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二节 我的祖国
当时的增幅高达百分之一。UU小说www.uu234.cc
在不明就里外行看来,这个数字实在是不值一提。可如果放眼军事方面,百分之一的全面增幅对战士的帮助极大。那不仅仅只是体现在跑得更远、携带装备更多、格斗技巧更强这些基础项目上。更重要的是,士兵可以拥有更好的视觉能力,狙击步枪命中目标几率更高,对于战术的理解和运用,也随着大脑全面增幅达到几近完美的境界。
尽管增幅效果只有百分之一,可是在研究人员看来,它的效果已经趋于完美。
然而,r4的暗面同样明显。
首先就是提炼成本太高。简单来说,一个正常使用单位的r4,其成本就高达数百万美元。这还是那个时代的价格,换在如今,制造成本还会成倍增加。
其次就是对注射者身体产生的副作用。当时的实验部在猴子与猩猩身上进行实验,结果都不是很好,实验对象身体机能遭到严重损伤。虽然短时间内增幅效果明显,却注定了不可能活得长久。到了实验后期,三名志愿者加入,注射结果同样没有因为他们是人类产生变化。这些人衰老得很快,死亡的时候非常痛苦,骨骼大幅度扭曲,肌肉在最后几天里全面收缩,甚至连大小便也无法控制。
从注射到死亡,存活时间只有八个月。
r5是在r4基础上进行的改良版本。实验部不再沉迷于对药剂增幅效能的提升,而是全面转移研究方向,从药剂与实验者本身的契合性方面进行探讨。r5的效果也由此一降再降,从百分之一下降为零点零三,甚至更低。主要是实验对象大脑无法承受短时间内产生的增幅效果。药剂注入后,大脑崩溃迹象明显,而且没无法缓解。
卫子潇就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有修士存在。
如果将修士看做士兵,那他们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战士。
至于普通人的概念……很抱歉,卫子潇的逻辑思维当中没有这部分存在。他是个冷酷的人,逻辑也很简单:军人、国家、战争与和平、潜在的假想敌、世界大战迟早会爆发……就是这样,永远没有什么变化。
如果不早早未雨绸缪,等到炸弹落在头顶上,就一切都晚了。
合众国发动海湾战争的时候,卫子潇觉得很庆幸他们用铺天盖地的地毯式轰炸让国内的军事委员们看清了现状。曾经沾沾自喜的骡马化、机械化、自动化军队改革在超视距攻击面前毫无作用。很幸运,我们的前辈早早研制出人造卫星,得以从太空角度窥探到战场的一部分。
卫子潇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在高度机密的地下基地,多达上百名高级将领坐在大屏幕前,看着卫星发来的战场实况。他们要么脸色发白,要么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直到战况画面结束,有几个人直接瘫在座位上,根本站不起来。
强悍无比傲视整个海湾的伊**队就这样灰飞烟灭。
可笑我们还在对自己多达近千万的庞大军队沾沾自喜。
共和国的将军们知道差距,却没有颓丧恐惧。“知耻后勇”的成语在他们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体现。从那以后,“科技强军”成为了令人震耳欲聋的响亮口号。
我们从此变了。
裁掉庞大且落后的军队,只保持最精锐的力量。
投入大量金钱,想方设法提高军事装备的技术含量。
有些事情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卫子潇幼年时代在大院里渡过,他亲眼见过白发苍苍的老将军将全部家产捐出,只给儿子女儿留下一个最便宜松木制成的骨灰盒。
原因很简单,那时候国家穷,没钱。想要全面改造军队,个人努力虽然微薄,却很珍贵。
卫子潇根本不相信那些所谓的修士。
他一直很崇拜周总理。为了国家殚精竭虑,最后连骨灰都洒向大海。
这个国家遭受苦难的时候,修士……呵呵!他们在做什么?
历史上遭受外国侵略的时候,他们在哪儿?
飞升?
炼丹?
闭关静修?
你他吗的是在说笑话吗?
谁也不会相信虚无缥缈的传说,谁都只愿意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实。
卫子潇其实不是一个性情执拗的人。但他只看到残破无比的圆明园,看到空空如也的故宫,看到华夏版图上一块又一块在历史上被冷酷分割出去的痕迹。
我们的国家地图,根本不应该是一只鸡。
都说好好学习是报效国家的最佳途径。这话在卫子潇看来是正确的,他自己也是这样做的……他学的很疯狂,像海绵一样疯狂吞噬着知识。辛勤付出得到了回报,否则也不可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
r5的研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陷入停滞。没办法,大量资金必须朝着先进装备方面倾斜。r4的失败太明显了,而且比较起来,未来决定战争的因素,很大程度上还要依靠飞机、导弹、航舰等装备来决定。
卫子潇能够得到r5这个研究项目,完全是出于偶然。他正好在那个时候搞到一笔研究资金,于是进行了申请。上级的答案也很简单:没有多余的资金划拨,如果你能自行承担这方面的问题,那就让这个项目继续下去吧!
r6的进展绝对是突破性的。高达百分之十的峰值增幅非常惊人。虽说这种药剂生产成本昂贵,而且对注射者体质具有破坏性的强烈副作用,但这一切在卫子潇看来,都是值得的。
战争进行到关键时候,一支能力强悍的特战小分队往往能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发挥出令人震惊的效果。
关键在于这样的一支部队,具体该怎么使用。
r6虽然有这样和那样的诸多问题,但是谁也无法否认它的增幅效果。
暂时先储备一些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对适用性与强化增幅进行研究。
尽管连续两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卫子潇却觉得很清醒,看着摆在面前的文件,脸上也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
我是战士。
这里,就是我负责的战线。
……
答应过的事情就要做到。
药神院表面上的院主还是贺嵘,谢浩然虽说是站在幕后,但这种事情在药神院高层之间不算秘密。一封手令下发,整个药神院立刻动起来。庞大无形的网络开始将触角朝着不同方向延伸,对比着常家提供的照片,寻找目标。
找人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何况这还是在多达十几亿民众的庞大土地上进行。需要时间,也需要精力,更需要钱。
常英成虽说见风使舵,却毕竟是个修士。血誓的规矩他是懂的,第二天,他带着全家老小,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来到青灵集团燕京总部,在谢浩然的办公司里,举行了一个小规模的加入仪式。
南宫镇平后来听说这事,很是感慨:“老常头这家伙很精明,知道好歹。”
谢浩然对此不置可否。他很清楚,要不是被逼到绝境上,以常英成的性子,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个家族想要兴旺发达,其实不在于家业的具体规模,而是具体看年轻一代是否具有培养价值。能够出现一个精英,就意味着有了未来的希望。
常英成对此看得很透彻。
……
“初白轩”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这里不接受订座,客人随到随坐。这样的做法,让一些颇有身家的顾客很是不满,明真却对这些声音置若罔闻。她花了大力气改建这间茶楼,虽说是为了赚钱,却更为看重来自大部分人对此的口碑。毕竟,明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经商者。
谢淑彤带着几个同学走进“初白轩”大门的时候,很是吸引了一些坐在厅堂里喝茶客人们的目光。
年轻女孩本身就自带引力因子。她们活泼可爱,身上的亮化因素很多。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天,她们用裙子和短裤轻轻松松就占据了整个季节,这是专属于她们的时段,“年轻”本来就是与“美丽”对应的词。
刚进来的时候,几个女孩还不断犯着嘀咕,觉得事情大概不是预料中的那个样子。上当受骗,或者被人耍弄的可能性比较大。尤其是一个身材较瘦,却背着巨大的琵琶盒子,两相形成鲜明对比的女孩,她一直跟在谢淑彤身旁,带着几分畏惧,小心翼翼地问:“淑彤,你确定这事情是真的吗?这里可是“初白轩”啊!我听说,来这个地方的人都是非富则贵,这里随便一壶茶水就要好几千块钱。”
谢淑彤笑着安慰道:“没事儿,这里是我表弟开的。”
直到现在,她才说出了这个秘密。
其实昨天晚上接到谢浩然电话的时候,谢淑彤自己也觉得意外。虽说与谢浩然这位小表弟见过几次,彼此却没有深交。上次他来家里吃饭的时候,谢淑彤倒是给他留了手机号码,没想到刚过几天就接到电话,而且还是请求自己帮助。
第八百一三节 算是面试
更令人惊讶的是,最近一段时间在燕京城里火爆的“初白轩”,竟然是自家小表弟名下的产业?
今天跟着谢淑彤过来的有四个女生,都是与她同一年级,只是所学专业不同。UU小说www.uu234.cc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众人纷纷面露惊讶。
“不会吧!淑彤,你这也隐藏的太深了。”
“初白轩这儿的点心很好吃,我妈上次给我带来一盒。就是太贵了,那么丁点儿东西,就要一百块钱。”
“他们这儿的茶叶很有名。我有个朋友上次来过,当时看单子还以为是进了黑店,等到茶点上来了,才觉得物超所值。呵呵,我是没他那么有钱,不然的话,我自己也想尝尝。”
这边七嘴八舌说着,那边一位身穿旗袍的女招待走过来,微笑着问这群女孩需要什么服务。谢淑彤说了谢浩然的名字,招待频频点头,做了个侧身引导的姿势,带着他们走进内堂。
二楼的办公室很大,谢浩然与明真坐在藤椅上谈论着常家的事情。中间的木几上摆着一壶茶,一盘点心。听到外面传来上楼的脚步声,谢浩然转过身,正好看见女招待引着谢淑彤等人进来。
“来,来,来,坐吧!别客气。”谢浩然站起来招呼客人,虽说与谢淑彤不是很熟,但他对二伯谢卫国印象不错,这位表姐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与陈凤英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服务员另外沏也一壶新茶,分别在各人面前摆下一小碟点心。谢淑彤虽然听过“初白轩”的名字,却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她拿起一块点心,圆圆的,看上去有些糯软,鹅黄颜色看着就让人喜欢,散发出一股令人舒服的食物甜香。
轻轻咬了一口,感觉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这与谢淑彤此前吃过的任何一种糕点完全不同,牛奶味道浓郁,吃在嘴里感觉非常好。
她是个身材偏胖的女孩,一直以来很忌讳这个“胖”字,平时餐饮也忌讳一个“甜”字。现在可不是唐朝,杨贵妃那样的女人真是不讨男人喜欢。谢淑彤每天最大的问题就是发愁如何让自己尽快瘦下去。可是想归想,身上肥肉就是这样对自己不离不弃。
她平时根本不敢吃糖吃点心,今天要不是看在谢浩然面份上也绝对不会伸手。然而这点心味道实在不错,碟子里四块不同味道的点心被她一口一个吃了下去,直到看见空空的白瓷碟,谢淑彤才恍然醒悟,脸上泛起一阵不自然的红晕。
明真款步走过来,坐在她的旁边,抬手搂住她的肩膀,很是亲昵地笑道:“喜欢就多吃点儿,我让他们再给你端一盘过来。”
“不用!真的不用了!”谢淑彤慌忙摆了摆手:“小然昨天打电话给我,说是要我帮他找几个擅长民乐演奏的同学。那个……还是谈正事儿吧!”
明真长得很美,再加上穿着那套月白色的旗袍,整个人看上去漂亮得就像一束光。在她面前,谢淑彤忽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同性相斥的原理放在任何地方都很适用。明真的美貌对包括谢淑彤在内的一群女生无形中产生了压力,何况谢浩然就坐在对面,惊叹于明真美丽的同时,女孩儿们的注意力也被英俊帅气的谢浩然所吸引。他不是瞎子,自然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说实话这种情况颇有些尴尬,谢浩然清了清嗓子,朗声笑道:“是这样,初白轩的客人越来越多。你们也看到了,这里的环境是走咱们华夏古典路子,装修也是同样的风格。所以,我想在大厅里设个位置,搞点儿民乐演奏。”
张喻梅是谢淑彤的同学,她性子活泼,理解能力也强:“就像西餐厅里钢琴演奏?”
谢浩然笑着点点头:“对,一样的道理。不过在演奏乐器方面有些限制。古筝、琵琶、洞箫,目前只要这三种,曲子也只选择轻缓柔美的类型。”
坐在谢淑彤斜对面的郑寒露扶了一下摆在沙发上的琵琶,吐了吐舌头,开了个玩笑:“还好我不是学唢呐的,估计那一下子吹起来,能把这儿的客人全都吓跑。”
这话顿时引发了众人哄笑。等到笑声渐渐小了,卢采珊问坐在对面的明真:“那具体演奏时间和工资怎么算?”
她很精明,一眼看出其实明真才是这里说话管事的人。虽说不是很清楚谢浩然与明真之间的关系,但是从走进这间办公室,谢浩然就一直处于从属地位。
“时间分别是中午一点、下午三点和晚上八点半。”明真的声音有种令人愉悦的魔力:“至于薪水,咱们随行就市,每次演奏一个小时,六百块钱。每次演奏都是两个人轮换。薪水可以选择日结,也可以月结。”
这的确是个令人心动的价钱。
跑夜场的歌手艺人按照各人名气大小,分为三六九等。名气大的自然就拿得多,每个场子表演时间差不多就是半小时或者四十分钟。倒不是说他们准备的节目不足以维持更久的时长,而是客人都有审美疲劳,同一个演员的节目看多了,就会的厌烦,甚至产生拒绝心理。刚出道的普通歌手在夜场上班,单场薪水通常是两百,还有比这更低的。甚至还有人宁愿不要钱也会在场子里表演,只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若是换了那名气大的,一场下来的收入有时候会超过两千,甚至更多。
单纯的乐器演奏也是同样的道理。这些年,最热门的是钢琴、小提琴、竖琴这些西洋乐器。长笛和萨克斯是最近几年热火起来的,“玖月传奇”让电子管风琴很是热了一把,可是这东西毕竟学的人少,不潜心苦练几年根本不可能上台。据说燕京城的酒吧夜场里还是有那么几个能人会操作,只是来来回回就那么几首曲子,想要让他们演奏更多,估计也就是“不会”两个字。
张喻梅扶着摆在旁边装有古筝的琴盒,跃跃欲试:“那咱们今天算是面试了?我先来?”
明真点头笑道:“当然可以。”
收开桌子,摆上古筝。这东西分量很重,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很难想象张喻梅这样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竟然能将其背着一路来到“初白轩”。等到调试完毕,她戴上指套,凝神静思片刻,伸手波动琴弦。
乐声如流水般从弦是上涌出,穿过敞开的房门,缓缓注入了外面的大厅。
幽雅的气氛就这样产生。琴声不大,没有电子音乐那种令人烦躁的嘈杂感。“初白轩”的主打格调本来就是清幽淡雅,一股幽远的意境就这样营造出来。很多客人纷纷停止了交谈,精心倾听着从楼上传来的曲子,觉得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
“好曲子,弹得真不错。”
“呵呵!我一直就觉得这“初白轩”太安静了些,好像缺点儿什么。这茶馆的老板是个懂经营的,现在就把它补上了。”
“这地方越来越好了,等会儿问问服务员,看看这弹琴是不是每天都有。要有的话,咱们还是赶着时间过来,要来的晚了,恐怕连座位都没了。”
郑寒露从六岁就练习琵琶,能够考入中央音乐学院,凭得是一手硬功力。
卢采珊的洞箫虽说练习时间没有那么长,可是她颇有这方面的天赋,箫声在高低错落之间荡漾,很是出彩。
谢淑彤的专业也是琵琶。她选择了与郑寒露不同的曲目。谢家虽然富贵,谢卫国也是朝中大员,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在谢淑彤看来,女人最大的自立表现,就是拥有一个能够养活自己的专有技能,一份自己能够胜任的工作。
等到曲声结束,谢浩然与明真不约而同鼓起了掌。
明真笑着走上前,问:“你们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张喻梅一边收拾着古筝,一边回答:“如果可以的话,今天就行。”
明真走到她面前,笑道:“那我就为你们安排下午的表演场次。台子什么都是现成的,乐器以后你们也不用带,我前天已经在琴行那边订了货,等会儿就能送过来。具体有什么要求,你们可以和调音师谈谈。”
郑寒露与张喻梅两人脸上同时露出惊喜:“真的?”
