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3节 奥斯曼之友
其实不算什么大毛病,爱好女色是男人本能,维特议员并不是随时随地就谷精上脑,他眼界非常高,只有那些长得漂亮、气质超众的女子才入他的眼界。
漂亮女子一抓一大把,但既要漂亮又要有气质的女子就不容易找了。
这样的事情对于其他人是难事,对于毕加索伯爵根本不是件事,他立即派出快船,急返西班牙去送信,请人,接人。
效率很高,一个星期之后,快船送来了一位千娇百媚,气质超凡脱俗的大美女。
西班牙王国的克里斯托弗女伯爵!
这位女伯爵与素卜哈·帕夏见过面,把素卜哈·帕夏弄了个大红脸,他收到克里斯托弗伯爵的拜贴,接见她时才发现她是个女的,结果素卜哈·帕夏狼狈而逃。
说起这件事情,克里斯托弗女伯爵笑靥如花,声音放浪,一副的狐媚样子。
没错,这位女伯爵正是西班牙王国里顶顶有名的交际花,她一出现,马上轰动了阿姆斯特丹的社交场!
她放出手段,那是千般妖娆,万种风情,眼神勾魂,一举一动,都扣人心弦。
荷兰里的贵族少,商人多,商人的水平不咋地,粗劣不堪,修养太差,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小兄弟。
那些自认为有能耐的男人们就象发了情的孔雀般拥上前去,百般向着克里斯托弗女伯爵大献殷勤,当中包括了维特议员。
克里斯托弗女伯爵背负使命而来,在将男人们撩个够之后,维特议员成为了她的幕中宾客。
两人外出度假一个星期回来后,毕加索伯爵的难题迎刃而解,荷兰省答应支持舰队出动的议案!
至此,搞定了第三个海上强国!
毕加索伯爵对于素卜哈·帕夏帮助甚大,他还协助素卜哈·帕夏到法国、神圣罗马帝国转了一圈,得到了很扎实的帮助。
就他陪着素卜哈·帕夏出访,而国务大臣苏必雷伯爵回西班牙了。
有毕加索伯爵出马就够了,法国人愿意出动陆军军队参战,兵力不少于二万!
法国的海军现在没有暴兵,水平不如其它海上强国,它的陆军还是有一定的战斗力,若是直接参战,对于奥斯曼帝国是利好。
中世纪以来,法兰西王国的宗教气息浓厚,被称为“上-帝的长女”,与奥斯曼人是格格不入。
如果素卜哈·帕夏贸然登门拜访,非但没有好果子吃,还可能吃瘪。
法国人对于包头佬的厌恶是显而易见的,哪怕在几年前他们与包头佬达成了一些军事协议,也很快在完成协议后撤了回来。
如今素卜哈·帕夏在西班牙的毕加索伯爵的陪同下过来,毕加索伯爵把胸膛拍得蓬蓬响,说西班牙、葡萄牙与荷兰都派出舰队支持奥斯曼人打东方来的异教徒,兄弟,我们是为上帝而战,不是为了包头佬而战!
就连英国也答应卖四条战列舰给包头佬,他们以前可说过不向外国出售战列舰的哦!
之前,英国人卖了战列舰和造舰技术给中国人,让中国人发动了狂热的造舰潮,蓝图就来源于英国人的技术,因此英国人作出决定,再不能卖战列舰了。
连英国人都支持奥斯曼人了,怎么样,你们法国也参与一份,包头佬说土地大酬宾哦。
素卜哈·帕夏答应给希腊的另一半给法国,包括雅典,还有罗得岛!
雅典不用说了,罗得岛也不错,它位于爱琴海最不部,与奥斯曼人隔马尔马拉海峡相望,面积有1400公里,不算小了。
它的地理位置重要,曾被各路十字军用作休整和补给港,法国人得到它,在地中海上就有一个重要的立足点。
同样地毕加索伯爵把素卜哈·帕夏带到了汉堡,那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地盘,汉堡航运发达,给素卜哈·帕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认为汉堡相当繁荣,没被列入世界十大港口名单里,是不是漏了?
与汉堡人交流起来,汉堡人也认为是名单有错,应该是世界十大港口之一。
神圣罗马帝国里的诸侯林立,还是凭借着毕加索伯爵以西班牙王国的金字招牌,见识了公爵侯爵伯爵,还有各家大商人,连哄带骗的,居然让素卜哈·帕夏得到了五百万银元的赞助,也
算让这位帕夏了解到神圣罗马帝国的富裕程度,内心大为惋惜:如果能够让奥斯曼大军洗劫汉堡和其它城市,那收益将会有多么大啊!
素卜哈·帕夏座船的船长皮莱斯·网萨雷斯曾说过地中海的海盗多如牛毛,当中就有不少奥斯曼人,但奥斯曼海盗很少到法国马赛以西,再往西方走,就会进入西班牙战列舰和巡航舰的攻击范围,那就是送货上门了。
因此奥斯曼海盗不清楚实际上马赛以西过直布罗陀海峡,沿欧洲西海岸往上走,各个海滨城市都是富裕得令人眼红,素卜哈·帕夏深恨为什么已国不努力发展海军,否则把那些海滨城市都轮上一遍,洗掠一空,能够弄到的财富是天量啊!
在完成了对神圣罗马帝国的造访后,素卜哈·帕夏踏上归途,这趟他完成了主要的计划,可谓是接近圆满成功,回国后能够顺利交差。
他对于毕加索伯爵充满了感谢,说道:“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想要完成这次任务,真的很难很难!”
“谢谢你,你是我们奥斯曼之友啊!”素卜哈·帕夏再三地感谢、感恩。
“一百三十万!”毕加索伯爵提醒他道。
“啥?”素卜哈·帕夏吃惊地道。
“一百三十万银元,你得付我一百三十万银元,就用汉堡那笔银元支付吧!”毕加索伯爵不客气地道。
“不是说一百万银元充当报酬吗?你升价不与我商量,有点过分吧。”素卜哈·帕夏不高兴地道。
“不不不,这一百三十万银元中有一百万银元是我的,你们答应给我的,我只要一百万银元,多一个银元我都不会要!”貌似毕加索伯爵很有职业道德。
“那多出来的三十万银元?”素卜哈·帕夏询问道。
“是给我王陛下的,如果这笔钱我出了,那么我只得七十万银元,你们就没说话算数!”毕加索伯爵斤斤计较地道。
差点被他搞糊涂了,素卜哈·帕夏爽快地道:“行,这三十万银元,我们给!”
“不过,你拿了一百万银元,才给你国王三十万银元?”素卜哈·帕夏问道。
毕加索伯爵若无其事地道:“在法国港口,有我的船在等着,我将运走九十万银元,留下十万银元,我报告国王陛下,你们只给我十万银元!”
好聪明的西班牙大臣,难怪拥有天量银元的西班牙先是被荷兰超过,接着英国人又超过西班牙,这些大臣的帮助够力啊!
第1784节 礼不可缺
相比于素卜哈·帕夏的顺风顺水,他的同僚艾西木·帕夏出使罗马的教皇国,这是破冰之旅,真的是度日如年!
他运气不好,罗马城里可没有象毕加索伯爵那样的带路党啊!
就算有,众目睽睽,只要一和艾西木·帕夏接触,大帽子扣过来,就成了异端,谁还敢为他出面。
艾西木·帕夏的境遇和素卜哈·帕夏相比是截然不同,无人上门!
他到达罗马之后,入住宾馆,只是一个低级别的办事人员上门了解了一下情况,拿走了他的呈文,就冷淡地道:“候着吧!”
之后十数天,竟再无一人上门,艾西木·帕夏只能老老实实呆在住处,哪都不去。
他不出去是对的,他的随员去采买物资,所到之处,尽遭白眼,无人答理。
“奥斯曼人?不认识!”有人冷笑道。
“价格太高?爱要不要!”白皮们哪怕是小摊贩,都是态度恶劣,更不用说那些神职人员。
听到随从回来的禀报,丢尽面子,艾西木·帕夏没有动气,他完全能够理解对方这样的态度:二百多年来,奥斯曼人与欧洲人杀来杀去,杀得仇恨深似地中海,现在上门求和,岂不是晚了点,早干嘛去了?
教皇国这边形势与西班牙不同,现在的西班牙与上世纪的西班牙又不同,上世纪的西班牙正处于全球日不落帝国状态,牛气哄哄,奥斯曼人上门只会招致他们的羞辱。
现在西班牙很现实,素卜哈·帕夏才能顺利。
而在教皇国对奥斯曼人深恶痛绝,对中国人的恶感不多,毕竟中国人没有屠杀过白皮,打下白皮城池,对俘虏都是礼送出境,还派军舰护航,提供补给,让他们平安地回到基督的土地,做得很是地道,从而两中华在罗马教廷圈粉,认为中国人大有骑士之风。
并且两中华还是允许传教的,小耶教在印度的果阿、孟买这些前白人殖民地,现东南国殖民地依旧流传,中国人不作干涉,在大明澳门,虽然大明已经收回澳门,但是小耶教不受影响,以及马尼拉,那里有许多白人留下来,教堂巍然屹立。
这三个地区,正是白皮在中国的聚居地,教堂从没遭遇过拆迁。
相比之下,奥斯曼人才是心腹之患,血海深仇。
他们在欧洲大量强征小耶教教徒参加奥斯曼军队,让他们去杀基督徒,干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可谓是丧尽天良!
如今中国人打上门来,最好让中国人把他们杀光光,同时,我们借机收复失地,尤其是收回千年之都---君士坦丁堡!
持这种态度的人在罗马教廷的不是少数,而是大部分人的心声,教皇不可能忽视这样的情绪,尤其是现任教皇亚历山大七世,更是倾向于中国。
亚历山大七世,罗马天主教史上239位教皇。最开明的教皇之一、宗教信仰方式的改革家和天主教本土化的先驱。
1656年(中国新明11年)3月23日,亚历山大就天主教在华教会自1628年嘉定会议以来长期存在的宗教礼仪之争发出敕谕,在充分肯定了天主教东方传教团在华传教的策略的同时,并宣布中
国信徒可以参加祭祖敬孔礼仪。
在以前,小耶教由于一神教的原因,要求信徒只拜小耶一人,其它的什么都不能拜。
神在上,王在下,白皮们见神是双膝下跪,见王则是单膝下跪,甚至是鞠躬了事。
这样一来,对于讲究天地君师亲的中国信徒来说,就犯了难。
中国人可是在皇帝的管治之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见了皇帝不下跪,是为大不敬!
你想造反啊?!
双亲在上,不跪,是为不孝!
读圣贤书出仕不拜孔圣,是为忘本!
因此小耶教在中国,必须“与时俱进”,实行本土化,才有利于传播。
亚历山大七世开明,从善如流,允许中国信徒见帝王必拜,参加祭祖敬孔礼仪。
也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亚历山大七世看得起中国,认识到中国强大的力量,也不得不实行本土化。
这是对中国传教的特批,换作是非洲的黑叔叔说他们想要这要那,要教皇陛下修改某条教义看看?别说教皇有没有见到他们所请,其他的白皮分分钟教会黑叔叔们跪下来唱征服。
教皇偏向中国,大家又不喜包头佬,眼看艾西木·帕夏的任务要凉。
但在教廷中还是有明白人。
红衣主教埃利亚·罗本来自威尼斯共和国,与威尼斯上层联系紧急,清楚到奥斯曼帝国遇到了什么样的敌人,那是比蒙古人还要凶恶的敌人!
亦清楚威尼斯给予了奥斯曼人大量的贷款,如果奥斯曼人失败,贷款收不回来,威尼斯就有灭顶之灾了!
于情于理,都得帮助奥斯曼人,而不是坐视不理。
他在与其他主教们觐见亚历山大七世时,向教皇提出请求道:“papa(对教皇的尊称),奥斯曼人的使节到来已经两个星期了,我们对他所请,礼貌上应该有个交代,礼不可缺。”
马上有人跳出来,愤恨地道:“交代,他们何时给了我们交代?”
说话者是来自奥地利的红衣主教海廷加,奥地利身处抗击包头佬的一线,与包头佬杀得最为激烈,眼下奥斯曼人落难,他最是高兴不过。
至于救援奥斯曼人,行啊,伊斯坦布尔陷落之日,就是欧洲大军“救援”奥斯曼人之时!
罗本主教并没与他争论,也没有对教皇和同僚们来长篇大论,而是平和地道:“papa,奥斯曼人的使节代表了苏丹而来,以他的地位,有资格来到宗座宫!”
宗座宫,又称教宗宫、使徒宫、梵蒂冈宫或神圣宫殿,是教宗的正式官邸,位于梵蒂冈城,最早于5世纪由教宗西玛克筹建,1377年梵蒂冈宫成为教皇的主要住所。该宫殿结构复杂,内设
教宗寓所、罗马教廷各机构、众多小圣堂、梵蒂冈博物馆、梵蒂冈图书馆等。
亚历山大七世思忖了一下道:“好,明天带他来见我们!”
