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戴着面具的神秘男子
谁?谁在摇晃她的身体?
梅芊芊昏昏沉沉中隐约感到有人摇晃着她,还使劲压着她的胸口……好难受……
别压了,好想吐……再压就死人了!她很想叫那人住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隐约听到一道淡雅悦耳的声音:“好了,水吐出来就没事了。”
等芊芊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她不禁有些奇怪坐起身子,打量着这间充满书卷气息的屋子。心中暗附自己不是在船上看风景么?怎么转眼就跑到人家的房间去了?
她正思索着,紧闭的房门被人推了开来,走进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年,手里还端着一个小碗。他一进门就见到芊芊坐在床上歪着小脑袋,像在思考着什么似的,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妹妹,你醒了么?”
芊芊转头看向少年,道:“恩,大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人家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转身关上房间的门,走到床前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把手中的小碗递给她,道:“先把这碗姜汤喝了我就告诉你。”
芊芊接过小碗,疑惑:“姜汤?为什么人家要喝姜汤啊?”
“因为小妹妹你掉到水里去了,喝碗姜汤可以去掉你身上的寒气,要是着了凉可就不好了。”少年解释。
听完他的话,芊芊恍然想起自己本来是在画舫上看风景,听到一阵动听的琴声就像看看是谁弹奏的,结果不小心失足掉到河里去了。那现在她是被人救起来了?
“那是大哥哥你救了人家?”
“是我家公子救了你。好了。小妹妹。快把姜汤喝了。凉了就失去效用了。”少年顿一会又道:“放心。里面加了冰糖。很好入口地。”
芊芊点点头。小口小口地把碗里地姜汤喝完。然后把碗递给他。微笑道:“谢谢。人家地名字叫芊芊。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师彦。我家公子唤我做小彦。”少年扬起嘴角笑道。隐约还能看到嘴里可爱地小虎牙。
芊芊从床上下来。发现自己身上套着一件宽大地长衫。显得十分滑稽。她嘟起小嘴:“小彦哥哥。人家地衣服呢?”
师彦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转身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回到房中。手里还拿着件淡紫色地小衣。他把衣服递给芊芊。笑道:“芊芊妹妹。你地衣服湿掉了。所以刚才你身上套着是公子地衣服。这是我刚才到街上买地。你先将就着换上吧。我在外面等你。然后。我带你去见我家公子。”见她接过衣服后。师彦转身走出了房间。
芊芊换上衣服走出屋子。跟着师彦上了楼梯。来到画舫上。
舫屋中央里只有一位背对他们坐着的黑衣男子,师彦拱手道:“公子,我把她带来了。”
黑衣男子闻言转过身来,眼前的男子并未束发,任由一头长发随风飘逸,脸上以一个白色刻有繁琐花纹的面具遮住面孔,一道清雅的声音道出:“小妹妹,你可还安好?”
这声音……不就是她昏迷时听到的么?芊芊讶异的看着眼前戴着面具的男子,道:“好,谢谢大哥哥救了芊芊。”
“举手之劳而已,小妹妹你怎么会失足落入水里?你的家人了呢?”男子问道。
“人家是因为听到琴声,太入迷了……所以,呵呵,忘了自己身在船上。”芊芊尴尬的笑着,而后她打量了一下这座画舫,发现是她落水前看到的那艘巨大的黑色画舫。那这个戴面具的男子该不会就是那位弹琴的高人吧?刚想着,芊芊就发现男子身后的书案上放着一把黑色的古筝。
男子轻笑出声:“那这么说倒是在下的不是了。在下在此向小妹妹你赔礼了。”语毕,男子起身微微向她施了礼。
芊芊连忙摆摆手道:“不敢,不敢,是人家不小心,怎么能怪大哥哥你呢。不过,大哥哥你弹的曲子真好听,人家可以问问曲子的名字么?”
“当然可以,这首曲子的名字叫‘忘忧’。”
“‘忘忧’?虽然人家不懂音律啦,可是……就人家听来,里面可不像是忘记忧愁的样子哩,应该说是多愁善感才对!”芊芊以肯定的语气说道。
“小妹妹你听了出来?”男子有些惊讶。
“那么明显,听不出来的就是笨蛋啦!”她撇撇嘴:“大哥哥有什么烦心事么?”
“……”
见男子沉默不语,芊芊也不勉强,一屁股坐在身旁的凳子上,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茶点丢进嘴里,开口道:“大哥哥不方便说,人家也不勉强。不过人家觉得嘛,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总会有许许多多的烦恼啦,同样都是过日子,与其愁眉苦脸的过,不如放开自己,快快乐乐的不是更好?”没办法,她刚失足落水,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现在会肚子饿也是正常的嘛!谁叫她还是正在发育的小孩子呢?
对于芊芊的举动,男子并不在意,只是喃喃自语:“放开自己?”
“对呀,放自己自由,退一步开阔天空嘛!”
男子沉吟半响后,道:“要是……放不开呢?”
为自己倒了杯茶,喝下,芊芊挑眉:“为什么放不开?”
“因为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作为代价,就必须承受平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祖父是这样告知我的。”男子道。
“唔……”再丢一块糕点进口中,芊芊含糊道:“的确,知道太多事情也不是什么好事,有些事情与其知道还不如不知道。明明知道会有那样的后果,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自己却无能为力确实很痛苦!”
“比如像人家在街上看到别人不小心掉了银子,人家看见了,但是银子的主人也看见了,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钱捡起来,人家却无能为力!唔……很痛苦,只能看不能要!对于人家来说真的好痛苦!”芊芊小手揪紧衣襟,小脸皱成包子状。
“扑哧!”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什么比喻?
“所以?你会怎么做?”
“祈祷上天让人家再碰到另一个不小心掉了银子但却没有发觉的笨蛋呀!”芊芊理所当然的回道:“也就是乐观的告诉自己,有些事情是早就已经注定好的,也许这样的结局对那人而言反而是件好事。万一你插了手,他反而会比原先的结局更惨更痛苦怎么办?那样的话还不如当初就快刀斩乱麻!给他一个痛快!”
“……是在下太过于执着了么?”男子缓缓开口。
“那倒还不至于,有时候执着未必不是件好事。比如那家伙可以过得更好,但是中途发生了一些事,大哥哥你明明可以阻止但却仍由事情发展得更严重化,让他从此陷入痛苦之中,那就是你的不对了!”芊芊义正言辞的说道。
“……”
“人家我呀,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不过看在大哥哥救了人家又招待人家用点心的份上,人家就送句话给大哥哥你吧!”芊芊扬起一抹天真无邪的微笑。
“什么?”男子感兴趣的问道。
“这话呢,人家我也是听来的,叫‘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有花当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男子自语着,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没想到最后居然是由个不满3岁的小娃娃点醒了我,哈哈……”笑完,男子由衷的感谢道:“谢谢你,小妹妹,谢谢你解了困扰了在下许久的心结。”
“不客气,这是人家的回礼。”芊芊摆手。
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块约莫两指宽的黑色令牌,递给她道:“这是在下的谢礼,请小妹妹务必收下。”
“啊?又送东西?这……这又是什么啊?你先说,这要付出什么代价,然后人家再考虑要不要收下。”芊芊小生怕怕的说道。从开始到现在,别人平白送给她的全是烫手山芋,这能不叫她心有余悸吗?
男子轻笑:“不用什么代价,只是块令牌,如果小妹妹以后有什么难处,只要拿着这块令牌到刻着狐狸标记的店家就能寻求帮助。”
芊芊眼睛一亮:“当真?”
“当真!”男子保证。
芊芊兴奋的接过令牌反复看着,手中的令牌以精铁铸成,前面刻着一只惟妙惟肖的狐狸,另一面只刻着一个‘陆’字。
许久,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叫道:“啊!人家出来很久了,衍生哥哥一定很担心了。”语毕她到处张望了会,指着不远处的画舫道:“大哥哥,麻烦你送人家到那艘画舫上好么?”
男子顺眼望去:“是那艘船身绘着青竹的画舫吗?”
“是的!”
男子转身吩咐道:“小彦,叫船夫向那座画舫靠近。”
“是,公子。”师彦领命离去。
待靠近那艘画舫后,船夫搭起踏板,芊芊正准备上去时突然转身道:“大哥哥,人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人家叫梅芊芊,大哥哥你呢?”
“在下姓陆,字九卿。”男子道。
“那,九卿哥哥,后会有期啦!”芊芊蹬蹬的跑向踏板,跳下自个的画舫后朝他挥了挥手,随即跑进舫屋里去了。
男子望着她消失的身影,慢慢的拿下一直戴在脸上的面具,面具下居然是张年约十四五俊美的少年面容。
“命中注定……吗?”陆九卿呢喃着,嘴角微微上扬。
第十七章 想死早点说
一进舫屋,芊芊就见到慕容衍生与李青郁两人焦急的迎了上来,慕容衍生道:“芊芊妹妹,你究竟去了哪里?可让我们好找,衍生哥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
芊芊扬起笑,道:“没有呀,人家听到附近有人弹奏古筝很好听,所以就去转悠了一会。”对于她刚失足落水之事她并不想告知他,以免他过于担心。
“有人弹奏古筝?哪里?”慕容衍生疑惑。
芊芊小手指向已经远去的黑色画舫:“那里,在那艘画舫上,人家认识了一位人品很好大哥哥,他还请人家喝茶吃点心呢!”
慕容衍生顺眼望去,随即皱眉回头诉道:“芊芊妹妹,你太大意了,怎么可以随便上陌生人的画舫?万一那人有什么不良企图怎么办?”
“不会啦,大哥哥人很好的,你看,人家不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么。”芊芊不在意的摆手。
慕容衍生还想再说什么,这时李青郁开口劝道:“大哥,既然芊芊妹妹已经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就不要再责怪于她了,毕竟芊芊妹妹年纪还小,好奇心是比较重的。”
“对嘛,对嘛!青郁哥哥说得对极了。”芊芊点头应道,对李青郁扬起大大的笑脸,李青郁也回以温柔一笑。
“你……算了,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了,不然衍生哥哥就不带你出来了。”慕容衍生威胁。
芊芊嘟起小嘴:“好嘛!”
“好啦,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慕容府飞燕阁
“哐啷!”
“雪欣小姐。不要砸了。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滚开!别管本小姐!”
“雪欣小姐……”
飞燕阁。慕容府二老爷慕容静昇地千金慕容雪欣地住所。此时大厅一片狼藉。地面到处是残瓦碎片。连块落脚之地都没有。
闻讯而来的慕容静昇的夫人,慕容雪欣的娘亲张氏走到门口,就看到自个的宝贝女儿手里拿着个瓷瓶狠狠往地上摔去。
“哐啷!”
“哎呦,我的宝贝女儿,谁又惹你生气了?快停手!万一伤到自己怎么办?”张氏劝道。
慕容雪欣喘着气,见娘亲到来,忍不住满脸委屈的叫道:“娘!人家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凭什么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可以做衍生哥的未婚妻!而且还能得到伯母的承认佩戴祥凤镯!”
张氏叹道:“这是你老太爷的意思,谁又敢反对?”
“那衍生哥呢?难道衍生哥就这样甘心娶个小他年纪这么多的奶娃?刚开始他不也不赞同么,可为什么去了趟靖州城回来后,衍生哥整个人都变了,也不再反对这门亲事!而且自从那个小丫头入住府中以后,衍生哥就天天带她出去到处游玩,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一定那个姓梅的贱丫头使了什么手段迷惑了他!”慕容雪欣咬牙切齿道。
“这……不太可能吧?芊芊还是个小娃娃,再说这也是你伯父要衍生多陪陪她的呀!”张氏有些迟疑道。
“为什么不可能?以慕容府如今在朝中的地位,还有显赫的家世,是姓梅的那个小小书香门第高攀得起的么?而现在不仅高攀了不说,那丫头还以那么小的年纪当上了慕容府嫡长孙的未婚妻!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慕容雪欣愤愤不平。
“但是……梅府已仙去的梅老太爷是老太爷的至交好友,这样的关系订下亲事也不足为奇呀。而且听说这件亲事还是老太爷自己提出来的。”张氏提醒道。
“所以我才说老太爷被人使了手段!不行,我一定要查清楚!我不能让那个妖女再迷惑衍生哥!”慕容雪欣转身向门外走去。
张氏见状一把拉住女儿劝道:“雪欣,娘知道你喜欢衍生,可是现在木已成舟,没有办法改变了,你可不要再惹事端啊!”
“娘,你放手!这件事情我管定了!”她一把甩开娘亲的手,往暮雨阁冲去。任由她娘亲在后面呼唤却置之不理。
暮雨阁
此刻梅芊芊坐在厅中,在翠玉的侍奉下用着晚膳,丝毫不知风暴已悄悄向她袭来。
翠玉看着自家小姐满面春风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小姐,怎么这么开心?有什么喜事么?”
“没有,不过得了一样好东西!”芊芊笑眯眯的回道。
“好东西?可以给奴婢看一下么?”翠玉好奇的问道。
“不给!这是秘密!”她摇摇小脑袋,一脸神秘样。
“小姐好小气呀!给奴婢看一眼啦!”翠玉抗议。
“嘿嘿嘿……随你怎么说,不给就是不给!”
正当主仆俩笑嘻嘻的闹做一团时,一道尖叫声由远到近飘来:“梅芊芊!你给我滚出来!”
芊芊站起身来,皱紧眉头:“谁呀?这么没礼貌!敢在人家的地盘大呼小叫的!”
话音刚落,一道红色的身影冲了进来。
慕容雪欣站在大厅,满脸怒容的叫道:“梅芊芊!你究竟给衍生哥使了什么手段,让他对你痴迷不已!”
