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3节 倭人一贯之心
一直到了晚上,阿部贤六见着了父亲阿部忠秋,阿部贤六换上了倭服向父亲行家礼,深深地鞠躬。
父亲老了、瘦了、头发尽白,背也驼了,但精神上好,本来紧皱的皱纹舒展开来,盖因见着儿子有出息!
阿部贤六向父亲汇报了他在南京请援的经历,听闻东南王是爽快应援,阿部忠秋连连点头道:“东南王高义啊!”
东南王亲征倭国,助幕府大将军平叛,表明了他对倭国的重视,一众倭民欢欣鼓舞,深受感动,阿部忠秋也不例外。
在他看来,东南王乃两中华之王,既有历史悠久、人文荟萃和地大物博的陆上中华,又有广袤无边,富饶兴旺的海上中华,可以说对于贫瘠矮小的倭国并无领土野心,倭国虽然有些金银,可是取之不易,需要大量的人力,东南王不如留着幕府为其管理以获取金银,否则那么多的蚁民管理起来,是件大麻烦!
就连倭国自身也是如此,大将军的“天领”辖地土地出产丰富,矿产多,但出了天领,许多大名空有大名名份,实际上穷得要死,那是他们的地盘实在是太贫瘠了,人口又多,这种领地多属于外样大名。
因此连幕府大将军都嫌弃他们,事实上,那些外样大名是多进宫,先前就与德川家康不对板,对着干,接着在二三代大将军时造反,现在又来搞德川家纲,接二连三地搞事,然而,幕府一直难以下狠手将他们彻底废黜,因为那些外样大名的地方,鸟不拉及的,派谁去谁都不想去!
正是穷得毛都不多几根,那些外样大名无时不刻地想搞事,这不,他们正在造反。
阿部忠秋与阿部贤六俩闲聊,阿部忠秋说起了倭国战乱之事:“……你娘舅佐佐木三郎在京都保卫战中阵亡,你的两个表弟也一道为国赴难!”
讲述亲戚惨事,阿部忠秋伤感不已,于是阿部贤六扯开话题,谈起了两中华的兴旺,他深有感触地道:“东南王执政以来,与前明大不一样,他真正做到了以人为本,关心民众生活,大力发展经济,提高民众生活,同时大搞基建,发展教育,开发民智……”
他兴奋地说道了他在东南国游学的所见所闻:东南国领土广袤,资源无限,人口……他的声音徒地低了下来,脑海里一个可怕的念头:“东南国要是我们的多好啊!”
倭国太窘迫了,p大的地方,人口比东南国还多,如果能够占有东南国的土地与海域,倭民的生活必有一个天翻地覆的大改善!
单是一个土澳大陆,简直是人间天堂!
阿部贤六游学东南国,但没去土澳大陆,东南国面积太大了,土澳大陆上的民众人人吃肉,他们一个普通牧民的生活甚至胜过了倭国的大名,连大将军都不够牧民吃的肉多!
如果我们得到东南国的土地的话!
阿部贤六有此想法,都是生活逼的,他觉得倭民的生活实在是太苦了,太苦了!
本来国不大,问题很多,加上战乱,这还让人活的吗!
瞧,由于本身自然资源匮乏,天灾影响力巨大,导致倭人生活不易,他们自古以来存在着严重的忧伤,对亚州大陆,尤其是中国大陆的富饶和广袤深切向往!
中国对倭国的东西可没有什么兴趣,毕竟中国的目标是星辰大海,中国从来都是世界性大国,这是在秦汉时期就已经确定的事情,秦灭六国,一统天下。其威名之间传到了万里之外的欧洲,罗马帝国都对秦国好生敬畏!
而倭国确是永远都脱离不开与中国的关系,倭国是一个岛国,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缺少什么,那就越是在意什么。
正是因为倭国的岛国特性,使得倭国对于大陆有着刻在基因里的向往,中日之间的交往从很早就开始了,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自中国的汉王朝时期中日之间就展开的频繁的交往,但是却从来都是倭国方面派遣使者访华,学习中华的优秀文化与技术。
中国可对这个小小的岛国没有什么兴趣,毕竟别人有的我都有,别人没有的我也有,自然对于倭国也就不是很在意了。但是中国人好面子,这不仅是个人,这在当时的官方也是如此,中国从来都是以天朝大国自居,与倭国的交往也是毫无保留的传授,可以说,倭国的历史没有中国是不完整的,没有中国,也便没有倭国历史。
象阿部贤六这种知华的倭人越接触中华,越发现自己文化上的落后与生活上贫穷,倍感辛酸以及产生对中华的欣羡与向往,在辗转反侧,想了又想,心态渐渐扭曲。
表面上自卑的倭人实际上骨子里蕴藏着对中国强烈的觊觎之心,哪怕象阿部贤六这种深受中华文化熏陶与影响的倭人也不例外。
倭人在骨子里头流淌著要在大陆有一块安全的落脚地的思想,这种思想迟早要再次会演变成新的****思想,当时两中华的民众谁都瞧不起倭人小伙计,好在他们的大统领对此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始终不因倭国的落后而小看他们,对他们是严防死守,比如,用海潮般中华商品彻底地冲垮了倭国的经济产业。
所以说,要对倭人全面警惕,全面警惕!
让倭人看着大陆,想想而已!
阿部贤六唯有把这样的念头按入心里,他定了一下神,向父亲提议道:“应该派遣新遣唐使!”
“中华文化我们学到了不少,而中华发展经济的策略,我们应该加以学习!”阿部贤六说道。
阿部忠秋身为幕府里的“老中”高官,统领全国政务,见识过人,他提出了一个问题问儿子道:“发展经济是件好事,提高粮食产量养活更多的人,可是我国还能容纳多少人呢?”
一句话让阿部贤六无言以答,是的,引进中华先进农耕技术,倭国能够养更多的人,可是整个国家就这么大,资源就那么多,粮食仅能让人活上去,却始终难以发达,尤其是天灾一来,人越多,死的人也越多。
他低头,喘着气,脑海里盘旋着那个可怕的念头“如果我们能够得到两中华土地的话!
第1334节 倭酋共议
正如保科正之所预料的那样,在京都的倒幕军很快就收到了大明军队将会到来支援幕府军的消息,这让他们陷入了恐惧、惶惑与紧张中。
毕竟大明可是天朝!
天朝威名赫赫,沉甸甸地压在了倭人的心头。
倒幕军中不乏对中国历史有深入了解之人,还让他们有不久前的切肤之痛。
远的有唐朝白江口海战,天朝成功地挫败了倭国侵略大陆的野心,明朝时不可一世的丰臣秀吉遣军入侵朝鲜也被明军打得落花流水,而明朝的东南王更是直接杀到了倭国本土,无一败绩,让倭人面对面地领教到什么是天朝!
倒幕军诸大酋汇集于皇宫内商量军情,皇宫也叫做京都御所,中华建筑的高仿,建筑有建礼门、平唐门、承明门、春兴殿、紫宸殿、清凉殿、日华门、月华门等等,听听,纯粹jj中华的宫殿来者。
这里的宫殿古朴,实际上就是破败,衰气重重,没钱修补和装修。
才区区十万多平方米,而幕府大将军府内廓的总面积已达264万平方米
倭皇与幕府大将军的关系并不和睦,天皇仅仅拥有祭祀权,就像是全国最大的神官,掌权是大将军,无一例外地都克扣倭皇供奉,倭皇别说有钱修宫殿,连吃的用的都很短缺,以致某个倭皇吃到三条小咸鱼而心满意足地道:“美食矣!”
这样的倭皇,前面跑了虎,后面来了狼,赶跑了幕府,那些造反的大名哪当倭皇是一回事,施施然地占据了小御所来议事,以示他们的尊崇。
在紫宸殿的东北方向,有一座木结构、刺柏皮盖顶的建筑,称为“小御所”。
小御所在镰仓幕府时代是将军的世子居住的地方,因而称为“小御所”。建长年间,小御所被用来举行东宫御元服、读书、立太子等仪式的地方,所以也称为“御元服御殿”。
造反大名分左右就坐,中间正位无人,位置按公议,主要看实力,其中土佐藩大名长宗我部盛堂、肥前藩大名锅岛光茂和长州藩大名毛利纲广占据首要位置,造反最为坚决,除他们之外,还有一个强壮的光头和尚,看样子象个武士而一点都不象和尚,他的实力不容小觑,正是日向宗现任宗主水月大宗。
锅岛光茂将得来的情报一说,就是大明使节已经在江户登陆,带来了大明军队驰援幕府的消息。
他的话说完,就明显感觉到殿内陷入了一片低气压中,立竿见影!
大明军队要来,来的是与幕府前大将军德川家光结拜过的东南王颜常武!
人的名声树的影儿,颜常武可是狠肝过倭人!
家光时期,外样大名中的强藩肥前、土佐、长州与萨摩一起造反,而家光与别有用心的某位明人颜常武关系良好,颜常武率水陆大兵数万,杀入倭国,铁血镇压了倭人,萨摩藩因此解体,藩主被灭族。
到了家纲时期,谣言说东南王不想理会倭国,要是大明派来重臣参加家光丧礼,倭人根本不敢造反。
造反了,可是颜常武要来了!
想起他的大炮巨舰和训练有素的军队,原本坚决造反,信誓旦旦的大名们哪一个不是小短腿战栗,许多人心里想:“这回药丸了,这回药丸了!”
“貌似幕府招降,是不是与幕府接洽一下……”有这样想法的人不是少数!
好在大名中有土佐藩大名长宗我部盛堂,土佐藩原来属于长宗我部家族,后来被幕府取消长宗我部的统治改委他人,但土佐藩民众心向长宗我部家族,盖因长宗我部家族在地方上经营了几百年,地方根基十分牢固。
尤其是藩主长宗我部元亲在战国时期名震倭岛,军队作战以勇猛、迅捷闻名,曾以短短十二年就夺得四国,土佐藩民众引以为骄傲。
这次倒幕,长宗我部盛堂打出复藩的号召,自称自己是长宗我部的正宗子弟,土佐藩从者如云,顺利地被他夺回统治。
政权失而复得,让长宗我部盛堂十分珍惜这次机会,他见诸大名动摇,就按着倭刀厉声曰:“开弓没有回头箭,想两面讨好,也得看人家要不要!”
“我们以前也曾经举义过,事情不谐,大家各分东西,再次举义,还没完成,却想投降,诸君可见萨摩藩的下场!”他恐吓许人道:“谁能够保证幕府不会削藩,我们不会有萨摩藩的下场的,请站出来说说!”
长宗我部盛堂身高不到一米五,却气势汹汹,力压诸人无话可说。
半晌后,肥前藩大名锅岛光茂说道:“土佐藩主极有道理,当年我肥前藩举义失败,我父(锅岛胜茂)被强迫切腹,我痛彻入心!”
“为人子岂可不为父报仇,然而忍辱负重,实在不堪,诸君,莫非你们也要让你们的子孙落入我的状况吗!”锅岛光茂说道,加多一句道:“我决定死战,不作三姓家奴!”
他的话打动了许多人,于是众大名在长州藩大名毛利纲广的提议下歃血为盟,约定共破幕府,绝不投降!
“前路不易,幕府军猬集江户,我军进攻,必定艰苦,阻碍极大!现在还有时间,必须赶在明朝援军到来之前击溃幕府军,再对付明军,咱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前进,向江户进攻,进攻!”锅岛光茂斩钉截铁地道。
一向宗宗主水月大宗阴狠地道:“幕府与明人勾结,渎神的事实确凿无疑,我一向宗愿为前驱,消灭那些渎神者!”
难怪他的火气大,江户幕府时期,与两中华交好,而两中华的妈祖娘娘信仰,借助着两中华的强势,顺理成章地传入了倭国,影响到倭国沿海地区,再向内陆延伸,香火渐旺,倭民信众日增。
本来倭国对于外来宗教有着严重的防范心理,但他们发现两中华传来的这种宗教保佑民众,劝人向善,教义不俗,而且秉承了中式宗教的特点,不干涉政治!
在中国,宗教不出寺是自上到下的共识,在倭国也不例外。
而倭国本土宗教,颇有牛13之处,时常干涉政治,如著名的一向宗,大和尚们可是娶妻生子,扯旗造反、占地为王、与大名们叫板的主儿。
出于镇压那些桀骜不驯本土宗教的目的,江户幕府对于妈祖娘娘信仰开了绿灯,准许建庙以作祭祀和占据香火,如此就深深地得罪了以本土宗教魁首自居的一向宗的大和尚们。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香来自民众,这边妈祖娘娘多了,那边佛祖的香火就少了,而且妈祖娘娘是道教的传承,什么时候,中国道教居然能出口到倭国了?!