背着古筝和琵琶穿城入巷可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路途近一些也就罢了,走得远了实在够呛。
明真的笑容让她们觉得自惭形秽:“当然是真的。等会儿我叫人给你们分别量量身体尺寸,今天和明天就算了,从后天开始,你们得穿上服装表演。”
卢采珊有些好奇:“什么服装?”
明真朝前走了半步,挺高胸脯:“就是像我这样的旗袍。只是颜色与图案不同。”
再没有什么比衣服更容易在女人之间产生共同话题的事情。几个女孩立刻围上来,与明真叽叽喳喳打成一片。明真从抽屉里拿出商家送来的旗袍文本,她们对着上面的照片,开始选择具体的材质与图案,还有颜色。
第八百一四节 转悠
对此,谢浩然只能摇头苦笑,转身走了出去。www.uu234.ccwww.uu234.cc
把空间让给她们。
下了楼梯,靠墙的角落里刚好有个空位。谢浩然走过去坐下,叫来服务员要了一壶茶,从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屏幕慢慢地看着新闻。
今天没什么事,本想着在明真这里呆着,晚上买点儿菜回去两个人一起做饭吃。不过照现在这种情形看来,一群女人恐怕会在服装问题上讨论很久。
这是天性,道祖上帝九天神魔对此也毫无办法。
喝了几杯茶,手机屏幕滑动了好几次页面,这时候,服务员带着一个瘦瘦高高,带着眼镜,穿一件白色衬衫的男青年走过来,弯下腰,凑近谢浩然,带着歉意道:“谢总,现在店里客人都,都坐满了,只有您这里还有个空位,能不能麻烦您……”
谢浩然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拿着手机站起来笑道:“没事儿的,我就是在这里随便坐一下。嗯,你把茶壶和杯子收一下,我到柜台那边去喝。”
说着,他转身朝着柜台方向走去。
刚坐下没多久,女招待端着茶盘从工作间里出来,从身边走过的时候,谢浩然抬起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盘子:一壶茶,一盘点心。
应该是刚才那位刚进来客人点的东西。
柜台距离那张桌子不远,虽然中间有几盆生长茂盛的肉桂挡住,却可以听到从那边传来的声音。
“这么点儿东西就要两千一?你们这也太贵了吧?”是之前那个男青年在说话。听起来有些恼怒,颇有抱怨。
这样的事情女招待见得多了,很多人都对“初白轩”的定价产生质疑。两千块一壶的茶,一百块钱不过是四个铜钱大小的点心,实在太贵了……她笑了笑:“先生,刚才你看过菜单,我们这里也是明码标价,绝对不是故意欺诈。”
男声沉默了几秒钟,依旧发出不满的嘟囔:“就算是这样,你们的东西数量也太少了。就这么点儿……算了,来都来了,不说了。”
谢浩然在这边看不到那边的情况,只能是淡淡一笑,摇摇头。
清凉山上的茶叶可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喝到。事实上,连他都觉得明真卖的这茶算是良心价。清凉山可不是普通的山,那里有真正的灵脉,滋养着山上的植物。茶水入口,立刻就能感觉到与普通茶叶的区别。虽说两千块一壶的茶水里面茶叶数量不多,却是真正的好东西。
其实这种事情没什么可吵的。觉得贵了可以不喝,东西端上来也可以端下去。“初白轩”从开业第一天起,就没想过要强买强卖。反正东西放在柜台上,你不买还有别人买,前提是你没有伸手碰过。
爱买买,不买滚!
很霸道,很傲慢的销售心理。
碧绿的肉桂叶子中间有缝隙。谢浩然视觉超卓,之前男青年与女招待的对话,忽然让他对此人产生了几分兴趣。抬起头,在众多绿叶缝隙中选择了几处空间较大的位置,仔细观察着对方。
与其他茶客比起来,区别还是很明显。他坐在椅子上不断朝着四周张望,看样子好像是在找人。女招待按照惯例为他斟了一杯便转身离开。那人端着杯子抿了一口,眼睛却还看着别处。不过茶的味道实在不错,就算是这样漫不经心地喝着,他仍然还是目光一亮,注意力也从观望状态瞬间转移,脸上露出赞叹与惊讶的神情。
看到这一幕,谢浩然不由得笑了。
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家伙,原来是俗人一个。味蕾征服大脑的过程是如此简单,等到男青年从碟子里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看到他丰富多彩不断变换的面部肌肉,谢浩然不由得抬手捂住嘴,笑意比之前越发浓烈。
这时候,明真从楼上办公室里走出。她朝着下面的厅堂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很快看到了坐在柜台内部的谢浩然。楼上与楼下距离不远,打电话显得很多余,明真冲着这边叫道:“你怎么跑下面去了?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楼梯与大厅之间有一个细细密密的绿萝架子,挡住了一部分客人的视线。正上方是按照明真的要求,在装修时就特意留下的花盆木架,专门用来摆放生长茂盛的金边吊兰。但是从侧面方向看过来,正好可以透过悬挂在头顶的这些植物,看到三楼的外侧扶手。明真喊话的声音不是很大,刚好可以被谢浩然听见。那男青年同样也在音量波及范围,他不由得朝着这边看了一眼,顿时呆住了。
在楼上朝着楼下喊话的人都有这么一个习惯,喜欢双手扶着栏杆,上身向下倾斜。这样做看似可以拉近与喊话目标之间的距离,明真也不能免俗。她那张精致绝伦的面孔不偏不倚正好映入了男青年的视线。
谢浩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肉桂“墙”那边的异状。他抬起头,冲着明真挥了挥手,站起来,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刚好在这个时候,卢采珊从房间里出来,她笑着对明真道:“明姐,我们已经选好了,麻烦你帮我们看看吧!”
“好的。”这种要求明真是不会拒绝的,两个人转身走了进去。
楼下,男青年坐在那里,嘴唇微微张开,朝着明真与卢采珊消失的位置一直就这样看着。过了很久,才用力吞了一下喉咙,发出清晰的“咕嘟”声。
他叫柴亦广。
卢采珊与谢淑彤是同一年考进音乐学院,在同一个年级,只是所学专业不同。在八十多人的同级学生当中,卢采珊是最漂亮的女生。她自幼练习舞蹈,初中的时候学习成绩不是很好,父母出于“高考另外一条路”考虑,让她在兼修舞蹈的同时多学一项洞箫。这其实是现在很多家长的常用做法,给孩子多准备一个“艺考”的路子。毕竟与正儿八经的高考科目比较下来,艺术类要求的文化不那么高,更看重考生所学的专业技能。
柴亦广是外国语大学四年级的学生。他在音乐学院那边有同学,迎新晚会的时候过去玩,看到在台上表演的卢采珊,一下子被吸引住了。柴亦广家里颇有财富,平时手上的钱也多,玫瑰花前前后后送了好几次,朋友也帮着他约了卢采珊出来吃饭,柴亦广抓住机会表白,但是卢采珊对两个人的关系很是犹豫,一直没有答应。
这种事情柴亦广见得多了。他人长得不错,家境也好,从高中到大学,前前后后换了好几个女朋友。但是像卢采珊这种看了就令人心动的目标,对柴亦广来说还是第一个,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说起来也是凑巧,今天柴亦广去找卢采珊,想着给她一个惊喜,晚上约出来吃饭。他知道卢采珊的习惯:平时这个时候,她总是呆在琴房里练习。可是到了音乐学院却没有找到人,问过女生楼的宿管大妈,才知道卢采珊在自己来之前跟着几位女同学出去了,前后错落也就是三分钟的时间。
为什么宿管大妈对时间的肯定可以精确到“三分钟”这种程度?
天热,她昨天贪凉多吃了些西瓜。从昨晚开始就闹肚子,半夜疼得实在受不了,天刚蒙蒙亮就爬起来敲响了外面药店的门。药店的销售员是熟人,给她推荐了一种止泻药。这种药要按照时间分次服用,卢采珊等人出去的时候宿管大妈刚好吃了一次,正计算着时间,柴亦广就来了。
柴亦广按照指点的方向一路狂奔,刚追到学院门口,就看到卢采珊等人上了一辆“qq”车。他估计那是一辆网约车,连忙站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就这样跟了上来。
在繁华的城市里跟车很苦难,不是每个司机都有动作片里的娴熟车技。一个红灯把两辆车隔开,柴亦广眼睁睁看着卢采珊等人在前面路口下了车,自己却只能呆在撤离毫无办法。按照交通法规,路口禁止下人。他只能等到出租车过了路口,这才付了钱,心急火燎下去。可是举目张望,早已不见了人影。
卢采珊应该就在附近。
可是周围这么多店铺,天知道她究竟在哪儿?
手机微信上有一种特殊的方法,可以寻找“附近的人”。柴亦广打开手机,连接网络,很快在“附近的人”栏目里找到了卢采珊的号码。但知道归知道,具体位置和方向是没有显示的。他像只没头的苍蝇就这样拿着手机到处转悠,一直走到了茶馆外面。
必须承认,人类在某些时候的感应能力的确很是奇特。柴亦广并不确定卢采珊在这里,他只是看着这间茶馆装修颇有格调,清幽淡雅,联想到卢采珊所学的民族乐器专业,不由得产生了“她可能在这儿”的想法,再加上自己也的确是走累了,于是抬脚进来,点了一壶茶,想着还是打消给他一个惊喜的念头,先1、在这个环境不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然后直接打电话给卢采珊,约晚饭。
第八百一五节 又是任务
柴亦广的辛苦追踪有了回报。www.uu234.cc坐在楼下,隔着隐隐绰绰的吊兰花盆,他看到了卢采珊那两条从热裤下面透出来的修长大腿,也看到了美貌的明真。
“少年人爱色,老年人爱财。”像柴亦广这种年轻又有钱的人,对于美丽女子的抵抗力几乎为零。
他立刻离开座位站起来,朝着楼梯方向快步走去。
见状,站在柜台后面的女招待连忙过来阻拦:“对不起先生,这里是我们的工作区,你不能进来。”
虽然只是一撇,明真的惊人容颜已经给柴亦广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停下脚步,很是不满地瞪了一眼女招待,抬手指着三楼的位置:“我朋友在上面,我和她们是一起的。”
女招待有些疑惑:“你朋友?”
柴亦广点点头:“就是刚才拿着乐器上去的那个。”
想想之前上去的那几个年轻女孩,女招待脸上显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她脸色也变得松缓下来:“那你等等,我上去帮你问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明真很快得到了消息。她有些疑惑,“柴亦广”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很是陌生。卢采珊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不太好意思的站出来说明情况。明真倒也没怎么见怪,笑了笑,让人把柴亦广带进了楼上的办公室。
“采珊,你怎么在这儿?让我好找啊!”走进来的柴亦广眉眼带笑,嘴上虽然与卢采珊说着话,眼睛却不断朝着明真那边偷瞄。
卢采珊心里有些惊讶,有些激动,也有些骄傲。女孩子被追的感觉就是这样。尤其是对方在自己身上花了很大心思的时候,一些小小的傲慢与自得肯定会油然而生。柴亦广的女朋友很多,他在这方面算是老手,知道该怎么做才会让目标产生满足心理。他微笑着走到卢采珊身边,以足够让房间里每个人听见的洪亮声音简单讲述了自己从音乐学院一路追过来的事情。最后,认真地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这其实是卢采珊现在最想要的建议。说实话,感动与惊讶之余,她的确动了答应柴亦广的念头。如果这个男人表里如一,就这样成为他的女朋友,倒也是一桩好事。
服装问题已经谈的差不多了,柴亦广对事情进展节奏拿捏的颇为把稳。他没有急于把目标对准明真,三言两语问过情况,就笑着邀请房间里所有的人:“大家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这是彰显自己实力的最佳方法。柴亦广不是笨蛋,能够在这种繁华地段开起这么大一间茶馆的女人,其实根本不缺钱。与明真比较财力无疑是愚蠢的做法,但只要让她看到自己有着不输于她,与她相当,甚至还要超过一些的财富实力,就已经足够了。
反正位置已经知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何况今天趁着卢采珊在,也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就算明真不会参与饭局,也可以从卢采珊那里问出明真的电话号码,知道她的一些基本情况。
他的表现很是恰当,一直围着卢采珊转,就连谢淑彤等人也没看出问题。
时间差不多了,事情也基本谈定。明真笑着搂住谢淑彤的肩膀:“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等你们过来。”
谢淑彤虽说家境不错,经济方面却被谢卫国管得很严。她手上的零花钱不多,明真开出的加码对她有着很强的吸引力。尤其是时间上的安排很灵活,不会对自己产生影响。
道别离开的时候,柴亦广特别对明真道了谢,再次邀请明真和谢浩然一起去外面吃饭。
明真谢绝了。
柴亦广心里有些遗憾,却没有在脸上流露出来。
现在可不是直接对明真下手的时候,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卢采珊。对于女人,其实能抓到碗里来吃进嘴里的,才是真正的“好女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才是真正“具有前瞻性发展眼光”。不管怎么样,先把卢采珊拿下,等到明天,或者后天,有时间了,再多花心思,好好对付这个漂亮得不成样子的明真。
看着这群下了楼梯,朝着茶馆大门走过去的人,明真忽然对谢浩然皱起眉头道:“我不喜欢这个人”
谢浩然没听明白:“谁?”
“那个男的。”明真指着柴亦广的背影,补充道:“嘴上说是来找卢采珊,可是从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一直偷偷盯着我看。”
谢浩然对此并不在意。毕竟他没有亲眼看到柴亦广的所作所为,何况明真的容貌有目共睹,要是走在外面随便什么人多看几眼就要与对方发怒争执,也的确是毫无道理。他笑了笑:“看就让他看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他求的是卢采珊,不是你。”
明真双手绕过谢浩然的脖颈,在他后面拉成一个手结,嗔怪道:“君子好逑?如果他真的求了我呢?”
谢浩然脸上笑意不变:“那我就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明真故意皱起眉头:“你这人好野蛮。”
谢浩然俯下身子,胳膊穿过明真的腿弯,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等到结婚的时候,你会知道我更野蛮。”
他指的是男女之间那种事情。类似的玩笑话平时也在说,明真一听就懂。以前她还会脸红觉得害羞,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免疫力,说话风格也随着谢浩然产生了变化:“来啊!谁怕谁?”
闹够了,差不多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给员工主管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明真挽着谢浩然的胳膊,两个人走出了茶馆大门。
横街的斜对面,原先是一个院子。现在,整个大门都被蓝色围挡拦住,看上去好像是在施工。
谢浩然停下脚步,朝着那边望去:“咦,早上的时候那边还没有动静,现在怎么围起来了?”
明真对此并不在意:“好像是在拆迁,也可能是在装修……管他呢!”
那边不是自己的房子,具体做什么,那是别人的事情。
驱车回家。
贺明明在苏家村,梁欣丽在学校,王倚丹在合众国。
现在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显得很空,很大。
明真做菜的手艺还不错:炒个肉沫茄子,凉拌皮蛋、麻婆豆腐,又烧了一个黄瓜鸡蛋汤。摆开桌子,两个人面对面吃着。
晚餐差不多到了结束的时候,谢浩然的手机响了。
看看屏幕上显示是廖秋的号码,谢浩然心里没来由地抽了一下。滑开屏幕接通:“有任务?”