“啥?人家使手段迷惑衍生哥哥?”芊芊莫名其妙的看向她,嘴角轻扯:“慕容雪欣大小姐,你风月戏曲之类的看多了吗?”
“难道不是吗?不然你有什么资格当衍生哥的未婚妻?你家不过是书香门第而已,根本就配不上我们慕容府!”慕容雪欣嗤之以鼻。
芊芊回以冷笑:“配不配得上好像不是你说的算吧?别忘了,这件婚事是慕容爷爷同意的。”
“你……”慕容雪欣气极道:“一定是这贱丫头使了手段迷惑了老太爷!”
芊芊眯起眼,嗤笑:“笑话!以人家的本事还用得着使手段么?倒是你,慕容雪欣小姐,一副吃不到葡萄就道葡萄酸的处境,真是可怜呀!”
“你……好呀,原来你一直是扮猪吃老虎!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对不对?”慕容雪欣看着眼前不同于平时乖巧样的芊芊,恍然叫道。
芊芊慢条斯理坐回椅子上,端起碗鸡汤慢慢喝着。好半响她才放下碗,接过翠玉递的娟巾擦擦嘴角,在慕容雪欣气得快口吐白沫的情况下开口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看着眼前满不在乎的人,慕容雪欣险些气歪了脖子:“我要告诉伯父、伯母你的真面目!”
芊芊耸耸肩:“请便。不过人家可要提醒大小姐你一下,你在慕容府中骄横是出了名的,而人家我呢则是乖巧可爱滴。你说这种情况下,他们是信你,还是信人家我呀?”语毕,她更是扬起天真无邪的笑容来。
在一旁看戏的翠玉忍不住捂嘴偷笑着,论道行,这位性格暴躁的大小姐哪里是她家狡猾小姐的对手!
“你……你……”慕容雪欣右手食指颤抖指着芊芊,气得说不出话来。突然她一把掀起餐桌翻倒在地,然后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芊芊瞪大眼看着地上的狼藉,幸亏翠玉反应快拉她离开餐桌,否则她岂不惨遭饭菜残渣的洗礼了?
好你个慕容雪欣!来她暮雨阁辱骂她在先,闹事在后!很好!你现在可以雇人去你坟头上除草了!不整死你,她梅芊芊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第十八章 唯有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芊芊一阵旋风似的刮进馨予轩,一脚踹开大门吼道:“慕容衍生!”
正在喝茶的慕容衍生腾地被茶水呛到,猛咳不已。好半响,他方开口道:“芊芊妹妹,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谁惹你了?来来,先喝杯茶喘口气。”说着,伸手拿起茶壶倒了杯茶递给她。
芊芊接过茶水一口灌下,道:“谁?还不是你的雪欣堂妹做的好事!”
“雪欣妹妹?她怎么啦?”慕容衍生挑眉问道。
放下茶杯,芊芊猛的爬到椅子上,站起,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对他阴笑:“怎么啦?她居然敢跑到人家的地盘上跟人家叫板。衍生哥哥,你说,人家该怎样回报她才不至于失礼数呀?”
慕容衍生看着眼前冷笑的芊芊,吞了吞口水:“呃……芊芊妹妹想让衍生哥哥怎么帮你?”
她坐了下来,冷哼一声:“算你识相!人家我要慕容雪欣的一切资料,大到她的喜好,小到她一天上几次茅厕!人家都要知道!还有慕容家除了伯父、伯母外一切讨厌人家,不想人家好过的人的资料,统统报上来!”
“呃……然后?”慕容衍生小心翼翼的开口。
芊芊歪着头,阴森森的呲牙:“然后,人家我要慕容府上上下下鸡飞狗跳、永无宁日!”
看着阴笑的芊芊,慕容衍生生生打了个寒战。阿弥陀佛!幸好我和她不是敌人!心中暗自为得罪她的人掬一把同情之泪,愿他们早死早投胎,下辈子千万别再遇上这只小灾星。
于是计划开始的第二天,首当其冲的就是飞燕阁。
“啊……我地头发……我地脸……”一声惨叫从飞燕阁传出。
第三天慕容府大少爷、二少爷地住所
“啊啊啊……!!!”
第四天慕容府二夫人、三夫人地住所
“我地地首饰啊……!!”
一时间。整个慕容府人心惶惶。府中上上下下每天都战战兢兢地生活在惊恐之中。生怕下一个倒霉地就是自个。
馨予轩
“哈哈哈……我说芊芊妹妹,你做的还真绝啊,这几天光是看到二娘三娘,大哥二哥的那张精彩的脸色,真是……太好笑了!我这辈子还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哈哈哈……”慕容衍生笑得前俯后仰,嘴里含着的茶点喷了一地。
芊芊小嘴勾起一抹邪笑,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道:“人家只不过是对症下药而已。慕容雪欣不是最宝贝她的那头秀发和脸蛋么?人家我就剃光她的头发,用能保持月余不退色的颜料免费替她上妆;你大哥最喜欢寻花问柳,人家就要他半年不举,替慕容府节省开支;二哥是自恋孔雀男,那人家就帮他添点色彩,让他无法出门秀他的孔雀毛;你的二娘三娘一个喜欢金银珠宝,一个喜欢煽风点火,道人是非,人家就要她们竹篮打水一场空,有口难道他人短!”
“一箭毙命呐!芊芊妹妹。”慕容衍生忍不住赞叹道。
“这只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芊芊冷笑。
见状,慕容衍生摇了摇头。圣人言:唯有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宁可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这话实在是太经典了,太有先见之明了。
这天,在慕容府大堂内,一家之主慕容静夜与大夫人神色严峻的端坐在首位,下方两旁站着脸色阴暗的众人。
“老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呜呜呜……伯父,您一定要为雪欣主持公道啊!”
“爹,还有孩儿……”
“爹……一定要找到作恶的那人严惩不贷!”
看着叽叽喳喳吵闹不休的众人,慕容静夜手一拍桌面,喝道:“好了!都给我停下!”
一声大喝让原本哭闹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不敢出声。
慕容静夜环视一眼,开口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闹得府中人心惶惶的。”
慕容雪欣哭叫道:“伯父,你要为雪欣做主啊!”
慕容静夜看着头上脸上用块绸布包得严严实实的慕容雪欣,皱眉:“雪欣,你这是怎么了?”
慕容雪欣抽抽噎噎道:“伯父,雪欣……雪欣的头发一夜之间被人……剪了,还有我的脸……呜呜呜……”
“老爷,还有妾身的首饰也被人偷了……三娘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不能开口说话了……”二夫人边以手绢拭泪,边哭泣道。一旁的三夫人猛点头,嘴里发出‘啊啊啊’嘶哑声。
“爹,还有孩儿……”慕容衍恒与慕容衍宁异口同声道,只是他们自身的问题难以启齿,所以说到一半便停了口,面色潮红。
“这……究竟是……何人所为?”望着底下述说冤屈的妾身儿子们,慕容静夜面色沉重。
慕容雪欣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叫道。“我知道了!伯父!一定是那个小丫头!一定是她做的!”
“谁?”
“梅芊芊!一定是那丫头!”
慕容静夜与大夫人对视一眼,诉道:“芊芊?胡说!芊芊才多大?这么大事情是她做得出来的吗?”
她刚想开口,慕容衍生和芊芊正好走了进来,慕容衍生向位于首座的父亲及母亲行了个礼:“衍生给爹,娘请安。”
“伯父、伯母万福。”芊芊也行礼道。
见两人点头后,她与慕容衍生随即站在一旁。
慕容衍生望着周围神色怪异的众人,疑惑的开口道:“这是怎么了?大家都聚在大厅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慕容雪欣一见到芊芊,立即歇斯底里冲上前想抓住她,眼疾手快的慕容衍生一把把芊芊拉到身后,面色一沉,喝道:“雪欣妹妹,你想做什么?”
“衍生哥,你还护着这丫头!你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她剪了我的头发!还画花了我的脸!”慕容雪欣见他如此护着身后的小娃娃,气得火冒三丈。
“胡说八道!芊芊妹妹这么小,如何做得出那种事情?还有,你那天晚上大闹暮雨阁,辱骂芊芊妹妹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怎么,现在雪欣妹妹你是恶人先告状?”平时温文尔雅慕容衍生难得神情微怒的看着慕容雪欣。
“我……”她窒了窒,无法反驳。
一旁的慕容静夜听闻,皱眉的看向她:“雪欣,衍生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大闹了暮雨阁?”
“我……”
“雪欣姐姐,是芊芊做错了什么么?你告诉人家,人家一定改……”芊芊大大的眼睛瞬间一红,泪水含在眼里,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你少在那里演戏了!伯父,这丫头是典型的双面人,表面上装得乖巧的不得了,其实内心邪恶的很!我那天晚上不过去和她吵了几句,第二天就变成这样,不是她做的还有谁?”慕容雪欣恶狠狠的叫道。
芊芊委屈的望向慕容静夜与大夫人,小嘴一扁抽噎道:“伯父,伯母……人家没有,真的没有做过……”
大夫人见状,立刻起身在她身前蹲下,心疼的掏出丝绢帮她拭泪:“芊芊乖,伯母相信你,伯母知道你没做过,不哭哦!”接着她望向慕容雪欣,怒诉:“雪欣,你太放肆了!伯母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也不能冤枉人呀!”
“我没有冤枉她!是她做的!是她!”慕容雪欣不服的哭叫。
“雪欣,看来我们平时实在是宠坏你了,居然让你变得如此蛮横不讲理了!”慕容静夜也喝道。
“我没有!没有!”
“你们在吵什么?太不象话了!”一道苍老的声音腾地从门口传来。
第十九章 请安息罢
众人闻声回头望去,门口站着的俨然是去游玩归来的慕容老太爷。
“父亲,您回来了。”慕容静夜忙站起身来恭谨的道。
“爷爷……”
慕容老爷子环视的厅中所有人一眼,目光停在府中新来的娇客身上,顿时眼中盈满笑意,他迎上前道:“哟,娃娃,你来看慕容爷爷啦?爷爷好想你呀!”
待走近慕容老太爷才发现,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可爱小娃此时双眼通红,泪珠儿满面的抽噎着,不禁心疼的抱起小娃哄到:“娃娃,怎么哭成小花猫了?乖哟,不哭,不哭!爷爷疼你,告诉爷爷谁欺负你了?爷爷给娃娃你出气!”
梅芊芊不说话,只是满脸委屈的抱着慕容老太爷的脖子小声哭泣着。
见状,老太爷安慰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眼光狠狠瞪向厅中众人:“这是怎么回事?谁惹娃娃哭了?”
众人面面相觑着,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老爷子冷哼一声,看向此刻脸色不佳的慕容衍生道:“衍生,你说。”
“是,爷爷。”慕容衍生应声,阴沉的脸把事情的经过一一如实禀告。
听完他的诉说,老爷子是气得是吹胡子瞪眼睛:“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这话你们也信么?啊?就这么个小娃娃,她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能飞檐走壁盗走珠宝、剪雪欣的头发,还能下药?要这么说,那老夫岂不是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他停了下,又诉道:“你们多大了?脑子里装得全身稻草吗?就听雪欣那丫头瞎糊弄?依老夫看八成是她平日里不小心得罪某些人,所以才遭人报复罢。”
不顾自己娘亲拉扯着她地手。慕容雪欣不服地叫道:“爷爷。你怎么能说我瞎糊弄?就算不是这小丫头亲手做地。那也是有帮凶帮她……”
“闭嘴!”老爷子喝道。吓得慕容雪欣立刻收口不敢吭声。
“你说有帮凶帮娃儿。那你说是谁?娃娃刚到府中不久。她能叫谁帮她?府中现在就属衍生跟娃儿最亲近。那雪欣丫头你地意思是说衍生是娃儿地帮凶罗?”老爷子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慕容雪欣窒了窒。
“那是什么意思?没有证据就胡乱诬陷人就是不对!雪欣丫头。你平时就被宠得无法无天。蛮横无理。老夫都睁只眼。闭只眼。但是这次。你是在是太过分了!秀平。把雪欣丫头带下去。面壁思过!半年里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老爷子诉道。
“是。老太爷。”张氏应道。
慕容雪欣看看满脸怒气的老太爷,又看了看闷不吭声的慕容衍生,终于忍不住掩面哭泣着朝门口奔去,张氏随即跟了上去。
芊芊扬起头,小脸满是泪花儿,可怜兮兮的道:“爷爷,人家真得没有剪雪欣姐姐的头发,也没有偷二伯母她们的首饰……人家真的没有!”
“乖,爷爷信你,爷爷相信绝对不是娃娃你做的,不哭哦!哭成这样爷爷心疼死了!”老爷子哄道,接着转过身看向众人,语重心长的说道:“还有你们,往日暗地里做了什么老夫都清清楚楚,老夫早就告诫过你们,为人处事要谨慎,不可造孽太多,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好了?遭人报复了吧?这次就当是教训!以后学乖些,否则后悔的只有你们自己!听清楚了吗?”
“是,老太爷教训的是,我们以后不敢了。”众人唯唯诺诺的应声道。
“哼!”老爷子哼了声,然后继续笑眯眯的哄着怀里的娃儿:“娃娃,你可知道自从上次别过后爷爷多想你,多盼望你来慕容府看爷爷哟!”
“真的吗?爷爷很想念人家?”