惹怒了大和尚们,立作金刚伏魔状,拿起刀枪,肝了幕府,就去拆掉妈祖庙!
第1335节 幕府军VS倒幕军
幕府军与倒幕军打仗,倒霉的是民众,为了筹集物资、增加兵员,倒幕军闯进京都的公卿府上与百姓家居,强抢财物,强行抓丁,无一例外,哪怕是那些与大名们有良好关系的公卿富豪也不能幸免,就差没有闯进皇宫去洗劫了。
抢劫从京都蔓延而出,在倒幕军控制的区域内,到处都是兼职强盗的幕府军,他们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兵器杆上挂着鸡,驱使民众推车,上面放满了粮食与财货。
大街小巷、山村乡镇里到处传闻哭声,家里男人都被抓走,充入军队里,以致于倒幕军急剧增加兵员达到了三十万之众。
倒幕军陷入了最后的疯狂,撕下最后的伪装,因为明军就要来了!
如果不能够在明军抵岸前打垮幕府军,那么就万事皆休,倒幕军谁都跑不掉,届时,杀他们最狠的不是明军而是幕府军。
反之,如果打败幕府军,夺取了江户,最好能够杀死大将军德川家光,那么,倒幕军的处境形势将会得到极大的改善,明军将会失去到来的依托,沦为入侵者,如此倒幕军可以激发倭倭们的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倭倭岛国心理,容易形成一种局促狭隘的眼光和复杂的心态,既偏激又固执,既自悲又自傲,如果幕府大将军在,有大义名份,众人顺从幕府联合明军的策略,一旦打倒了幕府大将军,则倭人即持另一种目光看待到来的明军,必会奋起抵抗。
这个就是倒幕军打的如意算盘,为了胜利,更为自己小命着想,倒幕军向着江户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
那位宣称“我当先锋”的一向宗宗主水月大宗,手下有五千僧军,一半持铁炮一半用冷兵器,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却根本没有身先士卒,而是驱使炮灰向前冲,强迫那些新编入倒幕军的民众手持木棒,许多人是赤手空拳,身无装甲,冲向了幕府军的大炮和铁炮!
铁炮----就是倭人对火枪的称呼,幕府军按照作战计划,打造深沟厚垒,枪炮上阵,他们把库存的铁炮都用上,包括以前的火绳枪都搬到了阵地上,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敌人来处,严阵以待。
倒幕军疯狂了,幕府军何尝不是,他们动员了全江户的民众,发狂般地挖掘沟渠,加高防御,甚至急就章修筑出双重城墙!
江户保卫战开始了,先是外围战,倒幕军首先要拨除江户的外围据点,幕府军没有野战,而是据寨而守,在最外围的两个寨子,守军看着仿佛汪洋大海一般的倒幕军,无不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们还算带种,没有逃跑,而是死守。
倒幕军虽说人多势众,甫一进攻,军队即时大乱!
那些根本没有经过训练,什么都没有的老百姓冲到阵上,挨了火枪轰击和大炮霰弹攻击,一些人倒地,见血后,炮灰们阵形大乱,纷纷向后方逃去,哪怕被督战队阵斩当前也没能止住退势,连督战队都被冲垮了!
一向宗宗主水月大宗看到山崩也似的败军,饶是他意志坚定如磐,也不禁一个哆嗦,知道自己打错了算盘,想让炮灰送死不是件容易的事,既然都是个死,就逮谁咬谁,进攻城墙打不着敌军,督战队可是在身边,督战队砍死十个,能砍得死千个?!
督战队被炮灰老百姓用拳头和木棒狠狠地教训了一通,无奈之下,水月大宗只能让他的僧兵也加入民众当中,被民众夹杂着,勉强整顿成军。
教前面僧兵多用刀盾,布置后面铁炮手,民众有了他们作底,这才战战兢兢地同行,他们在“咚咚”鼓声中缓缓扛着长梯向前逼近。
掩护的就是铁炮,器械只有长梯,没有什么大炮、投石车、云梯、冲车等。
阵地上渐渐喧嚣起来,鼓声和呐喊声、吆喝声很快变成了枪炮声和惨叫声在原野上回荡。
守军猛烈开枪射击,点燃大炮,倒幕军变成了倒下军,不断有人倒下。
有了僧兵参战,冲算到达了城寨下,民众蜂拥着,竖起长梯架上墙头,然后墙上扔下了一颗颗黑乎乎的点燃着的陶罐。
轰轰轰……爆炸声响成一片,一朵朵“蘑菇云”升了起来,直冲云霄。
无数的人倒在了血泊中,由于炮灰们没有战术素养,都挤成一团,挨了幕府军扔下来的黑火药炸弹的最大杀伤。
但是炮灰们没有后退,因为僧兵也与他们一起,遭受着火器的杀伤。
墙上的枪弹象泼雨一般射来,而倒幕军一刻不停地发动冲击,在一些城墙下,尸体堆垒有三米高,方才架到墙头的梯子架在尸体上,高过了城墙!
守军用尽力气,射击、投石、投弹,他们准备了大量的石头,向着城下狠狠地砸落,倒幕军被砸得头破血流,被火器打得千疮百孔,空气中扬溢着一股股血雨腥风,令人作呕。
五天内倒幕军死伤了一万多人,当时医治水平差,伤的又是蚁民,几乎伤即是死,如此就死掉上万人。
两个城寨守军没死多少人,他们接受到命令,待到弹药用得差不多时即行撤退,于是安然无恙地退回了江户城。
前路无阻后,倒幕军向着江户城的宽大正面发动了潮水般的冲锋!
他们不顾死伤,眼前只有一个字,那就冲!
不仅僧兵,各路诸侯也及时参战,他们将小部队夹杂在大量的炮灰中,起到一种硬核桃的作用,如此炮灰虽然胆怯但不会逃跑,毕竟“兄弟们跟我上”比起“弟兄们给我冲”。
清晨开始进攻,中午吃个饭团,下午继续进攻直到天黑,才有第二个饭团可以吃,至于那些死掉的没有饭团吃,苛刻的大名们连个饭团都省下了,让炮灰们想做个饱死鬼都难。
在江户守军密集的枪弹攻击下,成百上千的倒幕军死去,每一分钟都有人死去,一天死伤就有二万人以上!
按这样的速度,十天就会干没二十万人!
不过,成效明显的,江户城防受到了猛烈的冲击,多处动摇,作为总大将的保科正之在第一天的战事中就不得不动用了预备队,把他们填到了防线漏洞那里,这才力保江户不失。
当晚他召见各处守军将领,见到他们陷入了一片惊慌中,不禁恼怒万分。
不要求大家死战,只要尽力用火器打击倒幕军,还不能守住?!
第1336节 不能丢脸!
保科正之严令诸将一定要严防死守,绝不能掉以轻心,绝不能放弃阵地。
“使用火力对敌并不是代表着放弃了决一雌雄的战斗精神,就算要撤退,也要在打光枪弹,对敌人造成严重的杀伤后才能撤退,所以,人在阵地在,人亡阵地亡!”保科正之熟练地用中文说出一个成语道:“要不屈不挠!”
在座官员们纷纷点头,他们完全理解这个成语,他们都用中文交流,至于倭语,就留给那些下等人用吧!
听保科正之恶狠狠地道:“谁敢放弃阵地的,一概杀之,绝不宽赦!”
见到诸倭将发楞的样子,保科正之缓和了一口气道:“大明援军就在路上,只要援军到来,我们就可以转入反击,将那些反贼们绳之以法。现在是关键时刻,挺过去,我们就能胜利!”
“幕府向来不会亏待大家,等到胜利之后……”他顿了一下道:“对于那些胆敢造反的大名,尽数废黜!”
众人大吃一惊,看来保科正之动了大怒啊!
自德川家康这个老乌龟起,建立幕府后,猛削外样大名的领地与权力,从第二代将军到第三代将军家光,为了稳定幕府的统治,一直贯彻抑制大名权利的方针,采取的措施简单粗暴,即没收知行、更改领地,但很少彻底将大名灭嗣除国。
比如肥前藩藩主锅岛胜茂造反,幕府给予锅岛胜茂大名死的待遇------赐他自尽,而锅岛胜茂的家族得保,减封一半,立他的儿子为藩主。
倭国武家体制和中国的封建制度不一样,一直实行分封制,整个大名集团思维还停留在拥有自己的一块领地,大名对幕府服从,但幕府不能干涉大名领地的具体事务。
这种情况下,即使消灭了其它大名,也要分封自己的手下,除非在制度上实行变革,推行郡县制。这是与整个大名集团对立的。
如果轻易将那些传承已久的大名灭族,即使是自家分封出来的大名也会惊惧,不利于日后的统治。
倭国多山地、寡平原地形特别适合大名割据,使得统一的成本实在过大,许多外样大名的领地是穷山恶水出刁民,鸟不拉及的地方,如果贸然接手直辖统治,不仅没有好处,还惹火烧身,背上沉重的包袱!
保科正之作为幕府的当家人,不是不知道国情,但外样大名一而再再而三地下克上,是可忍,孰不可让他感觉到不能这样下去,总不能每一次都请来大明援军吧,这脸往哪搁!
他给诸人承诺道:“被废黜大名的领地,石高与诸君分享!”
听到他的话,众人表情各异,一些大名知道造反的外样大名领地不好搞,得到他们的石高,不见得是好事,因此他们审慎乐观,而低石高的小领主和无石高的武士则持欢迎的态度。
说过这些话,保科正之给了硬货,一队侍从抬着一个个沉重的箱子进来,保科正之一揭其中一个箱子的盖,里面尽是银元!
抓过一把,轻轻松手,银元掉回银堆中,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这些银元都是幕府将大块大块的银锭,请来了东南国的技术人员,进一步冶炼提纯后用水压机器压制而成,造型精美,币制坚-挺。
保科正之轻声道:“将这些银元分下去,好好打!”
又是利诱又是威逼后,幕府军众大名、将领们返回各自营地,集合各自的军官进行训话,反正一级压一级,如果丢失阵地的话上级杀下级,反之,则重重有赏!
为了打赢这场战斗,幕府不惜血本,一气送出了三百万银元,并表示,只要胜利,银元好说!
保科正之还是聪明的,他知道打赢了什么都好说,打败了万事皆休,再多的银元也无用,不如先分给部下。
得到奖励的幕府军士气复振,第二天硬着头皮迎战城外那潮水般拥来的倒幕军!
“冲啊!”倒幕军万众呐喊,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前冲锋,弥漫无边的人群向着城墙汹涌而至,就像洪水、像海潮,让城墙上的每一个人都在战栗!
城池的护城河已经在第一天的进攻中被填平了,倒幕军长驱直入,杀至城下。
幕府军将士们浑身冒汗,拼命地开枪射击,大炮喷出一个个烟柱,但似乎敌人丝毫不见少!
进攻的倒幕军中亮耀着寒光闪闪的倭刀,那是夹杂在人群中的武士,他们与炮灰们踏着同伴的尸体,一波又一波冲向江户城墙,城下布满了蚁群般嚎叫呐喊的倭兵。
“绝不能让贼军冲上城墙!”
“为大将军而战!”
城上的军官嚎叫着,指挥幕府军炮兵将大炮压低来打(可以用破布塞住炮口,炮弹不会掉落),霰弹暴风骤雨般地扫向成批嚎叫冲锋的倭人,将一拨又一拨进攻的敌军像割麦似地撂倒。
不过倒幕军也有手段反击,他们使用黑火药炸弹砸向城上的火炮,弹片纷飞,哪怕炮手们全身披上东南国进口的铁甲也是防不胜防。
炮手不断有人倒下,后面的候补炮手又迅速补上。此时倒幕军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哪怕是幕府军往城下狂扔炸弹,大量杀伤倒幕军,也难以阻挡
两伙倭人往返冲杀,几处阵地失而复得,敌人的尸体越积越多,我军的伤亡也在不断增加,战况异常惨烈,洒散的鲜血把城墙上下浇得都变了颜色。
杀到天黑这才收兵,倒幕军死伤超过二万人,而幕府军死伤也过万!
