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8章 看不起【四千字大章】
高冷又忙活了会，等赶到四合院的时候，天色已晚，派对早就开始了。
“您回来啦？那边派对开始了得一个小时了。”赵之起伸出手拿过高冷手上的东西，又在他后背弹了弹灰，后面有个印子不知道那里沾到的，弹不掉。
“我给你赶紧换个衣服，这就过去吧。”赵之起说着，急匆匆往偏门走去，那里挂着高冷一些衣服。
“不急。”高冷倒不慌不忙，快步往里头走，边走边说道：“我还得给欧洲那边打个电话，刚接到个不太好的消息，我明天就得去一下法国。”
赵之起拿着一件呢子大衣快步赶上，给高冷轻轻披上后双手搓了搓脸，一脸心疼：“哎呦，又要出远门啊，我给你备点下火的吧，我看你最近眼珠子都红了。怎么又要出远门呢？我还叫人从山西拿来了特产打算这几天给你做着吃呢。”
说着，他抬起头看了看隔壁。
这地儿隔音做的还不错，可也还是能听到一些声响的，毕竟院子里放着音乐，隔壁的大树映着五颜六色的灯光，可见那边现在正热闹着。
高冷走进大堂坐下，拿过电话开始聊正事，赵之起有些焦急地再一次看了看隔壁。
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在高府，只要高冷在，赵之起的手机永远都不会有音乐，保持震动。他看了一眼后连忙走了出去，走到槐树底下低声说道：“老苏啊，嗯，我们家小高回来啦，一会就过去。”
老苏就是隔壁老管家，姓不姓苏，赵之起不知道，只是对方喊他老高家的，他就喊对方老苏家的，两个老人分别是两个大府的管家，一来二往的，关系颇好。而私底下，赵之起面对老苏家的时候一直称呼高冷为’我们家小高’，这位女儿去世了的失独老人早就把高冷当成自己亲儿子在照顾。
“我又打电话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怕高总忘记了。”苏府管家声音透着苍凉：“你不是说，过个一周，高总就要去法国了吗？”
“现在改行程了，明天就去法国。你到底是有什么事要找他啊？要不然你等他从法国回来再说就是了，他这一次去法国一个多月就回来了。”
“啊？明天就去……”苏府管家的声音瞬间颤抖了起来：“一个多月才回……这可怎么好……”
“老伙计，你到底有什么事，你直说就好了，咱左邻右舍的……”
赵之起觉得老苏家这老哥最近不正常，那天在路口见着他，看背影就觉得心事重重的样子，步履沉重。这几天更是来这边询问高冷的行程好几次，还在院子里溜达，嘴里嘀咕着：这边的装修才是素素最喜欢的啊。
嘀咕没什么，关键是他后面一声长叹，眼圈儿竟红了。
“没什么事。”苏府管家声音颤微微的，让人听了都会以为他是不是落泪了：“老哥，你也过来吧，我跟你说说话。”
“行，我……”赵之起看了看大堂里打电话的高冷，又往里屋的方向看了看，明儿高冷就走的话，他得收拾出行李。虽然家里有下人，可高冷贴身的东西他从来都不让别人收拾，都是自己和老伴儿亲手收拾。
“我收拾好东西就过来。”赵之起说道。
等高冷打完电话，赵之起催了两句，高冷点点头，脸色不是很好，可见刚刚那通电话带来的消息不怎么样。
法国的电话跟文化传播的事息息相关，只是从日本拍卖回来后好几天了，高冷一直没有进行宣传，可以说，文化传播的事还没开锣，万事开头难，虽然其他人不知道高总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把日本拍卖的时候拿出来炒作，可现在不似以前一样猜测，都选择了相信高总的安排。
路得先铺好，显然，这路不太好铺，他得去法国处理一下，越快越好。
“我去那边了。”高冷抬腿往门外走。
“我们家小高似乎不想过去参加啊，他跟苏总不是关系挺好吗？”老赵家的走到赵之起旁边，疑惑地说道。
赵之起也泛起了嘀咕。
他们都看出来了，高冷不想过去参加这个派对。
刚敲门，门就开了，老管家亲自开的门，笑容满脸的，也不知是喝了酒还是有些热的缘故，他的脸红红的，看上去气色挺好。
“来啦？请。”老管家一如既往地对高冷格外地热情。
一走到中间的院子，酒的香味就飘了过来，夹杂着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里面人头攒动，这一眼扫过去，估计得来了四十几个人。
这是这一次的派对跟以往不一样，年轻的男人居多，最老的也没有超过四十岁。
高冷抬起头，见苏素斜靠在长廊的大柱子那，举着酒杯跟一个男人聊着天，那个男人看着眼熟，不是个演员就是个歌手。
按往常，这样的人物是不可能跟苏素聊很久的，尤其是她还面带微笑，一改往日那种高冷范。
苏素正好转过头看到了高冷，她挥了挥手：“高冷，过来一下，正好有事儿找你呢。”说着，她朝着老管家眨了眨眼。
虽然她觉得老管家要买高冷旗下一个公司的股份有些荒谬，可老爷子的事儿，还是得放心上的。
高冷走了过去，一位侍者走了过来，手上端着盘子，盘子上放着酒，朝着高冷微微弯腰。
“不用了，谢谢。”高冷却不喝酒，拒绝了。
“来派对怎么不喝酒？”苏素斜着眼睛看着高冷，眼里很是暧昧，刻意看了眼旁边的帅哥。
“高总，久仰久仰！”旁边的男演员恭敬地朝着高冷伸出手，显然有些激动：“一直没有机会见您，这会可算见着了。”
对于演员 ，哪怕是一线的演员见到高冷后无不诚惶诚恐，高冷也早就习惯了，毕竟现在的星光集团在影视这一块包揽了国内的精品，而精品是最能力捧演员的。
在这种利益之下，演员们看到高冷就如同看到救世主也就不奇怪了。
“你好。”高冷伸出手握了握，随后看着苏素：“什么事？”
“那……那我不打扰了……”男演员见状连忙说道，打算告辞。
“不用啦……”苏素笑了起来，可以说，很少见苏素这么敞开地笑，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开心还是怎样，反正看上去笑容很是明媚。
她朝着高冷眨了眨眼，凑到他面前说道：“怎么样，他还蛮帅吧？我们挺聊得来的。”
高冷笑了笑，没说话，但是点了点头。
“我……我还是……不打扰了……”虽然苏素要他不用走，可他看到了高冷的脸色似乎不大好，依旧快速地转身离开了。
在演艺圈混，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影视公司的老总，尤其是星光集团这种翘楚型的老总。见人心情不好快点撤了才是聪明的选择。
苏素晃了晃酒杯，抿了很小一口。
高冷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我是你老管家喊过来，说是今天会有一些年轻的男人参加派对，怕你到时候脾气上来犯冲，要我过来担着点。我一会还要处理一下公事，到时候就在那边桌子那办公，等你派对结束我就走。说吧，什么事。”
苏素听出了高冷口里的不耐烦。
这种不耐烦让苏素觉得不舒服，从来没有人会在她的面前不耐烦。
“你看出来我办这个派对的目的了？”她问道。
“看出来了。”高冷环顾一周，很多人不太认识，可见应该是一些富商的儿子们，还有一些投行高管有一些眼熟。
“你吃醋了？”
高冷扭过头看着苏素。
此时的苏素眼睛看着自己，眼里闪烁着自信，还有一丝欲望，那种渴望得到肯定的欲望，还透着女人喝酒后散发的风情，这种风情在很多女人身上都见过，从来没有在苏素身上见过，出现得并没那么自然，透着一股子强装的感觉。
“我吃醋？”高冷反问：“我为什么吃醋？”
苏素哼了一声，目光往那位男演员身上看了过去，这位男演员是这两年最炙手可热的演员，之所以说他是演员而不是明星，是因为他在演技方面的能力是很足，可以说，大有要超越欧洋的架势在。
长得男人味十足，一米九的身高更是碾压许多人。
“难道你没有对我感兴趣过？”苏素喝了口酒，拿过纸擦了擦嘴唇：“你是不是忘记了前段日子跟在我屁股后面得瑟的样子了？”
高冷对苏素动心过，这是真的，苏素也感觉到过，只是她一想拒人于千里之外，只保持朋友的关系，远离暧昧。
这一点，苏素是有自信的。
她知道自己虽然清冷，虽然圈子里那些老男人都说她是铁公鸡冰美人，可心里是觊觎她的。
她也知道她虽然极少在公众面前接受采访，坊间一些人还是找到了她的照片，很多路人关注她，爱慕她。
她更知道，如今的帝国企业家里，像她这样貌美的富贾女子很多，可大多数还是躲在父母的身后，远不像她一般独立掌管环泰，练就一身铿锵玫瑰的气质。
这种气质无与伦比。
苏素在这一方面一直是很自信的，她知道，只要她想，不知道会有多少男人献殷情。就像刚刚一般，微博几千万粉丝关注的男演员又如何？喝两口酒，她只需要表现出放下戒备，放下冰冷的腔调，对方就会蠢蠢欲动。
可这么自信的苏素居然在沐小冷那吃了瘪，那个傻白甜居然会认为没人追求她，不是没人，是没人敢好吗？
包括那个傻白甜口中的高冷哥哥，不也是在自己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吗？
现在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还是吃醋了？
“我承认，我之前一直都非常欣赏你，也很想……”高冷看了眼苏素，脑海里浮现出两年前跟她一起做spa时候的样子，她的身子用一层不透明却撩人无比的薄纱盖着，那个让男人看一眼恨不得立刻死在她身上的弧线，让高冷魂牵梦绕。
高冷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把’我很想’干什么，后面的话吞了下去。
“但是……”高冷冷笑一声拖长了声音将双手插入口袋，环顾一周，这个派对布置得很时尚，来的男人一个个都衣冠楚楚，甚至带伴侣的都少，模特们都是单独请来的，也没有勾三搭四的样子，几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看着苏素。
虽然说，这是一个赏画派对，可精明的人早已嗅到了什么，尤其是那些从来没有机会来参加苏素派对的商贾之子们，尤其是资产不多的那些富二代，一脸兴奋，都收起性子，对面前晃荡的模特们熟视无睹。
“你办这个派对，让我看不起你。”高冷缓缓开口，一字一顿说得十分清晰。
这话让苏素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说什么？你看不起我？！你……你凭什么看不起我！”苏素怒火中烧两眼圆瞪怒视高冷。
“现在的你，凭什么看不起小冷？”高冷冷笑一声，最后不再说话，只是伸出手指了指远处的桌子：“我去办公了，我答应了你管家今天给你看着场子，有事再找我。”
“你别走，你说清楚！”苏素一把抓住高冷的胳膊，声音高了起来：“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你当我苏素是你想鄙视就鄙视的？！”
众人纷纷看了过来。
两位大佬针对了起来，没有人敢过来，甚至都往后退了退，远远地看着。
“你继续玩你的派对吧，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太好，我不想搞砸你的……你的……”高冷轻蔑地笑了笑。
他不好形容。
“你说清楚。”苏素的声音轻了下来，但是异常坚定：“你这个笑容什么意思？我苏素哪里让你看不起了，跟我去房间里说清楚，哪里没人看着，不会影响派对。别以为你想鄙视就鄙视，鄙视完就随便找个借口走了就是！”
苏素咬着牙根，伸出手抓着高冷胳膊的袖子：“你今天必须解释清楚，我苏素还没被人这么鄙视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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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9章 那就决裂吧
“不用去房内，你不要激动正常说话就行，去房内别人会误会。”高冷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很明显地，在这派对上高冷在跟苏素保持距离。
而周围的人投过来羡慕的眼神，自动空出一定距离留给高冷和苏素。
“你这话似乎颇有深意啊，到底什么意思？”苏素的脸彻底变了，看得出，她的确生气了，是真的非常非常生气的那种。
因为她轻轻笑了笑。
苏素生气有个特点，当她有一些生气的时候，会瞪着别人，一般人被她这一瞪基本就闭了嘴；有些生气的时候会像刚刚那样，怒发冲冠怒斥；而当她真的非常生气的时候反而会安静下来，说话冷静，也不会瞪着别人。
会表现得特别平静，至少看上去是这样，并微笑。
她会将握紧的拳头藏起来，露出笑容，后退一步与高冷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她感觉到了高冷的鄙视，这鄙视不是平日里的开玩笑，而是内心深处真正的鄙视。
被一个人鄙视，这对于苏素来说是屈辱，面对这屈辱她不可能不满腔怒火。
“我没什么意思啊。”高冷冷笑一声看着苏素，又看了看满屋子年轻男人：“我只是不希望他们认为你看中我了而已。”
……
苏素一时不知说什么，说真的，她有些恍惚，没明白过来高冷什么意思。
等她明白过来后，她觉得更屈辱了。
“且不说你之前就对我动过心，就算没有，跟我苏素传绯闻是抬举了你，而且…… ”
高冷冷冷地看着苏素，苏素突然说不下去了。
“我以前是喜欢你，喜欢过。”高冷往前走了一步看着苏素，神情认真，摇了摇头：“但是现在不了。”
“怎么，浪子回头了？有两个老婆了的人开始走专情路线了？”苏素讽刺道。
“现在，我看不起你。”高冷微微弯腰，靠近苏素的耳旁以苏素绝对听得到别人却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所以，我不希望这个派对上的男主角是我，你随便找一个，爱特么是谁就谁，你想抬举谁就抬举谁，千万别让人觉得我跟你有一腿，我丢不起这个人。”
苏素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连睫毛都似乎凝固了，再一次听到“看不起”这三个字犹如当众被人扒光了羞辱。
“哇，这高总看来真的跟苏总关系颇为暧昧啊。”
“是啊，不知道说的什么，苏素脸都红了呢，你看，耳根子都红了。”
“还咬耳朵说话呢，刚刚还吵架，这会子就……”
“打情骂俏嘛…… ”
“想知道原因吗？”高冷后退一步跟苏素保持距离，就跟他所说的一样，他不希望派对的人认为他是男主角。
可难以避免的，现在所有人都会认为高冷是男主角。
“请说。”苏素加上了’请’字，面带微笑，优雅知性，只是藏在裙摆里的手紧紧握拳。
“以前我喜欢你，你的能力容貌，性格，我都喜欢。虽然别人都说你高傲，说你无情，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本就富贵人家出生，有点小姐脾气也实属正常，加上要管着环泰精神紧张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心疼你，理解你，知道你一个女生扛起环泰跟亲戚们斗的悲凉。所以，我喜欢你。”
苏素的眼有些微微发红，她克制着。
“可是你现在办这么一个晚宴，用处你很清楚，说白了，给你挑男宠，我没说错吧？”
苏素的脸抖了抖。
“你刚刚跟那个男演员调情，是因为你真的喜欢他吗？不是。你仅仅是需要调情。为了企业通过人工受精孕育下一代虽然没有爱情很可怜，却不可耻。而现在呢？找男宠，还弄满屋子，你来挑选，看谁顺眼就聊一聊，调调情，你还要抬举我高冷？拜托，要找男宠你找谁都行，别来找我。”
高冷这话狠，直接撕开了派对的实质。
苏素紧紧地抿着嘴，脸上的笑容依旧，手却开始颤抖了起来。
“怎么，你四处跟人啪啪就高尚了？我就不行了？我就是可耻？”苏素反驳道，她上前一步。
“所以啊，你继续……别人看你不可耻啊，能得到苏总的邀约是很荣幸的事，怎么会可耻呢。可我觉得可耻，仅仅是我觉得，而’我觉得’你无法控制。”高冷后退一步。
她进他退。
“哼，我可耻？”苏素快绷不住了，她开始往高冷的软处攻击：“我看你那两个老婆才可耻，身为女人二女共侍一夫。”
“我有苦衷，你信吗？你不会信，毕竟我以前也很花心。可小冷和小单轮不到你来嘲笑，真正没有尊严的是你，她们对我是爱，所以心甘情愿付出，而你连爱情都没有。”高冷立刻反击。
连爱情都没有，这句话小冷也对苏素说过。
一下子，苏素眼圈红了。
“觉得委屈了？”高冷笑了笑：“你不要以为你最可怜，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没有父母的人多了。而且她们还没有权利没有财富，你拥有环泰，整个环泰啊，你不用凌晨四五点起床挤公交，不用跟人抢打折券，不用租在地下室。多少人想要你的生活？”
“那她们来拿啊！她们来拿看看啊，看看是不是天堂！”苏素绷不住了，声音高了些。
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转。
“你要是真的这么不喜欢环泰，你可以放弃啊，谁逼你了？你父母吗？”
“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哪怕我不想要，我也得…… ”
“得了吧。”高冷摇了摇头打断了苏素的辩驳：“你父母要是真的想把环泰交给你，会从小让你自由自在地长大吗？他们可送你上财经课？可刻意培养你成为环泰的接班人？你连大学学的专业都跟企业管理八杆子打不着！”
“我……我…… 我只……”
“你父母只是希望你快乐，幸福，过你自己的人生，如果他们没有死亡，未来的环泰是交给你的爱人手里的，他们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环泰接班人培养过！你看看这些人……”高冷伸出手指了几个富二代：“他们从小接受的什么教育？他们的父母在重要的谈判，重要的晚宴，重要的会议都会带着年轻的他们进行栽培，这才是要继承人的教育，而你不是，从来都不是。现在你又凭什么把这一切苦难归咎到环泰上？”
苏素哑口无言。
高冷说到点子上了。
苏家父母确实从来没有把她当作继承人进行培养，她虽然经常跟着父母参加派对，可却没有参加过一次重大会议，父母也不会给她一一分析案例。
她是苏家公主，自由自大长大，拥有着旁人都无法拥有的最快乐的童年，少女时代。
“我看不起你的两点，第一，一个平凡女孩都懂的宁缺毋滥，懂得要寻找爱情，你不懂，你找男宠。第二，你把一切苦难归咎环泰，打着父母的名义自怨自哀，你原本可以过你想要的，你父母也想你拥有的人生，却凄凄惨惨戚戚。出去看看吧，小公主，比你惨的人多的是！”
高冷又后退一步，他双手插在口袋，直视苏素。