“是呀,知道娃儿你要来,爷爷不知道有多开心呐!要不是有约推辞不得,爷爷一定亲自去接你!爷爷还准备了礼物要送给娃娃哟!现在爷爷就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好。”
“真乖。”
一大一小两人渐行渐远,余下的众人面面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送了口气。
风暴落幕后,狼狈为奸的两人仍旧老时间老地点聚在馨予轩里,一边品茶点一边讨论战况。
“芊芊妹妹的演技还真好,所有人都被你骗过了!呵呵呵……”慕容衍生笑道。
芊芊挑眉,奸笑:“不是人家的演技好,而是更本不会有人会相信一个小娃娃能做出这种事,再者,整个慕容府都知道衍生哥哥是出了名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哪里知道暗地里你的另一面竟然是个身怀绝技的高手?”
两人对望一会,同时大笑出声。笑声之邪恶、阴险吓晕房中阴暗角落的小强N只,让守在门外的翠玉直起一身鸡皮疙瘩。
笑毕,慕容衍生好奇的问道:“芊芊妹妹,衍生哥哥始终不明白,对于大哥二哥姨娘他们平时的所作所为得到如此下场我自是知道的。但……雪欣堂妹只是刁蛮了些,为什么芊芊妹妹对她的惩罚反而是所有人之中最重的呢?只因为她闹了你的暮雨阁?”
芊芊冷哼:“人家是那么小气的人么?她要是只到人家屋里喷喷口水,人家顶多当是狗犬,以她的三脚猫的本事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可秒杀!但是……”她顿了会,面色一沉:“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掀了人家的桌子,让好好的一桌饭菜全都浪费掉了!人家只喝了碗鸡汤而已啊~~~~~~~太令人家心痛了!!”说道此,她不禁捶胸顿足,一脸悲痛。
“……只因为她掀了芊芊妹妹你的一桌晚膳?”慕容衍生无法置信的瞪大眼。
“什么只是一桌晚膳?你知道那桌饭菜值多少银子么?翠玉告诉人家,那桌饭菜起码要花上百两纹银啊~~~~~~~!!!”她瞪着他叫道:“知不知道什么叫‘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念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可知道老百姓费了多少心血才种出粮食,然后要攒多久才会能有100两?你又可知道百两纹银是寻常百姓多久的开销?2年!你知道吗?2年啊!浪费粮食、浪费钱财的混蛋是要造天打雷劈的!100两……人家的100两啊!!还没用就这样没了!不可原谅!啊啊啊啊~~~~~~~~!!!”
原来如此!满脸黑线的看着眼前暴走的某人,慕容衍生彻底无语了。原来怨恨是这样产生的,雪欣堂妹,你安息罢!
此时,在飞燕阁被禁足的慕容雪欣正为她失去的宝贝秀发哭泣着,完全没有想到这仅是因为她掀翻了一桌价值百两的饭菜而遭来某人挟怨报复的结果。
第二十章 散财双亲
如此闹腾了几日,梅芊芊总算想起下个月初是美人娘亲的生辰。于是,小灾星要启程回家了。
慕容府外,慕容老爷子老泪纵横的抱着芊芊,口中直嚷着“娃娃,爷爷舍不得你走!”任谁规劝也不散手。
芊芊满脸笑容的道:“爷爷,人家又不是不会再来了,以后有空人家会常来看您的啦!”
“呜呜呜呜……”
一个时辰以后……
“不要这样啦!爷爷!”芊芊实在是被老爷子的哭声搅得烦不胜烦,她强忍住想揍人的冲动,脸上堆满甜笑:“爷爷再这样人家就不送礼物给您了哦!”
老爷子总算停止哭泣,好奇道:“娃娃要送什么给爷爷呀?”
芊芊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老爷子,略显羞涩道:“这是人家这几天跟厨房的婶婶学做的一些点心,人家想把它送给爷爷,做得不好,希望爷爷不要嫌弃才好。”
老爷子闻言感动万分,好乖巧的娃娃,竟然学会做点心送给他这个老人家。好感动啊!他赶忙接过:“爷爷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娃娃放心,爷爷一定把他们全部吃光光!”
“真的吗?谢谢爷爷!”闻言芊芊立即扬起大大的笑容,接着她低着头扯着衣摆:“还有……爷爷,人家想跟衍生哥哥道个别,可以么?”
“哈哈哈……好好!爷爷不打搅你们啊!不打搅!”老爷子笑呵呵的放下她,语气揶揄。
回给老爷子一抹微笑。她朝慕容衍生招招手。
待他走近后。芊芊拉着他地手走到一旁说起悄悄话来:“衍生哥哥。人家要走了。人家跟你说地追夫三部曲你可要牢记了。有什么问题我们再飞鸽传书商量。”
“衍生哥哥记住了。”慕容衍生也压低音量:“对了。芊芊妹妹。你不说要送份大礼给爷爷么?怎么不见你动手?”
敢情他还惦记着老爷子地旧账呐!
芊芊奸笑:“人家刚才不是送了么!人家在那点心上放了轻微地脱毛水。衍生哥哥。你说爷爷要是吃了会怎样?嘿嘿……”
慕容衍生腾地捂住嘴巴。一脸怜悯地看着拿着点心手舞足蹈地爷爷。
“那人家走啦!”芊芊挥挥手,不负责任的溜之大吉。
而慕容衍生面无表情的看着马车远去的身影,面无表情的走回府中,再面无表情的回到馨予轩,关上自个房间的大门,然后……
“哇哈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从慕容府上空传出,惊死天上飞鸟无数。
经过半个月的路程,芊芊回到的自个的地盘——靖州城。
刚进入城中,远远就看到黑压压的一大群人聚集在城中最大的广场上。芊芊趴在窗口一脸纳闷的看着,转头向翠玉问道:“翠玉,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在那里?”
翠玉看了看,笑道:“小姐,今天是初一,是梅府举行每月一次的开仓济贫活动,所以城中的百姓才会聚集在那。”
“开仓济贫?!每月一次?!”芊芊错愕的叫道。
“是呀,小姐以前年纪还小出不了门,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翠玉道。
“那,那翠玉,每次府中会消耗多少……银子?”芊芊脸色惨白,声调颤抖,心中涌现不详的预感。
“唔……奴婢也不太清楚啦,大约……1000两这样吧?”翠玉不敢肯定。
1000两!1000两!!芊芊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啊……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奴婢呀!!”
等芊芊张开眼,发现已经身处在自个的兰苑里,一旁站着泪流满面的翠玉。
见自家小姐醒来后,翠玉呜咽道:“小姐,你可吓死奴婢了!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奴婢已经差人去请大夫了,老爷听到小姐昏倒的消息也快回府了。小姐,你还好吧?”
芊芊坐起身子,苍白着脸,看着翠玉神情严肃:“翠玉,人家问你点事,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一字不漏的告诉人家好么?”
望着小姐认真的小脸,她点了点头。
“府中除了每月一次的开仓济贫外……还有,还有什么慈善活动?”芊芊嘴角**,不抱希望的问道。
“这个可就多啦!除此之外老爷还在靖州城开设有保节堂、育婴堂、施药局,开办学堂免费供贫苦人家孩子读书;并帮助城中造桥修路,若城中有孤寡老人死了,都由梅府提供棺材;秀才上京考取功名,只要上梅府登记,老爷会免费提供全程路费,还有每个月夫人固定捐给寺庙的香油钱500两……”话还没有说完,翠玉就见自家小姐再度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啊~~~~!!小姐!!来人呐!”见状翠玉慌忙的朝门外跑去,刚出门口就和急忙赶来的梅府主人梅书华撞在了一起。
来不及呼疼,翠玉拉着梅书华的衣袖哭叫道:“老爷!小姐又昏倒了!你快去看看啊!”
“什么?!”梅书华一把拉住跟在身后的老者冲进房中,待看到昏迷不醒的女儿,他忙道:“大夫,快!快救救我的宝贝女儿!”
老者应声立即在床边坐下把起脉来,良久都没有出声,弄得在一旁观看的梅书华心惊胆战,急道:“大夫,我家宝贝怎么样?”
“令千金脉象还算平稳,只是一时气血攻心,好好调理几日就没事了。”老者站起身,走到书桌旁,拿起笔写下方子,递给梅书华:“老夫开个补血气的方子,您唤人随老夫回药铺抓药给令千金服下,过几日便会好了。”
“谢谢大夫,我马上吩咐下人跟着您回去抓药。”梅书华感激的接过药方子,叫来翠玉,把方子给她道:“翠玉,你跟着大夫去药铺抓药吧。”
“是,老爷。”翠玉应声,随后领着老者离开。
不久,芊芊再度睁开眼,就见到自个的帅哥爹爹泪眼婆娑坐在床边望着她。见她醒来,梅书华立刻抓住她的手:“宝贝啊!你可醒过来了,吓坏爹爹啦!”
芊芊看着帅哥爹爹,语气微弱:“帅哥爹爹,人家快不行了,以后再也不能孝敬您老人家了……”
“呸!呸!童言无忌!”梅书华一脸激动的诉道:“大夫说宝贝只是体虚,调养几天就好了,宝贝乖啊!好好休息,别再吓爹爹啦!”
“可是人家觉得好痛,好痛啊!呜呜呜……”
梅书华一听急得手忙脚乱,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宝贝你哪里痛啊?告诉爹爹,爹爹再去请大夫来给你看看啊!”
“人家心痛啊~~~肉痛啊~~~!!呜呜……”芊芊呜咽着,一脸痛苦状。
“宝贝啊!不哭,不哭啊!你坚持一下!爹爹立即去请大夫了啊!”梅书华起身就想往门口冲去。
芊芊一把拉住帅哥爹爹的衣袖,扁着嘴,小脸满是泪花:“没用的啦,帅哥爹爹,人家现在只想求爹爹应允人家一件事……”
“宝贝你说,不要说一件,就是一百件,上千件爹爹也应允你啊!不哭啊!哭得爹爹心都痛了!”梅书华急忙点头道。
芊芊抽噎着:“从明天开始,您把府中的账房交给人家管理好不好?”
“把账房交给宝贝你?”梅书华愣了愣,有些犹豫:“可是宝贝你还这么小,我怕……”
“帅哥爹爹啊……”见他犹豫,芊芊哭得更是凄惨。
见宝贝哭得更伤心了,梅书华立即点头如捣蒜:“好好好,交给宝贝,从明天起账房就交给宝贝啊!不哭啊!爹爹答应你啊!”
“真的?”
“真的,真的!”
见帅哥爹爹应允后,芊芊总算停止了哭泣,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梅府从头到脚彻底整改一遍。
第二十一章 三个铜板
望着手上的三个铜板,芊芊是一口气提不上来,随时有并发脑淤血的症状。
昨天顺利得到帅哥爹爹的允许,她今天正式开始掌管府中的财务大权,因此她现在正端坐在书房中,桌面堆满了小山状的账本,旁边候着府中的账房钟伯。
“钟伯,你把府中这个月的收入及支出汇报一下。”芊芊一边翻着以往的账薄,一边霹雳巴拉的打着算盘,头也不抬。
钟伯应了声,打开手上的账薄念道:“上个月府**收到佃租共计六千五百五十三两纹银,支出的银两共计七千六百八十五两。”
芊芊停下动作,抬起头皱眉道:“怎么会支出这么银子?”
钟伯翻翻账薄:“初一开仓济贫花去一千零一十八两,捐给崇华寺五百两,城中有一十八名独孤老人去世,安葬费去了八十五两纹银;城东西北巷张屠夫一家添了个女儿,满月酒席礼金花去了一十八两纹银……”
“停!”芊芊抬手打断钟伯的汇报,疑惑的瞄了他一眼:“张屠夫添女儿管梅府什么事?为什么要帮他们出酒席礼金费?”
“老爷说了,要以民同乐,而且张屠夫一家生活也挺困难,所以……”钟伯老老实实的禀告。
芊芊左手扶着额头,一脸头疼的摆摆手:“继续。”
“是,小姐。”钟伯继续翻着手中的账薄:“城南鸡柳巷的李秀才家中贫寒,无法生活,送去纹银五两;宋寡妇的丈夫刚刚过世,无力抚养女儿,送去纹银十两作为她丈夫的安葬费用,以后府中每月还会资助她五两纹银作为生活费;林家老太八十大寿,花去纹银二十两……以上就是上个月府中的支出,共计七千六百八十五两纹银。”
汇报完毕,钟伯合上账本,抬起头就发现自家小姐趴倒在桌面上,小脸一片惨白,似乎晕了过去。他连忙上前扶起她,拍拍她的小脸,焦急的叫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脸色苍白地芊芊摇摇头。语气微弱:“人家没事。只是受了点刺激而已……”何止是一点。是大大大地刺激!每月府中收入不过六千两。但支出却将近八千两!老天爷!她究竟转生到了一户怎样地家庭里?散财也是要有本钱地是不?照他们这种散法。梅府至今还能存在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小姐你还好吧?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钟伯望着小姐过于苍白地小脸。脸上布满担忧之色。
“人家没事。钟伯。我们继续吧。”芊芊坐直身子。拉过算盘再度埋首于账本山之中。
钟伯摇摇头。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小地身子坐在垫高地宽大椅子上。小手拨弄着巨大地算盘。不停翻着账本地忙碌身影。他家地小姐真地跟平常地小孩不太一样。小小年纪就懂得持家之道。实在是太难得了。
梅府是早就该整治一下了。否则未来不堪想象啊!这些年老爷是越来越不管事了。只知道做善事。府中地开销支出越来越大。早已不是光收佃租应付得了地了。
梅府外表看起来是城里数一数二地大户人家。风光无限。老爷又是出了名地大善人。可谁又知道其实里面已经在渐渐落败了啊。
“钟伯,你还愣在哪里做什么?过来帮人家算呀!”