廖秋在电话那边“唔”了一声:“老规矩,我十分钟后到你家楼下。”
……
他从来都很准时。
谢浩然也一样。
上了车,在副驾驶位置上坐定,谢浩然侧身看了一眼单手放在方向盘上的廖秋,叹了口气:“我忽然觉得,以前答应你加入防保局,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
廖秋微笑着做出邪恶的回答:“怎么,我让你不上不下了?接到我电话的时候,你该不会正与某个美女在沙发上做着高体能运动吧?”
以前的大量经验早已证明,在嘴皮子上与廖秋争执不是什么理智行为。谢浩然避开了他的攻击,直截了当地问:“说吧!这次是什么任务。”
“去港州帮我抓个人回来。”廖秋收起开玩笑的心思,递过来一个大号牛皮纸信封:“资料都在里面,自己看吧!”
谢浩然解开绕在信封上的线绳,一边低头看着文件,一边皱起眉头:“港州那是咱们的正常势力范围,去那边抓人应该没有麻烦,为什么这种事情还要防保局来做?”
“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廖秋把身子朝着这边挪了一下,就着从车窗外面射进来的微弱亮光,伸手指着资料:“目标是这个人。警方早在两个月前就对他进行了布控,只是正在收集证据,一时间没来的及收网。算是打草惊蛇吧,也可能他自己通过别的渠道得到了消息,前天上午目标失踪了,警方和当地纪委很震惊,反复确认好很多次,最终确定人已经不在内陆。”
谢浩然抬起头,看了廖秋一眼:“既然是这样,那怎么能确定目标在港州?”
廖秋用手指拈起几页资料,指着下面的文件页面说:“他和这个人关系密切。而且这个人刚好在那个时段出现在目标失踪位置。按照程序,警方把案子交到我们这里,还有他们前期所做的各项工作数据。我们布置在港城那边的人也发回消息,据可靠情报,目标就在这个人的身边,在他的家里。”
谢浩然笑了:“老廖,你该不会破门而入的狠劲儿都没有吧?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我还不知道你做事的风格?就算没有证据,这种事情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说吧!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廖秋眼睛里透出狡猾的目光,他笑道:“对方身边有龙虎山的道士在护着。所以,我这边就派不出人过去。”
一句话,谢浩然彻底明悟。
第八百一六节 困难与麻烦
“你手下那些人……他们不想与龙虎山翻脸?”谢浩然问。www.uu234.cc
廖秋叹了口气:“所以说现在的工作不好做啊!防保局本来就是纪律部门,却不是你想象中那么正规。门派之人都好面子,一般的事情也就罢了,可如果涉及到其它门派,就没人愿意接手,何况这次还牵涉到龙虎山。”
谢浩然用精明的目光注视着他:“那你可以不用修士。普通的警察,或者军队应该没有问题。”
“你说的这些都不行。”廖秋否决了他的建议:“关键在于把目标带出内陆的这个人,他在港城有着很大的势力。“一国两制”是中央从很早以前就定下的规矩,港州和澳城都在执行这个标准。这种事情必须要讲信用。台湾那边我们前后沟通了很多次,如果对方愿意接受这个基调,那么一切都有得谈。还有外蒙和新加坡,以及周边的一些小国家。就像当年的锡金,如果那时候高层能早作决定,早下决心,说不定就能把锡金吸收进来,而不是并入印度……你得明白,国家信誉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个人信誉。上面既然说了“一国两制政策至少五十年不动”,那就绝对不会在这方面出任何纰漏。”
“所以这次的任务你无法得到支援,所有一切必须依靠你自己来完成。之所以选中你,也是局座的意见。反正你跟龙虎山那边已经撕破了脸,还把人家一个娇滴滴的漂亮女道士拐下山来做你老婆。虱子多了就不怕痒,脸皮厚了连刀子都戳不进去。对你来说,龙虎山根本就不算个事儿。嘿嘿嘿嘿……怎么样,是不是把这个任务接了?”
廖秋现在的笑容很贱。
谢浩然把看过的资料塞进信封,重新封好,认真地问:“既然你们的困难这么大,这么多,那这次任务如果成功,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廖秋慢慢收起脸上的笑意:“我说,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报酬肯定是有的,就说军衔吧!从你加入防保局到现在,前前后后出了几次任务,现在已经是上尉军衔。这次的任务要是完成得不错,你回来以后至少是个少校。小子,知足吧!咱们防保局是特殊部门,军衔含金量比其它部门高多了。按照规定,像你这样的上尉,可是享受正师级待遇的。”
谢浩然在防保局领着一份工资。每个月手机上都有显示打入卡上的工资数额。只不过,这笔钱他从未动过。
“你知道的,我不缺钱。”他认真地说:“这样吧!局里欠我一个人情。”
这次的任务在谢浩然看来不难,却很特殊。所以他才提了这样一个要求。而且他看准了局里肯定是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执行,所以才试探着对廖秋说出这些话。
廖秋思考了很久,缓缓点了点头:“你小子真够狡猾的。一个人情……尼玛的,这可比答应你某个条件麻烦多了。说不定回去以后还会被局座骂死……你这是挖个坑让我跳啊!”
目的已经达到,谢浩然就不会在这方面继续触怒廖秋。他笑着迅速转换话题:“说起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廖秋很不高兴地看着他:“说吧,什么事儿?”
“我这边有个人失踪了,能不能麻烦你让局里帮着找找。”谢浩然说的是常英成的孙子:“如果找着了,有报酬的。”
……
港州。
能够在半山这个地方买得起别墅的人,都是非福则贵。庄胜义算是有阳光的,早在半山尚未开发以前,就在这里买了一大块地,选了个临海傍山的位置盖起了别墅。
虽说在繁华的市区也有宅子,却没有半山别墅这边面积大。而且市里喧哗,远远没有这边清净。
大房子有大房子的好处,别墅分为好几个区域,庄胜义自己独占了一块,与家人们分开,单独住。
妻子死得早,儿子移民国外,女儿是个听话的,结婚以后经常住在家里。呵呵……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其实她心里怎么想的庄胜义一清二楚。不就是看着自己手里的这些财产,变着法子想要守住嘛!其实庄胜义也动过想要再找一个女人续弦,只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这样的心思也就越来越淡。
一方面是考虑到留给孩子们的遗产,另一方面就是实在没有这个必要。女人嘛,只要给钱就行,她们什么事情都愿意做。港州这个地方比起内陆有个好处,政策上的宽容给了庄胜义很大的活动空间。黄大仙、跑马场、资本主义……这些在内陆全面开放以前看来是绝对死敌的东西,也逐渐被政府高层接受,有了继续存在的理由。
一国两制,五十年不变。
庄胜义其实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华夏人。他早年是从安南过海偷渡来的。那时候安南国北派和南派打仗,美国人在中间插手,世界第一的军力连一群丛林里的野人都打不过,灰头土脸离开了安南。在那场对全国上下残酷无比的大清洗当中,庄胜义的爹妈都被北派杀死。他们家是华裔,早先在安南定居。实在没办法,只好跟着一群朋友爬在小船上横渡大海,来到了港城。
那时候是英皇政府统治,他们这些安南船民被临时安置在靠海的小渔村。不过庄胜义脑子活泛,为人也很果断,他加入了当地的社团“福安帮”,靠着好勇斗狠,而且机缘巧合在帮派血斗中救了老大,成为了心腹,地位也直线上升,成为了当时的双花红棍。
八零年的时候,很多港人都不相信华夏政府有能力从英皇政府手中收回港城。很多人叫嚣着“港城市大陆仔的禁地”。庄胜义则不然,他经历过安南动荡的政局,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可怕的事情叫做“国家力量”。国家统一是必然的结果,任何想要挡在前面的分裂者统统都会被活活碾死。何况内陆那么大,港城不过是弹丸之地。要不是建国的时候出于多方面考虑,恐怕早在四九年就直接出兵占领,彻底改变这里的格局。
在那个时候,对内地政府表现出最大的善意行为,就是在内地投资。
共和国需要钱,欢迎来自世界各地对这片土地抱着友善与和平态度的人。我们愿意接纳,愿意包容,尤其是华侨和港商,国家在当时给了他们绝高的地位和待遇。
庄胜义就是靠着这股东风发起来的。在内地投资,他的确尝到了甜头。资本的野蛮生长使他名下资金迅速增长,虽说比不上李超人那种海量的数字,却也远远超过普通富豪。再加上他身份特殊,在接下来的时间成功掌控了“福安帮”大权,作为港城一地的地下力量,对当地治安有着不可忽视的决定性因素。所以庄胜义在港城回归后,在联合政府那里也得到了一个官方承认的政治身份。
他很聪明,对外宣称“福安帮”改称为“富安邦”。
只有人民富裕,才能定国安邦。
表面上装装样子,可实际上,庄胜义已经把部分财产转运到欧洲,以及合众国。尤其是英国,他在伦敦买了几套房子,打算再用两年时间把手上的事务交代一下,然后全家移民。
“富安邦”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丢下的。这些年,庄胜义花大力气培养了一批亲信,以后自己呆在国外也可以遥控指挥。这是英皇政府的主意,他们早在九八年的时候就悄悄与当时在“福安帮”崭露头角的庄胜义接触,给予钱财方面的支持,潜移默化,把庄胜义发展成他们在港城方面的代理人。
为此,英皇还专门给了庄胜义一个“爵士”封号。只不过,封号证书从未公开,对方表示:等到庄胜义功成身退,前往伦敦养老的时候,他就能享受这些年来所有努力的丰厚回报。
在国内的投资,其实不是外人想象中的合法生意。
主要是开矿,文物走私的事情庄胜义也做了不少。那时候打着“文化传播公司”的名义,从临海地区批量走私各种家电,一来二去,庄胜义的身家迅速膨胀。不过他这个人很是精明,见好就收,没有贪婪到把自己送进监狱的程度。后来公司经营转向,用黑道上的话来说,就是“金盆洗手”。
顾良英是庄胜义当时投资所在区域的主掌官员。那些年,顾良英从庄胜义手里借过好几次钱。不是是钞票支付,而是直接在庄胜义公司占有投资,按照比例分红的那种。这样做没人可以抓住把柄,庄胜义也从顾良英那里得到了稳定的保护。
生意就这样越做越大,两个人交情越来越深。
时间久了,人也老了。
顾良英的权力越来越大,无法摆在台面上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上个月,趁着庄胜义回家祭祖扫墓,惶恐的顾良英找到庄胜义,求他把自己带出去。
第八百一七节 废物真人
顾良英已经察觉到有人在监视自己。www.uu234.ccwww.uu234.cc他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个人名下的房地产只是幌子,真正值钱的东西一直藏在家里,存在国外银行的钱也很难被警方查到。庄胜义这时候颇有身份,“富安邦”心腹运作了一条从以前留下来都偷渡线路,把顾良英一家偷偷运到了港城,安置在他的半山别墅。
只要到了港城就好办了。顾良英选定的国家是加拿大。只要到了那边,华夏警方就鞭长莫及,无能为力。
年轻人对现在传统的电视节目兴趣不大,庄胜义却很喜欢。看看新闻,还有电视台的时事评论,是他多年来形成的习惯。一家人分开住也好,反正别墅里房间多,互相之间也不会构成干扰。
电视屏幕上的女主持人正在侃侃而谈,年过六旬的庄胜义左手捏着串珠,正在顺序将珠子一颗一颗转下去。以前从安南偷渡过来刚上岸的时候,为了前途加入“福安帮”,的确是下狠手杀了几个人。这些年老了,也就见不得打打杀杀的事情。佛家的教义庄胜义很喜欢,尤其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句话。他现在每个星期要拿出三天时间吃斋,家里也设置了一个小佛堂。只是庄胜义的信仰很是复杂……他在释迦摩尼的小塑像上面挂着一个太极八卦,佛堂里同时还供奉着三清道祖。
只是本地黄大仙法师交代的,说是别墅里风水不错,八卦位置绝不能动。至于佛祖什么的……只要庄胜义自己喜欢,满天神佛相必也不会为了他这么区区一个信徒大打出手,相互争夺。
“嘭!”
从外面传来一道沉闷的响声。
声音不大,但是坐在客厅里的庄胜义清清楚楚感受到来自脚下的震动。就像地震,幅度不是很大,微微有些摇晃。
赤阳真人的居所在别墅东面。这是一个完整的建筑群。走廊与楼梯连接着各个房间,他显然是感觉到外面传来的震动,连忙打开房门出来看个究竟。目光正好与坐在客厅里的庄胜义碰上,赤阳真人脸色顿时剧变,又惊又怒:“不好,外面有人破了我的法阵!”
破阵?
庄胜义对这种事情不是很明白,事情来得过于迅速,超出了他的正常认知。直到看着赤阳真人闪身朝着外面冲出,庄胜义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拿起摆在茶几上的手机,想了想,以极快的速度从沙发上站起,伸手插进旁边的坐垫底下,用力扯开预留在那里的一块布头,随着刺耳的布帛裂音,沙发出现了一个木制空格,他从里面拿出一把亮银色的勃朗宁手枪。
在黑道上混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准备?
“嘭!”
沉闷的撞击声再次传来。不过这一次与上次不同,伴随着“呼呼”的风声。一个黑色声身影也从敞开的房门外面飞进来,力量是如此之大,仿佛脱膛而出的炮弹,以标准的直线猛砸在正对面墙上,发出伴随着惨痛尖叫的撞音。
庄胜义怔住了,整个身体随时变得颤抖起来。
那是赤阳真人。
外面究竟来的是谁?
庄胜义住在这里,别墅内部当然安排了保镖。
贺区闯进来的时候,一名身材高大的保镖挥舞着长刀猛砍过来。那是标准的日本刀,适合劈砍。贺区迅速收住脚步避过,那人失去平衡,落下的长刀砍在对面隔柜上,被木质部分牢牢夹住,一时间抽不出。贺区随即扑上去,一把扣住对方肩膀,那名保镖反应极快,连忙松开握刀的手,只是所站的位置不好,无法用力正面迎上。他发疯般地挣扎,拼死扭动着用胳膊去挡,同时张口朝着贺区的手指狠咬过去。凶狠狠辣的打法一看就是不要命的,贺区被惹怒了,也不管什么修士与普通人的区别,低吼着一拳砸过去,正中那人的脑袋,整个头部顿时朝着后面翻仰,脖子正中出现了一个令人惊悚的直角断口。
紧跟其后的贺倩虽是女性,手上的力量却并不属于贺区。她反手抓住从楼上冲下来的另外一名保镖,直接按住对方头部往墙上猛砸。伴随着惨叫,满嘴都是血,碎裂的牙齿有几颗甚至牢牢嵌在墙上,那人当场急救不动了。
谢浩然走进客厅的时候,局面已经被控制住。
庄胜义是个聪明人。连赤阳真人都不是对手,别墅里的保镖多达十五名,但是看看冲进来的这三个人,他立刻选择了投降放下手里的枪,站在那里,有些犹豫地问:“你们是谁?”
他问话的同时,贺区大步走到瘫在地上的赤阳真人面前,左手抓住对方肩膀,将其身体拎着离开地面。遭到重创的赤阳真人一时间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任由他将自己拖起来,从楼梯位置一直拖进了客厅。
谢浩然直接在侧面的沙发上坐下,冷漠的目光先是扫过被贺区控制住的赤阳真人,视线随即落在庄胜义身上,问:“你就是庄胜义?”
庄胜义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年轻人,他在恐惧与震惊中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你是谁?”
谢浩然说话速度很快:“给你个机会,把顾良英交出来。”
不等庄胜义回答,他视线再次移动,注视着被贺区扣住肩膀的赤阳真人,发出轻蔑的冷笑:“没想到龙虎山居然还有人懂得使用阵法?哼!只是你的手法也太糟糕了,就凭你在外面布置的东西,也好意思叫做法阵?”