此时的苏素眼泪眼看就要滑下来，她的头微微抬着，高傲地，微笑着，如同往常一样看着高冷。
握紧拳头的手指头关节都握得发白。
“所以，我不会喝这个派对的一滴酒，也不想跟你在这个派对展现什么近乎，我不希望在场的人觉得我高冷是男主角，我丢不起这个人。我是因为老管家要我过来帮忙才过来的，是看的他的面子，不是你的。好了，我去忙了，有事情你叫我，你继续嗨吧。”
说完，高冷转过头，微笑着朝着别人走了过去。
旁人不知道高冷说了什么，纷纷朝着高冷伸出手。
“哥几个玩，好好喝。”高冷拍了拍其中几个人的肩膀，指了指大树那：“我去忙一会。”
派对恢复了正常。
苏素微笑着站在那一动不动。
男演员走了过来，举了举酒杯。
苏素微笑着，也拿过酒杯举了举。
“你真美。”男演员说道，如同之前他说的一样，可这一次苏素却没有咯咯咯地笑起来，而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这句话你说了六次了，我早就听过了，你当我弱智吗？”苏素问道。
男演员吓了一跳，很是尴尬地走开了。
另一个人走了过去，掏出名片递给苏素：“苏总，我是……”
“我现在没心情。”苏素似乎有点绷不住，她也不接名片，冷冷地转过身往里面的院子走去。
“素素，你帮我问高总了吗？”老管家跑了过来，问道。
“没问。”苏素轻轻说道。
“你帮我问问，问好了，过几天我们一起去星光集团…… ”
“下次吧。”
“别下次啊……高总明天就去法国了，下一次等他回来都一个多月后了，来不及了啊。”老管家彻底急了，他想通过这件事让苏素跟高冷多多接触，自己也有个理由专门登门拜访道谢，再说点交心话。
“时间多得是，一个多月后就帮您弄。”苏素阴沉着脸，她走进房间关了房门：“我补下妆，你要他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他坐镇。”
走进房间，这是书房，她走到桌子旁，那里放着一个趴着的相册，她轻轻地抚摸着，不敢把相册翻过来。
那是全家福，她不敢看。
一直都是趴着放的。
一翻开看到，就会忍不住哭的。
她不能哭，环泰的苏总不能哭，被人看不起的苏素也不能哭。
没有爱情的苏素不能哭。
希望生个孩子却得不到的苏素也不能哭。
“看不起我？”苏素的声音颤抖着：“那就决裂吧，以为我家里没亲人就可以随便欺负我吗？我还有爷爷，我的管家爷爷，我需要你什么？简直可笑，那就决裂吧，决裂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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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0章 可否留我到五更？
高冷出去后，苏素在房间里呆了很久。
起先，她异常愤怒，气得浑身发抖。’男宠’两个字就跟一根刺一样扎到她的心里。
高冷说得太直白了。
不挑破了说，这不过是赏画晚宴，喊了一些年轻人聚集一堂喝喝酒聊聊天，苏素在里头看看可否有中意的，也努力地尝试着让自己接受别人的赞美，那种来自异性的赞美，酒后带一点点暧昧的试探。
这本是年轻女孩子都会自然享受的感情，就像她们一样享受男人的追逐，媚眼和挑逗中风情万种。这些苏素从来没做过，她一向冷冰冰地保持着安全距离。
这副姿态也让年轻的男人们不敢靠近。
男人总是喜欢小鸟依人的，而苏素动则大鹏展翅的架势，不，说大鹏展翅还是弱化了她，应该是猛虎出山的架势，让人不敢靠近，尤其是当女人的经济实力远高于男性的时候，能上前搭讪的更需要勇气。
毕竟除了谈项目之外，你若想谈点别的，她就会摆出高高在上不乐意的架势。
她不过是将身上那股子不乐意藏了起来，学着其他女孩一边跟人喝酒调情，而这些也都是为了能怀一个孩子。
可高冷直接扯开外面所有的幌子，直击实质：男宠。
一点余地都不给，一点遮羞布也不留。
是啊，她连谈恋爱都不想，只是希望这样的调情能是否能让自己的荷尔蒙多一些，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这一块的缺失才导致不耐受。
可不就是男宠？
苏素气得浑身发抖，她的手放在相框的背面，抬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流下来，妆就花了。
她心里知道高冷看不起她什么，她虽然觉得委屈，可实际上她也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宁缺毋滥，她懂，她最讨厌的是不真心喜欢就跟别人调情的女子，可现在她正是如此。
外面歌舞升平。
还出去吗？
此时的苏素真想不再出去，在这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更觉得就算是出去，她也没了跟人喝酒暧昧的心情，又何必出去？
可这个欢乐场是她邀请来的，她必须出去。
最重要的是，若她不出去了，这些人会怎么想？
苏素不想让人看不起，她组织的晚宴怎样都得举办下去，至于难过……
她不再是素素小姑娘，她是环泰的老总，作为一个老总，难过的时候要默默熬过去，不要声张，否则留下来的都是笑柄。
苏素再一次亭亭玉立地回到了院子里，她余光看了看高冷，高冷并没有走，而是坐在一旁看着文件眉头紧锁，丝毫没往她这个方向看。
全场的男人都看着苏素，可她却被高冷忽视了。
“素素，你要记得跟……”
老管家的话还没说完，苏素摇了摇头：“说了过段日子再说，这事儿我放在心上了，你放心，我现在没心情跟他说话。他怎么还在？”
苏素想高冷离开，可老管家怎么可能转达这样的话？听到苏素这么说，老管家的脸色愈发焦急了，他盼着这件事能让苏素多去环泰跑跑，两个日理万机的人能多一些近距离接触，然后他跟高总说说好话，让他以后以最好的朋友的身份顾着这位邻居。
在他死前，他得给苏素找几个能在关键时刻帮上他的人，如今找了几个其他企业的老伙计了，可到底还是要寻个年轻的。这事儿不办妥，他怎么死得放心？
“不行啊，不能等了，他明天就……”
“好了，你去忙吧，时间还够的。”苏素没在跟管家说话，迎面走过来一个人，她微笑着举了举杯。
“时间不够了啊，孩子。”老管家低声嘀咕着，表情落寞了下来，刚落寞不到两秒，旁边便有人举起酒杯给他敬酒，他连忙也举起酒杯。
不能怠慢客人，还得先应酬着。
“这两孩子都忙，都忙啊……” 管家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冷汗瞬间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他连忙偷偷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生吞了下去。
像高冷和苏素这样的企业家哪有不忙的？虽然隔壁住着，可每个月能见顶多三四次，还只是打个照面。
这病来如山倒，来势汹汹，死神永远都不会给人喘息的时间，而早已步入老年的管家虽然早已给自己准备好了棺材本，却也万万没想到死神的席卷会这么地迅猛，迅猛到他的苏素还没找到婆家。
甚至连一个爱的人都没有找到。
想到这里，老管家的脸色愈发地惨败，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他的手往桌子上撑。
“爷爷。”小管家火速赶到了他身边。
“不要惊动他们，立刻扶我到……到……”老管家看了看，如果回房怕是惹人注意，于是他指了指旁边：“到厕所，你给我守着门，药效上来就不疼了。”
“老爷子，敬您！”虽然老管家只是管家，可谁都知道他在苏总心目中的地位，每个人都会来敬酒的。
“客气啦客气啦，吃好喝好啊，我去一下卫生间。”老管家直起腰杆，没有人发现他直起腰杆抖个不停地腿。
小管家的手放在他的后背想撑着他到厕所。
“你松开，人这么多呢！苏素发现不对劲怎么办？”老管家瞪了小管家一眼：“我自己去。”
小管家红着眼立刻松开手。
疼痛呼啸而来，击得这个想挺着走过去的老人本能地弓起身子，旁边人疑惑地看了过来，老管家看到苏素的目光正好扫向这边。
“哈哈哈哈，喝多了，差点摔一跤！哈哈哈哈哈。”老管家哈哈大笑直起腰杆，自嘲地摇了摇头：“哎呦喂，你们可别再给我敬酒啦，我酒量不行啊！”
周围人也笑了起来。
昂首挺胸阔步，一步步离开。
苏素见状微微皱眉，她朝着小管家招了招手，小管家心中一咯噔，犹豫了一下后快步走到苏总面前。
“爷爷怎么了？”
“许是喝多了。”
“真是的，你不会看着点吗？都七八十岁的人了，别人喝一杯他举举杯就行了。你快过去一下。”苏素心疼地数落道：“办事儿也没点眼力劲儿！”
“是。”小管家求之不得，在内心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快步跑向卫生间。
一到门口就听到了老管家很重的喘息声，他连忙跑了进去，可刚一进去就听不到喘息声了。
只见老管家直起腰杆站在洗水台那。
“原来是你，听脚步声以为是别人来了，吓我一跳。”发现是小管家后，老管家直起的腰杆瞬间弓了起来，他一下就跪到了地上，捂住肚子浑身颤抖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小管家慌乱不已，他看着老管家的嘴唇再一次乌黑乌黑。
连手指甲都黑了。
生生地疼黑的。
“药……药效上……上来就……就好了。”老管家低着头，人弓着跪在地上，头搁在厕所的地板上，花白的头发颤抖着。
“去……去外面…… ”他说道。
“我……你要不要喝水？”小管家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去……去外面……守着……守着门……我……我控制不住了……快…… ”老管家伸出手虚弱地推了小管家一把。
小管家知道他所说的控制不住是什么意思，豆大的眼泪往下掉，他擦了擦泪说道：“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的，也会守好门，您放心。”
快步跑到外面，守在卫生间的外面，让想前来方便的宾客去其他卫生间。
等小管家出去守着门了后，老管家发出了痛苦而压抑的声音。
啊……疼……疼死我了……
此时，他才敢发出痛苦的呻ii吟，虽然努力压制，却听了让人瞬间心碎。
老者的眼泪最为让人心酸。
而死神夺魂痛苦的呻ii吟则更是千疮百孔。
这位在苏府大院守护了一辈子的老人倒在苏府的卫生间痛苦地抽搐着，忍受着，等着药效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十几分钟，在老者看来则是一个世纪的时间，药效终于上来了。
“这可怎么办，我可是答应了老苏总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素素的，这可怎么办啊，这到了地下见了老爷子，我可怎么说啊！”
两行老泪流了下来。
他疼成那样，没有哭。
疼缓过来了，想到苏素却哭了。
老管家伸出手摸了摸满头的银发，一脸绝望和内疚地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老天爷啊，你就不能再给我点时间吗？看到苏素成家，有孩子，我老了，的确老了，可我从来没想到会走得这么快，怎么一发病就是晚期了呢？我去年体检都没办点事啊！怎么会这样呢？”
不知老天是否听得到老者的祈求，院子里的音乐太大了，会不会吵得老天听不到呢？
“我要是走了，素素怎么办？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们可爱的素素自从老爷走了后，变成了冷血的素素，现在我要是走了，她会变成什么样？我怎么能死呢，我死不瞑目啊！死不瞑目啊！”
老者闭着眼睛，老泪顺着岁月的纹路流了下来，侵染了脸上的皱纹。
这是第几次发病了？
第十六次了。
一次比一次疼，一次比一次间隔时间短。
这是死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快了。阎王叫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不行，得让她有个孩子，素素是对的，得有个孩子，有个孩子了她就有个牵挂，至少不会去寻死，不会崩溃，为了孩子她也会挺住的，对，对，这个晚宴也不知道素素看中了谁没，没有的话，我立刻给她安排别的，对，就是这样。”老管家从地上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镜子中的他满面憔悴，写满了死神的气息。
高冷看来的男宠晚宴，在老者看来，是救命的稻草。
“还有高总呢，不行，我得抓紧想办法，得直接跟他谈了。”老者快速地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他伸手弄了点水往头发上抹了抹，又伸出手搓了搓脸，再使劲用牙齿咬了咬唇，让唇看起来有血色一点。
死神啊，你慢点走，可否留我到五更？老者看着苍天，祈求着。
只好细声细气的
第1591章 永不回头的时间
管家再次走出来的时候，步履慢了许多，可却微笑着，仪态傲人。
他看了看苏素，心中明白再要苏素跟高总说股份的事儿是不可能了。他也不可能自己跟高总去说这事儿，他的本意并不是要那些个股份，而是希望通过这件事让苏素跟高冷这段日子共处的时间多一些，能在交好的基础上关系铁一点。
可是，事与愿违。
人生百态，老管家早已尝过，人生不如是十有八九他也是早有经验，这点愿违对他来说如同当头棒喝，毕竟时间不够了，却也不是堵上绝路。
老人总有老人的办法。
管家笑呵呵地走向高冷，只见高冷眉头紧锁，欧洲那边情况不容乐观，几家公司都陷入僵局，对于文化的推广实在是投入太大收获太少，要跟外国人解释我们的韵味，颇为困难。
这事儿得尽快解决，否则会影响整个星光集团来年的财务。所有人都在看着高冷，高冷手中有的仅仅是日本拍卖行的东西而已，要将这一切的局面扭转过来，需要一个很好的主意。
一个很好的方向，一次绝妙的狙击。
所有人都在等着高冷把法子拿出来，再高级的ceo也有困顿的时候，当遇到困境的时候，永远得需要领袖布置大局，然后大家冲锋陷阵。
所以高冷锁着眉，陷入了沉思。他并没有因为苏素那几句话而离开，答应了管家的事儿得做好，这一次来的人有一些资产并不多，人也很年轻，人一年轻，脾气就冲，是有两个人怼起来的可能性的。
“高总，那什么，我能坐这吗？”管家笑着问道。
“请坐。”高冷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儿，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后脸色有些变化：“您身体不舒服吗？”
老管家心中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小伙子眼力这么犀利，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刚刚照镜子明明恢复如常了的。
“没有啊，喝多了点。”老者淡定地说道。
“你肚子痛吗？我看你走路姿势……”高冷关心地看着老管家。
“呃……喝……有点闹肚子。”老者不看高冷，这还是他这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头一次不敢看嘴上无ii毛小子的眼睛呢，他连忙转移话题：“我听老高家的说你明天要去欧洲，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吗？看你一晚上愁容满面的。”
高冷咬了咬牙根，点了点头：“文化推广比我想的要难一些，买下来的几家刚刚走完流程，一切百废待兴，但是现在那边不知道如何开始推广，都是一头雾水，我得过去拿个大方向。”
说着，高冷揉了揉太阳穴。
这大方向不好定，决定了旗下几家公司未来的投资方向，一步错便步步错，而海外文化投资本身就回报慢，难度大，年轻的高冷一开始就走了弯路。
“哦，是我们国家的文化推广吗？”老管家眼底一亮，他的手放在桌子底下，两个大拇指交互转了几个圈圈。
“嗯，我总觉得这一块得有人去做，这也是我的梦想之一，只是要实现盈利需要突破，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该如何取得盈利，仅仅是觉得作为一个帝国人应该去做，就做了。”
“哦……”
随着老者一声颇为拉长的哦哦声，他放在桌子底下快速转圈的大拇指愈发快速地转了几个圈后，突然停了下来。
老者突然有了主意。
“这也是我的梦想。”他凑了过来，两眼冒光，一拍大腿再次强调：“这也是我的梦想啊！”
高冷笑了起来，老辈儿的对这个一般都很喜欢。
“我有个不情之请啊……”老管家很不意思地看着高冷：“您要是不乐意，可以直接跟我说，确实是不情之请…… ”
“请说。”高冷认真了起来。
“你介不介意这一次去欧洲，带着我这个糙老头子？”老者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胡渣子，又很不安地在大腿上来回搓了两下：“不瞒你说啊，我真的对推广帝国文化特别有兴趣，我一辈子都希望自己能有一天能做这个事儿，我呢，有点钱，可是钱也不够啊，这事儿一直没做，现在也老了，如果能参与到其中，哦不，我参与恐怕会拖你们后腿，如果…… 我就是去帮忙擦擦桌子，我也乐意的。就想做这件事，一辈子的愿望了。”
“欢迎欢迎。”高冷连忙伸出手：“看您说的，能帮忙是我的荣幸，您年纪大了，经不起劳累，就跟着我们一起走走看看，提提建议，我们要办一个帝国馆，里头好多好东西呢，你可以把玩把玩。”
人都这么说了，高冷是不可能拒绝的。
“哎呦，那就太谢谢了啊！哎呦，真的是我的梦想啊，我就是农民的儿子，我特别喜欢你们要推广的那几个农民艺术家，哎呦，真是太好了啊！”老者的眼圈儿一红。
有演的成分，更多的是内心的确激动。
高冷咬上了他的鱼钩，他指望着一次机会能让他在死之前，给素素加个挚友，这是个机会，他全力以赴，有点他的人情在，高冷也会觉得更亲和的。
人情这东西，是交往来的，没旁的技巧。
“看来您真的对传统文化很喜爱啊。”高冷见管家眼睛都红了，如同见到知己很是高兴，他想了想后说道：“这样，您在我们这个项目中担个职位，嗯……荣誉指导专家，如何？”
考虑到这是老者的梦想，让他有更强的参与感，这才算是圆梦吧。
“太感谢了！那我……我明儿一早就跟你走。”老者连忙握住高冷的手：“说好了给我一个职位的啊，那我就蹭你这个职位了，你可别哐我这个老头子啊。”