第1785节 奥斯曼使者给圣座讲中国的三国故事
第二天上午九时,在宗座宫的偏殿上,教皇亚历山大七世破天荒地接见了奥斯曼帝国的使节艾西木·帕夏,上一次奥斯曼帝国的使节到达宗座宫,已是年代久远,都记不起来了。
亚历山大七世曾说过“我们”,所以会见时,他与七个红衣主教一起见艾西木·帕夏。
教座高居圣座,正对着奥斯曼来使,七位红衣主教在他的两侧,左四右三,稍侧对着奥斯曼来使。
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然而艾西木·帕夏代表苏丹陛下向教皇陛下致敬,教皇微一点头,却不言语,自有一位红衣主教出来代他向苏丹陛下问好。
哪怕是敌对,互相致敬问好这是礼仪所在,大家毕竟还是体面人家嘛。
至于教皇不答话,不是他高傲,是双方不对等,如果苏丹陛下到来,那么教皇会亲自与他说话嘀。
外交礼仪,一举一动,都有章程,主要看双方的地位和国力如何,换作是大明使臣到达朝鲜的平壤,朝鲜王要出城相迎!
艾西木·帕夏再以个人名义向教皇问安,还向诸位红衣主教致意后,大家互相介绍彼此身份。
他微一定神,观察情况,不由得心凉了半截。
教皇背后是一个大大的十字架,装饰普通,并不奢华,所在的偏殿面积也小。
接见的地方有讲究,显而易见的越大越是豪华场所是客人越有面子。
如果是在正殿,还有更多的人一起接见,那事情就比较妥当,不会争执,毕竟大家要颜面。
比方说素卜哈·帕夏在马德里觐见西班牙国王,就在王宫正殿,结果大家一团和气,充满了欢乐祥和的气氛。
此间偏殿上教皇与红衣主教是顶层人物,没有多余的人,方便争执。不会把难堪的场面传出去。
教皇高深莫测,不置可否。
红衣主教海廷加和另外三个主教毫不掩饰地目露凶光,宛如鹰隼般地盯着他。
这四位主教,明显的与奥斯曼人有仇,一旦找到机会,他们就会扑上前去,把他撕成碎片。
另两位红衣主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应该是墙头草,两边倒,看哪边势大就向哪边,或者只听教皇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用指望他们会为奥斯曼人出力。
唯有方才代圣座向苏丹致敬的罗本红衣主教向他微一颌首,表示欢迎。
看目前情形,反对的力量居多。
仅一个来自威尼斯的罗本红衣主教对他友善,但即使是罗本主教,也不可能为他站台,与其他四位主教对阵,一对四,成功机率低且不算,罗本主教越是出面,越是糟糕,别的主教甚至不用与他辩论是非曲直,专攻罗本主教屁股坐歪了---你一个罗马教廷的红衣主教,居然为异教徒这样说话,居心何在!
这点罗本主教不可能没想到,不用指望罗本主教,全靠艾西木·帕夏自行发挥,说服殿上诸人。
说些什么好呢?
教皇和红衣主教们绝非普通人,对于他所讲的内容应该很清楚,按一般的方法,想要说服他们是难上加难,必须另辟蹊径。
艾西木·帕夏,这位奥斯曼帝国一流的智者,脑袋里高速运转,迅速地想着破局之策。
电闪石火间,他想到了一个方法,也是之前想好的对策之一,为了说服当权者,他曾经推导出一些对策。
因此他没有展开长篇大论,而是向教皇请示道:“陛下,下臣想给大家讲个故事!”
教皇点点头,他旁边的首席枢机主教博拉鲁兹主教说道:“请讲!”
“为方便讲故事,我带来了一本书,放在外面,叫做《三国演义》,是中国人罗贯中先生写的,翻译成为了拉丁文。里面有份地图,是三国的形势图,这本书是大明礼部公开编辑出版的
正本,请陛下允许把这本书拿进来!”艾西木·帕夏请求道。
教皇没有答应他的请求,而是说道:“去图书馆里取来这本《三国演义》”
原来教皇也有《三国演义》!
书取来了,交给艾西木·帕夏,他翻了翻书,正与他带来的书一模一样,也有图,顿时心中大定。
于是他先说了一下《三国演义》是什么,他没有看书,而是直接讲出来!
“中国东汉末年,先是黄巾军造反,天下大乱,之后各路将军纷纷上场……”艾西木·帕夏以最精炼的语言归纳出《三国演义》的故事脉络,被旁边的书记员记下来,后来传出去,中国人也认为这么一个歪果仁归纳得好!
艾西木·帕夏所讲的《三国演义》,来自教皇,他应该看过这本书,但其余的红衣主教,可能一半人以上没看过,因此大家都在听他讲故事。
仅是讲故事,没有涉及到时政,且得到教皇的允许,所以大家听着他讲,看他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他讲到了赤壁之战,三分天下,魏、蜀、吴!
他讲到了曹丕篡汉,夷陵之战,蜀国打吴国,结果战败!
他又讲到了刘备死后,诸葛亮立刘禅为帝,因感刘备知遇之恩,全力辅佐幼主。魏国曹丕得知,有伐汉之意,司马懿献五路下西川之策,诸葛亮坐镇成都,安居平五路,又派邓芝出使东吴,与孙权修好。此后蜀吴两国再未交兵。
艾西木·帕夏把《三国演义》中的三国地图向大家展示,然后他放出了胜负手。
“蜀吴两国结盟,共抗魏国,方能保住国家!”艾西木·帕夏朗声道:“现在中国人大举西征,他们就是魏国,我国就是蜀国,而欧洲则是吴国,只有蜀吴两国结盟,共抗魏国,才能保住两国天下,同样地,只有我国与欧洲诸国结盟,才能够战胜中国人,保住我们两方!”
正等着你来!
红衣主教海廷加第一个跳将出来道:“阁下好大的胆子,居然认为我们在基督的指引下,都不是中国人的对手,你太小看我们了!”
他扬言道:“只要我们愿意,在papa的号召下,我们的勇士将会在全欧洲崛起,把一切异教徒打败!”
艾西木·帕夏正色道:“我绝无不敬之意,但我请问阁下,自征服1453年,我国攻下君士坦丁堡,已经二百年了,现在的欧洲疆域如何,请阁下说说看!”
海廷加不由得一窒,这可拿不出来上台面说啊。
至今虽然奥斯曼人的对欧洲的进攻态势已经消耗殆尽,哪怕奥斯曼人把主力从欧洲抽调回到小亚细亚,欧洲地区的力量空虚,可白皮依旧不敢大举进攻,收复失地!
不过海廷加自然不会给艾西木·帕夏难倒,这里可是他的主场!
海廷加正待说些什么时,首席枢机主教博拉鲁兹说道:“papa有圣论!”
于是大家静听教皇说道:“奥斯曼使臣说的故事非常精彩,这本《三国演义》送给你了,你可以告退了!”
第1786节 《罗马条约》
“下臣告辞!”
也不拖泥带水,艾西木·帕夏向教皇连连鞠躬后,倒退着离开。
待他离开后,殿门重新关上,亚历山大七世慢条斯理地问大家道:“刚才的故事,诸卿都听到了,觉得怎么样?”
众主教面面相觑,竟没人抢先吱声。
别看是一个故事,但关系到立场问题,有的话也不能昧着良心,硬着来说。
例如海廷加说三分天下时,蜀吴两国结盟,共抗魏国是不对,那会被人怀疑他没眼光,不应该与其他红衣主教同列。
魏国强大,蜀吴两国若不结盟,一对一根本不是魏国的对手,又或者吴国助魏国打蜀国?
待魏国消灭蜀国之后,吴国还能幸存吗?
而罗本主教没有出声,他势单力薄,想的是后发制人,否则他一对四,不是舌战群雄,别人会觉得他话太多了!
毕竟他是罗马的红衣主教,而不是奥斯曼人的代言人。
见无人发言,亚历山大七世直接点将道:“博拉鲁兹主教,你说吧!”
首席枢机主教博拉鲁兹乃是方才艾西木·帕夏见到的中立派之一,教皇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唯教皇是从。
眼下教皇并没作直接指示,但博拉鲁兹心中雪亮无比!
papa在他的图书馆里竟然收藏有中国的《三国演义》,这只是本小说,都被他收藏了,显而易见的,他对中国的有关东西十分地在意与关心。
那个奥斯曼人讲的故事十分中肯,应该是合乎papa的心意。
因此首席枢机主教博拉鲁兹笑称:“回的话,蜀吴两国当结盟,共抗魏国!”
“好!”亚历山大七世的目光转向海廷加主教问他道:“海廷加主教,按世界目前形势,何为魏国,何为蜀国,何为吴国?”
红衣主教海廷加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最后他不情不愿地道:“魏国是中国人,奥斯曼人与欧洲人是蜀吴!”
他不得不承认事实,先不翻百多年前的老帐簿,就看几年前,中国人杀到,奥斯曼人自欧洲撤兵,欧洲地区空虚,白皮以为有可乘之机,纷纷杀入欧洲地区,起初还留在欧洲的奥斯曼人
认为白皮势大,并不想抵抗,就让出地盘,中途接战,打打看。
结果发现白皮部队实在太逊了,竟然连少部分的奥斯曼人都搞不定。
奥斯曼人不打他们实在没天理了,因此开战!
几倍于奥斯曼人的欧洲白皮大败亏败,奥斯曼人几乎尽复领土,白皮龟缩回城堡守御。
仗打成这副模样,海廷加在papa的面前是不能说谎的,唯有捏着鼻子认了。
用广东话来说是“格食格,一格食一格”,意思就是一个克制另一个,中国人克制奥斯曼人,奥斯曼人克制白皮,那么中国人理论上也能克制白皮,那么奥斯曼人和白皮唯有联合起来,
才有战胜中国人的机会。
亚历山大七世并不多说什么,向博拉鲁兹道:“你去办吧!”
“是!”博拉鲁兹俯身应允,准备着手与奥斯曼人谈判。
可想而知,这一次必让奥斯曼人这个强盗明白到另一个披着神父袍的强盗是怎么一个回事!
诸红衣主教向教皇告辞离开宗座宫,罗本主教与另一个中立的主教斯特克伦博格走在一起,斯特克伦博格对罗本道:“这回可遂了你们威尼斯人的心意,不用担心你们的投资白费了!”
“是papa早就注意到中国人的入侵,我一点都没帮上什么忙!”罗本主教摇头道。
“是啊,中国人的进攻,实在太可怕了!”斯特克伦博格深有感触地道:“他们居然占领了那么大的地盘,奥斯曼人说得不错,他们就是黄祸!”
他有点见识,他看过中国人出的世界地图,在上面中国人炫耀他们占领的土地,引起了斯特克伦博格的警惕。
固然在白皮中间有许多坚定的爱国者,为中国人说话,但还是有不少的有识之士,认清了中国人的真面目,把中国人当成了最可怕的敌人。
什么,中国人只顾做生意?
不,他们大量购买白种女人,他们把不可一世的奥斯曼人逼迫成什么样子了!
……
首席枢机主教博拉鲁兹与奥斯曼使臣艾西木·帕夏展开会谈,对于白皮来说,这是一个幸福时光,啪啪地往奥斯曼人的脸上打去。
而对于艾西木·帕夏来说,则是一个悲伤的时候,从征服1453年到1659年,二百多年的心血,无数人的性命所换来的欧洲土地,一朝尽丧。
惜哉,痛哉!
双方签订了一份《罗马条约》,这是奥斯曼帝国签订的第一份不平等条约,主要的条款是:
第一、奥斯曼帝国与以罗马教廷为首的欧洲势力达成和解,双方和平,订定条约以前所有一切事情,永作罢论。
第二、奥斯曼帝国与以罗马教廷为首的欧洲势力结成军事联盟,缔约双方保证共同采取一切措施,防止任何国家对缔约双方的任何一方的侵略。一旦缔约一方受到任何一个国家的或者几个国家联合的武装进攻,因而处于战争状态时,缔约另一方应立即尽其全力给予军事及其他援助。
第三、缔约双方均不缔结反对缔约双方的任何同盟,并且不参加反对缔约双方的任何集团和任何行动或措施。
第四、奥斯曼帝国在欧洲的土地,包括匈牙利、保加利亚、阿尔巴尼亚、希腊、瓦拉几亚和摩尔多瓦(罗马尼亚)等大片土地归由罗马教廷托管,这些土地的命运,由罗马教廷负责。
第五、奥斯曼帝国继续在欧洲占有伊斯坦布尔以西三百里土地作为缓冲区。
第六、缔约双方展开全面的经贸合作,向对方开放港口,发展经济。
第七、缔约双方在对方国家的侨民“悉听如旧”。
第八、双方在罗马、伊斯坦布尔建立彼此的大使馆。
第九、和好已定,缔约双方永敦睦谊,自来边境一切争执永予废除,遵重双方的领土完整,不得改变两国领土的边界。
……
并没有超出艾西木·帕夏出发前苏丹的立场,双方遂制订文本,然后正式签署。
条约有拉丁文和土耳其语二种文本,一式十份,总共二十份,包括正使、副使、随员都上前签字,大家签到手软。
以拉丁文为准,在大桌子上签订条约,大家代表双方签字画押,然后博拉鲁兹宣读罗马教廷手中的条约文本,再由艾西木·帕夏宣读奥斯曼人手中的条约文本,双方同时各自核准校对手中的文本,再进行宣誓,约定永远和好,奉行条约不得违误!
