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章 亦喜亦悲
“还有那三皇子,现在何处?”
“秉皇上,现在已经返回梁国。”魏言的声音。
“返回梁国?玉顶山之事还没有查清,恐怕他还不能回到梁国。”皇上的声音里透着寒气。
众臣一愣,皇上欲下圣旨:“速速派御林军前去拦截,若还在我燕国之内,定将他请了回来,待得事情完结之后,他再回梁国。”
魏言听闻此言,赶紧向前一步:“皇上三思啊,若是将三皇子扣在燕国,那必定引起他们的误会,恐怕,恐怕会不利于两国之交啊。”
燕成仁听魏言如此说话,他在旁边接道:“父皇英明啊,玉顶山那些黑衣人持有梁国腰牌,说不定就是他国派来的奸细,也许还能从那三皇子嘴中掏出点实情。”
“皇上请三思啊,皇上!”魏言没管燕成仁,极力劝解皇上。
这时候从旁边又站出几位重臣,都开口说道:“皇上英明,事情未曾明了,怎能随便放他回国?”
燕成仁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本来皇上正有此意,听得几位大臣支持自己的想法,不禁说道:“魏丞相,朕心意已决,不要再说了。”
魏言暗自叹口气:唉,局势不妙啊。
就在这时,皇上又缓缓开口:“传朕旨意,在玉顶山加强防备,调集五万精兵在那防卫,布置好滚木雷石,弓弩手,一切待命。”
魏言惊得抬起头来:“皇上,如此一来,那我们就有了备战之态,三皇子回不了梁国,梁国见此,定然也会有所动作,如此一来,战事一触即发啊,皇上三思啊!”
燕成仁在旁边又回道:“魏丞相,你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想我燕国百万雄兵,何足畏惧?”
燕成仁说完此言,旁边立即有几位大臣站了出来,纷纷说道:“皇上,三王爷所言极是啊,想我堂堂大燕,怎么会惧怕小梁国?岂不是被人贻笑大方?”
“是啊,老臣也认为如此,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真是梁国刺客,若到时候再来准备,岂不是被贻误了先机啊!”
“请皇上三思,皇上三思啊!”
......
大臣们七嘴八舌的进言,直把魏言气得胡子抖翘:“皇上,三思啊,牵一发而动全身,若真得如此,恐怕到时候误会加深,悔之晚矣啊。”
燕成和感觉此事有待商榷,这时候也上前一步:“父皇,儿臣认为魏丞相所言极是,若是现在将三皇子扣在燕国,实在不妥,请父皇三思啊。”
大臣们各说其言,皇上也犹豫起来,连遭两次陷害,此时在那些黑衣人身上又搜出梁国腰牌,的确不能大意,但若真如魏丞相所言,万一是误会,到时候恐怕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他沉吟片刻,凝神回道:“那三皇子就随他去吧,但玉顶山的工事,不可松懈,朕现在传旨,从即刻开始,立即在玉顶山修筑工事,以防有变。”
“皇上”
“皇上!”
大臣们还想进言,皇上摆摆手:“朕有些累了,今个就到此吧。”
大臣们看到皇上额角之处已经渗出细密汗珠,知道他大病初愈,不宜久坐,欲到嘴边的话都纷纷咽了下去。
退朝,众大臣纷纷离开金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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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元香和千面人出殡的日子。
棺材被抬出静雪阁,闵雪晴和灵儿还有小玉双眼含泪在后边紧紧相随。
坟墓选在了距离王府五里之外的小树林,然后向后再走十里地的那个山脚下。
坟墓正对着山顶的道观,这也是当初灵儿偶遇元香和千面人之地。
哭声一片,闵雪晴眼看着棺材被土一点点掩埋,心情止不住的忧伤和难过。而在山顶之上,有一道姑在凝神观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元香的师傅。
那日回到道观,发现二人离去,又看到元香藏在石缝之中的纸条,当时她便轻叹一声:“宁静还是眷恋红尘啊,徒儿这一去,不知何时能见了。”
眼见山顶之下起了一座新坟,此时人均已离去,看到那墓碑上镌刻着:“宁静、千面人之墓。”
道姑手中的拂尘应声而落,又是一声长叹,不由得在墓碑前呆立良久,最终喃喃自语:“宁静徒儿,你说要回来看师傅,可回来的却是一座孤零零的坟墓,你......”
原来元香在临死之前曾经告诉过闵雪晴,将她葬在道观之下的山脚下,前面不远是条小河,在那里,是师傅救下了自己的性命,自己答应过师傅,定要回去看她。
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便是师傅,自己的不辞而别不知师傅有多伤心,最后挤出两个字,师傅给我取得名字叫:宁静......
“以后师傅每天都会到山下来看你的,宁静徒儿,你安息吧......”道姑又看了一眼坟墓,终于也离开了。
又过了两日,闵雪晴到了北和苑,正好汪林和王爷都在,看到闵雪晴的到来,很是吃惊,闵雪晴不慌不忙施了礼,这才缓缓开口:“王爷,臣妾有一事相求,不知道王爷能否应允?”
闵雪晴如此说话,燕成和顿时一愣:“王妃有话尽管直说,何需如此客气。”
“王爷,灵儿和汪护卫两情相悦,臣妾,臣妾希望她们两人能结为连理。”
“灵儿和汪护卫?”燕成和不禁有些纳闷,听宁妃曾经提起过,但有些不信,此时从闵雪晴的嘴中说出,原来那些传言是真得。
燕成和眉头一皱:“晴儿,汪护卫在北和苑的位置你是知道的,他的夫人最起码也要生得富贵,大家闺秀,灵儿一个丫鬟,哪能配得上?”
闵雪晴料到王爷如此说,此时早就做好了准备,不急不慢说道:“王爷,这婚姻大事啊,晴儿感觉还是应该由两人说了算才是。灵儿自是同意,你可以再问问汪护卫,若是他也同意,王爷难道要干涉吗?”
“这......”燕成和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在古代,都讲究门当户对,燕成和自然也是这样理解的。
未曾想闵雪晴此次登门是为了这件事情,汪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此时看王爷望了过来,倒是乱了分寸,一个七尺男儿,脸红到脖子根。
闵雪晴见此,也不多话,只问一句:“汪护卫,灵儿做你的妻子,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见汪林不言语,又补充一句:“你若是不说话,那必是默认了。”
汪林还是不言语,倒是把王爷急得要死:“你倒是说话啊?”
汪林这才点点头,闵雪晴如释重负:“王爷,您看汪护卫也同意了,您应该没什么异议了吧。”
本人同意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替汪林有些惋惜,但还是点头应允。
闵雪晴:“那好吧,既然如此,三日后举行婚礼吧。”
“什么,三日后!”这次是汪林和燕成和同时惊呼。
闵雪晴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们会如此惊讶,缓缓而道:“嗯,最近事情太多,正好啊,有个喜事冲冲晦气,再说,汪护卫和灵儿年龄都不小了,早点成亲,倒也是美事一桩。”
“可什么都没有准备呢?”燕成和疑惑。
闵雪晴这才笑了起来:“还准备什么啊,都是现成的,只要有银子,还怕没东西嘛!”
“这说得也是。”既然闵雪晴心意已决,汪林又同意,那便依了他们吧。
三日转瞬即过,灵儿今天终于要当新娘了,周身红得耀眼,闵雪晴将自己随身戴得首饰送给灵儿几副,又取出自己的一部分嫁妆,算是陪送,直把玉娘惊得连连磕头:“这辈子遇到这样的主子,真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那!”
那边吹吹打打过来迎亲,倒也办得气派,新娘子上了花轿,闵雪晴这才重重呼出一口气,而诺大的庭院,只剩下了小玉和自己。
北和苑请了足足十桌,大家开怀畅饮,好不惬意,说着吉祥的话儿,一派祥和,可就在这当儿,突然听到有人大喝:“不好了,着火拉,着火拉!”
这才发现静雪阁方向火光冲天,大家的酒顿时醒了一半,婚礼乱作一团,所有人慌忙提水救火,可那火势借着风势,越烧越大,哪里能救得过来!
眼睁睁看着静雪阁化为一片灰烬,此时天已经微亮,大家这才从火中发现了两具烧焦的尸体!
第一六一章 火光冲天
静雪阁足有十几件厢房,此时放眼望去,哪还有昔日的影子,一片灰烬,满目苍凉,看得触目惊心。
而灵儿身着红衣,此时早已经哭成泪人儿,她哭喊着要向火里冲,救出闵雪晴,被汪林在后边死死拉住。
待得静雪阁那通天大火弱了下来,天已微泛白肚,而此时的燕成和,却刚刚从魏言丞相的府中返回。
昨日魏丞相找自己到府中商议大事,本想赶着回来参加汪林婚礼,可俩人不知不觉竟聊了一宿,眼看着天光放亮,燕成和眼睛发涩,这才站了起来,告别丞相,回到府中。
刚入得王府大院,却感觉一丝不寻常,门口的护卫们都不在,秋风吹拂,微风掠过脸颊,说不出的清冷和孤寂。
燕成和眉头一皱,带着贴身护卫,快步走到北和苑,可依然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生息,这是怎么回事,人都到哪里去了?燕成和顿时纳闷不已。
就在这时,突然耳边传来隐隐的哭声,若隐若现,但不甚真切,燕成和刚想问,旁边那护卫说道:“王爷,声音好像来自静雪阁。”
听得此言,燕成和的心便猛地向下沉,心中一紧,难道静雪阁出什么事情了,来不及多想,他奔跑着便去了静雪阁方向。
越来越近,女人的哭泣之声已经响彻耳膜,燕成和的心徒然紧张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左眼皮一直在跳,感觉不是一个好兆头。
近了,越来越近了,眼前的景象令燕成和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了?哪里还有什么静雪阁的影子?现在一片废墟摆在面前,昔日的风景荡然无存,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燕成和的脚步停在那里,似无力再向前迈一步,汪林看到王爷奔了过来,将灵儿交给玉娘,赶紧迎了上前:“王爷,王爷!”声音里透着沙哑和哽咽。
此时,燕成和突然反应过来,他紧紧抓住汪林的胳膊:“王妃呢,晴儿呢,晴儿那!”声音里含着颤抖和咆哮,汪林此时不知如何回答,低了头,眼泪悄然滑下。
燕成和身子一趔趄,险些摔倒,汪林及时将他扶住:“王爷!”
而燕成和却死命甩开汪林的手,疯子般冲了进去,嘴里喊着:“晴儿,晴儿!”可奔至近前,他却不由得停住了,地上两具烧焦的尸体映入眼帘,燕成和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猛然抓住旁边的马庚问道:“说,这是谁,这是谁!”
马庚从未见王爷如此,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燕成和又大喝一声:“快说,这是谁!”
“这应该是公主和小玉。”马庚懦弱的开了口。
“本王不信,本王不信!晴儿她不会死,绝对不会死,这,这不是晴儿......”燕成和的眼泪顺着眼角滚滚而下,黄岗、李力、王玉赶紧向前:“王爷,王爷节哀顺变啊。”
燕成和猛地抓住黄岗的衣角,似祈求般说道:“你,你快说,这不是晴儿,不是晴儿,你快说啊!”
黄岗不忍,脸别到一边,燕成和死命扳过他的头,几乎在怒吼:“你告诉我,这不是晴儿!”
“王爷,这是王妃,真得是王妃,手上还有她戴的镯子,还有手上的戒指,这正是公主啊!”黄岗心一横,喊了出来。
当两具尸体找出之后,玉娘和灵儿一下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首饰,顿时断定这就是公主和小玉,汪林这才知道,果然是她们主仆二人。
燕成和听闻此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对苍天吼了出来:“老天啊,你有失公允,有失公允啊!明月、萧妃,现在是晴儿,为何都一一离我而去啊,苍天啊,你有失公允!”
汪林几位听到此言,皆动容,慌忙去扶燕成和:“王爷,王爷,您快起来,身子重要,身子重要啊!”
燕成和被他们生生拖了起来,此时忽然反应过来,这才问道:“是谁,是谁放的火?静雪阁不可能无缘无故失火,到底是谁?”声音至最后,透着丝丝寒意。
汪林在旁边回道:“昨日婚礼,有人发现静雪阁火光冲天,待得我们赶过来,已经烧起熊熊大火。抢救了一夜,可终究火势太大,实在,属下无能,求王爷责罚!”
汪林此时心中也充满了歉意,昨日让闵雪晴过来,可她称头疼,不舒服,想在静雪阁休息片刻,汪林就没再执意邀请,要是早知如此,那说什么也要让王妃过来了。
“不是静雪阁有护卫嘛,他们人那,人都到哪里去了?”燕成和怒道。
此时那几十人早已经跪倒在地,声音里透着颤抖:“王爷,昨个晚上,我们都在执勤,王妃就走了出来,说前几日贼人已经来过,今日不会再过来了,让我们到北和苑喝汪护卫的喜酒。”
“什么!”燕成和一阵恼怒,顿时喝道:“擅离岗位,给我每人责罚五十大板!”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那些人在低声祈求。
汪林脸上现出焦急之色,都怪自己,昨日大婚这才耽误了大事,此时突然跪倒在地上:“王爷,都怪属下,如果要责罚,连我一起吧!”
“你!”燕成和看看汪林,婚服未来得及脱,上边已经沾满灰烬,看起来破败不堪,哪有什么新郎官的样子。
燕成和环顾四周,满目苍凉,又看看眼前的两具尸体,声音里充满悲痛,吩咐道:“买上好的楠木棺材,这小玉也算忠心,晴儿路上正好有个伴,俩人合葬在一起吧。”
“是”
“汪林,本王命你速速查明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
“得令!”
燕成和又叹口气:“本王累了,好想休息一会,你们暂且退下吧。”
“王爷,这......”
燕成和摆摆手,汪林不再言语,大家纷纷退下,燕成和坐在了那堆废墟旁边,嘴里在喃喃自语:“晴儿,你怎地就走了,本王昨日不在,都没有道别,晴儿,你好狠的心那......”
