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9章 灵山佛国
李绩在斩入恶尸的一瞬间,发现了这个灵山佛国的影子!
斩尸,所谓的古法斩尸,和太古斩尸并不相同,并不是把各种念想斩出体外成为永恒的大道规则,而是有一个重新收纳的过程。
真让他玩太古斩尸,化身鸿蒙那样的存在,他还不愿意呢!
既然不单单是斩出,既然仙人还有喜怒哀乐,那么这个过程到底代表了什么意义?
简单的说,就是站在天道视野重新审视自己的意义!
人,也包括一名修士,他们其实最看不清楚的就是自己!怎么让修士真正的认识自己,而不是仅仅是脑中自我美化的那般,就需要站在一个旁观者,一个俯瞰者的角度来真正认识自己,不管是善念,恶念,还是执念!
只有通过了这三关,真正认识了自己,才有位列仙班的资格!
所以,太古斩尸就是只有斩出,不要那些念想;而远古之后的斩尸却分成两步,先斩出,审视,取舍,去芜存菁后,斩入自身,真正自己看透自己!
李绩就是在斩入这个环节上中了招,掉进了坑!
但他的反应很快,在灵山佛国还没有展开之前,就决然冲了进来,企图打断或者破坏佛国的存在,这就是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这里是灵山佛国,而他,则变成了一个初入佛门不久的小沙弥,名称一根和尚!
和他同期的,比如另外那些做法事的小沙弥和他一样,都是还未成就罗汉的低阶佛门弟子,就是道门中还未筑成道基的层次,一根,一朱,一木,一熊,一郎,一茑……
他很确定,自己已经以精神的方式进入了这个所谓的灵山佛国,就是那个大伟力者打算給他设计的长远圈套;他必须用自己的方式瓦解这个佛国,如果做到了,他的两斩才是自由自在的真半仙;如果做不到,也许会永远沉沦在佛国里,即使精神能重回本体,也是个被佛门操纵的下场。
这就是他现在所面临的挑战!
他不担心自己的肉身会遭到什么意外,因为神秘黑洞那个地方,也不是谁都能达到的地方,一不知道方向,二没法躲过黑洞的抽取。
麻烦在这个灵山佛国,怎么才能摧毁它!以他现在这具身体的能力,指望凭借武力是不靠谱的,他现在连比丘都不是,也就是说连筑基都没能达到,依靠升级去解决问题,无疑是痴人说梦,更别提这里是佛国,一切的力量基石和他道门那一套完全不搭,他都怀疑在这里自己能不能整出剑丸来!
他有预感,在这个地方他可能会停留很长时间,关于自己的力量体系还不是最急迫的问题,最关键的是,需要了解这个灵山佛国的整体架构,支撑体系,然后从中找到漏洞,怎么抽根梁卸条柱,把这个佛国給它整塌了!
这是他的长处!
搅屎,是他看家的本领,是生存的基石,一路走一路搅,就是他修真三千年的真实写照,而且未来也肯定不会停!
古有酒剑仙,今有屎剑徒,人生际遇,谁又知道呢?
李绩现在正在接收这个名叫一根的小沙弥的记忆,这名字和他很贴合,仿佛冥冥中自有安排,飞来一只乌鸦,一根搅屎棍,很是奇妙……
记忆这东西,在接收时很考验受体的精神层次;就像他从前世穿越到青空慈溪,因为普通人的神魂水平,接收了普通人的记忆,就不可能一蹴而就,而是耗费了他年余才完全吸纳消化。
现在的他当然不会这么窘迫,他现在的精神能量,就是钻入佛国时一个二斩半仙的几乎全部精神能量,当时他没有保留,就是竭尽全力来鱼死网破的,所以几乎全数带进了这个身体,如果以这种档次来衡量的话,在层次上来说,即使在灵山,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吧?
他不确定,因为灵山的主人很可能是仙人,甚至是真仙,金仙!
如此庞大的精神力量当然不可能尽数发挥,就像他现在这具身体,他也只敢使用他精神力的万一,否则二斩半仙的澎湃精神力冲击下,这个一根和尚的脑袋瓜子非得爆个稀烂不可。
灵山佛国到底有多大?对一个从来没有离开出生家乡,然后就近入寺修行的小沙弥来说,就根本没有类似的概念,他脑仁中对此的印象就是,真大,好大,太大了。
唯一的知识层面大都集中在佛门上,比如附近的寺院分布,以及灵山佛国众僧向往的佛门最高殿堂--灵山!
灵山到底意味着什么?是一座寺院的总称?还是一座山上有很多的寺院?以一根的层次,也是接触不到的。
他入佛的寺院,美其名曰是附近最出名的佛寺,其实就是乡下分布无数的底层小寺院之一,在当地也许有些名气,但出了本乡本壤,就无人耳闻,哪怕寺院的名字很响亮--佛隐寺!
哪有佛?大大小小几个罗汉师傅在撑场面而已。
一根作为入寺不过三年的最底层弟子,天资一般,佛性一般,努力也谈不上,纯粹就是靠熬时间才最终勉强混到了一个佛号-一根,因为实在是太过普通,所以也没有比丘师傅会录入门墙,这样的小沙弥,就是混吃等死的货色,寺院中有大把这样的默默无闻的小角色,不过是衬托佛门庄严的基石而已,甚至连基石都谈不上,就是填缝的碎石子!
这样的潜力,在寺院中能做什么也就可想而知了,一熊是做苦力抗大包的,所有寺院中的苦活力气活,别管多脏多累,都是它的。
一木是劈柴的,一朱是伙房打杂的,这个一根则是通厕的……
通厕,顾名思义,就是打整整个寺院的轮廻之所……当然,定期还有调换,但换来换去也就是这几样活计,不累的就脏,不脏的就累,基本如此。
不过这个差使是真正符合他李乌鸦的身份的,他对通厕是一点也不陌生,从他在轩辕城中一入道起,就和黄白之物结下了不解之缘,一直贯穿整个修行过程的始终,现在竟然连进个佛国,都没避开这点子黄白事,也是缘份。
他正在努力消化这个世界的一切,没成想脚底下有传来又尖利指甲掐划之痛,好在他这次有了准备,总算是没失声。
别的先放在一旁,先解决这个要命的妖精才是真的。
这个一根,别看在佛学上一文不名,在别的方面却是很有天赋呢!
第2071章 回寺【为全人类加更】
如此十日,一根和尚白日宣-淫,入夜念经,竟然也就这么挺了过来,丝毫不见萎靡不振之意,看的一朱就很奇怪,这家伙能忍住诱惑不去偷腥?
真正是奇哉怪也!
一根和尚当然是没有这样的实力的,但在某个精神体入侵以后,自然就是游刃有余,龙精虎猛。
情事虽然不舍,佛事终有尽时,当一行僧人离开孙家大宅,孙大善人的灵前,三姨娘哭的是格外的伤心。
一路行走,数十里路,就是修行。
一座秃山,数十间明瓦庙宇,佛隐寺虽然在整个灵山范围内声名不显,但这里的每座寺院,别管规模大小,还真就没有将就的建筑。
座座恢弘大气,宝相庄严,这里就是一根小和尚的家,佛隐寺。
大殿明堂,是没他们的份的;一排砖瓦僧舍,就是他们这些小沙弥的居处,大通铺,一个开间十二人,想要单间?就只有成就了比丘罗汉,或者成为某个职司的大师兄,才有可能的待遇。
一来一去十余日,每个人都睡眠不足,基本上一回来就是倒头大睡;对他们这种才入门的小沙弥,也不可能要求太高,毕竟还是凡胎之躯。
他们这十二人,分别从不同的僧舍中抽取而来,当时的情况是逮着哪个算哪个,秋冬之交,正是阎王勾魂之时,也正是僧人们每年最忙碌的时节,所以回来时,僧舍还是空空荡荡,有的是在外法事没有回来,有的在宝殿念经颂佛。
他们之中和一根合住同一僧舍的,还有一猪和一熊,大通铺上的位置,一根被一猪一熊夹在其中,也是艰难。
在他进入梦乡前想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一定要搞到住单间的权利,这在猪妖熊妖的压迫下,晚上翻个身都难!
有教无类,是灵山佛国的特点,这里没人拿它们当妖兽,但一根不同,在被某个精神体霸占之后,他是不认可这样的方式的。
不是说看不起妖兽,而是每种生灵都有自己特别的血脉,独特的生活方式,非得把这些妖兽搞的和人一样,在大通铺上睡觉,真的好么?
而且,一朱放屁,一熊磨牙,人体六识,它们两个就折磨其二,真正不能容忍!
一根迅速进入梦乡,他的精神能抗住,小家伙的身体却抗不住,再不休息,估计就得玩残了。
睡的昏天黑地,从下午上榻,一直睡到转天的日上三竿,才彻底的缓过劲来,眼看通铺上已经空无一人,两个禽兽肯定是去了颂经堂,别看这两个家伙长的怪模怪样的,但用起功来比他这个正经人类还要刻苦的多,也不知道有什么动力。
也许,它们也知道,妖兽就是妖兽,到底与人类不同?
匆匆洗了把脸,跑去斋堂,死皮赖脸的要了些残羹冷饭,好在他和斋堂的小沙弥关系还不错,总算是不用饿着肚子,
现在的佛门不戒荤腥,几碗饭就着菜肉汤吞下肚子,浑身就感觉充满了力量。
年轻真好!
他也往颂经堂走去,至于自己的职司,出次佛事任务回来是有休假的,再说了,通厕的又不止他一个,总有人做事。
佛隐寺对底下弟子的考评,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个是职司做的好坏,另一个就是在经论上的进步,尤其是第二点,对僧众的影响非常大。
佛隐寺是经论之寺,也就是说,是以研究佛学基础理论为本的,这样的寺院才会接受凡人法事的相请;寺院中还有一个流派是修行之寺,主要看重的是个人的修行,却不太愿意出来沾染红尘是非。
由此可见,在佛隐寺这样的经论之寺,念好经,念会经,念通经,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来到颂经堂,只有四,五十名小沙弥在此念经,摇头晃脑,如万蝇噪鸣。
佛隐寺像这样的小和尚有一,二百名,现在大都在外超度法事,一部分忙于寺内杂务,所以在这个时间段念经的很少,当然,到了下午,这些人中大部分都会去忙各自的职司,念经的又会重新换一批人,
铁打的颂经堂,流水的小和尚,大概如是。
一根从后门蹩了进去,还好,领颂的比丘师傅不在,否则像他这样睡过头的,一定会被拿来作为反面典型,翻来覆去的批评教育。
佛隐寺的规矩,并不需要记录考勤,年终佛学深浅,一番辩论说法,自然一清二楚,也骗不了人。
一名和尚指着身旁的师弟,摇头晃脑,“天,是无相念;地,是有相身;你,是众生相;我,是背经人!”
众人一片喝彩之声,这是和尚们在辩经,因为年终考论,师傅们总是要出些奇怪的题目来难为这些小沙弥的,所以平时的锻炼就很重要,其实就是,互相斗嘴,当然,不能口出粗言。
他们现在在玩的,其实就是个佛学中的排比造句,要包括天地你我,然后各出奇论,要自然,要贴合佛理,要有深度,
一根就悄悄的挤到一熊身边,这个一熊一身的蛮力,就是脑子不大好使,一般这样的排句它都是不参加的,实在是没这份机巧,天地你我才刚认全,又如何造句了?
