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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八章 霓虹迷人光彩街

    第一次交锋后的当天晚些时候，艾娃便取得了凯恩的资料。

    当然，是凯恩冒充的那个假身份。

    只是简单的翻看了几下，艾娃就将助手很辛苦整理出来的这份资料丢到了一边。

    还难得的安慰了下助手受伤的小心心：“不是你的错，是那人扮演太不走心，根本就跟实际表现对不上号，假的很。”

    若是凯恩在此，他多半会对这个评价表示很中肯。

    他的个人特点的确鲜明了点，又嫌弃改变太多去扮演，束手束脚很痛苦，于是所有的角色扮演，都只是肤浅的一层皮，就像阿汤哥将所有电影角色都演成了阿汤哥一般。

    艾娃的助手的八卦之火被点燃，问道：“这么说，我们找到目标了？”

    她在搜集相关资料前，就被告知了这段时间频繁泡吧的真正目的，虽然后知后觉，但仍旧感觉很兴奋，美女特工嘢，光是幻想一下都觉得香，更别说真的参与了，一种‘我正在书写一段会被载入相关史册的传奇’感油然而生。

    结果接下来被艾娃一句话从天堂打落地狱：“你既然已经知晓了，下次只能充当后勤，只能是我一个人在一线行动。”

    助手苦着脸一副哀求像，那意思‘给个机会啦！我会好好演的。’

    艾娃白了她一眼，点评：“当你想着‘表演’时，就已经失败了。沉浸度不够，连专业演员演出来的都会显得假，更不用说你。”

    清楚艾娃性情的助手有些放肆的撇撇嘴，那意思‘只会说人家，就像你的表演是影后级似的！’

    艾娃再度秒懂助手意思，点头“不错，我演的也瑕疵不少。之前因为你的颜值高光吸睛，我大概率勉强混过去了。但下次只有我，再这么演肯定不行。所以我得换角色，能本色演绎的那种，那么，与之邂逅，也就不能再安排在酒吧那种地方了。”……

    相比于艾娃的精细谋划，凯恩对这事的态度就显得粗枝大叶的多。主要是自恃有倚仗，哪怕真被揭破身份，也觉得无甚所谓。

    毕竟若只是纯粹的想颠覆现有文明，通过邪神细胞，打造出低配版的虫群体系，他自信是能够跟那个upl、乃至整个星盟一较长短的。

    之所以选择了一条耗时也相对崎岖的道路，一个是有能力、任性，再一个则是提防着那位古神的黑手。

    在他想来，就连黑暗hp世界，都能被那位古神在时光上游的步骤搞出那么多事端，那么在这个由其指定的世界，怕是猫腻更多。

    他暴露的越多，反弹怕也就越大，由其是当他站立于明处之后，天晓得有多少种式样的暗箭会射过来。

    正因为有这一层考量，他并不急着跳到前台。

    更不会像黑暗hp世界那般，摆明了一副‘老子就是要维护这个世界的人类社会的超凡秩序，使之不受超限的超凡力量骚扰而陷入动荡’的姿态。

    但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所以选择了相对曲折的路线。

    伟人曾说过，人间正道是沧桑，外科手术式的社会阶层大洗牌，太肤浅。结果要么是‘兴亡皆是百姓苦’，要么就是群众一副与我无关的吃瓜众嘴脸看‘黄世仁大战周扒皮’。

    只有让人亲身参与了，有了深刻的感触，然后再加之引导，扭转了绝大部分个体的思想，形成新的社会风气，变革才算是有意义的。并且这样的新生势力，也极难被颠覆。因为休戚与共，每个人都会自觉维护他。