走出数步,汪林急道:“黄兄弟,王爷他没事吧?”
黄岗叹口气:“唉,这事啊,对王爷的打击太大了,也好,让他静一下吧,我们暂且回去,也许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汪林疑惑,黄岗轻轻摇头:“那些人要置王妃于死地,就是想决裂两国之间的关系,如今他们做到了,若是我猜的不错,几日后,梁国境内便会妇孺皆知!”
“什么?”汪林惊讶。
黄岗点点头,眸子中蒙了一层雾水:“难道你忘记那首民谣了吗?”
汪林恍然大悟,这才急道:“那现在该如何?”
“现在去找魏丞相,商量对策吧。”
“也唯有如此了,那你先去,王爷心神不宁,我安排护卫在暗处小心看护着。”
“嗯”俩人商量完毕,分头行动。
梁都的大街上,此时正走着两个青年男子,青小帽,束腰,手拿折扇,身形瘦弱,但脸上却透着一股精神劲儿。
应该是一主一仆,俩人一前一后,走在大街之上,只是步履匆匆,似乎有什么急事。
约又走了一柱香之后,前面之人开了口:“饿了吗?”后边之人也没言语,就是点点头。那人指着前方一个酒楼,这才说道:“先去吃饭吧。”
话说着,就向前走。
可就在这时,却有一男子飞速而来,一下撞在这人的身上,俩人同时倒地,那人爬了起来,刚想发怒,却发现冒失之人也不言语,飞速离开了,顿时心中气道:“撞倒人,也不说句sorry,真是不懂礼貌!”
原来此人,正是闵雪晴。
第一六二章 吃白食
此时闵雪晴和小玉乔装改扮,正向那酒楼方向走去。
小玉的眼睛左顾右盼,闵雪晴拍拍她的脑门,笑道:“这小书童装得大方些才是嘛,为何如此啊。”
小玉这才抬了头,颤颤巍巍说道:“公主,现在奴婢的心还扑腾扑腾跳呢,您说,咱们一把火烧了静雪阁,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北王府现在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呢。”小玉忧心忡忡,有些担心。
闵雪晴听得此言,正色道:“以后你便是我的书童,再也不要提什么公主之事,尤其是北王府,万万不可再提,懂了吗?”
小玉慌忙点点头:“知道了,公,啊,公子。”
闵雪晴折扇一摇,立即笑道:“这就对了嘛!”
闵雪晴贴着小玉的耳朵轻声说道:“北王府越乱越好,这样才显得更加真实。”
小玉愕然,静听下音,闵雪晴微微一笑:“你想啊,若是不乱,那些黑衣人肯定起疑心,他们乱作一团,黑衣人看在眼中,自然以为我是真得死了。”
“那公主.....公子为何将首饰戴在元香手上呢?”小玉自知失言,赶紧改口。
闵雪晴笑笑:“这你就不懂了,前几日元香出殡,只是埋得衣冠冢。将元香和千面人的尸体留在了静雪阁,就是为了昨晚那把火。尸体烧焦了,也看不出本来面目,但是那些翡翠啊,镯子啊,是烧不坏的,所以戴在了元香的手上,假扮成我,这样他们定然深信不疑。”
“可,元香他们的尸体?”小玉疑惑。
闵雪晴笑了起来:“如果王爷把她当成我,自然是按照王妃的级别厚葬了,这自然不必担心。”
“公子,真是好深的心计啊。”小玉不由得赞叹。
“呵呵,这也没什么,都是跟电视上学的。”
“电视?”小玉纳闷。
闵雪晴呵呵笑笑,并未过多解释,此时俩人已经进了酒楼。
看到一位眉清目秀的秀才走了进来,店小二赶紧向前:“公子,您想吃点什么?”
闵雪晴心中暗笑,还不错,没有被认出来。轻轻嗓子回道:“来一盘牛肉,三个馒头,再炒四个小菜,你们看着安排吧。”
“好勒,公子请坐,稍候就到。”店小二熟练的斟上茶水,将桌子抹干净,小玉和闵雪晴坐了下来。
刚坐定,外边又进来几人,这几人衣着甚是华丽,材质乃丝绸缝制,前面一人也是手拿折扇,年龄约20多岁,长得倒也清爽,眉目如画,生得英俊。
旁边跟着三个下人,赶紧拿袖子擦擦凳子,等收拾利索了,那人才将衣角一甩,坐了下来。
闵雪晴看在眼中,心道,这人的架子比我这公主都大。
正想着,店小二走了过去,脸上含笑:“客官,先喝杯茶。”正欲倒水,旁边的下人手一摆:“不用,我们公子自带茶具。”说着话儿,从包里掏出一套上好的紫砂壶。
又拿了茶叶放在旁边,一起交到小二手中:“先用热水将茶壶内外冲洗,然后将茶叶放入冲水。”
店小二可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失的回道:“好勒,客官稍等啊。”
过了一会,店小二提着茶水走了过来,旁边的下人这才给那公子斟上一杯,他端起后,细细品了一口,赞道:“嗯,入口醇香,还是新茶好喝。”
“那,公子,您看看点什么菜呢?”看到此人的架势如此大,店小二的声音里也多了几许尊敬。
“那先来一盅燕窝漱漱口吧。”那人不紧不慢的回道。
“啊”小儿惊讶喊出一句,这才苦了脸回道:“燕窝,小店没有啊。”
那公子眉头微微一皱,开了口:“鱼翅有吗?”
“没有”
“鲍鱼有吗?”
“没有”
“凫脯呢”
“没有”
“黄唇胶”
“没有”
......
你问我答,约十几道菜之后,店小二还是不停的摇头,那公子脸上现出愠怒,旁边的下人气道:“这店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小儿陪着笑:“这已是郊区,咱这店小,行人来得也少,所以啊,公子刚才点的确实没有。”
“算了,有什么上什么吧”那公子听罢,摆摆折扇,有些泄气的回道。
“好勒,公子稍等,马上就来。”
闵雪晴看到最后,心中叹道,这人好大的架子,就是在王府中,也未必日日吃这些个山珍海味,还要拿燕窝漱漱口,好大的排场啊。
闵雪晴心中思量,饭菜此时端了上来。俩人赶了一夜的路,此时已经饿极,也顾不得许多了,抓起馒头就大口吃了起来。
风卷残云,一会功夫,桌上那饭菜被他们一扫而光,这时候小二适时走了过来:“客官,可吃好了?”
“嗯”
“烦劳,一两银子”
闵雪晴会意,到衣袖中掏银子。可却摸了一个空,这下吃惊不小,那可是自己全部的家当。
第一次汪林变卖了夜明珠,总共拿回来五百两银子,闵雪晴自己留下两锭,这次出门,自然带了出来,可此时袖中空空如也,哪里有半分银两。
闵雪晴额头冒汗,店小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刚才还笑脸相迎,此时已经冷若冰霜:“莫不是没银子了?”
闵雪晴猛然想起,刚才把自己撞倒的那人,莫非是个小偷,天啊,这可如何是好。
小玉这时也在旁边惊呼:“公,公子,我的银两也不见了。”
“可恶的小偷!”闵雪晴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闵雪晴只得笑着对店小二说:“小哥,我们身上的银子被人偷了,今天实在付不了账,这样好吗,待得日后一定加倍偿还。”
店小二立即变了脸色,声音提高了八度:“吆喝,胆敢到这里来吃霸王餐啊!你也不睁眼看看,这是谁开得店!”
他这一吆喝,把闵雪晴臊得脸通红,慌忙争辩:“不是,身上的银两被贼子偷走了,所以才......”
不容她解释完,那店小二粗鲁得打断她的话:“行拉,行拉,你不要啰嗦了,像你这种人,我可是见得多了,若是有钱就赶紧拿出来,没钱啊,拉你去见大老爷,哼!”
小二狗眼看人低,闵雪晴心中那个气啊,可又无计可施,吃了饭不给银子,说到天上去,的确是自己的不对。可若是见了官,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这可就坏了大事啊。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着急,额头上已经现出细密汗珠,正在此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何事争吵啊?”
闵雪晴抬头一看,一个约四十多岁,身体略胖之人走了过来,那小二见此,赶紧哈了腰:“掌柜的,今个碰到个吃白食的。”
那掌柜的也不言语,向桌子上一看,顿时脸上露出愠色:“你没钱吃饭,还点这么多好菜,若是一碗面之类的还好说,我们也是小本生意,你可倒好,连牛肉都点上了。”
闵雪晴此时没法,只得小声讨好似的说道:“掌柜的,我们真不是故意的,您看看,我们也不像那种人啊,真得是银子丢了,您若是今日开恩,日后我定当加倍奉还,好吗?”
那掌柜的沉吟片刻,闵雪晴以为有戏,刚想道谢,没想到那店老板说道:“这样吧,你们拿不出银子,就在我店中干三天的活计吧,就当你们的饭钱了。”
“什么,这可不行!”闵雪晴条件反射回绝到,自己还有大事没有解决,哪里能在这停留三日呢。
那掌柜的眉头一皱,声音里透着不耐烦:“那好吧,你们吃了白食,又不想干活,小二啊,拉他们去见官吧。”
“唉,掌柜的,别啊,您听我解释啊,听我解释啊!”闵雪晴在后边喊,掌柜的却头也没回走掉了。
第一六三章 分道扬镳
掌柜刚走,店小二就过来拉闵雪晴的衣角,不耐烦的催促到:“快走,跟我去见官!”小玉见此,堂堂北王府的四王妃,哪能由你店小二随便拉扯,顿时喝道:“放开,快放开我们家公,公子!”
其实闵雪晴会拳脚,店小二拉扯她,她完全可以一下甩开,可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还是希望能让过他们这一回。
此时小玉呼喝,那小二眉毛一拧,眼睛瞪圆:“干嘛,吃饭不给钱,你倒还如此理直气壮,走走,快走!”
就在三人争执之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就为了一两银子,至于嘛!”说话之人,正是坐在旁边一桌的那位公子。
此时他已经站了起来,走至近前,指指店小二的手:“放开,放开。”店小二不由自主的松了手。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之上:“够吗?”
小二脸色立即晴转多云,满脸喜色,声音都略显颤抖:“够了,够了,这可是一百两啊,这两桌饭菜都绰绰有余了,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对闵雪晴又讨好似的说:“啊,误会,都是误会,公子您慢用,慢用,若是还想吃点什么,随时招呼,随时招呼啊!”说着话儿,又把闵雪晴的凳子擦了擦,让她坐下。
闵雪晴白了他一眼,心道,狗眼看人低!店小二拿了银子,知趣的离开了。
“这世间啊,最不值钱的是银子,而最离不开的也是银子,哈哈......”这话说得,最不值钱的是银子,闵雪晴似乎没听明白,预想再问,那公子倒是先开了口:“看公子衣着打扮,不似穷困潦倒之人啊,怎么会?”
闵雪晴叹口气,这才把早上之事详细道来,那人听罢,这才说道:“怪不得呢,看仁兄谈吐和气质非同一般,想来不是吃白食的,原来如此。”
“呵呵,还要多谢兄台相助,若非如此,我们主仆二人今日都走不出这店门了。”闵雪晴尴尬一笑,慌忙道谢。
“哪里,哪里,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敢问仁兄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闵雪晴环顾四周,心中还是有些谨慎,只是笑了一下,未曾言语。那人明白其意,倒也不再追问。
他们一行五人出了酒楼,闵雪晴才发现外边放着十几辆大车,装着满满登登的全是东西,闵雪晴愕然,不禁问道:“难道公子是商人吗?”
旁边随从微微一笑:“这位小哥,真是孤陋寡闻,您看看那旗号不就明白了吗?”
闵雪晴抬头望去,只看到了一个庄字,但还是不明白其意,依然纳闷的盯着那人,那人看闵雪晴还不知晓,瞪大了眼睛:“庄字号,天下第一首富啊,这可是我们庄家大公子,庄少爷啊!”
“天下第一首富?”闵雪晴喃喃自语,怪不得排场如此之大。
闵雪晴顿时来了兴趣:“敢问庄公子这是去哪里啊?”
“去梁国。”那庄公子回道。
梁国!闵雪晴一阵惊喜,现在关卡之处,肯定盘查非常严格,自己正愁怎么过去呢,这感情好了,跟着这位庄公子的商队不就可以顺利通过了嘛!
闵雪晴眼珠一转来了主意,声音黯淡下来,轻叹一声:“唉!”
那庄公子纳闷道:“兄台何事烦扰啊?”
闵雪晴娓娓道来:“刚才,未曾和公子说实话,小弟实在有难言之隐,其实,其实小弟也正要去梁国。”
“你也去梁国?”
“是啊,我的母亲在三年前离开燕都,当时我和父亲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未曾寻到,几天前,一个商队告诉我父亲,说在梁国曾经看到过母亲,实不相瞒,此去就是为寻找母亲的。”
“哦,原来如此啊,可怜仁兄身世悲苦,若是如此,正好顺道,我们就一起同行吧。”
“这样好极,多谢兄台。”闵雪晴赶紧施礼道谢,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
商队行进较慢,行了约七日才到达玉顶山下,此时闵雪晴已经和庄公子混得极为熟悉。
“秦公子,过了这玉顶山便是梁国境内了。”庄公子在旁边说道。
闵雪晴点点头:“多谢公子一路照顾,小弟真是感激不尽,若是日后再次相见,定当回报!”
庄公子呵呵一笑:“兄弟真是客气,你我一路相谈甚欢,人生遇一知己,乃人生快事啊!”
闵雪晴没有言语,低头一笑,那公子这才又说道:“秦兄,若你在梁国遇到什么困难,可随时去找我,定当鼎力相助。”
闵雪晴纳闷:“只是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庄公子呢?”