简单的几句话,把赤阳真人听得浑身剧震。
这阵法是他从一位师门长辈那里学来的,具有良好的防御效果。阵法以玉石为源,需要在所设位置提前安排,吸收长达两年的日月精华,方可发挥作用。以前从师傅那里学会的时候,赤阳真人对这套阵法进行过演练。他很清楚,一旦阵法开始运转,完全可以挡住炼气中期以下的修士。即便是筑基境界的修士想要闯进来,也得花费一番功夫。
谁能想到,如此强悍的阵法,竟然被人用拳头砸烂,硬生生的破了!
赤阳真人此前冲出去的时候,亲眼看到贺区抬起脚,把一块用作设阵的玉石踩得粉碎。那是玉石镶嵌在砖块里的做法。就像一块缩小版的石碑,竖立在别墅的南面。石碑碎了,绿色的玉石滚落出来,赤阳真人当时没来得及多想,扑上去想要抢下那块玉石,却被贺区一脚踢中腹部,倒飞着进来。
赤阳嘴里流着血。他是个不认输的性子。何况这些年虽说裹着养尊处优的快活日子,修炼功夫却没有拉下。想想从几年前就被庄胜义招揽来到港城,自己算是庄家的供奉。他不由得目光一厉,抬手抹掉嘴角的血痕,低声发出威胁:“既然你知道我是龙虎山的人,就应该明白我师门的厉害。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出去。我已经给龙虎山那边发了千里传讯,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帮我。”
谢浩然脸上挂着淡淡的冷笑,没有任何预兆,猛冲过去,狠狠一拳砸中赤阳的小腹。他的双眼瞬间鼓凸,嘴巴不由自主张开,整个人随着巨大的力量倒着飞起,却被贺区死死抓住肩膀。骨头就这样被活活扳碎,从身体内部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的丹田……啊……好痛!你……你竟敢毁了我的丹田……”
剧烈的惨痛彻底超过了赤阳真人的承受极限。他半边肩膀塌着,发出惊恐愤怒到极点的惨叫声。
谢浩然用森冷的目光注视着他:“区区一个筑基,而且连中期的境界都没有达到,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就你这样好意思称为“真人”?简直是辱没了龙虎山。”
腹中传来的剧痛几乎零赤阳真人发狂。他死死咬住牙齿,然后松开,嘴角流着血,强忍住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疼痛,发出狼一样的嚎叫:“你等着!你等着!我龙虎山绝对不会放过你!”
谢浩然看着他发出冷笑:“赤阳……我看过你的资料,烈阳真人是你的师兄?他去年就死在我的手上。现在,你也一样。”
赤阳真人听到这里,整个人顿时呆住,失口叫道:“你……你是……”
谢浩然已经没有了继续与他说话的兴趣,直接对贺区下令:“杀了他。”
贺区属于力量型的修士。来自圆法寺的功法对他来说很适合。右手直接扣住赤阳真人的脖子,轻轻松松就捏碎了对方喉骨。贺区随即将赤阳的头部朝着后面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将尚在抽搐的尸体扔掉,抬脚从上面跨过去。
凶狠残忍的做法,彻底震撼了庄胜义。
只是他心里仍然存在着那么一点点侥幸。看着谢浩然返回到沙发上坐下,庄胜义控制住内心恐惧,期期艾艾地说:“我……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那张狡猾的面孔,谢浩然摇头,发出遗憾的声音:“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第八百一八节 龙头
别墅的其它地方很快传来尖叫与求救声。
持续的时间不长,前后也就是五分钟左右。楼梯与走廊上出现了一个个人影,他们很快在客厅里聚拢,使宽敞的厅堂变得拥挤。
顾良英一家三口走在最前面,后面的是庄胜义的家人,他的女儿,还有女婿。
贺山与贺梅在后面押着。
庄胜义立刻几乎是立刻明白了谢浩然之前那些话的意思。
只是庄胜义怎么想也不明白:这座别墅的保安措施非常严密,除了从内陆花高价请回来的赤阳真人,其余保镖也都是高手。虽说不是军人,他们却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能够操作各种轻武器,有两个甚至还会驾驶直升飞机,别墅内外到处都安装着监控摄像头……如此严格的安保措施,居然被这么几个人冲了进来,彻底控制局面?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盗匪,更不像是抓人绑架索求金钱的绑匪。
何况,谢浩然刚进来的时候就说过,他要找的人是顾良英。
庄胜义觉得心脏跳得厉害。他连忙走上前,盯着谢浩然,眼睛里释放出又惊又怒的目光:“我是前一届港城特区副长官,你怎么敢……”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力气是如此之大,当场就把庄胜义打得头晕眼花,摔在地上。
谢浩然这次带来了十二个人,分别是筑基到金丹境界的高手。他考虑过,是时候释放出一部分力量在世人面前。资料上显示赤阳真人来自龙虎山,再有几个月自己就要结婚,明真的问题龙虎山那边至今没有动静,她师傅也不像是一个能够息事宁人的性子。
老虎之所以令人畏惧,是因为老虎有锋利的爪子和牙齿,会吃人。
当自己手上底牌越来越多的时候,不妨亮出几张,震慑一下那些在暗处觊觎自己,跃跃欲试的家伙!
直接走到顾良英面前,谢浩然平静地说:“你应该明白我是做什么的。走吧!跟我们回去。”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谢浩然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七百亿”与眼前这个身材矮胖,看上去满脸和善,戴着一副眼镜的中年男人联系在一起。
他的职位其实不算很高,却恰恰出于大笔资金的需要转手、流通的关键节点。顾良英早在几年前就做了准备,他将大部分财产转移到国外,如果不是这次的问题实在严重,东窗事发,恐怕直到他成功出逃,仍然无人察觉。
他站在那里瑟瑟发抖。一路走过来,看到了沿途的尸体,还有遍地鲜血。谢浩然身边这群修士全都姓贺,他们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留手”,也从未有过类似的概念。天厄丹是个好东西,何况保镖携带着武器,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本身就是最好的报复理由。那么……杀吧!
与外界连接的报警线路在第一时间被切断,贺澜等人还在谢浩然的安排下,在别墅外部设置了一个临时阵法。效果很简单,有着极强的隔音作用。
能做到今天这一步,其实顾良英早就想过自己未来可能的几种结局。其中最好的一种当然是客死他乡,他也想过可能会被抓回去,或者两国之间签署引渡协议,自己被所在国家当地警方控制,然后回国……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有眼前这种血腥、恐怖、令人震撼且无比惊悚。
吞下去的那些,毕竟不是我的钱。
想到这里,顾良英无奈地发出长叹,机械地发出声音:“好吧!我不会反抗,我跟你们走。”
停顿了一下,他侧过身子,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妻子和女儿,转过身,对谢浩然发出哀求:“别难为她们。她们……她们与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谢浩然没有回答。他冲着站在侧面的贺澜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快步走上前来,抓住顾良英的肩膀,将他带了出去。
作为任务核心目标人物,必须确保顾良英活着返回。这是廖秋在文件中反复强调过的,绝对不容违背。
随后,贺山带着顾良英的妻女也走了出去。前后间隔大约为五分钟。庄胜义听到外面有引擎发动的声音,估计是提前准备了汽车。
再然后,就是庄胜义的家人。
等到这第三批人走完,客厅里只剩下谢浩然与庄胜义,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钟头。
谢浩然返回到沙发上坐下,他注视着站在对面神情僵硬的庄胜义,淡淡地说:“事情差不多处理完了。现在,咱们来谈谈你的问题。”
我的问题?
庄胜义之前的那支勃朗宁已经被贺山收走,房间里再没有藏着武器的暗格。他索性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带着阴暗不定的神情,问:“你指的是什么?”
谢浩然看了一眼庄胜义摆在中间茶几上的手机:“我可以给你点儿时间,把你在国外的资产整理一下,该卖的卖了,该转的转了,把钱打进我指定的账号。”
听到这句话,庄胜义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你……你说什么?”
“别以为你做过的那些事情没有人知道。”谢浩然脸上处变不惊:“你当年打着回国投资的名义,其实是暗中做着走私。当时没把你查出来,不代表永远都会这样。你的走私所得大概在三千万左右,这些年你靠着这些钱不断翻滚,另外就是靠着顾良英的路子,在内陆多个投资项目中作假。尤其是房地产,你狠狠赚了一笔。结果呢,这些钱被你转到了渣打银行,一分钱都没有留在国内。”
庄胜义老了,脸上酥浮的皮肤一阵乱颤。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空空的,什么也没有,这才想起手枪已经被对方收缴。后悔的念头随着恐惧扩大不断增幅,他觉得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不由得抬起手,用力捂住胸口的位置。
谢浩然冷静沉稳的声音仍在继续着:“再说说英皇政府。你担任过特别区域行政副长官,是因为你当时的确迷惑了一些人。但是后来这样的错误得到了纠正。你很狡猾,知道这种事情迟早会有清算的一天,所以你从那时候就向着国外寻找退路。皇家情报处那边一直与你有着联系,他们答应在你离开港城以后,给你在伦敦或者加拿大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但是这样做并非毫无目的,你得接受他们的调遣,服从他们的命令。呵呵……谁能想到赫赫有名的“富安邦”龙头老大竟然会是英皇的走狗?当年港督离开的时候,你还带着数千名帮众在维多利亚港口放烟花庆祝,高呼着欢迎内地政府和驻港部队的口号。那时候,你表现的就像一个真正的爱国人士。可实际上,你一直暗地里给予港城独立分子各种各样的支持,从经济援助到各方面的便利,甚至动用你帮会里的关系,暗藏并帮助国内通缉人员离开境内,前往其它国家。”
庄胜义眼睛里透出前所未有的惊恐和绝望。
这些事情谢浩然一件也没有说错,全都查实有据。廖秋给他的那份资料上写的清清楚楚,只是直到文件末尾,都没有注明对庄胜义该怎么处理。不过这种事情从来就不会对谢浩然造成迷惑。他这次带来了很多人,行动风格与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既然要做,就必须做到最好,连根拔起。
庄胜义瘫坐在沙发上,胸口一直在剧烈起伏。
“不……你不能……这里是我的,这是我的家,我的财产!”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力气,突然一下子坐直,用颤抖的目光怒视着谢浩然,大声咆哮:“港城从来就是我们的地方,你们这些该死的大陆仔算得了什么?这里是英皇的地盘,这里不欢迎普通话,我们从来就是说英文。你……你给我滚!滚出去!”
谢浩然坐在那里没有动。他的目光中透出毫不掩饰的轻蔑。狗急跳墙就是这样,尤其是到了庄胜义目前的处境,他知道自己完了。说起来,这也算是他最后的自由,最后的疯狂。
谢浩然低下头,手指插进细密的头发里慢慢挠了几下,脸上露出阴险狰狞的冷笑:“恭喜你成功的惹怒了我。其实我一直没有想好该怎么对付你。上面没有给我具体的要求,但是我可以对你做一些事情。让我想想……你的家人,我还是先对付他们好了,比如你的女儿,她现在就在外面,你觉得怎么样?”
狂怒爆发中的庄胜义听到这句话,顿时怔住了。张开的嘴唇怎么也合不拢,刚失去几秒钟的恐惧再次返回到他的身上。
“把你的女儿卖到非洲,或者东南亚的黑暗世界。这是一笔不错的好买卖。”面色阴冷的谢浩然活脱脱就像是邪恶化身:“那里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男人在寻找合适的妞。价钱很便宜,换算成我们的货币,大概就是二十块到五十块左右。庄老板,你女儿虽说不年轻了,但是保养的不错。我估计在那边一定很受欢迎……把她卖掉的时候,我会给那边接货的人定个小目标,每天一百个客人,你觉得怎么样?”
第八百一九节 怒风的惊叹
“还有你的儿子,虽说在国外,但是想要抓住他其实不难。www.uu234.cc也就是多花几张飞机票钱的问题。暹罗国的人体改造手术名气很大,我给手术费,把他的手脚砍下来,换上四条猪腿,或者是牛的蹄子。唔……就像那部电影,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一下子想不起来,就是主角被人抓住,砍断双腿,用他的大腿骨打磨成很长的牙齿装进嘴里,把他变成人造海象的那一部。导演的脑洞很大啊!我觉得可以朝着这方面好好尝试,用你儿子做实验,改造成功以后就当做怪物搞个世界巡回展出,一定很赚钱。”
庄胜义听得额头上全是冷汗,巨大的恐惧像爪子一样死死遏住他的大脑,几乎不能思考。他想也不想也就张口发出怒吼:“你敢!”
谢浩然没有动怒。他用森冷的目光注视着庄胜义,淡淡地说:“我为什么不敢?就凭你这句话,我觉得咱们之间根本不用谈下去。”
贺刚一直站在旁边。谢浩然随手捏了个响指,把他叫过来:“去,打个电话给菲律宾那边,就说庄胜义全家老小都在我手上。让他们定个价钱,再定个方案,我要庄胜义的女儿明天晚上就开始上班。”
他的话说得是如此清楚,如此明确。庄胜义听得双眼发直,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战战兢兢地问:“……菲律宾?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浩然露出一如既往的邪恶笑容:“当年你在“福安帮”成功上位,那些被你挤走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这种事情庄胜义怎么可能忘记,就像烙印一样深深刻在他的脑海深处。
年轻的时候,他敢打敢拼。那时候的社团比现在好混多了,只要好勇斗狠就有上位的机会。不像现在,到处都要用钞票开路。当然,狡诈心机也必不可少。凭着这两点,庄胜义骗取了当时“福安帮”龙头的信任,用卑鄙手段挤走了很多竞争对手。他们大多聚集在菲律宾。听说在那边也拉起了新的社团,还是做着与从前同样的营生。
华夏的强大,的确给庄胜义带来了好处。至少菲律宾人现在过不来,他们只能站在海的那边干瞪眼……要不是现在谢浩然说起,庄胜义根本不会把自己目前的处境与那边的仇家联系起来。
害怕归害怕,庄胜义心里仍然没能消除最后的抗拒。人老了,经历的事情多,对很多问题都能看的比较透彻。他虽然满面惊恐,却死死攥紧拳头,冲着谢浩然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嗥叫:“你想要我的财产?你以为随便说点儿威胁的狠话就能吓倒我?别开玩笑了,老子出来混了这么多年,又不是吓大的。真要是按照你说的那样,把所有财产都交给你,我……我才真正是死无葬身之地。”
庄胜义在试探。这番话其实说的半真半假。事情到了现在,已经无可挽回。但是处在自己目前的地位,当然是能捞回来一点儿是一点儿。毕竟,对方只是杀了一个赤阳真人,也只是将顾良英一家带走。对于自己……也许曾经的荣誉光环还是有效果的,他们不敢轻易对“富安邦”的龙头下手,也不敢对我的家人怎么样。
这里毕竟是港城,不是内地。
谢浩然沉默了几秒钟,忽然笑了。
“你在玩火啊……”他随即抬手指着庄胜义,吩咐站在旁边的贺刚:“把这个人的女婿带进来,当着他的面,杀了。”
再没有什么比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更有说服力。贺刚的动作干脆利索,他从后面单手遏住那人的脖子,持刀的右手绕过去,迅速割断了那人的喉咙。庄胜义眼睁睁看着女婿张开嘴,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伤口上,鲜血就这样不受控制地从指缝中流出。他沉重的身体朝前扑倒,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彻底失去了知觉。
谢浩然的命令还没有结束,他继续用森冷的语调吩咐贺刚:“把他的家人带进来,每隔十分钟杀一个。留下他的女儿,我说了要卖给菲律宾人,就一定不能食言。杀吧……我倒要看看,庄胜义你这个老杂种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庄胜义的精神阵地彻底崩溃了。
他实在找不到坚持下去的信心。
他算是看出来了,对面这个年轻人就是一个不讲道理,冷血到极点的疯子。顽抗到底,自己的结局只会更惨。人类是一种聪明的动物,尤其是在折磨自己的同类方面,从古至今一直都有各种各样的残酷刑罚。
如果只是死了,也就罢了。
最怕的,就是生不如死。
……
燕京,防保局总部。
廖秋像风一样冲进局长办公室。他的动作有些大,碰翻了摆在桌角的一摞文件,纸张飘飞洒落了一地,甚至有两张还被猝不及防的廖秋踩了上去,留下黑乎乎的脚印。
胖乎乎的局长怒风很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你干什么呢?忙着投胎啊!”