“哦,好。”
几个时辰过后……
望着手上摆着的3个铜板,芊芊黑着一张小脸,喘着气,身子摇摇欲坠,一副随时会晕过的模样看得钟伯心惊胆战,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冷静些……”
“冷静?”芊芊呐道,猛的从椅子上站起,一脚踩着桌面,破口大骂:“你叫我冷静?钟伯!你告诉我该怎么冷静法?!啊?!”甩下手中的铜板:“堂堂靖州城数一数二的大户梅府一整年的收的佃租将近八万两白银,可是最后真正进入账房的只有眼前的这三个铜板!说出有人信吗?啊?!”
芊芊抓狂的扰着头发,尖叫连连:“这样下去,不出2年这个家就会负债累累,然后我们会开始变卖府中的田产、古董首饰度日,不到3年我们就会连这座府邸都保不住,然后我们只能住破庙,到街头做乞丐,看人脸色,受人施舍。三天两头惨遭殴打、饿肚子……最后,最后我们会饥寒交迫的饿死在破庙里……啊啊啊~~~~~~~~~~!!!!”
“我不要啊~~!!我转世到这里不是为了做乞丐的啊~~~~~~~~!!!”她跳下椅子,焦急的在屋里里转来转去,口中自言自语道:“不行!我一定要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一定要阻止!”
“小姐……”
芊芊抬起头,神情严峻的望着钟伯,道:“钟伯,从此刻开始,府中所有大大小小的开支必须得问过我,除非我同意,否则不管是谁来拿银子统统不给!一文钱也不给!听清楚了吗?”
“那,要是老爷夫人问起呢?”钟伯问道。
芊芊歪着头,看向他,咬牙切齿:“那也得问过我!要是爹爹和娘亲有什么问题你就叫他们来跟我说!”
钟伯冷不防被芊芊眼中的严厉吓到,那眼神好可怕,3岁娃儿哪里会有这样的眼神,像是经过重重洗礼般,蕴含着纯粹的对权力金钱的**,执拗的,贪婪的,就像寒冰中升腾的火焰。于是,钟伯不由自主的弯下腰,恭敬的答道:“是,奴才晓得了。”
这时,一个婢女走来进来,道:“钟伯,城东的王秀才来了,他说他这月已经无钱买米了,所以想向梅府借十两银子度日。”
“王秀才?他又来了?”钟伯皱皱眉:“前几日他不是才借了五两银子么?怎么这么快就用完了?”
“奴婢不知。”
钟伯转头往向芊芊,询问道:“小姐,你看这银子是给还是不给?”
“王秀才?他是谁?”芊芊挑眉。
“他是个屡试不中的穷秀才,文采还算不错,老爷挺欣赏他的,所以叫小的们代为照顾一下他的生活。”钟伯回道。
“那他的人品如何?”芊芊眼尖的瞄到钟伯听到‘王秀才’那副不耐的神色。
“这,奴才不好说……”钟伯有些难以启口。
“你尽管说,有什么事我担着呢!”芊芊面色一正,给予保证道。
钟伯犹豫的半响,才道:“王秀才这人文采是挺不错的,老爷一开始就是欣赏他的才气以及知书达礼、谦虚好学的性子,所以才吩咐奴才若他有什么难处到府中求助均给予帮助。可是……最近王秀才是越来越傲慢无礼了,动不动就喝诉府中的下人,索要银两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奴才也跟老爷提过,但王秀才很懂得在老爷面前作势,几句话就把责任推到奴才身上……”
芊芊眯起眼,冷笑一声:“是么?听钟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会会这个王秀才了。”她走出书房,唤来一个小厮,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那小厮点点头,飞快的离开了。
随后她转身朝钟伯招招手,嘲讽的扬扬嘴角:“钟伯,你和我现在就去看看那王秀才到底是何高人,居然胆敢在老虎嘴里拔毛,不知死活!”
“是,小姐。”看着眼前冷笑的小姐,钟伯忽然有种预感,梅府一定会在小姐的手中起死回生。
第二十二章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还没等他们踏进大厅,老远就听到一道喝诉声:“这是什么茶?即劣又涩,难以入口!你们这些奴婢是怎么做事的?居然拿如此劣质下等的茶叶来招待小生,小生可是你们主子的贵客!你们竟敢如此怠慢于我,等会小生一定要禀告梅老爷!让他好好整治你们!”
“是,王公子,奴婢这就去重新帮你沏壶新茶……”
只见厅中坐着一位穿着件素色长衫,长得还算清秀的书生正端着主人的架子对丫鬟们呼来喝去,丫鬟们也皆是一脸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芊芊面色一沉,缓缓踏入厅中,道:“哪来的犬吠?小梅,人家不是叫你把狗栓好么?怎么又让他出来到厅中到处乱吠?”
本来在大厅中被王秀才喝诉来去的丫鬟们看到自家小姐的到来不禁松了口气,再听到那讽刺的话语随即捂嘴偷笑着,一位衣衫绣着红梅的小丫头笑道:“小姐,狗儿好端端的栓在花园呢!”
芊芊扬起眉,眼光疑惑的撇向年经书生:“那人家怎么听到狗叫声?”
小梅忍住笑:“奴婢不知。”
年轻书生见状连忙起身,一脸尴尬的拱手行礼:“小生王岩见过梅小姐。”
像是才发现书生的样子,芊芊‘咦’的一声,扬起笑:“这位大哥哥是?”
王秀才道:“在下是梅老爷的好友,今日是来拜会梅老爷的。”
“哦,原来是来找爹爹的呀。”她恍然,接着小嘴扬起讽刺的弧度:“人家还以为是哪位贵客大驾光临梅府呢,对着府中的下人指手画脚的,一会嫌茶凉,一会嫌茶叶不好的,那个不知自个身份的人不是大哥哥你吧?”语毕,一脸天真的看着王秀才。
王秀才满脸冷汗。对于芊芊讽刺地话语只能干笑:“不是。那人自然不是在下。”
“人家就说嘛。像那种不知分寸地人一定不会是王大哥你哦!那么刚才一定是狗吠罗!”芊芊转过头。面色一整。佯怒道:“人家就说是狗叫嘛。小梅你还说不是!以后一定要记得把狗栓好。不要放他出来乱窜。万一伤到人怎么办?知道么!”
小梅憋住笑。俯身行了个礼:“是。小姐!奴婢知晓了!”
芊芊点点头。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道:“啊。对了。王大哥。人家忘了告诉你了。今天爹爹与娘亲去崇华寺礼佛去了。不在府中。”
“那。那小生改日再来拜访。小生还有事。先行告退了。”王秀才连忙行礼。急匆匆地告辞离去。
望着王秀才狼狈而逃地身影。芊芊冷哼声:“以后对付这种人。不需要理会于他。直接把他扫地出门!哼!借钱地比给钱地人气焰还高。当真梅府地钱有这么好拿么?”
“是,小姐!”众人看向自家小姐,两眼涌现出无比崇拜之情。而梅府当家主人也从今日开始悄悄转变为府中年幼的小姐。
这时,一名小厮走进厅中,手中还拿着一叠纸张,他恭敬的把纸张递给芊芊道:“小姐,这是您让奴才暗中查访王秀才的资料。”
“恩,辛苦了,你先退下吧。”芊芊接过后摆摆手,待小厮退下后才开始看起手上的资料来。过了一会,她一把把资料丢在桌上,双手握紧成拳,一脸阴暗。
忽然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宝贝,你怎么了?”
芊芊抬头望去,正踏进厅中的不正是被她声称去崇华寺礼佛的老爹梅书华嘛。她扬起笑:“人家没事,帅哥爹爹,有个叫王岩的的秀才,您认识他么?”
“王岩贤弟?认识呀,他为人知书达礼的,文采也很不错,爹爹挺欣赏他的,怎么啦?”梅书华道。
“他是不是家境贫寒,屡试不中,经常来府中借银两度日?”
梅书华点头道:“是呀,因为爹爹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才,所以爹爹就吩咐钟伯若他有什么难处就尽量帮助于他。”
芊芊把桌面上的资料拾起递给梅书华:“这是刚刚人家派人调查的资料,您过目一下。”
梅书华接过,只看了一会便皱起眉头,他望着宝贝女儿,满脸不解:“这……怎会如此?”
芊芊低头思绪一会便抬头看向帅哥爹爹:“帅哥爹爹还记得第一次和王岩见面的情景是怎样的么?”
“当然记得,那是在2年前,爹爹偶尔在街上的小摊上看到一幅非常不错的山水画,爹爹非常中意,而后又看到摊主王岩虽是衣衫简陋,但谈吐之间流露的那种儒雅之气让爹爹非常敬佩,所以便想以纹银十两买下那副画,谁知王岩拒不接受,他道‘这幅画在下只售纹银1两,如兄台真喜爱这画,就以这价买回吧。’”梅书华陷入回想之中:“就因为他虽然家境贫苦,但却从不肯妥协,依然刻苦向学之心,爹爹才决定帮助他,可是……”
芊芊笑笑,道:“您是想说为何时隔两年,王岩的性子会变成现在这样?拿着您赞助他的银子跟着些纵跨子弟到处吃喝玩乐,花天酒地?”
“是的……”梅书华也不明白王岩为何会变成这样。
“很简单!”她勾起嘴角:“一个一开时就生活在贫困的环境里,自然会激发他不向现实妥协、奋发向上的精神,但是有一天他的生活突然变好了,不再为生活所迫,也不再担心明天会不会无瓦遮身,流浪街头;天天可以游手好闲,不用再出去摆摊维持生计,受风霜雨露之苦,反正没钱自会有人送上门来。您说在这种环境下,他还能坚持他的理想,他的伟大情操么?”芊芊扬起嘲讽的笑容:“不能!帅哥爹爹,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梅书华沉默良久,悠悠开口:“是爹爹做错了?”
“不,帅哥爹爹您是爱惜人才,不忍他为生计如此劳累罢了,只是……您的方法却用错了。”她摇了摇头,解释道。
“那依宝贝的意思……”
“我们可以聘他入府当个抄写先生,您的书房不正缺个整理书室,抄写目录的人么?这样一来即可以帮助他的生活,二来他可借您书室里的藏书增长学识,这样对他以后的试举也大有帮助,帅哥爹爹,您说呢?”芊芊提议,心中阴笑:当然在此之前得经过她这关,不死的话请便。她要让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宴席,她梅府的钱可不是任人拿取的!就算他拿得去她也会要他没命花!
梅书华一击掌,大乐:“宝贝你真聪明,爹爹怎么没想到有这个办法。那就照宝贝的意思办吧。”
“谢谢帅哥爹爹!”芊芊绽放一抹大大的笑容,惹得梅书华一把抱起宝贝女儿猛亲,口中直道“爹爹的宝贝真乖,真聪明!”
第二十三章 雷厉风行
直到现在芊芊才注意到,抱着她一脸兴奋转圈圈的老爹身着一身外出的服饰,她不禁问道:“帅哥爹爹,您穿成这样是要出门么?”
梅书华点头:“是呀,益华书肆的老板差人来说,书肆里进了新书,所以爹爹去看看是否有中意的书。”
“这样啊……”芊芊眼珠转了转,笑道:“那人家可以跟帅哥爹爹一起去么?”
梅书华眼睛一亮:“宝贝要跟爹爹一起去?”
“不可以么?”她嘟嘴。
“宝贝要跟去,爹爹高兴都来不急,怎么会不可以?走走走!”梅书华连忙抱着女儿走了出去,生怕她会反悔似的。
现正值正午时分,靖州城中的大街小巷各色店家均悬挂旗帜,招揽生意;贩夫走卒们沿街叫卖着;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到处是人声鼎沸,喧嚣热闹的情景。
梅书华一行人在一家规模较大的书肆停了下来,书肆的生意还不错,许多客人正在里面选购着。一位矮胖的中年男子一见梅书华的到来,连忙迎了上来,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梅老爷,您来了,您看今天新书刚到,小的正念着要把新书都给您留一份,然后送到您府上呢!”
“呵呵……老胡不用费心了,我自个来看看就行了。”梅书华朗笑着摆摆手。
“哪里的话,不费事!新书在这,您慢慢看,选好了叫小的一声,小的先去招呼别的客人。”老胡笑呵呵的指向新书堆放的书架,见他点头后就接着忙自个的事情去了。
芊芊跟在帅哥爹爹身后,看着他认真的选购的书籍,并不吱声。
半响。梅书华把书选好后叫来老胡结账。
老胡清点着书册地数目。道:“新书四十本。每本贰两纹银;孤本二十五册。每本售价纹银壹两;一共六十五本。共计纹银一百零五两。梅老爷是老主顾了。就收您八十两好了。”
梅书华颚首。一旁跟着地总管梅全便从怀里掏出银子正想递给老胡时。芊芊拉了拉她帅哥爹爹地袖子。扬起笑容。指指不远处:“帅哥爹爹。人家想吃那个!”
顺着方向望去。不远处站着一个正在贩卖糖葫芦地小贩。梅书华笑着示意身旁地小厮去购买。谁知宝贝女儿扯着他地衣袖撒娇:“嗯~人家想要帅哥爹爹帮人家买嘛!”
他不禁蹲下亲亲宝贝地脸蛋。宠弱地笑笑:“好!爹爹帮你买。宝贝你乖乖在这里等爹爹哦!”
“好。”芊芊甜甜地应允着。待爹爹走远后。她转过身面对着书肆老板老胡笑得分外甜美。让老胡硬生生地打了个寒战。
等宠弱女儿的爱心爹爹买回女儿点名要的糖葫芦回到书肆时,就听到宝贝女儿的娇吒声:“三十两!成交!”