旁边那跟随又呵呵一笑:“庄字钱庄遍布天下,你随便到了哪一家,便能知道公子的讯息了。”
哦,原来如此,只是没想到这庄公子的家业做得如此之大,难道富可敌国?若是在现代,这可是小女生的抢手货哦,闵雪晴在心中胡思乱想。
正想着,那公子又递过来一物:“诺,给你这个带着,随便走到哪个钱庄,都可以兑换到一万两以下的银子。”
闵雪晴惊得没说话,这小小之物竟可以兑那么多银两?旁边那个随从扯扯公子的衣角:“公子,又随便给别人通兑招牌,若是被老爷知道了,又免不了挨骂。”
那个公子不以为然,声音提高了几度:“这又不是陌生人,乃是我结识的好兄弟,就这点银子,有什么大惊小怪啊,再说了,他的钱包被人偷走了,没有银子寸步难行啊!”
那随从听他如此说,噤了声。闵雪晴赶紧谢过:“兄台如此慷慨,倒是令秦某不好意思了,日后若是有机会,定当奉还。”
“哈哈,这是哪里的话,我庄公子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
这说着话儿,就到了关卡之处,可能经常来往,那些守卫的军士老远就看到大队马车走了过来,脸上早就乐开了花儿。闵雪晴心生纳闷,这些人怎么见了庄公子如此开心啊。
不过谜底很快就揭开了,又是旁边的那随从先走了过去,对着守卫的军士说道:“啊,众位军爷辛苦拉,辛苦拉,这是我们公子的一点小意思。”说着话,每人的手上塞了一个大元宝,那些人也不推辞,笑嘻嘻拿在手中。
“庄公子,这次回来的慢些哦,我们哥几个都想你拉!”旁边的一军士笑着喊道。
庄公子说话也不客气:“有事耽误了,估计各位军爷想银子比想我多一点吧,哈哈......”
“庄公子说话还是这么直爽,痛快!哈哈,我们哥几个没白想。”旁边那几个人打着哈哈,一派祥和之气。
庄公子这才正色说道:“各位军爷,这马车上的货物验验吧。”
“庄公子的车辆哪需要查验啊,放行,放行!”
大门大开,十几辆马车轻而易举进了梁国,而闵雪晴,自然也混在人群之中,随着一起进入,只是没有想到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闵雪晴在心中暗暗窃喜。
进了梁国,又约走了两天功夫,这就到了梁都城。
进得梁都城,闵雪晴感觉是时候该道别了,上前抱拳:“庄公子,这段时间以来,多亏兄台照顾,这大恩大德,秦某会铭记于心,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兄弟严重了,你速速去找你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到附近的钱庄找我,咱们啊,后会有期!”庄公子感觉和秦公子相谈甚欢,竟然有些恋恋不舍。
但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虽有留恋,但还是握手分别,只是前途茫茫,不知日后能否再次相见。
第一六四章 父母相见
眼看着庄公子走远了,小玉这才呼出一口气:“唉,憋死我了。”
闵雪晴笑道:“你说话啊,容易露馅,所以才命你最好保持缄默,这段时间未曾言语,没事吧。”
小玉摇摇头:“这点事情算什么,只要别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就行。公子,下面我们该怎么办?”
闵雪晴看看这繁华的梁都城,心中突然有了希望,不管自己受了多大苦,这里,或许还有自己的亲人,虽然那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到了晚上,我们该去闵南王府了。”闵雪晴沉声说道。
小玉点点头,跟在闵雪晴身后,看看这异国风情,倒是和大燕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若是仔细观察,在服侍方面还有有些差异。
走走停停,这就到了一座酒楼旁边,闵雪晴抬头看看天上,此时太阳正中,这时去闵南王府还早了点,正好在这里歇歇脚,先吃点东西。
俩人进入店中,店中伙计赶紧出来招呼。这间酒楼开得挺大,还有二楼,闵雪晴稍一思索,到了楼上。
捡一靠窗的位置,这就坐了下来。
点了几样菜,要了一壶茶,两人也不着急,边吃边聊,不过声音较小,唯恐别人听出她们的口音。
她们说话声音小,旁边那一桌倒无甚顾及,此时相谈甚欢。
其中一人说道:“你们知道吗,幽兰公主死了。”
“什么,死了!”旁边那人惊呼。
有人提到自己,闵雪晴和小玉对看一眼,噤了声,仔细听下文。
“怎么,你们还不知道吗,幽兰公主在燕国被烧死了,听说啊,好可怜啊,那尸体啊,都面目全非了。”
“啧啧,怎么会有这种事情,难道是有人故意放火吗?”
“自然是故意放火了,你想想啊,听说十几间房子同时着火,那定然是人为的。”
“可恨,那燕国如此对待我国的公主,闵南王知不知道此事?”
“连咱们都知道了,闵南王能不知道吗?”
“哎呀,可惜,可惜......”
闵雪晴听得仔细,心中暗道,那些人果然又用了同样的方式,不过这次,可能不会让你们那么顺利了,自己的突然现身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这事情要想得周全才是,若是露出马脚,就不好办了。
俩人在酒楼一直捱到下午时分,那店小二都已经打瞌睡了,整座酒楼静悄悄的,食客全都走光了。
嗯,这时候差不多了,闵雪晴这才结了账,和小玉走出酒楼。
此时已经接近初冬,天暗得也快,夕阳西下,一片清冷之色。那街边上摆摊的,耍把式的,手都揣在了衣袖中。闵雪晴也感觉到了丝丝寒意,不禁缩了一下脖子。
从这里,走到闵南王府还有一段距离,俩人边打听边走,约过了两个时辰才到。而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今夜,天上没有月亮和星星,一片漆黑,大街上也没了行人,两个孤单的影子慢慢行走,多了一份凄凉和孤寂。
远远看到一座气派的宅院,虽然已是深夜,可两边都挂满了气死风灯,所以看得仔细,不过奇怪的是,此时那风灯全都是白色的。
府中死人了,才会把红色的气死风灯换成白色的,莫不是府中出事了?不过旋即又恍然大悟,也许闵南王府中祭奠的正是自己罢。
两人慢慢挪了过去,门口的守卫看到一个书生走了过来,不耐烦的挥舞着手中的军刀:“这里是闵南王府,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闵雪晴向前一步:“麻烦您通禀一下,我们要见王爷。”
那守卫眼珠子惊得差点掉下来,声音里透着不屑:“哦,你想见我们王爷就让你见啊,你是什么人啊,口气倒是大得很,警告你啊,别在此地捣乱,给我速速离去!”
闵雪晴知道这些护卫都是察言观色的主,没有点好处,许是不会让步的。幸好,临走的时候,庄公子又给了自己二百两银子,此时闵雪晴拿出了一锭,放在他的手上:“军爷,麻烦通融,真得有急事!”
那人看到银子,脸上立即乐开了花,看他一介书生,未曾想出手这么大方,不过随即脸上又面露难色:“公子,不是我不通融,现在王爷心情烦躁,早已经嘱咐过我们,谁也不见!”
闵雪晴晃晃手中的银子:“这可是一百两哦!”
那人又看看银子,咽下一口口水,偷偷凑到闵雪晴耳朵旁边:“不瞒公子,府中在筹办丧事,若是我贸然去通禀,王爷历来严厉,说不定这小命啊,就保不住了。”
闵雪晴莞尔一笑,从衣服上解下一物:“诺,你拿这个进去给王爷看,他肯定不会要你的性命。”
那人摇摇头,还是在犹豫,闵雪晴气得把银子塞回衣袖中:“给你银子,你都不想要,既然如此,那我就收回来了。”
眼看着那银子又放了回去,军爷似下了决心,猛地一跺脚:“嘿,看在这银子的份上,我就进去通禀,就算捱五十大板,倒也值了。”
闵雪晴把银子又掏出来放在他的手上:“这就对了嘛。”
那护卫将银子揣到怀中,拿了闵雪晴递过来的玉兔儿,这就进了王府。
此时闵南王正在正室,哄劝着夫人,那夫人哭得泪人儿似的:“可怜的晴儿啊,13岁还不到,就,就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王爷,王爷你一定要给我们娘俩做主啊!”
闵南王声音哽咽:“夫人,夫人节哀啊!若是哭坏了身子,这可如何是好啊!那梁国如此待我们的女儿,明日早朝,皇上便会商议此事,我们不会轻饶他们的,夫人放心......”
这正劝着,门口那护卫走了过来:“王爷,门口有人求见。”
“混账,不是说过,谁也不见嘛!你耳朵聋拉!”闵南王此时正烦闷,突然咆哮起来。
那护卫听得此言,顿时吓得跪倒在地:“求王爷饶命,那人说若是您看到这个,定然会让他进来的。”说着话儿,那手掌中的玉兔儿摊了开来。
这不是晴儿随身携带的玉兔嘛,怎么,怎么会到了这里。尤其是夫人,几乎是扑了过去:“晴儿,晴儿!”
而王爷则着急的问道:“此人长的什么模样,现在何处?”
“正在府门等待,是一个年轻书生。”
“速速带我过去!”王爷说出此话,率先走了出去,而那护卫,心头的石头落了地,平白无故得了一百两银子,心中窃喜。
“王爷,我也去!”夫人在后边呼喊。
闵南王又转了身子,扶住她的肩膀:“夫人,你在此安心等候,先让本王出去看个明白,到底是谁拿了晴儿的信物,若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见王爷如此说,夫人只得点点头。
闵雪晴和小玉在此等候,过了约一柱香功夫,远远看到一人步履匆忙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刚才门口那个护卫,看样子,前面这人应该是闵南王了。
闵南王走到门口,一眼便看到了闵雪晴,虽然是男儿打扮,但那模样犹在,此时看到,竟然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揉眼睛,又看了过去,这才真切的看清眼前之人。
正欲喊出,闵雪晴微微摇摇头,闵南王何等睿智,明白其意,抑制住心中的惊喜,这才说道:“公子,里边叙话。”说出的话都有些微微颤抖,眼睛却一刻未曾离开闵雪晴。
闵雪晴会意,也不说话,就跟在闵南王身后进了王府,来到正室。
推门而入,只见里边有一夫人正在哭泣,手中还捧着自己的玉兔儿。见到有人进来,慌忙抬了头,先是惊讶,而后惊诧,继而止不住的双手颤抖,盯着闵雪晴,眼睛一眨不眨全身看了个遍。
第一六五章 分歧
“你,你是......”那夫人指着闵雪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闵雪晴也不言语,只是把自己头上的帽子拿掉,乌黑般的头发倾泻而下,此时那妇人再也不迟疑,她悲喜交集的喊了出来:“是晴儿,是我的晴儿吗?”
嘴中喃喃自语,愣了片刻,终于哭喊着抱住了闵雪晴。心中思量,面前之人应该就是自己的母亲。
面对陌生的一个女人如此拥抱,闵雪晴有些不适应,毕竟自己和她没有任何感情可说,但一个母亲思女的那种心情倒是深深体会到了。
想到自己穿越以来,遭受到的种种,不禁悲从心中来,眼泪也应声而落。俩人哭着抱作一团,闵南王的眼角也湿润了,忍不住擦了一下眼睛。
待得哭够了,那夫人这才拉了闵雪晴的手,上上下下打量起来,嘴中还在喃喃自语:“瘦了,也高了些,我的女儿没死,我的女儿没死。”
这时候王爷走了过来:“晴儿,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燕国传来的消息说你,已经......”
闵雪晴定定心神,这才开口说道:“父王,此事说来话长,晴儿慢慢向你们道来。”
闵南王和夫人点点头,急切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闵雪晴坐定,把这前因后果叙述一遍,约过去了一个时辰,直听得那夫人惊叫连连,看女儿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怜惜。
“哦,原来如此。”闵南王恍然大悟。
闵雪晴笑道:“正是如此,趁府中汪护卫大婚之时,女儿将十几个厢房全部点燃,而后躲在暗处,趁府中救火,一片混乱之时,我和小玉这才逃了出来。”
听到这里,闵南王倒是连连赞叹:“没想到啊,没想到晴儿竟然如此足智多谋,若不是诈死,也许那些黑衣人到现在还纠缠不休那!即使有府中护卫保护,但依然是日日提心吊胆,稍不留神,后果不堪设想啊!”
“所以,需要父王和母亲将这个秘密暂时保守,待得知道真相之后,再从长计议。”
闵南王点点头:“嗯,为了晴儿的安全,我们定当守口如瓶。”
夫人见此,在旁边也连连赞叹:“没想到那大燕国如此凶险,幸好晴儿足智多谋,这才死里逃生,今后啊,晴儿哪也不许去了,就跟在母亲的身旁,让娘啊,日日保护你,再也不让你遭受半点委屈。”
闵雪晴听得夫人如此说,心中有了一丝感动,这是母亲对孩子一份来自心底的关心和呵护,这份真诚让闵雪晴动容。
不过她还是微微摇头,夫人当即愣在那里:“晴儿,你这是?”
“母亲,女儿过几日就要离开梁国,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什么,你要离开梁国?”夫人惊诧的声音,随即便紧紧抓住闵雪晴的双手,眼里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我不允许!从今个开始,你哪也不许去,就要陪在为娘的身边,好不好?”话至最后,甚至有了一丝祈求,闵雪晴心中一软,不禁也伤感起来。
这时王爷在旁边插嘴道:“晴儿,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给父王细细道来,也好我们为你出谋划策,省得你母亲担心。”
闵雪晴点点头,这才说道:“父王,母亲,晴儿隐隐感觉,这幕后定然有一个强大的团体在操纵此事,而这源头,晴儿隐隐感觉应该在蜀国。”
“什么,蜀国?”闵南王和夫人同时惊呼。
闵雪晴点点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根据这种种迹象来看,对方费劲千辛万苦来离间梁国和燕国之间的关系,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这鹬蚌相争,应该是渔翁得利啊!”