“行。”高冷看向苏素，迟疑一二后问道：“您走了，苏府没人负责，苏素那边…… ”
“苏府那么多人，再说了，我这个老头子一辈子没放过假，年假！我说了算！她这丫头能拦着我？从她屁股那么大我就照顾着她，这一辈子还没休息过一天呢，你放心好了，您在欧洲呆多久，我就呆多久。”
老管家微笑着，与高冷谈笑风生，一点儿也看不出死神就站在他的身后，拿着绳索套在他的脖子上，一点点地收紧。
他看了看苏素。
此时的苏素微笑着跟人聊天，只是没有之前那么暧昧了，却也客气周到，尽显大家风范。只是再也不看高冷这里，高高昂着头。
痛苦的时候要默默熬过去，微笑着昂着头，藏起那些悲伤，不要声张，否则留下来的都是笑柄。
这是此时的苏素。
时间还很多，她相信通过这样的调情或许能让她的不耐受好起来，哪怕高冷嘲笑她这是找男宠，对，就是找男宠，找就找吧，她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又怎么样。
环泰太需要一个孩子了，而她也太需要一个孩子了，在这个人来人往的浩渺世界里，有个孩子有个至亲，不至于太孤独，为了孩子便有了铠甲，抵抗一切的铠甲。
痛苦的时候要默默熬过去，慢慢地为她布局，不要声张，否则留下来的都是遗憾。
这是此时的管家。
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的用十几天的时间让高总和素素交往密切一些，没有至亲了有挚友也是好的，不算挚友，一个朋友能在关键的时候挺身而出也是行的。
苏素太需要一个至亲了，否则如何面对老管家的离世，她将如何面对孤独的人生，她本就不是过苦日子过来的，从天堂掉落地狱，那种落差非常人所能接受。
时间已经不多了，太多太多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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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后，苏素的脸有些微微发红，气色也很不错，放下戒备后，一个男人的笑话让她开心了几分钟。
“爷爷，你为什么要跟着他去欧洲啊？”素素坐在沙发上十分不理解地看着老管家。
“我不是说了么，这是我的愿望啊，爷爷喜欢那些。”老管家笑呵呵地说道。
“你喜欢，我带你去看画展啊，艺术展啊，拍卖行什么的，我给你拍回来就是，你跟这他那帮子人去那边干嘛？他们是去解决问题的，会很累的。”苏素皱起眉头。
“我也有事情啊，比如说，给你在欧洲物色物色小伙子，对吧？”老管家依旧笑呵呵的，这也的确是他的行程之一：“搞不好因为人种不同，你就耐受了呢？”
这点倒是提醒了苏素，她坐了起来：“对哦，我倒是没想过这个，得问问医生去。”
“我明天就去，这边都安排好了，你好好的啊。”老管家说着，也不看苏素，低着头佯装整理文件。
“好吧，你想休息就休息下，我给你配两个秘书跟着伺候你。”
“不不不，不用秘书。”老管家立刻摇了摇头：“我讨厌人跟着。”
“不要人伺候着怎么行？这高总去那边忙得很，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啊？他们的人照顾你我也不放心啊！”素素一听就急了，她生气地跺了跺脚：“要不然，你不要那么急，下个月我自己也去欧洲，我带你过去，到时候有的是时间。”
老管家没说话。
“真的，到时候有的是时间啊，我去欧洲要忙活一个多月呢，我陪着你你想逛什么就逛什么不好吗？”苏素很不放心。
“是，到时候是有的是时间…… ”老管家默默咬了咬牙根，最后抬起头看着苏素：“可是你又不做推广文化的项目，爷爷的心愿是做这个项目，参与进去，现在高总做而且还给我一个职位，多好的事儿，你这孩子……我都累了一辈子了……我一天假都没请过……”
姜还是老的辣。
苏素瞬间闭嘴。
她的确没做这项目，老人用请假的方式来请求这件事，让她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只是嘟囔着：“那……那下个月我还是带你好好逛逛，给你多拍几个你想要的，这段日子我实在是忙，下个月就有的是时间了……”
老者微微笑了笑，缓缓站了起来：“我给你端个粥，喝了酒，晚上点吃点东西。”
“我最爱吃的青菜小粥吗？爷爷你给我做了啊？”素素笑了起来，露出了撒娇的一面。
也就是在老管家的面前能看到她这一面。
“嗯，我给你做的青菜小粥，你最爱吃的。”老管家突然鼻子一酸，他连忙转过身。
“太好了！就喜欢吃这个，我都吃了二十几年了，其他人做的都没你做的味道。好吧，你去弄吧，我看会文件。”
“嗯。”
长廊上，老人的身影与孤月同辉，洒进了这人间世事无常，即将书写的与世长辞就在眼前，随着他的脚步，一步步靠近，无法逆转没有回头。
永远不会回头的，便是时间了。
看似很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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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2章 推广触礁
跨境的私人飞机行程有些麻烦，高冷去得急，好在他长期租赁的是苏素旗下公司的飞机，第一时间给他解决了难题，到底还是私人飞机方便，次日中午，一行人碰了个头就直接上车，直奔机场。
苏府的老管家跟在身后，而赵之起因为要照顾两位孕妇留在了帝都。
私人飞机就好好一些，不需要在候机室等着，哪怕是头等舱的候机室也难免不够隐私，高冷边走，旁边几个高管边密集地汇报着，到了机场直接上了运送车后就开到了私人飞机跟前，不用担心谈话的泄露，也不会被媒体拍到。
“老苏啊，您随便坐，有什么需要就跟这个小姑娘讲，我给您专门配了个秘书跟着。”一上飞机，高冷安顿好老管家后就走向了后面，坐到了桌子旁。
“哥几个，开个会。”高冷立刻投入了工作当中，在高空飞的时间很长，开开会，这样不至于到了法国再开会，对于此事的高冷来说，解决问题最重要的是时间。
“有私人飞机就是好，上来就能开会。”一位高管有些兴奋，东看看西看看。
“是啊，节约时间，这还是我第一次坐私人飞机呢。”另一位高管也是有些激动。
很多企业都有高管，可不是每个企业的高管都能享受私人飞机的，更何况高冷招募的这一批比较年轻，有一些还是破格晋升。
这一批人能不能把文化推广出去是受人质疑的，尤其是那帮老派的，财经圈对他进军文化产业提出质疑的时候，其中一个点就是这一批高管很多才三十几岁，能不能做好？
“五六十岁的知识分子在帝国文化方面或许确实比二三十岁的人要懂得多，可是我是做文化推广，不是要这些高管传承。”高冷这么回答记者的话。
“可是这么一群年轻人来做帝国文化推广，外界都说风险很大。”记者不依不饶。
“那那些四五十岁，五六十岁的，很多都推广了那么多年了，他们那么厉害的话，怎么没见他们成功呢？我的高管们虽然年轻，可是他们还没开始做呢，就开始否定，公平吗？”高冷反问。
这句话也在随后用于头条的概括，引起一阵骚动。很多老一辈的推广人对高冷进行了批判，认为这人太过狂妄，而一些年轻人则感受到了共鸣，纷纷力挺。
只是动静也不是很大，毕竟这一块唱衰的居多。
高冷的大话说出去了，可现实也正如那群老将说的那一样，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确实难办，我们推出了好几个专题来宣传，六个媒体同时进军，也不行，欧洲的媒体大大小小的太多太多了，难度比我想的难多了。”一位高管递过资料。
从购买媒体到运转媒体，投入了一大笔的资金，除了保留媒体原本的人员之外特意加了帝国文化版，也花重金请了精通帝国文化和法文的学者来撰写专栏，可是效果不大。
“我们的方向是扇子加山水画，我这边画展也遇到了困顿，那些个拍卖行，尤其是好的拍卖行，不收我们的山水画，说我们的画家不够有名，更不收我们的新扇，又不是古董。从成本上核算，他们觉得赚不到钱，拍卖这一块也陷入困境。”
另一人递过来另一份资料。
高冷还没有在国内发布拍卖方面的炒作，也没有开始炒作苏扇，国外的拍卖行不认账也是情有可原，拍卖行的确是拍卖艺术品的地方，但也是一个赚钱的地方，自然是有可能卖出高价的优先。
高冷低头翻着资料，一部分资料他晚上看过了，一部分还没有，细细翻看的时候，周围的六名高管都保持安静，连过来倒水的空姐都轻手轻脚。
良久，高冷合上资料。
“苏扇的推广会在一个月内开始，所以拍卖行那边先不用急。”
“可高总，我们现在企业每天都在烧钱，实在是着急啊，得尽快回收资本才行。”负责拍卖领域的高管一听就有些急了，说道。
高冷摇了摇头：“不，文化这个东西不能急，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我们的目的不是短时间内赚钱，而是短时间内让欧洲人了解我们的文化。”
“可问题是，他们无法了解，他们的脑回路就不一样，这么说吧，《红楼梦》好看吧？你怎么跟老外解释？我们扇子上的题词，他们也不懂，我们也没法介绍。”
他们提出的问题是最大的问题。
我们的文化很牛，是世界上唯一传承到现在仍然在使用的文化。就拿诗歌来说，美国的诗人写父亲，写完父亲写爷爷，写完爷爷，没得写了，他们没有文化。而帝国的诗人能写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历史如此厚重的一个国家要跟另一种文化的人沟通，实际操作上是有些困难的。
“对，上次我做了一个苏扇的稿子，那扇子上找的是大师刘良题的一个字，发给翻译员刊登出来，他们不懂中文，他们无法体会到为什么这个字就写得好，好在哪里。他们不懂，就无法估价，只能从刘良这个人身上的价值进行估价。我写这个扇子的稿子还专门写了一句’横平竖直皆风骨，撇捺飞扬是血脉’。”
高冷一听，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
横平竖直皆风骨，撇捺飞扬是血脉，这是帝国文字的魅力所在。
“结果呢，那翻译官给我一翻译，得，这句话的韵味没了，他们也无法理解什么风骨什么血脉，没共鸣！”这位高管无奈地摆了摆手。
帝国人的思维方式跟其他国家人的思维方式是不一样的。这跟我们的文化息息相关，思想方式不一样要推广出去，极难。
“高总，我觉得光从苏扇开展，还是不行，太单薄了，您说我们不着急赚钱，可再不着急也不能拖个好几年，对吧？”
高冷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又不对。”高冷看了这位高管一眼：“拖个好几年不盈利，没关系，日本很多研发有的研发几十年才出成果呢，几年算什么？要耐得住性子。对的地方是，只用苏扇做推广，确实太单薄。要他们一下子理解我们扇子的文化，扇子上面画的文化，太难了。”
“是啊，我写稿子，介绍这扇子的纸张，老矾面和新矾面的不同，很多人都不懂这是啥，跟咱帝国人解释容易啊，老矾面就是老东西，古代怎么制作这纸，我们就怎么制作，其中一个材料是祖上传下来的。我们帝国人一听，一拍大腿，对，这是好东西，这纸张跟现在的扇子纸张绝对不一样。可老外听了，他们就没这感觉了，他们没那个文化传承下来的感觉，感觉不到我们老祖宗的魂魄，没共鸣，只会觉得，你这不就是一把新扇子吗？哦，这是广告词？”
咱的东西是好。
可咱的历史太久太久了。
流落在海外的古董也太多太多了。
他们国家的一百来年的东西都是古董了，我们这，一百多年的算什么？
所以，海外的收藏家对于艺术品来说，是倾向于收藏帝国的古董，而不是新作。
说句难听的，新作，在亚洲，他们认日本的，日本手作匠人名气早就传开了。
高冷没说话，看着窗外。
这是个大问题，你的是好东西，可是无法让老外产生共鸣，收藏那些东西的，在海外也很多是土豪，并不了解帝国文化，要拍就拍古董了，不会拍你这个。
那怎么推广我们的文化呢？
良久良久，高冷的手轻轻地在桌子上敲打着，突然，他的手指停了下来，有了主意。
“我之前定的道路有一些变差，得修正。”高冷伸出手摸了摸鼻子：“之前的大方向是只走高端路线，不对。”
“艺术品，不走高端路线的话，那…… ”
“是啊，我觉得高端路线这个方向是对的，现在的问题就是他们不懂我们的文化，怎么快速地让他们懂。”
其他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高端路线要走，但是还得拓展平民路线，我们的目的是推广文化，卖东西只是为了平衡推广文化所导致的投入太多，赚取一些盈利而已。我们的目的不是赚钱，是推广。而只要我们真正推广了，就会赚钱。”高冷说道。
“可问题是，我们下大本钱推广了，其他企业这个时候看时机成熟了，他们直接开卖，那岂不是我们给人家铺路了吗？”
“是啊，我们像平民推广文化得花钱啊，而且是一大笔的钱，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欧洲人那脑子，要来理解我们的文化，只有极少数能做到，这得砸到猴年马月啊？”
几个高管纷纷摇头，再一次提出异议。
帝国人爱跟风，一个东西火了，很多同类型的爆款就来了，连做媒体也一样，一个爸爸去哪儿火了，爸爸回来了，宝贝去哪儿，爷爷去哪儿，一大堆的来了。一个相亲节目火了，一大堆同类型的来了。
你推广老半天文化，费那么多钱，在拍卖行使劲造势，让老外开始关注我们的苏扇，价格高了，得，其他企业纷纷推出苏扇。
这等于给其他人铺路。
这也是为什么企业没什么真正愿意在海外推广帝国文化的原因之一，谁都不想做给人铺路的人。
“我们不能做这人啊，我们的资金不够，如果我们是世界超级大公司，那丢点就丢点，可我们不是啊，我们现在所有的资金都流向这一块，我们丢不起啊！”
讨论激烈了起来。
老管家往这边看了看，竖着耳朵听着。
“你们提的问题都很对，是得考虑，而且要解决。”高冷的手在一起敲打了起来。
要解决被人模仿的问题，苏扇是帝国文化的内容，不是星光集团的，没有专利权，顶多弄一个品牌，可其他人也可以弄一个品牌做起来，可模仿的因素太高太高，你花了大价钱炒作起来了，搞不好给他人赚钱的机会铺了路，一堆人过来卖苏扇，压低了你的价格不说，还抢走你的客户；
还要用最少的钱向平民推广帝国文化，从中盈利，以保证星光集团的日常开支，可怎么让平民懂我们的文化然后买单呢？
推广文化的高支出都很难让那些老外懂我们的文化，又怎么在保证不被模仿的前提下，赚钱呢？
高冷闭着眼睛，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睁开眼。
“我有办法了。”高冷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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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3章 野路子
【谢谢jsycj赏盟，纯禽记者121盟啦。没想到完结前还会有盟主】
“我们的观念得变变。”高冷看着高管们说道：“我们一直想着推广文化，把我们老祖宗最精髓的东西拿出来给他们，可是我们的文化博大精深，这样的定位会不会本身就难以实现？”
高管们听了后，纷纷怔住了。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这些东西是我们文化最普遍的对子，给一个帝国人解释，很简单，对子嘛。可你要跟一个老外解释，他怎么理解？”高冷再次发问。
高冷们似乎还不是很懂高冷所说的意思。
“打个比方，我们的山水画，除了画，画上还有题词，文人墨客提上两笔，一个绝妙句子能让画更为珍贵。可老外他们不懂啊，别说要他们懂这其中的韵味了，就是要他们懂我们的文字，都很难。”
高冷彻底地意识到了自己这一步大方向定错了，他一直想着要用老祖宗的好东西推广出去，推广古董没啥意思，古董就那么多，卖光了就没了。在帝国非物质文化那么多，不推广就可惜了。
是可惜了。
可问题是，如今的帝国虽然开始崛起，这文化却厚重到不行，美国就两百年的历史，你让他去理解为什么帝国人喝热水，为什么帝国女生在生理期的不能喝冷水，为什么坐月子。他们没法儿理解，他们的女生生理期照样喝冰水，生完孩子满世界蹦跶。
就单单讲养生这一块，亚洲女性的皮肤确实是最好的，到了四五十岁，大部分的人皮肤虽然有了些许皱纹却光滑，你再看看这个年龄层的美国人，那皮还能看吗？
他们短短两百年的历史，不足以理解我们泱泱帝国上下五千年的经验。
文化先往欧洲发展还是好一些的，欧洲毕竟历史更悠久。可毕竟帝国文化是人类历史上唯一一个从古传承至今的文化，可以说，古代先贤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的我们也是这个样子的，虽有些许不同却灵魂相通。
再改革开放，我们也能跟千年先贤一般理解为何君是君，臣是臣。
“他们是很难理解，别说对子了，稍微难点儿的，就不行了。”
“古董好卖，他们知道那是好东西，可推广由文化作为载体的新作，确实困难啊。这新的扇子要他们买单，除了好，还是得能理解我们的文化，可恕我直言啊，这……这太难了！”
高管们纷纷点头。
“我们总想着把最好的东西，最精华的东西给他们，却忽视了一点，他们不懂。”
高冷看着这群高管，说道。
“那我们就是要推广文化，你说，我们不拿出好东西，他们怎么会买单呢？我们拿出好东西了，丫不懂！”一个高管年轻些许，说道这里就一肚子气。
“最能代表我们文化的东西，我们没拿。”高冷伸出一根手指头：“文字，我们的文字。”
……
高管们一脸疑惑。
文字？那群老外能懂吗？
“高总啊，这苏扇虽然难理解，可好歹是个好东西，他们接受的可能性还高一点儿，您说推广汉字……”
“是啊，这汉字跟扇子比起来，扇子更好推广一点，虽然他们不懂画上那些山水，总觉得古董更好一点，但是比较起来，扇子……炒作炒作的话……”
一听高冷的大方向要改成文字，高管们很是愕然，立刻提出反对的意见的。
“不，扇子照常推广，但是我们必须加入一些通俗易懂的内容进去，这就好比以前我们战争时期，毛i主i席面对广大的农民提出的口号一个个通俗易懂，对待这些老外，也得这样，要简单化，脸谱化，简单点说，要傻瓜化。”高冷缓缓说道。
把老外看成傻子进行推广，这角度挺骚，高管们都没见过。
推广文化不都是拿出最好的东西吗？
高冷定的这个方向，似乎跟大环境的方向截然不同。