第三天的战斗继续,天才朦胧亮时,通红眼睛的倒幕军即向江户城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在人潮汹涌下,整个江户城都岌岌可危!
士气低落,内心恐惧,城破就在旦夕之间。
“绝不能让贼军冲上城墙!”军官们吼叫着,但士兵们发现贼军是越打越多。
“为大将军而战!”这句话一出来,遭到了士兵们的严重bs,年轻大将军的毛都没长齐,我们为他而战,他知道吗?他会感动吗?
主少国疑,幕府这一回挺尴尬的。
为天皇而战?
倭国的大笑话,倭倭战国三杰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哪个把天皇放在眼中!
为什么而战?
一片人心惶惶中,督阵的幕府大老酒井忠胜见势不妙,遣传令兵到各处大呼道:“明军即将到来,我们绝不能丢脸给他们看,三河武士,杀贼!杀贼!”
酒井忠胜是侍奉过幕府四代将军的元老,德高望重,见现任大将军德川家纲的威望不足,于是他引动了不能让外援笑话及德川家康起家的三河武士的荣誉,鼓动诸倭反击。
奇迹般地,幕府军听他这么一说,稳住了阵脚,将火器的枪弹射出,往城下大量投掷炸弹,当倒幕军攻上来时,前面短兵相接,后面开枪射击。
总算支撑到了晚上,力保城墙不失,倒幕军如潮水般地退回去!
第1337节 茶事
是夜,保科正之请德川家纲重赏酒井忠胜万枚银元以酬其力挽狂澜之功,而酒井忠胜坚决不受,还请罪道:“臣下死罪,擅提外援与旧事重提……”
他白天激励军心,并没有提及大将军德川家纲的威望,存在政治不正确的严重问题,更有谄事明人的嫌疑,只怕一些倭国的爱国者要叫嚷着“天诛国贼!!”
德川家纲虽然年轻,倒也明事理,自嘲道:“确实不能在明人面前丢面子,本将军的脸小,面子不如东南王的大,他毕竟是本将军的叔父!至于提及三河旧事,先辈事迹激励我们矢志不渝!”
尽管他开释了酒井忠胜,酒井忠胜始终不受银元之赏,慨言道:“臣受历代大将军厚待,为幕府效力,唯恐德行不备,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用上了诸葛亮的名言,态度十分坚决,保科正之知道酒井忠胜忠诚,也不再坚持,着侍从记下他的功劳,待破敌之后再加封赏。
战后述功,酒井忠胜先前推却了一万块银元而得加封多五万石高,算起来还是有赚的!
不过,哪怕用上了明人的面子和招魂术,招来德川家康的鬼魂来激励军心,幕府军几乎没有战胜倒幕军的可能,倒幕军人多势众,现时的火器毕竟不是自动武器,侵彻力严重不足,不存在一枪打双人之事,命中率差、火力持续性不佳。
更糟糕的是火枪使用忒够麻烦,把通条打出去的事情对于交战双方倭人根本不是件事,唯一不同的是城上的幕府军把通条打出去后只能干瞪眼----都掉城下了!
所以双方还是得硬肝,冷兵器交战,倭刀对长矛,倭人杀倭人,杀得血肉横飞,千百把倭刀亮出来,百千个倭头掉落地,鲜血洗城,交战区域内的土地变成深色,而城墙则成了一片寒碜的紫黑色,散发出浓郁的血腥气多年后还令人作呕。
双方杀得不亦乐乎,俱都死战不退,咬牙切齿地想将对方置于死地。
很讽刺地,居然都因明人的影响而让交战双方拼死决战,倒幕军惧怕明军的战斗力,想的是在明军到来前解决幕府军,而幕府军则以不能在明人面前丢脸的可笑理由支持着他们战斗下去。
血战连连,倒幕军漫山遍野地杀来,死多少人都不足惜,死一个补一双,人员似乎无穷无尽。
如此多人来自“签军”,诸倭大名多熟悉中国历史,金元间凡遇战事,签发所有汉人丁壮当兵,谓之签军,引申为被强行抽调的丁壮组成的军队。
所以大名们一声令下,大量抽调社会丁壮作为炮灰冲锋在前,夹以少量武士督阵,给幕府军很大的压力。
签发人数众多,且多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到就抓进军队里,有多少人,十万肯定,二十万打上,三十万有之,可能有四十万,川流不息地涌向江户城,填进炮口和枪管中,不断死掉。
拢乱秩序,死人无数,如此引发了社会上极大的不满,当中,深受倭人尊崇的茶道大师千宗旦因乡人多被执,派往江户城下送死而找一向宗宗主水月大宗理论,兴师问罪。
千宗旦年纪老迈,却红光满面,鹤发童工颜,声音洪亮。
哪怕是横行霸道,杀人如斩瓜切菜的假和尚水月大宗,见他上门造访,也客客气气地请他上座,上珍藏的最好的明国武夷山野茶,口称是“见笑了,班门弄斧!”
千宗旦,倭国茶圣千利休之孙,千家茶道“中兴之祖”,奉父命终身不仕,建有他隐居后建造的著名茶室今日庵,是倭国茶道圣地,倭人万分景仰。
其祖父千利休,乃是日本茶道的“鼻祖”和集大成者,其“和、敬、清、寂”的茶道思想对日本茶道发展的影响极其深远,不过下场不好,被猴子丰臣秀吉敕令切腹自杀。
猴子做了此事,名声也就不好了,前有曹操杀华佗,后有丰臣秀吉杀千利休,历史留下恶名,这等焚琴煮鹤之事少干为妙,所以千宗旦在水月大宗面前畅通无阻,大有面子。
先品茶再叙事,水月大宗亲自演练茶道,为千宗旦点茶。
“不愧是明国出产,高山出好茶,食长风、饮甘露,风骨不凡!”千宗旦赞叹道:“大宗所点的茶,香味独特,尽出好茶滋味,柔和而清纯,清爽得难以言传的。任何种类的茶都无法与野茶的色、香、味、韵相比,它的内涵就在于将野性、野味、野韵毫无保留的释放在茶汤里,供人品鉴。”
大师就是大师,轻一一分说。
“其汤,深橙黄色、清醇亮丽、粘稠润滑、有杯挂感,黄里透红,红中唤黄,具有很强的闪动性,有珍珠鱼肝油的透明感,只要看一眼,就会觉得是极天然又健康的汤色,会顿时激起品饮的**。
其香,如梅之甜香,兰之幽香,桂之清香,香香诱人;
其味,若松之刚味,竹之纤味,果汁甘味,藓之苔味,味味醉人;
其韵,有大山的霸气,峡谷的豪气,森林的野气,大自然的灵气,霸气,豪气,野气,灵气,气气相通,这就是野茶。任何种类的茶都无法与野茶的色、香、味、韵相比。
……”
喝杯小小的茶,千宗旦都能说出个大大的道道来,既赞茶叶又赞茶道,水月大宗心服口服,他是食过夜粥的人,别人怎么赞他、给他好处,他都风轻云淡,然而被面前这个老叟一说,却是兴奋到有点得意忘形!
茶道来源于中国,倭人以之为高雅,到了水月大宗这种境界,权势与金钱不过是过眼云烟,高雅却是难得。
有了这个铺垫,千宗旦说起乡人之事,水月大宗挥挥手道:“拿去!”
他叫来个弟子,让他带着千宗旦的随从去认人,称曰:“他要谁就给谁!”
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水月大宗与诸大名约定签军签发到谁,无论是谁,管他是公卿子弟还是富豪大族出身,一概送江户前线。
但千宗旦的面子,得给!
话都不多说一句,见他如此爽快,千宗旦点醒他道:“若问痴茶当如是,如是茶一盏,如是素琴弹,当时不杂,过日不恋,浅墨入画,岁月入禅,大宗深得茶韵,何不归山,当尽饮野茶之甘霖也!”
水月大宗喟然长叹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为我佛前一柱香,说不得,也要做了!”
倭国有神道教和佛教兴旺,今有妈祖女神自西跨海而来,传承倭人,得幕府支持,大有后来者居上之意,水月大宗身为佛子,为了佛前香火,唯有拼了!
见他牛心,千宗旦也不再劝了,招呼道:“来,就让老叟为大宗点茶吧!”
水月大宗大喜道:“固所愿尔,大师请!”
第1338节 江户之花
水月大宗与千宗旦饮茶是风雅之事,而江户城的战事血淋淋大煞风景。
“冲啊!”倒幕军嘶吼着,潮水一般的涌上前,似要将江户城淹没!
江户城则象头巨兽般不断地喷烟吐雾,发射出猛烈的枪弹把倒幕军给射倒。
城上的士兵装填、射击、再装填、射击,几乎都麻木了,可是城下的敌人却不见减少的样子!
敌人搭起梯子,用胸膛挡枪弹,前仆后继,冲上了城墙!
幕府军官兵们毛管都竖起来了,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与倒幕军狠狠厮杀,大家刀枪相向,眉头不皱一下,也不遮挡,一刀换一刀,一命换一命,同归于尽。
兵器打折了,就用拳头用牙齿,打死对方,掐死对方去!
后面的士兵拼命开枪,由于近距离,许多人的耳朵被枪声震聋,误伤时有发生。
打到酣处,幕府军伤员拖着鲜血喷洒的身体,抱着倒幕军士兵一起跳下了城墙!
这场江户保卫战双方打得可圈可点,荡气回肠,可载入史册。
交战的规模宏大,每一方都作战英勇无比,几乎无一投降,倭人的勇气不小。
倒幕军为了自己小命着想而拼命,誓死夺城,而幕府军面对着强大的敌人,本来难以坚持,起初幕府上层也非常地担心,但这么多天过去,终究守下来了。
霍地,火光冒起,黑烟张牙舞爪地在城下盘旋而上,惨叫声大作!
幕府军向城下敌人大规模地投掷了火油弹,烧死他们去,被火油淋中的人。
火油弹?
就是那种坛子里装满油,扔下去砸碎了被点燃以杀伤敌人的东西,如此奢侈的东西本不应出现在倭国战场上,倭国穷呐,他们地方狭小人又多,出产不丰,别说油脂,连鸡毛都不多几根。
为什么棒子国送排骨是厚礼?
地方小,养不起牲畜,不能用它们的脂肪去榨油,还种不起花生与黄豆,用它们去榨油,总而言之,油脂十分匮乏。
那年代在任何国家,油料都是贵重的东西,油脂用来吃都不够,还用来作武器?
使用石油,也开采不易,产量很低。
东南国的情况却是例外,他们的土地够多,大量种植棕榈树,粗生粗养,长成了就能源源不断地产油,一棵树的产量不咋地,可东南国地大种上几千万上亿株,产量就很可观了,况且,他们还有苏门答腊的石油勾兑进棕榈油中,很大程度都用来了晚上公共点灯用。
官府大量购买,用来市政照明与学校、医院与军队的晚上用电,他们的油品更佳,因为加进了一些鲸油,点得更旺更长久。
公共场所点灯用?
点的是银子,中华小跟班、红毛番见到东南国城市夜晚的灯景,那是灿烂一片,无不痴呆!
但大伙儿不得不承认,晚上点灯,城市活动可以照常开展,增加经济发展,且夜景美不胜收,如东南国城市多靠海,就在海边点灯,南京秦淮河、广州珠江夜景和上海外滩点灯,实在是无与伦比。
于是跟进,倭国还是有点金银的,江户城也点起了夜灯。
与两中华没得比,可吓倒了倭国其他人,去到江户一看,夜晚星星点灯,不得不服幕府的奢靡,殊不知在东南国,就连小城市都能够点亮一片。
幕府进口了不少灯油,如今派上用场,将那些火油坛子砸落,一打一个准,烧得进攻的倒幕军成了个人形火炬,在火中痛苦地惨嚎着,其余人都望而却步。
倒幕军的进攻被暂时地阻遏了,幕府军守城官兵们欢欣鼓励,高层则强颜欢笑。
弹药只余百分之二十,打不了几天就会用光,那时,将会是江户城的灭顶之灾!
打到现在,大明援军很接近了,已经有快船到达江户告知援军即将到来的消息,可是江户城坚持不下去了。
怎么办?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保科正之,他有气无力地道:“后天凌晨,撤退!”
时间推移,又打了一天,次日凌晨二点时分,江户城沸腾了!