闵雪晴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天下就只有梁、蜀、燕三国,若是这两个国家反目,那最终得益的必定是蜀国。”
闵南王点点头:“嗯,其实此事为父早已心存疑虑,尤其是那萧妃消失之后,我们和燕国产生了种种误会,冥冥中,总感觉有人在操纵此事。而后来,你又在燕国遇到的这些怪异之事,细细想来,的确令人深思啊。”
“是啊,在那些黑衣人的身上竟然搜出了梁国腰牌,明显是有人设计陷害。”
闵南王的眸子深沉起来:“可惜,燕国的皇上未能沉得住气,已经派了重兵在玉顶山严阵以待,我们梁国明日早朝之上,就是想商议此事的对策。”
闵雪晴惊道:“父王,燕国皇帝两次遭人毒杀,可能心中有气,但梁国不可再有什么动作,千万要劝解皇帝,不可草率啊,此事已经到了紧要关头,若是沉不住气,恐怕又要战事连连啊!”
闵南王叹口气:“本来,明日早朝之上,本王定要奏明皇上,让那燕国为晴儿讨还个公道,即使为你出征,也在所不惜,不过你既然已经安全返回,又说出了其中缘由和厉害,此事真得要从长计议了,免得被别人利用。”
听得此言,闵雪晴笑了起来:“父王果然是帅才,有自己独特的见地。”
夫人听得此言,在旁边抿嘴一笑:“晴儿几日不见,倒会说起话来,父王没有白疼你。”
“难道以前晴儿不乖吗?”闵雪晴笑着反问。
“还不是因为那东方一,他是你的恩师,怎么能有那男女之情,这是违背伦理之事啊,晴儿为了此事,还对你父王耿耿于怀,一连月余不说话,殊不知,父王都是为了你好啊,在梁国,我们也是有地位之人,若是做了这有伤风化之事,让你的父王在朝中如何能抬起头来......”
夫人开了头就收不住,在那喋喋不休说了起来,倒是让闵南王打断了话头:“夫人,你看你,晴儿刚刚回来,你又提及此事,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那东方一在闵雪晴心目中地位很重要呢,不过现在的闵雪晴可今非昔比,还不知道那东方一长什么样呢,所以也就没了一丝感情。想到这她微微一笑:“母亲多虑了,东方一现在云游四海,女儿那是年轻不懂事,早就忘记了。”
夫人惊喜得抬起头:“当真?”
“当真”闵雪晴回道。
“哎哟,我的好女儿,当真是懂事了,不让母亲和父王操心了。”夫人声音里透着惊喜,有点不相信似的看着闵雪晴。当日为了那东方一,竟然茶饭不思,现如今,她终于想明白了,这就对咯。
“父王,蜀国,女儿一定要去,感觉只有在那里,才能揭开谜底。”闵雪晴又说出了心中想法。
夫人刚想阻止,闵南王开了口:“晴儿,你年龄尚小,这些事情为父会安排人过去,你就在王府中修养即可。”
“正是,正是,晴儿这次要听你父王的。”夫人在旁边附和。
没想到闵雪晴轻轻摇摇头:“父王,此事非女儿去不可,别人去了许是根本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为何闵雪晴如此说,因为她想起了那个在宫中戏弄他的神秘男人,现在最好的解释,就是那人也来自蜀国。
那人送给自己短刀上的刻字,还有溪儿留下书信上的落款乃同一个字,所以必须要找到那个人,若是能找到他,也许事情就明了了。而这些事情,别人是无法去代办的。
闵南王不明其意,还想劝解,闵雪晴撒娇说道:“父王,您就别为女儿担心了,在燕国女儿都能逃得出来,这便说明了女儿的能力,所以此去蜀国,定然无事,您放心好了。”
“不行,不行,为娘不同意你去!”闵南王还未说话,夫人在旁边先喊了出来。
第一七三章 午夜(粉红30加更)
此时,东方一正好也转了头过来,四目相对,二人心中皆为一震,尤其是闵雪晴,竟然有了心跳的感觉,咦?这是怎么了,难道那闵雪晴还能控制自己的心智吗!
但不管如何,的确有了那种少女的萌动,一种羞怯的,脸红的,跳跃的感觉,闵雪晴有些虚幻,她盯着俊美的脸庞,就差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颊了。
无需多言,刚才那一覕,便已经说明一切,她的确是自己的晴儿,那个自己喜欢的晴儿,她也没有忘记自己,还记得自己,这便足够了,自己就算是死了,也足够了,值得了......
“东方先生,前面便是您说的那家客栈吧?”王铁根走了过来。
“嗯”东方一点点头,继而说道:“出了这个山口,再走五百米就会到达那家客栈,我们快些过去吧。”
庄公子也走了过来,“东方先生对这里倒甚是熟悉啊。”
东方一淡然一笑:“以前曾经去过蜀国,所以熟悉。”
“那先生是做什么的?”庄公子似乎很想了解一下东方一,忍不住又问道。
东方一转过身子,嘴角上扬:“云游四海。”
“和尚啊”旁边的李三脱口而出。
闵雪晴慎道:“什么和尚啊,普通人也可以游四海,观五岳那!”
听到闵雪晴为东方一辩解,庄公子脸上黯淡下来,也不说话,径直走了走去,那李三挠挠后脑勺,继而嘟囔着,我说错话了吗?而后又慌忙喊道:“哎,公子等等,等等啊!”
他们走远了,王铁根也走到了前面,这时东方一凑到闵雪晴的耳朵面前小声说道:“晴儿,今夜三更,客栈后方的树林见。”
闵雪晴愕然,刚想抬头回话,却发现东方一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小玉正好走了过来,小声问道:“公子,你们认识吗?”
闵雪晴慌忙摇摇头:“不认识,不认识。”小玉听得此言,心中纳闷,公主看那东方先生的眼神都不一样呢,真是奇怪。
转眼到了客栈,只见客栈两旁挂着气死风灯,微风吹过,左右忽闪,但这微弱的亮光,却带给了大家信心和希望。
在这荒郊野外,这微弱的灯光犹如一盏明灯,大家的脸颊绯红,脸上透着喜悦。
李三赶紧去叩门,片刻之后,出来一个伙计。他向门外扫了一眼,打了两个哈欠,这才说道:“怎么这么晚才来啊。”
缘何如此说,是因为熟悉这里地形的人都知晓,翻越这座大山需要一天功夫,若是在天黑之前出不了大山,即使没有土匪出现,山中的那些野兽也是难以对付,所以大家都会早早出门。
但庄公子也是第一次到蜀国,并不了解这里的地形,所以清晨的时候出发晚些,路上又遭遇了土匪,此时夜已深,这才到达客栈。
“好了,都进来吧。”那伙计招呼大家进入客栈。
客栈里边倒也宽阔,尤其是中间的大院子,十几辆大车拉进来停下,也是绰绰有余。李三招呼小二把牲口喂好,又嘱咐开三间上房,12床通铺,顺时把银子递了过来,此时店小二完全清醒了,看到银子喜笑颜开,慌忙回道:“客官稍等啊,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一溜小跑去上边安排房间,又招呼来一个伙计赶紧给他们倒水,好酒好菜先上着,大家坐定,腹中饥饿,此时看到一杯热茶,都捧了起来,小心品着。
不一会功夫,伙计便跑了过来,说是房间已经准备妥当,客官随时可以去休息。李三撇撇眼睛,庄公子扇子在桌边轻轻一敲:“这银子啊,能使鬼推磨,有了银子,不管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百般伺候啊。”
李三献上一脸媚笑:“那是,想家富可敌国,钱庄遍布天下,谁见了您,都得哈腰啊。”
庄公子心中受用,脸上却正经回道:“那都是父亲创下的基业,和我倒也没甚关系,说到底,都是为了一个钱字啊。”
看他们俩人在那说话,闵雪晴忍不住插嘴:“庄公子,现在家中是否子嗣啊,这么大一番家业,肯定要子承父业啊!”
闵雪晴也是随口一问,未曾想李三先是变了脸色,庄公子尴尬一笑:“那个,在下还未娶妻。”
闵雪晴毕竟是从现代过去的,这晚婚晚育见得多了,倒也不足为奇,只是不明白为何他们回答之时,遮遮掩掩,脸上露出极不自然的表情,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他们表情尴尬,闵雪晴自知说错了话,再也不便插嘴,此时饭菜正好上桌,大家闷头吃饭。
吃罢晚饭,各自回房休息。
小玉和闵雪晴一间房,东方单独一间,庄公子和李三一间房。
房间里倒也干净整洁,茶盘里已经蓄满了水,洗脸盆里也倒好了热水,毛巾就搭在旁边,床铺已经铺好,随时可以上床睡觉。里边总共两个床铺,闵雪晴和小玉各睡一边。
今天遭遇土匪之事,把小玉给吓坏了,此时夜已深,上了床,安静下来之后,不一会儿,小玉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但闵雪晴毫无睡意,她睁着大眼睛在等时间,东方一约她三更天在后边的树林见面,自己本不应该去,现在的闵雪晴并非是真正的闵雪晴,他们也许经历了生死与共的爱情,但那些都不关自己的事,若是不去,合乎常理,若是去了,反而不知该如何相处。
再说了,若是东方一看出了端倪,对自己也实属不利。
但内心深处,闵雪晴却又抑制不住的兴奋,甚至有种迫切想见到他,嗅嗅他身上那特有的气味,或者摸摸他的手臂,再或者将脸颊凑到他的近前,也许是件很美妙的事情。
闵雪晴幻想着,她甚至想象着他们见面之时,东方一会不会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雨点般的吻包围过来,若是那样,自己该如何应对呢?
但不管如何,东方一透着神秘,那令人着迷的脸庞让闵雪晴欲罢不能,她内心深处想见到他,想接近他,这便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只是有一点不是很明白,和他初次见面,难道就是因为他有着难以捉摸的武功和俊美的外形,所以才将自己迷惑吗?自己在电视上也见过无数的帅哥,竟然对一个古代人着迷起来,如此没有免疫力,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再或者,自己内心深处,实则还在被那个闵雪晴所控制?在遇到她最深爱的人时,便迸发了出来......
闵雪晴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三更天。
她慢慢起了身子,侧头向小玉看去,此时睡得正香。她放心下来,穿了鞋子,蹑手蹑脚向门外走去。
出了房间,厅外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闵雪晴探头观望一会,房间之外,只看到一丝月光散落进来,增加了这晚秋的清冷之色,闵雪晴忍不住将衣服裹了一下,似下了决心般,出了房间。
慢慢走到院外,开了院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闵雪晴吓得赶紧扶住门框,紧张的四处张望。还好,没有任何异常,闵雪晴捂住胸口,这才吐出一口气。
出了大门,闵雪晴借着月光,向客栈后边跑去,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闵雪晴的心咚咚直跳,似乎已经跳出了胸膛一般。
此时,她甚至有种偷情的感觉,那种胆怯的、甜蜜的、甚至还有一股莫名的兴奋,紧紧包围着闵雪晴。
终于跑到了小树林,此时山风吹过,发出沙沙的树叶声,闵雪晴东张西望一番,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突然一双宽大的手握住了自己,闵雪晴正欲惊叫,已看清面前之人。
第一七六章 金字牌(粉红60加更)
只见庄公子的手上捧着一个金灿灿的东西,在这清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尤为耀眼,闵雪晴纳闷,刚想问话,只见旁边的李三适时说道:“秦公子,这可是庄家银号的金字牌啊!”
“什么,金牌?”闵雪晴有些不甚明白。
李三看闵雪晴露出疑问的表情,眼睛瞪得灯笼般大小,摇着脑袋说道:“您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闵雪晴茫然的摇摇头,那李三脸上依然是惊诧万分,这才说道:“庄家金字牌天下人皆知啊,秦公子真是孤陋寡闻了。”
闵雪晴心道,我可不属于你那天下人的范畴,才穿越到你们这里半年有余,何况一直在王府呆着,我哪里知晓什么金牌不金牌的。
看闵雪晴茫然,李三不再卖关子,这才说道:“庄字钱庄共有三块金字牌,老爷手中一个,公子手中一个,还有一个被收藏了起来,若是拿了这个金字牌,不管到天下的任何钱庄,就会立即提出10万两白银啊!”
“什么,凭借着这个,就可以支取10万两!”闵雪晴看着庄公子那手中之物,忍不住惊呼道。
看到闵雪晴露出惊讶之色,庄公子微微一笑:“李三所言不虚,今日,我就将这金字牌送与秦公子。”
“什么!”不光闵雪晴惊呼,甚至连李三都喊了出来,随即他赶紧说道:“公子,这万万不可啊,若是老爷知道了,定然会勃然大怒的,这可是庄家的宝贝啊,若是拿了此物,随时可以支取白银啊!”
李三本以为公子拿出此物是想在秦公子面前炫耀一番,未曾想竟然是送给他,这可怎么使得,若是被老爷知道了,他们这些下人吃不了就得兜着走!
见李三阻止,庄公子脸色冷了下来,声音透着不耐烦:“我自己的东西,想送给谁送给谁,你一个下人怎么敢管主子的事?!”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李三心中虽然气恼,但的确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毕竟人家是庄家大公子,而自己只是个跑腿的,的确管不着这事,可,可这是天大的事情啊,自己跟了老爷十几年,熟知老爷的脾气,虽然家业做得极大,却也是视财如命,哪像公子这般,出手如此阔绰,若是送点银子倒也罢了,今个竟然拿出了金字牌送与他人,老爷肯定会怪罪下来啊!
想到这里,李三不顾庄公子的冷脸相待,依然极力劝解:“公子,若是老爷知道了,唯恐......”