“成立帝国文化馆，里面摆上我们的扇子，丝绸，瓶瓶罐罐什么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那些东西都摆上去，除了极个别的价格非常高，其他的都走中等偏上的路线。”高冷琢磨了一下：“比如，扇子就定一个lv包包的价格，之类的。”
帝国文化馆，听上去是很高端的馆，这个倒是的确能打出品牌，可是这个价格定得有些低了。
“那些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前期只是充门面的，我们打出去的第一个产品不是这个，而是文字，我们卖文字。”高冷自信地笑了笑，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高管们面面相觑。
非物质文化遗产成拳头产品变成了辅助产品，这也就算了，卖文字？文字怎么卖？
“刺青。”高冷将袖子撸上去指了指：“刺身上的刺青。”
高管们目瞪口呆。
也没听过推广文化从刺青开始的……
“您是说……把文字刺身上？”一个高管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高冷点点头：“欧洲很多人喜欢刺青，这一块市场很大，从高端人士到平民百姓，在身上留刺青的很多，他们也有一些刺汉字，可是大多数刺得都很难看，我看好几个足球明星的汉字刺得真的不好看。”
“您是说，我们这高大上的帝国文化馆里头……安排刺青？！”一个高管显然不敢相信。
“对，我们的帝国文化馆不用很大，两个门面那么大就行，每个大城市弄个五六个，我们的媒体持续宣传一下，先宣传几个名人的汉字刺青闹了笑话，引起大家讨论，再告诉他们有专门的研究汉字的专家在帝国文化馆，价格嘛，自然要比小刺青馆要贵，但也不能太贵，推出点平价的，让他们没什么钱的年轻人也能来玩玩。”
刺青，在海外十分流行，这几年也开始流行在刺几个汉字在身上，只是他们去的刺青馆大多数并不懂帝国文化，就随便挑选好看的文字，有些甚至刺个’我蠢’之类的在身上，因为觉得这个“蠢”字，很好看。
只是，这路线是不是太不高端了？
“还有，我们的苏扇也要改一改，改一些平价的，弄一部分上面不画山水画，就写字儿，刺青上什么字儿，画上就什么字儿。”
高管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也太土了吧？”一个艺术总监立刻反对：“扇子上写个字儿，这……这……这是糟蹋我们的文化啊！”
“扇子上画个山水画，人也不能理解你什么文化啊，我们的目标是让他们先来体验，愿意把汉字刻在身上，形成潮流，一想到汉字刺绣，就想到我们帝国馆是最正宗的，达到这一层，我们就成功了一半。”
高冷话音一落，高管们不敢说话，他们知道，高总一旦下定了决心就肯定要办。
“那我们怎么跟他们推广呢？稿子怎么写？我们的汉字是唯一一个仍在使用的意音文字，也是唯一一个一脉相承不曾断绝的文字……”
“打住。”高冷立刻打断了这位高管的话：“前面那句’仍在使用的译音文字，’你就不用说了，就说是一脉相承的文字，几年前了，突出神秘感。”
神秘，是老外对帝国的第一感觉。
一个几千年的大国，不了解文化，就觉得神秘。
“那……就说一脉相承的话，会不会太单薄了？”这位负责推广的高管不懂了：“我们的汉字是目前最优秀的文字，在联合国六大工作语言当中，同样的内容报告，绝对是中文的最薄。因为我们汉字用单音节就可以表达一个意思。比如，我们背乘法表，一一得一，一二得二，那英文就得one times is equals one ,to time is equals to……是这么跟他们介绍么？”
要让老外在刺青的时候想刺一个中文，就得要有吸引他们的点。
说道文字，中文能说的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自秦以后，书同文，所以我们能读古人的书，直接跟千年之前的古贤对话，不会有很大的阻碍。而英文就不一样了，英国人读四百年前莎士比亚的诗就很艰难。
这跟我们的文字巨头稳定性，传承性有关。
这一点就是文字最大的亮点。
“不行，这一点不能作为推广，太难了。”高冷摇了摇头，否决了。
“那…… ”一个高管琢磨了一下，说道：“那就从我们的历史下手，我们的汉字是最讲道理的，抽象于万物，却不失形象，美，这是其他表音文字无法体现的意境和美感。”
“美，得突出，但是你说的这个点，什么抽象于万物又不失形象，对他们也太难。”高冷摇了摇头。
那怎么推？
这些可是汉字最大的特点了。
“图腾。”高冷开口：“从图腾下手。”
图腾？
这跟汉字有什么关系？
“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就这句，把这句打出去，他们彻底听不懂，没事儿，你介绍给他们听，这句话够神秘，够神话，适合他们。”高冷说道。
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这句话的意思是传说中，汉字被创造出来的那天，感动了天，下了一场粟雨，也就是粮食雨，那些魑魅魍魉吓得瑟瑟发抖。
“就推神秘感？”高管们听出来，什么汉字源远流长什么汉字表音表意的，统统不推，就推神秘感。
“魑魅魍魉，这四个字推出去，把我们的汉字描述成一种图腾，什么意思呢？你想保平安吗？把古老的图腾刺身上吧！魑魅魍魉，这可是帝国人神话中的厉鬼，得刺，尤其是生了孩子的大人，刺一个，保平安。”
高冷一说完，所有人愣住了。
这跟中文的优势推广截然不同，带着神秘的甚至迷信的效果了，还刺一个保平安……
“我们的媒体每期推几个字，比如’仁’，爱好和平的人士，尤其是爱做慈善的人士，得刻’仁’啊，必须刻一个啊！为什么呢？你不用跟他解释什么子曰，仁者爱人，人听不懂。”高冷看着文字类总监嘱咐道。
“那……那不这么宣传，怎么宣传？我们关于’仁’字的诗词很多啊，很多很优美的，不写的话……”文字类总监脑海里冒出了一堆的诗词。
“你写了，人听不懂，你得把老外当成傻瓜。”高冷有些郁闷地拍了拍桌子：“你就告诉他，仁，单人旁，意思就是普天之下不同的人，旁边这个二什么意思呢？就是等同和等齐的意思，为什么两条杠杠不是一样长呢？意思就是人生而不同，两个加起来就是对不同身份的人等而视之。”
高管们听明白了。
高总的文化推广降低到了小学生的水平。
爱好和平的人要刺青，听着这个仁字，那得刺一个。至于这个仁字背后有什么诗词，爱咋地咋地，反正人也听不懂。
不扯高深的，什么上下五千年文化，不扯，就说上下五千年神秘，这文字就跟图腾一样，一个字代表不同的图腾，神秘，每个字都是一个故事，刺身上代表你有故事。
“最重要的是，先出报道，狠批那些刻得汉字但是出丑了的人，尤其是公众人物，嘲笑他们一番，再告诉大家要刻真正的美感的有故事的，神秘的来自东方的文字图腾，得去帝国文化馆。”
高冷说完，可高管们脸色却都不太好。
显然，这个路子没见过，有点儿太……
说得好听点，是太接地气，说得不好听点儿，是太土了。人来海外推广文化都玩高深的，星光集团却从下三滥的刺青开始玩，玩也就算了，这中文还得这么解释……
可惜了那些美好的诗词了。
尤其是扇子，刺个刺青买把扇子是好，可扇子上居然写个字儿……这叫啥啊……
人来这刺个仁字，买把仁字的扇子，那么好的苏扇啊，应该画一幅绝美的画才对，就一个字干巴巴地在上头……
不伦不类的，压根见不着我们文化的深邃。
“去他娘的深邃啊！那帮子人不懂啊！”高冷重重的拍了拍桌子：“你们观念得变，在文化方面，我们得把他们看成傻子，给他们最简单的，最直观的，复杂了，人不懂！”
这野路子，看上去太低端了。
高管们虽然不敢反驳，可是心里有些泛起了嘀咕，这样的野路子，以后还能走向高端吗？
国内报纸
第1594章 老爷子不见了
“这有种做小本生意的感觉。塵×緣?文?學?網”一位高管说道，高冷笑而不答。
飞机上开完会后，高管们纷纷到位置上去准备新的方案，高冷低着头翻看着资料，将心中的宏图慢慢地细化。
从商就是这样，没有什么一出来就会绝对正确且正确一百年的方案，遇到问题了及时调整，承认自己的错误没什么。
主将无能，累死三军。
只是新的方向却依旧让人担心，正如那位高管所说的那样，这看上去像做小本生意的感觉。
帝国文化馆，应该是高大上的，里面陈列的都是精品，虽然是新作，价格也起码一些大牌衣服要昂贵吧？可高冷出了在这里面放上精品，还弄刺青。
刺青，在国外应该是最接地气的小生意之一了，虽然有一些刺青店开很大，高大上，可按照比例来说，绝大多数的店铺都是小店。
这么一个东西跟帝国文化馆搭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喝点水。”老管家拿着热水走了过来，轻轻地放在高冷的桌子上，坐到了对面。
“谢谢。”高冷抬起头连忙道谢，并说道：“刚刚开会有点吵，这些高管都比较年轻，气盛。”
确实，这一次会议里几乎每个人都发了言，而且是直接提出质疑，比起老油条的说话藏无数层，高冷更喜欢更直接的方式。
“跟素素开会确实不太一样。”老管家笑了起来学着苏素的样子，一手放在桌子上，冷眼看着，一股子压力扑面而来。
高冷也笑了起来，可以想象得到她开会时候的样子。
“其实骨子里不凶，她就能那小狗一样，越小的狗越叫唤，越大的狗越不叫唤。她摆出那个样子啊，是给自己壮胆，其实她可怂了，小时候就是一个小怂包儿。”说到这里，老管家一拍脑袋：“你看看我，年纪大了就喜欢唠嗑，耽误你工作了吧？”
说着，老管家慌忙站了起来，满脸歉意。
“没有没有。”高冷连忙说道，还刻意伸了个懒腰：“我也乏了，聊聊天挺好的，您不用拘谨。”
老管家心中偷笑一下，脸上却很不好意思地继续坐着，说道：“那我继续说？年纪大了，就喜欢说这些。”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老管家说了苏素小时候好多事儿。
原来苏素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没有梦想，天天吃喝逍遥快活，还说只有大侠才能看破红尘，落个自在。
原来苏素特别不喜欢当众发言，小时候父亲要她在员工年会上表演个古筝都不行，她就不喜欢站在台上的感觉。
原来苏素以前一直有决定恐惧症，就是不希望自己决定任何重要一点点的事情，比如周末是去日本迪斯尼还是去澳大利亚玩，这种决定如果只有父母，她会开心地说自己要去哪去哪，如果还有其他小朋友，她就不会发表任何意见，基本上都听别人的。
“小时候素素特别没有主见，别的小朋友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跟人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心甘情愿当人的小弟，还特开心。跟现在真的不一样，截然不同。”老管家说着，将头顶的帽子拿下来，花白的头发顶部有一些些秃了，最近尤其厉害，头发一把一把往下掉，竟然见了顶了。
“那确实没看出来，她现在很强势。”高冷有些惊讶。
虽然他知道苏素的本性肯定没这么强势，但是她一出手就十分凌厉的吞并手法，实在不想是一个很怂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父母死后，她模仿了她父亲吧，她爸爸就是这样，手段凌厉。”老管家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说，这孩子以后也不知道咋办，身边也没个帮衬的人，这么大了，还熬几年就老姑娘了……”
高冷没说话，其实最不愁嫁的就是苏素，只是她看别人不上而已。
“她很聪明，其实特别适合经商，小时候就发现了她这一点，可是她不喜欢，她爸爸妈妈呢对她也没啥要求，就一个宝贝女儿，虽然不从商浪费了天赋，可女儿开心最重要。谁能想到……”老管家幽幽地再一次叹了一口气。
“你现在在她心里，是唯一的亲人了，她有你这个亲人，也是不幸中的万幸。”高冷宽慰道。
听到这一句，老管家的目光呆滞了一下。
随后，他笑了起来点点头：“是呢，她还有我。不过，我觉得她还是得多交几个朋友，我老头子了都。”
“她满多朋友的，宇之，里里，还有几个，您应该知道。”
“高总，您是这圈子里的人，我这人呢说话直接，就她那几个朋友，环泰真出了事儿，她们也是有心无力，对吧？”说着，他站起来锤了锤腰：“不聊啦，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我有点乏了，去睡了。”
老管家离开后，高冷继续看资料。
只是看着看着想起老管家说的，不由地有些感慨，没想到苏素以前是这么一个人，真正的无忧无虑，在经商天赋很好的情况下，父母居然还能让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见她真的是活在父母庇佑下的小公主。
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我还能帮帮忙，她那些朋友确实没几个帮得上忙的，高冷心想。
不多会，他收回思绪，再次投入了工作，没有注意到在前面座位上的老管家偷偷拭泪。
————————-
飞机一降落到法国，这一次所有人都没有倒时差的时间，而是立刻开始筹备。
这次开会，除了帝国这边的高管，法国这几家媒体的老总也都来了，高冷看了眼，有两个老总他是头一次见，这一块找的高管是小单负责的，而具体实施是他那个巴铁哥们。
“刚毕业的留学生招募情况怎么样？”这是高冷关心的第一个问题。
高冷对海外的员工编制进行了大的变动，开掉了一部分本土的员工，新招募了一批刚毕业的在法留学的帝国公民大学生或本科生。虽然给开除员工的补偿金金额颇大，可阵痛总是有的，长痛不如短痛。
刚毕业的帝国公民大学生或本科生为了留在法国，往往要比法国本土的毕业生工作更为卖力，而且文化相通，比较能理解偶尔加班或拼命工作的理念。
优雅的法国人可不管这套，他们的假期太多了，上班的时间也很是懒散。这个世界上，最努力的人群应该是亚洲人群，无论是帝国还是日本和韩国，都是如此。
长久来看，华裔大学生或研究生相对来说比较便宜。
“招募得效果非常好，您要知道，我们几家媒体都是老字号了，以前很少会有岗位面向华裔，都是优先法国本土人士，所以我们在学校里的校招情况非常非常好，好到什么地步呢？只要听说我们去，基本上所有帝国来这里的相关专业甚至非相关专业的留学生都会前来面试，薪水也还合适。”一位高管笑容满面说道。
“对，最重要的是干活儿努力。”
如今，帝国人会收购很多外企，大多数的情况也会如同高冷一般，一旦接管就会进行人事变动，哪怕保留绝大部分外企原本职工，也绝对会在重要的岗位按上我们自己国家的人，而且在之后的招聘中会优先自己国家的人通过面试。
这就跟外企来我们帝国一个道理，只要是外企，顶头的高管肯定绝大部分是老外，不会是帝国人，而最顶层的ceo绝对是老外，不会把最重要的职位让给帝国人。
在外企会让人有一种感觉，虽然你的待遇很不错，但是你永远爬不到顶层。
只是如今调转过来了而已，在星光集团控股的这几个外媒里，老外很难爬到顶层，顶层绝对会是帝国人，会招募几个人脉丰富的高薪ceo，但是实权不会放出去。
风水轮流转，他们习惯了就好，谁叫企业姓了高呢。
“加大投入，立刻找店铺做帝国文化馆，培养一些刺绣高手，直接从其他店铺里挖，对了，重点培养我们帝国的刺绣高手，能修京剧脸谱的那种最好。”高冷说道。
“刺绣绣京剧脸谱？”
“对。”高冷很肯定地点点头：“找找其他帝国文化元素，京剧脸谱只是其中一个，还要在国内请几个设计师，要顶尖的设计师设计一下龙，大一点儿的龙，小一点儿的龙，把龙的神话配上，做成册子。”
开着会，紧锣密鼓。
一人突然急急忙忙地进来，附在高冷的耳边说道：“糟糕了，苏府管家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刚下飞机没多久，他安排了人送老爷子去酒店，这才两个小时不到，居然出事了？
进来的那人很是焦虑地摇了摇头：“随身照顾老爷子的秘书在外面，您亲自问一下吧，说是老爷子失踪了！”
“失踪了？！”高冷脸色一下就变了，他腾地一下站起来。
“怎么看失踪了？”阔步走向门外，门外的秘书哭得上起不接下来，看到高冷来后一下子瘫软在地。
“你以为你演戏呢？！站起来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高冷怒吼一声。
别说怜香惜玉，识相的，别在高冷盛怒的时候惹他，瘫软在地这套对他来说不管用。
“老爷子突然……突然脸色很不好，满头大汗的，我……我就想着给他拿药，年纪大了，我备了药箱的。结果他要下车，说是要去卫生间，肚子痛。我就送到卫生间门口然后跑出来到车的后备箱拿药，结果……结果……结果就找不到老爷子了！”秘书再一次号啕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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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5章 老将出马
丢了老人，而且是对法文英文一窍不通的老人，这可是大事，旁的普通老人或许只是走丢，可环泰集团的大管家很可能是被绑架。尘?缘?文↑学↘网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高冷只觉得后脊梁骨发凉，一阵阵的，控制不住。
这不是自己家的人丢了，这是环泰家的人丢了，他对环泰不了解，不知道这些年环泰结了什么仇，又积了几方怨，在欧洲又绊了几个人，现在是否有重要的项目处于关键的时刻。
连分析有可能是谁绑架了都做不到。
“报警了吗？”高冷严厉地瞪着秘书，此时再去埋怨她已无作用，只是这女人哭哭啼啼的惹人烦。
“嗯……报警了。”秘书哽咽着说道，丢了环泰集团的大管家，这种大事摊谁头顶上谁都要吓疯，这女人也不是小姑娘了，一向经验丰富，可这一次确实没想到老管家就去上个厕所，而且是在商场里，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居然能丢了。
一想到苏素那张脸，秘书哆嗦了起来。
就算找到了，就这虚惊一场也能让苏素生撕了她，若没找到，那……
想到这里，秘书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还哭一句，我不会给你兜半分。”高冷冷着脸，瞬间让对方收了眼泪，眼泪无论如何不敢再流，抬起眼睛看着高冷，哆哆嗦嗦地问道：“怎么办，高总……怎么办……”
如果高冷不给她兜半分，她死定了。
“先去警局。”高冷一脸阴沉：“找关系，这法国跟我们帝国一样，官僚得很，找失踪那片区域的关系。”