开了东门,幕府军倾巢出动,弃城而去。
倒幕军用了“围三阙一”的策略,围了江户城的西南北三个方向,留下东门给幕府军,并不是出于好意,他们想削弱幕府军的斗志,想的是有机会逃生时不坚决抵抗,同时在幕府军逃跑时侧击他们。
幕府军利用这次机会,同时他们夜晚行军,本是大忌,可他们有灯油!
点燃灯火,照亮前途,方便逃跑。
动静很大,倒幕军被惊动了,但他们不能出来阻截,因为他们当中绝大部分都是瞎子……夜盲症!
夜盲症对于古人来说再正常不过,幕府军由于营养好一点,夜盲症少许多,不过他们没有灯火的话,夜间出动同样麻烦。
军队、民众鱼贯而出,幕府大将军德川家纲轻车简从,由侍卫牵马,离开了江户城。
走了三个小时多,在清晨六点左右,军民们在城外回首,江户城西边已经红光冒起,不久,天空映亮一片,所有的人不禁发呆,一些人眼中更是流下了眼泪。
烈火焚城,点燃江户之花!
这座城市属于幕府大将军的骄傲,绝不能留给敌人!
缺乏燃料不能烧砖,也无巨石,江户的建筑物基本上都是木制,有众多的木房,宫殿与民居都是木制,幕府弃城,但不能容忍自己的容光被敌人践踏,就一焚了之。
后卫队一路点火,他们在各处堆积易燃物,把江户城各处点燃。
火焰高起,很快就蔓延开来,如影形地追在了后卫队的后面,把他们的屁股都烧烂了!
一阵海风吹向大陆城市,吹进了江户城里,烈火借着强劲的风力很快地烧向四面八方,火焰接着火焰,一团团巨大火球以飓风般的力量从一座楼房跳到另一处楼房,木制的楼房为火焰提供了极好的燃料,各处都燃烧起来,天空变成了一片炙人的红色!
江户彻底地燃开了花!
江户之花!
第1339节 倒幕军硬着头皮向前进
江户开花,壮观的景象让倭人们痛心疾首,不分敌我。
幕府军自不用说,这是他们辛苦建设的家园,不得不放弃家园,还被焚烧,痛哉!
倒幕军则是惋惜,失掉了最大的战利品,城里的财货应该还有不少,出逃者顶多带走的是细软,关键是江户被焚,他们不能够站在幕府御所的宫殿里耀武扬威,吹嘘自己的胜利,惜哉!
总而言之,倭人们没有一个高兴起来的。
但在海外,却有一个家伙开心到心花怒放,来援的明军舰队赶到!
站在战列舰的甲板上,颜常武放下了望远镜,神情欣悦,不由地哼起了小调。
他的声音并不大,如果认真听听,能听到是“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一般地,警察总是事后到来,但若真是有心,警察也能够赶在事前来到,比如来援的明军舰队如果急行的话,还真的有可能赶在江户开花前到达。
但颜常武岂会这样做!
迟到一天,倭人就死多一万,这笔生意不错嘛,死掉的倭人才是好倭倭,身为天朝红小兵出身的颜常武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为了更好地介入倭国之事,不惜放下身段与那些矮冬瓜打交道,俺容易嘛!
他对于倭国满满的恶意,身边亲近人一清二楚,不过他们都以为颜常武是因为父仇---他的便宜父亲颜思齐当年在倭国由于反对幕府而被赶走,狼狈跑路到台湾啃沙子,为父报仇在古代是大孝,没人清楚颜常武是由于某种与生而来的怨念。
其实还是有人醒悟的,叔辈们陈衷纪、杨天生眼睛明亮,真要是报父仇,冤有头债有主,应该找倭国幕府算账,然而颜常武却反其道而行之,扶助幕府,砍杀倭人,他威严日盛,陈杨两人都不敢说,其他人更不敢问了。
颜常武下令舰队先往江户湾一行,亮相于倒幕军面前,再转舵东北,准备与撤出去的幕府军汇合。
在海边见着庞大舰队的帆影,他们的战列舰逼上前来!
如倭人眼中的艟艨大舰,大炮向着岸上发射,以45度角打出的炮弹,直射入内陆4里,没砸到一人,却让倒幕军诸人心情大劣!
完全夺取江户成为泡影,已经严重影响心情,明国援军的到来让他们更是进退两难,军心突然涣散,于是乎放弃了追杀幕府军的大好良机。
海边设帐,造反的大名们集中一道商议怎么办?
继续进军?
强敌窥伺,前路莫测!
后退逃跑,各归各家,或者各个区域联防对付明军与幕府军。
这是认怂,然而打下去能行吗?
一些人打起了退堂鼓,如肥前藩藩主锅岛光茂童鞋面如土色,双腿打战,汗出如浆!
他想起三代将军家光时期,他的父亲,肥前藩前任藩主锅岛胜茂造反,其实还是有很大的胜算,然而家光的拜把兄弟,正是明国的东南王颜常武,助家光大破倒幕军,当着锅岛光茂的面,锅岛胜茂被勒令切腹自尽,那个惨啊!
恶梦再现,看到海里的大舰,还有军舰上的旗号,锅岛光茂浑身哆嗦!
当初他要为父报仇的思绪冲晕了头脑,又听闻明国与幕府交恶,不用担心明国的东南王,他才做了倒幕的带头大哥之一,
见他这个怂样,别的大名竟不笑话他,大家都有心事,没心情笑话他,事到临头,大哥莫笑二哥!
一些人口出怨言,早知道就惹幕府好了,毕竟他们有明国撑腰,那可是天-朝大国,谁惹得起他们!
其他倭人还没什么,大名们会不知道两中华是咋个光景?
见到大家都是一副没了下边的熊样,水月大宗大怒,大声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这个比喻有点不恰当,一些大名皱起了眉头。
“明国又怎么了,天-朝大国?!就算他们是三头六臂,本宗主一样将他们砍成人棍!”水月大宗傲然道,抽出两口雪亮也似的倭刀,虚空横劈几刀,呼呼生风,以示威风。
他也斜着眼睛看着诸大名道:“本宗主两口刀,一口杀敌,一口嘛,用来杀一些口是心非的人!”
这个假和尚全然没有大德高僧的斯文样儿,有如屠夫降世,眼带腾腾杀气,被他看到的大名无不胆战心惊,心不对口地道:“既然神前盟誓过,必不会背誓!”
“那就好!”水月大宗满意地点点头,与其他大名相比,由于涉及到神佛之争,他是坚定的倒幕派,其他大名则难说,要是幕府开出合适的条件,就难保他们倒幕的真心了。
水月大宗给诸人打气道:“江户被焚,实则是我军的胜利,德川家的逆贼弃城而逃,军心必定大乱,虽有明国人助战,然而明国能来多少援军,顶多上万人马,对上我军五十万大军,岂是对手!”
他滔滔不绝,大言不愧地道:“……我们要趁着明军初来,立足未稳之际杀过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好主意,不过,说下去就没那么愉快了,约定继续进军后,管辎重的长州藩大名毛利纲广担忧地道:“军粮不足了……”
诸大名不顾一切,签军拉起来的五十万大军用起来固然是爽,可是日耗巨大,虽说炮灰们不用发工资,总得吃饭,倭国哪有什么积累,支撑得起大战?
他们所谓的“战国时期”与中国的春秋战国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战斗普遍属于“县斗”,就是一个县斗一个县,军粮也顶多支撑十天八天,之后就散了,因为实在没有多余的粮食,当时的生产力极弱,倭国更甚,哪怕是再精心照料农田,粮食产量也高不起来,道理简单,庄稼长得好,全靠水与肥,古代没化肥,靠人粪与牲畜粪肥给田地增肥,人粪有限,倭国哪有什么牲畜来生产肥料!
装备也儿戏之极,那些足轻步兵穿着布衣用木棍作战,精锐部队顶多穿着皮甲,还有竹甲,中原战国时秦军的装备都好过他们多多,穿铁甲的不在少数。
带头大哥之一,土佐藩大名长宗我部盛堂双眸凶光一闪,断然道:“供给减半,给那些签军每天中午发一个饭团,就行了!”
够狠,原本炮灰们每天发两个饭团,中午一个晚上一个,现在变成了仅中午一个。
可怜呐,古代倭国穷困潦倒,炮灰们惨到这样的程度,居然在命令下达后没有造反。
至少当炮灰每天还有一个饭团吃,不当炮灰,连个饭团都没得吃!
第1340节 互相吹捧
“哈哈哈,家纲殿下,本王终于见到你了,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颜常武爽朗地大笑道。
“叔父在上,叔父不远千里跨海来援,家纲感谢不尽!”说讫,德川家纲一个九十度鞠躬下去,比对待老子还要恭敬,身后是一溜的倭人鞠躬,头低到贴地啦!
身为掌握倭国政权的幕府大将军,德川家纲身份高贵,就连倭皇在他面前时也不过是微一欠身,颜常武是普天之下唯一能够让德川家纲这样大礼致敬的人。
被他左一个“叔父”右一个“叔父”的,颜常武浑身毛管竖起,但又不能着了痕迹,唯有强颜欢笑。
倭人都在鞠躬,没看到的表情,在他略后位置感觉到他肌肉僵硬的行营总管杨天生则是心中暗暗偷笑,心忖东南王真够虚伪,好在没有掏出手绢去擦掉被德川家纲触碰过的手!
与倒幕军诸大名一样,幕府在海边设帐,热烈欢迎远道来援的明军。
幕府的高层们,他们心情与倒幕军截然不同,这回好了,天放晴了,东南王来援,我们有救了!
看明军来援部队,精兵强将,在倭人面前简直有如天兵天将一般---比倭人普遍高一个头,不仅强壮,还气息十分地悍,显然来的都是硬茬子,绝非肉鸡可言。
布帐周围看来源源不断地登陆部队,幕府军人人喜形于色,欣悦到亢奋的程度,一些人更是庆幸自己终究坚持到底,没做逃兵!
江户保卫战的战斗非常地不容易,首先创造了倭国战争史上的一个新记录:有史记载以来动用兵力最多的一次战斗。
出于对明国援军的恐惧,在向江户进军的路上,倒幕军大举拉夫,抓壮丁充实自己的队伍,招致十室九空,民怨沸腾,名声扫地。
效果还是很明显,部队人数多不胜数,以致于生生耗尽了幕府江户守军的弹药,江户城内存放的弹药本来有很多,万万没想到的是来的敌人更多。
这些弹药及近战总共杀死了超过十万的倒幕军,加上幕府军阵亡的三万多人,又创造了一个倭**史记录,一场大的战斗中杀死最多倭人。
不仅如此,这是在战斗中死亡人数,如果加上民间那些杂七杂八的被饿死的、征兵时杀死的、病死的、落水死的等等非战斗减员,这个数字可能向二十万人进发。
死掉如此多人,再来第三个新记录:战斗的激烈程度是空前的。
以前用冷兵器,即使是再厉害的万人敌,也不如一门火炮的威力,事实上,多门火炮成为“功勋炮”,它们杀死的倭人有够多。
一门装填百颗弹丸的霰弹炮射击,打上十发,对于那些防御力等于零的倭人而言,简直是绞肉机般的可怖存在。
这样大规模、空前的激烈战斗,面对着如此强大的敌人,许多幕府军曾经思想动摇过,想投降,想逃跑,怕死,内心思想斗争的激烈程度也是创造倭国记录的,不足为外人道也!
一大一小的两位殿下在布帐内坐下,这个布帐有点寒酸,油布所制而已,乃是普通的行军帐,所以德川家纲口称怠慢了。
幕府大将军自然有上好的布幔,但丢在了江户城,没带出来,应该被火焚了。
幕府军总大将保科正之老谋深算,知道只要保着大将军生存,就什么都有了,所以自江户城撤离时是轻车简从,没有带多余的物资,以便加快逃跑的速度。
双方展开会谈,首先介绍了各自随员,倭人自不待说,颜常武说道:“杨公天生,孤之随行大臣、行营总管。”
杨天生出众,满面笑容地与众倭人打招呼,他倭语熟练,却不必用倭语,大家全用汉语交流,毫无阻碍。
以前他到倭国贸易,认识的人多,他为人十分四海,在倭国的朋友大把,众倭人热情相向,争相与他打招呼,他面面俱到,礼数周全。
杨天生这一出场,倭人们心中大定,想来有他这等知倭派帮助,大事可为也。
再有将就有周全斌、颜典诸将,着重介绍了李定国、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四将,听颜常武说道:“此乃孤手下四大天王,可谓魔家四将。”
德川家纲竟然可以脱口而出:“魔礼青、魔礼海、魔礼红、魔礼寿!”