    既然如此，那么主体风格就是偏建设，而不是毁灭。嘴炮再好，不如让加入者切身的感受新体制、新团体的优越性。

    而且，凯恩也没有急着邀买人心，大规模的收人。

    具体的收人行动，早就展开了，但力度却不大，甚至远比许多同行更苛责。

    是的，凯恩是有同行的。

    不过据他观察，他的同行都是挂羊头卖狗肉，打着各种赈灾的旗号，骗人签卖身契。

    什么？已经是这个时代的奴隶，将能卖的都卖掉了？

    不，不！一定还能榨出来一些，只要人活着，就还能压榨……

    在这样的背景下，第一秩序以‘劳动者互助会’为名的带有同好性质的义工团体，吸引力就显得有限的很，丝毫不显出挑，甚至门可罗雀。

    毕竟参加这个社团，哪怕只是临时兴起，转脚就退出，想要获得些实在的好处，诸如餐食什么的，都是需要付出劳动的。

    其中一些劳动，以设备来干，绝对可以更高效，可这个组织就是要靠人力，并扯什么‘劳动是神圣的权力，劳动是值得夸耀的美德。’硬是弄出了宗教仪式感，这让不少人嗤之以鼻。

    但反过来，该组织的人员粘度比较高，大部分抱着试试看，又或有一定好奇心，想知道在玩什么花样的参与者，都选择了从短期变为长期。

    用某参与者的话说：“干活儿确实累，但苦却谈不上，因为有专人带动气氛，甚至表演节目，工作气氛挺好，不知不觉时间就打发掉了。而且干活之后，感觉吃喝什么的，更香甜，不光是因为饿了，还有一份理直气壮。我付出了，我也得到了，这是我应得的，就是我的，不是因为谁的施舍……”

    说到这个，自尊心的满足，也是很多参与者愿意留下的原因。

    用另外一位参与者的话说：“这里的组织者说的话不漂亮，但实在，也利落，不忽悠人，不模棱两可，我感受到了他们的诚实，以及对我起码的尊重。”

    所以说白了，目前该吸纳人的窗口，就像它‘劳动者互助会’的朴实名字一般，是吸纳愿意劳动的人的，这就是同好会特征。

    那些习惯吃白食的闲汉懒妇，不会登门，即便来了也呆不久。而无论是第一秩序，还是凯恩，也都没打算在初期就养这种被这个社会搞废了的废人。

    当然，人家也有人家的去处。

    世情有时候就是这样，作为旁观者，你觉得人家可怜，可当事人未必觉得。

    或者当事人自己的也觉得自己可怜，但跟你觉得的可怜之处，并不相同。

    这也导致你认为的好，别人未必觉得好。别人的痛点，在你看来也就稀松平常。

    说什么沉沦、无可救药，就算都是真的，败的也是其自身本就微薄的家底，就像那些不断通过出售原装器官而混日子的，也是一种人生，也有乐呵的时候，也不需要拯救。

    凯恩有时候就喜欢逛这类人生活的区域。会给他造成一种精神上的幻痛，让他清醒，不至于在高高在上的状态中迷失。

    这天，他就又一次聚会式的跑去低层区品味幻痛了。

    他穿着一件自然旧且破损的皮革大衣，大头靴，戴着窄檐帽以及将整个耳朵都包住的破耳机。

    这样的一身行头，是花了一些心思的，能让他融入这里而不显得扎眼。这也是他想要的，他就是来走走看看，并没有当街头英雄的打算。

    矿坑镇的贫民区很符合赛博朋克的特质要素，阴冷、昏暗、总是下着雨，以及各色艳丽但烂俗的霓虹灯造成的光污染。

    在这里，没人会抬头看，因为那会很扫兴。毕竟看到的只是巨构建筑那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的黝黑身影和线条，以及宛如星辰的灯，从而让自己明白在这里兜转，宛如被打落井底，一文不名。

    而不理会这些压抑的东西，只追逐艳丽的色彩，这里倒总是有能让人感兴趣的事物。

    哪怕是凯恩这种流浪汉打扮的，也照样有人过来搭讪，其中又以卖肉的和卖药的居多。

    在这里，传统意义上的毒品早已绝迹，致幻剂的主流是电子毒品，其次才是化学合成药剂，毕竟在这个区域活跃的主群体，有着能用到化学合成药剂的血肉之躯的，只是少数。

    除了卖的，还有抢的。

    在这里，抢劫不局限于下道弄巷或角落，一般只要落单的，就有人过来搭讪，或者说，那些卖的，就已经负责收集情报了。他们在推销东西的同时，会较为细致的辨别目标，比如是不是血肉之躯，是否是陌生脸，生理状态如何，身上的着装如何等等。