……
条约正式签署,一条条快船、一匹匹快马的努力,把消息象爆炸般地传播出去,震惊了欧洲与奥斯曼。
立即引发了轩然大波,包头佬与白皮两个强盗内部来了窝里斗!
第1787节 帝国之痛
奥斯曼帝国曾经有一项很好的军事制度:奥斯曼近卫军!
奥斯曼帝国的前期,家族政治的色彩还是比较浓厚,皇族成员各个位高权重。
也就是说有了雄厚的兵力,你可以不鸟帝国的最高统治者---苏丹,把苏丹的圣旨当成擦便纸。
苏丹当然很不爽,但是收缴皇族的兵权,会出乱子。
因此从穆拉德一世开始,奴隶政治开始兴起,目的是要削弱部族的传统,加强苏丹的**控制。
建立了奥斯曼近卫军!
奥斯曼近卫军亦可作“禁卫军”的称呼,其主要来源是对征服地区基督徒儿童的征募,称为德米舍梅制。苏丹的官员会定期到基督徒的村庄,宣布苏丹的征募令:家里儿子多的,招一个;只有一个儿子的,免招;贵族、教士、孤儿、身材过高或过低、无须者、已婚者亦免于征募。
看上去很“厚道”的,不致于引发社会激烈矛盾。
实际上,却是信小耶的人去杀回小耶的人。
这些被征募的基督徒,要被送入伊斯坦布尔、艾迪尔内的宫廷学校,被记录下姓名、父亲姓名、原住址以及家乡,经过医生身体检查后,会接受严格的训练和培养。
等他们毕业的时候,优秀者会直接选入苏丹的宫廷,余者会加入苏丹的奥斯曼近卫军。
苏丹是奥斯曼近卫军的绝对主人,他的意志是每一个近卫军成员权力的来源。因此,他们是苏丹的工具和奴仆,要随时服从苏丹的召唤、惩罚。
虽然将士们的身份是奴隶,但是一点都不低贱,相反还享受特权和荣耀。这不像奴隶啊,他们不是要逆来顺受,当一个会说话的工具吗?
确实如此,奴隶基本是人下人,要遭受各种羞辱和践踏。然而在奥斯曼帝国就不大一样,连帝国的主人---苏丹都是女奴所生,连帝国文官第一人---大维齐尔也曾经由奴隶担任,至于奴隶当帕夏、贝伊的更是不计其数。
苏丹所信任的奴隶,地位还能差到哪里!
在奥斯曼帝国,苏丹的奴隶意味着荣耀和特权,奴隶出身的官吏拥有可观的财富和显赫的地位,让那些贵族子弟都羡慕不已。奥斯曼帝国任命不注重财富、出身和血缘的做法,奥斯曼近卫军源于奴隶,征募长胡须的基督徒,特权连贵族都羡慕!
起初奥斯曼近卫军还是很厉害的,他们是帝国的精锐部队,他们自幼从军、奉行单身主义,形成封闭的状态。
他们没有亲情的牵挂,拿着苏丹优厚的待遇,打起仗来不要命,在奥斯曼帝国的征伐中立下赫赫战功,近卫军东征西讨为苏丹打了了横跨亚欧非的巨大疆土!
后来,情况逐渐发生变化。在苏莱曼的时候,独身原则逐渐被废止。苏莱曼二世的时候,他们的男性子嗣可以列入军饷名册,成为后备军。
辉煌一时的奥斯曼近卫军,这时候也废了,各种杂七杂八的人加入近卫军,兵源的混杂日趋严重,战斗力遂变得不堪一击。
他们成为了腐化的新阶层,变成了蛀虫阶层而废黜了严格训练
由于对全社会开放和不禁止结婚,近卫军营地的日常训练完全荒废。
之前人数不超过2万人的他们,在17世纪初迅速膨胀,导致了国家巨大的财政负担。但如果真的要上战场,这些人又出钱雇人代自己出战,成为了国家的巨大累赘。
象不象入关之后的某族?
近卫军是世袭的,每年问政府要数额巨大的国库卷,拿到后倒卖赚取差价,近卫军还有自己的商铺,强迫供应商超低价供货,然后高价卖出,对其他商铺则按月收取保护费,他们强行加入社会各种交易,佣金是市价的数倍,更有甚者,他们夜间巡逻会故意点燃商铺,以抓捕强盗为名抢劫强*女人,每年的复活节,他们挡住道路强迫去教堂的人交过路费,在乡下他们更是肆无忌惮,会成群结队洗劫整个村庄。
此后,奥斯曼近卫军成为了一个恶劣的蛀虫阶层。他们开始抗拒一切有损于自己阶层的变革,哪怕他们知道改革有利于国家利益。
这个庞大的群体多次参与了苏丹的废立阴谋。1622年的政变开启了新军罢黜苏丹的恶劣先例!
奴隶把主人给弄死啦!
随后,他们逐渐成为苏丹身边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苏丹完全无法驾驭这支脱胎于基督徒的奴隶部队,每当帝国有重大的战争失败,这些人就会发动政变,监督苏丹和将领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但当苏丹有强国强军的打算,准备用新式部队抗击外敌时,他们也会认为自己的地位受到染指,以政变形式去阻碍改革。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想想看,你是苏丹,近卫军在你耳边象苍蝇般象嗡嗡叫,你很讨厌,受不了对他们说“你行你上啊”。
可他们楞是不上阵,他们说“你上就行了!”光顾着在后阵督促你,充当督战队员。
我靠,谁是主人,谁是奴隶?
知道他们的厉害,哪怕是面临着中国人的沉重压力,奥斯曼近卫军占用了很多的资源,但帝国太后杜亨·哈提婕严令苏丹不得触动他们的利益,大维齐尔科普律鲁·穆罕默德·帕夏对近卫军的行径是听之任之。
可惜树欲静而不止,当快船把两位帕夏代表帝国割让掉非洲和欧洲土地,同时与白皮异教徒结盟的消息传回来,整个帝国群情汹涌,军民们痛心于二百年来血战得来的土地一旦尽失,好在大维齐尔科普律鲁·穆罕默德·帕夏早给大伙儿打过预防针,指出现在东方来的异教徒中国人强盛,我军必须收缩地盘,把资源集中起来,才有机会战胜中国人。
“不是我军不努力,而是敌军太强大!”大维齐尔给大家分析了敌军的强大之处:“钱多、人多、火力强、装备好、训练有素、作战顽强,还有他们拥有开国之君!”
他并不讳言中国人的有利之处,很坦承,大家也就体谅他执政的不易,清楚到国家确实很难。
换言之,给奥斯曼帝国一位成年的苏丹而不是现在的年轻苏丹,都有可能情况不同。
“非州的土地早就没有了控制,给他们就当狗骨头赏给他们了,至于欧洲的土地,如果我们在抵挡中国人的时候,欧洲人必然也来进攻,与其两面受敌,不如弃了土地,与他们达成和解,如此集中力量对付中国人。”大维齐尔说道。
大维齐尔信誓旦旦地道:“只要我们打败中国人,夺回所有的土地不过是指日可待!”
他德高望重,说话有很强的信服力,哪怕割掉了这么多的土地,大家还是坚信帝国必定能够战胜敌人,重现辉煌!
可是有人不这样认为!
这天上,当苏丹与大维齐尔在宫里商量政务的时候,苏丹的“奇兹拉尔”,即掌握宫廷近卫军的tj总管塞利姆没有通报就闯了进来,跪在地上禀报道:“近卫军把素卜哈·帕夏与艾西木·帕夏的家人们都抓起来了!”
第1788节 天诛国贼
听到这消息,苏丹穆罕默德四世与大维齐尔科普律鲁·穆罕默德·帕夏不由得一楞!
苏丹的心中腾焰焰地升起一把火,近卫军把素卜哈·帕夏与艾西木·帕夏的家人们都抓起来了,将来还会有谁为他卖命!
两位帕夏很清楚此行的不易,在外会受尽耻辱,在内会被当成了卖国贼。
然而他们义无反顾地出发了,他们完成了任务,为帝国赢得喘息之机,家人却被近卫军抓了起来,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是苏丹指使的,会怎么看苏丹?
这是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啊!
苏丹还年轻,厚黑学还没修炼到家,换作心狠手辣的老练苏丹,可以诿过于臣下,把事情推给臣下,自己脱身而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现在的苏丹还做不到。
看着苏丹的小脸涨得通红,手握他那把镶金嵌满宝石的弯刀刀柄,大维齐尔科普律鲁·穆罕默德·帕夏担心他胡乱下令,那就乱了大局,遂抢着对塞利姆道:“你先把情况说一下。”
塞利姆颤抖着声音,把他知道的情况说了一下,那是上午九点多,近卫军东城区的两个大队的人马约上千人,在没得调令就擅自出动,有人告诉了塞利姆他们去做什么,他们去到素卜哈
·帕夏与艾西木·帕夏的家中,抄了他们的家,把他们的家人们以两位前帕夏叛国的名义都抓了起来,抓进了城东近卫军大营里关押,大约捉了上百人!“
“他们作为帕夏,能够处置他们的只有苏丹陛下!”大维齐尔严肃地道:“你是近卫军的最高指挥官,你应该下令制止,同时追究兵马擅动之罪!”
奥斯曼宫廷中最高等级的黑人太监首领被称作奇兹拉尔,近卫军是他掌控的,非常的威风,他若领军出阵,仪仗中持有三撮马尾,仅次于苏丹的四撮马尾,与大维奇尔的三撮马尾地位相
等,高过普通帕夏二撮马尾,非同小可。
可是位置高却风险大,眼下他唯有低头认罪,无奈地道:“我亲自带人去到东城区,想把两位帕夏的家人给接出来,但东城区大营的近卫军说他们叛国又卖国,把历代苏丹陛的的土地给卖给了西方的异教徒,他们要代天诛国贼,不肯把人交出来,我带去的近卫军不愿意与他们发生冲突……”
他越说的声音越低,他转述那些近卫军的话是赤果果地打苏丹的脸哪。
没有苏丹的同意,两位帕夏能够做出这么大件事情来?
他们带的空白文书上可是有苏丹的印玺!
经过了大维齐尔来个缓冲,苏丹镇静下来,他没有惩处他的大tj,而是让他站起来说话。
近卫军连苏丹的话都不听,一个tj的话他们更不会听了。
所以苛责塞利姆没必要,他转向大维齐尔道:“老师,我们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连保卫皇宫的近卫军都靠不住了,大维齐尔做着他的老师,相对可靠一点。
其实苏丹的母亲即太后杜亨·哈提婕早就教过他,身为苏丹,不宜专宠哪一个大臣,但现在形势逼人,只能依靠大维齐尔了,所以他用上了“我们”两个字。
“那些近卫军有没有把‘卡赞’翻过来?”大维齐尔先问塞利姆道。
这句话似乎没头没脑,但苏丹的心徒然揪紧,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好在塞利姆说:“没有发现这种情况!”
苏丹才可以喘过气来!
‘卡赞’就是一口硕大的铜煮锅,即军人们的行军锅,如果军人们决定造反,他们以“掀锅为号”,把把营地里的铜煮锅翻过来,意思是不再接受苏丹分发的食物,从而亮出造反之意。
“既然他们还不打算造反,他们的下一步就是就是逼迫苏丹陛下颁布旨意,宣布素卜哈·帕夏与艾西木·帕夏为叛臣,之前与欧洲人达成的协议一概不认账。”不待苏丹说什么,大维齐尔直截了当地道:“陛下绝对不能颁布这样的旨意,下达了这样的旨意的第二天,将不会有人为陛下效力了!”
那么大口锅让办事的大臣背下来,这样的苏丹,荣誉尽失,再无诚信可言。
一旦众叛亲离,苏丹就会成为近卫军的傀儡,届时将生不如死。
“可是与近卫军闹翻的话,就怕他们会翻了铜釜?!”苏丹沉重地道,他越发觉得人生真是无趣与无奈。
本来作为领有亚非欧大洲土地的世界之王,应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没想到外有强敌步步紧迫,内有位于腹心处的近卫军心怀不轨,暗藏杀机,做苏丹难呐!