若是换在平时,廖秋少不得要与他调侃一番。可是现在他实在没有那个心情。三下两下捡起地上的文件,廖秋快步走到怒风身侧,弯下腰,凑近他的耳朵,话语当中充满了说不出的愉快和亢奋:“局座,甲六号任务完成了。”
“甲六”是任务编号。号码编制过程是随机的,除了具体的经办者和直接上级,谁也不知道这样的编号意味着什么。
“甲六号任务……”闻言,面色不悦的怒风浑身一震,他连忙转身盯住廖秋,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的目光:“你说什么?完成了?”
廖秋肯定地点点头:“顾良英押运小组刚刚在西郊机场着陆,护送小队正带着人往局里过来。名单上的人一个也没有少,顾良英全家都被抓住了。”
怒风立刻想到别的:“有没有伤亡?另外,抓捕过程中,在港城那边有没有引发其它问题?”
廖秋用另外一种方式解答了他的内心疑惑:“庄胜义交出了他的全部财产,目前正在进行法律程序所有权转让,总金额超过五十亿元,预计今天下午就能完成。”
怒风再一次怔住了:“财产转让?咝……庄胜义很滑头,他不是早早就把财产转移到国外了吗?等等……他把财产转让给谁了?”
廖秋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当然是谢浩然。”
直到现在,怒风才真正听明白了廖秋的这些话。他迅速把事情前后联系起来,脸上很快泛起兴奋且激动的红光:“这么说,是最高级别的任务完成度。”
廖秋点点头:“是的。”
怒风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走着,不断搓着手,时而捏起拳头,在另外一只掌心里用力捶着,喜形于色。
这次的任务难度非常大。
庄胜义的身份是个障碍,他在港城有着很大的影响力。虽说情报部门知道他与英皇政府之间暗地里有往来,却无法拿出切实有效的证据。因此,在这次抓捕顾良英的行动中,如果庄胜义彻底撕破脸皮,将会引发一系列不可控的严重后果。
顾良英本人也是关键之一。七百亿只是一个笼统的数字,他本人实际带走的钱其实没有那么多,也就是十五亿左右。主要是连带效果,在顾良英那个位置上光是现金就能拿到这么多,附同产生的黑色收益自然是成倍增加。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涉到一系列正在调查中的商业案件,所以顾良英无论如何也不能出问题。尤其是在廖秋交给谢浩然的那份文件里,特别注明了“必须活捉目标”的黑体字样。
最大的问题还是来自龙虎山。
赤阳真人是个修士,同时也是一个疯子。他与庄胜义算是臭味相投,从庄胜义那里得到大量好处,赤阳真人当然是死心塌地为其效命。此人修为极高,拥有筑基中期的实力。国内方面早就想要动一动庄胜义,防保局以其它借口试探了两次,派出去的人都被赤阳真人杀了。
不是防保局派不出人,而是那些实力高强的所谓“老前辈”都不愿意出手……开什么玩笑,与赤阳真人正面对抗,那就是等于是得罪了龙虎山。若是他赤阳出身于某个小门派也就罢了,偏偏他是龙虎山的人。这是什么概念?总不能为了区区凡人的任务,把苦修多年的我搭进去。
这次的任务最初不是交给谢浩然,而是怒风召集了局里三位金丹境界的高阶成员,认真开了一次会。
最后的结果与从前没什么两样。他们拒绝出手,对任务本身不屑一顾。
如果顾良英跑到国外,情况就会变得很复杂,一发不可收拾。
怒风考虑过用受过严格训练的精锐部队代替修士,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派出去的人员数量不可能太多,如果无法在第一时间狙杀赤阳真人,接下来,被触怒的他将会大开杀戒。
如果能够连同庄胜义一起拉下马,这样的损失倒也在可承受范围内。
第八百二十节 具体的职务
问题是,即便付出了惨重的伤亡,是否可以达到目的,还是一个未知数。www.uu234.ccwww.uu234.cc
廖秋把手里的报告递过去,怒风接过来,走到靠墙的沙发上坐下,细细地看着。
良久,他脸上露出微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现在,所有问题都被谢浩然解决了。
怒风立刻做出决定:“给他请功!同时还要晋升军衔。”
看着满面激动的胖局长,廖秋觉得很是惊讶。他走上前,压低声音提醒道;“谢浩然是去年才加入咱们局。他现在的军衔是上尉,再升一级就是少校……这个速度,慰勉太快了吧?”
怒风却不这样看:“上次任务咱们给他的奖励就已经很少了。你想想,上次那是什么样的任务难度?谢浩然虽说完成的不是很好,在执行过程中也有个人英雄主义倾向,但他毕竟是把目标人物送回来了。上次之所以给他的奖励只是晋升一级,是考虑到他还年轻,需要磨练。但是这次不同,顾良英抓住了,庄胜义的问题解决了。包括庄胜义的财产,谢浩然全数上缴,一分钱也没有藏私。”
“另外就是龙虎山。”说到这里,怒风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以前我刚进局里的时候,就听说名门大派得罪不起。跟这些神神叨叨的家伙接触久了,我才明白龙虎山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必须仰望,而且不能得罪。呵呵……以前有句话,叫做“劳动人民战天斗地,从不畏惧”。在那个时代当做口号说说也就罢了,可实际上,咱们需要畏惧的东西还是挺多的。要不是因为科学技术的发展,这个世界能变成什么样儿还不一定呢!”
“就冲着他谢浩然敢跟龙虎山正面硬扛,这次的军衔晋升我一定要帮他申请下来。”怒风用拳头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思考片刻:“小秋,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了。”
廖秋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他。
从怒风那两片肥厚嘴唇里吐出的声音是那么的不真实:“……你说……把谢浩然在局里的职位提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提一下?”廖秋觉得眼皮抽了抽:“怎么提?”
“给他一个位置。”怒风的神情再次变得凝重起来:“你行动处的下面增设一个新的分管科室,就交给他来做,让他当科长。”
廖秋感觉自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局座,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怒风瞪了他一眼,抖了抖拿在手里的那份报告:“这报告可是你自己写的。你在上面说了,这次行动谢浩然没有动用局里的力量,是他以一己之力完成……哼!你小子觉得我是傻子吗?一己之力?庄胜义是什么人?要是他普普通通,咱们早就把他拿下。他在半山那所别墅可是好进不好出,他身边那些保镖咱们都有监控资料。在合众国受过训,枪法很准,而且都是他的心腹。就算是咱们派出精锐部队正面强攻,肯定也有伤亡。现在顾良英抓回来了,庄胜义也彻底完了,你报告上连“伤亡”两个字都没有提过……你觉得我很好糊弄是吧?他谢浩然要是手底下没几个人跟着,凭他自己就能完成这种任务?”
廖秋终于听懂了怒风的意思。他苦笑着摇摇头:“局座,你这想法是好的。不过……谢浩然这个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晋升军衔和奖励都没有问题,可如果给他一个部门,让他来负责,恐怕……”
怒风不是傻瓜:“你是说,他不会把他手底下那些人贡献出来。”
廖秋换了一种更加贴切的表达方式:“换了是我也不愿意啊!这种事情偶尔做个一、两次也就罢了。真要把人家当做免费劳动力使用,我估计他会造反的。”
怒风陷入了沉默。
足足过了一分多钟,他才慢悠悠地说:“你看这样好不好。还是给他一个部门,至于人员方面,由我们来安排。”
站久了就觉得累,廖秋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凝神注视着怒风:“你打算把哪些人调给他?”
“其实有很多小门派,还有家族势力,他们是很愿意与我们合作的。这些人游离在真正的修炼圈子附近,要说他们是修士,却又实力低微,绝大部分都是炼气初期的境界。要说他们是普通人,又比普通人强了一些。唔,这么说吧!他们应该算是修炼世界里的贫民,处于整个社会的最底层。如果我们把这些人调给谢浩然,你觉得怎么样?”
廖秋有些明悟:“让他帮着训练这些人?”
怒风胖胖的脸上全是狡猾:“他毕竟是部门领导,这是他应尽的责任。”
廖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能确保这些人的忠诚?”
“不能!”怒风回答的很直接:“这个问题我打算交给谢浩然去处理。说实话,小廖你当初决定从滇南把谢浩然招进来的时候,我对这个人并不看好。现在我承认当时的确是看走眼了,这孩子毕竟是出身于革命家庭,尤其是他的父亲,对他的影响很大。不夸张地说,谢浩然算是咱们防保局里对国家忠诚度最高的修士。如果可以通过他对其他人产生同样的影响……就算他看中我这个局长的位置,我也可以让出来。”
廖秋听了心里全是震惊,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他开着玩笑:“没看出来啊!你还挺有肚量,挺会发扬风格的。”
怒风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就这么定了,在你行动处的下面增设一个新的情报科,由谢浩然担任科长。我今天就把情况报上去,没什么问题的话,应该今天下午就能收到回复。”
……
国内的阳光明媚,谢浩然一直这样认为。
当然,有雾霾的时候除外。
人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廖秋在第一时间找到他,带着他走进了防保局办公大楼。
十一楼,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门头上,挂着“联合行动处情第六报科”的金属铭牌。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就是一些办公桌椅。没有外人,谢浩然并不在意。他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看着廖秋刚从衣袋里拿出来的一本全新证件,不由得笑着问:“怎么,又要给我换军官证了?”
廖秋神情严肃,语调也不像之前那么带有调侃性质。他双手握着军官证,以颇为正式的姿势递过来:“恭喜你,防保局最年轻的少校。”
这算是一个简单的仪式了。
谢浩然接过证件,打开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谢谢!”
说实话,这本证件对他的触动不是很大。就像考试得了一百分,必定可以从家长那里得到称赞,算是因果相连的事情。虽然是防保局的成员,也从不拒绝任务,但骨子里,谢浩然一直把自己看做身份超脱于俗世之外的修士。至于军衔……他从未使用过军人这个身份。
廖秋观察着他脸上的情绪变化:“以后这间办公室归你了。”
这句话才真正对谢浩然产生了效果。他抬起头,目光有些愕然:“你说什么?”
廖秋不动声色递过来另外一本证件,那是一本蓝色封皮的工作证,做工精致:“你这几次任务完成的不错,局里对你进行嘉奖。连续两个一等功,加上之前的那些,局座决定把你的身份提一提。进来的时候,你看见外面门上那块牌子了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办公室。恭喜你,谢科长。”
科长?
谢浩然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看看房间里的摆设,目光随即回转到廖秋脸上,很是疑惑:“你的意思是,这个科室由我来管理?”
廖秋点点头:“因为时间上的关系,你科室的人员暂时还在调派。耐心等几天,到时候我会通知你过来与他们见面。”
谢浩然立刻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我拒绝呢?”
“这是你的权利。”廖秋嘴里刚说出这句话,他脸上顿时泛起一片苦意,说话也变得唉声叹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小子,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这可是我从局座那里为你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响当当的国家正式编制人员啊!连考都不用考就是公务员,你看看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
谢浩然眼睛里慢慢露出微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这是想拿我当免费的劳动力啊!”
廖秋决定在这件事情上耍赖:“怎么能说是免费呢?每个月都开给你工资的。”
看到谢浩然想要张口,廖秋立刻抬起手,止住了他的话:“别跟我说什么你不需要这点儿钱。之前我就说了,你可以拒绝这个任命。我不跟你说什么大道理,我知道你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总之科室里的人员安排已经有了,这个位置就算不坐,也有别的人来坐。”
廖秋的声音逐渐变得平和下来:“就当是帮帮我。你看看,老哥我一把年纪了还在为了国家安全奔波,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第八百二一节 祭司与政客的区别
谢浩然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开口:“这事情太突然了。UU小说UU小说你得让我考虑一下。”
“没问题!”廖秋一口答应:“那我等你的答复。”
快出门的时候,谢浩然忽然问:“既然你是我的直属上级,那么……你现在是什么军衔?”
廖秋的笑容很灿烂:“托你的福,上次刚升了一级,我现在是上校。”
……
高棉国首都,大金城。
走进会场的时候,诺温素心里一直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金色长袍非常华丽,所有图案都是手工刺绣。这件袍子可不简单,光是售价就高达数万美元。尤其是绣在袍子正中的双头神图案,光是看看就觉得震慑。
从大祭司变成掌控这个国家命运的高等议员之一,这样的变化连诺温素自己都没有想到。
高棉国政客之间的倾碾非常严重。为了拉拢实力与日俱增的“双头神教派”,政客们纷纷使出浑身解数,都想把诺温素拉进自己这边的阵营。教义就这样随着来自政局方面的力量迅速传播,信徒数量也随着各地方不断出现的“神迹”急剧增加。据上个星期刚出来的统计结果,高棉国内目前信仰双头神的信徒数量,已经超过了五百万人。
这已经不能简单用“一个新起教派”来形容。诺温素这个大祭司再也不可能回到河头镇,永远不可能是从前那个地位低微的农民。他现在掌控着很多人的命运,随便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决定某人的生死。
甘诺城如今变成了双头神教派的大本营。其它教派的僧侣要么被杀,要么驱逐。所有寺院在短短一个多月内全部改头换面,原先身披金装的佛像被搬出,扔进了垃圾堆,巨大的双头神塑像摆上了神座,取而代之。
清洗是由上至下的。在甘诺这座城市,除了双头神信众,根本容不下别的教派。
疯狂扩张很快波及到高棉国首都大金城。但不管怎么样,这里毕竟是一国之都。双头神信众只是在这里“争夺”到三座寺庙的控制权,就停下了扩张的脚步。
五百万信众看起来的确是个庞大群体,却并非真正从根子上掌握这个国家的命脉。人类历来都是在时间流逝中学习经验,经历更多就明白更多,同样的“训练课程”适用于诺温素。他迅速完成了从一个老农到宗教首领,然后是高等议员的身份转换。随着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他的野心也在膨胀。
就在昨天夜里,两个年轻美貌的少女躺在了诺温素床上。
这种事情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诺温素一直崇信双头神,认为苦修教义才是自己这辈子真正的人生意义。
至于现在……呵呵……呵呵呵呵……
年轻的身体果然很不错。早上起来神清气爽,看着躺在身边那两具曼妙的身体,诺温素不禁感慨地张握了一下手指这就是权力的感觉,真他吗的美妙!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高棉这个国家无论发展速度还是其它方面,都远远不如其它邻国。
华夏咱们就不比了。那是一头庞然大物,方方面面都没有可比性。
安南是一只野蛮且不讲道义的野猴子,而且军事力量强大。
暹罗人命好,逝去的老国王是个忠厚长者,老百姓在他的统治下的确过了几十年好日子。但是这种情况随着新国王上位,说不定会出现变化。
回过头来看看高棉……内斗纷争不止,现在又多了自己这边的双头神教派。
乱就乱吧!