啊哈,中华文化对倭国的渗透已达上层人物家喻户晓,下层人物心生向往,神通广大的魔家四将来自《西游记》与《封神演义》,两书成形于明朝,流传到倭国,立即作为宝贵的精神食粮而受到了广泛追棒,倭国商人厚颜无耻地翻印多次,也不给版权费……
德川家纲让保科正之说明了江户保卫战的经过,听闻是如此激烈,死的倭人是如此之多,颜常武心里暗暗叫好!
口水不花钱,他热情扬溢地赞扬道:“壮矣,即使是我中华的战事,亦不如江户保卫战之波澜壮阔也,大将军运筹帷幄,决胜于战场之上,贵军将士上下同心,英勇破敌……”
不吝赞美之词,听得各倭人飘飘然,得意洋洋,许多人激动得红光满面,就连保科正之也例外,没注意到杨天生一副想笑而强行憋住忍得很难受的样子!
一些倭人确实有道行,本不致于这么浅薄,但得看说话的人是谁,这可是大明的东南王,东南国的国王,拥有空前疆域两中华执政,他可是再造陆上中华,打出一个海上中华的战神!
别人说的都不算,他说的是金科玉律,比如他赞扬保科正之指挥若定,策略得当,堪为“今亮”,就是今天的诸葛亮的意思,这是极大的称誉,让保科正之笑到合不拢嘴。
颜常武又一一给倭将们点赞,被点到的倭将昂首挺胸,骄傲得不得了!
这可是东南王,大明战神说的,从此倭将们扬名立万,不在话下。
德川家纲再来感谢一波,除了感谢明军来援,还感谢大明协助幕府办理诸项事务,他说得语甚不焉,颜常武和杨天生却很明白,原来是幕府在大明国立进出口银行驻倭国的分理处存了三千万银元,使用起来非常方便,且安全!
一文钱难倒英雄,没钱谁也不会理睬你,乱世之时,德川家纲已经信不过他的臣民与军队,干脆把钱存进了大明银行,相对于其他人,至少,在德川家纲彻底败亡前,这钱还是安全的!
自然,颜常武表示谦虚,感谢德川家纲的捧场,他说得含糊,幕府上层同样心头雪亮,因为那些大名、高官们也纷纷把自家的银钱存进了大明银行!
够搞笑,倭国的财富放进他国银行里,倭人才放心。
大家互相吹捧一番,吹到彼此的脸象打磨过一般地光亮后,总算谈到军务,两军如何合作之事,颜常武微微一笑道:“本王断言,贼必进军,则我军可依此计去做。”
“计将安出?”众倭忙问。
“你等可为先驱,我军接应,必破贼军!”颜常武嘿然道,心忖历史重新演绎,自己成了鞑靼人,幕府军成了吴三桂,倒幕军则是李自成,准备战于一片石!
第1341节 千叶合战一之双方部署
仗肯定得这样打,没道理客人打生打死,主人在旁边袖手旁观。
历史有惊人的相似之处,甲申之变,李自成入北京,招降吴三桂,吴三桂不降,还引鞑靼人入关,李自成率大军攻打吴三桂,战于一片石,吴三桂不敌,却成功地消耗了李自成的力量,待到鞑靼人杀出,大破李自成。
先例在此,岂能不依!
照做就成了,众倭人也明白道理,双方顺利达成了共识。
也正在这时,前方急报,倒幕军派来军使。
于是保科正之出面去接待军使,很快回来后说道:“他们要与我军合战!”
合战就是中国的“会战”,指的是主力之间的战斗,小鬼子不会说话,好吹大牛皮,总把他们县县之间的械斗称为“合战”,相比之下,中国人谦逊,哪怕是省省之间的大战都称为战斗而已。
“合战?”德川家纲得明军到来,也撑起来了,他容光焕发,豪迈地道:“打,狠狠地打!”
以前江户被围时,他象霜打过的叶般蔫蔫的,虽在臣子面强作镇定,可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食欲不振,夜不能安寝,因为他知道真要战败,就是他自己身死德川家族灭族,别人投降还可能有生存的机会,他若战败,就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如此巨大的压力下,带来的是殿堂盘旋着低气压,哪象现在,一众倭人象打了鸡血般地叫嚷开来,高呼“打,打,打,杀贼!”
保科正之接令,与倒幕军约定于江户东面的“千叶”地区合战,回复了对方的军使后,他与倭人诸大名、将领及明军将领、参谋们同往未来的战场,挥斥方遒,作出战斗部署。
至于颜常武与德川家纲两人则悠闲地进餐喝茶,大战在即,德川家纲竟不再以之为患,事务交给小弟去办,可见明军来援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信心。
公元1654年5月25日,在倭国千叶合战即将打响!
千叶地区是一片狭长半岛形地带,西侧濒临江户湾,幕府军从东攻西,当仁不让地占据了一座山的高地,但高极也有限,顶多是三百米高度而已。
这座山叫做“溪山”,一条小溪自山往东南流而得名,小溪水不深,仅达半人,除此之外,战场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山下就是一片不小的平原,灌木丛生,农田不少,足以容纳几十万人的战斗。
他们布阵于山西,而明军则屯于背坡。
明军协助幕府军整顿军队,同时战地医院准备了大量的药物用来给倭人医治,消息传出去后,收到了倭人的欢迎。
幕府军分为三部,保科正之自将中军,以川越藩藩主松平信纲为左军主将,他是德川家光时期的重臣,德川家的一门众,曾打过岛原之乱,镇压当时赫赫有名的天草四郎,就是声明“强者,就是要逆天的”那个家伙,松平信纲兵败,幸得颜常武参战,这才消灭了天草四郎。
家光去世后,松平信纲辅佐第4代将军家纲,7月镇压了颠覆幕府的“庆安之变”,属于幕府中柱国之一,被委以重任。
右军主将则是陆奥国弘前藩的藩主津轻信义,一个年轻的藩主,正室是松平康久之女庆林院,算是与德川家有亲戚关系。
1631年,因为父亲过世而继位为藩主。因为当时他还年幼,因此引起家中的骚动,后来得到幕府的帮助而安定家事,也积极的强化了信义的藩主权力。他在位期间的治绩是开发津轻的新田、尾太铜山等等,功绩很多。
由于开发铜山的缘故,家中有矿,得幕府特允,津轻信义组建了三千铁炮队,他请来东南国优秀的退役军官组建军官团,负责训练军队,颇有见效。
这次乱起,津轻信义勤王,率军到江户助战,凭借铁炮屡挫倒幕军的进攻,寸步不退,倒在他防区内的倭人众多,因此表现很突出,保科正之着其负责右翼是可以放心的。
幕府军中军一万八千,八千人持冷兵器,一万人持铁炮(火枪),为德川家的本队,其粮饷充足,装备精良,训练不错。
左军二万人,其中精锐部队有一万,一万人持有铁炮,部队多属于德川家的一门众,即亲藩大名的部队;右军部队二万五千人,乃是谱代大名的部队,持有铁炮者为八千人。
倭人很久前就认识到铁炮的威力,先后自制了前膛火绳枪和前膛燧发枪,其中燧发枪技术来自东南国的技术支持,亦有类似东南**工监制,铁炮的质量过硬,其生产率不低,倭人还是勤奋的,甚至得到了明**队的订单。
但幕府军无法做到人手一支,更不能象东南国海军达到了人手数支火枪的装备。
一来燧发枪的技术终究不能包打天下,二来燧发枪初期的投资大,之后的费用多。
想要射击技术好,靠练,唯有不断地开枪训练,银子化烟。
可倭国物资严重匮乏,哪有多余物资用来制造子弹,不能象两中华般哪怕是民兵一年的训练量是实弹四十发,倭人顶多才二十发,已经非常不容易。
倭国的穷困可见一斑,真心话不是黑倭人,事实上,要不是与国外贸易,倭国哪怕出产大量的黄金白银也顶多能够用来做装饰,金银也买不到粮食!
除了这些军队,还有三千御林军护翼着大将军德川家纲,也算是总预备队,万一战事不谐时,投入作战,至于德川家纲的安全,留下百余人,让他与颜常武一起,有明军的保护,十分稳妥。
幕府军在这座名为“溪山”的小山处列阵,对面的倒幕军源源不断地涌入战场,很快就堆垒出人山人海!
他们分为了左中右三军再加一个后军,土佐藩大名长宗我部盛堂任中军主将,左军主将是肥前藩大名锅岛光茂,右军主将则为长州藩大名毛利纲广,准备一开始就由他们与幕府军放对,至于一向宗宗主水月大宗,牛皮吹得够鼓,拍着胸膛说他负责对付明军木有问题,得,他率后军作为预备队,对付明军。
两支军队部署,大家都抖擞精神,预备着好好地肝上一场,快意人生!
第1342节 千叶合战之临战前喜洋洋
实际自江户保卫战打响后,无论是幕府军还是倒幕军,都是不爽。
幕府军守城,看到城外敌人如此之多,大有淹没他们之意,不知道何时破城,让幕府军自上而下都是惴惴的,每天惶恐度日。
而倒幕军攻城,死得多,死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何时天外飞来一枪,就可能小命呜呼,更可能死得惨,挨黑火药炸弹炸中,生锈的铁钉引起破伤风,发高烧说胡话死得忒不光彩,最惨的是被火油淋着的,烧伤直到现代化的医学都是个难题……
大家的烦恼不少,打心眼里有一个共识,那就是痛痛快快地肝上一场,以求念头通达。
好了,准备肝了,幕府军六万人,倒幕军则有三十万,这样大规模的场面,两翼的鼓号声相互都听不见,放眼看去,也看不见远处的情况,如此之下,只能各自为战,各部都有其主将,事先商议好了战术和策略,临时各自应变。
千叶合战的主角都是大名,他们分散去了各部,骑着马在队伍行列之间巡视军队,以鼓舞士气。
看到那些大名骑马,颇具喜感,这是作为观察员呆在幕府军中的明军参谋的感受。
江户时代的武将、战国大名普遍身材不高,江户幕府第一代征夷大将军德川家康身高只有159厘米,他是属乌龟的,乌龟的身高不用说,他的前任老板丰臣秀吉属猴,矮种猴子身高1.4米;与猴子同高的有本多忠胜,他在日本有着“战国第一猛将”的称呼,还被誉为日本的张飞,可他的真实身高才1.4米左右;战国名人石田三成156厘米,山县昌景130厘米,真田幸村不过163cm,武田信玄才162cm,倒是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高有1米7,被倭人称为“巨人”!
这样的巨人在东南国比比皆是,东南国立国将有三十年,前十年还不算好,后二十年出生的儿童营养够好,吃肉多,吃米多,吃什么都多,冠甲全球,现在入伍的东南军的军人身高均过一米六,一米七的至少占有三分之一以上,导致东南军新制战舰不得不增高!
为什么古日本人被称为“倭人”?这就是“倭国”的来源,在古意中“倭”同“矮”,意思就是叫日本人为“矮人”,这真的不是讽刺。
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穷,吃不上什么好东西,这个情况不止日本存在,中国历史上基本也都是这个状况,但是比日本要好一点,毕竟日本是一个岛国,耕地面积有限,与外界交流起来也不方便,深受大自然灾害的影响,所以食物来源很不充足,故而才形成了这一奇特的现象。
再怎么穷,大名们还是有钱的,他们从国外进口了高头大马,甚至看不起矮小好用的蒙古马,这样一来,骑在那些马匹上本来就矮,加上披上厚厚重甲简直就象是一个个的矮冬瓜放在大牲畜上运输,他们踩着马奴的背上马都有点困难,貌似需要多级梯子才能上马!
他们倒是自我感觉良好,向着部下挥手,部下自然得给面子,冲着他们大声呐喊,声浪一阵盖过一阵。
气氛很热烈,明军参谋们则强忍着不笑,见着他们,还得给他们拍掌致意。
幕府军的大名们高呼着:“为大将军而战!”
声音响亮,超出了矮冬瓜们的平时的声量。
之前他们可没有那么地理直气壮,被重兵围城,都不知道幕府的旗帜还能打多久。
今时不同往日,大名们对于这场合战的胜利没有丝毫的怀疑,他们想的是既要夺得胜利的果实,又要保命,因此都穿上了自中华进口的坚固铁甲,一些作风稳健的大名,更是套上了足足三件!