他在心中呐喊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穆罕默德二世(他攻下了君士坦丁堡)和苏莱曼大帝(他占领贝尔格莱德,三次击败匈牙利,深入欧洲腹地;在西亚击败伊朗,兼并高加索地区吞并北非阿尔及利亚,扩充帝国版图)这样的苏丹!”
他恨哪,恨自己的年龄太小了,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说什么别人也不信,顶多是半信半疑。
之前太后杜亨·哈提婕还政于他,年轻苏丹很高兴,以为可以大展宏图。
现在看来,做母亲的比儿子聪明,还政相当于甩锅,年轻苏丹执掌政权后,才发现是一口超级大锅,说起来都是心酸哪!
该死的中国人,他们比狼更狠。
可是近卫军比中国人还可恶,训练稀松的他们,成了消耗军饷的冗兵,更乐于参与废立苏丹的内部阴谋。
中国人会占领土地,把奥斯曼帝国的威望消磨至渣,近卫军却会要了苏丹的命!
“说什么都不能顺着近卫军之意!”大维齐尔说道:“你是苏丹陛下,苏莱曼大帝的后裔!”
他的话很轻,却让年轻苏丹心头一震,他坚定地道:“好,我会下旨保护素卜哈·帕夏与艾西木·帕夏的家人,待他们回国时,我让加亚西帕夏挡着他们,先让他们在查纳卡累城住下!”
“不错!”大维齐尔深为赞同,此乃适当之举,加亚西帕夏是海军司令,查纳卡累城是达达尼尔海峡边的海滨城市,将两位帕夏放在那里,既是对他们的保护,又确保他们不叛逃。
正商量着,近侍来报道:“马尼萨·帕夏、布拉夫海德·帕夏、斯哈斯·帕夏求见!”
气氛倏地紧张起来,前来求见的三位帕夏正是奥斯曼帝国近卫军的当家人!
逼宫?!
第1789节 三帕夏逼宫
年轻苏丹恨恨地道:“他们还有脸进皇宫!”
心忖这帮人哪还有什么脸!大维齐尔镇定地说道:“要见他们,老臣也在这里等着他们!”
大维齐尔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识过了,近卫军又如何,何况他也不是吃素的!
与苏丹一起,可以坚定苏丹的意志,否则苏丹顶不住压力,乱命下达,不保素卜哈·帕夏与艾西木·帕夏的话,臣民们唾其为人,那么苏丹就危险了。
苏丹危险,则奥斯曼帝国危险。
没有了帝国,就一切都完了,说什么都晚了。
老臣之心,老而弥辣,个人的得失根本不是什么,他想到的是奥斯曼帝国的兴衰存亡,他绝不允许奥斯曼帝国陷落于异教徒之手,他要尽一切的努力去挽救帝国,谁敢挡他的路,他就铲除谁,哪怕是近卫军又如何!
“让他们进来吧!”年轻苏丹沉声道。
不久后,靴声霍霍,三位帕夏以整齐一致的步伐走了进来。
能做到帕夏,必有过人之处,可能会打仗,可能会政斗,可能会阿谀奉承。
不愧是军人,然而这样的军人,上不能为苏丹分忧,下不能给百姓解愁,现在还要来逼迫苏丹,实在该杀!
当三位帕夏进殿时,见到的是苏丹面沉如水地盯着他们,显然很不高兴。
帕夏们并不见得惧怕年轻苏丹,但大维齐尔在一侧面无表情地站着,让帕夏们脚步一顿。
有这头老狐狸在,事情较为棘手。
那又如何,又不是没杀过苏丹!
大维齐尔我们近卫军同样宰过!
话说回来,尽管三帕夏胆气粗壮,但对大维齐尔依旧十分敬重,甚于对苏丹,年轻苏丹毕竟毛不多几根,别人也不鸟他。
三位帕夏向苏丹行礼,又向大维齐尔致敬,至于他们的上司“奇兹拉尔”塞利姆,他们根本不当他是个人,连问都不问一声!
帕夏们仪表堂堂,中间的马尼萨·帕夏长得最高,左右是布拉夫海德·帕夏、斯哈斯·帕夏,皆长得胖实,近卫军油水充足,又不用上阵,无心理压力,三人长成心宽体胖之辈。
作为高级军官,他们的黑色外套十分华丽,镶嵌着一层毛边,是最尊贵的貂毛,他们的靴子则是黄色,以示区别,腰带和肩带也很别致,用来彰显他们地位的高贵。
衣着充分映衬主人的威武不凡。可以说长得人模狗样,笑容可掬,然而军仪威武的内里却有三副恶毒的心灵,于国事无补,尽会拖后腿,这让年轻苏丹心中更添恨意。
“三位帕夏一起来,是否有紧急军情?”他淡淡地问道。
这些帕夏不务正业,紧急军情来时光说不做,只会放嘴炮,想让他们上阵是难之再难,苏丹这么问,无异于问他们“早上吃饱了没有?没吃饱的话就出去吃了再来。”
可惜三帕夏都是脸皮厚如伊斯坦布尔城墙之辈,斯哈斯·帕夏向苏丹稍一鞠躬,然后禀道:“近日收到消息,代表我国出外谈判的素卜哈·帕夏与艾西木·帕夏与西方的异教徒签订了丧
权辱国的协议,把我国大片国土出卖,实属罪大恶极!”
“致使国民震骇,民众愤怒,我们要外争国权,内惩国贼,所以,我们抄了素卜哈·帕夏与艾西木·帕夏的家,把他们的家人给捉起来,先作惩罚,等他们回到国内,再重重治罪!”布
拉夫海德·帕夏激昂地道。
而马尼萨·帕夏取出一份文书道:“对两贼的惩罚要求,我们已经写在文书上,请苏丹陛下过目!”
近侍将文书接过来,呈给年轻苏丹,他看了不禁大怒!
好家伙,他们一唱一和,要求把素卜哈·帕夏与艾西木·帕夏削职、褫夺他们的一切荣誉,宣布他们为国贼,逮捕他们全家,抄了他们的家,按国法严厉处理,男的一概杀头,女的流放。
同时,取消两贼与外国所签订的一切条约!
这是要拆了苏丹的台面啊!
可想而知,一旦按他们的要求就做,那么苏丹将众叛亲离,沦为近卫军的傀儡。
马尼萨·帕夏威逼道:“如果不对两个叛贼严惩,则难服众心,届时,只有义愤之士,将两个叛贼斩首示众!”
不按他们的要求去办,就有可能遭遇近卫军掀锅为号,莫怪帕夏们言之不预也!
年轻苏丹怒极反笑,正待驳斥帕夏们的不良心思,一旁的大维齐尔不紧不慢地道:“三位帕夏,这里面只怕有些误会,让你们采取了不适当的做法,不如让我来讲讲吧!”
“哦,有什么误会啊?”马尼萨·帕夏给了大维齐尔的面子。
“素卜哈·帕夏与艾西木·帕夏出使欧洲,是苏丹陛下的御前会议做的决定,这是强敌入侵,我们采取必要的措施,减少敌人,增加同盟力量!两位帕夏与外国签订条约,出发点是好的,但可能‘用力过猛’,急于取得成功而已。我们不能对他们进行惩罚,且那些条约已经签订了,若做更改,只怕外国不会同意,我们就将面临两线作战的危险!”大维齐尔指出道。
“哦,把我们欧洲和非洲的土地割让出去给西方的异教徒,这还是功臣了!”布拉夫海德·帕夏冷笑道。
斯哈斯·帕夏则痛数家史:“想历代苏丹,引领军队,不断向西进攻,死了多少人,大维齐尔也是知道的,光是一个塞浦路斯,十万人去进攻就损失了六万人,其他的地方,为国牺牲的军人们还少吗?仅我们近卫军,在苏莱曼大帝时就更换过一半的人员!”
“是的,我们损失了很多人,他们血战而来的土地,我们确实不应该放弃,只是现在的情况与以前不同……”大维齐尔说着,马尼萨·帕夏打断他的话,厉声道:“有何不同!叛国就是叛国,叛国者必死!”
“杀了他们后,你们能够对付中国人和白人吗?同时与他们开战?”大维齐尔说话依旧是那么地恬淡,似乎生活已经消磨掉了他所有的火气,只留给他以理智。
“塞利姆!”大维齐尔呼唤黑人大tj道。
“大人!”塞利姆敬畏地鞠身道。
“拿那册书来!”大维齐尔指着苏丹御案上的一册图书道。
塞利姆望向苏丹,苏丹示意道:“给他!”
于是塞利姆取过那册书,大维齐尔翻开一页,告诉他道:“给三位帕夏们看看!”
这是一本介绍中**舰的图书,那一页书上画了艘三甲板的战列舰,密布的炮口,杀气腾腾。
“中国人的战列舰就要来了,就要杀到伊斯坦布尔,你知道他们有多少艘战列舰吗?”大维齐尔自问自答道:“他们拥有一百八十艘战列舰!”
他双手一摊,嘲讽地道:“我国所有的大炮加起来都没有他们的战列舰多!如果你认为你的身躯能够抵挡战列舰的火炮的话,对于杀掉两位帕夏,我没任何意见!”
第1780节 大维齐尔力挫三帕夏
一百八十艘战列舰!
不知不觉中,疯狂地造舰的中国人,拥有了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舰队!
平均一艘战列舰火炮是75门的话,180乘以75=13500门火炮!
两中华现时的老大颜常武,是个最正宗的中国人。
什么是正宗的中国人?
中国人为民时,就会种地,拼命地种地,不把他拥有的土地都种上东西,誓不收锄!
一天不种地,就全身发痒。
三天不种地,就得喝凉茶灭火。
一周不种地,人就得进医院啦!
所以颜常武从东西向西方进军的历程中,安排麾下子民们种地,从东种到西,大种特种,种得不亦乐乎。
在非洲,中国人为了种地,把埃及南方的苏丹地区里的原住民统统干掉,整大块土地都留给中国人去种地,甚至连半亩都舍不得分给中华小跟班和老实巴交的阿三们!
中国人从军时,患有严重的武器火力不足综合症,颜常武对火炮总是要求更粗、更大和更硬,对于战列舰与火炮是多多益善。
他没别的爱好,一有钱就造舰,造兵器。
为什么他这么得人心,因为他的举动就契合了一切正常中国人所想:种地,造舰!
当中国人把战列舰开到西方时,回首一望后面长龙也似的看不到边的军舰:“呀,我们怎么有这么多的战列舰?”
当然,这么多的战列舰一般情况下不会全部都出动,按照海军的三三制,即三分之一的军舰执勤,三分之一的军舰训练,三分之一的军舰进行保养,行文武之道,一张一驰,方可持久。
在没有到危急时,不可能把战列舰都一拥而上,若不加以
另外两中华能够把所属的海域控制得海晏河清,靠的不是道德宣教,而是战列舰和巡航舰巡逻,镇压海域,用大炮让一切野心家打消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当战列舰离开海域,长久之后,难免有人蠢蠢欲动。
因此东南军能够动用一百艘战列舰到地中海参战已经很不错,即便如此,也根本不是奥斯曼那可怜、贫弱的海军舰队所能抵抗的。
大维齐尔科普律鲁·穆罕默德·帕夏头脑清醒,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每当他一想到中国人那庞大无匹的战列舰编队将会出现在伊斯坦布尔对出海面上,遍布海面,封锁海峡,他就有种窒息的感觉。
一旦中国人炮轰伊斯坦布尔,奥斯曼帝国的末日近在咫尺!
长期以来,奥斯曼帝国维系国内的统治不是靠文治,而是靠武功,以恐怖的力量控制那横跨亚非欧三大洲的国土。
如果中国人炮轰伊斯坦布尔,表明奥斯曼帝国已经无力对付强敌,那么帝国国内一直被压制的诸族就会崛起,帝国即时分崩离析!
只有依靠白皮的海军才能顶住中国人的战列舰,两强相争,奥斯曼帝国才有可能幸存。
眼下他提出了这个尖锐的问题,让三位帕夏气焰大减!
哪怕他们的脸皮厚如城墙,终究不是城墙,就算是城墙,想要抵御中国人那么多的战列舰,也是应付得很艰难!
斯哈斯·帕夏勉强道:“在神的指引下,我们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那些异教徒的战列舰,必将全部沉没在伊斯坦布尔海峡中!”
另外两帕夏一齐道:“对!”
对于斯哈斯·帕夏的鬼话,大维齐尔嗤之以鼻,淡然道:“胜负由神决定,但如果我们不作好备战,必败无疑!”
听到他的话,殿上所有人都静寂了,被大维齐尔大胆的话给吓住了。
他的话等于否决了神的作用!
马尼萨·帕夏严肃起来,指出道:“大维齐尔这么想法,在位必不能持久!”