反正这乱子又不是我掀起来的。只要是人就得吃饭,只要生活稍微过得好点儿,就想着要得到更多。没办法,人都是贪心的,从来就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我这个大祭司必须每天清茶淡饭,埋头苦修。
这种奢侈的本事,是诺温素从光头教派僧侣那里学来的。在甘诺城捣毁寺庙的时候,从地牢里找出了很多女人。有些僧侣甚至拿着庙里的香火钱在外面安家置业,有好几个老婆,儿女成堆。
我要成为人上人。
这就是诺温素现在的想法。
但他心里仍然有着对神灵的崇敬与畏惧。
诺温素没见过其它教袍尊奉的神灵,但他亲眼看见过双头神,体会过双头神施展的神迹。
我要享受,神灵应该会宽恕我的这种想法。诺温素并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对,这其实是神灵对我努力传播信仰的一种赏赐。
你给我更多,我就做得更多。
……
之前对廖秋说的“考虑一下”并非敷衍,谢浩然的确觉得需要仔细想想。带着这样的念头,他离开防保局,回到了青灵集团燕京总部。
走进办公室,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贺明明。
白色上衣设计有些特别,领口位置是透明布料,左右两边到了肩部就变成镂空图案,黑色的龙纹沿着肩膀向下,在前胸与后背上与云朵线条连接起来。整个图案烘托出高挺的胸部,尽管领口开的很大,却不显得暴露,反倒在性感中平添了几分庄重。
银白色短裙是贺明明在夏天的标准配置。她的衣柜从不缺少各种品牌的优质丝袜。加上一双白色高跟鞋,她一如既往的漂亮。
“怎么回来也不打个电话给我?”谢浩然笑着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搂进怀里。
“怕你忙!所以没有骚扰。”贺明明笑扉如花。
一个深长甜美的吻必不可少,等到两个人分开的时候,谢浩然问:“苏家村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贺明明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服:“基本上可以了。那些石头都放到了你指定的位置,我对着图纸检查过,没有问题。施工队已经入场,引水系统分成五段来做,我离开的时候已经动工了。”
谢浩然拿起摆在茶几上的壶,给自己到了一杯茶:“苏永禄那些人怎么样,后来还闹不闹?”
“暂时没有。”长发在刚才的拥吻中被弄得散乱,贺明明站起来,收腹挺胸,双手在脑后拢起头发,用一根黑色发带扎紧:“那些人私底下对你还是有意见,尤其是苏福道那一家子,口口声声叫嚣着,说是要让你的果园和农场开不下去。”
谢浩然冷笑道:“他们的脾气还不小,苏福道刚进去,他们也不长点儿记性……也好,等过几个月案子判下来,到时候我看他们怎么说。”
贺明明道:“你三表姐,就是苏春露,还有苏永福他们家的,让我给你带了些东西。”
谢浩然把茶杯举到唇边:“都有些什么?”
“两只老母鸡,一只宰好了用盐腌上的山羊,还有一百个鸡蛋,几十斤大米。他们说是看过新闻,城里的东西都有添加剂。老母鸡是苏春露自家养的,羊肉也很不错,砍成大块可以放在冰箱里慢慢吃,还有鸡蛋和米……”贺明明说着说着就叫苦连天:“东西太多了,我一再推辞,他们就是要硬塞给我,说是给你好好补补。”
转过头,看着她曼妙的身材,谢浩然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容:“快结婚了,我的确是该好好补补。否则到时候你们四个一起上,我可有点儿吃不消。”
贺明明平时与谢浩然相处时间较多,彼此很是熟悉,就没有明真与梁欣丽那么多的顾忌。她恼了,扑过来,骑在谢浩然身上,夹紧他的大腿,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嗔怒道:“你可真敢说。你等着,我把你这句话记下来,到时候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该开玩笑的时候就必须放松。尽管一个翻身就能把贺明明从腿上掀下去,谢浩然却双手抱住她的腰,连声笑道:“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正闹着,装在办公桌上的呼叫器响了。谢浩然可不管那么多,他力气大,双手从下面穿过贺明明的腿弯,将她整个人就这样托着抱起来,一直走到办公桌前,在自己高背椅上坐下。两个人的坐姿看起来很是亲昵,充满令人浮想联翩的另类气氛。
“怎么了?”他一边在贺明明身上摸着,一边偏头对着呼叫器问。
秘书的声音很快传来:“谢总,有人找您。”
“谁?”谢浩然正在兴头上,言语顿时带上了几分不满。
“是谢总您的亲戚。”秘书回答的很快:“就是上次来过的那两个。”
上次来过?
脑海里很快出现了张涵兰与佟洁如婆孙俩的身影。谢浩然想也不想就张口说道:“不见。告诉她们我不在。”
秘书的声音有些犯难:“……可是……她们说,在下面停车场看见了谢总你的车,还看到谢总你进来了。”
谢浩然一听,火气顿时一下子就冒了上来。
偏偏贺明明不知好歹,这时候还要用细长指甲透过他衬衫纽扣之间的缝隙,轻挠着他的胸部皮肤,“吃吃”地笑道:“你被盯梢了,说谎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愠怒爬上了谢浩然的面孔:“我和她们根本不熟,就是在我爷爷那里见过一次。”
第八百二二节 我咋啥也不知道呢?
贺明明笑着摇了摇头,她在这个时候帮助谢浩然做出了决定。www.uu234.cc按下通话器,认真地说:“让她们上来吧!”
看着她关闭通话,谢浩然有些急了:“你搞什么啊!都说了我和她们不熟,为什么让她们上来?”
贺明明轻笑道:“你骗我。”
谢浩然不太明白:“我怎么骗你呢?”
“你刚才说只是在你爷爷家见过她们一次。但是她们却能找到这儿来,还说知道你的车是那辆……照这样看,她们应该来过你的办公室。”贺明明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
谢浩然只要投降:“是,是,是,上次的确来过,我一下子没想起来。你那时候在苏家村,我也没在意。”
贺明明迈开长腿,离开了谢浩然的身上。她弯腰在他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算了,看开点儿,毕竟是你们家的亲戚。咱们快结婚了,多有几个你能接受的人来参加婚礼,倒是也显得热闹。”
张涵兰与佟洁如从下面上来的速度很快,这边两个人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贺明明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生闷气的谢浩然,笑着转过身,迈着轻快的步子穿过房间,走过去开了门。
房门打开的时候,张涵兰与佟洁如都愣住了。陪着她们上来的秘书在旁边说了一句:“这是我们贺总经理。”
介绍不是很正式,却也说得过去。贺明明没多想,笑着招呼她们进来,然后吩咐秘书:“小李,你另外泡一壶茶,再拿些点心和水果过来。”
正在兴头上被强行制止的感觉很糟糕,虽说有过誓言,结婚以前与贺明明之间不可能发生实质性关系,谢浩然却很喜欢与她在私密时候的接触。稍事冷静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在看到张涵兰婆孙俩的时候,他脸上没有带着怒意,只是情绪明显比上次要冷淡得多。从椅子上站起来,随便点头打了个招呼:“来了,坐!”
要让谢浩然张口管张涵兰叫一声“舅奶奶”是不可能的。不是目中无人,而是两家之间的关系还没有熟悉到那个地步。
张涵兰拉着佟洁如在沙发上坐下。老太太一直用狐疑的眼睛在贺明明身上打转,佟洁如也嘴唇紧闭,坐下来就一言不发,看似有些紧张。
“小然,你前几天出去了,没在燕京?”张涵兰很快调整情绪,笑容在满是皱纹的脸上绽开。
谢浩然端着杯子走过来,拿起摆在那里的茶壶,给自己的杯子倒满,点头笑道:“有点儿事情要办。”
“看来你平时还是挺忙的。”张涵兰觉得这样的开场白差不多了,故意朝着站在侧面的贺明明看了一眼:“这姑娘是你公司里的人吧?我刚才听下面带我们上来那女的叫她贺经理?”
谢浩然没多想,以为这对婆孙与上次一样,只是来自己这里随便坐坐。他抿了一口茶水,走到贺明明身边,笑道:“介绍一下,贺明明,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个字在张涵兰脑子里产生了堪比重磅炸弹般的可怕效果。面带微小的她一下子怔住了,过了好几秒钟,才眨了眨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感觉一座庞大金山就这样长着翅膀飞走了。
这些天,张涵兰没少花功夫研究谢浩然。
确切地说,是研究青灵集团。
孙女佟洁如带着她学会了使用电脑。通过网络,张涵兰知道了青灵集团旗下竟然有着如此之多的分店,也看到了网络上那些对青灵集团总财产数字评估的一条条发言。真正是海量的财富,真正是坐着躺着几辈子都吃不完的钱。
现在,没了。
佟洁如毕竟年轻,思维承受能力更强一些。只是她的脸色发白,与身上的连衣裙很快变成了相同色系。本来就抿着嘴唇不说话,现在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仿佛随时可能哭起来。
良久,张涵兰深深吸了口气,她强压下不断冲上头顶的各种乱七八糟想法,不太确定地问:“小然,你……你要结婚了?”
谢浩然点点头。
张涵兰很是失望:“我怎么不知道?你……你一直没告诉我啊!”
谢浩然不认为这是什么错误。他很随意地笑道:“上次去我爷爷那儿就是为了送结婚帖子。那天事情多,吃完饭就走了,就没顾得上说。今天你们过来正好,我就不专门往你哪儿跑一趟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贺明明,后者会意地转身绕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空白的请柬。谢浩然接过来,拿起摆在桌面上的碳素笔,在空白的位置上填好姓名,走到张涵兰面前,带着几分歉意双手将请帖递过:“到时候请务必赏光。”
这种东西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再加上心情实在不好,接过来的时候,张涵兰很想随手扔过去。只是出于老年人的习惯,都想着看看具体的结婚位置,看看在什么酒店,高档与否,这样才能证明结婚双方的财力是否雄厚有家底……视线就这样在请柬内页上滑动开来,很快看到了“新娘”的位置上,整整齐齐写着四个名字。
真新鲜呐,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状况。
张涵兰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抬手指着请帖,恼怒也被更加强烈的疑惑压了下去:“小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新娘这个位置你写了这么多?是不是弄错了?”
这个问题在发送请柬过程中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问起。最初的时候谢浩然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四个妻子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在挑战人类道德主流意识。后来被问得多了,脸皮就越来越厚。到现在,他面对目光如刀剑般足以将自己透传的张涵兰,笑了笑,认真地回答:“没弄错,她们都是我的妻子。”
说着,他搂过站在旁边的贺明明:“明明只是其中之一。”
张涵兰眼睛瞪得更大了。
佟洁如张开嘴,发出无声的惊叹。
“她……贺经理……那个,这种事情……你愿意?等等……那什么……她们……小然……”张涵兰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遭到严重颠覆,很多念头冲进大脑,却与原来的逻辑格格不入。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找不到合适的字句来表达,但整体意思上还是可以判断。
贺明明在背对着婆孙两人视线的位置,用指甲狠狠掐了一下谢浩然的手。她走到侧面的沙发上坐下,笑吟吟地说:“我们不办结婚证的。结婚只是一个仪式。只要以后能在一起生活,我就没什么意见。”
张涵兰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了:“这样也行?”
她张口就问:“小然,你爷爷对你的婚事是什么意见?”
张涵兰很想紧接着就问“你爸爸妈妈又是什么意见?”不过她反应很快,立刻想到谢浩然父母双亡,硬生生的把后面这句话咽了下去。
谢浩然神情平淡:“这是我的事情。至于我爷爷怎么想,与我无关。”
秘书端着茶点进来得正式时候。张涵兰一口气喝了半杯茶水,这才觉得堵在心头那块无形的石头被冲了下去。
佟洁如低着头没去看谢浩然,仿佛她对端在手里那杯茶产生了浓厚兴趣,仔细观察着茶叶在水中的变化。
要求得不到满足的人,思维总会保持着要读运转,以求找到能够问题的正确方法。
结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至少在张涵兰看来是这样。
绞尽脑汁寻找谢浩然在“结婚”方面的破绽。张涵兰觉得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房子?
呵呵,青灵集团的董事长会缺房子?光是看看脚下这幢占地面积广阔的大楼,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车子?
据楼下的秘书透露,下面停车场上那几十辆黑色“萨博班”都是公司财产。换句话说,谢浩然对他们有着绝对支配权。
钞票?
张涵兰觉得脑子很乱,所有这些在大部分适龄男女看来必须解决,同时也是难以解决的问题,在谢浩然这里根本不是问题。
她不是傻,而是思维意识的确产生了混乱。这是焦虑与紧张带来的副作用。毕竟谢浩然结婚的消息对她来说实在很突然,上次见面佟洁如还“表哥”长“表哥”短地叫着,今天过来人家就递给一张结婚请柬……人生啊!意料之外的情况实在太多了。
张涵兰还是有些不死心。尼玛的好不容易看中的绩优股,而且还是业绩每天在“蹭蹭蹭蹭”往上飞奔的股票,等到自己决定下手的时候,却发现就算是抬高价钱也没人愿意卖。
想着走亲情的路子绕道迂回,这是不可能的谢浩然父母双亡,没人可以在婚姻问题上对他进行约束。
谢家的情况,张涵兰多少知道一些。陈凤英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触怒了谢伟长,老夫妻俩现在很少说话,谢伟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因为陈凤英的撺掇就要求谢浩然改变结婚对象。而且据张涵兰所知,谢伟长对谢浩然这个孙子很是看重。
第八百二三节 孙女,你懂个屁!
要不,试试打架撕逼?
这家里的女人其实都是打出来的。www.uu234.ccwww.uu234.cc以前旧社会一个男人娶好几个老婆,白天男人在外面工作,家里一群女人就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争来争去。说不定还有那带着男人孩子,其实就是男人在外面风流欠下孽债的女人带着娃娃找上门。遇到这种情况,男人还不是只能安抚家里的那群婆娘,然后看在孩子的份上,很是无奈的把上门女人安置下来。
“人老活成精”这句话可不是白说。
张涵兰没有耽误时间,她稍坐了几分钟,找了个借口,拿上请柬,向谢浩然与贺明明道谢,然后带着佟洁如离开了办公室。
走在路上,佟洁如无精打采,就像被炎炎烈日晒焉了的缺水庄稼。
张涵兰在旁边给她鼓劲儿:“小洁,打起精神来。”
佟洁如看了她一眼,随随便便“嗯”了一声,目光散漫,继续迈着毫无动力的缓慢步子往前走。
夏天的风很热。张涵兰抬手拢了一下被吹乱的花白头发,感觉有些失去平衡,连忙抓住孙女的胳膊,勉强跟着她的步子,解开衣领纽扣,让汗湿的衣裳敞开,这才感觉凉快了些。
“还在想你表哥那件事?”张涵兰问。
佟洁如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要我说,你表哥就是个花心的男人。”反正已经离开了办公大楼,在这里说话谢浩然也听不见。张涵兰先是愤愤不平地抬脚跺了一下地面,然后叹了口气:“话又说回来,这好男人身边从来就不缺女人。就说那个贺明明,她的名字我是听说过的。小洁,还记得咱们上次来得时候吗?在你表哥大楼刚进去的那个地方,就是一楼大厅右边,有一块牌子,那里有好多人的照片,贺明明就是其中一个。”
大型单位和企业都有专属的文化墙,有些还会附有主要领导的照片与个人简介。
“不要脸的骚蹄子,肯定是她故意勾引你表哥。”张涵兰低声骂道:“看看她穿的那些衣服,隔着老远就能闻到她身上透出来的那股骚劲儿,那是正常女人做的事情吗?那么高跟的鞋子穿在脚上也不怕崴了,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到底是给谁看啊?”