“怎么又搞这些没用的东西?烦不烦啊,师傅们也不会考这个,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
一熊大点其头,对一根师弟,它是极佩服的,比一朱强上太多!
这个猪妖,现在俨然一副师兄的派头,仗着肚子里有点子能水,就不把同为妖兽出身的其他兄弟看在眼里,动不动就拿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术来欺负人。
向不远处呶了呶嘴,“你看那厮,得意洋洋的,又不是年底论经拔了头筹,神气个甚!”
他们几个之间的关系是极好的,只不过一朱总是把自己看的太高,处处以师兄自居,有时也确实让人讨厌,尤其是在讲经说法时,就好表现,仿佛别人都是朽木。
一朱现在正是表现自己佛学高妙的高光时刻,指着一根,唱道:
“天,是菩提天;地,是净土地;我,是空戒者;你,是欲中人!”
众僧皆笑,一根的这点破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是时常会被人拿来取笑两句的。
一朱状甚得意,喊道,“一根师弟,师兄我抛了砖,就不能引出你的玉么?”
一根在嘲笑中站了起来,指着它,“师弟我所学日短,却是做不到师兄的引经借典,就来几句大白话吧?
天,是用来刮风下雨的。
地,是用来长花长草的。
我,是用来证明人类有多伟大的。”
一朱就问,“我呢?”
一根一笑,“你,是用来炖粉条的!”
第2072章 佛学
众人哄堂大笑中,一个中年僧人冷着脸走了进来,
“哼!一根!口出粗言,有悖佛意!你去摩诃堂找苦戒师傅,他那里还缺个侍候汤水的,以后,你就在摩诃堂职司,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摩诃堂,就是佛隐寺的修行之所,这里说的修行,可不是颂经论佛,而是教人以修行之身,如何发挥战斗的能力。
在灵山佛国,战斗从来就不是一个主要的方向,听起来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如果考虑到能把李绩这样的半仙給阴掉,其本身的层次也就不问可知,这样的存在,他的佛国中当然不会以战斗为重,讲究的是佛法精微,层次到了,实力自然也就上去了,却不需要自己的佛国中变成战斗的世界,那是剑修的勾当。
不重视战斗,还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天敌!所谓梦中佛国,自然是理想状态,没有外来的劫掠者,也没有道统之争,就连凡间百姓都是一片祥和,从来没见过战争的地方,又怎么会重视战斗?
所以,放在主世界中可能大家打破头都想钻进去的武僧堂,在这里反倒是无人问津,地位低下;当然,这是所有论法寺院的特点,像一些高等级大寺,比如灵山诸寺,却未必也是这样。
若想佛法昌盛,还需有除魔卫道之人!
一根和尚合掌礼拜,僧袖一甩,悠然自得的走了出去;相比较念经,他更喜欢打架,最起码还可以锻炼筋骨,出身透汗,可比整日坐在这里斗嘴要有趣的多,早晚坐出痣疮来!
他现在有个麻烦,以他的本性,哪怕这个佛国不流行靠战斗解决争端,他也不可能不培养自己的战斗能力;经验上的东西不需多说,不用学,可这佛门的修行体系他是学?还是不学?
不学,就永远是条小咸鱼,也根本谈不上摧毁这个佛国。
学,当你在佛门体系中有所成就时,两种截然不同的体系在他的脑海中会不会产生冲突?
如果学得一身佛门神通,打破这个灵山佛国,就算是他最终闯了出去,那么,算不算也是一种失败?因为学得的佛学永远也无法忘记,这样算不算也是一种佛门对他的控制?
佛门,是真的麻烦!
摩诃堂的位置在整个佛隐寺的侧后位置,从这样的位置也能看出其在整个寺中的地位如何,当一根走进堂内时,甚至都没人来关心他是谁?来做什么?
反正知道这确实是本寺的沙弥,在整体的佛教环境下,也不存在所谓的道统秘密,大家都是一个道统,没什么好隐瞒的,小寺院,规模有限,也就没那么多的规矩,讲究。
堂内只有十数个和尚,少有年轻弟子,都是中年僧人,能坚持在这里修练,对佛门降魔之道的爱毋庸置疑。
摩诃堂的后进是片青石铺就的场地,大概是演武之用,但现在无人使用,对佛门弟子来说,即使是专走降魔卫道的路子,大部分时间也是放在盘坐静悟,观想练功上,这是佛门的特点,却不可能像剑修那样时时出剑,就恨不得一日出它个十万剑,如果能沾点血就更好。
因为失之凶厉,锋锐,所以得之调养,内壮。
一根这种晃晃悠悠把这里当成自家地盘的举动,还是引起了在场盘坐修练的比丘座师的不满,本以为他来送水端茶,结果看这架式,却更像是一个少爷。
“咄!你是哪堂弟子,来摩诃堂所为何事?这般孟浪,这是拿这里当前堂知客之所了么?”
一根双手合十,“弟子一根,本在颂经堂念经,结果座师看我骨骼清奇,便推荐我来苦戒师傅您这里来修行,便是刚发生之事,请座师详查。”
苦戒就哼了一声,语带不满,这是拿他摩诃堂当收容所了么?只要是念经中犯了错的,都推到这里来,美其名曰换个环境修行,其实就是借摩诃堂之手以行惩戒,又哪有几个能一直坚持下去的?大都撑不了十天半月,又托人相请回去念经,毕竟,在这样安定的环境下,谁又愿意天天吃苦打熬本事?
苦戒就不耐烦的摆摆手,“你就回去和你们颂经堂的座师说,就说我这里不缺闲人,或者你干脆放假休息,等歇个十天半月的再回寺,也算是在我摩诃堂经历过,这样大家都省心……”
颂经堂的认为摩诃院的只知战斗,不学无术;摩诃院的鄙视颂经堂的一心念经,弱不禁风;是谁也瞧不起谁的,所以苦戒直接推拒,留这么个东西,一点意义也没有!
一根却不走,“座师安排,弟子不敢阳奉阴违,不如就留子这里端茶送水?听说摩诃院的僧舍宽松,弟子申请一间,不过份吧?”
苦戒心中厌烦,盯着他道:“你想要间单独的房间?不过份!
不过这些僧舍都是我摩诃院僧众自己搭建而成,只为修行时的安静,你想入住,最起码要取得摩诃院正式弟子的身份,这个,也不过份吧?”
一根笑眯眯道:“您说的是,不知如何才能真正成为摩诃院弟子?有颂经堂座师推荐还不够么?”
苦戒把眼一闭,不再多言,既然这小沙弥存心找不自在,那么不給他些苦头是不成的了,他是比丘师傅,也不会为这些小事置气,但更不会惯着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沙弥,看来摩诃院久不发威,很多新入门弟子都不知道规矩了,这是个问题,需要找机会板板。
他不说话,底下的摩诃弟子当然要代座师出言,佛门的师徒传承,起码在这个灵山佛国是比较模糊的,在摩诃院,所有的弟子都会尊称他为座师,但这种师徒称谓却不像道门那样亲近,是属于他前世那般一个老师下面有数十个学生的那种,却不是道门那样亲如父子,言传身教。
一个中年和尚站了起来,他是这里的大师兄,修为距离比丘果位不远,也是这里入门最久的,现在是代师发言,
“想成为摩诃院弟子,却也简单,口说无凭,也省的你埋怨摩诃院不讲道理!
既然是战斗修行之地,当然就要以战斗来解决!
这样,你只要过了我们随便三位师兄弟的关,那自然就算是我摩诃弟子!
这个,不欺负你吧?”
第2073章 摩诃院
一根和尚也不多话,径自走出殿堂,来到青石铺就的演武之所,一手后背,一手虚引,
“请!”
但他马上意识到这种装赑方式不太合时宜,这是前世黄大师的经典路数,和道门路数更像些,却不合适在庄严的佛门搞这一套,
于是,自然而然的,双手划弧,前后交错,最后在身前合十……
赑没装成!
他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其他的还不好说,这辈子三千多年没干别的,就只打架了,这方面的经验无与伦比,傲视群雄。
关键问题是,只要没到比丘果位,下面的修为层次就无非是菜鸡互啄,区别只是哪只鸡更强壮些,却没有本质的区别。
他投身的这个一根小和尚,基本处于最基本的入门阶段,不是太差,也绝谈不上强,就是人类僧者中的普通货色,他们现在的能力,比那些妖兽相距甚远,比如一熊的巨大力量,一猪的横冲直撞,这是物种之间的差别,在修行初期非常明显,只有在修行到了比丘果位后这样的差距才会慢慢抹平,然后反过来,差距越来越大。
如果一定要用层次形容,比较在道门中,筑基之前还有璇照开光两个小境界,他现在就是刚刚感气后的璇照境界;只不过佛门不讲究这些,比丘之前通通都是白板,没有果位可言,如果一辈子上不去比丘,那就只有給人做一辈子法事,或者干脆还俗回家!
所以一根现在,就是有些笨力气,身体还不错,经脉也在疏理之中,但还远远谈不上有什么佛力,那是成得比丘之后才能拥有的东西。
也无所谓,反正大家都没有。
在佛隐寺中,虽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寺,但佛门功法却是灵山一脉相传,没有注水,也没有假货,佛隐寺的小沙弥学什么,灵山上的大寺和尚也学什么,在这个佛国,因为道统的唯一性,基本也就排斥了一切的假冒伪劣,碾压之势,没有鬼祟成长的空间。
适合新入门弟子学习的功法有很多,但和道家一样,比丘之前的选择其实并不重要,也不需要现在就决定未来的方向,只有比丘果位后,僧人们才会考虑这些。
像颂经堂的几乎所有小沙弥,学的基本都是小罗汉功,简单实用,最合适初入门者打基础;像摩诃院这些僧人,可选择的功法就要多些,千叶禅法,金刚功,须迩功,等等,这些功法并不能帮助僧人们更快的成就比丘,而只是多了些实用技巧,勉强可以做到在凡人中十人敌了。
这种层次,其实和主世界凡人世界中的武者差不多,天道下的力量体系,哪怕是在这个私人的灵山佛国中,也是存在的。
一众摩诃院僧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愿意出手,不是畏惧,而是不屑,这么一个眉清目秀的小豆芽菜一样的小和尚,胜他一点光彩也没有。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还是放在了一个青年和尚身上,他是最后加入摩诃院的僧人,看着身体壮实,实际上入院还不足一年,所学有限,正是对付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最佳人选。
那僧人无奈,这么多师兄看着,那是不上也得上了,于是也跟着走出演武场,
摩诃院是一个大殿形制的建筑,十分的宽敞,前门是通往其他建筑的,后门则是通往演武场,在座数十名僧人中没人愿意跟出去看这无聊的一幕,只有两个略通疗伤之术的僧人不情不愿的跟着往外走,目的无非是怕那个豆芽菜受伤,好及时救治。
这两人还没跨出摩诃后门槛,一个人形之物从门外蹬蹬蹬一路后退,打着旋的跌了进来……
两个僧人急忙扶住,巨大的力量带着他们也退了几步才站定身形,仔细一看,大吃一惊!
这跌回来的僧人不是别人,正是前脚刚迈出去的那名小师弟!
院中所有僧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也包括闭目养神的苦戒座师,
那僧人一脸的惭愧,更有怒气中的不安,
“他,他,他偷袭我!”
狗改不了吃屎,鸦改不了偷袭,对一个习惯下阴手三千年的灵魂来说,打架当然是怎么省劲,怎么迅速,就怎么来!
难不成还要先念一段经?