话刚说到这里,被庄公子一下给打断了:“别提我的父亲,今天是我做得决定,和他人无关,若是他老人家怪罪下来,有我顶着,你怕什么!”说完这话,也不管闵雪晴应不应,直接将那金灿灿之物塞到了她的手中。
闵雪晴哪里敢接,吓得连连摆手:“庄公子实在客气,如此贵重之物,兄弟哪里敢收?你快些收起来罢,我是万万不能要的。”
见闵雪晴推辞,庄公子脸上显出不悦:“公子,你我相见如故,区区这身外之物何足挂齿,若是你今个不收,那我肯定会寝食难安啊。”
“这......”闵雪晴左右为难起来,她只是不明白,这庄公子待自己为何如此之好,难道他已经看出自己是个女人吗?应该不会啊,真是奇怪。
庄公子要送那金字牌,急得李三团团转,闵雪晴说什么也不收,后来那庄公子急道:“若是今日公子不收这礼物,那便是看不起我庄某,那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见你,我们永不再见,我便没有你这个朋友!”
“啊!”不会吧,闵雪晴惊诧,这庄公子说话够绝的,没想到自己不要礼物,反倒成了不是,庄家字号富可敌国,也许日后还有用得上的地方,若是因为此事,得罪了他,以后再也不见面了,也许损失很大呢,闵雪晴在心中暗自盘算着。
最后心一横,反正给了这招牌就好好保存着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真心相送,若是我不收,他不高兴,反而扫兴,管他呢,先收了再说!
想到这里,闵雪晴赶紧回道:“既然公子执意要送,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兄弟收下便是。”
听得此言,那庄公子竟然乐得手舞足蹈,直把旁边的李三气得直跺脚。
闵雪晴手拿那金灿灿之物,细看之下才发现,此物乃是黄金打造,上边刻着一个庄字,而底部,乃是一座莲花宝座,均是用夜明珠镶嵌而成,但就此物,应该也价值不菲吧,闵雪晴看罢,小心翼翼塞入怀中。
就在这时,东方一走了过来,他依然是俊美如常,只是脸色多了一分忧郁,闵雪晴心中一颤,低下头来。
“东方先生早啊”庄公子先开了口。
东方未曾言语,只是点头致谢。眼睛看了过来,四目相对,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闵雪晴心中一动,而东方,则是感慨万千,说不出的惆怅万千。
“吃过早饭,我们便赶路吧,此地不宜久留,若要到达蜀国,还有10天功夫呢。”
说完这话,东方便顾自去了。
庄公子看着东方的后背嘟囔一句:“真是怪人。”而后讨好似的看着闵雪晴:“秦公子,我们去吃饭吧,等会好赶路。”
被人如此关怀,闵雪晴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赶紧从他面前走过,小玉紧随其后。
吃罢早饭,一行人急着赶路,一路无话,只是东方一沉默寡言,再也未曾深夜约过闵雪晴,这令闵雪晴心中有了一丝失落。
约过了九天之后,他们到达了蜀国边境。
有钱能使鬼推磨,此话当真不假,他们一行人跟着庄公子,很轻松便过了关卡,进入了蜀国之地。
又走了约三日,到达了蜀国的国都。此时已近黄昏,只见大街上依然是灯火通明,行人络绎不绝,小商小贩还在做着买卖,行人们来回穿梭,一派繁荣景象。
不过吸引小玉和闵雪晴眼球的却是蜀国女人的服饰,她们不似燕国和梁国那般把身体包裹起来,她们的衣领开得很低,甚至有得女子的酥胸都若隐若现,闵雪晴诧异,心道,这里的人倒是开放的很。
不光是她们俩人,尤其是那些随从,就压根没从那蜀国女人的身上挪开过眼睛,倒是庄公子和东方,俩人目不斜视,对那些女人毫不在意。
闵雪晴知道东方一的心思,只是不明白,为何那庄公子也坐怀不乱,心道,富家公子,许是女子见多了,见怪不怪吧。
到了城中,又是该道别之时了,闵雪晴站定,向庄公子辞行,并感谢他这段日子以来的照料,今日无以为报,待得日后寻得机会,定然报答这知遇之恩。
庄公子的眼睛里透着万般不舍,嘴张了几张才吐出一句话:“后会有期。”
闵雪晴愕然,明明看到了庄公子眼神中那股柔情和依恋,心中一动,有些纳闷,但又不明白其意,暂且不管这些,她也举手告别:“兄台一路保重,我们后会有期。”
庄公子一步三回头,终于走远了,小玉又是长长呼出一口气,凑到闵雪晴的耳边小声说道:“公子,那庄公子看着有些奇怪哦。”
闵雪晴一拍她的脑袋,慎到:“憋不住拉,少说话。”说完这话,她警觉的向四周看看。
小玉吐了一下舌头,知道此行的目的,也许会深陷险滩,需要步步谨慎,一句话就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之地,小玉会意,再也不多言语,跟在闵雪晴身旁。
第一八九章 交易
闵雪晴忍不住惊呼,王铁根毕竟是男子,身体能支撑得住,可那小玉是瘦弱的女儿身啊,若是如此劳作,这,这如何能承担重负啊。
但从这种种迹象看来,他们还未曾发现小玉的女儿身,这倒也是幸事,若是被他们看出小玉的真实容貌,后果也许比现在更为悲剧。
但这样下去肯定不是长久之计,闵雪晴急道:“张将军,能否设法将那两人救出呢?”
张英听得此言,为难起来,筹措半天回道:“把公主藏匿起来,我这已经是提着脑袋过日子了,望请宽谅,实在是无能无力啊。”
闵雪晴听得此言,知道张英根本就不想帮忙,既然如此,她怎能去极力勉强,尤其这个事情,他已经帮了大忙,于情于理,自己都没有理由再让人家去冒险了。
闵雪晴思量片刻,这才问道:“那,我的事情,不知道将军如何安排的?”
“这个事情,我已经办妥,在城中的青楼当中,选了一位身形相似的女子,暂时送到了军营之处,还希望不要被察觉出来才是啊。”张英的口中,有着隐隐的担心,对于这件事情,他心中甚是惶恐,唯恐被那鹰王知道,到时候自己肯定是人头不保。
但不管如何,幽兰毕竟是我梁国的公主,被这些蜀国军士随意糟蹋,这传了出去,梁国还有何颜面啊,归根结底,自己也是梁国人,现在到了蜀国的旗下,本来就已是叛国,若此事再袖手旁观,唯恐落下那千古骂名啊。
说到底,这张英的内心深处还残存着一些良知,属于那种有小聪明,但在大义之事上,还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和底线。
闵雪晴担心小玉,此时眉头不展,想着心事,张英只得又安慰道:“公主,从明日开始,唯恐要委屈您了,绝对不可以迈出这府邸半步,若是露了行踪,你我二人恐有杀身之祸啊。”
闵雪晴点点头:“这是自然,将军请放心。”
两人又聊了一些往事,张英退了出去。
张英离去,闵雪晴努力在想着对敌之策,若是一辈子就这个样子,那和坐牢也没甚区别,再说了,那个鹰王如此待自己,难道就这么算了?
可是,如果要报仇,必须要近到他的身边才有机会,自己现在已经暗无天日了,别说报仇,连人都见他不到,这仇怎么报?
心中有了千万般思绪,一时又毫无头绪,闵雪晴叹口气,走到窗口,仰望那天空中的明月,月色清冷,倍感凄凉。
她想起了东方一,为了自己,他用身体挡住一箭,又想起了燕成和,为了自己,他也挡过一刀,这两个男人,此时,却已是相隔天涯,不知道东方一有没有逃出蜀国?不知道自己的诈死,有没有令燕成和伤心欲绝?
此时月色正明,她想起了那个晚上,在玉顶山之上的激战,那次,她是死里逃生,而今,却又陷入囚牢,人生为何如此无常?
她甚至想起了千面人,临死之际,她才知晓了他的身世,可惜啊,可惜,他的死,说到底,还是和自己有关,我对不起他们,千面人,王婆婆,海棠,你们在天堂可好啊?
闵雪晴思绪万千,此时如驰骋的战马般,肆无忌惮的回忆,思想,有时伤心,有时难过,有时又回忆起在静雪阁种菜,做饭,欢笑的日子,时间如梭,眨眼之间,有的天堂永隔,有的生死不明,有的遭受劳役,而自己,也是自身难保,明日的路不知道在何方……
闵雪晴盯着那月亮又望了良久,心道,既然让我穿越到这莫名的世界,为何就不能给我一双翅膀,为何不能让我拥有盖世的武功,却仅有这美丽的容颜!这又有何用?自己如今,就毁在了这张脸上,若自己是丑八怪,估计那鹰王也不会对自己感兴趣吧。
唉,可惜自己不会易容之术,若知晓此法,也不会这么轻易被鹰王认出。若是有千面人的本事就好了,他在我身边潜伏几个月,自己竟然未觉察出他是个男子。
对呀!闵雪晴想到这里,突然灵光一现,脑海中有了想法,千面人临死之前,曾经断断续续的告诉自己,他的师傅叫鬼魅,自己对他不起,若是有朝一日,见到了他的师傅,定要带他赔礼,以饶恕他这不孝的徒儿。
鬼魅,鬼魅……
闵雪晴低声嘀咕着,此时,她突然计上心头,若是能找到鬼魅,也许自己能报仇,便不会囚禁在这寸地之处了。
但是,现如今都走不出这府邸,如何去寻找他呢?看样子,只有依靠张英了。而如何让张英替自己办理此事,还需要找一个合适而恰当的理由才可以。
闵雪晴一夜无眠,次日清晨,阳光撒入屋内,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闵雪晴无意食用,昨夜,她已经想出了一计,而这个时候,她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兴奋和希望。
“将你们的将军请来。”闵雪晴告知旁边一个送饭的嬷嬷。
听闻闵雪晴的话,她倒是不言语,只是点点头,走了出去。
闵雪晴有些纳闷,后来才知晓,次人乃是个哑巴,在三岁的时候,遭遇了一场大病,嗓子里便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但是,却可以听到别人说话的声音。
而张英,故意招来这样的人伺候闵雪晴,为的就是避免泄露出一丁点的风声,张英办事如此谨慎,倒是令闵雪晴暗生佩服。
片刻之后,张英走了进来。
闵雪晴也不多言,而是单刀直入:“张将军,这世间有一种易容之术,可以将人的脸变成另外一个人,你可知晓?”
没有想到闵雪晴问这个问题,张英有些愕然,继而点头回道:“嗯,我也有所听说,江湖上传的甚是传神,只是我也未曾真眼见过,对于此事,仍是有些怀疑。”
闵雪晴忽然笑了一下:“张将军不信,可我却信。”
张英露出惊讶之色,闵雪晴盯着他的眼睛回道:“江湖上善于易容的便是鬼魅,他有一个徒弟,我知道。”
“是吗,他现在哪里呢?”张英顿时来了兴趣。
“死了”
“死了?”张英纳闷,他不明白,幽兰公主提这个死人是何用意。
“但这个人是被奸人所害,而凶手,我已经知晓是谁。”
张英还是有点不明白,闵雪晴不再卖关子,侃侃而谈:“江湖之上,所有人窥探这鬼魅的易容之术,可惜啊,很多人竟然连他的真面目都未曾见过,更谈不上拜师学艺的话儿了。”
张英点点头:“嗯,据说那人真得犹如鬼魅般,他的真面目,谁也未曾见过。”
“所以,我们就可以利用他的徒弟做做文章,他的徒弟死于非命,师傅肯定要为其报仇,而仇家是谁,他不知晓,我却知道,这就是我们的筹码。”
张英忽然明白了一点,不住的点头:“哦,我明白公主的意思了,你是想用这个事情,来引出他的师傅,从而……”
“从而用他徒弟背后真正的凶手来和他交换易容之术。”闵雪晴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张英有些担忧:“不知道他能否交换吗?”
闵雪晴嫣然一笑:“他只要能来,我定然让他交换。因为,我不但告诉他事情的真相,还有为他的徒儿报仇,相信他不会拒绝。”
张英眼珠子转了几转,这时试探着问道:“若是他教了公主易容之术,不知能否……”
“那是自然,张将军无需担忧,我用真相来换他的易容术,然后再转授给将军,而将军,需要付出的,则是要找出鬼魅。”
第一九一章 黎明之风
东方一的身体被枯枝败叶掩盖起来,再也看不出一丝痕迹,忆翠放下心来,这就迈着蹒跚的步子,向城中走去。
逃亡了一天,此时身上没有一丝力气,但想到东方一危在旦夕,又咬牙坚持前行,等到了城中之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街道上也略显冷清。
虽然她在蜀国呆了三年,可全部的生活只在河边洗衣或者是花香楼的厨房做饭,两点一线,枯燥而艰辛,大街上从未来过,所以进入城中之后,东南西北她都分不清楚,此时站在街道之上,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才好。
她环顾四周,看到旁边还有一家未曾关门的饭馆,忆翠小心翼翼走了过去,眼看着门口还摆着一笼笼的包子,忆翠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自己一天下来滴水未进,早已经是饿得头昏眼花,不能自己。
门口站着一个活计,见忆翠直往包子上看,以为她是个要饭的,赶紧做轰走状:“走走走,别在这门口站着。”
忆翠的眼神收了过来,小心翼翼蹭了过去,小声问道:“小哥,我不是要饭的。”
“那你想干什么?”见忆翠衣衫上都是泥土,有些破败,那活计有些不耐烦。
“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谁啊?”一听是个问路的,那活计应了一声。
“您知道有个叫黎风的吗?”
谁知那伙计却摇摇头:“不知道,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那。”
忆翠赶紧有补充道:“他是开武馆的。”
“没有,真得不清楚,你到别处再问问吧。”
忆翠心生失落,现在已经夜深,在大街之上,几乎看不到有人行走,这到哪里去问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王二,怎么还不收铺子啊?”话说着,就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个人,看穿着,应该是掌柜的。
那伙计顿时讪笑道:“掌柜的,正准备收呢,碰到个打听人的。”
眼见门前站着一个女子,略显单薄,身子还在瑟瑟发抖,掌柜的有了一丝同情,这才说道:“你打听谁啊?”
“黎风,是个开武馆的。”似乎有了希望,忆翠赶紧应道。
“你是他什么人那?”