    这些信息综合一下，就能判断出是不是值得打劫的凯子，然后消息卖出去，就有专门吃打劫饭的人买。

    总而言之，这里是跨行业联合，整个区域一盘棋，一个人自打进入其中，就相当于跳入了一个无形的口袋，会遭遇什么，很大程度上看这里的人的认知，以及心情，而不是自己的选择。

    凯恩就遭到了打劫者，模式相当有趣，不是那种拿把枪往腰间一怼，然后来句：“嘿，哥们儿，跟我走。”

    而是后面跟着一个，迎面过来两个。迎面来的这两个就像是寻常路人，一左一右分别挽住目标的胳膊，使之无法反击，而后面的趁机上千，照着腰椎就来一针。

    一般来说，目标直接就被这一套放瘫了。然后这三人会假惺惺的好心搀扶，甚至还会视情况有台词：“哥们儿，怎么了？要紧不，来，到边儿上歇歇……”然后搀到哪儿，怎么处理，就是人家说了算了。

    凯恩自然不会被这种套路阴到。

    他离着还有数米远，就已经看出迎面走来的这俩不怀好意，尽管他们的穿扮既不是飞车党、也不是杀马特，而是很朴素，像是一般人，但却无法瞒过他的观察。

    所以他及时而又自然的就转弯了。

    于是迎面走来的这俩和凯恩背后跟踪的那个相互一使眼色，就追了下去。

    以背后跟踪者为首，因为这人一针直扎腰椎需要手艺。

    尽管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所谓的手艺很多时候指的是更先进的义体，可切入位置的判断、下手时机的判断等，还是需要经验老道者，才能干漂亮的。

    因此捅针的这位，的确更有能力，同时也是三人的头。

    凯恩进了一家‘肉店’，进门先对迎上来的几位小姐姐来句：“我先去趟洗手间。”

    其中一个小姐姐立即嬉笑：“我陪你去。”

    “不急，给我准备最大的包间，要能玩游戏还能唱歌跳舞的。”说着摸出一根小金鱼给了中间明显是为首的小姐姐。

    这是一种私币，不走主流的信用体系，在这种地方反而很受欢迎。

    小姐姐接过小金鱼稍微辨了辨，便眉开眼笑，咋咋呼呼的叫姐妹，还给凯恩指了去洗手间的路。

    不过前脚凯恩离开，后脚三个洗劫者进门，这位小姐姐就换行了另外一副面孔，冷着脸指明了凯恩的去路，便闪退到了一旁。

    整个地区的下九流行当是一体的，可不是白说。是谁的菜，这里边自有说法，这些卖肉的也不会抱怨抢劫的太大胆，坏了他们的生意，但吃进嘴里的好处，却也不会轻易吐出来，抢劫者若是干成了这一单，自然会有一份赃是属于他们的。

    当然，抢劫者今天遇到了阎王，刚进洗手间就遭遇了开门杀。

    凯恩不在侧面，也不在正面，更不在门背后，而在门的上方，这个位置就算是普遍使用义体的这个世界的人，想要上去且藏妥也不容易。

    但对凯恩这不算个事。

    更难的把握出手时机同样不算是事。

    三个抢劫者两个进入，一个把门望风。第二个进入，门差不多自动关闭时，凯恩出手，探手就拿住了这人脖子，一勒，一拔，身首分离，连合金的脊椎都给拔出来一截。

    当下那人也算是机警，听到身后声音不对，反手就是一击，可惜他的动作幅度太大，也不够快。

    凯恩直接就拿住了他的手腕，铁箍般锁死，让他手中的喷吐着光焰的能量匕首无法伤人。

    紧接着，凯恩就用将人头抛进一旁洗脸池中的另一只手，捏住了对方的脖子正面。

    这人还懂得‘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一手被擒腕，另一手探指直插凯恩双眼。

    然而还是不够快，他的喉咙，脖子，已经先一步被凯恩一把扯烂，蓝色的人造血液喷溅。

    凯恩却步法风骚、一点都没被溅到。

    随即他便同样将其头颅抛进洗手池，径直开门，一把将看过来的望风者拉进洗手间，对方只来得及呼出小半身，就被凯恩摘下了脑袋。声带自然也被破坏了，叫声尚未抵达高音区，就戛然而止……