只见宝贝女儿一边把手上准备好的银两交到一脸青黑色的老胡手中,一边指使着府中小厮搬起书册先行回府。
吩咐完毕后,芊芊看到帅哥爹爹回到书肆,立刻上前朝他笑道:“帅哥爹爹,这位善良可亲的胡大叔说为了感谢您长久光顾他的书肆,愿意以进货价把书卖给您呢!这些书册只售我们纹银三十两哦!”
“是嘛?老胡,这怎么好意思呢?真是太谢谢你了。”把手上的糖葫芦递给女儿,梅书华笑道。
“所以人家才说胡大叔即善良又可亲嘛!好了,帅哥爹爹,书咱们买好了,我们回去吧。”芊芊摇摇帅哥爹爹的袖摆。
“好好好,我们回府。”梅书华一把抱起女儿笑呵呵跟着梅总管一起离开了书肆。
留下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再到黑的老胡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缓慢的抬起头看着艳阳高照的天空,良久都没有反应。这青天白日的,怎么会出现女抢匪?
刚回到梅府大门,就看到门口停着一顶软轿,梅氏正领着梅兰菊竹四位丫鬟走出府邸。待见到夫君与女儿回来,梅氏展颜一笑:“相公,芊芊你们回来啦。”
“夫人。”
“美人娘亲,您这是要去哪里呀?”芊芊歪着头,看着美人娘亲。
“今个儿是十五,娘亲去崇华寺烧香礼佛呀。”梅氏点了点女儿的俏鼻。
芊芊转头对帅哥爹爹撒娇道:“帅哥爹爹,放人家下来啦,人家要跟美人娘亲说悄悄话,您可不能偷听哦。”
梅书华与夫人相视一笑,把宝贝女儿放下,忍不住捏捏女儿红扑扑的小脸:“好,爹爹不听,爹爹先回府去了,你们娘俩慢慢说。”
望着爹爹走进府中后,芊芊拉着娘亲的手,询问道:“美人娘亲这个月捐了香油钱没有?”
“没有呀,娘亲正当算今天去礼佛时顺便捐呢。”梅氏道。
“那美人娘亲还是像以往一样捐五百两银子么?”
梅氏点点头:“对呀,怎么了?”
“美人娘亲,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您对菩萨不敬!”芊芊义正言辞的说道。
梅氏惊讶的扬起柳眉,满脸不解:“芊芊,这话怎么说?娘亲怎么会对菩萨不敬呢?”
“因为您的这种做法呀,美人娘亲您一个月中最多去寺里两次对不对?”见美人娘亲点头后她又道:“一个月只去寺里祭拜菩萨两次,却捐了五百两的银子,这不是摆明告诉菩萨您在收买寺庙里的和尚帮您尽善心嘛!祭拜神明是要诚心诚意的对不对?只要心诚菩萨自然知道然后保佑大家嘛,这香油钱只是信徒们的一份心意,多给了反而不好。而且庙里的和尚供奉菩萨是天经地义的,可是美人娘亲您的这种做法,会让那些平民百姓会怎么想呢?他们会想啊您捐这么多的银子是在收买和尚,让他们呀全都为您祈福先,别的捐钱少的贫民就不必理会啦!”
“所以香油钱不需要多,只要心意到就行了,菩萨她呀会理解的。您要是觉得不妥,等到菩萨的诞辰或者是整修庙宇的时候咱们再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不就行了么。”芊芊一副若有其实的模样。
梅氏恍然,赞同道:“芊芊说得对呢,娘亲怎么没想到这点?那按芊芊的意思办吧!”
“那美人娘亲把银票给人家,人家帮您做主。”芊芊伸出小手,梅氏便从袖袋中取出银票放在她的手上。只见她吩咐丫鬟去府中取来一张红纸,接着她把一张银票叠好,然后连着红纸包成一个小红包递给美人娘亲:“这样就行啦,美人娘亲,您现在可以去礼佛了。记住要心诚哦!”
“好,那娘亲走了。”梅氏坐上软轿,一行人渐渐远去。
拿着手里的银票,芊芊小脸满是得意的表情,转身一蹦一跳的回府去了。
而这边的崇华寺,寺院方丈热情的送走梅府夫人后,兴匆匆拿着夫人临走时捐赠的红包打开一看,顿时呆立在场。
只见红纸里只有一张面额仅为十两的银票在空中迎风招展。
梅府芷岚阁
梅芊芊面色严谨的端坐于书桌上,眼光环视着房中站着的府中所有下人,缓缓开口:“你们听着,从今天开始,梅府的掌权人就我,梅芊芊!我不想多说什么废话,我只想告诉大家一句话:有我梅芊芊在的一天,我保证不会亏待你们任何一个人。但如果你们有任何不满或是不赞同者,我也不勉强你们留下,现在就可以离开梅府,我会让钟伯把你们的卖身契归还于你们。”
众人纷纷相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奴才(奴婢)誓死跟随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芊芊勾起唇角:“那么我现在就和大家一起努力把整个梅府振兴起来。”
她视线一转,对着账房钟伯道:“首先,钟伯你把府中历年来救济和接济人的名单整理出来,然后派人去城中调查清楚,对于那些实在无法生活,自食其力的,我们依旧按原来的做法接济他们;但对于那些明明有手有脚,却不愿谋生,只想领着府中银子白吃饭的家伙,钟伯你给我告诉他们,梅府不养不会叫的狗!他们想要银子就得干活,梅府可以给他们谋份差事,只要是辛勤劳动的,在薪饷上自是不会亏待他们。要是他们不想谋取差事的……”她冷哼一声:“那就让他们自生自灭!”
“是,小姐。”钟伯恭敬的应道。
“还有,从今天起,我主要负责后台操作,至于出面谈生意还得要钟伯你出马才行,毕竟我年纪小,别人对我的信任度不高。”芊芊继续吩咐道。
“好的,奴才晓得了。”
芊芊从椅子上站起,居高临下俯视众人:“未来梅府的计划是,要在城中开阔出属于我们梅府的产业,比如酒楼、当铺、客栈等等,以期望在未来十年内称霸整个靖州城!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众人喝道。
见此,梅芊芊满意的扬起笑脸。
第二十四章 林中打斗
“一皇惊世出伏羲,九卿神妙自幕极。国傅三曲天雷落,飘香七笑过万里。话说这当今武林最杰出的就是这诗中描写的四人……”河州城最大的茶楼‘贵客’楼里,一位说书老者正在滔滔不绝的诉说着当今武林中的奇闻趣事,茶楼里的众位听官们也是津津有味的聆听着,连手中的茶点也忘了品尝。
二楼靠窗的一角雅座里,坐着一大一小的两位姑娘家。大的那位身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衫,五官清秀可人。在她身旁的是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身着淡紫色绣着彩蝶的绸衫,头上梳着双髻,弯弯的柳眉,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艳红的小嘴不时向上扬起,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随着扬起的嘴角,酒窝在脸颊间若隐若现,可爱极了。
浅绿色的姑娘开口道:“小姐,时辰不早了,我们赶紧上路吧,不然不能在落日之前回靖州城了。”
小女孩摆摆手,一副漫不经心的口气:“翠玉,不急,再等会。”
“小姐……”
原来这两位俨然就是梅芊芊与她的贴身婢女翠玉,从芊芊接管梅府大权后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九年。九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断,但却几经经历许多的风风雨雨。
在这九年的时间里,梅芊芊实现了她当年的豪言壮举,现在整个靖州城到处布满梅府的产业,尤其是她垄断了城里所有的当铺生意,现在在荆州城里只要是当铺那绝对是梅府的产业,以至于芊芊每天数钱数到脱下颚(笑的),手抽筋。
而梅府也因此一跃成为靖州城的首富,只是于此同时她“敛钱梅”的名号也在靖州城里不胫而走,成为靖州城的一道奇怪的名胜。
在靖州城里最出名的不是香火鼎盛的崇华寺,也不是当地的秀丽的风景与特产,而是梅府的大小姐梅芊芊。
所谓奇怪的名胜:奇的是据说梅家大小姐从小就天资聪慧过人,当年以八岁稚龄接管梅府大权,在短短的四年时间让本来行善为主,就快衰败的梅府成为城中首富,产业遍布整个靖州城;怪的是梅家小姐不爱红妆只爱钱,往往在谈笑之间就能让人顷刻被她剥皮称斤拿去贩卖也不自知。所以只要一提起梅家大小姐,靖州城的百姓莫不皆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苦瓜脸。
这天,芊芊与翠玉一起到河州城办事,事情办完时正好是中午时分,饥肠辘辘的两人就近选了家店名为“贵客楼”的打尖吃饭,进去后才知道这是家茶楼,以喝茶为主,但同时也经营膳食。
因为大厅已经满座。两人经由店小二引路上了二楼靠窗地位子坐下。随便点了些饭菜打算填饱肚子后好上路。赶在日落之前回到靖州城。
谁知吃到一半就听到楼下开始喧闹起来。仔细望去。原来是位老者在说书。两人想着反正也没吃完。那就边吃边听罢。
哪里想到芊芊是越听越上瘾。午膳早就吃完了还不愿离开。还叫了壶龙井和茶点继续听书。任丫鬟翠玉如何劝导也不舍得离开茶楼。
等好不容易听完书后已是未时。两人急匆匆地离开茶楼。一路马不停蹄地赶路。但仍是到了戌时还在半途中。以至于翠玉一路上呐呐抱怨个不停。让芊芊是烦不胜烦。
“好啦!人家知道错了啦!翠玉。你又不是王婆。怎么话多得像她地裹脚布——又臭又长咧?”芊芊翻翻白眼。一副受不了地表情。
“小姐。你这么这样说奴婢啦。奴婢也是为了你好啊!这里荒山野岭地。我们又是两个大姑娘。万一遇上危险你叫奴婢怎么跟老爷夫人交待?”翠玉苦口婆心地劝道。
“交待?要是真有危险,你我都登极乐世界了,到时你是托梦啊,还是附于他人身向我爹娘交待?”她扯扯嘴角,不以为然。
“小姐……”翠玉还想什么,就见自家小姐突然以指比唇‘嘘’了一声。她立刻捂住嘴,朝小姐靠近小声道:“小姐,怎么啦?”
“嘘,翠玉,你听到什么声音没?”芊芊小声嘀咕。
翠玉眨眨眼,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发现除了微风吹过发出了‘沙沙声’,还有林中传来‘呜呜’的怪叫声。她不禁浑身发冷,拉住小姐的手颤微微的开口:“小姐,你说该不会是……那个吧?”
“切!世上只有鬼怕人,哪有人怕鬼的?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怕什么!”芊芊白了她一眼,然后再听了听:“在那边,我们去看看。”随即拉起翠玉的手往林中深处走去。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两人隐约听到随着她们的走进传来的巨大的声响,像是兵器之间相击发出的碰撞声。她们越发感到好奇,也越来越靠近声响出。
待走近一看,两人不禁瞪大双眼,连忙蹲在一处隐秘的草丛里,透过缝隙往外观看着。不远处,一群黑衣蒙面人正在围攻一位身着蓝色长衫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身上已有多处剑伤,鲜红的血湿染了衣衫,但他像是无所觉似的,依然动作敏捷的迎向围攻他的众多黑人衣人。剑光中,又有好几个黑衣人被他瞬间夺去性命。
男子高深的武功让芊芊叹为观止,直呼过瘾。原来古代真的有武林高手的存在呀!她还以为电视上演的那些都是夸张虚构的呢!跟眼前这名男子的武功比起来,她的未婚夫慕容衍生顶多算得上是二流高手吧?
芊芊看着男子手中的剑锋一扫,路边的几棵林木就被劈成几段,再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踢出,几名黑衣人就被踢飞于几尺之外,再也无力爬起。这情形让她差点就想不顾场合鼓起掌来,幸亏一旁的翠玉死命拉着她,不然她早就叫出声来。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那群黑衣人就被男子料理完毕,然后男子站在其中久久不曾移动。翠玉见战事已结,她扯了扯小姐的袖摆悄声道:“小姐,我们走吧……”
芊芊刚想出声,却见一直不动的男子突然闪电般的飞身到她们躲藏的草丛前,明晃晃的长剑指向呆立在场的两人。
芊芊尴尬的举起双手,干笑:“那个……人家只是路过……没有恶意。”
男子没有反应,长剑依旧指向两人。好半响,芊芊终于忍不住站起身,不顾翠玉的拉扯向男子抗议道:“人家都说是路过了啦!你还想要人家怎么样?一直蹲着很辛苦的耶!要杀还是要剐你也吱个声啊!闷不吭声的,你是哑巴么?”
典型的七月半鸭子——不知死活!
又过了半响,芊芊不禁伸手在男子的面前挥了挥:“喂!帅哥?回魂啦?你梦游么?”话音刚落,男子的身躯像是山崩似的塌了下来,直往她身上倒去。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泰山压顶,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啊~~~~~~~~~!!”
第二十五章 帅哥,卖身给我吧
被男子倒下的身子压了个严严实实的芊芊瞪着在一旁吓傻的翠玉,哀叫:“翠玉!你傻了?还不快过来把他拉开,你家小姐我就快被他压死了!”
“哦。”被小姐的吆喝声唤回神智的翠玉连忙蹲下使力把男子的身子挪开一些,好让小姐能从他身子下爬出来。
芊芊费力的站起身子,揉了揉被压疼的腰部:“哎哟,老天,我的腰啊!你这个臭家伙,死家伙,昏倒前也不吭个声,起码让人家闪远点嘛!”随后泄愤似的踩了几脚昏迷不醒的男子,以便报报老鼠冤。
“真是倒霉……”她再揉了揉腰部,抱怨着做起伸展运动来。
翠玉看了看昏迷不行的男子,又看了看在做着奇怪的姿势的小姐,询问道:“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做完伸展运动的芊芊扭扭腰部,打量了地上男子一眼,嘟起嘴想了想,伸手卷起袖子:“翠玉,来帮忙。”
“做什么?”