苦戒却是个实诚的,斥道:“输了就是输了,找什么理由?说什么偷袭?你就算是睡觉时被人蒙住被子揍一顿,那也只能怪你警觉性不够,怪得谁来?
二空,你去试试他!记住,不要下手太重!”
二空是这些摩诃院的中坚弟子之一,除了修为上还差些,和人争斗的本事已然很是不弱,代表了摩诃院僧人们的中上层次,这已经是很給一根面子了,如果他不是那么装,其实苦戒也不过是想仅仅派出几名最弱的弟子,把这人驱除了事罢了。
苦戒还坐的住,但弟子们可就有些心中毛燥,倒想看看这豆芽菜是怎么个偷袭法,能把一个比他强壮许多,又有些战斗经验的人給放倒的?
十多个人一齐出去,就只听哎呀一声喊,扑通一声响,紧接着一名弟子跑了回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苦戒师傅,二空他,他败了!”
这一次,苦戒没有冒然选派第三名出战者,而是带着所有弟子们一起来到演武场,场中两人,一个站着的乌眼青,一个跪倒在地的埢缩身体直不起腰来,
苦戒眼神一凝,走到二空身前把手一按,法力渡出,立刻解了他的痛苦。
身为罗汉,他很清楚自己的弟子伤在哪里,也不是多么玄奥的手法,就是被人重击肝部,疼的直不起腰来。
一名先前跟出来的弟子轻声道:“师傅,不管不顾,就是一下,二空师弟打到了他眼角,他则击中了二空师弟的肚子,结果就是这样了……”
“没有学过我佛门的技击之术?”苦戒问道。
那弟子很是肯定,“没有!肯定没有!我们几个都看的很清楚,就是乡下村夫的把式,没什么章法,就是个狠,这家伙眼角被擂了一拳,我看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第2074章 单间【为文亮医生加更】
一根也疼。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的体验了,好怀念!
他的精神力没问题,甚至可以去吊打灵山诸高僧,但身体有问题,完全跟不上趟!
以他现在只敢动用万一的精神力,在支配这具身体时也是处处感觉艰涩,反应有了,动作出不来,知道要闪开拳头,但只闪开了脑门,却没闪开眼角,早知道这样,就还不如不闪。
身体锻炼很重要,最起码要配合意识的反应,要形成身体肌肉记忆,他初来乍到,降临在一场法事中的一根身上,根本就没时间锻炼,也不对,倒是搅了十天的屎-尿捅,不过和打架不沾边,所以也很无奈。
苦戒稍一沉吟,安排道:“二冬,你上去伸量伸量他,我还是那句话,下手有些分寸,不要伤了他!”
二东就是方才代师发话的和尚,是大师兄,这是大家默认的;此人无论是修行年月,战斗经验,修为程度,和在场大部分弟子都不在同一水平线上;苦戒派他上场,不是为了来个下马威,而是只有实力相差悬殊了,强大的一方才好控制局势。
作为比丘僧人,他并不觉得这小沙弥的所作所为是在打自己的脸,境界上去了,心境自然就不低,都是佛隐寺的弟子,有个好苗子也很不错。
二冬的性格很沉稳,哪怕是面对的一个颂经堂菜鸡,也没有冒然前扑,而是谨慎靠近。
佛门和道家不同,如果是道家门徒出手,哪怕现在还没有筑基,但也是能施展些低阶术法,拿出些小器物,比如符箓什么的;但佛门不同,他们其实是个很看重体修的道统,在修成比丘果位之前,绝不提倡借助外力,或者不成-熟的初阶法术,
他们认为弟子在这个阶段,就是打基础的最好阶段,所以几乎每个入门弟子所习功法中,都有锻体的内容,他们所谓的战斗,和体修很是相像,起码在一开始是这样的。
这就让他们的战斗,就像凡世的武者一样,除非到了比丘罗汉,才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二冬在靠近中稍微改变了一下方向,想观察到对手哪怕一丝的意向,比如,是前是退,是左是右?对不老练的对手来说,在敌人靠近时,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反应,哪怕没动,从眼神,从肌肉绷紧,从脚下调整,都能看出蛛丝马迹。
但这个一根,却是非常的奇怪!
他身体放松,一动不动,就是不知道是呆如木鸡的不动?还是动如脱兔的动?
苦戒眯起了双眼,他已经知道结果了,二冬在移动靠近中产生了自我怀疑,疑神疑鬼,就还不如气势磅礴的无脑冲过去,起码还能来个两败俱伤;
那个一根,从他的眼神中苦戒发现了一种极其危险的东西,就像一匹荒野孤狼,在尾随猎物中的兴奋的目光,那是嗜血前的征兆。
但他也没有阻止,他现在知道的是这个一根在精神意志上完全具备摩诃院的要求,甚至可以说哪怕现在的所有摩诃弟子,都没有他这样嗜血品质;但他还没看到这小和尚到底会什么,只有知道了他会什么,他才知道能教給他什么。
二冬有些心乱,说不忌惮是假的,人在面对未知时是最恐惧的。两个师弟的落败很能说明些问题,他是大师兄,不能在师弟们眼皮子底下丢人,
只此一点心思,就注定了他的惨败,哪怕是所谓的专修战斗的僧人,没有经历过生死的,和整日泡在生死中的,那就完全是两个物种!
因为忌惮,所以就想试探,所以就不坚决,所以就想留力,所以攻守无方……
他选择了腿攻,只因为腿比手长点,不用靠的太近,却忘记了腿没有手灵活这样的事实,
腿攻,如果不够坚决,就容易被人抱住……虽然抱腿是个所有佛门流派都不会出现的招式,在僧人们眼中和泼妇互相拉拽头发也没什么区别,但当真的有人就这么用出来时,他们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接下来的打击就非常经典了,抱腿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便是弓腿蹬铲!
既躲上面二冬情急之下的王-八拳,下踹二冬的支撑腿!
一个劈叉坐在地上,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他不知道这种疼其实只是暂时的,却被打击完全击溃了心境,身体没事,意志崩溃!
一根却还没停,仍然抱着对手的腿,抬腿上肩,一只脚踩着二冬的腰胯,腰腹发力就要站起……
周围的僧人们惊呼出声,就算是以前没见识过,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这是要活活撕了二冬的感觉!
一根最终也没能站起,也站不起来,因为苦戒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身上,比丘果位,放在之前他吹根毫毛就能办掉的货色,对现在的他来说却仿佛是一座山。
知机的扔掉二冬的长腿,一根嘿嘿一笑,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苦戒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良久才道:
“从今日起,你正式加入摩诃院,稍后我会亲自和寺里打招呼!
从此之后,你就是大师兄!
你跟我来!”
苦戒一背手,踱回摩诃院,底下弟子们个个灰头土脸,纷纷相随,却是没人搭理一根这个大师兄。
一根却是脸皮甚厚,走进摩诃院时,发现大家都已排位坐好,却不是修练时的杂乱,而是排位严整,是正式场合下的序列,靠近苦戒座师左首一个位置空着,看来,就是給他这个大师兄留的。
正常情况下应该怎样?
应该千辞万谢,坚决坐在末座,宁肯大师兄之位空缺,也要选择敬陪末座,以示对诸位前辈师兄的尊敬。
然后,再表达对各位师兄的滔滔敬仰之情,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就是偷袭阴损的下三滥,恭请二冬师兄继续担当大师兄之位。
一番推来搡去,假惺惺,真虚伪,最后苦戒定调,还是依照前例,不过一根师弟还需大家照应,于是融入其中,皆大欢喜,再找机会,培植党羽,拉拢亲信,最后挤走二冬。
这是修真界的正常程序,无论佛门,道家,都是一个鸟-德-性。
但一根是谁?早已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小沙弥了,行止之间自有气度,别说一个大师兄的位置,就中间苦戒的位置让他坐,他也绝不会客气的。
他李乌鸦现在走到哪里,不是坐在主位,别人敬陪笑脸的?
于是大刺刺的走过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屁-股坐下,洋洋自得!
第2075章 佛国【为盟主吴何加更】
一根根本就不把其他的目光放在眼里,他也有这样的底蕴。
方一坐下,只觉股底冰凉,原来别人打坐静禅都各自备有蒲团,他一个新人又哪里有,心中不满,面上就带了出来,就盯着旁边一名僧人屁-股下面看,那僧人却是个老练知机的,急忙让出蒲团,这才让大师兄稍微满意。
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烦,而是一根经过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这不是正常情况下的修行,也没那么多的时间容得他慢慢往上爬,低调隐忍,夹起尾巴。
没时间!
什么样的环境,就需要什么样的态度!
如果这是一个杀伐激烈的世界,在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就一定不能嚣张跋扈,否则很可能死于某个意外。
但灵山佛国是一个僧人理想中的佛国,平和宁静,风波不兴,那就需要一种翻江倒海的气质,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接触到灵山的真面目。
性格,不仅会随年纪而改变,也会随环境而改变,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才是真正的修行之人。
他李乌鸦,就是这样的人!
他不用担心在这里会被那个神秘的大伟力者扼杀,这只不过是大伟力者留下的一点真灵的自我演化,遵循其固有的运转规律,只要按照这样的规律来,就不会轻易碰触底线,直到最后彻底摧毁它!
这就是一根高调,肆无忌惮的原因。
就像座次之争,也是钻的规则的漏洞,除了被人骂不通人情,楞头青外,也没人能说出别的来!
苦戒却是只当不知,他有他的心思,在灵山佛国,一直存在着两条路线,互相倚托,互相竞争,一是论佛之路,一是卫道之路,一文一武,是支撑灵山佛国的两个基石
独石不成基,两条腿走路才更稳,更快!如果是三条腿……
灵山佛国的所有寺院并不是永远都可以无忧无虑的与世无争的,佛门的大伟力者非常清楚人性中的善与美,优和劣,却不会任由下面的基石在没有外界压力下随时间腐化,变质。
所以才故意鼓励两个修行方向互相较力,一碗水端平,绝不偏袒任何一方,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便是引进了竞争机制,文武之争是方向之争;寺与寺之间则是生存之争,是鼓励遍布佛国的寺院在佛途上你追我赶,百花争艳的办法。
当然,并不是真的涉及生死,而是确定各寺院在这片佛国土地上的地位。
寺院是分等级的,在正常的世界中这当然有些不可思议,很难做到公正公平,各种势力影响的人为因素都可能破坏这种纸上谈兵;但在一个私人构筑的理想佛国中,这样的不可能就变成了可能。
因为伟力者真灵筑就的规则,在这里会得到不折不扣的实行,这可能也是那位佛门伟力者的心愿,在现实世界中他做不到,就在自己的理想佛国中构建,完善;并认为这才是完美的佛门世界,是终将有一天会达到的终极形态!
李绩来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理想佛国,他的摧毁在很大程度上可能并不需要个人多大的能力,而是从制度上摧毁它;当然,适当的个人能力也是达到目的的重要保证。
在这位伟力者的构建中,整个灵山佛国分为五个等级,从低到高是:庙,寺,刹,宫,灵山。
庙,是佛国最普遍,最低等,遍布乡野的存在,哪怕一个偏僻的荒村,几户人家,可能也有这么一个小庙,承继人们信仰的力量。
有墙挡风,有顶遮雨,有僧念经,有佛泥身……一间土房,就可以是一座庙!