“我,我是他的表妹,过来投亲的,可是却找不到地址,这人生地不熟的,这可怎么办那?”说到这儿,忆翠倒是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为了那位救自己的公子,也为了东方一的伤势。
见忆翠哭泣,那掌柜的慌忙劝道:“莫哭啊,让我想想,黎风,黎风……”
“哦,我想起来了,是开武馆的,就在城南方向,你顺着大道直走,然后再转一个弯,就应该看到他武馆的招牌了。”
“真得吗?谢谢掌柜的,谢谢掌柜的!”忆翠破涕为笑,连连作揖,再也不停留片刻,一溜小跑就顺着那个方向而去。
“唉,等等啊……”掌柜的在后边招呼,可忆翠早已经跑出去好远,掌柜的摇摇头,心道,看你似饿了很久的样子,准备送你个包子呢,这倒是性急的很,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转过弯之后,忆翠放慢了步子,这条街道之上,布满了招牌,她在努力查找。忆翠虽然失忆了,但却识文断字,尤其对花香楼里边的那架古筝,她竟然有种熟悉和亲切的感觉。
在冥冥中,她总觉得,自己最少是生在官宦之家,否则怎么可能懂得那些,只是这些,她在花香楼从未表现出过,她甚至半个月都不说一句话,只知道干活,再干活,无休无止的干活,可以让自己少一些毒打,这一点,她甚是明白。
前面的一个招牌吸引了她,名字叫:黎明之风武馆。没错了,应该就是这里。
她向前叩门,此时已至深夜,这叩门之声显得尤为突兀,连忆翠都吓了一跳,慌忙左右观看。
良久之后,里边传出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谁啊?”
“请开一下门,我找黎风师傅。”
听说有人找自己的师傅,里边的小徒弟将大门打开,发现在大街之上,站立着一位娇小的女子,而自己并不认识,他有些诧异,刚想再问,忆翠的口气却焦急起来:“请问,这里可是黎风师傅的武馆?”
那小徒弟点点头,有些莫名其妙,这深更半夜的,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女子?
“快带我去见他,快去,有紧急的事情。”忆翠确认之后,再次催促道。
“你,你是谁?”小徒弟更加诧异。
“我,求您别管了,人命关天啊,求您让我立即去见他。”忆翠几乎在祈求。
那小徒弟见此,只得说道:“师傅已经睡下了,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去请他。”
“嗯,谢谢,谢谢……”喃喃自语喃喃的声音,让忆翠忍不住悲喜交集,终于找到了,东方先生,您一定要坚持住啊!
小徒弟到里边去通禀,黎风听闻,这就起了身子,他也感到稍许纳闷,但还是走出庭院探个究竟。
忆翠眼见出来一人,身着白色睡衣,外边披着一件深蓝色的外套,正步履匆匆的赶来,一看便知,此人应该就是东方一的师弟黎风。
“黎师傅”忆翠一声悲切的呼喊,并且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
但见眼前之人,脸色苍白,衣着不整,甚至沾着草屑和泥土,此人是谁?黎风不禁有些纳闷。
忆翠看到旁边还跟着那个小徒弟,欲说出口的话儿又憋了回去,犹豫片刻小心说道:“黎师傅,能否借一步说话。”言辞闪烁,似乎有难言之隐。
黎风顿时明白其意,回了头朝着那徒弟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小徒弟会意,转了身子,回了房间。
“姑娘,到底何事?”黎风问道。
“师傅,您的师哥东方一先生,他,他……”由于着急,那忆翠竟然有些张嘴结舌,说不出一句话。
“啊,我的师哥,他,他怎么了?”他们足足有三年未见,这是第一次听到有关师哥的讯息,黎风也着急起来。
“他现在身受重伤,正在城边的树林之中,求黎师傅快快去救他啊!”忆翠一口气说了出来,声音里透着焦急和期待。
“什么!师哥武功高强,谁能伤得了他!”黎风竟然有些不信,他知道师哥的武功,习武放面,他极具慧根,当年师傅便称赞他是练武的奇才,恐怕这天下之下,无人是他的对手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傅,一言难尽啊,现在东方先生危在旦夕,我们快些去吧!”
“好,你在前方带路,现在就过去看看。”忆翠点点头,带着黎风,两人向城外赶去。
黎风前面赶着马车,忆翠坐在后边,凭着记忆,找到了那个地方,又找到了那堆杂草,她心中呼出一口气,还好,人还在。
她慌忙跑了过去,几下就将那杂草拨到一边,此时,东方一仍是紧闭双眼,不知是死是活。
“啊!”黎风打开火钳,看到此人,的确就是自己的师哥东方一,顿时大叫一声,扑了过去:“师哥,师哥,你快醒醒啊,师哥!”
声泪俱下,十年的同师学艺,他们早已经是情同手足,此时见东方一如此,不禁悲从心中来,忍不住嚎啕大哭。
片刻之后,回过神来,赶紧将手指放在鼻翼之下,还好,尚有一丝气息。这时候,他发现了东方一胸前的羽箭,原来师哥是被这羽箭所伤,幸好,箭没有被拔出,所以暂时有一息尚存。
想到这里,他不再迟疑,赶紧先赶回家中,为师哥疗伤才是重大之事。
他和忆翠两人慢慢将东方一扶了起来,扶到马车之上,由忆翠紧紧扶住,黎风将马车赶回城南的武馆。
第一九二章 相逢
半小时之后,到达武馆,不知道师哥是因为何事受伤,此事不宜张扬,所以他谁也未曾惊动,和忆翠两人将东方一扶到了偏房之中,轻轻放在床上。
“黎师傅,东方先生他,他还能活过来吗?”忆翠满脸汗水,有些担忧的问道。
“现在最关键的,便是先将他胸口的羽箭拔下来,然后敷上药物,至于能不能醒,那要看师哥的造化了”
说到这里,黎风不再迟疑,他先到正房取了跌打损伤的止血药物,手中还多了一卷长长的绷带。
走到忆翠的近前,将这些东西交到她的手上,然后又取了一盆热水,放在旁边,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用剪刀将东方一的上衣剪开,而后小心翼翼的将衣服剥了下来。
此时,已经能清晰得看到所伤之处,箭没入胸腔之内,周遭已经布满了血迹。他先是吸了一口气,而后看看忆翠说道:“我马上替师哥拔箭,你,你扶着他的身体。”
忆翠真真切切看到眼前的伤势,顿时感觉有些触目惊心,心中更加惶恐,听得黎风如此说,只是紧张的点点头,然后紧紧抓住了东方一的身体。
“嗯,准备好了吗?”黎风再次问道。
“好了”忆翠再次回道。
黎风将手放在了那羽箭的中部,手部紧紧握住,而此时,眼睛一闭,内心默默说道:师哥,你忍着点啊,师弟这就为你拔箭了。
想到这里,他不再迟疑,手用力向上提起,血突然四溅而开,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低吼,东方一由于剧痛,此时已经醒了过来。
而忆翠看到那羽箭之时,吓得差点尖叫起来,只见那箭首之处,竟然拖拽着一块血淋淋的肉,此时正滴着鲜血,触目惊心,让人不敢正视。
“快去,将伤口擦洗干净。”黎风见忆翠愣神,忍不住提醒到,忆翠忙不迭失的跑到盆子旁边,慌忙将那毛巾拿了过来,仔细擦洗上边的血迹。
片刻之后,伤口清理完毕,黎风将药物倒在伤口之处,这才又裹上了绷带。
在古代,羽箭的箭头都是带着倒弯钩的,扎入人的皮肤之后,若是想拔下来,必然要扯下一块筋皮,若是平常之人,但这一下,就会立刻让人昏厥而死,但东方一有着超常的耐力,羽箭拔下之时,由于痛楚他醒了过来,并且看清了眼前之人。
“师弟,是,是你……”断断续续的声音,无比虚弱。
“师哥,你不要说话,安心修养。”黎风见东方一伤得如此之重,声音里透着哽咽。
而东方一的意识此时却又模糊起来,黎风刚说完此话,再看师哥之时,他竟又昏厥过去。
顿时把忆翠和黎风吓得够呛,千呼万唤之后,东方一又悠悠醒来,就这么折腾下来之后,天已经大亮,而黎风和忆翠宽不解带,整整守候了一夜。
天光放亮,黎风暂时出了房间,嘱咐了自己的徒弟,今个暂时闭馆,关闭大门,不见客。
然后又走到内室,将自己的夫人喊到侧房,那妇人进来,看到床上躺着一人,甚感惊奇,不由得看向黎风。
黎风这才说了东方一的身份,妇人恍然大悟:“哦,原来他就是您口中时时念叨的师兄啊,他,他这是怎么了?”
看到他似乎受了伤,妇人脸上现出惊慌之色。
“夫人,师兄还未醒来,具体缘由我也不甚清楚,你先去厨房亲自给师兄做一些饭菜过来罢。”
“哎,哎,我这就去。”那夫人忙不迭失的出了房间。
又过了约两个时辰之后,东方一的眼睛才慢慢睁开,忆翠顿时喜形于色,赶紧凑到他的近前,小声说道:“东方先生,东方先生……”
东方一似乎听到一个遥远的声音在呼喊自己,慢慢悠悠的,终于看清了面前之人,见忆翠完好无缺的站在自己面前,不禁感到稍许欣慰,她没事就好,这是晴儿所托之事,即使自己死了,也要将她送回燕国。
东方一放下心来,长长呼出一口气。就在这时,那夫人端着一碗粥走进偏房,忆翠慌忙接了过来,小心吹过之后,给东方一喂食。
许是饿了,东方一起动嘴唇,连喝了几口,有些食物下肚,又过了约一个时辰,东方一的脸色不似那么苍白了,黎风看了大喜,心道,幸亏师兄武艺高强,这才躲过一劫啊。
就这样,东方一在武馆修养了足足半月,身体才完全复原过来,这期间,他让自己的师弟试图打探闵雪晴的消息,可却石入大海,没有一丝音讯。
他惦记着对闵雪晴的承诺,这也许是晴儿用命换来的事情,他不敢耽误,看到自己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错,就打算带着忆翠离开此地,先亲自将她送回燕国,然后再返回寻找晴儿。
忆翠的身世,东方一连自己的师弟也未曾透露半句,黎风看到忆翠对东方一看护有加,以为是他未婚的妻子,便以弟妹看待。
而为何被官兵追杀,导致自己受伤,东方一也是一笔带过,他倒不是防备师弟,只感觉这个事情,还是不要让师弟惹上麻烦为好,而尽快的想离开此地,就是为了避免让师弟受到牵连。
他又详细问了一些江湖传闻,在师弟这里,他倒是得到一些有价值的讯息,知道蜀国的皇帝,在招募天下英豪,而宫中,也在筹措兵强马壮的军士,其野心,昭然若揭啊。
见师哥执意要走,黎风不便再强挽留,只是十年的师兄情谊,岂是这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
备好了盘缠,打点了行囊,东方一带着忆翠终于在黎风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离去了。只带走了黎风师弟最后的一句话:“师哥,记得再来啊,记得去看师傅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东方一此时的眼角湿润,只是不忍回头,怕这别离之情,身后飘出一句话:“师弟保重,我,我这便走了。”
两人洒泪言别,说不尽的千愁万绪,不舍之情……
东方一带着忆翠不敢停留,他亲自驾着马车,日夜奔驰,就希望尽早将忆翠交到四王爷的手上,好赶着回来救自己的晴儿。
这日,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见前方有一家客栈,东方一心道,该去打尖了,这就走了过去,可刚到店门之前,店小二却走了出来告知:“客官,今夜人满了,您到别处去吧。”
东方一眉头微皱,看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哪里去落脚啊。
“小二,能否通融一下,你看,这前方的客栈路途遥远,恐怕赶不过去啊。”
小二面露难色:“客官,我们是开店的,哪有不接客的道理,可是,今个啊,真的满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麻烦您再通融通融吧”东方一试图在说服店小二,再想想办法,只要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成。
可店小二几句话下来,早已经失去了耐心,这时候话就有些狠了:“你这位客官怎地如此难缠,我不是说过了嘛,今个啊,店里都满了,你不要再纠缠了!”
“你……”东方一有些愠怒,刚想反驳,就听到门口有人说话:“店小二,你到哪里去了,快点沏茶啊!”
听到这声音,东方一突然一愣,好熟悉的声音,他们这是到哪里去?正思量的时候,从里边走出一人,看到店小二站在门口,没有动弹,略带些愠怒:“喂,喊你那!”
而就在这时,那人也发出一声惊呼:“啊,是你!”
第一九三章 回到大燕
继而激动得喊道:“是东方先生!”
“伊山!”东方一也略感意外。
“快快,快进来,三皇子也在里边呢。”这意外的相遇,令伊山有些兴奋,记得当时在宫中之时,他是宫中护卫,东方先生是授业之师,但他的武功却胜过自己数倍,在闲暇之时,他时常讨教一二,所以,他对东方一也充满了敬佩之情。
见他们两人认识,小二不再阻拦,任由东方一进了庭院,而东方一先将忆翠扶了下来,两人跟着伊山进入房间之内。
推门而入,三皇子梁锦正在喝茶,此时看到进来一人,突然一怔,但随即反应过来,慌忙将茶杯放在桌子之上,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声音有些略微颤抖:“东方先生!”
“三皇子”。东方一声音里也带着稍许激动。
三皇子亲自拉着东方一的手,两人坐在了椅子之上,三皇子迫不及待得问道:“东方先生,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是蜀国的境地吗,您何时来到的蜀国?”
东方一感觉有些话不宜当着忆翠的面去说,这才转了头,看向伊山:“伊山,这女子事关重要,是我救下的,路途劳累,你安排她先去休息吧。”
“好的”,伊山招呼忆翠走出房间,安排她到别屋暂且睡下。
看忆翠走了,东方一这才将如何巧遇闵雪晴,又如何买下这个女子,又如何死里逃生,详细的向梁锦一一道来,直听得梁锦冷汗连连,尤其是听到闵雪晴此时,下落不明,顿时急得站了起来,忍不住惊呼道:“晴儿妹妹,现在生死未卜?”