佟洁如虽说在“嫁给谢浩然”这个问题上与张涵兰站在同一阵营,却也实在听不下去这些话。她停下脚步,皱起眉头:“外婆,你就别说了。表哥都快结婚了,你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
张涵兰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声音比刚才变得冷了许多:“外婆是在教你。我这辈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小洁,这男人就喜欢漂亮的和骚的。女人就是那越骚的性子就越会来事儿。你看看,要是真正的好女人,谁会大白天的跟你表哥呆在一个房间里?虽说他们要结婚了,可是按照以前的规矩,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得少见面。瞧瞧那个贺明明……我呸!咱们进去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她的脸那么红,还在喘气儿,沙发上也是乱的,说不定跟你表哥在……”
佟洁如听得双颊羞红,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外婆,不要说了。”
天气实在太热,张涵兰站在树荫底下,从提包里拿出一把折扇,缓缓给自己扇凉:“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想不想嫁给你表哥?”
佟洁如抬起头,用疑惑的目光注视着她。
张涵兰被孙女这动作看得有些厌烦,不由得恼怒着提高音量:“你倒是说啊!别当哑巴!”
佟洁如心中充满了疑问,期期艾艾地小声嗫嚅:“表哥……他都要结婚了。”
张涵兰冷笑道:“结婚了又能怎么样?你没看那张结婚请柬上明明白白写着吗?他这次可是要与四个女人同时结婚。贺明明只是其中之一。”
佟洁如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这也是她最不明白,最无法理解的事情。不过后来谢浩然解释“我们不领结婚证”,一句话就让她得以理解。
“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张涵兰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声音依然冰冷:“这越是年轻漂亮的,他们就越是喜欢。其实你表哥在这方面算是做的光明磊落,至少他没有遮遮掩掩故意哄骗。能让四个女人心甘情愿嫁给他,而且谁也没有闹着要去民政局办手续,也算是他的本事。像这种男人,跟着他,不吃亏。”
佟洁如不是傻瓜。她抬起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张涵兰:“外婆,你……你该不会是让我跟着表哥,做……做他的第五个……”
“做他的小老婆有什么不好?”张涵兰烦躁地打断了孙女的话:“你表哥有钱,人也长得英俊,上次来的时候你不是很喜欢吗?怎么现在又不愿意了?”
佟洁如感觉逻辑思维一下子被人强行扭曲,彻底改变了以往的正常轨迹,导致语无伦次,话也说不清楚:“……不是……那个……我……我的意思是……”
“别这个那个的了!”张涵兰在这个时候直接释放出专属于长辈的威严:“等会儿咱们先回家,等到晚上凉快点儿咱出来,我带你去商场买几套衣服,还有高跟鞋……说起来这事儿也怨我,高中的时候你妈妈带你上过礼仪班,当时我跟着你去听课,老师说的都是化妆和服装外表的事情,我听了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把你的课停了,让你专心搞学习。后来虽说考上了大学,但是你在穿衣服和打扮方面就差了些。咱们先把衣服买回来,回头还是接着去那个礼仪班上课。不管怎么样,先跟一段时间再说。”
张涵兰虽老,人却不糊涂,也很精明。
佟洁如连连摇头:“外婆,还是算了吧!我觉得表哥不会喜欢我的。那个贺明明很漂亮,我比不上她。”
学校里追求自己的男生很多。与其在毫无希望,对自己没什么兴趣的“表哥”这颗大树上活活吊死,不如从其它方向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
“放屁!”张涵兰被她一再退缩的态度彻底激怒,声音顿时大了起来,飞溅的唾沫星子也喷到孙女脸上:“哪个漂亮女人不是打扮出来的?哪个女人不是靠着男人才能过好日子?靠你自己奋斗?佟洁如,不是我这个做外婆的说话难听,你自己想想,从小到大,有哪件事情是你自己办成的?你爹你妈从小疼你。你爸爸虽说收入高,但是常年在油轮上做船员,一年到头没几天呆在家里。你妈妈刚生下你的时候辞职在家,直到你上了小学三年级才重新出去找工作。虽说现在食品厂里当会计,可那是毕竟是私企,人家老板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人开除。他们夫妻俩平时忙工作,家里家外就我一个人。你长这么大,什么时候主动洗过一次衣服?什么时候自己做过一顿饭?”
佟洁如是个懦弱的性子,她被张涵兰骂得只能低下头,一言不发。外婆的凶悍与威严从小时候就深深刻入她的脑海。是的,平时在家她的确不做任何家务,可这种习惯也是外婆与父母在上学的时候给自己养成。每当自己想要拿起扫帚,或者想要按照老师布置,自己洗件衣服的时候,他们总是把自己手中的劳动工具抢走,说着同样的话。
“不要浪费时间,去做你的作业。”
“有空就多看看书,这些事情不是你该做的。”
“书中自有黄金屋。小时候扫地,长大以后就是个环卫工。小时候做饭,长大了只能当厨子。你小姑娘家家的,做什么不好?女孩子就该做点儿优雅的事情,如果学习累了,那就弹弹琴,看看课外书休息一下。”
考上大学的分数的确很高,学校也很不错。可是佟洁如觉得,与班上的其他同学比较起来,自己不会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为了这件事,她与外婆谈过。张涵兰却对此不屑一顾:“你这是脑子想歪了。女人想过好日子就得找个好男人。想找到好男人你就得长得漂亮。十指不沾阳春水才能保持皮肤细嫩,这要是每天出去风水日晒的,再漂亮的脸蛋也得毁了。”
说是这样说,可好男人这种紧俏资源又岂能说说找就找?
外婆的威严与强势不容抗拒:“就这么说定了。你抓紧时间学习化妆和礼仪,衣服方面我带着你去商场里转转。小洁,自己主动点儿,你表哥是个好的。你想想看,那天在谢爷爷家里吃饭,你也看到老头子对他是那样的看重。还有谢卫国,人家响当当的大首长,对你表哥同样也是很喜欢的态度。男人嘛,风流一些不算什么,身边的女人多了,这才说明是有真本事。要是那一个月挣不到几个钱,三锤打不出两个屁的闷葫芦,不是傻瓜就是笨蛋。老实是老实了,又有什么用?”
“难道你真想跟着那样的男人过一辈子?”张涵兰就像诱惑小红帽犯罪的狼外婆。
第八百二四节 似乎没问题
佟洁如觉得自己站在十字路口,无论向左向右还是前后,选择都很困难。UU小说
张涵兰用一番话,彻底击破了她心底最后一道防线:“就算你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难道你就不能为了你爸爸妈妈想想?你爸那么大年纪了,还要在海上漂着。船员虽说收入高,但是他还能干几年?你妈妈也是,每天都要加班,一个月下来没几天休息,就那么点儿工资,还要拼死拼活连个家里也顾不上……小洁,不是外婆说话难听,你这么大的人了,应该自己有点儿想法。眼看着你明年就要大学毕业,可是工作在哪儿都不知道。考公务员当然是条好路子,但你确定你考了就一定能上?”
“以前你跟我说是想要读研。博士咱们就暂时不考虑,就说说硕士。就像公务员,你确定能考上?而且就算你带着硕士学位出来,这工作单位也不一定就能找到好的。现在燕京的生活成本你是知道的,一个月下来没个几千块根本不行。还有你上次带回家里来的那个男同学,他家是淮西的,看看身上穿的衣服就能知道经济情况。人长得还行,性子也很老实,可还是那句话:老实能当饭吃?一个女人想要过上好日子,还得找你表哥这种男人。”
……
送走了张涵兰与佟洁如,贺明明双臂横抱在胸前,看着关闭的房门出神。
谢浩然走过来,双手从后面将她抱在怀里,轻嗅着她头发里透出的香气:“你在想什么?”
“你的这位舅奶奶有些奇怪。”贺明明轻声笑道:“可能是我想多了,我觉得她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儿。”
谢浩然想要进一步有所动作的手指顿时变得僵硬:“喂,就这样把我和一个老太太扯上关系,有意思吗?”
手指向上,插进了贺明明的胳肢窝。这是她的死穴,一点就中。贺明明笑着想要躲避,可无论力气还是修行境界都不如谢浩然。她不断讨饶,跳着退着落到了沙发上,谢浩然丝毫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意思,两个人就这样闹着,空气中充满了贺明明的哀求讨饶,以及笑声。
打闹中,她看到摆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随即传来悦耳的电子铃音。
“别闹了,有电话进来。”这是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贺明明好不容易从谢浩然的魔爪下脱身,连忙站起来走过去拿起手机,看着号码,下意识地对谢浩然说了一句:“是贺则打来的。”
她随即滑动屏幕,接听。
简单说了几句,贺明明结束了通话。看着走到对面的谢浩然,她神情变得有些认真:“贺则回来了。”
青灵集团现在的业务面向全球。虽说灵玉橘的问题暂时无法得到解决,必须等待北美最高法院的判决,但是各个青灵超市的扩张速度却不慢。尤其是上次张新河的事情,谢浩然对卡拉尔方面产生了怀疑,贺则是集团驻卡拉尔王国的最高主管,具体的调查事务也就交给他负责处理。
谢浩然问:“他在哪儿?”
“楼下停车场。应该是刚进来。”贺明明伸手给谢浩然扣起散开的衬衫纽扣:“他打电话过来是问问我们在哪儿,说是有事情要向你汇报。”
虽说谢浩然是公司董事长,又是雷极掌门,但贺明明毕竟是贺则的表姐,从亲情方面更显得熟络。
几分钟后,贺则走进办公室。
他恭恭敬敬递给谢浩然一份装帧好的文件:“掌门,这是调查报告。”
三个人围着茶几坐下来,谢浩然一边翻看文件,一边听着贺则汇报。
卡拉尔那边的事情并不复杂,来龙去脉也与张新河所说的一样。宴会所需的瓷器的确是王储格拉莫克森向张新河下单订购,他也的确向张新河提出了“生命之果”的额外要求。
贺则指着文件上的中段位置,认真地说:“格拉莫克森应该是想向“新河瓷业”施加压力,威逼张总经理就范。毕竟这次的事情是他挑起来,张总经理也满足要求,给他带去了咱们的橘子。但是格拉莫克森在当初签约的时候耍了个小花招,导致“新河瓷业”无法向卡拉尔方面追究违约责任,无法得到赔偿。”
这不是谢浩然关心的重点。他皱起眉头问:“王室的宴会怎么可能说停就停。张新河那批货我是看过的,无论设计还是做工,都是上上之选。现在卡拉尔那边单方面终止合同,是不是找到了另外的供应商?”
贺则点点头,手指在文件纸面上滑动,在一个中文姓名上停止:“一个叫做“江宏”的人介入了这件事情。我买通了格拉莫克森身边的亲信,他告诉我,格拉莫克森之所以对张总经理额外提出灵玉橘的要求,以及这次的合约终止,都是因为这个江宏。”
“哦?”谢浩然来了兴趣,他一目十行看完目前的部分,很快翻到了下一页:“怎么,就是这个江宏告诉格拉莫克森,张新河带给他的灵玉橘是假的?”
贺则点着头笑了:“这条情报是花钱买来的。为此,我花了二十万美元。”
谢浩然对事情真伪的兴趣显然要比二十万美元浓厚得多:“就因为我给张新河的那个橘子没有贴上标签?”
“是的。”贺则回答:“事后,江宏向格拉莫克森提供了一批新的宴会瓷器。货物来源地是法国,交易价格也比之前与“新河瓷业”签订的合约提升了百分之十五。”
谢浩然问:“这批瓷器的品质怎么样?”
贺则没有说话,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是一摞拍摄清晰的照片。
全部都是杯盘碗盏之类的餐饮用瓷器。
贺明明注视着手上的一张照片:“这品质与张老板那边的货差不多,设计也谈不上有多新颖。”
“那是因为你之前看过张新河的货,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谢浩然的评价较为公平:“这些瓷器与张新河那边的产品比较起来,应该算是质量对等。既然交易价增加了百分之十五,那就说明他们从一开始就想要赚钱,是针对张新河故意设下的圈套。”
贺明明蹙起眉头:“圈套?”
谢浩然点点头:“商人嘛!在商言商。卡拉尔人财大气粗,脚底下有的是石油,根本不愁卖。一次宴会订购瓷器花几百万美元还是一千万美元在他们看来区别不大。还记得以前那个笑话吗?有钱了就吃油条喝豆浆,喝一碗,倒一碗。我估计张新河从一开始就被人家盯上了,为了就是这笔生意。对方应该是给格拉莫克森身边的人塞了钱,把咱们灵玉橘的事情递了上去,说是张新河可以弄到,他被逼的没办法才找到咱们。说不定,标签什么的根本没用,就算我给张新河的那个橘子包装完整,那些人还是有着别的方法让交易终止,把他们自己的瓷器卖给卡拉尔人,取而代之。”
这件事情其实并不复杂。谢浩然的疑惑也只是在于“橘子标签”。这是因为修士强大感知产生的疑虑,所以才派出专人,对整件事情进行调查。
现在看来,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贺明明坐在旁边听着,微微颌首。
见事情告一段落,贺则脸上神情也变得轻松下来。他是个活泼的性子,这种场合没有外人,贺明明与自己也有血缘关系。看着谢浩然收好文件,贺则不由得笑着问贺明明:“表姐,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上次给门里的兄弟打电话,他们说你和掌门已经订了日子。我估计这次回来你们在时间上也差不多了。呵呵,是不是忘了给我一张帖子啊?”
谢浩然搂着贺明明笑着回答:“你们就不专门一个一个发了。人太多,请帖写起来很累的。这段时间不会安排你们外出的任务,你们该修炼就修炼,只是不要轻易闭关。婚礼地点已经定了,就在公司里举行。到时候你们都要来,一个也不能少。”
贺则脸上的露出感激的笑意:“掌门,谢谢你。”
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贺则很清楚,如果没有谢浩然,包括自己与贺明明在内的这些人,永远不可能拥有现在这样的生活。
谢浩然摆了摆手:“又不是外人,说这些话做什么?”
贺则年轻,在谢浩然面前也放得开,没有贺嵘等人那么守旧。他笑嘻嘻地问:“婚期既然定了,那姐夫你有没有算上一卦,看看那天的运势?”
一句话,把谢浩然问得哑口无言。过了几秒钟他才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你这一句话就把我给将了军。我还真没算过。”
贺明明有些不满,在贺则看不到的位置,伸手用力掐了一下谢浩然腰部的软肉。偏偏贺则在旁边说道:“那姐夫你现在就算上一卦看看,我也趁机从你这儿学一手。”
第八百二五节 漏卦
算卦的流程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看过一遍,人人都会。www.uu234.cc但关键性的精神感悟就不是眼睛看看就能操作。
说归说,该做的事情还得要做。
谢浩然拿出竹筒,照例双手高举过头顶,在心中默默敬过天地鬼神,拔掉塞子,三枚铜钱在茶几上“叮呤当啷”一阵乱响,等到一个个平静下来的时候,谢浩然愣住了。
贺则带来的那份报告就摆在茶几边上,三枚铜钱躺在文件表面,以钱面的“通”字为顶,全部指向西南方。
贺明明与贺则看着卦象,默不作声。他们是修道之人,对卦象也有研究,虽然不是主卦人,却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凶卦”。
良久,贺明明认真地问:“怎么会这样?”
谢浩然神情有些尴尬,所问非所答:“我求的……严格来说……不是结婚当天的凶吉。”
贺明明微微皱起眉头:“那你问的到底是什么?”
谢浩然沉吟道:“我还没来得及问……脑子里还在想着之前贺则说的事情,刚才手有些滑了,竹筒没有盖紧,这个……算是漏卦吧!”