当然,这是极少数实在偏远的地方,绝大部分在佛教众的合力之下,一座简单的庙宇形态还是能够搭建出来的。
庙的格局就是这样,里面的僧人,几个,数十不等,很少有比丘罗汉出现,也没资格为广大信徒法事超渡;他们更像是一群自愿把生命献給庄严的佛教事业的奉献者,不求得到,不求名利,静心念佛。
灵山,对庙这样的存在基本上是不闻不问的,也没有特别的帮助。
比庙高一等的就是寺!
就像佛隐寺。寺院已经具备了向周围输送佛教信养的权利,灵山也会对这样层次的基层单位进行技术支持,也有资格为广大的佛教信徒们提供特色服务,当然,是法会之类的正经服务,而不是一根那种单独的特色-服务。
所谓技术支持,就是功法交流,佛经交流,人员交流,等等,一句话,被纳入了灵山佛国的体-制。
寺的特点是,比丘座师成为了必须的存在,少则数名,多则数十名,甚至少数还有罗汉座师的存在,这已经是相当于道门金丹的境界,在寺一级的佛教体系中并不多见。
佛隐寺,就是拥有五名罗汉的寺院,从整体实力上来看,属于寺院中的中上层次,是可以向刹这个等级野望一下的。
庙在灵山佛国的体系中不被统计,存在无数,时刻在建,时刻废弃;但到了寺这个层级,在灵山之上就是登记造册在案的,一共五百座,均匀分布在广大的佛国疆野中。
然后就是刹,从本质上来说,这就是更高层级的寺,寺院承担的所有佛事他们同样能做,唯一的区别就是刹这样的佛地具有了监督寺院正常运转的职能。
硬件上,要想升级成刹,寺院必须出现罗汉座师,数位不等,这样才拥有向上的可能;当然,最好再有佛陀出现,基本上就有了保障,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佛隐寺只是具备了最基本的向上升级条件,还远远谈不上有把握,只是作为一个奋斗的目标而已。
刹有百座,间隔其中,数百数千年的古刹不在少数,是真正有历史的传承之地,其结构严密,职能分配,体系严整,却不是佛隐寺这样稍显粗糙的寺院能比的了。
第四等级的是宫。
宫有八座,分镇八方,代灵山掌管刹寺,造福凡间,一般的佛门中事,到宫为止,很难直接上传灵山,就像是一方诸候,有专治之权。
它们分别是拉布多宫,秋田宫,牧羊宫,摩耶宫,田园宫,柴宫,蝴蝶宫,昆明宫。
宫,也面临着强大古老的刹的挑战,只不过不像寺和刹之间变换的那么频繁罢了。
在佛宫中,佛陀已经是必备的存在,甚至还有菩萨……
这就是那位佛门大伟力者对自己佛国的构建,合不合理也说不清楚,自己喜欢就好!
第2076章 规则
整个佛国的最高等级,便是灵山。
所谓灵山,就是这个大伟力者的一点真灵所化,灵山上的分布就比较复杂,寺,刹,宫,庙都有,但能建在灵山上,那又是另外一种概念,却不是通过佛国中的努力能上得去的。
这位佛门伟力者按照自己的理解,在自己的心中为自己炼成了这么一个梦中理想佛国,层次分明,规度严谨,担心没有生存压力,还在佛国中制定了完善的升级体系,于是便有了庙,寺,刹,宫,灵山,五级体系,能够升迁,也有黜落,真正形成了一个闭合循环,也由此支撑起了整个佛国的运转机制。
当一座庙,影响逐渐能扩散周边地区,庙中有比丘僧出现,那么他们就可以争夺十年一次的升寺机会,这样的名额,每十年有五十个,就是所有庙宇的奋斗目标。
五百座寺院,除了要小心不能落在最后五十位被罢黜成庙外,还有更高的追求,争取排在寺院前十,就能升级为刹,成为地区性的大影响力佛门势力。
同样的,百座古刹也有喜有忧,不能掉到后十位被寺替代,同时还要争取第一,成为宫的挑战者。
和庙升寺,寺升刹不同,刹要升宫,除了要排在刹中第一之外,还要和宫中的末位进行较力,只有胜过了最末位的宫,才能成为诸候般的存在,这也是宫在数百数千年中很少改变的原因,哪怕八宫中的最弱者,也有很深的底蕴,轻易难被挑战成功!
至于宫能不能搬去灵山,这是另一个概念,好像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这样的先例发生。
升降机制有了,剩下的就是如何排名。
较量其实就集中在两个方面,一为文比,一为武斗;
文比说穿了就是耍嘴皮子,但前提是你得深刻理解佛经妙意,并有独属于自己的真知灼见,强大的记忆力,过目不忘的本领,口齿伶俐,能引经论典,有博览群经,佛经不读个上千卷,你都没上去的资格,
这就是一朱他们在僧舍搞这一套的根源所在,念经的,结巴不成,反应慢不成,思维跟不上也不成;你说我是茶壶煮饺子,肚里有货说不出来,这是不符合佛门大义的,佛门本就需要传道,可不欢迎闷葫芦。
这里需要的是能信口开河的,能抓人漏洞的,能胡说八道的,毒舌,就是一个寺院文比中能否取胜的关键!
武斗是另一半!
几乎所有的闷葫芦,都走的是武斗一途,所以每次升降的过程中,僧人们就把文比戏称为八哥斗,武斗则称为顶葫芦,很是形象。
佛隐寺在论佛八哥斗中实力还不错,整个寺内的风气就是嘴炮连天,连一朱这样的猪妖都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出点成绩也是题中应有之事,但在顶葫芦上,佛隐寺就有些弱,这是寺内高层一直头疼的。
所以,李绩这次吊打摩诃院诸僧,其实苦戒是心中暗喜,一个强力的打手,正是佛隐寺需要的。
苦戒座师一番解释,在加上一根原有的记忆,这些东西逐渐在他脑海中变的清晰,他这些天来一直考虑的,也总算是有了些眉目。
“上师,寺院兴衰,还要看上师这样的中流砥柱,我们这些杂鱼不过就是摇旗呐喊的角色,如何能担当大任?”
苦戒就摇了摇头,“你新入门不久,又一直在颂经堂厮混,哪里知道其中的深浅?
灵山道统,最重基石!却不看重高端战力!
像寺院之升,不比罗汉,不较比丘,却只较你们这些还不入流的小沙弥,这就是灵山的传统!
等到刹升宫,才比罗汉比丘,却不比佛陀菩萨,故此,在我佛门之中,基础最是重要!
你现在既为大师兄,这其中的责任却是要承担起来,不可掉以轻心!”
李绩心中电转,计划有了个初步的脉络,不就是和他前世蹴鞠联赛一回事么?丙升乙,乙升甲,甲再升超……要毁掉这样的体系很容易啊,在前世,都不用别人动手,那些踢蹴鞠的自己就能把自己踢毁了,从世界踢回大洲,再从洲陆踢回周边,逮谁被谁欺负……
要做到这一点很容易啊!黑-哨,内幕,暗箱操作,假打,放水,做秀,拉帮结派,等等。
完全可以在灵山佛国中复制这一套嘛,都是人性中最本能的锢疾,稍一挑拨,必然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苦戒把话题拉回正轨,“一根,你这身打斗功夫是哪里来的?你已入门三年了吧?好像也未曾显露过还有这样的手段,这次,怎么心回意转,不颂经,而是来顶葫芦了?”
一根早有准备,“家在山区,自幼随二叔打猎为生,二叔三年前不慎从悬崖跌落,没了依靠,于是昄依佛门,当时就是为了寻口饭吃,只因常年与野兽搏斗,所以下手狠些,还请上师谅解。”
苦戒点点头,也不细问,在灵山佛国,根本就不存在外来危险一说,也没有其他道统,所以也就不存在奸细卧-底,佛门孤独一支,统领世界,大家都是自己人,在入门审查上完全就是敷衍了事,毫无必要。
再仔细打量一根,摇摇头,又点点头,再摇摇头,
“你这年纪,学习佛门神通本也不算太晚,只可惜,可惜……”
一根就好奇道:“上师直言无妨,可惜什么?”
苦戒一叹,“我佛门神通,最重根本,先天之功,最好在元阳未泄之前巩固,等学有所成之后再怎么做,娶妻生子,或孤阳求索,进退相宜,你现在这情况,元阳早失,本来还可练得无漏之体,现在却是漏的不能再漏,漏无可漏……”
一根小和尚就讪笑不已,心中不屑,什么玩意儿,修行就修行,非得把自己修行成个太监似的,毫无乐趣可言,有什么意思?
很多道统其实都是很讲究这个的,无论是主世界还是这里,是道家还是佛门,幸亏轩辕剑派不讲究这些,否则的话,真让他在一生守身和剑之间做选择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时会选择哪样?
如果一定要选,恐怕倒是选择双修道统的可能更大些!
他是李乌鸦,又不是那种靠胡编乱造写传记混饭吃的假圣人!
想做就做,连自己身体最本能的欲-望都要压制,那还是人么?
第2077章 准备
他无所谓,那些在旁倾听的师兄们总算是放下一半的心来,这一根既然有这样巨大的漏洞,那后期的长性肯定是不如他们的,那么今次所受的折辱,就还有机会找补回来。
佛门从来也不忌讳女色,荤腥,这一点上和道家如出一辙,都是修行人,不可能为了靠压抑某种人性的变态来取得对凡人的心理优势,也只有到了未来的末法世界,没有灵机,没有修真,僧人从本质上开始变的和凡人一样,才会想出这些鬼门道以彰显所谓的不同。
这个一根,强就强在战斗意识上,其他的狗屁不是,修为低微,手段没有,就只是凭这一股血气之勇,乱拳打死老师傅。
大家都确定,稍微給他们些时间,熟悉了这种野蛮打法,制服他也就是很快的事。
他浑身都漏,没有前途!
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他长时间坐在大师兄的位置上?大家的面子往哪里搁?
“你学的是什么功法?那些体术?”
苦戒温声道,体术,在佛门中并不仅仅意味着体修,也包括很多战斗的招法;灵山对此的控制很严,这大概也是那名大伟力者自己亲身的经验;比丘之前学习太多的招式应用没有好处,就像道家筑基前同样没有多少法术一样,但佛门却更愿意把这些不多的招式手段和体修结合起来,既能锻体,也能对敌,一举两得。
一根大咧咧道:“罗汉功!体术就没学,也没的人教,听说学那东西需要很多外物资源,弟子身无余财,怕是负担不起。”
苦戒就叹了口气,他方才还是有些急燥了,张口就是你来当大师兄,现在看来,有些操之过急了。
此子的意志反应就是那种天生为战斗而生的人,但这样的资质在漫长的修行中,如果没有修为潜力的支撑,终究也不过是水中楼台;等大家的修为境界都上去了,你再能拼命又怎么样?法相真言迭出,连近身拼命的机会都不給你!
不具备可持续提高的可能,这是苦戒冷静下来的判断;他当时之所以有点小激动,不过是以为在寺院顶葫芦时又找到了一匹黑马,现在看来,恐怕也黑不长久,属于一次性消耗品。
这样的人,冒然被捧到高位,如果再不能保持好心态,嚣张妄为的话,摔下来就会很惨;原本他是想着这小子哪怕稍微有那么一点自知之明的话,稍微推辞一下,自己就顺水推舟的让他去做该做的小师弟,这样还能成长环境好一些,不过这小子生性跋扈,自己作死,也怪不得谁!
寺院之中也是讲究人情关系的,这么点小事也平衡不好,未来的成就也就很有限。
于是淡淡道:“也罢,我摩诃院的十数种基本功法体术你可自取,只需记住贪多嚼不烂既可!