东方一的眸子黯淡下来,伤心得点点头,梁锦一屁股又坐到位子之上,悲切的喊了一声:“晴儿妹妹……”
无言以对,约一刻钟之后,东方一这才开口问道:“三皇子,看您的打扮似乎是扮作了商人,何故要去蜀国?”
“不瞒先生,晴儿妹妹从燕国诈死之后,回了一趟梁国,也见到了闵南王,可是她为了要寻找真相,竟然偷偷在半夜离开了梁国,此事,我父皇也已经知晓,所以便安排人过来寻找她,以防有什么不测,所以,此次来蜀国,主要是为了晴儿而来。”
顿了顿,他又伤心得说道:“这刚刚到蜀国边境,竟然遇到了东方先生,又得知这一事情,这可如何是好啊,那晴儿到底身在何处啊?”
“三皇子莫急,定然能想出办法,我在疗伤的时候,也曾经托师弟到侯爷府帮忙打听过,可府中的下人说,府里根本就没这么个人,所以没有丝毫的头绪,也许晴儿已经不在侯爷府了,至于去了哪里,等三皇子到了蜀国之后,再详细追寻吧,我答应过晴儿,要将忆翠送到四王爷的手上,待得完成此事,我立即会返回蜀国,去寻找晴儿。”
三皇子听到这里,又纳闷道:“晴儿怀疑,刚才那个女子,便是四王爷丢失的明月郡主?”
东方一点点头:“嗯,据她说,此人在时间和相貌上,都比较吻合,可惜这个女孩现在失忆了,从她自己的嘴中,无法获悉一些有用的信息,唯一的办法是将她送到燕成和的手上,一看便知。”
梁锦点点头:“嗯,若真得如此,也许能揭开其中之谜,明月郡主在蜀国找到了,若是推理来算,那萧妃也应该在蜀国才对,若是都在蜀国,那也可以洗了闵南王的不白之冤。”
“是啊”东方一点头称是。
两人又聊了一些话题,得知皇上龙体不错,东方一甚感欣慰,眼看着三皇子言行举止多了一份成熟,少了一分稚嫩,他心中也甚感欣慰。
夜已深,话题聊尽,各自睡下,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大家吃过早饭,这就握手言别。东方一盯着三皇子的眸子,眼中多了一分期望:“三皇子,寻找晴儿的事情就靠您了,待我再回蜀国后,我定然去找您。”
“东方先生请放心,晴儿的事情,我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先生速速去燕国吧。”
“嗯”东方一点点头,驱赶马车,出了客栈,他知道三皇子喜爱晴儿,也知道他能尽力寻找,此时的心中,多了一分宽慰,手上多了力道,马车飞驰而去。
三皇子见东方一走远,这就嘱咐伊山,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蜀国,一定要找到幽兰公主。
东方一驾着马车,一路奔驰,约半个月之后,他到达了燕国境地,此时他的心中放下一口气,希望就在眼前,幸好一路无恙,总算将这女子送了回来。
燕国,都城。
此时正值清晨,车水马龙,好不繁华,这燕国果真是国家昌盛,行人,络绎不绝,小买小贩,吆喝声,喊叫声,此起彼伏,当真是热闹非凡。
行走了约月余,见东方先生将她拉到了一个陌生之地,忆翠不禁有些惶恐和担忧,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东方一,忍不住问道:“东方先生,这是哪里啊?”
东方一现在还不确定她的身份,也不好以实相告,这时遮掩说道:“这是那位公子的家乡。”
“哦,那位公子的家乡!”忆翠突然兴奋起来,自己倾慕的公子,从小生活的地方,这令忆翠感到了新奇,她的眼睛透着惊喜,左看右看。
燕成和的府邸很好找,过了这条大街,转弯就看到了。
北王府,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印入眼帘。
门口有护卫把手,身着铠甲,手执大刀,透着英武和神骏。
东方一领着忆翠走上前去,还未到近前,护卫便喝道:“这是北王府,平常百姓不得随意靠近!”
东方不但没有停住脚步,而是更向前走了一步,这才说道:“请麻烦通禀一下王爷,说有人要求见。”
那护卫看东方一身着百姓衣服,眼中多了一份不屑。东方一一路风尘仆仆赶来,衣物都未来得及更换,此时上边已经布满灰尘,看起来很破旧,很落败。
那护卫眉头一皱,不耐烦的回道:“不行,王爷哪是说见便见的,快走,快走!”
这一路走来,未曾想这小鬼难缠,任凭东方一磨破了嘴皮子,那护卫就是不松口,无论如何都不让他进去,正急得无法之时,就听到了一个声音:“何事喧扰?”
只见旁边走来一人,浓眉大眼,看着好不威武,护卫慌忙举手抱拳,低头回道:“汪护卫,这有一寻常百姓,非要见王爷。”
“哦?”汪林转头看了过来。
发现面前站着一位男子,虽然衣服有些破败,但脸上却神采奕奕,尤其是那双眼睛,说不出的深邃,还有那俊美的脸庞,看着不禁让人心中为之一动,这个男子生得真是潇洒,汪林不禁赞道。
汪林的眼神又游离到旁边一女子身上,她身着普通衣物,头上没有任何配饰,此时,似乎有些胆怯,头沉得很低,看不到她的容颜。
“这位仁兄,请问高姓大名,见王爷何事?”
东方一知道眼前之人乃府中护卫,抱拳回道:“此乃有重要的事情拜见王爷,将这一女子带来见他。”
什么?东方先生将自己带到此地,是要见一个什么王爷,这令忆翠惊诧万分,忍不住抬起头来,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那女子看东方一,汪林此时看清她的容貌,这下却大吃一惊,他惊讶万分得指着那个女子:“明月,明月郡主,明月郡主!”
忆翠莫名其妙,旁边这个男子怎么喊自己明月郡主,而东方一此时心中已经明了,此人果然是明月郡主。
第一九四章 失而复得
汪林得声音里透着太多惊奇和疑问,此时他的眼睛目不转睛得看着明月,她的容颜,汪林再熟悉不过了,明月,是他看着长大的,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做梦吗?
可明晃晃的太阳此时已经升了起来,照映在人的头上,身上,发出一圈圈的圆晕,没错,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从天而降的喜讯,让汪林不知所措,惊讶了半天之后,才想起,他们依然站在王府的大门口。
汪林拉着忆翠的手,兴奋得向府中走去,而心中,竟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当年李妃带着明月去上香,眼睁睁看着明月被劫走,自己却没有将她救回,虽然王爷从未怪罪过自己,可内心深处,却充满了无限的歉疚。
为此事,他寝食难安,经常梦中有明月的影子,那活泼的笑容,那亮丽的容颜,挥之不去,多少次从梦中惊醒,而后深深自责。
此时,她突然到来,这里边又究竟发生了何事,而旁边这个男子是谁,这一切暂且都是个迷,汪林先将他们带到了北和苑。
而后大喊道:“李力,李力,王玉,王玉!”
两人听到汪护卫大喊,以为发生何事,赶紧跑了进来:“汪护卫,发生何事?”
“快,快马加鞭,速速到宫中请王爷和李妃回府!”
“汪护卫,何事如此着急?”李力纳闷。
汪林来不及细谈,又催促道:“你就告知,是天大的事情,他朝思暮想的人回来了。”
李力和王玉见汪护卫如此,再也不敢怠慢,快马加鞭到了宫中。
此时,王爷正在和李妃在宫中陪老祖宗说话,此时老祖宗躺在床上,看着有些虚弱,原来老祖宗前几日得了风寒,此时卧床不起,所以王爷带着李妃过来探望。
老祖宗眼泪纵横,正在低声啜泣:“这是造得什么孽啊,晴儿竟然被活活烧死,这可心的人儿啊,还有哀家那明月重孙儿,到现在也是杳无音讯,我可怜的孩子那,老祖宗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在死之前,难道就再也无缘相见了!”
见此,燕成和的眼中早就噙满了泪花,一个七尺男儿此时也失声痛哭:“老祖宗,老祖宗保佑身体啊。”李妃见此,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
就在三人失声痛哭之时,殿外传来宫女的声音:“北王府的护卫有紧急军情求见。”
老祖宗听闻此言,倒是先劝道:“你公务繁忙,这就回吧,老祖宗啊暂时死不了,等到过几天啊,你再来。”
燕成和抹抹眼泪,替老祖宗捏了被角,这就和李妃出了寿阳宫。
看到李力和王玉奔得满头大汗,忙问发生何事,王玉说,汪护卫让王爷和王妃速速回宫,说他们朝思暮想的人儿正在府中。
他们朝思暮想的人,难道是明月?他们两人同时惊呼。
但继而又感觉哪有可能,明月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可不管如何,两人心中有了希望,心急如焚的坐上马车,立刻就回了王府。
到了北和苑,李妃和王爷步履匆匆进了正厅,刚一抬头,就发现厅里坐着一个人儿,那熟悉的眼睛,嘴巴,鼻子,这不是明月是谁!
李妃先是愣住,而后眼泪似短线的珠子般流了下来,继而几乎是疯狂着扑了过去,紧紧抱住忆翠的身子,大声呼喊起来:“我的孩儿,我的孩儿啊!”
眼泪奔涌而泄,看着不禁让人动容,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思念,这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这是失而复得的心情,此时,全都用泪水表现出来。
而燕成和,此时的眼角也湿润了,明月啊,明月,你终于回来了,为父三年的思念,如那瑟瑟的秋风,凄苦而悲凉,孩儿啊,你终于回来了,他的嘴中喃喃自语,不由自主得也走了过去,站立旁边,泪眼朦胧之中,他又看到了自己的明月郡主。
李妃抱着明月郡主哭泣了良久,这才放开她,仔细看着眼前的明月,她瘦了,高了,脸黑了,但眼神中却有了一丝恐惧,李妃正愣神间,明月突然挣脱了她的怀抱,跑到东方一的近前,贴在他的旁边,目光闪烁的回道:“东方先生,他们是谁,我好害怕。”
明月说出此言,令李妃和燕成和均为一震,他们睁大了眼睛,慌忙说道:“明月,我是你的母亲,他,他就是你的父王啊,明月,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了?”李妃由于惊慌,声音里透着悲切。
明月依然摇摇头,又紧紧靠在东方一的身旁,依然茫然的说道:“我,我不认识你们。”
“什么,明月!”李妃悲戚的喊道。
“明月,到底发生何事?”燕成和也忍不住问道。
这时候东方一从旁边说道:“王爷,王妃,明月郡主可是失忆了。”
“失忆?”对于这个词,他们感到了意外和吃惊。
“说来话长啊”东方一这才将事情的始末,详细到来,只是他暂时没有透露那位公子就是闵雪晴。
“原来是这样,我可怜的孩子啊,可怜的孩子!”李妃又扑了上来,紧紧抓住明月那双略有些粗糙的手,泪水滴滴答答流了下来。
东方一转过头,对着明月:“忆翠,你的真名叫明月,乃是这燕国北王府的郡主,三年之前被人劫走,而这里,才是生你养你的家啊。”
“什么?”忆翠感到了吃惊,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郡主,无论如何也想到不到自己是王爷的女儿,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可自己对眼前的这两个人,脑海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明月感到了迟疑。
但见他们真情流露,那妇人眼中的哀伤令人动容,难道她真得是我的母亲?,
待得大家的情绪都平息下来,东方一缓缓说道:“王妃,您先带玉翠下去休息,她受了一些惊吓,又连日奔波,许是很劳累,待得明天,你们再请来医生,为她诊治失忆的病疾。”
“东方先生所言及时,夫人先和明月下去吧,我再和东方先生聊一会。”燕成和又看了一眼明月,这才说道。
“嗯,臣妾知道了。”说完这话,李妃拉了明月的手,紧紧攥着,怕自己一旦松开,女儿又离开自己似的。
明月被李妃暂时带下去休息,而王爷,此时却深深弯腰下去:“谢东方先生救得小女回来,此大恩,燕成和没齿难忘,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来,本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爷严重,这也是份内之事,也是受人之托,若是真得要感谢,还是谢谢那位公子吧,到现在,他依然下落不明。”
“嗯,那位公子生死未卜,本王心生歉疚啊,这就派出人到蜀国,去寻找那位公子。”
“王爷,让我去吧!”汪林在旁边请命。
他继续说道:“三年之前,在下无能,没有保得明月郡主安全,今日,有人将明月送回了燕国,在下就是赴汤蹈火,也要报此大恩那,求王爷,让我跟着东方先生,一起去吧!”
王爷思量片刻,终于同意下来,汪林眼中闪着喜色,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四个护卫也站了出来,他们异口同声说道:“王爷,让我们也跟着汪护卫去吧!”
“这人多眼杂,你们暂且留在府中。”燕成和没有应允,他们几个难免有些失落,挠挠头又退了回去。
汪林却走到黄岗的近前:“黄兄弟,现在皇宫内吃紧,你们还要帮助王爷,完成大事啊,切记切记!”
第一九六章 鬼魅
忆翠从未吃过如此好的食物,五颜六色,精雕细琢,器皿都透着讲究,她看得眼睛都花了,燕成和说什么,她全然没听到,只知道拼命向嘴里塞着食物。
三年来,她几乎天天饥寒交迫,此时坐在明亮的屋子中,吃着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明月的脸上忍不住漾出些许笑容,就这一刹那,被李妃及时捕捉到了。
她喜极而泣,赶紧走了过去,轻轻拍明月的后背,声音里透着关心:“明月,慢些吃,小心噎着,这些食物啊,府中多得是,你想吃什么有什么。”说到最后,李妃的声音里又透着哽咽,看女儿的样子,便知道她在外边受了多少苦。
燕成和轻叹一口气,嘱咐李妃好好照顾明月,他走出了房间。
明月终于回来了,燕成和的心情突然舒畅起来,是啊,几年来魂牵梦绕的女儿啊,你终于回来了,感叹人生无常,此时燕成和心中,有了无比的舒畅之感。
只是不知那位舍身救明月的公子是何许人也,肝胆相照,不惜以性命相搏,可感,可叹啊,希望汪林能找到那位公子,并且接回大燕,今生今世,他便是我燕成和的恩人……
心里想着,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静雪阁。
此时,依然还是一片废墟,甚至有几只乌鸦落在烧黑的缘木之上,分不清彼此。人生无常啊,明月回来了,晴儿却被活活烧死了,唉!