“如果不和欧洲白人达成和解,没有他们的战列舰阻止中国人的战列舰,我们将没有持久,因为中国人的战列舰将会让我们不得持久!”大维齐尔反驳道,凛然的目光射向三位帕夏道:
“就不知道近卫军会不会尽一切力量去阻止中国人的战列舰?让帝国持久?”
大维齐尔已经垂垂老矣,身躯衰老,然而腰杆挺得笔直,让三位壮实的帕夏升起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至此,三帕夏清楚到大维齐尔的气势磅礴,是他们根本不能压制的。
多说无益,三帕夏倒也知道进退,一齐向苏丹和大维齐尔鞠躬后,准备退出。
然后大维齐尔在他们的背后抛出一句道:“法兰西王国同意派出二万陆军到达我国参战,我国将大规模地聘请法兰西军官训练新式军队,三位帕夏回去好好挑选部属,加入新军训练!”
三帕夏的脚步稍停,然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之前曾经请过法国教官到奥斯曼帝国任教,调教新军,但是困难重重,虽有成果,但难触动近卫军和深受宗教信仰的旧式军队。
见到三帕夏离开,苏丹不由十分敬佩。
瞧,三帕夏高傲而来,低头而去,被大维齐尔一顿夹枪带棒,让他们根本不能招架,狼狈而逃,想惩处两位帕夏变成了不了了之。
要知道,奥斯曼近卫军横惯了,连苏丹都不放在眼里,大维齐尔还敢拿法军教官说事,似是威胁近卫军?刺激、挑逗他们?
……
三帕夏出宫后,骑马走在路上,他们的卫队,则以强势作风开路,阻止他人靠近尊贵的帕夏们。
见到是近卫军,过往的民众都惊慌地让路。
“我们要早做打算,苏丹想拿我们开刀!”斯哈斯·帕夏冷静地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苏丹,那是充满仇恨的目光,留他不得!”
苏丹还是年轻了,终究没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我更奇怪的是你不想杀掉大维齐尔?”布拉夫海德·帕夏问道。
“大维齐尔杀不得!”马尼萨·帕夏摇头道。
“是的!”斯哈斯·帕夏同意道:“杀掉苏丹,再换一个苏丹,对帝国毫无影响。但要是杀掉大维齐尔,国家必乱!”
尽管大维齐尔阻止他们的行事,可是三帕夏知道他是帝国的支柱,帝国离不开他。
“大维齐尔想激怒我们,想让我们掀锅?”斯哈斯·帕夏问两位同僚。
“说不定他有什么计划?”布拉夫海德·帕夏猜测道。
“管他什么计划,真要是异教徒的军队到达,那么一切都晚了!”马尼萨·帕夏狞笑一声道:“大维齐尔既然想让我们掀锅,我们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第1781节 你们近卫军又要掀锅了?
既然要战,晚战不如早战。
苏丹一天天地长大,让一个仇视近卫军的苏丹在宫廷里,危险太大。
不如换个小一点的苏丹,听话一点的苏丹。
说归说,但真要近卫军掀锅为号,一句话,造反大业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成王败寇,成功固然可喜,失败那就是杀头的份儿,非同小可!
近卫军作为专业造反派,前辈早有“模板”流传下来,三位帕夏按步就班展开步骤就行了。
首先是流言,在近卫军聚会的茶馆、水烟馆与咖啡馆里,官兵们的窃窃私语。
上述的三个馆,正是近卫军消磨时间的好地方,也最合适传播流言。
近卫军早就不是以前打天下的军队了,他们能够结婚,又能够住在军营外,训练很糟糕,且不担心收入,这种有钱有闲的状态,最合适泡茶馆、水烟馆与咖啡馆。
具有很大讽刺意味的是,茶叶、咖啡和烟草,还有他们喜欢吃的甜食用到的糖,卖家正是近卫军和民众欲除之而后快的中国人。
这边要打倒异教徒,那边却不抵制异教徒的好东西,奥斯曼人也真是够呛。
中国人提供的物资量大价廉,哪怕是两国在叙利亚交战,中国人通过埃及运到伊斯坦布尔的物资,却不受任何影响,且中国人很有“良心”地,居然不提价!
所以近卫军的官兵们一边享受着异教徒的好东西,一边痛骂着异教徒,从事着造反大业。
发动军队,让近卫军的官兵们清楚到危机:苏丹支持两个叛贼帕夏出卖了近卫军先辈们血战得来的土地,并制止近卫军惩处那两个卖国贼,苏丹就是卖国贼的总后台!
苏丹仇视近卫军,欲对近卫军不利!
苏丹要杀我们!
还有,苏丹欲大规模地接纳异教徒军队加入,用异教徒的方式训练新军,如果不加入新军接受异教徒训练的近卫军,或者达不到训练要求的近卫军官兵们,将被清除出近卫军。
这还得了!
如果说两个帕夏与外国人签定卖国协议还不算痛到近卫军官兵的身上,那么苏丹想要大规模地使用异教徒的军队则是要砸锅啊。
“既然苏丹不为大伙儿着想,我们就掀锅吧”,官兵们如是说。
奥斯曼军营里的的煮饭锅有种“圣物”的意义,这是军营里最为著名和特别的标志,即“卡赞”( kazan),那口硕大的铜煮锅,它被每一个官兵视作珍宝,并像对待眼睛那样地爱护。这还是源于奥斯曼军队古老的历史传统——对厨师、厨房的尊重。每个新军团队一天的口粮——通常是麦片混合奶油,都会放到集体的那口大锅里烹煮,而他们每天都聚集在它旁边等候自己餐食。
卡赞某种程度上是近卫军官兵袍泽情谊的缩影,是社交的中心,也象征着他们的福祉。当开拔行军中,卡赞由厨师小心地运送时,它经过的每位士兵(包括军官)都肃穆地站立以表敬意。凯旋时他们载着这口铜锅一起游行,战斗吃紧时卡赞能够像号角那样用来鼓舞士气;当士兵遇到危险,他也可以来到卡赞旁寻求战友的庇护。倘若在战役里丢失了卡赞,会被视作奇耻大辱,该部队将失去参与凯旋仪式的权利。
近卫军如果要发动兵变,那就准备以“掀锅为号”,与之相似的是,新即位的苏丹一般会集体宴请新军将士,如果他们拒绝赴宴,那同样是准备发动叛乱废黜君主的征兆。
现在近卫军官兵们说得最多的正是“掀锅”,他们甚至不讳言说出来,让伊斯坦布尔的气氛紧张起来,一到入夜,家家关门闭户,再没有先前的繁荣与淡定。
中国人还没有打来,伊斯坦布尔已经乱了。
在近卫军的“造反”模板里,为了确保成功,造反大业必须联系更多的人,而苏丹的所作所为,让近卫军拥有不少的同盟者。
苏丹出卖国土,丧权辱国!
苏丹要出卖宗教,大量引进异教徒到军队里,这样,奥斯曼帝国的新月旗要变色了!
三位帕夏请来了伊斯坦布尔的守旧势力、宗教学生以及神学家在内人士中的头面人物,齐聚在城内一家叫做“卡普加托”的大咖啡店里道:“苏丹已经堕落了,他把灵魂出卖给了异教徒,他要让近卫军都退役,换上异教徒训练出来的军队,不同意的,就流放到黑海,把他们的财产都没收。”
说话的斯哈斯·帕夏口才很好,拍着自己的胸膛,以煽动的口气道:“我们近卫军是神的军队,是专门保卫帝国的神圣力量,如果我们不在了,你们也会倒霉的!”
他夸夸其谈,吹嘘着近卫军对帝国的良好作用,正说得高了兴时,一群人拥着一位迟来的大佬进来,外面有近卫军守着,他们能够进来,就是一伙的。
那位大佬衣着华美,腰间别的弯刀是黄金刀柄,鲨鱼皮鞘上尽是宝石。
实际上他这是过奢了,但谁也不敢对他说三道四的,敢与他作对的人都死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这家伙叫做胡鲁西·阿卡尔,是伊斯坦布尔的黑-道大佬,他控制了诸多的走-私门路,与近卫军有着广泛的合作,所以当他听着斯哈斯·帕夏的吹牛b,忍不住叫道:“斯哈斯·帕夏,你们近卫军又要掀锅了?”
一个“又”字道尽了近卫军是什么的货色,人们哄堂大笑。
近卫军造反是他们的老本行,要不正在造反,要不在造反的路上,伊斯坦布尔的民众们早就看破了他们的底细。
斯哈斯·帕夏老底被揭,他难得老脸一红,强辩道:“什么我们近卫军又要掀锅,我们是保卫帝国,保护你们!”
胡鲁西·阿卡尔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呵呵笑道:“行,是保护我们,我给你们保护费十万银元!”
对方出手是如此豪爽,正合斯哈斯·帕夏心意,不禁大喜道:“多谢阿卡尔大人,要不要加入我们近卫军,也给你一个帕夏当当!”
这位黑-道大佬做事毫不含糊,一向对近卫军热情有加,给钱给物,十分慷慨,以致于斯哈斯·帕夏都觉得过意不去,要许给他一个帕夏的位置。
“免了,我还是在这里喝咖啡的好!”阿卡尔在中间的位置坐下,吩咐手下去取银元来,竟是现付。
有他的鼎力支持,会议开得很成功,斯哈斯·帕夏一下子募集到近百万银元,掀锅的资金有了,不由得喜上眉梢。
当然,斯哈斯·帕夏不知道的是,当胡鲁西·阿卡尔回到他的家中,着一个心腹秘密地去找了恰武什奥卢,这是伊斯坦布尔城防军的头子,大维齐尔的心腹,向他报告了近卫军的动向!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胡鲁西·阿卡尔又差了一个心腹,给某间咖啡馆里的老板送了一封信,这封信上正面写了正常的字眼儿,背面是一堆堆的数字,好象小孩子乱写一样。
但落入东南国情报员的手里,就是一目了然,这是密码情报!
阿卡尔勾搭上了中国人,给中国人发情报,中国人答应在攻破伊斯坦布尔之后,把他洗白,让他上位,同时保证他的家产安全。
这城里,有多少人是人,多少人是鬼呢?
第1782节 大维齐尔的不安
随着近卫军的串联,伊斯坦布尔暗淡起来,燃烧起来的野火,顺着茶馆、水烟馆与咖啡馆等进入了千家万户,秘密地暗暗地蔓延着。
伊斯坦布尔的民众对现任苏丹穆罕默德四世日趋不满,认为他对外战争失败不断,割地卖国,巴结异教徒,不配为君。
所以,他们的情绪被近卫军成功地挑逗起来,认为应该更换一位苏丹了,十个人当中就有九个人是这么说的。
不过,哪怕近卫军想掀锅,也得让顾忌一个人的意见。
伊斯坦布尔大教长德泽乌·赫伊里!
他是宗教界的首领,守旧势力的代表,最是顽固不过,由他出面去反对苏丹所行的政策,份量很重。
大教长赫伊里与大维齐尔科普律鲁·穆罕默德·帕夏是同龄人,赫伊里去见了苏丹,希望能够让苏丹改弦易辙,不要与白皮异教徒合作,很多人都期待着他的成功,毕竟不是谁都喜欢内乱。
哪怕是近卫军,虽然他们“又”准备掀锅,可是三位帕夏,还是给赫伊里一个机会。
但是让大伙儿失望的是大教长未能说服苏丹,他与大维齐尔论战,各摆论点,相互攻讦。
大教长要求坚持国家的纯洁性,不能让异教徒沾污了奥斯曼帝国的荣光。
大维齐尔则说国事艰难,帝国必须得到欧洲人的帮助,才能打败中国人,保住帝国。
大教长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只怕异教徒来了,帝国就不好了。
大维齐尔则说如果异教徒不来,帝国就更不好了。
双方争执不下,不欢而散!
生气的大教长回到家中,闭门不出,对外声明是他不管啦!
于是近卫军声明说苏丹渎神!我等要代行天诛,匡扶正义,把帝国带回到它应有的路上。
准备掀锅!
近卫军官兵们并不知道大教长与大维齐尔上演了一出双簧,这两个老家伙沆瀣一气,表面上是闹翻了,实际上大教长对身边亲近的宗教界人士说道:“苏丹与大维齐尔表示自己请外**队来打仗和编练新军是为了恢复帝国荣光,而不会交给基督徒和西方人指挥,所以,你们不要参与近卫军的叛乱!”
苏丹和大维齐尔争取到了宗教界的支持,这就解除了宗教界人士的芥蒂,也体现了他们的谨慎和精明。
近卫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大教长的支持,因为大教长与大维齐尔是很多很多年的老朋友,年轻时候一起打拼,最终都在各自的领域上达到了顶峰,他们相逢贵相知,大教长清楚大维齐尔是个纯粹的奥斯曼帝国分子,对神高度虔诚,绝对不会把帝国交给异教徒。
所以大维齐尔有定鼎之功,换作其他的维齐尔,就不可能象大维齐尔般得到大教长的信任。
公元1659年2月17日,离预定的掀锅之日还有三天!