至于资源外物,摩诃院自有供应,不过大家师兄弟,也不好过份倾斜,就取平均之数吧!”
他这话一出,所有摩诃院弟子的另一半心总算落地,苦戒座师一一番话就意味着,不会过份捧高这个大师兄,也就意味着并没有拿他当真正的核心看待!
一根老于世故,心知肚明,但却一声不吭,急什么,有的是机会修理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事!
这些家伙看到的只是眼前芝麻绿豆大的一点破事,而他看的,却是毁灭整个佛国!
“苦师,弟子的那个单间?”
苦戒了无兴趣,一个单独僧舍而已,便給了他,又能住多久?
“精舍戊舍尽西头有一间空房,空间不小,一应家俬俱全,是为上舍,应该配的上你大师兄的地位的……”
这是苦戒給他的最后的谦虚机会,如果再这么不知好歹,那往后有什么变化,就于他无干。
不过一根显然没有考虑这些,别说是上舍,你就是把方丈的禅室給他,恐怕也没有半点推拒之意。
假意拿了几套玉简功法,施施然往回走,把大师兄的气派拿的十足,看的一众摩诃僧人哭笑不得,倒也没人当面故意給难堪,没那么浅薄,明知道蹦哒不了几天,何必现在徒费口舌?
来到属于自己的房间,一切齐整,被褥俱全,也不需要再回原来的大通铺取回他沾有猪熊异味的用品,总算是有了独立的住处。
叹了口气,盘坐于榻,开始厘清这些天来的收获,他必须有个计划,一个方向,在能力范围之内,争取在这个世界的有生之年中做到。
他从来就不认为这次的二斩有多顺利,反而认为这样的进度已经很快!在这个灵山佛国会耽误多少时间?
数百年?千年?
千年对他这样的半仙修者很长么?如果告诉像天秀之类的古法修士,耗费千年斩一次尸,愿不愿意?他们估计都能喊你爹!
所以他会把计划定的很长,也不奢望能一蹴而就,毕竟这是修士道途中的很重要的一次关口,过了这一步,他就有可能是四圣天下的第一人,距离最后仙人之隔,恐怕也就是某日的灵光一闪的距离!
他不怕时间长,就怕没目标,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
对佛门的功法神通,在稍作踌躇后也就豁然开朗,对一个穿越而来来的灵魂来说,如果仅仅为了保持自己道统的纯粹性,就对所有的其他道统不闻不问,嗤之以鼻,是件非常愚蠢,也是非常没有自信的体现。
吸收任何形式的营养,茁壮自己的专长,才是修行人真正应该做的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佛学当成洪水猛兽,生怕沾一点就会影响剑脉的纯粹性。
他临走前拿了几本基础佛学玉简,有千叶禅,金刚护体等,但他不打算练太偏向于体功的功法,因为实在是对他没用,也就只能练在这具身体上,对他遗留在神秘黑洞中的本体毫无意义。
他决定还是继续坚持已经习练三年的罗汉功,因为这是佛门最最基础的功法,中-正-平和,拥有无数的可能。
这是他修行的特点,在主世界道家就是这样,现在跑到别人家的佛国,这个习惯仍然没改。
基础,对他来说就是一切!
因为他李乌鸦不用学习如何打架,那已经成为了精神中本能的东西,是学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东西。
第2078章 大师兄【为元宵节加更】
对一个道家门徒来说,如果改换门庭习练佛门神通,其过程有多难?
结论是,比改修古法还麻烦!
但如果是一个半仙的精神能量体进入了一个初入佛门懵懂无知的小和尚身体内,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万族万灵,人类从来都不是一个.asxs.高,身体强的种族,如果一定要排名,在**强度上,人类一定是从倒数开始算起;但人类现在却是修真世界的巅峰控制种群,何也?
因为精神!
身体是载体,精神则是升华,人类所达到的高度正是他们的精神没有止境,可以无限提高的原因!
当处于修行的低级阶段时,精神的力量也许还不是那么明显,但境界越往上升,精神的作用也就被无穷的放大,不是说基石不重要,而是基石决定稳定性,精神决定能爬多高!
一根的这具身体谈不上有多么出众的天赋佛根,但也不是泛泛之辈,太平庸了,佛隐寺又凭什么收他入门,粮食太多了没人吃么?
他只是悟性差些,定性也不够,更缺乏专注,十七,八的年纪就初尝鱼-水之欢,也许把持不住也是很正常的事,但当灵魂精神换成了一个修真老怪物时,一切便有了不同。
定力,专注,悟性,这些李绩都不缺,更是有三千年修道无比的经验,也不可能困于男-女之惑,他本来就是一个提上裤-子马上就可以进入修练状态的灵魂。
这样的改变下,一根小和尚三年看似毫无意义的积累便在李绩强大的精神力量的指引下开始突飞猛进!
真正放在主世界,再突飞猛进也终究有个限度,毕竟天道在上,有很多的规则约束;但在这个私人的灵山佛国,天道的影响被减弱到无比小,代之以伟力者的真灵意识,对佛国中的天资高绝者自然就有一份让人瞠目结舌的偏重,终究,这是一个理想状态下的佛国梦境,有些东西并不能以常理论之。
一个月后,精神抖擞的一根小和尚再次来到了摩诃院,苦戒比丘不在,剩下的三十余位武僧也再也不用照顾师傅的面子,当大师兄进来时,竟无一人打招呼问候,反而聚在一处窃窃私语。
一根和尚大马金刀坐在原本苦戒的位置上,一点尊师重道的意识都没有,
“来,天干物燥,走的有些渴了,哪位师弟去給师兄我倒杯茶来?”
没人搭理他,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在那自说自话,他们想看一个小屁孩在大人们的无视中究竟能忍住多久?
虽然这头小狼够狠够凶,但他们已经研究出了好几种对付他的方法,正是要趁他烦燥之机把这个所谓的大师兄拉下马,否则这一个月来自寺内的各方各面的嘲笑声就几乎没有停过,尤其是颂经堂的那群混蛋便在鼓噪,既然颂经堂随随便便过去一个小沙弥就能当摩诃院的大师兄,那么,二师兄三师兄要不要呢?
吵的最凶的就是一头猪一头熊!真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日正好苦戒座师不在,就不用拘着师傅的面子,否则当初提携这小和尚的言语尚未冷,这么快就反悔总是不好看的。
至于为什么一贯守时的座师不在,谁知道呢?也许就是故意躲出去給他们机会呢?
没人端茶,甚至没人搭理,这让一根大师兄很没面子,于是站起身,
一边向众人走去,一边嘟囔,“这是欠收拾啊……”
……一刻后,瘸腿蹒跚,鼻青脸肿的一根和尚哼哼唧唧的走出了摩诃院,出大门十几步正遇上苦戒,遂笑道:
“苦师来得巧啊!弟子和师弟们较技,被揍得不轻,需得回去将养几日,就不留下来聆听苦师教诲了……”
苦戒点点头,“也罢,好好养养身体,不要硬挺着,留下病根,摩诃院丹药足备,有甚需要只管说话!”
看小家伙一瘸一拐的转过墙角,苦戒就叹了口气,这其实是他的错,太过急燥,倒让这个有些战斗天赋的弟子吃了苦头,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这样的脾气性格,为人处事,吃亏就是早晚的事,早吃比晚吃好,这里可不是颂经堂,嘴炮过后,睡一觉后满血再战,武僧的比试,输了是很打击信心的!
佛隐寺的升级,终也不可能靠一个人,还是要把希望放在摩诃院的几个杰出弟子上。
一边想着,比丘僧苦戒迈步踏入了摩诃院,这第一只脚踏进去,却仿佛僵在那里似的,再也跟不上第二步……
摩诃院内,躺满一地,三十多个弟子就没一个能爬起来的!有的在哼哼唧唧,有的却紧咬牙关,但每个人眼中都是羞愤之色,溢于言表。
苦戒座师脸色阴晴不定,哪里猜不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一瘸一拐,脸上贱笑的小沙弥生生的摆了他一道,逗他玩呢!
狗胆包天!
心里不舒服,毕竟也只是比丘境界,言语上就带了出来,这些东西确实也是不争气,太废物!
“这是怎地了?是三十多个被一个偷袭了?要不要我給你们主持公道?上报寺里?说一个双十不到,才入门三年的小沙弥就能把你们这些练了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前辈給揍了个满头是包!”
他也不去救治弟子们,反正也都是皮外伤,伤不了根本,这些没出息的东西,就活该让他们躺地上好好疼疼,好好想一想!
再过得片刻,才终于有伤的稍微轻些的弟子爬了起来,看座师脸色阴沉,也就不敢去扶同门师兄弟,就这么拖着,直到所有人都爬了起来,羞愧低头,没脸开口。
苦戒看着他们,过了这会,怒气总算是所有消减,“说说吧,为什么车轮战都打不过一个人?”
为首的二冬张了张嘴,一张脸和猪肝也似,终于还是不敢谎言相欺,
“苦师,其实,其实也不是车轮战,而是,而是一场混战,大家都打作一团,也乱做一团……不过我以佛祖的名义起誓,可不是我们先动的手,是大师兄他要喝茶,我们,我们没理他,结果他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揍,结果就把大家打成这样子!”
第2079章 稳固【为……加更】
一根在自家单间内琢磨功法。
虽然精神强大,但这身体的提高还是需要时间,反应上虽说比初来乍到时强了很多,也还没达到他满意的程度,否则也不会被三十多个人揍的鼻青脸肿。
还是要练几手绝活,虽然揍二冬他们很轻松,但不能以为未来的对手一直都这样鸡肋,他们还不太会利用自己修为上的优势,所以才是这么个悲催的结果。
他现在和人打架,近身没有任何问题,三千年砍人的经验已经深入骨髓,融入血脉,不需要学,他现在的问题在两个方面。
一是关于兵器问题,佛门嘛,又是内部较技,所以是完全禁止使用兵器的,别说是剑,就是棍子都不让用,就怕有所误伤,这让他的最大优势无从发挥。虽然他拳头耍的也不错,终究没有剑这样的如臂使指,能发挥最大的战斗力。
这个问题不算严重,会影响他部分的能力,但考虑到大家都只能抡拳头,好像也不用太过在意。
另一个问题是关于招式的问题,他今次和人打群架,之所以被干的鼻青脸肿,不是近身被人揍的,而是在中距离上被人打的,也就是说,那些修为深厚些的和尚能用还未成形的法力隔空伤人。
僧人只有在进入比丘境之后才能具有,并自如使用法力,之前都是似是而非的能量形态;而所谓的功法招式,就是通过特殊的方法把这种似是而非的能量形态像使用法力一样的施展出去。
颂经堂的和尚不会学习这些东西,因为他们觉的根本就是无用功,本来升至比丘僧后就自然而然通悟的东西,现在去花费巨大的精力透支,就是在浪费时间;但武僧们不会这样认为,他们必须掌握这样的技能,才能在顶葫芦时有所作为。
一根现在的修为还很薄弱,据他自己估计,哪怕灵山佛国的环境对修士的成长有个很变态的加成,他想到达比丘境也不会低于一年,而眼看着佛隐寺参加寺院循环赛就近在眼前,他不可能不上去搅动风云,所以,还是需要些特殊的手法。
无论是罗汉功,千叶禅,金刚之体,这些功法中都配套有部分的招式,很精炼实用的招式;如果一个凡间武者,知道庞大的修真世界在修行初期就只有这么点可怜的招式手段,一定会笑掉大牙,迷惑不解,但这就是真实的修真界!