两中华军工出品的铁甲,实际上属于合金甲,坚固结实又轻质,出口的价格昂贵,不过大名们为了保命,不吝重金购进。
其实,颜常武这次来援,也给幕府带来一份厚礼,包括有:三千杆倭人常规用的火枪,五十万发子弹,三千件合用的铁甲。
所谓倭人常规用的火枪,就是不那么长杆,直接能够用上,否则倭人人矮,哪能用得上,拿着华人的长火枪,就是小孩持竹篙,拿都拿不动,更不用说战斗。
子弹包含弹丸和弹药,弹丸也就罢了,中华的弹药精心制作,侵彻力强,具有相当的破甲力,打起倭人来包保一枪送一个倭人去见他们的天照大神,不亦乐乎。
合用的铁甲同样针对矮人的身高,否则拿华人穿用的铁甲给倭人穿用,实为锉子穿大衣,就是害他们了。
颜常武帮助倭人杀倭人之心绝对真心,细节都注意到了,德川家纲只觉得这位叔父待他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遂将装备下发到前军中。
除此之外,诸大名也得到大礼包一份,分别为火枪一百杆、铁甲二百件和一万发子弹,供他们好好地杀倒幕军,多杀几个!
还表示弹药有的是,请大名名大方用,打完此仗,耗掉的弹药可以报销,分文不收!
先前送弹药,一个“送”字是不用花钱的,战后还能报销,同样不花钱。
豪爽大气的大明东南王,不愧是倭国人民的老朋友哪!
他送米给倭人舍不得,送军火有够大方。
除了热兵器,还附赠砍刀一批,容后再禀。
有了更多的军火,诸大名神气活现地在军前呼喊,勉励倭军们“好好打,别丢了自己的脸”,这是说得最多的第二句话。
是的,幕府军中有一些明军观察员,还在接近山顶处设下了御帐,那是大明东南王与德川家纲在边喝茶边观战,不能让两位贵人看了笑话,更不能丢了大将军的脸!
……
固然幕府军士气高涨,倒幕军士兵们,由于许多都是签军,强征入伍,训练不足不为兵,或许能叫做参战人员们,也是非常亢奋。
因为他们有了早餐,发一个饭团,预计中午一个饭团,并承诺晚上还有一个饭团。
这对于已经节衣缩食每天只得一个饭团进肚的倒幕军的士气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就是三个饭团,吃得饱饱的,足以让他们卖命。
至于倒幕军的大名们,也忙着鼓励士气,他们同样穿上了多重装甲,更显得身高比例失调,骑在高大的马匹上,就象幕府军的大名们,如同一个个矮冬瓜放在大牲畜上被牵着走!
第1343节 千叶合战之倭杀倭
大战开启,马上将临战前的喜洋洋冲得荡然无存。
倒幕军以排山倒海之势杀奔幕府军的阵地,倭**史上史无前例子,如滚滚浊流,大有“乌云压城城欲摧”的巨大压力!
看敌人军势,无边无际,已军阵地如同即将淹没的海边岩礁,幕府军人人神色严峻,敌人的兵力优势不容小看,差不多要一打五,哪怕是一个人对付五头猪如果赤手空拳手无寸铁的话,说不定挨猪揍倒,就算拿刀子杀五头猪,杀死他们也要花上不少的力气,
好在,幕府军有大明明!
赶来的明军援兵除了出军援、战地医院之外,还将自家的炮队加强到幕府军中,颜常武迫不及待地参战了!
只见幕府军将队形散开,亮出了阵地前面的一门门大炮,主要是12磅与6磅的行军炮,总数达到了200门,加上幕府军的行军炮100门,各种弹药成山成堆,它们将成是幕府军赢得这场对决的重要资本。
三百门大炮同时开火,震耳欲聋的炮声中,硝雾弥漫下,一颗颗炮弹象离弦之箭拖出了一道道的烟迹直扑倒幕军,立即带出了三百道的血迹!
惨叫声中,倒幕军军势稍晃,但随即复原。
即使他们受到了霰弹的袭杀,也同样如此。
人数多,好处多多,哪怕幕府军方面炮声隆隆,杀伤力惊人,浑不当一回事,兵力依旧无比充足。
幕府军大炮第二轮轰击使用了霰弹,喷出千颗百粒的弹子,倒幕军中成了倒下的军队,一倒一大片,每人身上或大或小的血洞,惨嚎着,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每颗霰弹中至少混搭了百分之三十铅弹!
所谓铅弹,实际上就是达姆弹,特点就是小口子进大洞出,杀伤力不俗,又多,要不是倒幕军人多势众,这仗都不用打了。
他们的优势便是人多,大名们不拿人命当一回事,强迫那些炮灰发起一次又一次冲锋,中间夹杂着少量武士精锐作为支撑,这是倒幕军的得意之作,他们称之为硬核桃战术,外面佐以软肉就是炮灰,在武士的驱动下,倒幕军就像排击海堤的瀚海狂澜,不将海堤拍打个粉碎,决不罢休。
幕府军的炮兵有机会与明军炮兵们同场杀敌,有机会见识到明军炮兵的风姿,只见他们装填很快,射击很准,轰击后快速复位准备下一轮轰击,速度至少快过幕府军炮兵一半以上。
猛烈的轰击下,幕府军防线数十步之内,就己经乱七八糟满是尸体及伤者,鲜血在风中凝固成红褐色,血腥气味浓郁,引来了边沿大群不知在哪里冒出来的野狗,它们嘴里流着涎水,预备着盛宴了!
不过,倒幕军仗着人多,一群群被逼着的炮灰还是拼命的往前冲着,嗥嗥地向前拱,不顾重大伤亡,冲到了幕府军三十步的距离,幕府军的火枪轰然打响。
大堆的倭人倒下了,更大一波的倭人继续前冲,哪怕被火枪将他们击倒,他们依旧咬牙切齿地前进。
大家的刀枪碰在一起,狠狠地斫进和刺进彼此的身体。
生命如烟般飞快消逝,鲜血如水流般流出来汇集成潭!
幕府军采取了一种立体防线,大炮在高处,最前线使用冷兵器,后排则是火枪,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力圈,被热兵器杀伤的倭人不计其数,胜过了被冷兵器杀伤的倭人。
倒幕军也有少许的火器,由于幕府收天下之兵为已有,倒幕军的大名们经营火器部队很困难,东拼西凑只得一万人,放在后面暂时没有出动,纯以炮灰向前冲,为了胜利,大名们死多少人也不足惜。
胜则什么都有,胜利者是不会受到任何的指责。
败则什么都没有了,指责多少也不用担心了。
这是一种强烈的赌徒心理,倒幕军的大名们心态放得很开,反正死的又不是他们的嫡系部队,他们只派出少许武士参战,甚至那些武士都是一些刺头,以此消灭异已,大名们的主力呆在后阵,等着与明军pk呢。
后退无路的炮灰们唯有努力向前冲,哪怕前面是地雷阵也得趟过去,而幕府军则当着两位至尊的面来表现是万万不能丢脸的,这种约束甚至于让他们战胜了死亡的恐惧。
好吧,可干开来了,倭人杀倭人,杀得血肉纷飞,死伤无数,站在山顶处,喝着茶,还有水果,翘着二郎腿的颜常武往战场观察,入目处尽是一片血红,都是倭人流下来的血染红了山岗平原,死了多少人啊,看得颜常武心中美滋滋的。
这是最高明的手段,就让倭人打倭人,倭人杀倭人,简直就象在大斗兽场看角斗一般地爽歪歪。
他不时来点评二句,哪里哪里打得好的,他的心态超好,死的都是倭人啊!
死掉的倭人,就是好倭人!
看他一本正经,听他不时为一些英勇的幕府军惋惜的样子,众倭人感动不已,华人们还以为颜常武真的关心倭人,唯有行营总管杨天生心中偷笑,他追随颜常武这么久,哪还不知道颜常武是什么德性。
而一帮明将站在旁边观战,有点焦燥不安,他们想早点投入战斗,杀倭人一个片甲不留!
在山背,整整三万的明军士兵们席地而坐,喝着军用水壶里的茶水,嚼着各种零食,轻松写意。
军人吃零食?
让到来联系的倭人翻译官们感到震撼不止是明军装备好,身体素质一流,当明军从挎包里取出一份份的零食时,得用上“震撼”两个字。
鹿肉干,这是军官们特别享用的。
军官及士兵吃的东西五花八门,有牛肉干、猪肉干、鱿鱼丝、卤鸡腿、泡椒鸡爪、鸡蛋等等……一个倭人看着一名明军士兵起劲地嚼着一个大大的卤猪蹄子,吃到不亦乐亦,满嘴是油!
卤猪蹄子,来自琉球群岛的补给,琉球群岛,是坚定的中国藩国,这个国家受明朝策封,国内臣民统统使用汉语、汉字,官制亦如明朝,明国人去到那里,几乎没什么不便之处,在那里设立养猪农场简直不是件事,补给明军十分的有力。
为了丰富军人们的生活,两中华补给舰、大舰上都有一个小小的军人商店,亦即是小卖部,由士官经营,只对军人服务,纯利润不得超过百分之十,为官兵担供各种商品,主要是食品、饮料和日用品等,还有军需品和邮政服务,比方说军人寄信,交给小卖部,他们就会处理。
卤猪蹄子并不属于军队必需补给,正是小卖部的售出商品,反正只要是好吃的,一次航行回来,军人们会把小卖部的食品清干净,不怕没有销路。
还有冷饮料,小卖部调制冷饮料,用来方便一些喜欢吃冷饮的官兵,在热天是极佳的享受。
小卖部获利全部返还官兵,有严格的账目管理,不受军官支配,主要用来资助官兵的文娱活动,军队鼓励官兵多开展文娱活动以活跃军队气氛。
除了肉类,明军官兵们还享用各种饼干、蜜饯、糖果等,那些芝麻饼、花生饼嚼起来别提有多香,让倭人们狂咽口水!
许多人喝茶,还有军官明摆着嗜好特别,他们喝黑色的咖啡。
明军官兵们很大方,只要旁边有倭人,都会给他们分享一下自己的零食。
真香啊,吃到零食的倭人连自己的舌头都差点吃下去了,他们有此明悟,怎么能够打得赢这支吃肉当零食的部队。
第1344节 千叶合战之战斗历程
有此明悟的不仅是普通倭人,还有酒井忠胜,他是负责与明军联系的高官,方才代表幕府前去看望休息的明军。
转过一圈,等他回来时,描述他的精神状态是“失魂落魄”。
普通倭人羡慕明人的物资丰富,而酒井忠胜则看到了明国的富强。
既富,且强!
装备精良,普通明人都吃得那么好,可想而知是明国是多么的富有!
更让他注意的是明人除了吃吃喝喝,还有许多人在看口袋书,他曾经看过一个尉级军官的书籍,那是一本《春秋》,为中国著名的四书五经之一,另一本书籍属于是一个年轻士兵看的,是一本《制图书》,属于工具书,见到酒井忠胜动问,士兵腼腆地说他准备考军校---酒井忠胜的汉语非常流利,与明军交流毫无阻碍。
他心中感慨不已,看来许多明人已经突破了生活上的穷困,开始了精神上的追求。
看《春秋》?
这可是三国时关云长的表现,典故为……操欲乱其君臣之礼,使关公与二嫂共处一室。关公乃秉烛立于户外,夜读《春秋》,自夜达旦,毫无倦色。
关公可是大将,有本《春秋》来看还是办得到的,而普通明军军官都看起了《春秋》……酒井忠胜与杨天生说起此事,杨天生告诉他道:“东南王殿下极为重视国学,四书五经为军官与文官的考试必考科目,官员们的入职考试及陪训科目都有考到,占的分数比例还不低!”
酒井忠胜提出一个问题道:“文官考四书五经,军官也考四书五经,那些老军官能够考得了吗?”
毕竟四书五经并不是容易琢磨的东西,有一定的学习难度,学得好的话可用来考秀才的,老军官以前大字不识,经过扫盲,识字了,但学习四书五经有此能力?哪怕是天生能学习的华人,酒井忠胜严重怀疑!
杨天生大笑道:“我中国特色,老人老办法,新人新办法,新军官全部闭卷考试,老军官全部开卷考试!”
酒井忠胜拜服!
大佬们谈笑风声,笑看山下杀得如火如荼,凭借着大量的火炮、火枪和炸弹,持久作战的幕府军还能顶住,进攻的倒幕军伤亡惨重,有的地方尸体堆积到有一人之高!