傍晚时分,伊斯坦布尔城中一家叫做“mandabatma”的咖啡馆里,一如既往地客满。
城中气氛趋紧,但伊斯坦布尔的民众不慌不忙,该喝咖啡还照喝不误。
土耳其有句古老谚语:“喝你一杯土耳其咖啡,记你友谊四十年。”一杯加了丁香、豆蔻、肉桂的土耳其咖啡,热饮时满室飘香,难怪阿拉伯人称赞它是“麝香一般摄人心魂。”
土耳其是真正最早出现咖啡的国度。在十六世纪时,由当时奥斯曼帝国的驻也门的大将军作为贡品献给苏丹,并开始在奥斯曼宫廷盛行起来,真正的咖啡文化由土耳其人创建和传播的,所以,世界上最发达的咖啡文化在土耳其!
土耳其咖啡烹煮的器皿也有着浓烈的传统色彩。必须用专门的铜制小壶来烹煮,当地人称它为cevze,外部有精美的雕刻或者其他装饰,内部多采用挂锡工艺,以避免铜氧化产生铜锈。
这家“mandabatma”的咖啡馆久负盛名,与众不同,全部使用银壶,盛放咖啡的杯具也极为讲究,都是银制,银光致致,每一件器皿就是一件绝美的工艺品。
令人感慨的是伊斯坦布尔是如此喜爱咖啡,以致于这家咖啡馆开张八十年来,没丢过一只咖啡银器!
咖啡馆提供的咖啡味道好极了,它的纯、它的浓、它的真是其特色。
每一杯咖啡都是用最传统的方式烹制,虽然慢,却慢得精致,慢得优雅。
古老传统的咖啡壶和茶壶,带给饮客最香醇的享受。
在这里品尝土耳其咖啡,抽着水烟的人快活无比,古典吊灯下烟雾缭绕的水烟管,如觥筹般交错着,咖啡的氤氲则缓缓升腾。
这么好的地方,自然是一位难求,但当一位蒙着面,披着斗篷的客人到来时,侍者将他请进内间的一张桌子里坐下,为他送上了咖啡,为他关上门。
客人将面巾除下,把斗篷放下,露出了他的真面目,赫然是大维齐尔科普律鲁·穆罕默德·帕夏!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维齐尔到这家咖啡馆绝非闲得无聊,他来见一位老友。
没等多久,一个与他来时差不多装束的人给侍者引进来,当他的面目露出来时,正是大教长德泽乌·赫伊里。
面对着两个大人物,年轻侍者淡定地给他们把咖啡准备好,然后关门离开。
两人先没有说话,品尝咖啡,这是两位高层人士难得的聚会。
地位越高朋友越少,对于这两位大人物来说,能当得起朋友称呼的或许就是对面的那个人了。
大维齐尔端着银杯,小口小口地呷着咖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大教长问道。
“很苦!”大维齐尔说道。
“你我同饮一壶咖啡,我觉得不苦,你觉得苦,老兄,你有心事了!”大教长一针见血道。
大维齐尔点头道:“不错,确有心事!”
“一切都按你的想法去做,你诸事顺遂,你已经做好了准备,还有什么心事呢?”大教长叫来侍者,另换了一壶咖啡,倒满两人杯子,他举杯道:“来,庆贺你,干一杯!”
两人干了一杯,然而大维齐尔照样皱起了眉头。
还是苦!
他自言自语地道:“虽然一切顺利,可是为什么我心中依旧不安呢?”
“你觉得会有什么可能,是城内的,还是城外的,我们还不能够掌控的因素?”大教长与他分析道。
“我清楚了,是中国人!”大维齐尔苦苦思索,脑里灵光一闪,不由地讲道。
“中国人有什么吗?”大教长问道。
“他们太安静了!”大维齐尔沉声道。
“是的,他们太安静了!”大教长严肃地道:“这不同寻常!”
第1783节 苏丹不见了
去年中国人开通了苏伊士运河,把战列舰开到了地中海上,轻胜奥斯曼舰队,夺取了至关重要的塞浦路斯岛之后,通往伊斯坦布尔的海路已经打通!
然而中国人却没有继续进攻,他们居然不乘胜追击,这不可思议。
换作是大维齐尔领军,大军的气势上来,正合该让敌人受用,敌人不死也一身残。
中国人为什么不来进攻?
咖啡馆里里的两位智者对视一眼,都找到了答案。
中国人有意不来进攻,正等着奥斯曼帝国内乱啊!
甚至有可能近卫军的内乱,中国人在里面下黑手,推波助澜呢。
对方是阳谋,但大维齐尔已经没有退路了,只好一条黑路走到底,木有办法。
而且内乱之后,中国人会给奥斯曼帝国一个喘息之机?
大教长望向了大维齐尔,担忧地道:“你得加强安保!”
大维齐尔豁达地道:“我已经八十多岁了,人生无憾,真要去见神,去就去了!”
“不,你的命不止是属于你的,还是属于帝国的!必须保住你的性命!”大教长非常清楚大维齐尔对于奥斯曼帝国的重要性,先不论他能否力挽狂澜,只要他在,起码大伙儿信他,好比大教长与他结识这么多年,知道他的为人,知道大维齐尔身体力行地保持着对神的虔诚,他生活简朴,十分自律,既不贪钱,也不爱女人,全副身心都扑在了帝国事务上,对帝国的忠诚毋庸置疑!
所以近卫军给大维齐尔头上泼尽脏水,说他收了白皮的钱,出卖奥斯曼帝国,说他渎神,说他抢了一堆萝莉在家里,大教长从不相信!
若是大维齐尔的伪装,都装了这么多年,从少年结识起一直装到老,大教长被他骗了,也就认了。
只要大维齐尔在,即使在对着穷凶极恶的中国人,帝国至少还能苟延残喘一阵子。
要是他不在的话……想想后果,大教长真是不寒而栗!
两人谈话,交换信息,交流意见,大维齐尔的心事渐消,也不觉得咖啡苦了。
与大教长在一起,两人都很轻松,因为他们对彼此没有所求,为的只是奥斯曼帝国的明天与未来!
……
三天后,在近着近卫军兵营的街头上,丢出了一个个沉重的铁锅!
伊斯坦布尔的民众轰笑起来:“近卫军又掀锅了!”
他们凑热闹,也把铁锅丢了出去,与近卫军的特制铁锅混杂在一起。
奥斯曼近卫军按照传统,将军营中的铁锅丢在街头,以此来向苏丹表达自己的不满,而街头堆积如山的铁锅则向世人宣告着帝国近卫军又要反叛了。
果不其然,很快地,街道上遍布了一队队的近卫军,满大街的都是兵,军官身披铁甲,士兵穿着皮甲,手上拿的是弯刀、盾牌、长矛、西式大剑和弓箭等,全是冷兵器!
其实,奥斯曼帝国在这些年来,不遗余力地给军队大量装备热兵器:火枪与火炮,近卫军作为苏丹的亲军,得到的热兵器装备是最多的。
但今天掀锅,近卫军有意不用热兵器,仅用冷兵器,以此表示对传自欧洲白皮武器的不屑之意。
绝不用异教徒的兵器,我们用回传统兵器,也能够把一切敌人打败!
“向托普卡帕宫进军!”近卫军的布拉夫海德·帕夏一身光鲜的装备,让骑在马上的他格外醒目,意气风发地道。
“我们稳操胜券!”斯哈斯·帕夏嚣张地道。
他们接到了城内其余武器力量,那些掌管城防军的帕夏们向他们发来信息,让近卫军头目们派人去找自己,他们要一同参与。
细点一下,城内八成的城防军力量都响应了近卫军的号召,准备兵变,推翻现任苏丹!
“赶快行动,按计划执行!”马尼萨·帕夏沉声道。
相比于同僚的乐观,马尼萨·帕夏较为谨慎,知道现在不是庆贺的时候,只有把苏丹全捉了起来,把大维齐尔给控制住,把苏丹和大维齐尔那边的人全给干掉了,才是喝咖啡庆贺的时候。
于是布拉夫海德·帕夏按计划带人去大维齐尔与大臣的人的住宅,准备捉拿他们。
近卫军的计划是联合宗教人士,逮捕大维齐尔和帝党那边的大臣、帕夏,威逼苏丹让步乃至退位。
只要把他们控制住,苏丹就成了孤家寡人,不值一提!
这一上路,鸡飞狗跳,近卫军官兵们少不得大肆劫掠街市,给自己花差花差。
兵变成功,上层是挂印封帕夏,土地少不了,下层没那么好待遇,挣点小钱钱来花花。
这是“传统”,有一些有经验的富户,事先准备好丰厚的银元或者物资,待近卫军经过他们宅第时,就把银元等东西送出来。
事先讲好的价钱,给足之后,近卫军收下,贴个近卫军的标志在那家门口,以后过来的近卫军就不抢那家了。
如果不给钱,则把那家洗劫一空,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近卫军掀锅,这掀的不止苏丹的锅,还包括了老百姓的锅!
至于马尼萨·帕夏和斯哈斯·帕夏,两人率军前往皇宫,准备接管了皇宫防务,断绝皇宫内外交通,控制住苏丹。
掀锅的“套路”很成熟,不要太直接地杀害苏丹,否则会背负“弑主”的严重名声。最“理想”的状态是首先把苏丹废黜后关起来,让他被世人遗忘,过上几年,想把退位苏丹怎么样都不会有人理了。
进军非常顺利,沿途并没有阻挡,很快抵达了托普卡帕宫。
那里的防御似乎很松懈?
马尼萨·帕夏眯起了眼睛打量着,不久后,他的副将阿尔克马尔贝伊拍马过来,焦急地禀报道:“苏丹不在宫里,苏丹跑了!苏丹跑了!”
苏丹跑了?
马尼萨·帕夏和斯哈斯·帕夏大吃一惊,都有一种一拳打在空气上的感觉。
苏丹不在皇宫中,近卫军先前的做秀岂不是做给瞎子看了?
两位帕夏沉着脸,叫人道:“把乌特勒支叫来!”
乌特勒支正是近卫军安排到皇宫外围监视苏丹动向的军官,他没有及时把苏丹的动向向近卫军报告,严重的失职!
很快地,有人来报告道:“找不到乌特勒支!”
斯哈斯·帕夏大怒道:“好家伙,居然敢背叛我们?”
“不,不一定是背叛,很可能死了,被苏丹的人杀死了!”马尼萨·帕夏判断道,因为乌特勒支是他亲自提拔的,很清楚他的为人,不会跟苏丹跑路的。
他们暂时呆在皇宫前的广场上,不死心派人进宫再作搜索,确认了苏丹确实不在皇宫里,他的母亲杜亨·哈提婕同样也不在宫内。
坏消息不断地传来,派去逮捕大臣的军队一无所获,大维齐尔等重臣一个不在,似乎消失在伊斯坦布尔里了。
马尼萨·帕夏、布拉夫海德·帕夏和斯哈斯·帕夏三位帕夏凑在一起,说起来情况,有种不妙的感觉。
正在这时,快马飞报道:“海滨大道上发现了大批的军队,看他们的旗号,不是城防军!”
第1784节 海滨大道之战
“情况很明显,大维齐尔给我们装了一个套!”马尼萨·帕夏冷声道。
“是的!这是圈套!”布拉夫海德·帕夏恼怒地道。
苏丹和大维齐尔都躲起来,城内出现了不明军队,他们装好了圈套。
马尼萨·帕夏心里悔恨,姜还是老的辣,大维齐尔有意挑逗近卫军,逼近卫军掀锅,他们反手装了个锅,等着近卫军往里跳,这下麻烦大了。
且为之奈何?
他目光扫过诸将,看到他们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样子,心头稍松。
尽管他们
对诸将道:“当务之急,是要找出苏丹与大维齐尔,还有消灭掉城内不明军队!”
“得先把那些军队给消灭了,然后把艾木哲德·穆罕默德·孟迪尔找来,让他在加冕成为新苏丹!”马尼萨·帕夏厉声道:“孩子们随我来!”
掀锅的“套路”早有预案,现在情形虽然不对,但也非没有挽救的余地。
打败敌军,控制皇宫,控制伊斯坦布尔,册立自己的人为新苏丹!
现在的关键是打败入城敌军,马尼萨·帕夏亲自带领近卫军大队官兵前往海滨大道迎战,他心知肚明,对方有备而来,明摆着就是先激怒近卫军掀锅,他们再行围剿。
突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蹿进马尼萨·帕夏的心田里:“苏丹想利用这个机会铲除我们近卫军?”