无论是佛门,还是道家,都会在修行初期极力压缩修士们在具体招式上的想象空间,佛门神通有限,道家术法廖廖,目的其实就一个,打基础的阶段,不能放飞那些战斗的小技巧,小心思,因为这样的心思是建立在完全不成-熟的修真基础和观念上,说轻了是浪费时间,说重了甚至会影响未来成长后的选择,一些坏毛病还要花大量的时间去纠正。
修士的手段千变万化,境界越往上越是如此,到了元婴真君时,很多东西都是随心所欲的天马行空,又何愁招式手段?
但现在,特殊的情况下,需要在寺院升级上有所作为,有擂台性质上的比斗,一些小技巧就是必须的;纯粹的力量运用他早已炉火纯青,他需要搞的,是用佛门的未成形法力来琢磨些东西。
在主世界道家,修士成就筑基前把这种游走于身体中的力量称为真气,是比法力低一档次,又比内力高一档次的力量形式,那么在佛门中,其实也可以这么认为,他需要有些真气的使用方法,而不是完全依靠耍剑的记忆来一直冲拳。
把真气附着于手,脚来攻击的方法是最基本的东西,这个不需要说,麻烦一点的是怎么把这股真气的力量贯穿于外,离体攻击,就像凡人武者的内劲外放,
一个半仙的灵魂来考虑这种比小孩子过家家还不如的问题,实在是有些可笑;但对修士来说,没有什么东西就是完全无用的,也不会认为半仙的灵魂就必须接触半仙的层次手法,就应该举手之间天地震动,长啸之处就星辰无光。
基础是永恒,就像你在凡人时挥拳,等你成为仙人时一样也挥拳的道理一样,
怎么把这股属于佛门的真气力量外放?
一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飞剑的击发!虽然佛门和道家体系不一样,但同样为人,人身体上的穴窍可没什么不同,也不可能和尚就比道人多两穴,道人就比和尚少条脉,所以一根冲激飞剑的穴窍当然存在,一个不少。
问题在于,他现在的真气不是法力,本质不同,强度上更是天差地别,是不可能带的动类似剑丸这样的东西的,况且,他也没有剑丸,在灵山佛国,也根本不可能存在类似的东西。
不能带动冲激也无所谓,其实如果只是把纯粹的真气外放,也是能够达到伤人制敌的目的的。
方法和激发飞剑如出一辙,只是不带金锐之气。
这是个技术问题!
人体有明穴暗窍,奇穴异窍无数,理论上,如果你能控制身体的每个穴窍,那么无论从哪个地方都能激发气劲,从胳叽窝,从谷道……剑修之所以从头顶出,只是因为那地方冲脉所需的窍穴最少,脉络最茁壮,最能发挥飞剑的威力,实际上你一定要把它安在脚底板上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真气可以从全身任何一处穴窍冲出,但在威力上是有巨大差别的,在人体绝大部分区域,穴窍复杂,脉络纤细,气劲冲出就像吹了口气,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人体中有几处脉络茁壮,穴窍容量巨大,能冲出伤人气劲的地方,比如头顶的百会泥丸;手部的少冲,中冲,少商,少泽,关冲,商阳;脚部的足窍阴,厉兑,大敦,隐白……都是冲劲出气的好地方,可以在举手投足,挥拳踢腿间发出气劲,这是很正常的方式,
但是人体其实还有几处自然通气之处,其威能更盛,比如鼻间的素髎,有些道统的哼哈二气,就从此出,如白芒贯虹,摄神夺体;再比如口舌内藏的天突,也是出气的去处,甚至也有另类的剑修,口藏剑丸,走的就是这条路子。
当然,还有人体最重要的排泄之路,长强,尾闾。
屁都能放,何况真气乎?
第2080章 绝技
不是一根不正经,而是修行确实需要一种实事求是的态度。
事实就是,人体中最容易出劲气的地方,就是这么几处,头顶,口鼻,四肢,排泄之口。
不考虑潜意识下的排斥,这几处就是人体可以外放劲气形成打击的最佳途径。
对修士来说,四肢不用提,谁都知道这地方能发劲气伤人,所以当你挥拳踢腿时,基本都会小心防范;口鼻也是重点防范位置,当你试图张嘴时,别人就一定会想到这可能是一种类似佛门狮子吼一样的神通。
使用脑袋顶的就比较少了,最起码在比丘以下的层次中很少,僧人到了佛陀境界时,法相都是从头顶出的,因为从别的地方出不太尊重,当然你一定要从放-屁的地方放出自己的法相也不是不可以……
但在比丘之前,气劲所出不会拐弯,没有神识操纵,只能走直线,你要伤人就得拿脑袋顶对着对手……就像伸脸去要求别人抽一样,所以现在这个层次的战斗,也就没人用头顶冲劲气这种做法。
整体而言,这就是不入流的和尚们战斗的主要方式,功法中的神通,四肢带劲气,偶尔有能力强的能口鼻伤人,就是全部。
但一根是个想法多的,头顶冲劲他当然也不会用,但不代表他不会用别的,不是还有个长强,尾闾的渠道么?
气海,石门,关元,长强,尾闾……这就是一根为自己选择的一条冲脉途径,五个穴窍,短少精悍,和放飞剑要通过的穴窍数量一样,就是要少,反应才迅速,冲劲才灵活。
接下来就是练习,对一个三千年的成-熟修士灵魂来说,这都不是事。
再过一月,感觉自身修为飞速增长,一根和尚离了精舍,再次回到了摩诃院。
这一次,总算是大家都在,师弟们都在,苦戒也在,还有一位比丘僧苦色,平时很少出现的摩诃院另一名座师,也端坐堂前,大概是知道了这个一根的活动规律,一月一出,都在这里等待。
一根坐到自己的位置,早有师弟奉上香茗,看来揍一顿还是管用的。
苦戒轻咳一声,“既然都到齐了,我这里就和大家把今次寺院的升级情况说一下。
寺院重新排定,十年一次,还有两月,比试正式开始;我佛隐寺在百年来的历次排名中,在五百座寺院中不上不下,就在百名左右徘徊,有些尴尬。
比试分两方面,大家也都知道,佛隐寺论经之能,是能排在前十的,拖后腿的就是顶葫芦,单论成绩,却在三百名开外,对此,颂经堂那里一直颇有微言,也让摩诃院这些年来威信不存,大家都面上无光。
这种情况一定要改变!
现在,我们就要通过较技,选出十名参赛者,不论年纪,不论辈份,更不论地位,就只凭能力!
寺里的意思,参赛者在未来资源分配上翻倍,其他未参加的,酌情消减,以为激励!”
底下众人却没有什么群情激昂的气氛,寺里也是抠的狠了,翻倍的奖励倒是不少,却是通过消减摩诃院其他僧人的份额来支撑,合着寺里就不想为此付出什么!
从此番举措上也能看出,佛隐寺上层对这次的排位之战也不报多少希望,大概就是降级遥远,升级无门的位置,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
苦色开了口,“一共十个名额,自己申请吧,不过申请者需得通过其他人的考验,不得循私,否则寺规无情!”
一共不到五十名摩诃弟子互相看看,谁也没第一个站出来,只把目光放在一根身上,只这战意就有些悲观,失了心气,那是谁也帮不上忙。
一根倒也不推脱,他和这些僧人想的就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于是站出来,
“算我一个,既身为大师兄,真到了比斗之时,需得一切听我调遣,我就是老大,谁不听调,就别怪我把他踢出比试队伍!”
毁掉一支队伍的先决条件,就是拉帮结派,不求成绩,不争名次,只求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让参加比斗的僧人形成以他一根为主体的小团伙中,只有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进程中耍弄各种龌龊手段。
当然,他会在前期打出一些成绩,毕竟,只有出了成绩才能在团-伙中真正拿大。
苦戒,苦色就像是在看一个来自莫名的灵魂,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一个人正大光明的说出这些屁话?你哪怕心里是这么想的,也不要当着大家的面这么说出来好吧?
苦色就问,“勇于担当,好!不过你凭什么要大家都听你的?连我和你苦戒师傅都被绕了过去?”
一根胸有成竹,“十年一次的升级排位,在顶葫芦一项中分团战和单战两个方面,单战我无能为力,但团战中却可以通过更灵活的战术取得优势,这些,在场外的诸位上师无法第一时间掌握掌控,还是由我来指挥更灵活些。
至于为什么是我?您可以问问他们,有愿意担当这个职位的么?”
苦色看向那些年纪更大的僧人,果真,没人愿意站出来挑战这个胆大包天的小沙弥;他当然无法理解,自从建立开始就从没有经历战争,没有经历门派之间的残酷争伐,这样的和平环境下培养出来的僧人,他们当然没有一根那种敢为天下先的气质。
没有生下来就有的气质,只有后天环境的培养,在他们的眼中,这小和尚就是个大脑缺根弦的楞头青,却看不出在这种莽撞下的真意。
寺院升级中的武比,分单斗,和群斗两种;不是擂台式的比斗,算积分场次,而是两军阵前的战争方式,
一出场就是十人全上,团战模式,在团战前先比三场单挑,单挑结束就开始乱战,直到一方全部趴下;这就是主世界凡间战争中最经典的模式,显然,制定这个规则的人有在主世界混迹的经验,明摆着的,规矩就是那个大伟力者的真灵所定,他根据自己的经验,拿出了这种自认为最公平的比斗方式。
公平么?
很公平!至少比擂台方式要公平的多!
第2081章 苦练
这种比斗方式把个人和群体完美的结合了起来,既能突出个体实力,又能展现群体配合,而且充满了变数,好看,极富戏剧性。
总体来说,结果由团战而定,互相配合默契的队伍更容易拿到好成绩,但如果是个体突出的队伍,他们却可以在团战中先打掉对方的三个生力军,然后十对七,哪怕配合差些,也能凭借更强的个体实力和更多的人手取得胜利,所以说,充满了变数。
佛隐寺从来就是个单挑一般般,团战混乱无序的队伍,关键在于他们没有一个绝对的核心,之前的二冬有点能力,却比他人强的有限,所以话语权不够,队伍中总是有三心二意的,英雄主义的,挑肥拣瘦的,抢夺控制权的,就是一盘散沙,还是一群弱鸡组成的散沙。
苦戒盯着他,“这样还不够!他们只是不敢挑战你,却不是衷心钦佩你!你怎么保证在战斗时这些人能听你的,而不是到时自行其是?”
一根和尚就点点头,“您说的是,我想和他们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有些不便,能否请两位上师回避?”
苦戒和苦色就互视一眼,苦戒还想反对,却被苦色拉了出去。
“你拉我做甚?你知不知道这个一根甚为凶残,一个说不好就可能打起来,又是一地鸡毛,还得挨个救治,十分的麻烦!”苦戒抱怨道。
苦色一笑,“师兄,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如果什么改变都没有,咱们佛隐寺的成绩和上次相比又能有什么区别?与其这样,不如放纵于他,还能翻了天去?便不更好,还能更差?”
苦戒就叹了口气,“你说的道理我何尝不懂?但我看这个一根,就总是如雾里看花,看不通透他,有时想的多了,打坐时都会有心魔滋生,也是邪门的紧!师弟你这些时日少来摩诃院,不知那小子的眼神,十分的诡秘!”
苦色就笑,“何至于?一个小小不入流的沙弥,他能翻起什么浪来?”