想到伤心之处,燕成和不忍再在此处停留,他踱着步子又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不远处,听到了一个又哭又喊的声音,燕成和知道,是虞妃的声音。很多日子未过来了,去看看吧,燕成和突然生了恻隐之心,这就走到了她曾经居住的庭院。
门口有两个护卫看守,看到王爷过来,赶紧拱手抱拳:“拜见王爷!”
燕成和脸色深沉,进入庭院之中。
不过眼前的情景令人大吃一惊,庭院中破败不堪,杂草丛生,随处扔着一些撕成柳絮状的衣物,花花绿绿,好不惹眼,而在那些衣物之下,有个蠕动的物体。
燕成和还未看清状况,突然有人一跃而起,头顶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对着燕成和傻笑。
燕成和眉头一皱,只见那人鼻涕几乎流到了嘴边,脸上沾着一些泥巴,衣衫不整,甚至露着半个ru房,可惜却是乌黑不堪。
“哈哈,呵呵,嘻嘻……”不住的傻笑声,令燕成和毛骨悚然。
这是昔日的虞妃吗?这是那个知书达理,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娇贵的虞妃吗?燕成和不住的问自己,如此的反差,如此的境况,让他感觉这世间无常啊。
虞妃傻笑着走了过来,嘴里嘟囔着:“你,你真好看,你,你是谁啊,嘻嘻……”
眼看就要近到身旁,燕成和吓得闪到一旁,而虞妃却又哭了起来,昏天抢地的哭泣,嘴里还嘟囔着:“你不和我玩,你不和我玩……”
燕成和哀叹一声,只得出了庭院,向外边走去,他深吸一口气,天色依然很蓝,花儿依然开放,只是已经物是人非……
燕都,城外郊区后山,那座道观的山脚之下。
山脚之下立着一个墓碑,似乎还有人经常过来烧烧纸钱,泥土中依稀能看到焚烧的痕迹。
不远处走来一个人,步子轻轻飘飘,身着白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却有了一丝黯淡和灰暗。
他缓步走到那座墓碑之前,眼睛里就有了悲伤之色,嘴中念叨着:“徒弟啊徒弟,你我师徒一别数年,再次相见之时,却已是阴阳之隔啊,徒儿不孝啊,不孝!你怎么就不跟师傅打声招呼呢,师傅,师傅都没见你最后一面……”
继而他的声音突然凌厉起来:“徒弟啊,若是你在天有灵,一定要告知为师,到底是谁害死了你,师傅要替你报仇,报仇啊!”
“我知道是谁害死了千面人。”一个声音从坟头后边传了过来。
那人突然一凛,眉头一皱,立时喝道:“是谁,是谁在此装神弄鬼,速速出来!”
话音未落,眼见从坟墓的后边走出一人,此人生得虎背熊腰,眉目如电,一双大眼瞪了过来,充满一股煞气。
“鬼魅先生,我等你很久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来?”他甚感惊异。
“因为是我散布的消息,否则你怎么会这么容易找到千面人的下落。”
“你到底是谁?”
“不要问我是谁,你只要跟着我走,便能知道你徒弟的全部事情,当然还有害死你徒弟的仇人。”
“我如何信你?”
“此时,那人手中闪出一物,应该是个玉翠,那是千面人的随身之物,鬼魅一眼就看出来了。”
“徒儿的随身之物,怎么会在你的手上?”鬼魅惊讶。
“我早已经说过,我知道你徒儿的全部事情,若想报仇,就跟我走罢。”
鬼魅沉思片刻,此时不再迟疑,跟着那人离开了坟地。
此人是谁,自然是张英的亲信,名字叫张铁。因为和张英同名,应该算本家,所以多了一分亲切感,他对张英倒是极为佩服,时间久了,鞍前马后,成为张英的亲信。
要说那玉翠如何得来,那是闵雪晴逃离静雪阁之时,眼看着这里的一切化为灰烬,看到千面人和海棠,当时眼中含泪,忍不住的悲伤。于是从他们二人身上各取下随身之物,以待得将来,她好借物思人,只是没有想到,此时却派上了用场。
张英即将派王铁出来之时,心中还是多了一些顾虑,怕鬼魅不肯跟来,无凭无据的,江湖险诈,若是他执意不肯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闵雪晴当时灵机一动,从身上取出一个玉翠交到张英手中,说这乃是千面人随身之物,若是那鬼魅见了此物,定然深信不疑,一定会跟着张铁来到蜀国。
果然不出闵雪晴所料,张铁拿了千面人的随身之物,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鬼魅带到了蜀国。
蜀国,张英府邸。
鬼魅跟着那张铁走了月余,才发现来到了蜀国,既来之则安之,看越走越远,他心中倒也淡定下来,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没有被鹰啄过眼睛,所以他不怕。
此时,夜已经黑了下来,已值初冬季节,夜幕下透着一股冷气,到了蜀国,到了张府,张铁长长舒出一口气,总算不辱使命,将鬼魅带了回来。
张英正在厅房喝茶,听得下人禀告张铁回府,还带着一个人,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他亲自迎了出去。
张铁后边跟着一位白衣先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就是眼睛闪着明亮,否则真与常人无异。
还未等张铁介绍,他倒是先迎了过去:“这位可曾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鬼魅先生啊?”
见有人问话,鬼魅这才抬了眼睛仔细看去,一位约莫三十来岁的人站在眼前,此时身着便服,看着随意,可眼睛中却透着狡诈之气,鬼魅擅长模仿,自然也擅长看人,只搭了一眼,他便对张英没有任何好感。
口气不由得僵硬起来:“是你知道我徒儿之事吗?”语气毫不客气,令张英随即一怔,但他却不生气,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啊,先生这边请,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她曾经和你徒弟共同生活过几个月,而千面人临死之时,她就在身旁,死后也是她亲自埋葬的。”
听到这里,鬼魅一怔:“当真,此人现在何处?”
张英也不言语,前面带路,将张英带到了后院,闵雪晴的住处。
第一九七章 歌姬
闵雪晴还没有入睡,此时正在侍弄那些生鸦片,她将那些薄薄的黑色生鸦片,都碾成了细细的粉末,小心翼翼装入袋子之中。
听到院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闵雪晴赶紧将鸦片和袋子收拾起来,藏在了隐蔽之处,刚刚收拾妥当,便听到了敲门之声,闵雪晴清清嗓子说道:“请进。”
俩人推门而入,鬼魅发现房间内有一女子,看年龄倒是不大,但那双眼睛却清澈亮丽,尤其是身上那特有的气质,竟然让自己肃然起敬,不敢轻视。
他还未曾讲话,闵雪晴只扫了一眼,便开口问道:“先生可是鬼魅啊?”
她如此问,别说鬼魅,就连张英也忍不住吃了一惊,心道,我还没介绍呢,公主怎就知晓了。他们俩人惊讶,其实这也不难推断,闵雪晴藏匿之处,除了张英无人知晓,而他突然带进来一人,除了鬼魅别无他人,因为鬼魅,便是他们要找之人。
鬼魅心中惊讶,但还是微微点点头,口气不缓不慢,不骄不躁:“请问您是?”
张英这才向前走了一步,给鬼魅介绍:“先生,这乃是梁国的公主,和亲到燕国北王府的四王妃啊。”
“哦”?鬼魅忍不住一声惊呼,此人得身份的确令人感到意外和吃惊。
闵雪晴笑笑,向前走了两步,竟然对着鬼魅施了一礼,飘飘万福令鬼魅不知所措,毕竟她是公主,自己是平民百姓,哪有让她施礼的可能,正局促之间,闵雪晴莞尔一笑:“徒弟给师傅拜礼,理所当然之事。”
鬼魅愕然,皱起眉头:“谁是你的师傅?”
“何需如此一问,先生心中已然知晓啊。”
“我还没有答应此事,你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吧。”鬼魅有些生气。此生,他只收了一个徒弟,那就是千面人,皆因他救了自己一命,眼前这个女子,不分青红皂白便喊自己师傅,着实令自己恼怒。
“先生无需动怒,待我说完此事,您自然会收我为徒。”闵雪晴并不惊慌,胸有成竹的说道。
鬼魅的袖子一拂:“我洗耳恭听!”
闵千雪晴给鬼魅让了上座,这就把千面人之事一一道来,并且讲了他的临终遗言,自己对不起师傅,希望他老人家日后能原谅他。
千面人本是燕国人,后来被公公拉拢进去,干了一些有损自己国家的事情,所以,他的心中一直心存内疚,尤其是对不住自己的师傅。
但闵雪晴却丝毫不透露千面人是被金银和美色所吸引,而是被蜀国人所利用,后来,她又谈到了千面人被追杀之事,而后才逃到了王府中避难,但终究没有逃过死亡的厄运,在玉顶山上,千面人被那些忍者斩杀。
此时,闵雪晴的眼睛中露出凶光,一字一顿得说道:“鬼魅先生,您知道那些忍者是谁培植的亲信吗?”
鬼魅摇摇头,茫然不知,闵雪晴缓缓而道:“是蜀国的鹰王,十年之前他便筹划着自己的计划,培植了上千名忍者,然后将这些人散布到了梁国和燕国,随时关注着两国的动静。待得时机成熟之后,他想夺取天下啊。”
“什么?”张英和鬼魅同时惊呼。
张英不由得纳闷道:“虽然蜀国近年来发展迅速,但若是比起燕国那百万雄兵,还是相距甚远那,根本就没有必胜的把握,他如何夺取天下?”
闵雪晴冷哼一声:“可是他却拉拢了燕国的三王爷,投入了众多财力物力,也许还有美色的吸引,或者逼迫,致使燕国百分之八十的朝臣都倒戈相向到二王爷,让皇上封他为太子。”
张英更显纳闷:“不对啊,二王爷若是封了太子,那以后就是皇上啊,和三王爷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们都忘记了,三王爷燕成仁不是皇后娘娘所生,所以没有直接封为太子的权利,虽然那些朝臣支持的是燕成地,但实权则在燕成仁手中,他只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待得日后,皇上驾崩,朝臣倒戈相向,二皇子无能,被逼迫退位之后,那皇上的位子岂不就是燕成仁的了。”
“好阴险的心那!”鬼魅也忍不住惊道。
“何止这些,待得燕成仁当了皇上,他们私下的交易便是分给蜀国三分之一的江山啊。”
“啊”鬼魅和张英顿感惊讶。
闵雪晴继续说道:“其实他们俩人是各怀鬼胎,燕成仁自然不会拱手相送江山,他借助鹰王,待得自己坐了皇上,哪会还有什么奉送三分之一天下的事情。而鹰王,早已经也做好了打算,他在燕国布置了众多眼线和兵马,就是想在燕成仁未立足脚跟之时,先发制人,而后将其控制,收复燕国。”
闵雪晴看了鬼魅和张英一眼:“我感觉,也许鹰王还有一个杀手锏,那就是他和燕成仁之间的交易,即使他坐了皇上也不怕,将他们之间的交易公布于众,燕成仁将会风雨飘摇啊。”
“而现在,鹰王想极力拉拢梁国,就是为了增加自己必胜的筹码,待得燕国拿下,小小蜀国岂不是囊中之物啊。”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鬼魅小声念叨着。
闵雪晴适时说道:“所以,如果想阻止这件事情,如果你们不想当亡国奴,如果先生想为你的徒弟报仇,那只能教会我易容之术,我再次潜入宫中,伺机寻找机会。”
“你?你一弱小的女子,听说那鹰王文武双全,你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啊。”
闵雪晴笑了笑:“先生多虑了,既然本宫敢去,那自然有了御敌之策,只要能近得他的身,我自然有法子。”
“此话当真?”鬼魅依然有些质疑。
“当真,绝无半句虚言。”
听得闵雪晴此言,张英心中也是思绪万千,虽然他现在鹰王手下,但毕竟自己是梁国人,若是梁国灭亡,自己也成了亡国奴,而最重要的,那便会遭受世人的唾骂啊,这,这可是千古的罪名,自己在蜀国只是暂避风头,无心灭梁啊!所以听了闵雪晴的话语之后,他心中的天平其实已经倾向到了梁国。
但是他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公主,皇宫内的情况我比较熟悉,戒备森严,别说你一个弱女子,就是我进去,也要层层盘查啊,若是要进去,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啊。”
“这几日我也思量过,若想进去,就得光明正大的进去,让鹰王主动亲近我,而取得他的信任。”
“光明正大的进去,还让鹰王主动亲近你?”张英和鬼魅听得一头雾水,这话儿越来越不明白了。
闵雪晴见此,这才解释道:“跟鬼魅师傅学习了易容之后,我便以另外一人的面貌出现,他自然认不出我,所以自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
“至于说如何让鹰王主动亲近我,那是我的事情,本宫自然有办法。”
张英点点头,越来越佩服起闵雪晴,想她十几岁的丫头,竟然有如此的计谋,真是难得啊。
“对了,宫内有什么选秀之类的吗?”看多了古装剧,对于这些并不陌生,闵雪晴认为这也许是进入皇宫的最佳时机。
未曾想张英却摇摇头:“每年的选秀会集中在春季,现在早已经过去了。”
听到这里,闵雪晴不禁有些失望,未曾想转瞬之间,张英脸上却现出喜色,突然说道:“但是每年秋季蜀国去举办舞技赛事,选最佳的歌姬入皇宫,为鹰王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