接着，他神态气质变得霸道桀骜：“同样的，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击败他，那一定是我！”
此时此刻的杜休，他的一言一语，却是令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噢？当真？那阁下今日大战，为何没有击败韩遂？”
杜休早有准备：“我部不过千余兵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兵力悬殊？而且，我一旦露面，我那位师弟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我等撤退？必然穷追猛打。”
“兵力……”
谈及这个话题，各路诸侯面面相觑，有些迟疑。
盟主赵王问道：“你需要多少兵马可以击败韩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