“把他抬回去啊!”芊芊理所当然的表情。
“啊?!”翠玉错愕。
天色刚刚微亮时,靖州城南门缓慢挪来两道人影。待人影走进才发现是一大一小的姑娘家,身后像是在拖着什么重物似的像蜗牛慢步般渡了过来。
翠玉一边拉着一边气若游丝:“小姐,翠玉快不行了……”
“废话。难道我就行么?省点力气吧……”梅芊芊也一副快断气地表情。
敢情两人搬着那名男子整整走了一夜。难怪两人皆是衣衫沾满尘土。半死不活地样子。好不容易到了城门。两人丢下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气。半响都缓不过劲来。
歇了好一会。芊芊踢踢翠玉。示意她去叫门。命苦地翠玉只能拖着残破地身子爬起去拍城门。
不一会儿。城门被打开。一个打着呵欠地守卫探出头来:“谁呀?大清早地……”待看清敲门地人后。他吃了一惊:“这不是梅府地翠玉姑娘么?你怎么大清早地就出门了?还弄成这个狼狈样?”
“那个……”翠玉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兵大哥。我们昨天从河州城办事回来。谁知半途遇上了抢匪。要不是这位公子拼命相救。我们两个手无寸铁地姑娘就要暴尸荒野啦。”芊芊扬起笑容解释道。
“哟,梅小姐你也在呀!这太平世道怎么还会有抢匪?真是人心难测呀!还好有人路见不平呀。”守卫不胜唏嘘。
“可不是,现在这位公子受了重伤,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拖了回来,你看兵大哥能不能找人帮我把他抬回梅府?我自有重谢。”芊芊跟守卫打着商量。
“没问题,咱这就叫兄弟来帮忙。”守卫拍拍胸口保证道,转身进门里,不一会儿就带着几人抬起男子往梅府走去。
到了梅府门口,翠玉敲开府门,唤来小厮把人搬进府中,芊芊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守卫,笑道:“几位大哥辛苦了,这些就拿去卖些酒水喝吧。”
“哪里的话,小事一桩。小姐你实在是太客气了。”守卫也不客气,接过银子便与同来的几人乐呵呵的离开了。
芊芊转身进入府中,叫人去请大夫后便回到兰苑净身换了身衣服,幸亏她的双亲出门云游四方去了,不然看到她这狼狈样难保不会又来一场水漫金山,而现在以她现在的情况可经不起这种折腾。
她来到之前吩咐小厮放置男子的房间,刚进房里就看到大夫已经在床边为昏迷不醒的男子把脉。她走近床边向满脸凝重的大夫询问道:“张老,怎样?他伤得严重么?”
张老放下男子的手,摇了摇头,一脸的不乐观:“这位公子的外伤不重,严重的是他体内中的一种罕见的剧毒,名唤‘夺命’,中此毒着会经脉逆转,全身仿佛惨遭凌迟之刑。三天之内若无解药就会七孔流血,内脏破裂而亡。他之前一定是使用内力拼命压制毒发的症状,从而导致现在毒素已经进入他的奇经八脉。他的一身武功算是费了,就算能醒过来也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余生……”语毕他更是叹道:“是什么人这么狠毒?居然使出这么霸道的毒药。”
芊芊瞪大眼:“不是吧?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那我岂不是白救他了?”
张老思索一会,道:“也不是没有,若有百年难得一见的龙焱果,那倒是还有救。”
“龙焱果?那是什么?”
“龙焱果是一种能延年续命,能解天下奇毒的奇物,若是习武之人服下后据说能增长一甲子的功力。是天下间难得的奇珍异宝啊。”张老解释。
“这么神?它长得啥样?”芊芊错愕。
“龙焱果生长于悬崖峭壁之上,十年开花,十年结果,再经过十年方能成熟;果实大约有拇指大小,艳红色,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所以得名龙焱。”张老抚了抚长须,淡然道。
“红色,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芊芊呐呐自语着,忽然想是想起什么似的往外冲去。
旋风般的刮进自己的房间,她开始翻箱倒柜起来。随后进来的翠玉纳闷的看着小姐的举动:“小姐,你在找什么?”
“翠玉,你还记得在一年前有个乞丐来到铺里当一个他说是天下至宝的龙什么果来着?是个只有拇指大小的红色果实……”她头也不抬的寻找着。
“哦,奴婢想起来了,有啊,那乞丐说那果实是天下至宝龙焱果!当时小姐还笑了很久呢,说要是他有的话就不会沦落到要做乞丐了。后来小姐还是看在他年纪老大的份上给了他几两碎银,那乞丐就千恩万谢的留下果实走了。”翠玉恍然想起是有这么这么一回事。
“那后来我把它放哪去了?你帮我找找。”芊芊唤道。
“哦,好。”翠玉连忙也跟着一起翻找起来。
一个时辰后……
“找到了!小姐,你看是不是这个?”翠玉拿起一个小盒子打开,一颗艳红色像是火焰般的红色果实完好的躺在盒子里。
“没错!就是它!”芊芊拿起小盒子冲了出去,急匆匆的冲进房中对张老叫道:“张老,你看这是不是龙焱果?”
张老震惊的望着眼前的果实,好半响才道:“没错,这就是龙焱果!大小姐,你是从哪里……”
芊芊摆摆手:“先别管我是从哪里来的,我问你是不是有了它这人就有救了?”
“只要有了龙焱果一切都好办。”张老保证。
“那……”她刚想开口,眼角却瞄见床上的男子慢慢的张开眼睛,她连忙扑到床边对男子唤道:“喂!帅哥,你听得我说话吗?听到就眨眨眼。”
男子迟缓的转过头望着芊芊,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就在芊芊准备放弃时,她终于看到男子缓慢的眨了下眼睛。见此,她立即兴奋的继续道:“帅哥,你听我说,张老,也就是你眼前的大夫说你毒已经侵入你的奇经八脉,你的武功废掉了,身体也会瘫痪……”
闻言男子的眼光暗了下来,看着他黯然的神色,芊芊又道:“但是,我这里有颗天下至宝龙焱果,它不仅可以解你身上的毒,还可以恢复甚至提高你的功力,你愿意试么?”
男子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但却直视着她良久没有动作。
芊芊扬起一副确有所图的微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我有什么目的是吧?”男子闭了闭眼,她又笑道:“当然是有条件的,我可以医好你身上的伤,还可以给你服下龙焱果,更同意你伤好后可以去找你的仇人报仇!我想你一定想这么做吧?”
“我的条件就是你在报完仇后一定要活着回来,我要你当我的贴身保镖,一辈子的贴身保镖,你同意就眨眼,那我立刻叫张老医治你,怎么样?”芊芊扬扬手中的盒子,诱哄。
男子沉默一会,慢慢眨了眨眼,表示他同意这个条件。
得到男子的同意后,芊芊立马扬起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哇哈哈哈……赚到了,赚到了!
第二十六章 千里不留行
“啦啦……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兰苑梅芊芊的闺房中,她坐在床榻上,嘴里哼着小曲,手中照例擦着她的宝贝收藏。
看着自家小姐乐颠乐颠的模样,翠玉是一脸纳闷。自从那天她和小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位受伤的陌生男子搬回梅府,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从那天起,小姐就呈现出现在一脸仿佛捡到宝的得意样。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翠玉疑惑的眼光一直围着小姐走来走去的身影移动着。以她跟了小姐那么多年的经验来看,爱钱如命,从不曾吃过半点亏的小姐怎么会如此好心的拣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回府,且还是一副像是得到什么奇珍异宝的得意样。
要说是小姐终于承接了老爷夫人的善良的天性,那是天方夜谭!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姐打从出生开始就没继承到老爷夫人的优点,且还是一反常态的显示出她天生的敛财本性,这算不算是好竹出歹笋?
再说了,小姐敛财的性子都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改变了呢?翠玉歪着头思索了一会,种种可能因素一一排除,那就只剩一个可能:那个陌生男子一定有利用价值!且还是大大大的价值,不然小姐也不会下那么大的本钱!龙焱果耶!无价之宝的龙焱果耶!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的宝贝耶!虽说算是无意中捡来的宝贝,但那也是属于小姐的呀!
所以这事里面一定有文章啊有文章!
“翠玉,有话就说!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弄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被翠玉的眼光看着浑身不自在的芊芊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提醒她有话就说,要排解就去该去的地方。
翠玉瞄了小姐一眼,直截了当的开口:“那个受伤的公子有这么大的价值?值得小姐你不惜动用龙焱果?”
“哈!当然!他可解决了我的一个大问题!嘿嘿嘿……”芊芊嘿嘿的奸笑着,看得翠玉心里直发毛。
“什么问题?”
“嘿嘿……就是……啊,忘了件重要的事情!幸好翠玉你提醒了我!”芊芊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猛的从塌上爬起,冲到书桌前拿起笔洋洋洒洒的像是写了什么,随后拿起纸张就往门外跑去。
“啊?奴婢说了什么?小姐……”望着已不见踪影地小姐。翠玉慢半拍地叫喊着。
连门都没敲。芊芊一阵风似地刮进房中。一进屋她才发现那名男子正在床上打坐调息。她不禁停下脚步。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待着。
等待是无聊又枯燥地。芊芊嘟着嘴。一手托着下巴呆呆地打量着眼前地男子。当时天黑看不清楚。接着搬他回府时也忙着医治他。所以这么久了。她还没有真真正正地看清楚他地真面目耶。
说实话。眼前地男子长得还真是不赖耶!虽然他现在地脸是呈现不自然地苍白无血色。但一点也不影响那张俊雅帅气地五官。要是在二十一世纪。他绝对可以去当明星。保证会大红大紫啊!
不过。虽说当时在树林中是天色黑暗看不清楚。但芊芊绝对可以感受到男子身上发出地那种冷酷无情地气息。那双冰冷。毫无感情地眼眸让他在杀掉那些围攻他地黑衣人时就像个没有感情、知觉只知道杀戮地木偶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那天晚上要不是男子之前就已经身重剧毒。他又用内力压制毒素好对付那些黑衣人。以至于最后导致内力耗尽、毒气攻心而昏厥过去。想必当时她与翠玉就已经被他给免费送去姥姥家了吧?
一想到此,芊芊还是有种劫后余生之感。不过也让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救回好以救命之恩做饵要求他做她的贴身保镖!
保镖耶!她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帮手,有了他不就如虎添翼了!嘿嘿嘿……到时她还有什么做不了的?想到这,芊芊不禁为她当初的英明决定仰天长笑,她实在是太聪明了!哇哈哈哈……
正当芊芊笑得像是刚偷吃完鸡的狐狸一样时,床上打坐的男子早就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笑得有点神经质,号称是他救命恩人的小女孩出神。
千里不留行,江湖中最大,也是最神秘的杀手门——阎盟里排名第一的杀手,他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因他杀人时从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所以由此得名。
他从小就遭爹娘遗弃,在街头流浪乞讨长大,受尽众人的凌辱打骂,三天两头殴打、饿肚子是家常便饭。是老门主收留的他,供他吃穿住,教他武功,让他不至于饿死街头。对于老门主养育之恩,他能回报只有不论老门主吩咐他做什么他都会毫无疑义的完成,就算是杀人也一样。
这次因从小收养他长大的老门主病逝引起了盟内内讧,他被卷入门主之争。因为他向来都是独来独往,除了老门主外,对谁皆是不予理会。以至于那些争夺者视他为头号大敌,都想对他除之以后快。
现在老门主一死,盟里的兄弟对他也是一副赶尽杀绝的模样,他不怨、也不恨,对他而言这世间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是至理名言。
之前一时大意不小心中了他们下的剧毒“夺命”,又遭众多杀手围攻,他以为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正想着就此死去或许对他而言是最好的结局吧。
谁知道他竟被一个小姑娘给救了,还记得他张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长得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在对着他笑时,不知怎的他的心突然一怔,原本干枯停摆的心像是被注入一道清泉似的活了起来。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十八年来他所学的、会的只有高深的武功,还有在对待敌人时的快、狠以及绝不留情。没有、也不会有人教他这些以外的东西。老门主说过,作为杀手不需要拥有那些多余之物,那些所谓的感情只会麻痹他的知觉、感官,以至于失去对一切事物的判断力。
杀手一旦拥有感情,那么他离死亡也就不远矣。
他不想死,所以他必须活下去!即使在这世间从未有人在意牵挂于他,就连自己的双亲也遗弃了他,但他还是想活下去,不为别人,只为他自己活着。
有了这个觉悟后,他的剑法越来越好,杀人的手段也越来越高,心思也越沉着冷静……从开始第一次杀人后的恐惧到最后已不再有什么事情可以在他的深遂眼眸里停留片刻。
他成了阎盟里排名第一的杀手,同时也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知觉的杀人兵器。
适者生存——是这个冷酷世间的生存法则。
那么他现在的感觉是什么?他不懂,只是觉得小女孩的笑容让他很舒适,就像干枯的沙漠得到了期盼已久的雨露一样,尽管小女孩脸上是一副另有所图,不怀好意的神情。
其实中了“夺命”之毒没有解药的下场是什么他早就心知肚明,之前拼死一搏也只是不甘就这样死在他们卑鄙手段之下。既然老门主已死,阎盟也不再有他值得留恋地方,他也无处可去,那么当这个小女孩的保镖也不是未尝不可。
只不过之前他会好好回报盟里的兄弟,让阎盟从此在江湖中消失——这个回礼不错吧?