“是。”众人连忙纷纷电话。
丢了环泰集团的大管家，目前是头等大事。
很快，警方就调动了监控录像，毕竟环泰在法国拥有四个酒庄，虽然不是顶尖的，可在当地也是税交大户。高冷这边找了关系，办事自然利索。
“您看，老人从厕所里出来后往东门去了，再然后……”警员一脸无奈。
“嗯？”高冷觉得不妙。
“我们的监控布得没那么齐……所以……”
……
高冷来法国的时候已经知道这里治安远不如自己想象中的，最关键的时候监控找不到总是出现在新闻上，无论是帝国还是法国，可这么大的商场，首都，居然出了商场的门就没了监控，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高冷的身上的时候，还是觉得莫名地愤怒。
远在异乡，目前能依靠的就是警力，眼下看来，警力都没法依靠。
求人不如求己，高冷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监控。
“您看，老爷子刚进厕所又出来了，然后走错方向了，应该从c门出来，可是他走的d门。”一人指着说道。
“老爷子走错路了！这可怎么好？商场那边有人一直留守等待吧？”
“有的，我们的人四处去找了，也派人留守了。”
身后一群人议论纷纷。
可高冷的头歪了歪，他觉得奇怪。
“你不是说老爷子尿急吗？”高冷看着秘书，问道。
“嗯，老爷子急得很，门一开就下去了。”
“那就不对劲了啊……”高冷将监控往后调了调：“你看，按照时间来说，老爷子压根没有上厕所的时间就出来了。”
这倒是，老爷子就进去晃了下就出来了。
“会不会是人多，出来找别的厕所然后走丢了？”另一人说道。
高冷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不对，老爷子可不是一般老百姓，这商场他应该常来吧？他可是跟着老苏总走南闯北的将才，环泰在法国布的大局是老苏总布下来的，这些地方肯定来过无数次了，老爷子得购置一些东西给苏府啊，他们家里用的勺子，都是法国的那个牌子，这地方离苏总在法国住的地方不远，他应该很熟悉才对，怎么会走错门呢？”
高冷这么一说，其他人纷纷点头。
虽然老管家八十几岁了，也不懂法语英文，可他不是一般老百姓，更不是一般老头子可以比的阅历和胆识，就算他很久没来法国，对这个商场不熟悉了，那也不可能找厕所找出北门了，还不知道回头。
“怎么办？苏总那边要告知吗？”助理问道。
“先别慌，把所有人力撒出去找找，苏总那边也先不用说，老爷子才走丢一个小时，再找找。”高冷话音刚落，苏素的电话过来了。
高冷愣了愣。
一接，苏素的声音透着怒意呼啸而来：“姓高的，你连一个老头都顾不好吗？！”
声音大到旁边的人都听到一二。
高冷连忙拿着手机走到一旁安静点的地方。
“苏总怎么知道的？谁说出去的！”高冷的助理脸色都变了。
“我没说啊……”
“我也没说啊……”
“哪来的及说啊？一知道消息立刻就来这边了，大家都在车里，谁说了？”
“谁会说啊？是饭不好吃还是活着没意思了？告诉苏总？！”
一群人瑟瑟发抖。
随后全部扑到了监控上期望发现点蛛丝马迹，求生欲望浓烈。
“我这边在努力寻找，我专门派了秘书……”
“你们一群人，是吃屎长大的吗？！”苏素简直气炸了，声音发着颤：“他去厕所，不派保镖跟着吗？！”
高冷无言以对。
这事儿的确是他没安排好，原本想着就几脚油门就到了指定酒店事儿，车上还有另外两个高管，没想到半路出这事儿。
“你环泰有没有在这边结仇？”高冷问道，此时不是相互埋怨的时候，苏素的心情他能理解，可目前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起先他第一反应是被绑架，看了监控以后没有这种担心了，可也担心的遇到仇家。
“你什么意思啊？你这意思是怪我喽？！”苏素吼了起来。
……
“不不不。”高冷连忙解释：“我意思是，我怕他遇到仇家，现在警方这边没有监控，得尽快排除一下看看是不是哪一方……”
“没有监控？！”苏素尖叫了起来。
“对，就那个门没有监控，说是坏了，所以呢，我们得尽快看看你那边有没有仇家，你在这边得罪过谁或者说……”
“居然没有监控？！”苏素似乎突然崩不住了，声音瞬间从盛怒变成了哽咽。
“对，你先别急，我们先捋捋，你环泰最近有什么项目在这边……”
“你要我别急，你告诉我，我怎么可能不急！”苏素哭了起来喊道。
……
高冷扶住额头。
这老管家真是没说错，平日里看着苏素果决，处理公事杀戮非常，可遇到了情感上的事一下就现了原形。
就是个女人，十足的女人，叨叨一堆还没叨到点子上。
这种女人，企业方面不用担心，毕竟能力和智商摆在那了，可一旦遇到情感上的大事，恐怕就彻底崩了。
高冷明白老管家对她的意义，虽然有些讶异她完全慌乱的思绪，但是心里的确特别内疚，也不知当她知道了父母双亡的那个瞬间是什么样子，是怎么熬过来的，熬成今天独当一面的苏总，恐怕得在刀尖上走一趟吧。
老管家是她最后的亲情了，她彻底慌了。
“你先别急……哦不，我，我，我这边也很急，但是需要你提供一下有可能下手的企业。”高冷稳住性子，继续问道。
“下手？！”苏素再一次尖叫了起来：“怎么下手，如果被绑架了，会怎么下手，会撕票吗？要准备多少钱？都是你，你是吃屎长大的吗！”
……
高冷再一次扶住额头。
头疼，真的头疼。
“我现在就飞法国，你给我派出所有人员找，找不到，你会知道后果的。”只有说这句话的时候，苏素恢复了以往霸气的风格。
“好好好，那你告诉我，环泰在这边可有仇家，有谁？”
“我仇家那么多！我怎么数的过来！”
……
高冷甩了甩头，耳朵都快聋了。
“苏……苏总说什么了？”
“她有没有说仇家都有谁……”
看到高冷一脸郁闷地走过来，其他人围了过去。
“找吧，把所有监控都找一遍，只要他没有在无监控区上车离开，能追踪到的，只是需要时间，大家别慌。”高冷稳住心神，说道。
约莫五分钟后，他的手机收到了一长串法文，非常长一串，他看不懂，不过后面附上一句中文：这些是我在法国结了梁子的企业或个人，连服务员我都没漏下。一共是五百多个人员名字和一百多家企业。
……
高冷无语地看着这一长串的名单。
看来苏素的脑子还没有彻底崩了，慌乱中还是冷静地整理出来了需要排查地对象，可是这些对象会不会太多了？法国屁大点的地方，她居然得罪了一百多家企业，五百多个人员。
“这些，排查一下。”高冷递给警方。
那个警员拿过手机一看，直接呆住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十几个警员一起寻找，旁边都坐着一个星光集团的人，毕竟老外找帝国人怕有些眼盲，突然，一组人叫了起来：“这儿这儿！老爷子在这儿！奇怪，老爷子怎么……”
高冷疾步走了过去。
只见监控里的老爷子到了离商场约莫八条街口外的一家酒店门口，东张西望一番后，进了酒店。
这是一家很小的酒店，甚至有些破败。按理来说，他不应该住这种酒店。
“快过去！”带着人瞬间冲了出去。
———————
老爷子趴在酒店的窗台那，一直盯着大门口看，这家酒店就两层楼，他的房间位置正好看到大门口。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嗯？苏总上了飞机吧？”
“对，上了，您安排好的嘛，您失踪的时候四点，五点钟正好有个国际航班飞法国。”
“那就好。”老管家长长地松了口气，看了眼另一个关了机的手机，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老将出马，回旋枪贼溜，这布局还长着呢，只是时间来不及了，得抓紧。他咳嗽了两声，突然眼底一亮，见高冷带着人冲了进来，再看了看手表，微微笑了笑打开了电视，躺在了床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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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6章 求
当高冷出现在老管家的房门前的时候，他拉开房门的时候并无诧异，而是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你们还是找过来了……真是怪不好意思的，我本打算一会儿就回的。”老管家笑道，很是抱歉地鞠了鞠手。
“您…… ”高冷看到老管家的这一瞬间一下就松了一口气，再看老管家一脸歉意，很想问他为什么来这里，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你们先出去。”老管家朝后面的人看了一眼，高冷转过去点点头，众人连忙退了出去。
“真是不好意思，我……”老管家脸微微发红：“这酒店里有我的回忆，二十多年的事儿……”
欲说还休的，听上去好像是个情人。
“跟着苏素出来吧，也时间来这里，我就琢磨着自己过来瞅瞅，也这么大年纪了，下一次来这里不知猴年马月……这里商场也不远，我本来打算给你们打个电话的，可是手机没电了……”
高冷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老管家这套话里漏洞百出，可却也不好怵破，不管怎样这是他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人找到了。
“没事儿，您到处溜达溜达也没啥事儿，是我们太夸张了。”高冷是个识相的，连忙接话，边说着边拿出手机：“我得给苏素电话，她急坏了。”
“哦？她知道了？我也才离开两个小时啊，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了啊？” 老管家一脸以外，摸了摸头：“你看看，我这个老头子真的是老了，老了老了。”
“苏素，找到了，嗯，他在……呃……他就在附近喝咖啡。”高冷选择了帮老管家隐瞒，隐瞒这个漏洞百出的借口。
人老了，总有秘密，得尊重。
“她已经上了飞机，明天就到法国。”挂了电话后，高冷说道。
“她这么快就上飞机了啊？私人飞机批备行程没这么快审核通过吧。”老管家露出诧异的神情。
“私人飞机来不及，正好有个国际航班。”
“哦，真巧。”老管家笑了笑。
“嗯，巧了。”高冷也笑了笑。
末了，老管家伸出手拍了拍高冷的肩膀：“谢谢。”
谢谢高冷的看破不说破。
送老管家回酒店的路上，老管家看着窗外，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可眼里似乎有些别的，近日看着消瘦不少，高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高冷几次想问他为什么要引苏素过来，几次话都到了嘴边，也咽了下去。
“高总，我有个不情之请。”老管家缓缓开口。
“请说。”
老管家笑容满面地转过头来看着高冷，竖起大拇指：“你这个帝国文化馆的点子，太好了，我很欣赏，我年轻时候的梦想就是做这个，如今老了，我想帮帮你的忙，投个两个亿进去，你觉得如何？”
高冷愣了几秒。
“你放心，我就投资，不分红，我就是想参与进去，圆一下梦。”老管家连忙解释，伸出手手指头：“两个亿对你来说不多，但是既然建帝国文化馆肯定到处要布馆，在这一方面我还是很有经验的，以前老苏总在法国建酒馆建了连锁，虽然现在撤了，可是那方面的人脉我还是有的。”
高冷有些不懂了。
投资，不分红，那图什么呢？
“您要是感兴趣，我可以给一个职位给您，您参与进来也是一样的。”高冷说道。
两个亿不是小数目，既然老人很想做这个，那高薪请他做这个就是，也是圆梦了。
“不不不。”老管家摇了摇头：“我得投钱。”
“我们这个项目刚开始，风险比较大，我不是不乐意您加入进来，而是担心风险太大，两个亿是您辛苦存下来的，真的没必要投入到这里面，这么着，我帝国文化馆的第一步要在法国各个市布三十家店铺，以后再扩大，您感兴趣的话，我请您当帝国文化馆的副馆长，您来负责…… ”
“不不不。”老管家再一次摇了摇头：“我说了，我就加入，如果这块项目还有其他人合作，他们怕我分股份的话，我提前说好，我不分红，不分股份，纯粹地希望能出把力。”
高冷疑惑不已。
“拜托你了。”老管家伸出手轻轻地放在高冷的手上，手冰凉冰凉，老管家拍了拍高冷的手：“圆梦，我就是圆梦。”
“您能来帮忙我求之不得，只是……”高冷有些担忧地看着老管家的头发，雪白雪白的，最近看着他这气色也不太好，帝国馆那么多地方要布馆，这事儿看着不难，似乎各个地方找块好地儿装修就是，可是却是一个特累的活儿，统一装修风格，一一监督装修，这些没什么，重要是各个地方要跟政府部门的人会面，毕竟你做的是文化的生意，这一方面卡得严苛。
是个操心且要跑腿的活儿。
这个活儿，怕是会累着老管家。
这么大把年纪了。
“如果您确实感兴趣，都听您的，但是分红肯定要给您分的。”高冷说道。
“那就谢谢了。”老管家一听，松了口气。
“您是不是遇着什么事儿了？”高冷问道，老管家的举动着实反常。他对文化推广好奇，可以理解，想参与进来圆梦也可以理解，可实在没必要砸钱进来，而且是两个亿。
老管家只是一个管家，钱虽然多，可留给子孙后自己也不会有特别多，两个亿不是一笔小数目。
“没啊。”老管家不看高冷，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背，老年斑密布的手背，岁月真是白驹过隙啊，这一眨眼，居然到了要跟世界说再见的时候了。
仿佛，几十年前第一次拉起姑娘的手就在眼前，如今却……
“高总，您是个聪明人，我知道我也瞒不住你。”老管家抬起头来看着高冷：“我就希望你能在这次文化推广的时候，能带着我这个老头子，让我圆圆梦。”
高冷没说话，他再一次认真地打量了老管家一眼，最近明显见着消瘦了不少。
难道他生病了？高冷心想。
他的手轻轻地放到老管家肩膀上。
用一下读心术吧，他可别是生病了，高冷心想。
一想到这里，心中一酸，若老管家真的生病了，对苏素恐怕是致密的打击。
可更心酸的是，老管家八十几岁了，就算不生病，日子也不多了。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接了这通电话后，老管家的脸变得死灰死灰。
最新的化验结果出来了，病情急剧恶化，过不了几天就肯定站不起来了，比他想的速度要快了很多。
刚想好的局又要变化才可以了。
跟死亡赛跑确实不是一件什么肥差啊，几天后就肯定站不来起来，必须再一次更改计划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管家的脸色恢复如常，他转过头看着高冷，动了动唇：“我活不久了，孩子，这是我最后的愿望，我就希望能帮你建文化馆，真的。”
活不久了？
高冷的脸猛地一垮。
他的心却瞬间提了起来。
“您身体……”高冷倒吸一口冷气：“什么病？”
老管家笑笑，指了指自己手背的老年斑：“人老了，必然的，没什么病。”
高冷不由地吸了一口气又叹了口气，还想要说什么。
老管家摆了摆手说道：“不要叹气，以前我也总叹气，现在我都不叹气了。有个说法是叹一口气减寿一天，不要叹气。”
突然，高冷明白了。
一下子明白了。
“您是想要苏素参与进来？所以你昨天才…… ”高冷说道。
老管家苦涩地笑了笑，看着高冷点了点头，又伸出手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对，她参与进来对你的项目不会有坏处的，但是你要替我保密，这是我的遗愿了。”
高冷的脸色变得有些惨白。
他意识到能让老管家用这种方式逼苏素火速过来，漏洞百出，又直接跟自己挑破底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的时间不多了。
很少很少。
少到不足以自己返回帝国。
所以才要第一天就跟着来。
那么，就是不到一个月的寿命了。
意识到这一点，高冷只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了起来。
而高冷不知道的是，一个月多的寿命都会在病床上度过，老管家能尽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的日子，只有几天了。
“高总啊，我死了后，她就没有任何一个亲人了。以前素素说，离开这个世界她也不孤单，那边有很多人等着我，如果爷爷不在了，留在这个世界则成为最孤单的事，因为这边除了环泰，无人等着她。”老管家伸出手擦了擦即将流下来的眼泪：“我得让她有点事儿做缓冲缓冲，修建文化馆是我的遗愿，她熬不下去也得帮我完成遗愿，她再想死也得做完这个，而你这个文化馆是会越开越大的，会持续很长时间。今天我这个老头子根你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高总，真的，求……求求你了…… ”老管家的肩膀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苦苦哀求阎王那么久都没有用，只能求高冷了。
老人的眼泪没有少女的眼泪那么清澈，因为老人的眼底都是风霜，眼泪也就有些浑浊，甚至他说这几句的时候，身上散发出老人的那种气味，无论多干净多富有的老人，身上总会有股或浓或淡的气味。
越到靠近死亡，这股气味越浓。
“都听你的。”高冷连忙说着，强忍着眼泪，他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素素是一个特别讲信用的人，没有亲情，我这个遗愿也能拖着她，到时候烦请你多多开导，我知道您有老婆有孩子了，老婆可能会吃醋，那……那有这个项目在这里，烦请您能用工作关系多多地拉她一把。”老管家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他慌忙的手伸向口袋。
高冷连忙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药瓶。
他拿出一把直接塞嘴里。
“您放心，苏素我肯定会…… ”
“你听我说。”老管家打断他的话，忍着痛看着高冷：“素素是一个需要依靠的人，我要是走了，她就没有依靠了，如果我走了，她没有了依靠，她会垮的，会瞬间垮的，所以我一定要用遗愿拖着她，一定要拖着她，也请高总到时候一定要以合伙人的身份要求她一定要把文化馆办下去，不管她多伤心多崩溃，这是我的遗愿，我要逼她，否则她会想不开的，我的素素会想不开的啊！她不是那种女强人啊，她一直就不是啊！”
老管家的眼泪浑浊地掉着。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怀孕，我应该早一点引导她谈恋爱，早点怀孕，有个孩子就好了，就好了……”