双方僵持,倒幕军不能突破幕府军的阵地,时间推移,渐渐至午,双方暂歇,吃饭!
大家不约而同的停战了,抓紧时间吃饭,吃的都一样,都吃饭团,就是寿司啦,外面包一层紫菜、海带一类东西的米饭团子,在合战出动前已经做好,将白米煮熟,早上就直接吃白米饭,剩下的就加入盐和味噌(黄豆面豉酱)做成饭团,分成中晚两份,随身携带,方便在战时取用。
有了盐份,饭团可以放久点,但事实上,经常变味,没法子,硬着头皮照吃下去。
由于是战时,所以都吃上了不纯粹的白米饭,混合了不少糙粮的白米饭,而在平时,只能吃糙粮。
白米饭在倭国也叫做银舍利,是倭人梦寐以求的食物。
一些足轻们还会在系于腰间的“打火袋”中保存一些副食和零食来佐餐,有梅干、干味噌、干纳豆、胡椒、干松鱼、兵粮丸,甚至还有大蒜,其中以梅干最为宝贵,可用来望梅止渴,助长食欲。
他们的军官则享受一些臭咸鱼、干贝和腊禽肉的待遇,幕府军的待遇好,士兵也能够分到少许的肉食,而倒幕军的炮灰们想都不用想,他们则嚼着白米饭团,已经非常的满足了。
和明军比起来,倭人那是是没得比!
明军零食都好过他们,主食更不差,就是硬饼干、干肉与果干。
硬饼干的种类来自海军,经过多年精心的调制,营养充足,味道可口,有红枣、椰子、花生、芝麻、肉蓉、葱油味五种!
那年头人是老实的,饼干是扎实的,口味不会是加入香精制作,而是实打实地放入各种作料制成,
明军基本上都喝茶水,他们宁愿不吃热食,也要煲开水来泡茶喝,看到明军阵地后面摆开大锅烧开水,倭人们无不摇头,觉得华人太金贵了,谁不是喝冷水的!
明军阵地后方用来煲开火的煤炉及小锅炉一直燃烧着,使用煤炭供应热量,为了提供足够的补给,明军的军工们及雇佣的倭人们开辟了一条道路,方便补给舰上物资用驴运过来!
喝到热开水对于倭人是个奢侈,倭人喝水的器皿用竹筒、葫芦所制,也有用木头、金属、涉纸(涂有柿核液的双层包装纸)等制成的水筒,各式各样,许多都不能承载热水,幕府军好一点,他们进口了东南国锡制军用水壶,东南国那边的锡多得要命,锡制品便宜得要死,幕府就进口了一批给自己部队用。
吃饱喝足后再战过,用了力气、士气复振的倒幕军打出了一波**,幕府军右军主将津轻信义战死!
幕府军右军是个大杂烩,由谱代大名的部队组成的杂牌军,兵力最多,作战力却最弱,成为了倒幕军准备突破的重点。
土佐藩、肥前藩和长州藩三藩精兵投入作战!
他们先用炮灰去消耗幕府军右军的火力及精力,待到他们打到怠慢时,突然间投入了重兵,猛袭向幕府军。
幕府军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转眼之间,接触面的幕府军就被砍倒了一大片,顿时人人惊慌不已。
在战斗中一路打过来的津轻信义已非初哥,他镇定自若地指挥他的三千火枪兵,向着倒幕军突袭方向连续射击,三段击!
再组织一批人马挡在火枪兵的前面作为掩护,火枪猛射,倒幕军纷纷倒也,倒也。
恼羞成怒的倒幕军点燃了炸弹,悍然地以炸弹开路,往津轻信义的旗帜下投掷。
纷至沓来的炸弹让哪怕穿上了装甲的火枪兵们也都抵挡不住,倒幕军不惜成本,竟有上百颗炸弹飞去,炸得人们乱七八糟地堆成了堆,一颗炸弹在津轻信义身边爆响,他颓然倒地,惊惶的亲兵们猛扑而上,发现年轻藩主的右眼穿了一个洞!
不仅仅是炸中右眼,他的整个脸都被炸烂了。
津轻信义,阵亡!
他战死的消息严重影响了幕府军,由谱代大名们部队组成的右军的军心惶惶,彼此不服,哪怕有大名站出来,其他大名也不鸟他,倒不是说他们想逃跑,毕竟幕府说得很清楚谁逃跑谁将被褫夺大名地位,不是说笑的,在明军援兵到来后谁都不敢逃跑。
而是不能配合:“你是大名,我也是大名,我干嘛要听你的!我听你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
不能配合就造成被倒幕军分割包围,倒幕军趁机猛袭,一时间风声鹤唳,只觉得阵地到处都是倒幕军,许多人开始跑路了,被破阵只在旦夕之间。
大名们手足参商,好在阵地上还有一支奇军,那就是明军派去的军官,由少校任小文带队,带领三个尉官刘刚、边吉华、许君武,原本他们充当的是观察员,到来是直击战场,记载战斗历程。
东南王很注重军史和情报的搜集,打过仗必定总结,别人的战斗也派出观察员。
任小文见到情况危急,挺身而出,大叫道:“顶住!为了大将军,顶住!”
第1345节 千叶合战之一念之差
任小文用汉语向着前方一个慌慌张张带队后退的大名喝令道:“你,停下!”
那个大名是中年油腻男,穿着特别花哨,装饰豪华,如同孔雀开屏一般,头顶鳄鱼盔,身披犀牛甲,正是播磨路藩贰代藩主松平忠弘。
倭人大将的盔甲原材料用竹条、皮革和麻绳,华而不实,防御力不咋地,所以他套用了一件大码的明军防弹背心,显得不伦不类。
见任小文向他发号施令,不由怒火中烧,本不想服从,方欲发怒,旋即心思一动。
在倭国谱代大名中,松平忠弘有牛叉的凭借,因为他父亲松平忠明正是老乌龟德川家康之外孙,松平忠明是日本安土桃山时代的武将、战国时代末期、江户时代初期的大名,颇有战绩。
他父亲牛叉,又与将军家里沾亲带故的,松平忠弘自然是眼高过顶,普通人根本别想指挥得动他。
他扫视了一下任小文,见他穿着的军装别致,笔挺军装,头戴大盖帽,乃是华人军官,再与任小文的目光对视,见到华人军官凛然的目光盯着他!
这下麻烦了!
华人的地位高贵,不听他的话,战后被他来个添油加醋,搞不好幕府会让他背锅。
倭人世界尊卑十分明显,百姓若不给武士让路,武士一刀杀之,毫无后果。
华人又怎么着,松平忠弘认出对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官,毛头小子一个---在两中华,由于人多,军官就多,实行“升不上就退役”的原则,校官都是年轻的。
换作无人的时候,松平忠弘招呼亲兵一拥而上,将敢对他呼喝的对方乱刀分尸,然后一埋了之,毕竟大名的威严不容轻辱!
但众目睽睽下,松平忠弘不敢这么做,毕竟明国的军队伏在山背,而且,明国的火炮部队就在阵地后面,很可能松平忠弘的举动都落入明国炮兵指挥官的望远镜里!
电闪石火间,松平忠弘扬起手,停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他的部队停止行动了。
他凶光毕现,死死地盯着那个年轻的明国少校,任小文恍若无知,对他说道:“这位大人,请您将部队部署在这里!”
松平忠弘顺着他手指处转头,沉默了片刻,带队移至指定地点。
他肯服从就好!
有了松平忠弘带头,任小文又指挥到另外两个大名分列松平忠弘的左右翼。
那两个大名见到这么牛叉的松平忠弘都服从了,自然也就不会做出头鸟来挑带,俱都服从了安排。
任小文着三个尉官去到三个大名防线那里帮助整顿队伍,又将火枪兵们集中到阵后。
先前就因为其他大名的不配合,导致火枪兵阵崩溃,只有了掩护,才能让火枪兵发挥出必要的作用。
做了以上措施,重组防线后,阻敌的阻敌,开枪的开枪,一下子就阻遏了倒幕军的进攻。
倒幕军蜂拥而来,遭遇幕府军由火枪与火炮的联合攻击,不断地死去,唯有一步一步地向前冲,死伤不是少数。
见到防地稳固下来,松平忠弘轻松了,他派人请任小文来,他无耻地道:“幸得这位……任少校的指点,本座早想组织防御了……”
做到校官,任小文已经圆滑,也给对方抬轿道:“大人及时组织防御,力挽狂澜……”
见对方识做,松平忠弘大喜道:“倒要靠任少校多多美言啊!”
“不敢当!不敢当!”任小文连连点头道。
双方相谈甚欢,松平忠弘邀请任小文到他的藩国访问,必待为上宾,任小文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松平忠弘为自己的举动得到了好处,幕府军右翼的骚动落入山顶观战的两位贵人的眼中,当时的队伍拢动不堪,松平忠弘的旗帜最先稳定下来,由他开始,组成了厚实的阵势,有效地稳定战线。
于是松平忠弘被任命为右翼军的总大将,负责主持整个右翼的战事,这让他高兴到合不拢嘴。
他请了任小文做他的参谋长,任小文也不推辞,立即施展他在军校与培训所学的专业知识,为松平忠弘规划防御事宜,他观察敌情,有的放矢,部队针对性地对付,把战线稳稳地守住,让倒幕军进展缓慢。
看到敌军奈何他们不得,松平忠弘可抖起来了,神气活现地四处视察,浑忘记方才脸色苍白,魂不附体的惨状。
他犹有余暇地问起任小文的婚姻情况,是否定亲,看样子想把他家族中的倭女许配给任小文。
任小文一看到只到他额头的松平忠弘,想到倭人的那些矮婆,有的甚至不到一米高,让他有一种玩弄幼女的感觉,他可不是bt!
消受不起,连忙婉拒,让松平忠弘颇感遗憾。
中部和左翼战事亦打成牛皮状,凭借着枪炮,还有坚定的意志,幕府军把阵地守到了入黑,两军脱离战斗。
今天的战事异常的激烈,倒幕军仗着兵员优势气势汹汹而来,发起了一波接一波的攻势,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就是生力军!
要不是使用枪炮拒敌,连续作战的幕府军早就败下阵来。
结果,倒幕军死伤三万人,由于医治力量薄弱,伤几乎就是死,被救下来的伤员顶多是苟延残喘,很快也将死去。
幕府军死伤五千,但一千五百伤员被战地医院救了下来,一些人致残,但能够活命,如此对于幕府军的士气鼓励很大,让疲倦的他们有信心打下去。
夜幕降临,山上和平原上点燃了星星火火,那是两支军队宿营了,他们拿出今早准备的饭团吃起来。
许多饭团已经变味,但没有任何办法,倒幕军的士兵们只有将他们强行下咽。
再苦也不会苦到大名,倒幕军大名、高级武将聚餐,他们杀了一些牲畜,甚至包括宝贵的牛只,用来开宴。
而在山顶上,幕府军则开了盛宴,由颜常武带来的厨师主厨。
颜常武是个讲口福之欲的君主,大厨的水平一流顶呱呱,做的是闽系海菜,这个大厨姓侯,来自福建海澄,正是颜常武的老家,挂少将军衔,非同小可!
不消说,侯大厨使尽浑身解数,做出东南特色的美味佳肴让倭人舔盘,希望侯大厨能够开班授倭人为徒,把厨艺留在东瀛!
至于幕府军也有口福,德川家纲开恩,准备幕府军官兵食用明军带来的压缩干粮,长官更可食用明军的干肉,这些都来自颜殿下的慷慨赞助,让幕府军官兵们不再吃那些臭馊变味的饭团,使得他们有了更多的力量,预备明天的战事。
第1346节 千叶合战之炮决猛将兄
倭人虽鄙,却好面子,宁可花大血本粉饰太平,也不想人前丢脸。
德川家纲没要这个面子,接受了颜常武的好意,让幕府军的官兵们得以饱食,同时得到了明军的弹药补充。
一定程度上,明军来援缓慢是因为当中夹杂了大量的运输舰船,它们运送补给物资与军火,让明军能够过着倭人眼中的奢侈生活,不能不服。
为了这场战斗,明军在后方屯积了大量的物资,便宜倭人了,都是白送的!
一些华人觉得可惜,给倭人太多东西了,颜常武却十分地大气,挥手道:“送了!”
杨天生支持他,他知道他这个女婿心中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吃吧吃吧,然后再杀吧杀吧,杀得一片血茫茫的真干净!”