两人就在摩诃院外聊天,为避嫌疑,还关闭了自己的有限神识,弟子们总有些**之事,无论是一根軟语相求,还是众僧低头服軟,不希望其他人看到听到,也在情理之中,人嘛,总是要讲个面子的。
稍顷,一根小和尚蹩了出来,满脸堆笑,“两位上师,我已经和他们交流过了,很有成效,我估计再有这么两三次就能完全互相理解,弟子我回去补觉,就不耽误两位上师的时间了!”
两位比丘僧看这小子施施然离开,苦戒怀疑道:“又打架了?我看他僧袍上还留着几个鞋印子?不过也不对啊,上此还是鼻青脸肿的,这次却是轻了许多!时间也短了些?难道只是和几个人打?”
两人心中猜疑,就往回走,才一迈步入院,又为里面的惨烈給吃了一惊!
摩诃院中,数十个弟子再次躺了一地,每人都捧着心口,哼哼唧唧,看来是被人重拳擂的,
苦色就笑,“善哉善哉!原来他说的和人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不是掏自己心窝子,是掏别人心窝子!”
苦戒,“……”
再一月后,当一根小和尚来到摩诃院时,香茗立刻放在他的手旁,数十僧人在身前排的整整齐齐,一丝不乱;原来两位苦大师撂下了话,这次武斗,由大师兄全权负责,不仅是战略战术问题,也包括参加人员问题。
他们明智的选择了放权,倒要看看这怪胎能把佛隐寺带向哪里;这样的放权其实很有局限性,比如一根的待遇还是老样子,职务也毫无提升,说白了就是某次任务的操控权,而不是在佛隐寺中的地位,到现在为止,也没寺中高层召见于他,可见就是个随用随扔的抹桌布。
但一根却无所谓,他求的也不是这个,区区佛隐寺也让他提不起任何的兴趣,只不过作为一个挖垮大堤的蚁洞之口而已。
喝了口茶,也没尝出什么鸟味来,下次还是喝酒算了,抬眼看向众人,
“英雄不分出处,有志不在年高,从今日起,你们就要忘记我的年纪,我的资历,你们只需要记住,我是你们的大师兄!
如果谁记不住,我会帮他!”
众人低头不语,谁都知道这位年轻的大师兄会怎么帮,用拳头!
一根继续道:“我会带领你们一路胜利,如果做不到,也不用你们赶我,我自回颂经堂念经。
但如果我做到了,你们中如果再有谁在背地里給我耍小心思,玩小手段,恐怕就不是赶出队伍那么简单,听明白了?”
眼看众人纷纷点头,一根站了起来,一只脚踏在凳子上,卷起僧袖,杀气腾腾,完全没有得道僧人的样子,
“现在跟我喊!大师兄威武!大师兄英明!”
……摩诃院外,两为比丘僧听的目瞪口呆,苦色就问,
“师兄,这人是猎人出身?不对吧?怕不是个从良的山大王吧?”
……摩诃院内,一根还在大放厥词,“可能你们就要问了,大师兄你的选择标准是什么呢?
我告诉你们,不是实力!不是战斗力!也不是努力!
而是,谁和大师兄我关系最好!谁最听话!谁最抱团!
在未来的战斗中,你们只能听一个人的声音,大师兄的声音!只能有一个方向,大师兄的方向!只能有一个目标,大师兄的目标!”
……院外,苦戒幽幽道:“师弟,咱们由着他这么胡来,真的好么?”
苦色也有些后悔,不过还是咬牙硬撑,“开弓没有回头箭,离升级战只有月余时间,哪里还来得及改变?不如就看看他到底能为我们带来什么……
如果真的有了好的变化,就证明我们的选择是没错的;如果这人不过是纸上谈兵的疯子,成绩依然不尽如人意,再把他换下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到时再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他风光了这么久,承担些责任也是很自然的事。”
……院内,一根开始正式挑人,“现在,把你们私藏的美酒都拿出来,大师兄我品品谁的最好,谁就是最有诚心,谁就是第一个入选者……”
第2082章 开始【为上班加更】
一月之后,灵山佛国寺升刹的排位战正式打响!
一根和尚原来对此懵懵懂懂,从来不感兴趣,所以对此所知不多,等排位战即将开始时,一根大师兄才初步了解了整个排位战的战斗方式。
不是赛会制,而是主客场制!
即使在这个安全感十足的佛国,要把所有参加的僧人们聚在一起,并容纳足够多的观看者,也是件相当麻烦,不太可能做到的事。
足够巨大的场地,可能需要至少上百个的场地,观战席,赛程安排,伤者救护,吃喝拉撒,基本还算是凡人的他们有无数的麻烦,没有哪个寺,甚至刹和宫,能举办如此规模空前的集中竞赛。
偏偏那个大伟力者还想让所有普通僧人都参与进这样的盛会当中,于是就让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主客场比赛。
具体的规则是这样的,按照八宫各自控制的区域划分,每个佛宫大概都会分到五十,到八十个寺院不等,就各自形成了八个赛区。
每个赛区内进行单循环的比斗,所以这其实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主客场,而只是一种变相的移动比赛方式,比如佛隐寺,第一场在本寺迎战甲寺,第二场就会去数百里之外挑战乙寺,挑战完后再回到佛隐寺准备迎战丙寺,以此类推,直到把这个佛宫赛区内的所有寺院都碰个遍。
最后,成绩最差的五十座寺院直接降格为庙,由庙宇中最好的五十座来接替;而成绩最好的十座寺院则顺利晋升为刹,如果成绩雷同,就相互比斗决个胜负。
这样做有个好处,就是所有寺院的普通僧人都有机会看到这样激烈的比斗,以此激励他们的上进之心,哪怕是打扫毛厕的清扫僧人,如果是赛会的集中制,就注定了有绝大部分普通僧人无缘这样的盛会,也就失去了升级激励的意义。
至于跑跑腿的问题,对修士来说就不是事,有的是大型飞行法器,就和前世的喷气机一样,还不用担心发生空难;在佛宫周围分区域比斗,这个距离也远不到哪里去。
本来以一根前世的常识,五百座寺院这要是挨个打下来的话,没个数年都不能完成这样的壮举,还要文比武比,以十年为期,整个灵山佛国也不用再做别的了,大家就天天比这玩意好了。
还好,是分区比,也不用所有的对手都碰,看来那个佛门伟力者经过漫长时间的运行佛国,已经为自己的比斗进程做了最合适的优化。
即使这样,一座寺院要完成这样的一次循环,也需要大概一年的时间,不过在十年为期的前提下,也算是能够接受。
佛隐寺属于田园佛宫的管属,区域内有寺院六十一座,属于不多不少的区域,对佛隐寺来说一年内要打六十场,会不会造成疲劳过度,麻木懈怠,萎靡不振,等等后遗症,一根也说不清楚,毕竟,他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佛隐寺的第一个对手是龙潭寺,这是老对手了,龙潭寺的历届排名成绩和佛隐寺差不多,都在百名左右晃荡,但这是指的最后的综合成绩,他们和佛隐寺一样,偏科偏的厉害,不过不是论佛强武斗弱,他们正好相反,是武斗强论法弱!
龙潭寺和佛隐寺相斗,就是一个结果-互爆!
佛隐在论法上爆龙潭,龙潭在武斗上爆佛隐。
不过这次听说龙潭寺近十年来在论法上很是下了大力气整饬,又出现了几个很有天赋的嘴炮,欲在这次排位上一雪前耻,拿个好成绩。
当然,想进前十是有难度的,不过据说排在前几十位很有信心,这一次就是欲拿佛隐开刀,打个开门红!
相对来说,在文斗论法上提高,可要比武斗顶葫芦要容易一些,某些天才在胡搅蛮缠上的能力真不是靠耗年纪博览群书能比拟的,一旦寺院得到这样的嘴才,成绩焕然一新,在灵山佛国的寺院体系中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和论法相比,武斗能力的提高就要艰难的多,那真是一分辛苦一分耕耘,汗珠子摔八瓣勤学苦练得来的真功夫,当然也有天纵之才,但再是妖孽,你也得从基础一点点的拔地而起不是?又不像嘴,是张嘴就来!
所以第一场,最紧张的不是摩诃院,而是颂经堂,佛隐的嘴炮们最近些时日天天在找题目翻佛经,互相答辩,激烈异常,据说为了更好的准备,连颂经堂中的一些稍微有些潜力的新人臭嘴都喊了去,就为适应变化,适应不同的风格,其中就包括臭嘴一朱。
至于摩诃院的所有人员,还有些闲杂人等,却在大师兄的带领下,来到了他们的主场,寺内最大的一块平整场地,黄土夯就,十分的结实。
他们这样层次的僧人,还属于凡人和修者之间,皮肉筋骨坚韧有限,用真正修士的青石场地就显的太硬了些,所以,就是用的特别的黄土,也不太起尘,夯实了事,事实上,几乎每个寺院都有这么一块场地以为武斗之用。
但再结实的土地,十年一用,场地上也长出了片片的植被杂草,生命力的顽强,可见一斑。
至于文斗的场所,当然是在大雄宝殿之内,论法嘛,文明人的高雅事,怎么可能在外风吹太阳晒的?
“大师兄,明天龙潭寺的人就到了,咱们不演练配合,来这里做甚?
我的意思不是质疑大师兄的决定,而是实在不太明白……”
一名僧人小心翼翼道,他们实在是被揍怕了,现在说话都生怕得罪这个暴燥的大师兄。
以他们数十人对付大师兄一个,还被揍的躺倒一地,按理来说有他一个,团战就不用担心,但实际上这种想法是幼稚的,并不符合实际情况。
他们在摩诃院的动手,严格来说就只是打架,并不是升级比武的全力以赴,实际上每次打架,真正上去的也就五,六个人,还不敢太下死手,这是其一。
最重要的是,佛隐寺的僧人个体实力真的很一般,和那些长于战斗的寺院没的比,大师兄厉害归厉害,以一敌十却完全不可能,这是武斗,不是自己人关起门来耍把式。
一根瞥了他一眼,这还是有些不服气啊,不过时间紧迫,也来不及完全收服人心,等几场胜利之后,就自然水到渠成。
“配合?佛隐寺练了数百年的配合,我也没见你们练出个屁来!
来,都别闲着,先給老子挖坑!”
蹴鞠比赛中,作为主场的一大优势就是,可以把场地变成自己才清楚哪里有坑的菜地!
第2083章 武斗【为拐点到来加更】
在武斗场地上挖坑,对修行人来说就是个笑话!
修士神识一扫,环境地面情况便尽在掌握之中,现在挖坑企图陷人就是在做无用功。
但是,武比的可不是正儿八经的修士,而是初入佛门,未至比丘境界,没有产生神识的僧人,对他们来说,挖坑仍然有效。
“不要挖太深太大,能陷进一只脚既可!挖好之后,上面盖好草植以为遮掩!
最重要的是,大家记好位置,如果没陷到对手,倒把自己陷进去了,那可就是笑话了!”
二冬额头冒汗,“大师兄,这么做,好么?”
李绩斜了他一眼,“为什么不好?环境,就是战斗的一部分,还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对不同特点的对手,就是要因地制宜的用环境变化来为自己争取条件,老子又没在坑里埋竹签,设兽夹,已经很厚道了!