说话间，一股剧烈地疼痛传过来，老管家突然抽筋，倒地抽搐。
“不要……不要告诉……素……”他姿势扭曲，瞬间晕了过去。
（本章完）
第1597章 却道天凉好个秋
飞机在巴黎落地。尘×缘?文←学↙网
接机的人排了长队，苏素一身红色呢子大衣，黑色靴子加宽大的墨镜，还有身边跟随的保镖，让机场的人很难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苏素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注视，她大阔步地往前走，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中，突然，她停下脚步，目光落到了同在头等舱出来的一个超模的脚上。
“嗯？他们出新品了吗？蛮好看的。”苏素看着她的鞋子嘀咕了两句，随后转过头看了眼自己的秘书指了指那鞋子：“我要穿这个。”
从飞机场到酒店四十分钟的时间，当她从酒店大门口下车的以后，工作人员早已拿着写在在那候着了。
“这是最新款，限量版，我们第一时间拿过来了。”对方说道。
苏素将墨镜微微往下压了压，点了点头后黑着脸就往里走，购物早已不能让她快乐，更何况心情如此糟糕的情况下。
她的秘书接了过去。
“全球限量版……”对方的工作人员强调道。
“我们苏总穿的，哪个不是限量的？”秘书说道。
这一看就是没眼力劲的新人。
“苏总，我是星光集团……”高冷派过来迎接的高管话还没说完，苏素横着眼怼了他一眼。
“得亏你是在星光集团做事，要是在我手底下，就你就能把老爷子都弄丢的能力，早废了。”苏素从齿缝里刺出这么一句。
星光集团这位高管连连点头听着，虽然这事儿不是他的责任。
“姓高的呢？”苏素的怒气在漫长的飞行中有增无减，说话也很不客气，可以说，此时的她随便谁上来，都会踩到她的雷点。
星光集团的高管有些尴尬地哈了哈腰，小心翼翼地说道：“高总有会议。”
“连个人都护不住，我带老爷子来这边无数次了都没出过这样的事情，他一次就坑，就这么点能力还来进军海外市场，不自量力。”苏素一向毒舌，这次更是加毒了几分。
前来迎接的几个星光集团的人员面面相觑，一脸尴尬，也是第一次见人这么不给高总面子。
“老爷子自己去了另一家酒店，一家很破的酒店，估计是他自己有点旁的什么事，现在人也回来了，您不用太担心。”
苏素没说话，只是脚步愈发加快了，走进电梯。
“老爷子住在顶层。”
苏素有些诧异，她脸色微微变了变：“顶层？”
“是，您小时候经常住的那间。”
苏素的脸色愈发有些异样，她皱了皱眉头：“怎么住那里？”
以前她还小的时候，也就小学吧，父亲带他来法国巴黎一定会住在这家酒店，顶层的那间房。苏素也喜欢，她特别喜欢高的地方，尤其是这酒店的天台，而顶层那套房是连同天台的。
父母死后，她再也不住那间房，触景伤情避而远之。
到了门口，苏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门被人打开，老管家穿着灰色毛衣，露出里面白色衬衣的领子，戴着老花眼镜，手上拿着一份资料，看来刚刚在看资料，看到是苏素，笑了起来。
苏素铁着脸，进门，关门。
一关门，苏素不说话，黑着脸直接走到沙发那坐着，也不看老管家。
只是胸口一起一伏。
“哎哟，我们小丫头生气啦？”老管家嘿嘿嘿地笑着，坐到了苏素的旁边。
苏素依旧不说话，而是把头扭到另一边。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老管家从桌子上拿过一个橘子，轻轻捏了捏后剥起皮来。
苏素的头扭得更厉害了。
“你看看你，就两个小时没找着我，你就从帝国飞巴黎，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老管家将剥好的橘瓣递给苏素。
苏素不接，而是往旁边坐了坐，嘴巴却扁了扁。
“您一个人瞎跑什么呀，这么大年纪了，您要去什么地方就要人送您去啊。”苏素突然开口，声音却哽咽了起来：“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可怎么办？！”
突然，她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
她连忙伸出手飞速地拭去，再一次往旁边坐了坐：“以后您要是再这样，神秘兮兮突然去别的地方也不打招呼，我找都不找你了，让你睡……”
“行，不找我，让我迷路了睡外头，地上捡吃的。”老管家嘿嘿嘿笑着，苏素的气话翻来覆去就这几句，他都能背了。
以前苏素没这么紧张，老管家去哪里她不怎么关心，加上老管家事儿也多，一个苏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事，随便开个晚宴来的都是顶尖的人，光安排这些就要花心思，这布置的场地也不是同天而降的，都是老管家负责去谈。
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只要是私人晚宴都是如此。
也就是父母走了后，老管家的行程她都盯一眼，去哪里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她也不跟着，但是心里就是得知道，知道了才安心。
“他们说在警察局调监控的时候，我……我……我吓……我吓都吓死了！”苏素声音透着埋怨，甚至有些指责，可更多的是担心和恐惧，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警察局就给她打过两次电话，一次是父母双亡的时候，一次是老管家这次。
在接到秘书打来电话后，她的腿就不由自主地发软。
老管家虽然跟她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可是从小到大带大了她，在她的心目中就是爷爷，尤其是父母死了，亲戚们叛离了之后，这种感情的纽带更加紧密。
“好了好了，来，爷爷给我们素素剥橘子吃。”老管家剥好后再一次把橘子塞她手里。
苏素这才拿起来吃了。
老管家看了一眼，小脾气耍够了，眼泪也不流了，将鞋子一脱窝到了沙发上四处看了看后垂下眼帘，很是忧伤地说道：“好几年没有来这间房了。”
“是啊。”老管家站起起来，刚想要叹气，生生地吞了下去。
都说叹一口气寿命短一天，还是信着点，日子也不多了。
“我呢，老了，想来这里拍张照，我跟你合照一张吧。”老管家笑着说道。
“好吧。”苏素拿出手机。
“不要弄那个什么你们小姑娘的那种美颜软件，是美颜软件吧？不要那种，要最真实的。”老管家跟个小孩儿一样凑到了苏素的旁边，苏素很自信地笑了笑：“我从来都不用那种软件。”
咔嚓一声，记录下了这一瞬间。
“这是我们第一次合影。”老管家说道：“你能今天就洗出来吗？”
“可以，不用着急，以后多拍点儿，爷爷，你怎么看着瘦了点？”苏素低着头看着照片后，抬起头看了看老爷子：“真的，你最近瘦很多啊，之前做了体检的，医生没说什么吧？”
老管家笑了笑，伸出手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瘦了吗？之前医生要我少吃肉，减减肥，我现在晚上都吃的素。”
“这样啊？”苏素仔细地看了看老管家，刚要说什么，电话来了。
“公司的电话。”苏素立刻站起来接听电话。
老管家偷偷地松了口气，看了看柜子上镜子里的自己，确实瘦了很多，这病来如山倒，几天的时间就垮得不行了。
再过几天，真瞒不过去了。
苏素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接听了半小时这才忙完。
“照片记得洗出来啊，今天就洗。”老管家不放心，再一次提醒：“手机别掉了啊。”
“好，给你洗，不用着急，掉了就再拍。”苏素随口答道，环顾一周后叹了口气：“我初中的时候就喜欢睡这间房，那会子整天学电视剧里头的忧愁，还动不动来一篇酸不拉唧的文呢。”
说到这里，苏素没往下说，她看了眼卧室，没有走进去。
以往，父母会睡的卧室，她没有勇气走进去。
物是人非事事休。
“窗外还是一样吗？我以前还靠着这窗跟个愤青一样感叹我爸爸公司开得不好，政府不好，哪儿哪儿不好呢。”苏素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窗外的美景一览无余。
美景的变化不大，跟多年前看到的一样。
同样的风情，却不同的心境了。
“又是秋天。”苏素目光暗淡了下来，伸出手指了指远处：“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就在那办的派对，我爸……”说到这里，她吞下了其他回忆的话。
苏素苦笑一声，不再多说。
正道是：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我今儿不睡这，这儿我会睡不着的。”苏素拉上窗帘，连卧室的门都不进去，说道：“您怎么突然要睡这儿……”
言辞中有点儿埋怨的意思。
远离父母呆过的房间，这是苏素这几年的对住宿的要求，她不想回忆，这样会影响她工作的状态。
“我老啦，就想来看看。”
“您没老。”苏素说道，眼睛看向了他花白的头发，咬了咬唇。
“今日少年明日老，真是没说错啊，我第一次跟你附近来巴黎，我安排的这间房，那还是我头一次独当一面跟着出国呢，一晃，四十年过去了。”老管家坐了下来。
“您没事的话，我明儿就回国内了，你跟我一起回吧。”苏素说道。
“不，我跟你商量个事儿。”老管家严肃了起来，他从桌子的抽屉里掏出一个文件，递给苏素。
苏素拿起来一看，脸色一变。
“什么？这……您……我没看错吧？”苏素张大嘴巴，抬起头看着老管家，窗帘没有关严实，一缕阳光洒落了进来，一如往昔。
“我要辞去管家的职位。”老管家笑着点点头：“你没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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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8章 死不瞑目
听到这句话后的苏素直接呆住了，她并没有马上问为什么，而是伸出手揉了揉耳朵 。
再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手中的请辞。
的的确确没错，老管家要请辞。
“发生什么事了？”苏素脱口而出：“家里出事儿了吗？无论什么事儿，你告诉我。”
陪伴了整个环泰集团从无到有崛起的老管家怎么可能离开环泰呢，在苏素的概念里就没有过这个想法，半丝半毫都没有。
第一反应是不是爷爷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了。
“不是。”老管家认真地看着苏素问道：“你觉得爷爷老了吗？”
苏素的目光落到了他雪白的头发上，还有满脸的皱纹似乎近日来更深了几分。
七八十岁的人了，本就是步入老年了。
“不老。”苏素摇摇头：“长命百岁的命，七八十岁不老。再说了，您就是老了也不能离开环泰啊，我给你养老。”
老管家笑了起来，伸出手摸了摸苏素的头：“我知道你把我当自个爷爷，可是我老了，我得为自己打算了。”
“为自己打算？”苏素愈发不懂了：“你有什么难处，告诉我，我帮您办，无论是什么，什么辞职，苏家就是你的家，哪有离开家的。”
苏素说着，鼻子一酸。
“是不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惹爷爷生气了，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不要离开我。”
苏素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老管家没有像往常一样轻轻地摸摸她的头，只是拿过桌子面前的抽纸巾递给她，甚至都不看她。
“不辞职的话，我就要休假，至少修三年。”老管家说道。
“三年？！”苏素大吃一惊：“您要去做什么吗？”
“我要去星光集团做文化推广项目。”老管家站了起来，不慌不忙地走到倒茶水的地方，缓缓倒了一杯茶：“我跟高总已经谈好了，我负责他在欧洲地区所有帝国文化馆的建设。”
苏素目瞪口呆。
“什么？”她不敢相信，而且觉得荒谬：“您去给他打工？！”
“不是打工，是一起做事业。”老管家严肃地纠正。
“您要做事业，你要开什么……帝国文化馆？那我给您钱开就是了，您跟他做什么？这姓高的跟您说了什么啊，他是不是想利用您？！”
苏素火冒三丈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在苏素看来，从小就照顾自己的老管家居然在年老了提出辞职，而且还要去高冷手底下帮忙，这不是高冷给老人家灌了迷魂汤还能是什么？！
“所以啊，我就是怕你误会高总，觉得他要利用我，这才提出辞职的。”老管家拿着茶水坐了下来，一副铁了心的表情再一次将辞呈往苏素的方向推了推。
苏素看着老管家，在他的脸上，她读到了坚定。
打小就跟着老爷子，这表情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为什么？”苏素问道。
“不是你做的不好，我也不是生气，更不是家里出了问题，这一次，我是真的要跟着高总做文化推广。”老管家慈爱地笑了起来，往苏素的方向靠近了些，看着苏素：“人一辈子总要帅一次，爷爷这辈子还没有帅过一次呢，得帅一次。”
“人一辈子总要帅一次？”
“对。”老管家坚定地点点头：“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随心生活，都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可人这一辈子一定要有一件事是为了自己特别想做的事情做的，这才不枉人生此行，我当了一辈子的苏府管家，我很开心也很荣幸，但是我有个梦想得去完成。”
“文化推广是您的梦想吗？”苏素问道。
老管家点点头给予了十分肯定的答复：“对，而且高总的这个运作模式正好是我年轻时候特别想做的项目，我已经老了，夕阳了，这太阳要落山了，当了一辈子苏府管家，我得为自己活一次了。就三年，要么，我休假三年，要么我现在请辞，你考虑下吧。”
说着，老管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去休息了，晚上你的餐点我安排好了，到时候会有人送来。相关交接工作我也做好了文件，明天我就要去非洲了。”
“明天？非洲？！”苏素伸出手抓住老管家的胳膊。
“嗯，去运点好木材，这么多家帝国文化馆要开呢，没有木头怎么行。明天我就走。”老管家说着，抬腿往卧室走去。
“明天不行，太快了！”苏素有些急了，她愈发抓住老管家的胳膊不松：“不行，就是不行！爷爷不要……”
苏素扯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半撒娇半害怕半惶恐半不安。
小时候，最喜欢跟老管家去公园了。
他不像父母一样，管着自己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玩，自己的爷爷去世得早，带着去别墅区的公园，别人都以为这是自己个的亲爷爷。
只要苏素撒娇一下，要什么买什么，要玩什么玩什么，苏素就是想上天，老爷子都给她扛肩膀上让她上天。
父母要是知道了说道一两句，老爷子还给护着。
后来长大了还是一样，父母去世了，更加了，老爷子事事随着她，事事想着她，事事护着她。
可这一次，苏素的撒娇不管用了。
老爷子严肃地看着苏素，他从来没有这么严厉地看过她，吓得她的手一松。
随后，老爷子无比失望地看着苏素。
这是老爷子第一次对苏素投以失望的表情，让苏素的眼泪瞬间就弥漫了上来，双手垂下，腿微微发抖，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第一，若你把我当管家，按照老苏总的规定，我是可以随时休假的，我从来没修过，这是第一次，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我只是跟你说一声，不是等你的允许。第二，若你把我当爷爷，爷爷老了，这辈子就这么个心愿，现在就得去做，一定要完成这个心愿，否则死不瞑目，你想我死不瞑目吗？”
这话极重。
重到原本觉得这事儿还有余地的苏素脑袋嗡嗡直响，她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什么死不瞑目，爷爷你会长命百岁，快点，呸呸呸一下呸掉，不吉利。”苏素哭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爷爷突然要去帮高冷做事，虽然她还是可以天天知道他在干嘛，虽然现在苏府很多事都已经交给了小管家，环泰并不是那么需要老管家，完全可以找其他人替代。
可是在苏素的心里，在她的情感世界里，老管家是她唯一的依靠，是精神支柱，是回家后亮起的那盏灯。
让爷爷说出这么重的话，苏素弥漫上了一股自责，她也不知道在自责什么，慌乱而无力，哭泣成了唯一发泄的途径。
“我是认真的。”老管家看着苏素的眼睛强调道：“做好帝国文化馆，是我的梦想，哪怕我没有完成，这也是我的遗愿，素素，你懂吗？”
苏素点点头，其实她不太懂，突如其来的梦想让她有点懵，她从来没有想过苏府的爷爷居然还有这个梦想。可是她还是点点头，她怕爷爷再一次说什么死不瞑目之类的话。
那四个字，吓坏了苏素。
“如果爷爷没有完成，你会帮忙吗？”老管家问道。
苏素点了点头。
“嗯，真好。”老管家伸出手摸了摸苏素的头：“哭什么，我只是去帮忙做个项目，做两三年就回苏府，而且这个期间我会经常回的。”
简单地说了几句后，老管家结束了对话，留下一地迷茫而紧张的苏素。
约莫三个小时后，苏素的心态这才缓了过来。
她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这事儿绝对是高冷在中间说了什么。
晚上十点，她想起老爷子说要买星光集团综艺公司股份的事儿，她立刻以这个借口拨通了高冷的电话。
此时，高冷还在开会商量着帝国文化馆的事儿，连夜加班尽快布好最初的局。
“我现在有事儿，确实有事儿。”高冷说道。
“不是老爷子失踪的事儿，我又不是小孩。”苏素气不打一出来，她看了看时间：“现在十点，我十一点过去找你，我也有事儿，找你买点股份的事儿。”