第二十七章 大哥保护妹妹是天经地义滴
终于窃笑完毕的梅芊芊不经意看向床上的男子已经睁开双眼后,她立即绽放出一朵极其谄媚的笑容:“帅哥,你打完坐了?”
男子点头。
“那……”芊芊唇角一勾,掏出身后的纸张在男子眼前扬了扬:“把这个签一下吧。”
男子面无表情的接过纸张默默的看着,接着咬破自己的食指就着流出的鲜血在纸上印下手印,然后把已经生效的契约递还给她。
芊芊错愕的张大小嘴,傻傻的接过契约,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帅哥,签个名就行了,没必要自残吧?”
“……”男子沉默良久,方才开口:“我没有名字。”
“啥?”芊芊掏掏耳朵,以为她听错了。
“我是个杀手,没有名字,门主只会唤我的代号,江湖中人称我为千里不留行。”男子的声调平淡无起伏。
“没有名字?只有代号?江湖人叫你千里不留行?”芊芊傻眼,随后了悟道:“我知道了,帅哥你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吧?你今年几岁了?”
“……大约十七岁吧,我从小就被双亲丢弃在街头,靠乞讨度日,对于自己的生辰早已模糊了。是老门主收留了我,供我吃住,教我武功,不然我早就饿死街头。”男子依旧没有表情,平静的陈述自己的身世。
芊芊翻翻白眼,不屑:“你说的那个门主收留你教你武功是为了让你替他卖命,他只当你是个杀人工具!从未把你当人看,不然为何你只有代号,没有名字?”
“……”
她跳下凳子。咬唇沉思了一会。然后像是做出某种决定似地:“决定了。帅哥。既然你答应做我地终身保镖。那你就是我地人了。以后你就跟我姓梅。恩……叫什么好呢?”她在房中转悠着。突然一击掌:“梅千阎!”
芊芊一本正经地望着男子:“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来历。做过什么。但是从这一刻开始。你地名字就叫做梅千阎。是我梅芊芊地大哥!梅府就是你地家。我地双亲也就是你地双亲。而我地哥哥嘛。自然不需要这个……”她扬扬手中地卖身契。当着男子面一把撕扯成碎片。向他绽放出无邪地笑容:“大哥会保护并且疼爱妹妹一生一世。对吧?”
男子。也就是新出炉地梅芊芊地大哥——梅千阎心中猛然一怔。沉默地望着她。空洞木然地眼眸映着眼前小女孩甜美地笑容。那笑容慢慢地渗入他心底。一点一滴地。融化他冰封已久地灵魂。
良久。他像是发誓也像是保证似地:“我以我地生命起誓。会守护你一生一世。”
芊芊回以他大大地笑容。心中暗暗比了个V字。招聘保镖是要付银子滴。但是大哥保护自己地妹妹可是天经地义地!嘿嘿嘿……
在梅千阎成为梅芊芊哥哥的半个月后的某天夜里,他突然从梅府消失了。直到两个月以后他又突然出现在梅府的大门口,并且衣衫破裂带着重伤,狼狈不堪。
身受重伤是要医治的,治疗是要买药的,买药是要花银子的,而自己的大哥受伤自然得掏自个的腰包。所以芊芊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当场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要他发誓从今以后打架绝对不可以有任何损伤,否则就直接挖个坑把他活埋了,省得还要花上一笔医药费。
待伤养好后,梅千阎就在梅府以芊芊兄长的名义住了下来。
靖州城八卦茶楼
芊芊坐在自家开的茶楼二楼上,一边品着的点心一边望着楼下如火如荼的说书大会。当她又听到那几句武林中炙手可热的诗词时,不禁疑惑的望着坐在一旁的梅千阎道:“大哥,那说书说的那几位武林新秀你有印象么?他们有这么厉害?”
梅千阎默默饮着茶水,不紧不慢的开口:“知道,但没正面碰到过。”
“哦,那就你了解的有多少?”她好奇的问着。
放下茶杯,他道:“宋义皇,伏羲奇宫宫主,是当今北方最大神秘组织的头头,亦正亦邪,势力惊人,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陆玖卿,幕极古斋的么子,智计谋略向来被众人赞为江湖之首,与其说是他是江湖中的文人,不如说是江湖中的商人,他自己经营一间枫焱楼,专门用来贩卖江湖消息以及解决各种难题,所以江湖中人也称他为江湖百晓生;雷善曲,国傅雷府大公子,听说此人精通音律到能以音杀人,是朝廷那边的人物,若无必要,不要沾惹,以免引火焚身;最后一位也是最难缠的一位,腐心花谷谷主杜柒笑,听说此人喜怒无常,善使毒,一身轻功独步江湖。”
“唔……”芊芊皱着眉:“陆九卿我是知道啦,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他还救过我的命哩。”
“什么时候?”
“唔,六年前,我不小心失足落水时他救了我,后来好像是我帮他解了个心结,所以他把一面令牌送给我。”芊芊歪头想了下,回道。
“令牌?是什么模样的?”梅千阎问道。
“黑色,约莫两指宽,一面刻着一只狐狸头,一面刻着一个陆字。”她想了想,突然脸色一变:“大哥,不会是那个令牌有问题吧?”
“不。”梅千阎摇头:“芊芊,你要把令牌收好,以备将来不时之需。要是我没记错,那块令牌正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黑狐令,见令如见路九卿本人,有了它你可以随时随地吩咐枫焱喽为你做任何事。”
芊芊瞪大眼,满面惊喜:“真的?那它真是个不得了的好东西!”语毕,她腾地站起身,急匆匆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府中,大哥你帮我看看那块令牌是不是黑狐令!是的话我就赚到了!哈哈哈……”
梅千阎点点头,也跟着起身想跟她一起离去,但是中途一旁桌边传来的对话让他停下的脚步。
“喂,你听说了吗?武林中最大最神秘的杀手门阎盟一夜之间被人灭了个干干净净,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客人甲小声道。
“没错,我也听说了,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可以一夜之间灭了整个阎盟?”客人乙回道。
“谁知道!不过不管是谁,他总算做了件好事!那个阎盟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听说里面的高手如云,只要你付得起银子,天皇老子他都可以帮你杀掉!太可怕了!”
“可不是……”
听着两人的对话,梅千阎不禁陷入回想之中。
来到梅府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他从刚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坦然已对。特别是当云游回府的梅氏夫妇从芊芊口中听到了他的身世以后,顿时热泪盈眶,两人疼惜的抚了抚他的头对他道:“好孩子,你受苦了。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们就是你的亲人可好?”
好孩子?记忆中人们总是惊恐的骂他冷血、残忍、没有人性……好孩子,这个词语好陌生。
眼眶有些热热的,有种暖暖的温热在他心中四处蔓延着,他死死握着拳头,想抗拒这种陌生的感觉,却仍是徒劳无力。
他,有名字了,不是代号,也不是别人给他的称呼,只是单纯的名字。不仅如此他还有双亲,有一位性格古怪的妹妹……
这种感觉叫什么呢?……是幸福吧?
“大哥!你在干嘛呢?快点啦!”芊芊的叫喊声唤醒了沉思中的梅千阎,他毫不迟疑的快步追了上去。
他——现在叫梅千阎,仅此而已。
第二十八章 才女比赛
走在街上,芊芊边走边想着,刚才听到一个名字很耳熟耶!杜柒笑……奇怪?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她皱眉想了半天,仍是毫无头绪。她不禁撇撇嘴,算了!不想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回府让大哥看看那块黑狐令是不是真的!要真是黑狐令的话……嘿嘿嘿……
想到此,芊芊忍不住窃笑出声,拉起梅千阎的手急匆匆的往梅府冲去。
心急的她没注意,在茶楼二楼的角落里,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早已望着她的身影许久。
看着远去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男子轻拍着手上的玉扇,沉吟片刻开口道:“去查查那个男子是什么身份。”
“是。”一旁的手下迅速离开跟了上去。
“唰”的一声,男子打开玉扇轻摇着,唇角微微上扬:“芊芊妹妹,别来无恙啊?”
梅芊芊拉着梅千阎急往回赶,在经过广场时却停了下来。起因是那里聚集了黑压压一大群围观的百姓。她皱眉想了想,指指众人围观的地方:“大哥,我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好不好?”
梅千阎点点头,一把抱起芊芊往人群里走去。
被他抱着的芊芊总算在拥挤的人群中瞄见众人围观的原因了。广场正中央的告示牌上贴着一张醒目的官府告示,内容写着:
经由本府与诸位员外商议决定定于五月二十日巳时到二十三日申时止举行三年一度的靖州城才女选拔比赛,举凡芳邻十四到十八岁长相端庄秀丽的未婚少女均可参加比赛;取得第一名的才女将获得靖州城第一才女之美称,奖金白银一万两。敬请各位有资格参赛的少女们踊跃报名参赛。
凤兆二百九十一年五月一日成时
靖州城知府亲启
看到上面所写地奖金数额。芊芊张大嘴。眼中闪着“$”符号。心中狂喜。唤道:“大哥。我们回府!”
梅府兰苑
芊芊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喝着翠玉泡地花茶。一边赞道:“翠玉。你泡地茶可是越来越好喝了。”
“谢谢小姐夸奖。”翠玉笑道。
“大哥,对于那个告示你有什么想法?”摇晃着太师椅,芊芊望向一旁端坐的梅千阎。
他面无表情的开口:“你想参加?”
“当然!一万两白银耶!发达了发达了!哈哈哈……”芊芊一脸理所当然,好像那一万两白银已是她的囊中物一样。
“但你年龄不够。”梅千阎一针见血的指出。
芊芊错愕的停下动作,一脸懊悔:“对哦,告示上写明是要十四到十八岁的少女……”随后她夸下脸,眼中泪光滚滚:“难道我跟那一万两没有缘分?呜呜呜……”
望着她欲哭无泪的表情,梅千阎提议:“可以找人替你上场。”
芊芊眼睛一亮,击掌:“对哦!这个办法好!”语毕她眼珠转了转,不怀好意的瞄向翠玉,嘿嘿的奸笑着。
翠玉瞪大眼,惊恐看着小姐望着自己笑得分外奸诈的模样,她不禁转头望了望四周,然后用颤抖的手指向自己:“奴婢?”
芊芊猛点头。
“她的外表不行。”梅千阎凉凉的道出。
芊芊眼光腾地黯淡下来。
翠玉呼了口气,拍拍胸口:“奴婢就说不行嘛,小姐你还是找别人吧……”话还没说完,梅千阎的一句话又把她打下地狱。
“不过可以易容。”
“大少爷!怎么连你也……”翠玉哀怨的叫道。
芊芊喜出望外嚷道:“大哥!你会传说中的易容术?”
梅千阎颚首,依旧面无表情。
跳下太师椅,芊芊手舞足蹈,乐不可支的笑着:“哇哈哈哈……天助我也!这样那一万两还不手到擒来?嘿嘿……”
翠玉惊慌的摇摇头,一脸无措:“小姐,奴婢不行啦!真的不行啦!”
“有什么不行的?”芊芊狠狠的瞪向她:“难道你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这……跟在夫人身边这么久,奴婢自然是略知一二,但,但……”翠玉呐呐道。
“那就行了!”芊芊摆摆手,保证道:“剩下的就教给我,在我的特训下,保管比赛当天你不鸣则以,一鸣惊人!”
“小姐……”翠玉还想抗议,就见自家小姐在胸口比了个叉叉,表示主意已定,驳回上诉。她不禁跺跺脚,哭丧着脸。
在经过芊芊十几天的地狱式训练后,翠玉赶干鸭子上架似的被她一把拧到了比赛现场。
比赛场地设在靖州城最大的广场中央,上面被人架起一个高台,好方便参赛选手的表演。
时辰还没到,擂台周围就围满了人山人海前来观看比赛的百姓。
到了巳时,一直端坐在评委席的靖州城吴知府走上前开口道:“各位乡亲,靖州城三年一度的才女选拔赛,现在正式开始!”
底下众人随即报以热烈的掌声,吴知府摆摆手,示意场下众人安静,然后又道:“这次比赛,本府得到了诸多员外的大力支持与协助,比赛的规矩跟往年一样,有初赛、淘汰赛和决赛,设貌、艺、才三关,只要进入决赛通过三关取得头名者,奖白银一万两!现在,开始第一场初赛。我们欢迎第一位上场的选手,李员外的千金李明玉姑娘!”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一位相貌不凡身着华丽衣衫的少女盈盈走了出来。
外场的表演正如火如荼,内场里,翠玉咬着唇,素手紧张的揉着手中的丝巾,望着小姐泪眼婆婆的哀求:“小……”被芊芊眼光狠狠一瞪,她连忙改口:“表妹,人家不行的了啦!你饶了我好不好?”
“为什么不行?”芊芊赏她一记大白眼:“砧板上的鱼都杀了,鳞也剔了,你的一句不行,难道它还会马上复活过来不成?”
“表妹,你说我是砧板上的鱼?”翠玉,也就是被梅千阎易了容,化名为梅芊芊表姐的梅金玉扁着嘴,抽噎着。
撇撇嘴,她道:“那只是形容词,就是告诉你,现在鱼已经杀了,油锅也热了,你就算是不行也得给我上!”