咱们佛隐寺这块武斗场地,以后可不仅只是菜地,也可能是沼泽地,泥泞地……”
看了看周围,那些没能力参加武斗的僧人们正围在场地旁,他们不参加战斗,也不好随便进来挖坑,就怕挖了倒陷了自家人,这种事也就只能参加战斗的十名僧人自己干。
旁边还有一群僧人,却不是摩诃院的,而是颂经堂的,一朱和一群论法的僧人们正在旁边高声纵论看热闹;论法之所在佛隐寺的大雄宝殿,那是个庄严的地方,不是谁都能进去观战的,有人数的限制,像一朱至于新入门不久,面貌又比较奇特的,就没有进去一听的机会。
一根便走过去,“一朱,都准备好了么?”
一朱得意洋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引磬、木鱼、铙钹、手鼓,法铃,凡是做法事的那一套,能响的老猪我都带来了!另外这些颂经堂的师兄弟你也都识得,都是嗓门大的,你是咱们颂经堂过去的,现在在摩诃院当了大师兄,大家都与有荣焉,为兄弟扎场子,义不容辞!”
一朱在某些方面讨厌归讨厌,但做猪上却是没的说,是个遇事敢担当的,这也是两人虽口角不断,却关系紧密的原因。
一根便揽着一猪肥阔的肩膀,低声吩咐道:
“明日正戏开场,你们就給我可劲的骂!只要别连累佛祖,其他的阴私烂事,陈年旧账,泼脏水拆烂污,有的没的,编的撰的,夸大其词的,捕风捉影的,也不拘上场之人,也可以包括他们的师门道统,祖宗八代,就一个字:骂!
骂的他们心浮气躁,怒不可遏,进退失据,就算你立下了头功,回头此间事了,我请大家去喝花酒!呃,喝大酒!”
一朱一拍胸脯,“一根你放心,老猪我这张嘴,虽然上不得宝殿,但放开拘束野骂却还没遇过对手,你放心,交給我便是,老猪我定要骂的他们祖宗在棺材里都待不住,非得爬出来找你拼命不可!”
一根一一和颂经堂的老伙计们打过招呼,以资鼓励。
他准备的这些,有用,其实也没用!
前世蹴鞠联赛,这些东西不过是入门的小伎俩而已,实际上的影响就很有限;对他来说,想帮助佛隐寺的话,有他一根一人足矣;无论单挑团战,他都是阴人的一把好手,实力碾压问题不大。
但他的目的不是帮助佛隐寺升级为刹,为宫,而是在这个过程中毁掉整个联赛机制,升级体系,把他那些前世的肮脏带进这个理想的灵山佛国,然后让佛国在自我机制被侵染腐蚀后自然崩塌。
所以,本来很简单的事,也让他做的无比的复杂。
还有太多的其他龌龊手段,不过他现在的地位条件还不能一一施展,比如贿赂仲裁者;
佛隐寺和龙潭寺一战,主持的是第三方比丘僧,一名来自田园宫的僧人,一根和人地位相差太远,本身的名气还没有打响,现在是和人拉不上关系的,只有等他取得几场胜利后,在两位苦座师的心目中有了些地位,说话真正有人听了之后,才能通过两位座师和这些仲裁者挂上勾。
不着急,一次排位赛长着呢,总有把大家都拉下水的机会!
第二日,吃饱喝足,摩诃堂所有僧人数十人,在大师兄一根的带领下,来到了武斗场地,最后确认之前的布置。
过不多时,龙潭寺的数十人也来到这里,双方隔空相望,气氛逐渐紧张。
龙潭寺是昨日晚间抵达,都是练家子,一晚的休息完全足够,他们中的一部分去了大雄宝殿参加文比,剩下的便来了此处,一名龙潭比丘僧带队,谈笑间,状态轻松,他们对佛隐寺武僧有心理优势,数百年未曾败过,所有人都信心满满。
随着时间的推移,场地边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不仅是摩诃院的所有人,也包括很多的颂经堂的听不了论法的僧人,还有很多打杂的闲杂人等。
人嘛,总是喜欢看热闹的,尤其还是十年一次的热闹,这可比做法事有趣得多,
佛隐寺历来在武斗上不給力,历届比斗都不如此次来观看的人多,一朱还是很有能力的,也是喜欢搞事的,在大雄宝殿使不上劲,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武斗场上,也让他聚集了四,五百人,可以说,就是空寺而出!
这样大的规模,让摩诃院的出战僧人们有些紧张,一根也懒的去安慰他们,也根本安慰不了,像这种事,多经历几次,多胜利几次,自然就有消除,像他这样经历过远征天狼星际战争的,便完全没有感觉,甚至是觉的很无聊。
巳时初,几位比丘僧步入场地,在主位上坐下,他们有佛隐寺的苦戒苦色,龙潭寺的一名比丘僧,还有负责仲裁的田园僧,他们的在场,不仅只是维持秩序,监督武斗是否公平,还有一个重要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
武斗嘛,难免伤害,尤其是在这种谁也不能退,谁也不会留手的场面下,他们作为真正的修士,会严格监视整个进程,在可能出现死亡时出手相救,这对完全差着境界的他们来说并不难。
作为仲裁的田园僧显然对佛隐寺的观战气氛很是满意,这也是他需要上报的一个方面,如果寺院僧众对此踊跃参与,就部分说明了此寺的向佛之心,如果观者寥寥无几,那就说明这个寺院缺乏进取之心,是要减分的。
“很不错,大家的热情很高嘛!”田园僧赞了一句。
话音未落,观战人群在双方入场后开始聚势,激情澎湃,山呼雀跃,做人浪状,齐声大呼,
“龙潭寺,傻--赑……”
第2084章 斗
就在所有人的惊讶中,双方开始步入现场,从这一刻开始,围观者的热情就再也没有停歇过,污言秽语不绝于耳,指爹骂-娘层出不穷,一浪高过一浪,考验着在场所有僧人的耳膜神经,
不过听在几位比丘的耳中,却是感受各有不同!
苦戒苦色是面红耳赤,无地自容;龙潭寺比丘僧则是怒发冲冠,咬牙切齿;田园僧则在自己的报牒上写下了这么一句:佛隐向佛之心甚为浓厚,不过表现方式却流于粗俗……
感受最深的是龙潭寺十名参加武斗的僧人,因为所有的污言秽语针对的都是他们,也包括他们的父母亲朋师长,甚至祖宗十八代!
自灵山佛国有历史记载以来,这样的待遇何曾有过?大家都是谦谦君子,本着胜也欣然败亦喜的心态,战斗不仅是个较量的过程,也是个交朋结友的过程,
不过现在,所有的些许好意都消失殆尽,只充满了战意,也包括高涨战意中夹带的某些冲动,冒失,急于求成,只不过隐藏在战意下,非冷静之人能体味。
最好的斗士,一定是冷静中带着残忍,不为外界环境所动的人,从这一点上来看,龌龊的一根已经达到了他部分的目的。
三场单挑就像凡俗世界的骑马斗将,一方阵前挑战,一方拍马来迎。
阵前挑战的当然是怒火中烧的龙潭僧人,而佛隐寺这边,
一根轻喝道:“二火,你上去!记住,胜负无所谓,关键是要耗他体力,如果能顺便激怒他那就最好!”
单体实力,佛隐寺摩诃院的这些僧人实在是没有能拿出手的,所以与其派好手上去硬拼最终还是落败打击士气,就不如派最垃圾的上去消耗,这样有目的的行为,还不至于打击士气。
第一场单挑,折腾一番,佛隐寺僧人完败,被揍的爬不起身,
第二场单挑,如出一辙,只不过支撑的时间长了些,也不改变结果,
第三场,佛隐寺僧人在狼狈后退中,趁龙潭僧人攻的猛烈之机,忽然以黄土洒眼,然后暗下阴手,反败为胜;这种手段虽然不光明磊落,但也不算违规,属于合理利用环境,虽让人不耻,但效果却是好的。
三场单挑,龙潭僧人两胜一败,虽没达到预期,但整体优势明显,气势高涨;一直被东道主辱骂,又有使坏水阴人,这让龙潭僧人就憋了一口气,单挑一结束,便一拥而上,也没有阵型,更没有配合,就要冲上来解决这些猥琐的佛隐僧人。
使阴招的当然就是一根和尚,眼看龙潭僧人冲上来,他也不硬顶,而是转头就跑,不仅自己跑,而且招呼佛隐寺众僧一起跑,只要不跑出武斗场地,便也不能算输。
场边的辱骂更加的激烈,傻-赑之声不断,反而激起了龙潭僧人更大的怒火,九个对八个,个体实力占优,还有什么能阻止他们的胜利?
想的很理想,但佛隐寺的场地却很不给面子,在经过一片杂草丛生之处时,两个龙潭僧人崴了脚,三个跌了个跟头……
一根一声大喝,众摩诃院弟子一拥而上,专挑受伤的下手,倾刻之间乱成一片!
有暂时的地利,又有一根隐在人群中时不时的来下狠的,也不过片刻时间,剩下的龙潭僧人尽皆倒在场上,而佛隐寺竟然还有五名站着的。
这真是一场让人惊讶的胜利,不仅场边围观的闲人吃惊,场上的摩诃弟子也是不敢置信,就连坐在主位的几个比丘僧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苦戒苦色大喜过望,之前的小郁闷一扫而空;龙潭比丘脸色铁青,知道被人下了阴手,但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起码从表面上来看,人家佛隐寺弟子的战术很对头,反而是自己一方失了理智,和无头苍蝇也似,也是输的窝囊!
田园僧看了其中那名年轻小沙弥一眼,以他的境界修为,当然能看出这场武斗的关键所在,混战之中,就属这小和尚下手最黑最毒,趁人不备,专拣龙潭寺的硬手来阴,整场比斗,如果没有这小和尚在其中搅和,佛隐寺一点机会都不会有。
但现在,胜利就是胜利,别管用的是什么方式!
于是在报牒上又写下一句,武斗佛隐寺完胜,虽小有瑕疵,场地不平,喧哗嘈杂,但不改根本,结果有效,此为定论!
佛隐僧人们踊入斗场,在佛隐寺和龙潭寺数百年的比斗中,这是唯一的一次武斗胜利,很有纪念意义,结合佛隐寺在论法时的优势,这一次两寺之争,佛隐完胜。
气氛很热烈,摩诃院的武僧们终于享受到了他们很久都没感觉到的快乐。自信,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培养起来,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明白,这次的武斗胜利是因为什么,其实并不是场边的聒噪,也不是坑挖的有多完美,而是某个和尚的心狠手辣。
但有人却不想知道,因为这在规则之内,他更愿意把原因归结于某些场外的原因,
龙潭比丘僧找到了仲裁的田园僧,“师兄,佛隐行事不端,耍弄诡域伎俩,靠盘外招取胜,非我佛门之幸,长此以往,怕是风气不在!
我代表龙潭寺要求重比,以正视听!”
田园僧把眼一眯,“结果公正,此为定论!你不要搞事!”
田园宫负责这片区域的寺院,拥有管辖之权,但作为下面的寺院,也是有申诉途径的,真申诉上去,他这个仲裁者也跑不了一个办事不利之嫌;在这个时间段,寺升刹的比斗正全面展开,事务繁琐,宫里对搞出事的派出僧人绝不会有好脸色,这就是龙潭僧人威胁的底气所在。
“如此,我龙潭寺会向宫中请裁!”
但田园僧到底大宫出身,经多识广,却也不会怕了他,
“请裁?有何不可?不过宫中对类似的事件早有先例,佛隐和我田园都认可,而你龙潭不认可,可以请求重比,但有一个后果!
若你龙潭再胜,那是佛隐使诈,是我仲裁不公,我们自会担责;但若仍然是佛隐胜出,嘿嘿,你龙潭直接黜落为庙!
如此,你还要求重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