“这都大晚上了。”
“我倒时差不行吗？”苏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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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山疗养院安排得怎么样了？我要扛不住了，这两天就过去，记得一定要严格保密。”
老管家在卧室里，浑身冒着冷汗，脸色惨白。
“安排好了，只是怎么去京山疗养院？那的条件并不好，可以说很差。”
京山疗养院在内陆地区，内陆地区疗养院本身发展就慢，而且这家疗养院还是价格不贵的那种，各项设备都不怎么样。
“条件好的，会遇到认识我的老伙计。”老管家皱着眉头，豆大的汗珠从头顶冒了出来，让白色的头发就跟刚洗了一样。
电话那边沉默了。
这倒也是，条件越好的地方遇到认识老管家的人几率越高。
“条件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年轻的时候，我跟老苏总什么苦没吃过？再说了，我这病就是一个要死的命，要什么好医生？就有个地方死就行了。”
电话那边抽泣了起来。
“哭什么？还一堆事儿呢，素素要是垮了，我死不瞑目！快去办事！别让人看出来！”老管家用力地斥责了一句，只是声音极小。
他想大声。
却无法大声。
第1599章 苏素羡慕
苏素开着车，路上却堵得很，她焦急万分地按着喇叭，还惹来行人一些侧目。塵×緣?文?學?網边开车，边回想着老管家说的那些话，越想越觉得不真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越想越觉得是高冷给爷爷下了什么迷魂汤。
他那个什么帝国文化馆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就这么大的吸引力？怎么看啊？正好他们在开会，听听去，再问问他这到底是什么个事儿。苏素心想。
高冷在买下的一家传媒公司办公室开会，不大的会议室坐了不到十个人，都是拓展欧洲项目的主要负责人，这已经是第四个会议了。
苏素随着高冷的助理走了进来，其他人连忙纷纷点头示意。
高冷看了她一眼，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
苏素走了过来坐下，她低声说道：“我等你散会，有事找你，不过我可以听一下你的会议吗？”
苏素虽然傲娇，可是个职场中人，她会在非正式场合各种酸高冷，可不会在他开会的时候造作，这一点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可以。”高冷点了点头，只是在助理给她倒了一杯咖啡后要人换成苏素最喜欢的花茶，便不在理会她，而是全身心地投入了到了工作里。
“帝国文化馆的建设就是这样，大家紧锣密鼓开起来，尽快找店铺，刺青师那边也要抓紧，尤其是设计出一套好看的文字，可以刺在身体各个部位的，设计师要请大牌一点，而且一定要专业。”高冷敲了敲桌子，将一叠资料放到一边。
显然，帝国文化馆的会议刚刚结束。
刺青？文化馆弄刺青？有没有搞错？苏素有些愕然，她斜着眼睛偷偷地看向桌子上那叠资料。
高冷余光看了她一眼，伸出手将资料拿起来直接放到了她的面前：“想看就看吧。”
“继续开会。”高冷抬起头看了众人一眼：“你们汇报一下各自的难点。”
高管们开始一个个汇报，而苏素快速地翻看起了资料。
“刺青加文化馆，这组合真是够下九流的。”苏素嘀咕了一句，翻到了价目表后愣了愣。
帝国文化馆的刺青比外面的刺青要贵整整五倍，虽然安排了一些打折日，打折日里规定的几款刺青跟外面的价格差不多，可是绝大多数的价格都是偏高的。而且设定的明星同款更是昂贵。
不过细想想也是，毕竟其他刺青店没有上这种媒体进行宣传，也不是像高冷一样请高级设计师进行文字设计，身体各个部位量身定制，成本本身就高。
“不过，这倒是一个好点子，欧洲现在很多人刺青也刺中文，可是很多人刺个蠢啊，猪啊什么的令人啼笑皆非的在身上，浑然不知。甚至连球星也是如此。高档的中文刺青连锁，而且还在文化馆更加了档次，这倒是个好思路。”苏素心想。
而后又摇了摇头。
“如果只是一个刺青店，那肯定这生意挺好，可这是一个文化馆，投入也太大了吧，这怎么盈利？”苏素皱起眉头。
文化馆所代表的可不仅仅是场地大，刺青店可以在偏僻一些的地方，租金少。最重要的是，文化馆得有馆长，还得有非常专业的介绍人员，这一笔人工投入就很大，再加上得经常开派对，消费很大。
“为了解决我们帝国文化馆的收支我们，还有我们在法国这几家媒体的运作，总不能就为了刺青店，文化来做宣传，那样会亏太多。所以我们要开展一项新的业务。”
高冷站了起来，双手撑在两旁看着十位高管。
“国内很多企业开始进军海外，首先，我们要让他们知道，只要进军法国，宣传首选我们，这一点很容易做到，这些企业也在我们内陆的杂志投广告。这一块要立刻做起来，我们要做在帝国帮助企业进军海外宣传的媒体老大。”
高冷伸出手一个个数了过去：“餐饮业的前十名基本上都要进军或已经进军，服装更加了，还有电器的企业，他们都是到了宣传季自己联系海外媒体，比较麻烦，我们专门成立欧洲事业部加设这个项目，一口价打包办，光法国就有六家媒体，只要进军法国的帝国企业，统统建立联系。”
苏素一听，眼底一亮。
嘿，这人脑子真是不错啊，别说，现在很多企业都开始在全球卖，可大多数都是本土化严重，说白了，就是土，压根没有海外什么人脉，尤其是媒体方面的，如果有一家公司专门做帝国企业的海外广告，那挺好的。
这样的公司有，很多公司在海外租赁了很多杂志的版面，然后卖给国内，赚个差价。可像高冷这样既在国内传媒占据前三，又做海外，而且海外的媒体是自己旗下的，可就独此一家了。
“这个好，只要是在我们内陆媒体投了广告的大企业，顺带地在我们这投海外的，方便，我们的价格也会比别人便宜，毕竟没有中间商。”一位高管连连点头，这方面他负责，他连忙记录了下来。
“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做一个大项目，也放到我们帝国文化馆来做。”高冷稳住声音，很有自信地笑了笑看向其中一位高管，问道：“李经理，你在星光集团负责广告拍摄这一块，这个大项目交给你做，我全力支持你，有任何问题，你直接向我汇报。”
其他人纷纷抬起头看向李经理。
欧洲事业部虽然大，但是对于星光集团来说也只是众多项目中的一个，而李经理只是星光集团众多项目中的一个项目下的其中一个分支的高管。
居然分到一个大项目，直接跟高总进行汇报。
这是要飞黄腾达啊！
“啊？”李经理吓了一跳，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都没缓过神来，连忙拿起笔：“什么项目，您说。”
“这些企业投海外广告，不能局限于纸媒或电台，得拿下他们的广告拍摄。”高冷敲了敲桌子：“我们公司有最优秀的团队进行广告拍摄，导演部一堆导演可以选，挑一个过来专门拍广告，你在法国，德国等地找另外一个欧洲导演签下来，只要他能把广告拍得大气，昂贵一点也行。”
苏素听了后，目光再一次亮了亮。
“又是一个好点子啊……这人推广文化果然跟其他人不同，我也没想过这里头这么多钱可以赚，真是可惜了，这多大一块蛋糕啊！”苏素甚至有些羡慕和懊恼。
她懊恼没有想到抢这块蛋糕是有原因的。
如今帝国快速崛起，各个企业的发展以让全球震惊的速度快速进行裂变，目前早已实现全球买卖的海尔冰箱就在世界各地发布了海尔的专题广告，有欧洲的，美国的，亚洲的，澳洲的等等。
而其他企业也即将或者正在走向这一步。
只要是零售业，在海外宣传除了纸质媒体上放平面广告，最大的一块指出就是拍摄视频广告，而海外的广告要醒目，对拍摄水平要求极高。
“好点子啊！”一个高管一拍大腿激动了起来：“高总不点拨我还没发现呢，目前国内广告公司很多，为企业拍摄宣传的广告公司也很多，可是专门针对企业进军海外，或者说进军欧洲的专业的拍摄团队，目前没有啊！都是打散枪。”
目前企业进军海外，都是请海外的团队进行拍摄，成本很高不说，基本上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在国内专门，专业性针对企业的海外推广拍摄广告的公司，还属于空白。
广告公司大多啥活儿都接，也远没有星光集团的导演技术水平高，星光集团那么大一个导演工作室，随便挑一个都行，如今只需要再签两位欧洲广告导演就行。
“在给企业拍摄欧洲地区宣传视频广告这一块，我们要做老大，也就是说，只要企业想去海外宣传了，除了纸媒想起我们，视频拍摄也得首选我们。”高冷说道。
如此一来，文化馆的收入将大大增加。
毕竟那种广告一条就得支付上亿元。
其他广告公司要做这一块，难，他们得重新招募导演，而且海外还没有媒体，哪怕拍出来的东西跟星光集团的不相上下，企业也会首选星光集团，毕竟星光集团一条龙服务，方便：国内媒体可以投，国外纸媒也不需要企业操心，在加上视频。
付钱就行，其他的全部打包交给星光，比今天找你这家海外纸媒广告合作商谈纸媒宣传，明天跟哪家视频广告谈视频，大后天找内陆纸媒宣传等，要方便得多。
高冷这是要通过帝国文化馆，牢牢将帝国想要进军海外的企业所有的媒体宣传方面的钱，赚到手啊！
这可是一笔大收入，苏素在之前都没有想象到的大收入。
她甚至有些心动，想干脆自己也开一家得了，可冷静一想，得，你在内陆远没有高冷的传媒底子，有这个想法，一时半会儿的也玩不转。等她玩转了，高冷早就占据了市场了。
这钱啊，也不是谁都能赚的，包括苏素。
高冷转过头，正好迎上了苏素有些羡慕的目光和微微上扬的嘴角。
苏素连忙绷住脸。
不能微笑，人设会崩；
不能羡慕，逼格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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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0章 人间刺骨凉
会议又开了足足一个半小时，众人都精疲力竭，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弄清楚，毕竟这一下子多了好几个大项目。
少说，又是几个亿的投入。
这还是星光集团本身就有了媒体基础的情况下。
“散会吧。”高冷说道。
众人纷纷一脸疲惫站了起来，头脑风暴极为累人。
“高总，需要给你点点吃的，现在吃吃吗？同样身为男人，我真的要多多锻炼了，开一个会就扛不住了。”
“是啊，高总，我们开一个会就累得不行，您连着开了一天了。”
“高总的身体真是我们的榜样，哎，羡慕不来啊，这精力简直了，比我们的体力强多了，在飞机上开了那么久，之后也没见您休息。”
众人笑了起来。
这里面虽然有拍马屁的成分，可说的却是事实，高冷足足开了一整天的会议，没有倒一分钟的时差，白天跟法国这边的人员开会的时候，从帝国跟着他过来的一些高管交叉着都睡了觉的。
“苏总，您这么年轻啊。”
“是啊，久仰环泰…… ”
“行了行了。”高冷挥了挥手打断了这群眼里发着光的高管：“都出去吧。”
众人连忙闭嘴，退了出去。
“你开一整天会？”苏素有些不相信，问道。
“嗯。”高冷低着头在本子上写了写刚刚几个要点。
“飞机上也开了？一直没休息？”苏素问道。
“嗯。”高冷松了口气，将资料整理了一下放到了一旁，一会助理会进来收拾，他站了起来：“你饿吗？去吃点。”
“你要不然先休息吧，连着拼这么久，小心猝死了。”苏素有些担心，她当环泰老总几年了，最清楚开会有多累，一场头脑风暴下来感觉头发都要掉一把，更何况刚刚这一场会议就布置了三个方面的大项目，每一个小分支都一一安排到人。
这种强度，接连了近二十几个小时，简直不可想象。
“我有一些累，但是不至于猝死的，我身体好。”高冷伸了个懒腰，笑道。
苏素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脸色虽然有些许疲惫，确实看着不像其他人一样疲惫不堪，仅仅一点点而已。
高冷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他的体力本就不同寻常，这么点算不得什么，只是项目确实扯得多，事情杂，思绪上颇为累人而已。
“就是确实饿了，这附近有没有中餐？我实在不喜欢西餐。”高冷说道。
“那我带你去吧。”苏素说着跟在了高冷的身后。
等上了车了，她才想起来自己气势汹汹来的，光听他开会差点忘了这茬了，于是连忙把脸板起来。
“我爷爷为什么突然要跟着你做什么帝国文化馆。”苏素恢复了质问的口吻。
高冷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他看了苏素一眼，见苏素怒目而视，气势逼人，心中涌起一阵同情，是真的同情，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那种。
如果这个女人知道老管家命不久矣，不知会如何。
“他的愿望。”高冷说道。
高冷的脑海里浮现了老管家的那一番话：高总，这就是我的计划，烦请您帮帮忙，一定要帮我瞒着苏素，否则她扛不下去的，也烦请您在她知道我死了后，一定多多地陪陪她，我知道您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可是她身边能扛得了大局的就您了，她肩膀上是整个环泰啊，她垮了，那些人就会群起而攻之，到时候她要亲人没亲人，要环泰也会焦头烂额，会逼死她的！
老管家有个计划，他得配合。
“他什么时候有这个愿望了，你那个破项目到底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推广文化吗？”
苏素对老管家突如其来的愿望根本就不相信。
“烦请您帮帮忙，一定帮我瞒着苏素，让她相信我真的是对这个项目有着极大的兴趣，是梦想，以后也是遗愿，只有是遗愿，她才有个盼头，要完成我的遗愿。”老管家的声音回荡在耳旁。
高冷将车停到一边，严肃而认真地看着苏素。
“你的意思是不是觉得我利用你的管家，来促进我的项目？”高冷问道。
苏素见高冷这么严肃地看着自己，她有些意外，心里震了下，却依旧迎着高冷的目光：“不然呢？我爷爷给你做帝国文化馆的建设，那么多的门店他都能很快搞定，他可是跟我爸爸一起开过连锁门店的，就在欧洲。”
高冷冷笑一声，看着苏素。
“你可真自大。”他说道：“环泰比我星光大多少？我星光集团用得着去挖你区区一个管家？笑话。”
苏素一下被怼得哑口无言。
满脸通红。
如今的环泰比星光是大，可的确大不了多少，这两年环泰停滞不前而星光疯狂崛起。
说星光集团为了资源挖自己的管家，确实是个笑话。
“我告诉你，我要做文化推广就是自己做，如果不是老爷子求着我，我不会让他加入。免得某些人说三道四，有句话，苏总你自己掂量掂量。”高冷直视满脸通红的苏素。
苏素将目光移开，有些闪烁。
“别说就你区区一个管家的资源了，就是你苏素的资源，我要拿，也是光明正大地合作，双赢地拿，偷偷摸摸地拿你环泰的资源？你以为你环泰有多厉害？就这些东西，不值得我赌上我的江湖名声。”
“你……”苏素面红耳赤。
在高冷的嘴里，环泰居然比不上他的江湖名声。
“你还有问题吗？问，问完了吃饭，以后再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高冷冷言。
苏素咬了咬牙。
“你能不能要爷爷不要加入，我……”她的语气不再那么强硬，而是转变了口风：“我第一次见到爷爷这么坚决，你说，他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为什么要来参与这个呢，这万一累病倒了，而且……而且我回家就没有人了，没有亲人了，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跟我在一起的日子顶多就十几年，他好好保养肯定能活到九十几岁的。”
说到底，苏素还是离不开管家的，她不需要他做什么，只需要他就在宅子里，点上一盏灯，就足够照亮她的前程。
“我……我需要他。”苏素的声音瞬间小了下来。
听得高冷心中一酸。
他知道要这么高傲的苏素被自己怼了之后软着嗓子请求自己，是多么的艰难。
而这艰难的背后又是多么心酸。
若她知道爷爷最多也就一个多月的寿命，又该多么崩溃。
“你太自私了。”高冷的脸上没有露出半点马脚和怜悯，而是鄙视地看着苏素：“他都七八十岁了，到了生命的末端了，就希望实现自己的愿望，你不但不帮他实现，反而阻碍他。”
苏素低下头。
原本，她是觉得爷爷肯定是受了高冷的挑拨，可高冷刚刚这么一怼，有理有节有据的……
无从反驳。
现在高冷这么一说，她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可能的确自私，可是……可是我需要她。”苏素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梗咽，她连忙转向车窗的方向，三四秒后转过来的时候，已经脸色如常，声音也如常： “你不懂，我就他在宅子里，我给他养老，不想他奔波，给你开这个门店很累的，你看看今天你开会，那些人多累。”
高冷的手在方向盘上敲打了起来。
苏素看了一眼，她愣了愣。
他思考的时候居然也有这个习惯，跟我一样的习惯，她想。
“老管家跟我说，他给你当了一辈子的管家了，现在你也长大了，他想趁着还没死去完成自己的梦想，一辈子要帅一次。”高冷说道。
一辈子总要帅一次，这句话老管家也跟苏素说了。
她低着头。
“你知道他的终极梦想是什么样吗？”高冷问道。
“终极梦想？”
“对。”
苏素愣住了。
爷爷终极目标是什么？她从来没想过，也就是爷爷跟她说想推广文化这一个梦想而已。
“不是推广文化吗？就你做的这个。”她问道。
高冷摇了摇头。
“他最大的梦醒是，我要我的同胞，永世高傲。”高冷说到这里，笑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伟大的抱负。
“这梦想好大……”苏素低声说道。
“是啊，他的梦想好大，可在你苏府奉献了一辈子后，他少年时期伟大的抱负已经变小了，变成了推广文化，变成了去我的公司，众多项目其中一个项目，众多项目其中一个小项目的其中一个小分支，给我建设门店而已。”高冷看着苏素。
苏素的脸上露出了羞愧的神色。
高冷伸出手小拇指：“他已经将他的梦想缩到这么点大，而且等到了七八十岁才来做一做他真正想做的事，而你居然还阻拦，你怎么这么自私？”