想想还真的有可能,马尼萨·帕夏很清楚近卫军的所作所为实际上是奴隶翻身做主人,骑到苏丹头上拉屎拉尿,他岂能容忍!
说起来还真的有点委屈哦,我们近卫军保护的是帝国,维护的是传统!
近卫军的军势喧哗,走上了宽阔的海滨大道,位于海峡边,蔚蓝色的大海上成队白帆,海鸟成群结队地飞过---此处并无广东人,伊斯坦布尔的民众不吃鸟。
景色不俗,天气很好,能够看到海峡那边的,有密密麻麻的房屋,中间有尖塔、寺庙、街道、桥梁点缀其中,展现出这个时代最繁华的一面,这里便是世界的心脏地区!
道路上现已空无一人,此处已经预定了成为战场,民众当然不会傻到被夹在两个犄角之间被干掉。
不过,在一些高处,山岗、山坡上人头拥拥,民众们看热闹呢,很多人都拿着望远镜在看呢。
帝-都民众啥没看过?所以他们并没有躲起来,而是兴趣盈然地观战,两边都是奥斯曼人,无论是谁,胜利后都不会疯到把伊斯坦布尔给毁了,所以民众就聚集来看“大戏”,反正两边打仗,谁胜谁败,好处不会落在小民头上,现在的“大戏”,就当是民众们的收获了。
见到近卫军登场,民众欢呼起来,鼓励他们道:“好好打一仗!”
也不是完全站在近卫军那边,纯粹就是看客为上场的选手呐喊助威罢了。
成群的铁甲将士骑马在宽阔的大路上涌动,马蹄声隆隆作响,仿佛伊斯坦布尔都在铁蹄的践踏之下。
马尼萨·帕夏是头一回组织近卫军掀锅,他看到了自己的人马在此畅行纵横,肆无忌惮!
他动用了二万人,就叫这个心脏战栗,权力也不过如此!
此时此刻,马尼萨·帕夏已经把大事干出来,反而不怕了。在疯狂的情绪驱动下,他心中反而生出了一股子豪气和极大的欲-望。他伸出手掌,在空中好像想抓住什么东西,然后握紧拳头。
类似于大地在我脚下,国势掌于手中的架势。
想干甚么就干甚么!什么都不怕,看谁不爽就打谁!
打胜此仗,敌人全在脚下战战兢兢,卑躬屈膝!
他叫道:“兄弟们,前进!”
近卫军士气大振,加快了脚步,如山般地压向了大道的另一头,那里有密集的人马在等待着他们。
会是谁呢?
马尼萨·帕夏手一伸,一把单筒望远镜落入他的手里,他拉长了望远镜来看,但见对方中军旗下,一个年轻将领身穿厚甲,在众人簇拥着如众星捧月。
忍不住牙齿咬得格格响,用力地捏紧望远镜筒,马尼萨·帕夏认出了他是谁。
大维齐尔之子,科普律鲁·法奇尔·艾哈迈德·帕夏!(简称法奇尔·帕夏)
法奇尔·帕夏是大维齐尔家中世子,将来预定要接掌家业,他也不负期望,曾参与对中国人的作战,虽然不能取胜,但也没有受辱,这几年到了黑海与斯拉夫人作战,战功卓著,胜利的捷报不断传来。
近卫军曾把他列为重要的威胁,掀锅时庆幸他远在黑海,没想到他居然回来了!
再一看,法奇尔·帕夏带来的部队打着多瑙河军团的旗帜,正是他本部兵马。
马尼萨·帕夏又惊又怒,法奇尔·帕夏居然敢擅自带兵进京!
无诏令带兵进京,按律当斩!
在朝廷明发诏令中,并没有法奇尔·帕夏进京的消息,现在他来得这么快,明摆着就伏在伊斯坦布尔周边,瞒过了近卫军的眼线。
不过想想他父亲大维齐尔对军政庞大的影响力,地方官帮法奇尔·帕夏隐瞒消息是很正常的。
管他是谁,来了照打!
马尼萨·帕夏狞笑一声道:“击鼓!”
鼓手敲起了进军鼓,官兵们加快了脚步,渐渐地“隆隆隆”的马蹄声和脚步声越来越响亮,好像是千军万马在奔腾一般。
“杀啊!”近卫军们狂呼乱喊着,向着对面敌人冲去。
声势不小,让观战的吃瓜民众们都为他们叫好,大家喜形于色,有戏看了,有戏看了!
距离一百米!
近卫军的战马提速,一大股马流形成一个急流,急速奔腾,几百铁蹄的阵仗已经仿佛惊天动地,沿路没有任何工事阻挡,面对气势汹汹武装到牙齿的成建制骑兵,敢去直挡其锋,只怕伤亡不小。
岂料,法奇尔·帕夏的多瑙河军团阵前士兵闪开,露出了一门门大炮,炮口森森,对准了冲来的骑兵。
炮手点火,一大团弹丸如离巢的胡蜂,怒气冲冲地杀到了骑兵面前。
“扑扑扑……”先是弹丸打进身体的闷响,随即人与马的惨叫声大作。
用火炮发射霰弹的威力巨大,哪怕是铁甲也抵挡不住,一大堆人马就好象被风暴吹袭过后,倒地的不少。
人仰马翻中遭遇雪上加霜,多瑙河军团阵势里硝烟升腾,枪声响起。
哪怕隔得老远,近卫军也被接连命中,精准的射击将他们撂倒在地上。
马尼萨·帕夏气得要命,他听出了对方使用的线膛枪特有的尖细声,所以射程这么远。
“前进,前进!”他在一大堆肉盾的保护下发号施令,要近卫军不顾牺牲,猛烈突击那些渎神者、背弃传统的家伙们,让他们领教什么是“你有枪膛,我有胸膛”的大无畏战斗精神!
第1785节 火枪手痛揍弯刀客
“你有枪膛,我有胸膛”这招数是中国人领教多了,就不知道奥斯曼人自己领教一番会如何?
近卫军官兵们出营时,为了表现他们是奥斯曼帝国的传统维护者,他们放弃了火器,用的全是冷兵器。
当然,也没有完全狂热到象中国的某团般喝下符水,赤果着胸膛,高呼“刀枪不入”去上阵作战。
近卫军官兵们把能够穿上的装甲与护具都装备上了,并且还用上了盾牌。
但在霰弹和尖头子弹的攻击下,护具就象纸糊一般,全被洞穿。
两边前沿地区泾渭分明,多瑙河军团那边是烟雾弥漫,近卫军那边则是鲜血横流。
趁着敌人换弹之际,近卫军依旧向前,这时多瑙河军团的滑膛枪大显神威,再挨近些,多瑙河军团投掷了炸弹!
火力极猛,近卫军被打得根本近不得身。
但他们不顾高杀伤性的枪弹攻击,顶着枪林弹雨向前,他们的冲势很猛,用胸膛把枪膛给封堵住了,杀进了多瑙河军团阵中,立即挥刀大杀起来。
领头的正是斯哈斯·帕夏,他身披上好的重铠,子弹、弹丸有打到他,都被铠甲和他亲兵们充当的肉盾所敌住,让他得以冲进敌阵中。
“唰”寒光一现,弯刀向一名敌人砍下。
他本就力大,双手持刀直接破甲,金属的撞击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
片刻后,他与他的亲兵们完全不顾死活地直接贯了上来,众近卫军拼命劈砍,直杀得鲜血滚滚而出,多有人被砍断手臂,有的人被劈得满面是血!
多瑙河军团用上了枪刺的火枪抵挡,狂吼着,拼命乱捅乱枪,斯哈斯·帕夏边上的一个亲兵左翼没人护住,顿时被几面刺来的枪刺杀得身上各处鲜血乱飚。
同时,多瑙河军团的官兵们抓紧一切可能去开枪,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耳边响起,后来检查,有不少人竟被震到耳聋。
斯哈斯·帕夏身上被打中了几枪,绕是他的装甲厚实也觉得身上疼痛,都不知道伤成了什么样子,至于他的战马,早被干掉了,他从马上摔了下来,后面的许多骑兵见状弃马步行了上来,拿着长短兵器上来护住自己的帕夏。
更多的骑兵弃马拥挤进来了,数百骑堵在海滨大道上,虽然这条大道很宽阔,但马军跑不开又很占地方,众军纷纷弃马步战,他们拈弓发射弓箭,弓弦“啪啪啪”作响,箭矢在空中乱飞,有所收获,多瑙河军团的官兵不时有人倒下。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弓箭,得,我们用炸弹来教他们懂得现代战争的滋味。
奥斯曼帝国多瑙河军团官兵在奥斯曼帝国近卫军官兵的头顶上演绎一出手雷战的奥义!
他们不停地投掷炸弹,漫天飞舞的炸弹,大大小小都有,爆炸时飞溅而出的铁钉和钢珠破片,令它们杀伤力更大,爆炸的威力更广,炸得近卫军官兵头都抬不起,弹片在身边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剧烈的爆炸声让他们耳朵被震得嗡嗡响,
多瑙河军团用火力痛揍着自家人,出动了装甲掷弹兵,由最壮实的士兵组成,专门投掷那种十斤重的大炸弹,其威力可观。
一斤重的小炸弹虽然威力小了许多,但胜在量大,扔得远,投速也快
面对着自己头顶上的飞来飞去的炸弹,近卫军官兵艰难地求生着,他们试图用无畏冲锋的方式近身肉搏,干掉那些无耻的家伙。
“有种的就不要用炸弹,象个男人般拨出你的弯刀!”斯哈斯·帕夏怒目而视,然后,十颗炸弹在他身边爆炸开来,火光、硝烟和巨响声,他与他的亲兵们倒在了血泊中!
后面的一些人想上前救他,但对方的炸弹成片飞来,竟然是来多少人就炸倒了多少人。
直到落下的炸弹少歇,近卫军才把斯哈斯·帕夏给抢了回来。
打开他面甲一看,他们的帕夏七窍流血,整个人处于一种混混沌沌的状态,叫了不应,打他耳光不骂,好在还有气!
与之倒下的还有近卫军的军旗,旗帜就象磁铁般吸引着炸弹的飞来,不把旗帜炸倒,誓不罢休。
也不知道有多少个近卫军上前扛起了他们的大纛,直到有一位士兵扛起旗杆,想要挥舞,只觉得手上一轻,定睛一看,却是上面的旗子全被炸没了,可见炸弹的火力是多么的猛!
可即使是这样,炸弹也还是追着旗杆跑!
炸弹建功,多瑙河军团官兵十分开心地随意乱丢炸弹,把近卫军官兵炸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作为王牌主力,他们的弹药充足,近卫军的阵营里一片狼藉,狼狈不堪。
炸弹给观战的伊斯坦布尔的市民们很大的震撼,先前近卫军挥舞着弯刀上前时,他们认为近卫军是爷们。
爷们?
被炸蔫了!
原来火器的威力是这么大,传统的弯刀根本无从发威。
近卫军官兵被炸得士气大跌,后面的人见前面一派水深火热的状态,踌躇不前,哪怕马尼萨·帕夏说什么也没用,就算是冲,也冲得不猛,结果被多瑙河军团缓过手来,他们肃清了前沿,然后大炮不用顾忌人多而重新发威,火枪也打了起来。
“阶梯前进,火力进攻!”法奇尔·帕夏看到自己人顺遂,于是下令军队前进。
这支军队是他亲手带出来的,请来了不少法国教官,让官兵们熟悉使用火器,以团队配合默契去战胜个人的勇武。
打得相当棒!
但见得一队士兵开枪,然后停下来装弹,后面一队士兵越过前面那队士兵,向着敌人开枪,就停在原地装弹……配合得有如行云流水,竟有一种赏心悦目,让吃瓜群众们不得不给他们点赞,打call,哪怕是最维护传统的顽固派,也不得不承认了弯刀不是火枪的对手,胸膛完全挡不住枪膛!
枪声响起,近卫军官兵如斯响应,一排排地倒下,竟如被排队枪毙一般。
他们自然不甘于这样的下场,他们愤怒,吼叫着,冲锋陷阵。
然后被多瑙河军团的火枪、火炮和炸弹所组成的联合兵力所击退,伤亡惨重,血流成河!
眼看着用胜券在握,多瑙河军团中军处法奇尔·帕夏身边的军人们一身轻松,副将阿费莱贝伊恭喜主将法奇尔·帕夏道:“我军必胜!打败了近卫军,去除了二百年的祸害,立下了如此大功,恭喜帕夏了!”
“好!好!好!”法奇尔·帕夏连说了几个好,但心不在焉。
多瑙河军团固然火力强大,可也是太能花钱了!
整个帝国还能够建立多少个这样的军团?