“可是,可是我……”梅金玉夸着脸,刚想开口就被一位进来唤名牌的丫鬟打断。
“五十八号,梅府梅金玉小姐,请准备。”
芊芊闻言一把扯着她的“表姐”拖到准备席,揪住她的衣襟小声警告:“给我好好表演,要是我得不到那一万两……哼哼……”龇着牙,芊芊阴笑着,在梅金玉瑟瑟发抖中一脚把她踹出场外。
场外,台下众人只见一身碧绿华衫的妙龄少女踉跄而出,少女一抬首,一张芙蓉秀丽面容显出,双颊晕红,星眼如波,眼光中像似带着羞涩,雪白的贝齿轻咬着红唇,一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表情看得台下众人顿时鸦雀无声,皆是一副瞠目结舌模样。
好一个闭月羞花,清秀脱俗的绝色美人。
为此,评委席上的五位评审同时一把举起手上的牌子。
通过。
第二十九章 万两白银手到擒来
兰苑里,在翠玉抽抽噎噎的哭泣中,芊芊面不改色的磕完一小碟瓜子,方才悠悠开口道:“有什么好哭的?你看,第一关不就顺顺利利的过了?”
“可是还有第二关、第三关啊!”翠玉抗议。
她挥挥手,不甚在意:“安拉!只要你把我教你的完完整整的演练出来,我敢打包票,靖州城第一才女的称号非你莫属!”
“可是……可是奴婢还是很害怕……”翠玉还是一脸忧心的呐着。
受不了的翻翻白眼,芊芊不再理她,转身看向梅千阎,双手合十,做崇拜状:“大哥,你的易容术还真是厉害!那张面具做得真是惟妙惟肖!连毛细孔都看得清清楚楚!太厉害啦!我崇拜你!”
“人常在江湖中行走,乔装易容是很平常的事。”梅千阎茗了口茶,慢条斯理的开口。
芊芊瞪大眼,一脸惊讶:“大哥你的意思是江湖中会这门手艺的人很多?”
不是吧?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也许很多,但精通此术的人应该占极少数。”
呼了口气,她抚着胸口:“我就说嘛,要是人人都会那就太可怕了!那大哥你估计像你这样的水平大概能在江湖中排在第几位?”
开玩笑,要是人人都会,那整个江湖岂不是成了一个巨大的化妆舞会?是敌是友都分不清楚,想想就觉得心惊胆战!
“教我易容术地人在江湖上是以易容术名扬天下地千面狐。不过他早就已经死了。”梅千阎语气平淡。
芊芊地小嘴张成“O”型。以易容术名扬天下?那。那大哥是他地徒弟。他岂不是就是……天下第一?!
她猛地从椅子上跳起。一把跪在梅千阎脚下:“大哥!收我为徒吧!”
梅千阎看着跪在他脚下地芊芊。头一次。他向来木然地脸上显露出惊讶之情。
第二天靖州城广场
巳时一到。照例由吴知府做开场白。“各位。经过昨天地初赛。已有八十五位姑娘们进入今天地淘汰赛。今天比赛地项目是才艺表演。评委们将从中选出十位姑娘进入明天地决赛!现在。就让我们来欣赏姑娘们精彩地才艺表演!”
在众人的掌声中,比赛正式开始。
今天的比赛比昨天更是激烈,姑娘们都使出了看家本领,以期望能进入最后的决赛。一时间,擂台上各色乐器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与此同时动听悦耳的曲调也在靖州城上空久久徘徊,引人入胜。
围观的百姓纷纷也是大饱耳福,陶醉在音乐的国度里。
“五十八号,梅府千金梅金玉姑娘表演的乐器是古筝,曲目为《葬花吟》。”在吟唱目录丫鬟的轻柔的声调中,一位身着浅绿华服,五官清秀脱俗的少女抱着一把白玉雕成的古筝走上台来。
她一上台,台下围观的百姓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那不是昨天那位闭月羞花的姑娘么?”
“可不是嘛!她今天的才艺是古筝表演?好期待啊!”
“是呀,是呀!”
少女把琴放于桌上,席身坐在铺好的坐垫上,双手轻拨琴弦,口中悠悠吟唱道: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煞葬花人
独倚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一曲完毕,在场的众人皆是眼眶湿润,有些多愁善感的姑娘们甚至呜咽起来,这首曲子深深勾起她们心底最深的伤痛。这也是在这男尊女卑的保守年代里姑娘们最无奈,也是最大的悲哀。
内场中,梅千阎深深的望着芊芊久久不能言语,良久,他缓缓开口:“芊芊,这是你内心深处的写照么?”
芊芊眼光从擂台上转回看着他,疑惑:“为什么怎么问?”
“不然你为何要写出这首曲子给翠玉唱出?”
她白了他一眼:“我这叫投其所好!那些迂腐的老头子不是最喜欢这些悲情的风花雪月么?”回过头继续观看台上的动静,芊芊冷不防丢出一句:“回复你上句话,这曲子不是我写的,是我抄来的,就酱。”
再一次的,梅千阎木然的脸上出现裂纹。
那方,不知情的评委们一边以袖拭泪,一边同时举起牌子。
第二关,全票通过。
第三天
“今天是最后的决赛,从昨天淘汰赛选出的都是数一数二才貌双全的女子。今天比试的项目是比姑娘们的才气,现在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到底最后是哪位姑娘能技胜一筹的取得这局才女比赛的第一名!”
擂台上,吴知府正在滔滔不绝的诉说着,台下,众人也在交头接耳。“你说,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我说呀,是梅府的梅金玉姑娘!你没听到昨天她的弹的曲子么?真是此曲只有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我感动得都哭了!”
“我赞成!实在是太感人了!”
“我也是……”
当在吟唱目录丫鬟的报读声中走出的绿衣少女上台时,台下本来吵嚷的众人随即安静下来。少女向众人盈盈拜了个礼,然后开启红唇轻吟道: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一句“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台下的众人更是开始鼓噪起来:“金玉姑娘,我们支持你!”
“没错!我们支持你!”
看着场外热闹的喧嚣声,芊芊扬起笑脸,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表情。
梅千阎木然的看着她,道:“这也是你抄的?只为了那一万两奖金?”
她回头朝他挑挑眉,弹指:“宾果!答对了!”
闻言,梅千阎默然的望向另一边,无言以对。先前对这位古怪妹妹的举动报以感动宣言的他——真是个傻瓜。
到了宣布比赛结果的时候,五位评审商议的一会,决定还是由吴知府宣布比赛成绩。于是笑吟吟吴知府上台宣布:“经过本府与诸位员外商议后,我们一致决定本局靖州城第一才女的称号由梅府的梅金玉姑娘获得!”
话音刚落,众人报以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内场的芊芊听到宣布的结果更是一蹦三尺高,手舞足蹈的笑个不停。
哇哈哈哈……一万两!发财了!发财了!哇哈哈哈……
第三十章 神秘拜帖
经过才女比赛的风波后,梅府的门庭突然开始热闹起来。靖州城里成亲的,未成亲的男子像是约定好了似的,一窝蜂的全部向梅府涌去,只为了想目睹新一局靖州城第一才女的风采。
为此,芊芊立刻当机立断命人在门口设置收费站,收取众家男子的观赏费,但还是止不住前来目睹才女风采的汹涌人潮,梅府的门槛还因此被众人踩坏了好几个。
正当她兴高采烈的在书房数着这几日赚到的银两时,梅千阎却适时的提醒她若不想方设法停止这股风气,她将后患无穷!被白花花银两迷住眼的芊芊终于想到后果的严重性,在几经考虑之后,不得不忍痛向外宣布梅府的梅金玉小姐早已定有婚约,现已回家筹备婚事去了。
听闻此消息的众旷世怨男们伤心欲绝,寝食不安,日渐人比黄花瘦。一时间靖州城中是哀怨声四起,令人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梅府也随之回复了往日的宁静,这厢失去一个大好赚钱机会的芊芊整日是垂头丧气,提不起精神;那厢逃过被小姐绑去给人参观命运的翠玉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一副庆幸自己总算是绝路逢生,脱离苦海的表情。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几天后的一个清晨,芊芊收到一封奇怪的拜帖为止。
坐在房中的床榻上,芊芊反复观看着这一封一大早就送来的拜帖。帖子封面绘着黑白色的繁琐花纹,上面龙飞凤舞的书写着“呈梅府梅芊芊姑娘亲启”几个大字,下方用小字标注着“幕极古斋”。
幕极古斋?那不是大哥说的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么?她又不是江湖中人,为什么会收到拜帖?真是怪事年年有,她家特别多啊!
撇撇嘴,她打开帖子,只见里面写着要她明日巳时到城中的八卦茶楼一会字样。
芊芊挑挑眉,甩手把帖子往桌上一丢,打算不予理会时,一行小字突然映入她的眼里,她的脸色腾地一沉,再度打开帖子细细观看起来。
片刻后,她的神情凝重,默默的放下帖子,雪白的贝齿轻咬着下唇,右手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开始沉思起来。
梅千阎一进房里。就看到芊芊难得阴沉着一张小脸坐在榻上发呆。他不禁开口问道:“芊芊。你怎么了?”
在梅千阎地叫唤声中回过神地芊芊抬头一看是她大哥时。她反射性地把桌面上地拜帖往塌下一藏。扬起笑脸:“是大哥啊。有事么?”
狐疑地看着她地举动。梅千阎不动声色:“钟伯唤我来叫你到书房跟他核对一下这个月收取佃租账薄。”
“哦。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芊芊连忙起身往外走去。
留下地梅千阎看着她地身影走远后。走到榻前抽出她之前藏在塌下地物品。待看清它地面目后。他冰冷地眼眸闪过一丝凌厉。
第二天地一大早。芊芊连贴身婢女翠玉也不带。就独自一人出府去了。她刚离开大门。随后梅千阎也跟着离开梅府。一路悄悄地尾随在她身后。
芊芊刚踏入八卦茶楼,店小二就迎了上来:“大小姐,您来了。有位客人楼上的舞雪阁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这么早他就来了?”芊芊皱皱眉,又问道:“那人来了多久了?是男是女?”
“来了有好一会了,是一位年轻的公子。”店小二回道。
思索一会,她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不用招呼了,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小二点点头,转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走上二楼,到达舞雪阁的门前,芊芊轻叩房门,待里面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道着“请进”,她不禁深吸口气,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房中,只见圆桌靠窗的位子上,一位身着黑衣的长发男子背对着她坐着。
芊芊看着背对她的男子,直截了当的开口:“这位仁兄……”
话还没说完,一直背对着她的男子转过身来,望着她似笑非笑的扬起唇角:“芊芊妹妹,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眼前的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身着黑色用银丝绣着龙形的华贵衣衫,一头乌黑的长发并未束起,反而任其一泻而下。一般未束发的男子总会给人一种放荡不堪之感,而眼前这名男子却反而给人感觉清儒淡雅,好似他本来就该是如此;儒雅秀美的五官,一双剑眉微微上扬,漆黑如墨的眼眸深邃如海,浅色的薄唇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
看着眼前俊美的帅哥,芊芊的小脸皱成包子,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到底是在哪里认识这位帅哥的,以至于他跟她道出“多年不见”这种只有阔别已久的好友才会说出的话来。
“那个……”眨眨眼,芊芊呐道:“这位帅哥,我们……认识吗?”这种称得上是极品中的极品帅哥,她应该是有着深刻的印象才对。
比如那朵该死的罂粟花,化成灰她都会认得。咳,扯远了。
男子轻笑出声:“芊芊妹妹,你的表情真让在下伤心不已呐!在下可是从未忘记过芊芊妹妹你哟!”
“啊?”芊芊嘴角抽绪着,满是纳闷。
轻摇着手中的玉扇,男子开口吟道:“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有花当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语毕,他扬起笑:“这可是当初你赠送给在下的至理名言呐,芊芊妹妹难道你忘了么?”
芊芊惊讶的长大嘴,手指着男子叫道:“九……九卿哥哥?!”
合起玉扇,陆九卿勾起唇角:“正是在下。”
芊芊错愕半响,腾地失笑起来:“拜托!那个时候你戴着面具,除非人家是神仙,否则怎么可能会知晓你长得是啥模样?”
一直悬挂在半空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她一把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下,顺便压压惊后,方开口道:“不过说实话,我们……有九年没见过面了吧?”
陆九卿点点头:“是呀,漫长的九年呀!”
放下茶杯,芊芊摇摇头,笑道:“怎么,时隔九年,我们九卿哥哥又悲情思秋起来了?所以才来找小妹我解忧?”
陆九卿拿起茶壶帮已经空杯的芊芊倒满茶后,他也帮自己倒了杯,拿起茶杯转了转:“不,芊芊妹妹的那句良言在下一直谨记于心,收获良多。这次只是路过靖州城,碰巧在街上看到了芊芊妹妹,所以就送拜帖到府中约你出来叙叙旧。”
芊芊讶异的瞄了他一眼:“原来那张古怪的帖子是九卿哥哥你送的呀?人家就觉得奇怪了,人家我又不是武林中人,怎么会收到幕极古斋的拜帖?原来如此,九卿哥哥是幕极古斋的人?”
陆九卿笑了笑:“幕极古斋是在下先祖创办的,只不过在下不在府中做事而已。”
了悟的点点头,芊芊拿起桌上的点心放入口中:“人家知道啊,九卿哥哥你自己创了座枫焱楼嘛!”
“芊芊妹妹倒是很了解嘛。”陆九卿道。
嘟着嘴,她道:“江湖上谁不知道九卿哥哥专门用来贩卖武林消息和解决各种难题的枫焱楼?江湖百晓生可不是浪子虚名的说!”
“是呀,正如在下了解芊芊妹妹在短短的九年时间里称霸靖州城一样,不是么?”
“呵呵……彼此彼此!”
“所以,芊芊妹妹这段时间收服的对象也包括昔日杀手界排名第一的杀手——千里不留行?”陆九卿抿了口茶,慢条斯理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