他没有撒谎。
虽说是想算算婚期当天凶吉,可是大脑思维转换需要一个过程。之前一直在谈论卡拉尔王国的事情,谢浩然在占卜的时候就不可避免附带有这部分思维。其实关于婚期的占卜他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进行,就算有意外发生,也都在可控范围之内。与贺则说话轻松,也就没有平时占卜那么虔诚。可不管怎么样,占卜的神圣性不容置疑。既然问了,神灵肯定会给你一个对应的答复。
简单来说,就是在占卜的时候走神了。脑子里同时想着两件事,导致占卜结果出现了混乱。按照行家的话来说,这就叫做“漏卦”。
贺则的思维很是活泛。他看着躺在文件封面上的那些铜钱,不太确定地问:“姐夫,照这么说,这凶卦……会不会是落在卡拉尔那边?”
谢浩然在脑海里迅速找出世界地图,发现铜钱所示的方向与卡拉尔地理位置对应。他目光不由得幽深起来,身子向后一靠,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有这种可能。”
修道之人可以不顾及事实,却必须相信上天的指引。
贺则站起来:“那我现在就回去,把整件事情重新再查一遍。说不定有什么地方被我漏掉了,没有注意。”
谢浩然却想到了更多。他伸手拿起铜钱,一枚一枚顺序放进竹筒。然后拿起摆在茶几上的那份文件翻开,目光在页面上迅速搜索,很快找到了“江宏”的名字,用手指点住:“我估计事情与你调查的结果出入不大。你重点查一下这个人,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背景。还有就是他与卡拉尔王室这次交易的瓷器,最好能找到生产源头,对比一下生产与销售成本。”
这只是一种猜测,没有证据。
贺则很快离开了办公室。
谢浩然显得有些心神不定。
贺明明安慰道:“这只是一次占卜,不能代表什么。别想那么多了。”
谢浩然强迫着自己转换思维,脸上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过段时间我就有得忙了,估计没时间陪你们。”
贺明明有些意外:“你要去哪儿?”
“不去哪儿,就在燕京。”谢浩然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局里给我安排了一个职位。”
贺明明觉得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怎么,你要上班了?”
“是啊!朝九晚五。”谢浩然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哀号。
贺明明“吃吃”地笑起来:“这词儿用在你身上怎么看都不太合适。我说,你为什么不拒绝?”
沉默了很久,谢浩然慢慢张开了口。
“人生需要不同的经历。先做一段时间看看吧!反正最近也不太忙,如果做得好了,算是意外之喜。如果做得不好,反正上面还有局长大人和廖秋帮我顶缸,天塌不下来。”
……
龙虎山。
宁神殿是一座占地面积不大的建筑。虽说带有“殿”这个字,其实就是一个两进两出的院子。正中有一座两层小楼,四周有墙壁围着,墙的左右两边都是空地,最外侧的植物与建筑之间距离约为十米,生长得很是茂盛。
这里很清净。除了每天早晚过来打扫的人,再也看不到别的身影。
风松真人站在宁神殿外,保持着双手垂拱的谦恭模样。
这里是整个龙虎山最为关键,最为隐密的重要之所。别看宁神殿表面上平平静静,其实这里位于龙虎山本派核心,重要程度甚至远远超过藏经阁与炼丹房。日日夜夜,每天都安排有十二支巡逻队往来巡视。成员也都由本派筑基以上门人担任。据说最初的时候领队人物还是金丹高手,只是后来的龙虎山弟子修炼艰难,实力一代不如一代,领队也就从金丹变成了筑基,队员也从原来的筑基变成了炼气。
即便是这样,二十人一支的巡逻队出巡场面还是很令人震惊。一个筑基,十九个至少也是炼气中期以上境界的修士。而且这样的队伍龙虎山上还有另外十一支……光是这一点,就足以傲视天下间所有门派,更令其它中、小规模的修炼家族为之拜服。
天色已经晚了,山上的空气清新,虽说热是热了些,温度却没有城市里那么高。
一道灵识波动从宁神殿中传出:“你又来了。”
风松真人连忙对着紧闭的殿门拱手行礼,后背深深地弯了下去:“晚辈无能,求祖师爷帮我。”
灵识中夹杂着深深的叹息:“本座闭关多年,早已不问世事。你来此的次数多了,看你是龙虎山一脉,也就随便应了你几声。小辈,你可知道,有些事情,当适可而止?”
灵识在脑海里产生的波动不大,可是其中的质问成分却很严厉。风松真人当即跪了下去,重重在坚硬的地面上磕了三个响头,发出无声的哀嚎:“祖师爷,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求您老人家。”
龙虎山之所以能够在修炼世界傲视群雄,的确是有其倚仗。
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秘密。龙虎山也不例外。
宁神殿是玉通祖师的清修之所。数百年来,这里的殿门从未开启过。龙虎山上的掌门人换了一代又一代,每一次掌门换任,老人都要把新人带到这里,用最严肃最认真最仔细的话语交代这里是龙虎山的根基,是玉通祖师闭关之地。无论你粉身碎骨,还是散尽门中财富,都必须确保宁神殿安全无虞。
玉通祖师具体闭关了多少年?
这个问题已经没人能够回答。混乱年代龙虎山不可避免的遭到冲击,战乱也对这里造成影响。龙虎山门毁了重修,修好以后再次被毁,反反复复好几次,但是宁神殿却从未变过。一代又一代忠诚无比的龙虎山修士拼死捍卫这里,从未出过纰漏。
谁也没有见过玉通祖师,门中供奉的殿堂内部,也只留有一副他早年时期的水墨画像。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玉通祖师的修为远远超过现在修炼世界的任何门派中人。
武当派有金丹高手。
青城派有金丹高手。
龙虎山上有金丹高手。
还有最近刚冒出来的雷极门,他们也有金丹高手。
金丹境界再往上,就是元婴。这是灵能在修士体内进一步精炼化产生的效果。从气到基,然后凝丹,进而形成婴儿模样,这是一个刻苦修炼,需要运气与见识的漫长过程。
人类之所以成为掌控地球的命运群体,是因为我们拥有绝高的智慧,能够制造工具。
能够凝结为婴儿模样的灵能,也就意味着,修士在成功晋级元婴的同时,获得了强大的能力。
玉通祖师是元婴高手。
这一点,风松真人已经确认过。这股来自宁神殿内部的灵识非常强大,对方显然是降低了意识传递的灵能等级。否则以自己区区一介金丹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接住,只会在灵能传动的过程中被深深压制,进而控制。
像风松真人这样多次、长期站在宁神殿外的龙虎山门人还有很多。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样对老祖宗提出要求。有些是在祈祷,有些是在对着老祖宗表决心,还有些是把这种行为当做一种修炼,磨练心智,借前人的精神鼓励自己。
如果不到出关时间,闭关修士不可能现身。
玉通祖师还要呆在宁神殿里修炼多久?
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答案。
尽管龙虎山上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不好,师傅师叔对门下弟子的压榨如何,但从古至今,龙虎山上从未有人背叛过,更无人做出有辱师门的恶劣行为。
他们坚定信心的来源就是宁神殿里玉通祖师。领袖人物的标杆作用在这种时候真正体现出来。就像宗教里的至高神,在信徒心里,就算所谓的神迹统统都是骗局,但只要有着坚定的信仰,神灵光辉就会永远照耀着你。
第八百二六节 祖师
风松真人算过时间,他在藏经阁里查阅了大量门内典籍,估摸着玉通祖师应该是到了出关的时候。
只是估计,没有切实的证据。
想要解决明真的问题,就必须寻找帮手。
在机场路上的那一幕,给风松真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可怕印象。他忽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金丹修为竟然连个屁都算不上。尼玛的大家都是金丹,为什么谢浩然那些人如此强悍?我在他们面前却连打个平手都做不到?难道他们的修为还要比我高一级?可是没道理……金丹气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这不科学。
禀告掌门,让他派出门中高手?
这种事情最多只是想想。开什么玩笑,如果是别的事情,风松真人绝对会这样做。可是涉及到明真,他就没那么理所应当。那是早早就给俗世中后辈子孙准备好的曾孙媳妇儿。龙虎山若是大举派人下山,事情肯定会被闹大。到时候明真把事情原由说出,掌门肯定不会给自己面子。龙虎山变成了笑话不说,自己也讨不了好。
曾孙胡越的性子越来越大了。若是没有见过明真也就罢了,偏偏他见过,还接触过。泰县老家那边现在每天都要给风松真人打来几个电话,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儿孙们也无能为力,只能把所有问题都推到风松真人身上。曾孙胡越甚至直接在电话里口口声声威胁:“老头儿你要是不能让明真做我媳妇儿,我就自己割了下面的东西,让你老胡家断子绝孙。”
这样的话,胡越说了不止一次。
每次都是同样的腔调,语气也没有变化。
风松真人知道曾孙子是在吓唬自己。挥刀自宫……哼!别开玩笑了,身为男人,如果不是脑子抽筋,谁会拿起刀子自己解决?
明白归明白,理智归理智,问题终究还是要解决的。何况胡越也不是毫无心机的白痴,他拉上父母,一起向风松真人发难。
后面几次接到的电话就具有实质性威胁老头儿你要是不让我(我儿子)娶明真做媳妇儿,以后你就别回来了。还有,家里供奉你的牌位我直接用斧子劈了,塞进炉膛里当柴烧。
只要不是切掉自己的小吉吉,这种事情他们还是做得出来。
风松真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潜心静修。来自俗世后辈的威胁其实并非第一次,可是这次,让他真正产生了危机感。
思来想去,风松真人觉得,能真正帮到自己的,恐怕只有玉通祖师。
放下这张老脸,求人吧!
风松真人没有隐瞒俗世的事情。祖师虽在闭关,却可以通过灵识的方式与其沟通。就像信徒向神灵虔诚祈祷,发出自己的愿望。当然,这些意识接收与否,能不能得到满足,又是另外一回事。
玉通祖师还是不错的,至少他没有传说中那么冷漠,对于风松真人的灵识沟通还是给予了回复。
之前只是冷淡的单音节:嗯、哦、啊……
现在,才是完整的句子。
“求祖师也帮帮我。”风松真人话说得哀切,他没有隐瞒,也不敢在如此强大的修士面前耍小动作。
那样做,无异于自己找死。
玉通祖师没有老糊涂。虽然只是风松真人一面之词,他却从中听出了自己关心的部分:“你是说,那个后起小辈,对我龙虎山不敬?”
灵识当中带有浓浓的疑问,看似敌意。
风松真人微怔了一下。他反应极快,连忙把事先想好的说辞迅速改换,把事情经过变成了“恶霸谢浩然强抢龙虎山柔弱民女”的段子。
是啊!重点不在于事情是否正确,关键在于咱们龙虎山的颜面绝对不容欺辱。
宁神殿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风松真人很有耐心,一直等在外面。
足足过个一个多小时,玉通祖师再次发出带有叹息性质的灵识。
“宗门待我不薄。一千多年了,门下弟子日日夜夜守护,我都看在眼里。你们做的很好,我也差不多该出关了。”
听着他这样的说话口气,风松真人不由得大喜过望,再次朝着宁神殿门重重磕头:“多谢祖师爷帮我。后辈风松恭迎祖师爷出关。”
一道灵识就这样传递过来:“距离我出关还有一段时间。先等等,现在我只是停止静修,散功需要一个过程。暂时别把消息透露出去。这段时间你有空就过来陪着我说说话,多说一些现在的事情。”
玉通祖师并非毫无见识。在他之前,龙虎山上也有多位前辈闭关。这相当于自我封闭,与外面的社会断绝联系,时间最短也长达上百年。时代变换,时间流逝,很多新东西就这样在一夜之间冒了出来。玉通见过以前的祖师们出关以后与整个社会脱节情况严重,不得不花了大量时间适应……只是没有想到,同样的事情居然有一天也会落在自己身上。从前闭关的祖师们都老了,或者死了,要么飞升。
现在,我也老了。
风松真人说的那些话,玉通觉得半真半假。可是在殿内闭关,对外界的事情就不是那么了解。
但这并不重要。
该帮的还是得帮。就算是为龙虎山后辈们做点儿贡献吧!
……
“初白轩”的名气比以前大多了。
南宫镇平很喜欢这里的茶。他主动邀了谢浩然,订了内堂的一个位置。两个人坐下来,明真亲自端着盘子送上了茶点。
散发着幽香的茶水看上去颜色通透,很是诱人。南宫镇平略微放凉了一会儿,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放下空杯的时候,他仰起头,闭上眼睛,脸上全是满足与沉醉。
谢浩然抿了一口茶,毫不掩饰地发出嘲笑:“你这种喝法简直是牛饮。我说,你到底会不会喝茶?”
南宫镇平对他的冷嘲热讽置若罔闻:“好东西就得一口喝下去才舒服。你这种小口喝法跟娘儿们有什么区别?”
谢浩然看了他一眼,很是不屑:“你这是在糟蹋东西。”
南宫镇平毫不示弱,瞪了他一眼:“我可是花了钱的,关你屁事。”
两个人表面上虽在斗嘴,实际上却是在开玩笑。明真在旁边看着觉得好笑,捂住嘴,乐了半天,看着壶里的茶水渐渐少去,站起来,把茶壶装进盘子,笑道:“你们先吃点儿东西,我给你们换壶新茶。”
南宫镇平从碟子里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边嚼边说:“老谢,你这茶叶当真不错。说实话,两万块钱一罐在普通人眼里算是贵了,可要换了是咱们这种内行人,再贵也是便宜的。”
谢浩然对此倒是比较赞同:“这倒是。明真前天还跟我提过,说是准备涨价了。”
南宫镇平顿时来了兴趣:“你打算涨多少?”
谢浩然更正着他话里的错误:“这间茶馆是明真名下的产业,涨不涨价是她的事情。两万块一罐只卖到这个星期,从下周开始,五万一罐。”
南宫镇平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那这一壶茶也水涨船高,五千块一壶?”
谢浩然摇摇头:“这个倒不至于。来店里喝茶的客人还是有优惠的。两千块一壶这价钱在他们看来已经很高了。就算是高端产品,五千块一壶其实没几个人能接受。在外面喝与在家里自己泡,终究是两回事。”
南宫镇平很清楚这里的茶叶来源,低声笑道:“我说,你这算不算是造福普通大众啊?就你这里的茶叶,别说是我了,就连很多世家族长恐怕也喝不上。要是“初白轩”的名字再响亮些,来得人更多,别说五万块钱一罐,恐怕十万块钱一罐他们也能给你抢光喽!”
谢浩然慢慢喝了一口茶水:“你说的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
南宫镇平一愣:“为什么?”
“老规矩,限购。”谢浩然说得云淡风轻。
南宫镇平被他说的有些悻悻然:“说真的,你给我透个底。你这种茶叶在清凉山那边的产量究竟有多少?”
看着他那张充满渴求与期待的面孔,谢浩然淡淡地笑了:“你觉得这种事情我会告诉你吗?”
没有答案的问题,继续追问下去也毫无意义。正好这时候明真端着盘子回来,看着她笑吟吟的给空杯子斟满,再看看她曼妙的身材,美丽的容颜,南宫镇平忽然有些嫉妒,酸溜溜地说:“老天爷真不公平,为什么所有好事情都被你这个家伙占全了?”
谢浩然与明真都听出了他话中所指。明真坐到谢浩然身边,翘起葱管般白嫩细长的手指,对着南宫镇平笑道:“你也过得不错啊!夜夜笙歌,还有不同的美人陪伴。别否认,那就没意思了。我可是听说了,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来,房间里指不定到底有多少女人。”
南宫镇平一下子被她说的没了语言。他苦着脸摇头:“老谢还是很够意思的,这种话他绝对不会告诉你。除了宋胖子那个混蛋,不可能有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