第1786节 物质战胜精神
敌人是最好的老师,多瑙河军团差不多完全依照中国人的火力部队的部署、装备和作战方式,发挥火力,在战场上大显神威。
号称打遍三大洲的近卫军在凶猛的火力面前败下阵来,现在多瑙河军团已经打顺了,滚动向前作战,后面留下一地尸体。
一些倒地的伤员,也被多瑙河军团士兵补刀,不留活口。
火器显示出威力,用火力痛揍自家人,
可是法奇尔·帕夏并不很开心,因为他知道这支军团是用数不清的银元堆砌起来的,贫穷的奥斯曼帝国养不起更多的火枪军团!
军团组建起来,还没打仗,银元已经化烟而去。
奥斯曼人曾截获了一个情报,那就是东南军的陆军士兵,在上阵前经历了了三个月的训练,至少有100发子弹的实弹射击;还有是东南国海军的大炮炮组,普遍达到了一分钟打一发炮弹的
速度。
这非常恐怖!
据在多瑙河军团里的法军教官自已承认说他们以前很少进行滑膛枪使用的针对训练,轻步兵们只能到实战中去提高自己。
中国人把白皮赶到非洲与黑叔叔作伴,深深地触痛了白皮的神经,白皮们的训练量这才有了长足的提升,象法军陆军,能做到一年30-40发的火枪实弹。
实弹射击多,从而形成条件反射,熟练的枪手们不会出错,闭着眼睛都能够上膛,不会发生把火枪通条发射出去的低级错误,还有装弹不停,或者装错弹,从而影响发射率。
可想做到熟练,上位者得有坚定的神经,每一颗子弹都是银元,银元化烟而去!
用来吃掉,还可以长膘,购物还能穿来看,摆来用,实弹射击训练就象是作了一梦,梦开始时你有很多钱,再多的钱,等梦醒了之后,钱全没了。
而作为长官来说,今天巡视军火库,那是堆积如山。
明天训练,后天再进军火库,空得可以跑马。
没有弹药,长官心中无底呵!
还带来一连串的问题:子弹打得多,火枪损耗快,想要换装,又是一大笔钱哪!
火炮的训练,扔炸弹的训练,想要好,都离不开一个字:钱!
奥斯曼帝国不是个富裕的国家,虽然也有一些金银矿,可是收益远远不及美洲与倭国的银矿,而那些银矿产的银元,很大部分流入了中国。
加上中国人勤劳,自家产的金银也多,还有中国人的生产量大,生产效率高,所以中**队全火器化,训练充足。
奥斯曼帝国则咬紧牙关,好不容易才供应了几个军团的训练,多瑙河军团是训练得最好的,全凭主将是大维齐尔的儿子!
唉,想到帝国的财政困难,法奇尔·帕夏不觉叹了一口气。
希望这次灭了近卫军,能够让干瘪的国库充足起来吧!
正是虎有伤人意,人有害虎心,让大维齐尔不顾一切想搞掉近卫军,是因为他想杀肥猪过年!
奥斯曼帝国的国库空得象只鼓,大维齐尔穷疯了,只要有可乘之机,他都不会放过。
想到父亲的困难,法奇尔·帕夏感同身受,他统领多瑙河军团,真的是鞠躬尽瘁了,一点兵血都没喝到,把一切可以动用的银元都投入了装备与弹药购买中,不断地训练,方有今天攻击的如臂使指。
他再叹了一口气,收拾情怀,喝令军队向前进。
花的钱没有白花,部队一路向前,打得近卫军根本不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他们的抵抗,全被粉碎。
马尼萨·帕夏气坏了,他血红着眼睛,拨出腰刀,连砍了二名想逃跑的士兵,着督战队对后退者皆斩!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仗打成这鬼样子!
马尼萨·帕夏阴郁的眼睛扫过那些山坡上的吃瓜群众,一时间想念起他军营里的枪炮。
不为攻击多瑙河军团,想的是杀死吃瓜群众。
“进攻,进攻,为了近卫军的荣耀!”他嘶哑着嗓子喊道。
他喊令一位老旗手打着他的二撮马尾的将旗前进,于是近卫军重整队伍,跟随将旗,蜂拥上前。
可是打顺的多瑙河军团的枪弹如瀑布般淋下,把近卫军的胜算尽数泯灭。
在初时的雄起后,很快就蔫了,近卫军官兵们你退我让,无复先前之勇。
这支近卫军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有经历过大战,没有遭遇过火力的洗礼,初时的勇气一过,剩下的尽是胆怯。
就连那面引领部队的将旗也在接二连三的炸弹袭击之下,很快就再不见二撮马尾了。
一些勇士,试图展现他们的勇气,奋勇当先地拼杀着。
然而多瑙河军团也是够狠,他们冲着混战的双方开枪,投掷炸弹。
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将近卫军的脊骨给打断了。
不知有谁喊道:“近卫军败了!”
“近卫军败了!”多瑙河军团高呼着,如海潮般地席卷而来,近卫军兵败如山倒,纷纷撒腿向后方跑去,把督战队给冲散了!
马尼萨·帕夏象疯癫般地痛骂着近卫军,用马鞭抽,用弯刀砍,试图阻止近卫军退却,但如螳臂当车,根本无济于事。
他的亲兵们看到多瑙河军团在向他们逼近,迫不得已之下,一起出手,用大力把马尼萨·帕夏给抓住带走,以免他落入敌手。
绕是跑得快,亲兵们也付出了一些代价,对方的尖弹向他们攻击,打死了好些亲兵。
敌人败退,多瑙河军团衔尾追杀,冲出了海滨大道,沿路追赶着败军。
海滨大道沉寂下来,只有士兵的呻吟和马匹的低嘶,方才的喧嚣已然结束。
在山岗与坡地上的伊斯坦布尔的市民们看了一场好戏,也受到了深刻的教育,竟有许多人失魂落魄的。
兵出于民,市民们同样信奉有信仰无所不能,凭借勇气能够战胜一切敌人。
可是今天展现在他们面前的一战,彻底地倾覆了他们的信念!
近卫军不可谓不怕牺牲,不可谓不勇敢,但物质战胜了精神!
很多人已经想到了:“原来苏丹与大维齐尔正是看到了火器的厉害,才要与西方的异教徒合作,利用他们的火器才能够对付同样使用火器的东方的异教徒啊!”
第1787节 奥斯曼近卫军的末日
不仅仅是马尼萨·帕夏这一路近卫军败了,由布拉夫海德·帕夏率领的另一路近卫军在大巴扎一带街道与另一支进城的火枪军团大战,同样也败阵。
乱战中,大巴扎被点着了!
巴扎就是集市的意思,土耳其语就是“有顶棚的市场”。伊斯坦布尔的大巴扎是世界上最大、最古老的巴扎之一,几个世纪以来一直是整个伊斯坦布尔的城市中心。如果没来过这里,你就不能说你来过土耳其。
大巴扎采取全封闭式的设计,室内大约有几十条街道,几千多家商店,数公里长的通道犹如迷宫一般,四通八达。
着火就大麻烦,大巴扎里屯积的物资极多,哪怕是店主们预先知道近卫军要掀锅,撤走了一些物资,但里面依旧存放了大量的物资,且通道狭窄,密如蛛网,想救火都无从着手!
眼看着火借风威,风助火势,整个大巴扎的火焰一发不可收拾。
一些逃出来店主脸上流泪,悲痛不已!
唯一幸运的是先前的市政有过规划,大巴扎与周边地区分隔开来,不会对城市来个火烧连营。
很快地,伊斯坦布尔就有一条粗壮浓密的烟柱高高升起,无论是谁见到了,都是心底一沉!
在御舰上的苏丹看到了,身体在颤抖,只觉得心中也有一把火在烧着。
出于大维齐尔的计划,他与太后、大臣们顺利地撤退到了海军的拥有70门火炮的战列舰“至上”号上,舰在海峡里,安全没有问题,却是心潮起伏如海峡的海浪。
他感觉到愤怒,近卫军居然敢掀他的锅,拆他的台,公然造反?!
他感觉到惶恐,还有害怕,虽说大维齐尔向他保证平叛不成问题,可是帝-都所在,万一被近卫军成功了呢?
年轻苏丹很清楚权力的诱惑,很多人想成为苏丹,而他只要下台,则身家性命不保。
呆在战列舰上,信息不通,有小艇断断续续地把消息传过来,但对于伊斯坦布尔的情况还是很不明,让年轻苏丹心急如焚!
相比之下,大维齐尔科普律鲁·穆罕默德·帕夏则镇定得多,他一如往茶地喝茶、走动、谈话,一点都不慌张,其他人看他这样子,也都平静下来。
总算等来了一个确切的消息道:“在海滨大道上,法奇尔·帕夏率领多瑙河军团打败了近卫军!在大巴扎附近,沃尔姆·卡桑泊·帕夏率领的波斯尼亚与阿尔巴尼亚军团打败了近卫军!”
沃尔姆·卡桑泊·帕夏是苏丹亲自提拨的将领,他率领的波斯尼亚与阿尔巴尼亚军团同样是火枪军团,战斗力很强,压倒了近卫军。
“太好了!”苏丹只觉得胸前一股郁气尽消,无比开怀!
众大臣向他庆贺,他喜不自胜,真的能解决掉肆虐的近卫军,那就是为历代苏丹给报了仇。
也有人给大维齐尔庆贺,说他神机妙算,大维齐尔不动声色地道:“待功成之日,再说其它吧!”
……
惊魂未定的的近卫军象受伤的猛兽一般,遭遇追击时逃回了巢穴,就是他们驻扎的兵营里。
这回他们不再坚持传统了,立即把兵营里的枪炮都给搬出来,一把把簇新的火枪自油封里拆出来,被士兵笨拙地摸弄着。
训练不够,他们拿了也是白搭。
早之前,奥斯曼帝国得到了威尼斯与热那亚的银元贷款后,第一批就把近卫军火器化。
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作为拱卫帝都的近卫军肯定有优先权。
可惜了!
大部分的近卫军都bs火器,认为子弹是笨蛋,弯刀是好汉,现在被结结实实地教训到清楚了子弹是好汉,弯刀才是笨蛋,悔之晚矣!
官兵们拿着火枪上了兵营边狭窄的护墙,看着敌人的部队沿街推进而来。
人没到,尖利的呼啸声先声夺人,护墙上一些没注意隐蔽的近卫军纷纷中弹,自墙头上跌落,其他人等吓得赶快低头。
近卫军士兵们看着手上的线膛枪,手足无措。
有人给枪装填,把枪举高向下射击,这种命中率可想而知。
也有的人装填后站起来开枪,即时被击倒,翻滚着掉落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对方的狙击手是用子弹练出来的,他们反应速度快,近卫军的枪手还没能开枪就被他们先发制人给打倒了。
没有了近卫军遏制,外面的部队顺利地逼近兵营,把大炮亮出来,对准了营门,开炮射击!
轰!轰!轰!
外包铜的木制营门被打得支离破碎,被打坍了。
兵营里的近卫军眼中冒火,抓紧手上弯刀,想等着敌人攻击军营时,没有足够的腾挪余地时给他们一个狠的,以报一箭之仇。
然而,外敌没有入营,他们先掷小炸弹,再扔大炸弹,接着往营里扔了火油坛和能够喷发毒气的炸弹!
小炸弹飞得远,杀伤力很一般,但让近卫军更窝火了---有他砸你,没你去打他。
到处都是砰砰蓬蓬的爆炸声,接着是轰然大响,却是大炸弹的威力,外敌似乎炸弹多极了,随便地往营里乱丢。
炸弹也就罢了,只要注意防护还是安全的,然而扔进来的火油坛与毒气弹实在难顶!
火油燃烧起来,水都不能扑灭,唯有躲避。
毒气弹更讨厌,躲无可躲。
军营里的官兵们被熏得咳嗽不止,眼泪鼻涕水一起流。
“该死的,该死的,这帮渎神者,我跟你们拼了!”有的近卫军忍不住了,往已经被击破的营门冲去,结果他们一见到外敌时,即被子弹击倒在地上!
看着他们送死,一个个倒在营门边,鲜血很快就流了一滩,马尼萨·帕夏心如刀绞,他大叫道:“谈判,谈判!”
外面的枪声与爆炸声不断,他的声音传不出去。
因此他派出他身边的副官博施克尔打着白旗出营,让他睚眦欲裂的事情发生了。
数枪向着博施克尔打来,他倒在了血泊中!
欺人太甚!
马尼萨·帕夏大叫道:“我们与他们拼了!”
近卫军们怒不可遏地道:“拼了!”
他们登上护墙,自墙上跳下去,还有大队人马则通过营门,往外杀去。
结果他们遭遇了火枪火炮与炸弹的猛烈打击,甚至不能杀到敌人的面前而纷纷地倒下了。
敌人攻进了营地里!
他们如墙而入,以炸弹开路,火枪一排排地射击,击杀一切生命。
而近卫军的官兵们在他们帕夏的率领下,力图捍卫着近卫军的荣光,奋勇地向着敌人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