虽说不知道为什么颜常武对倭国这么大的怨念,只想看倭国人鬼打鬼自相残杀,以颜常武今时今日的地位,杀些人真不算什么毛病!
按杨天生看来,颜常武内圣而外王,对待他的子民十分仁慈,甚至连大明的造反者也不轻举屠刀,但文武之道,一张一驰,他苛待外族,是件好事。
否则,不分内外都是滥好人的话,那是圣人,不是国王,做国王的哪有不杀人的,不纳小妾之理!
如今他宽待子民,杀外族(有直接下手也有借倭人自杀自),也有妃嫔(虽然不多),是个合格的国王!
不得不说杨天生思路清奇,颜常武做得确实不赖,也证明了杨天生的眼力不错。
一夜无事,双方军队各自安寝,以倭人的营养水平,夜盲症再正常不过,只要不疯,不会来夜战。
加上倭人战术亦相当僵化,吹嘘自己有什么武士道精神,不搞什么叫人半夜起床屙夜尿的骚扰战术,大家就睡得好。
第二天的战事开启,幕府军精力十足,龙精虎猛,与倒幕军力战不休,枪炮打得狠猛,倒幕军照样是一波接一波的攻击,然后一波接一波地被幕府军平息。
听到枪声如此密集倒幕军高层感觉到有点不妙,于是,他们将更多的嫡系部队投入了战斗中,使得这场战斗变得愈加血腥和残酷。
大名麾下的部队与大名的个人命运是息息相关,他们很清楚如果不能战胜眼前的敌人,可怕的命运将会落到所有人的头上。
大名固然必死无疑,而他们就算不死,也如丧家之犬,成为流浪武士,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悲惨生活。
不,绝不能够接受这样的命运!
一些大名火力尽开!
倭人野尻太郎体型壮硕,身高仅米四,两手分执两个很少见的超大铁锤,向着幕府军阵地冲杀,他没骑马,两个锤子很大,看上去就象三个球在地上滚动,却不容小看。
双锤狠狠砸落,对手挡着,就是骨折身陨的下场。
他双锤有如雷霆霹雳,对方沾着就亡,碰到即死,是不折不扣的那个年代的猛将兄!
猛将兄披坚执重,力大无穷,悍勇无匹,手下无一合之将,他主突的还是幕府军右翼,主要就是欺负右翼由谱代大名军队组成的杂牌军人心不齐,有可趁之机。
火枪向他乱枪射去,然而他身披重铠,赫然是特制的金属甲,非常坚固。
倭人由于资源匮乏,一般将领装甲多用皮制,足轻用竹制护具和木制盾牌,这位猛将兄却有金属甲,还是那种可挡子弹的坚甲,他的主子土佐藩大名锅岛光茂也下了血本了。
金属甲、金属锤花了不少的钱,而且野尻太郎特别能吃,伙食费不少……猛将兄是锅岛光茂的秘密武器,将他放出来咬人,现在看他的表现,足以回本,没浪费金钱。
重重防护之下,子弹打不进他的身体,他的面部也戴甲,加上锤大,被他轻而易举地挡着,根本打不着他的要害,反被他砸死了不少人!
乱枪射击,打得锤子火星四溅,反添了他的威势!
打脸,打脸!
右翼军的总大将松平忠弘教一些霰弹枪冲着他的脸面发射,却被他用锤子挡着,有时不注意挡,面甲也挡着了,打不进,他的面甲画成凶神恶煞状,杀得一身是血,还真的成了个恶煞。
向他投掷炸弹,他倏进倏退,炸弹都不能够有效炸中他,浑若无事。
近战更不行了,他双锤使得如同旋风突如其来,浑身都是兵器一般,将人砸成肉扁,鲜血如雾般飘散,杀出了一条血路来,沿途都是被他砸倒的
果不其然,一些大名见到他如此生猛,不由得虚与委蛇,都不敢派人上前搦战。
看到自家的两个部将上前与猛将兄交手,转瞬间就一个被砸飞,重重地落地,再也爬不起来,另一位更惨,兵器被打飞,胸口中了一锤,立即扁了一半,血肉带浆,死得惨不忍睹!
猛将兄见到了松平忠弘的马印展示出松平忠弘所在位置,立即向他扑去,当易者皆僻,硬生生被他杀出一条血路来。
马印是日本战国时代的武将在战场上,放置于自身附近的印记物品。有的武将以旗帜为马印,称为旗印;有的则不用旗帜,而使用别的物件。例如丰臣秀吉的马印千成瓢箪。
马印的作用是标记将领的所在位置,宣示武威。
松平忠弘的马印挺威风,是一面上有八幅银制四角旗的大旗,叫做“ヶ岳合屏”,现在看来没给主人带来好运,猛将兄一过来,保不准连马印都被抢走。
松平忠弘眼皮直跳,胆战心惊,起初被任命为总大将的荣耀荡然无存,心中泛起的念头就是逃。
他还真的勒紧马缰绳,就待回转逃跑,结果缰绳被一个有力的手给抓住,松平忠弘勃然大怒,一看是那个华人少校任小文,不由尖叫道:“放手!”
看松平忠弘着急的样子,不放手他会用刀来砍了,哪有半点先前想招任小文为婿的友好姿势。
任小文沉声道:“我有办法对付他!”
松平忠弘勉强镇定下来道:“快!快!快!”
任小文教火枪兵轰击猛将兄,主要起到牵制的作用,待他昏头昏脑将要攻到时,着左右一分,亮出了一门12磅的行军炮!
轰隆!
一炮打出,猛将兄照单全收,来了个漂亮的屁股后面平沙落雁式,飞出十米远,摔了个四肢朝天,一只锺子飞走!
这一炮打得好,顿时,松平忠弘忍不住带头欢呼起来,众倭人欢欣鼓舞。
岂料……众倭人的欢呼声嘎然而止,因为猛将兄颤巍巍地爬起来,再度攻来!
第1347节 千叶合战之明军参战
猛将兄很惨,12磅霰弹炮的攻击非同小可,尤其是近距离所喷出的金属弹丸饱含动能,力量是个人装甲不能阻挡的,多颗弹子打进了他的下腹处和大腿,让那里鲜血横流,每走一步路都是一个血脚印。
然而他的生命力挺顽强的,依旧拿着一个铁锤缓步前行,向着幕府军冲去。
一些倭人不知所措,松平忠弘这回可抖起来了,喝令道:“打,给我打他那里,打死他去!”
火枪一齐轰击,重点打击猛将兄的伤口处,颇有趁他病取他命的架势,还投掷炸弹,轰然炸响,他被笼罩在一片浓郁的硝烟中,可是他依旧摇摇晃晃向前进,看得倭人们目瞪口呆,差点要顶礼膜拜,以之为神人!
好在猛将兄被打得炸得晕乎乎地脑袋不灵光,向着12磅的行军炮前方凑去,于是任小文让明军炮兵再赠一发给猛将兄,送他去见天照大神。
12磅火炮近距离轰击威力非同小可,一炮过后,猛将兄的上身不见了……
松平忠弘无耻地给自己脸上贴金道:“我的参谋长,干得好!”
任小文一本正经地道:“全凭大人指挥得力!”
虽然消灭了这位猛将兄,但是倒幕军大举进攻,新的猛将兄在崛起,你有火枪,我有装甲,用的还是东南国进口的装甲,一件不行就套二件,二件顶不住了就穿三件,挡住了火枪枪弹的侵袭,闯进了幕府军阵中大开杀戒,大杀四方。
不过幕府军也同样拥有猛将兄,且数量更多,毕竟他们比起倒幕军更有钱,更能够招募人手。
于是双方的猛将兄们就干开了,大家拿着冷兵器乒乒乓乓地你砍我杀,兵器的撞击声、惨叫声、喊声及周围的枪声、爆炸声,让整个战场一下子沸腾起来,达到了**!
颜常武在山顶观战都坐不住了,站起来来回走动,手握拳头,眼神兴奋无比。
杀得好啊,还有什么事情比看到倭人自杀自更爽的事情?!
他很开心,而在御帐周围的倭人则脸色严峻,因为幕府军渐趋吃紧,当双方近战时,人多势众的倒幕军就让幕府军应接不暇,杀掉一批来新的一批,力气终究是有限的,哪能敌住一批又一批的生力军!
尽管长官不断地鼓劲,后方枪炮不停地射击,杀热身子的倒幕军疯狂地进攻,踩着前方的尸体,不顾一切地向前进。
感觉到前线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幕府军总大将保科正之下令收缩防线,部队的布阵方式更加密集,相邻两个步兵的间距已经是摩肩接踵。都不会超过一只手臂的长度。
如此双方军队的战线的接触面虽然很广阔,可是纵深断面却不足五米,激烈的战事其实只发生在双方军队接触面的表层,大量的军队都集中在战线的背后插不了手。
双方有喜有忧,幕府军密集排列的阵式很利于防守,但弱点也很明显,一旦部队崩溃了,士兵向后溃逃的时候就会挤成一团,互相践踏,一发不可收拾。
倒幕军则仗着人多,在近身格斗上占了优势,却不能很快地突破倒幕军的阵地,只能是一点一点地往里渗透,还要忍受对方枪炮的无情打击。
双方都在坚持,谁坚持不住,那就是另一方的惨败!
战况看来,如果不出意外,倒幕军必胜无疑!
毕竟他们人多,哪怕是又死掉了二万人,他们还有二十五万人,后面依旧是人山人海咧。
幕府军的高层也意识到这一点,无不提心吊胆,担心得要命。
好在有明军!
颜常武掐着时间段,就在倭人的饭点之前,下令已经吃过了干粮的明军投入进攻!
明军自然不会往打得已经天昏地暗的战场中间杀入,而是侧击,三万明军,包括一万东南国海军陆战队,二万明朝步兵,由于无马,都算是步兵,他们分成了二部分,各由李定国、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四将率领,从左右最外侧杀向倒幕军。
他们如铁流组成的狂涛呼啸呐喊着冲向倭人以血肉铸成的堤岸,每边都成五列纵队前进,距离越来越近,三十步远时,明军一声令下,火枪放平,对准了倒幕军。
“放!”军官吼叫中,上万把火枪在同一时刻齐齐打响,轰鸣枪声中,子弹纷飞,打在倭人身上卟哧卟哧溅起的红光比五月的鲜花还要艳丽,身体被洞穿的倭人的惨嚎响成一片,就像潮水拍打岸堤一般连绵不绝。
“再来!”
第二批也是上万把火枪打响,打得倭人阵地象被什么兽般狠狠地啃了一口难看。
两轮火枪射击,倭人至少倒下了上万人,这仅是一分钟的事!
五分钟,三万明军来了五轮齐射,倒幕军倒下三万人,一下子就追平了明天的损失。
明军的火枪技能精良,火枪也好,远超幕府军。
不能够让明人这样屠戮自己人,倒幕军愤然向着明军发动冲锋,他们的炮灰们在武士们的驱动下,不怕牺牲地向扑来,然后在明军准确的射击纷纷倒下,死伤惨重,远逾对战幕府军。
战场上伏尸无数,气氛一下子变得血腥无比。
倭人遇到的是天下第一的中华步兵!
这支步兵有悠久的历史传承,曾经在宋朝时以步兵对付了契丹、金人和蒙古人的骑兵,虽受兵种相克,依旧打得有声有色,只要有合格的将领来,无论对上什么外族骑兵,他们都敢于一战。
难道不是朱重八以步兵为主的部队打跑了蒙元骑兵?!
甚至在土木堡之变前,明军步兵一样不怕北方的骑兵。
今天,这支步兵被颜常武统领,铸造了不逊色于宋朝步兵、前明步兵的坚毅军魂,加上精良的武器和训练有素,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让倭人们死掉一批接一批,简直有如开镰割幕一般,他们都没冲到我们面前,就已经倒下了。
明军从容不迫地进逼,有条不紊地开枪射击,效率极高,待打多十分钟之后,别说倒幕军看到已阵中倒下如此之多人是心惊胆战,就连幕府军也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家都同样用火枪,明军的杀人效率超过了倭人多多。
倒幕军虽众,也不能够让明人这样杀下去,立即出动两支准备好的部队,前去抵挡明军的进攻。
一支部队有上万人,皆持火枪,迎击左翼明军。
另一支部队则光着头,均披铁甲,往右翼明军冲杀,正是一向宗的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