苏素的眼泪瞬间就弥漫了上来。
她立刻转向车窗。
胸口起伏得厉害。
高冷启动了车辆：“走吧，去哪里吃饭？”
苏素许久没说话，开了足足五分钟的车后，她伸出手指了指：“去那边吧，我今天想喝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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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1章 酒
高冷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说动了苏素，与其说是说动了苏素，不如说是他击中了她最柔软的地方：她虽然需要爷爷，但是更希望爷爷真正地快乐。
“你明天没会议吗？喝多了会耽误事的的。”高冷提醒道。
酒这个东西，心情差的时候，一喝就倒。
“我难道不能任性一次吗？”苏素说着，打开了车窗，寒气往车内直灌。
“小心感冒。”高冷提醒道。
苏素不说话，而是将手搁在了车窗那，头压在胳膊那看着外面，高冷的话让她陷入沉思。
凉风刺骨，扎入心里。
“一辈子总得帅一次。”老管家跟她说的话在耳畔回响，此时的苏素并不知道这是一句谎言，善良的谎言，而是结合高冷说的话来想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
老管家找高冷来帮忙算是找对了，他找不到第二个能和苏素年龄相当，财力相当，又智力担当的人完成接下来的计划。
让苏素不至于在没有人情感依靠后瞬间崩溃，又在崩溃后环泰被人夺权，再因连环泰在她手上大震动而愈发崩溃。
恶性循环，是会要了她的命的。
“你说，一辈子帅一次，是什么意思？”苏素突然开口，她转过头来看着高冷，高冷看了她一眼，冷风吹过她的发丝拂在脸上，这一瞬间，她的脸上露出了迷离的神色。
竟让高冷看呆了。
滴滴滴滴！一阵疯狂的车鸣让高冷瞬间回到做为一个正在开车的司机该有的专注上来，他连忙猛踩刹车。
差点儿就撞了车。
“啊？”高冷压根没听清苏素说什么。
苏素转过头继续看着车窗外，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爷爷想完成自己的梦想，帅一次，我应该满足他，也理应尽全力支持他，他是我的亲人。”
高冷用余光看了眼她，见她头发散落到后背，看着窗外，其实她问高冷，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不小心表露出来了身为小女人的倾诉欲望和本能地希望别人拿主意的依赖感。
只是这种欲望和依赖，转瞬即逝。
苏素恢复了冷静，她再一次转过头，手离开了车窗，关上车窗，低头不语。
到了目的地，跟着苏素走进一间小馆，这是一间非常普通的馆子，不是正宗的中餐，亚洲地区的菜系都带点儿。
“这里虽然不是正宗的中餐，可这里的酒非常好吃，有几个大菜也不错。”苏素坐下来后，老板娘直接拿着一壶酒走了过来放到桌上，笑呵呵地说道：“来啦？吃点什么？”
说着，老板娘很是好奇地看了高冷一眼，有些暧昧地笑道：“还是第一次看你带男人过来呢。”
这家小馆的老板娘口音有点儿漠北调调，听起来爽朗得很。
“那老三样吧。”苏素说着，将酒葫芦上的塞子拔了出来，一股酒香飘了出来，沁人心脾。
“这什么酒？”高冷从来没有闻过这种酒香。
“这是他们家祖传的酿酒，我也不知道什么酒，特别好喝。”苏素笑了笑给高冷满上一杯，黑得如同墨汁一般的酒，看着有些恶心，闻起来却满满的花香，如果细细闻，似乎还有一股腥味。
“上次问老板，说是百虫加了一个什么花，祖传的秘方，我第一次喝到的时候还想买下他的秘方，好经营经营，这酒肯定畅销的，可惜，老板特有骨气，不卖。”苏素端起酒杯闻了闻：“馋死我了，我就喜欢喝这里的酒，只是不能多喝，很醉人，后劲特大。”
高冷笑了笑。
他特殊体质，就没醉过。
拿过来一饮，确实不错，入口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绵得很。
“你少喝点，后劲大。”苏素提醒道，自己喝了一口，随后一仰脖子，那杯便干了。
就这么着，苏素吃点小菜，喝着酒，高冷有些饿了，扒拉了一碗饭，吃了约莫三十分钟，苏素喝下去三杯，脸红扑扑的见了醉意。
“你少喝点，别喝醉了。”高冷提醒道。
“我五小杯的量，这会子醉不了，第五杯的时候最舒服，飘飘然的微醺。”苏素木着脸，心情压抑，不听高冷的劝，再一次倒满一杯。
“心情不好的时候酒量会差，往常五杯微醺，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可能五杯就倒了。”高冷再次提醒道。
“你烦不烦？”苏素突然生气地抬起头甩了个白眼：“吃你的饭，跟个娘炮一样叨叨叨叨个没完。”
到底是喝了酒了，骂人都开始走粗鲁风格了。
高冷也不恼，无奈地笑了笑放下碗筷，也喝了起来。
“你相信命运吗？”苏素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让高冷倒是思索了一番，最终，他点点头：“嗯，我相信命运。”
若不是命运的神奇安排，他早以葬在村落，而不是重获一回。
“你相信命运？这倒是见了鬼了。”苏素讥笑一声醉眼有些迷离地看着高冷：“你这种白手起家的人，不是最不信命的吗？”
“不一样。”高冷摇了摇头：“的确，很多人试图改变命运，而真正的命运似乎无法预料。”
苏素点点头。
高冷又何尝不信命呢？他的前生又何尝不努力，不照样没有跳出命运的圈子？一辆酒驾的车送他上了西天。
“可是，只要你活着，在一定的平台上，就应该尝试着改变命运。”高冷举了举酒杯跟苏素碰了碰：“你没过过贫穷的日子吧？”
苏素摇了摇头，她从小就不知道穷是什么。
“你啊，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高冷笑了笑，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代沟。”
“福？”苏素冷笑一声，拿着酒杯在手里看着高冷，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藏着湿润，唇打开，说道：“你不就是觉得我拥有环泰，从小衣食无忧，过了最幸福的生活，比很多人都幸福，比如小单，她从小那么苦，现在也过来了，比如你，父母也走了，都好端端的，就我矫情，是吗？”
高冷没说话，点了点头。
他的确觉得苏素有些矫情了。
她手里头拥有的是超过99%的人都无法拥有的资源，她享受过的快乐是很多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
她拥有的父爱母爱，大家庭的温暖伴随着她整个童年，少年时期。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苏素的眼泪突然就在眼眶里嚣张地晃荡，她噙着眼泪，就一口酒说道：“假如我从未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这句话让高冷一下哑口无言。
的确，站得越高摔得越狠，以前苏家有多和睦，今日的为钱撕扯就是百倍的疼痛。
“以前，我总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我的愿望就是帮助别人，就……你知道的，就……傻白甜。”苏素挥了挥手笑了笑：“就是那种傻白甜，旅行世界，跟动物合影，捐助捐助，没别的了。可是现在的我懂得了一朝被蛇咬，要学会扒蛇皮炖蛇羹喝蛇血。”
假如我从未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这话是真的。
用个俗气点的比方，一个品尝过女人滋味的男人，在女人的体内驰骋过的男人，尤其是年轻男人，是很难要他恢复到从未尝过女人滋味时刻的状态的。
一个男人可以单身二十几年，可一旦尝过女人的滋味，尤其是在酣畅淋漓地品尝过之后，单身半年就会变得极其煎熬，尤其是年轻男人。
这种一种本能，人类贪婪的本能。
性，尚且如此。
更何况亲情了。
旁人从来没有拥有过苏素那么多的美好，又怎么会懂她的痛呢？又怎么会懂她迫切希望有个亲情的那种感觉呢？
苏素苦笑着再一次念了这一句话，随后看向别处，眼眶的眼泪闪啊闪。
“连爷爷也要离开我了吗？”她喃喃地说道。
高冷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连忙看了苏素一眼，见她侧着脸看着别处，胸口一起一伏。
难道她看出来了？高冷心想。
连忙伸出手佯装从她手中拿过酒杯，想启动读心术读一下，可苏素立刻将手躲开。
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而后看着高冷，眼泪突然掉落了下来。
“今天爷爷说要跟着你做项目，以后要我自己照顾自己的时候，我就在想，以后如果爷爷离开我了，我是说离开这个世界了，怎么办？”
许是酒喝多了。
有的女人喝多了就会一个劲地哭，尤其是心中有苦的女人。
高冷心中翻出一丝怜悯，更多的是一股保护欲，此时的苏素褪去了环泰老总的光环，在酒精下，在她刻意让自己放松的环境下，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
她很害怕。
任何人此时见了她，都会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露出害怕神色的环泰大当家。
苏素满上一杯酒。
“别喝了。”高冷伸出手挡住。
“我连酒都不能喝了？就因为明天有会议？”苏素拨开高冷的手。
“她来我这里，每次都喝醉的，你放心吧，旁边那栋楼有她的一套房，每次她喝醉了我都带她去那边睡的。”老板娘走过来，将纸巾放到苏素的手边。
“她每次喝酒都会哭，哭完了就好了。”她说道。
看来，苏素不但是常客，跟这位老板娘也结交下了深厚的友谊。
“他是我朋友。”苏素突然又笑了起来，指着高冷说道：“一会你可得亲自送我回房间，不能让他送，他坏得很。”
老板娘笑了笑，没接话，转身招呼其他人去了，只是离开的时候多瞅了高冷几眼。
苏素又满上一杯。
第六杯了。
一仰脖子，喝了。
“你喝了六杯了。”高冷说道，他自己一直吃饭，才喝两杯。苏素说了，五杯是她最舒服的量，六杯加上心情不好，怕是会醉。
“我今天就是要喝醉，她会送我回去的，你可不能送我去，我信不过你。”苏素瞪了高冷一眼。
“好好好。”高冷点点头。
苏素再满上一杯，看着高冷：“你，快点补上五杯，起码要跟我喝一样多吧？”
“好好好。”高冷拿过酒瓶，喝酒他不怕，他白的红的啤的，米酒果酒什么的，自从体质改变后，都没醉过。
第1602章 选择题
选择题
“你这么有兴致的话，我陪你喝几杯。”高冷说着，朝着老板娘招了招手：“再拿几壶。”
“这酒后劲大的，几壶……”
“我酒量大，醉不了。”高冷很有自信，说道。
“他酒量的确大。”苏素对这点倒是很认可，看着老板娘又重申了一遍：“我要是喝醉了，你送我回房间。”
“知道的。”老板娘瞅了高冷一眼，暧昧地笑了笑。
“她那是什么笑容？以为我跟你有一腿？”苏素扶住额头，酒有些上头，头有些微微发晕。
“走，二楼可以看电影，上去喝，我上次看的电影还有一半没看完呢。”苏素站了起来，高冷连忙伸出手想扶住她，怕她摔了，却发现她走得很稳。
“我说了，五杯只是微醺，而且现在还没上头呢。”苏素讥笑的口吻：“想占我便宜？”
高冷耸耸肩跟在她后面。
这家小店的后面有一个木制的阁楼，小小的往上的木质的楼梯似乎有些年头了，踩起来咯吱咯吱响，到了二楼，一边是放满了书的书房，一边是一个小客厅，放着投影仪和沙发。
苏素往沙发上一瘫。
这地儿确实是个好地方，嘈杂的巴黎夜晚居然还有这么安逸的饭馆。
高冷也坐到了沙发上。
老板娘轻手轻脚地把酒和一些新加的小菜放到了一旁，随后按开了投影仪，然后看了看一旁的小本子，将进度条调整到了某处后，电影开始了。
“上次就看到这。”酒杯在高冷的这一边，苏素眼睛盯着投影仪，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酒杯，高冷给她拿了过去。
这是一部爱情片，而且是那种纯爱，高冷看了眼这戏的质感，这简直不能称之为纯爱，在男人看来就是脑残爱情片。
没想到苏素喜欢看这种片子。
“我喜欢看这种片子，不用脑筋，轻轻松松。”苏素似乎看出了高冷的疑惑，又似乎只是给他介绍剧情，说道：“你看，这个女主呢以前谈过，然后被甩了，从此练就一身本领，什么男人都很难追到她，现在出来的是男主也是上司，我看看怎么追到她。”
这种一眼看到头的戏，也不知道女人为什么都喜欢看，高冷若不是是因为陪着苏素看，否则早拍屁股走人了。
“没想到你喜欢看的片子这么傻白甜啊。”高冷说了一句。
苏素没回答，而是看着屏幕苦笑了一下。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看这种傻白甜的甜俗电影或电视剧，不用动脑筋，能让自己短暂地放松。
高冷看了看这周围，这么小的空间，不知道苏素一个人在这里躲过多少次难过的浪潮。
“你看，渣男，这个就是甩了她的渣男。”苏素伸出手指了指。
突然，她斜着眼睛看了高冷一眼，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我给你做到选择题吧。”
“呃？好。”
“在同学聚会上，你的女神喝醉了，而你则要负责送她回家，到了她家，她醉醺醺地说道来吧，一起睡。你会怎么做？”
苏素问道。
高冷眨了眨眼睛。
“记住了，她虽然也喜欢你，但是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而且她是醉醺醺的状态下说的，也就是说，她是不清醒的状态。”苏素强调道，伸出手：“四个选择，1，轻轻的为她盖上被子；2：上去亲一口；3：把她摸一会；4：和她xxoo。”
……
高冷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哼，你肯定不是选2，3，就是4吧？我告诉你，这就是这个渣男跟女主分手的原因，她前男友就选的2，两人亲上了，而现在这个男主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可是他是个绅士，他选的1，轻轻地给女生盖上被子，没有占人便宜。”
……
果然是一部只适合女生看的甜俗傻白甜电影……高冷心想。
“你说，你会选什么？”苏素鄙视地看着高冷，问道。
“我不会选2，或3，或4。”高冷一本正经地说道。
“谁信啊？你这种渣男。”
“我不会是单选，我的选择应该是234，44444，444，44321。完事。”
……
果然是渣男，苏素翻了个白眼，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
“正常荷尔蒙分泌的男人，都不会仅仅拉上被子，除非那个男人真的太怂了，这跟人品没关系，这跟荷尔蒙有关系。”高冷一一分析：“你看，男的喜欢女的，女的也喜欢男的，女的喝醉了，主动说一起睡，你这个男的还不一起睡，这让女孩子的面子往哪搁？再说了，这都不意思意思，怕是个娘炮吧？荷尔蒙分泌得多低才能只是拉上被子？”
高冷无语地摇了摇头。
女人就爱看这种不符合逻辑的片子。
“荷尔蒙？”高冷无意中的一句话却戳中了苏素的伤心处，她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电影正好放到在酒吧里，一对男女热吻的场景。
“对，荷尔蒙。”高冷指了指画面：“有时候，荷尔蒙能决定爱情的脉络，你知道吗，谈恋爱的时候很多女生皮肤都会比平常好。”
苏素没说话。
这就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而且还触及到了她的痛点。
“再给我一杯。”苏素伸出手。
“再喝可就醉了。”高冷说道。
“又不要怀孕，醉就醉了。”苏素见高冷不动弹，直接从他的身上附身过去，一阵酒香夹杂着她发丝的香味扑面而来，高冷的荷尔蒙瞬间涨了起来。
“哎呦喂……”苏素的手还没够到酒杯呢，人一歪，整个身体往高冷身上压了一下后，快速恢复了原位。
只是这一下，高冷放在大腿上的手背感觉到了两坨软软的东西的挤压。
荷尔蒙再次涨了一把。
比起高冷这边荷尔蒙的高涨，苏素那边是荷尔蒙低谷，她拿着酒杯喝了半杯，眼底突然湿润了起来，头往后仰，闭上眼睛，睫毛抖啊抖的。
一行眼泪突然就这么流了下来。
她连忙拭去，猛地把剩下的也喝了。
“你怎么了？”高冷轻声问道。
苏素突然笑了起来，又哭又笑的，感觉酒上了头了，她侧过来看着高冷，说道：“我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做人工受精，你听过小蝌蚪不耐受吗？”
高冷有点懵，他不了解这个。
但顾名思义，能猜出是什么意思。
“总之呢，医生认为可能我的荷尔蒙虽然达标了，却……不够活力？他们也解释不清楚，说是我找人谈谈恋爱，看看能不能好一点。”
说着，她指了指屏幕，屏幕上男主女主调着情，也吻上了。
“谈恋爱，要爱上一个人吧？我好像没有这种能力，从来没有爱上过一个人，这么一想，可能我的荷尔蒙确实异常。”苏素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心动的感觉，没有，这电视里什么意乱神迷，什么一接吻就浑身酥麻什么的，是真的会这样吗？”
她有些醉意又认真地看着高冷。
“我查阅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很多人说她们遇到爱的人，一接吻都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翻腾什么的，是真的吗？我……我连爱上一个人都很困难……这口水对口水，有什么好意乱神迷的？还体内翻腾……”
高冷想起了小冷。
小冷说，只要跟高冷出来约会，她一定会带上护垫，因为只要高冷一亲她，她就湿透了。
显然，苏素的荷尔蒙比小冷的差远了。
或许不是差远了，而是没有开启而已。
正如她所说的说那样：假如我从未见过光明……
【大姨妈，喷血……肚子痛，现在才更新，因为我加班啊，各位大爷啊……而且我从不看网文，那些盗版网站的能不能说几句好话啊，天天就知道喷我。这几天负能量爆棚，55555】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