    三分钟后，洗完手的凯恩一脸平静的从洗手间里出来，路过那群小姐姐时，平板无波动的道：“帮我招待好洗手间的那三位朋友。”

    然后便离开了，小姐姐都讷讷的说不出话，类似的杀神，她们偶尔也见过，她们知道，那三个家伙踢到铁板了。

    离开‘肉店’，连百米都没有走出去，凯恩就见迎面就走来位笑的让人感到很舒服的男人。

    这男人不仅笑容迷人，透着亲切，还穿着板正的正装。

    这个世界没有西服，正装有些像是军装，很挺括，面料也很有科技感，而穿戴在眼前这人身上，称得上是穿出了范儿。

    这人迎上来后，向着凯恩颔首并微鞠躬，然后笑着道：“刚才的事，给您带来的不便，我在这里向您道歉，欢迎来到光彩街。”

    说着，带着白手套的手，双手奉上一个小盘子，内中放着两枚私币，一枚是凯恩之前给‘肉店’小姐姐的那枚，另外一枚则是矿坑镇的私币，大致与凯恩的那枚等价。

    凯恩面无表情的探手拿过两枚私币，轻飘飘的道：“我想我会在这里找到想找的乐子。”

    正装男仍旧保持着微笑：“那么，祝您玩的愉快。”

    两人就此分开。

    而不久之后，某处在荧屏前看过相关影音资料的艾娃放下酒杯，站起身，整了整衣服，道：“那么接下来，该我出场了。”……

一二三九章 天才叛逆想逃亡

    凯恩没能从抢劫者那里获得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这三人不是被谁谁指派的，之所以选中他，除了因为他是独自一人，还因为他的身材。

    用那个捅针的话说：“哪怕是义体，只看大概形态，也能估测出是高级货，能卖不少钱。跟别说能用起这种义体的，多半还能敲诈一笔不菲的赎身费。”

    这三人并没有打算弄死凯恩，不是因为不够心狠手辣，而是那样太不经济了。

    一般来说，都是给凯恩换一套廉价的烂渣义体，且这义体类似于遥控炸弹，从而能让他们继续胁迫凯恩。

    接下来，凯恩就是筹钱自赎。

    真要叫了赎金，接下来还有卖身契套路。

    即便凯恩报警什么的，也有另一套程序可用，无非是跟分警察一份，官匪勾结、沆瀣一气的事，太常见了。尤其是这个世界的官方，早就破罐子破摔，这类事就算东窗事发，也得排队到几十年后才有警力去经手侦破。

    总之，最大的错，就是不够牛比，却要装比，独自去乌烟瘴气的贫民区。那种地方，是一个良民该去的？

    但如果像凯恩这种，证明不是猛龙不过江，甚至根本就是同道中人的，就会发生之前那一幕。

    像很多城市的贫民窟一样，光彩街的确是个吃人的地方，但也有法度和规矩，凯子有凯子的吃法，同行有同行的吃法，也并非真就是来多少人都得肉烂在锅里的魔窟，那样臭名远扬，黑势力吃啥喝啥？更别说人家也是有理想有抱负、想着怎么搞活经济呢！

    没能从底层炮灰那里查出问题，凯恩最终没有选择穷追猛打，而是继续玩他自己的。

    闹剧之后，光彩街已经没有不开眼要打劫他的人了，除非他自己喝的烂醉，被路人捡尸，否则就会路不拾遗，丢了东西只要想，都很快能找回来，不管值钱与否。

    所以说，很多时候在资本主义国度，黑·社团维护的地盘，真就比条子维护秩序的地区，安全、人身财产更有保障。

    而在这种背景下，才算是真的可以欣赏贫民窟的声色犬马了。

    都说上层纸醉金迷，其实下层风光也有自己特色，毕竟越是压力大，就越需要发泄解压。

    比如说笼中死斗，远远的就能听到鼎沸的人声，一阵一阵，宛如山呼海啸。

    凑上前了解，四周高、中心低的斗技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还有空中看台。这个时代的观众不是有电子眼就是有如同身临其境的立体成像设备，因此只要参与，大都能看的很嗨。

    场中正打的热闹的是两对组合，一边是男女双头机械大蜘蛛，一边是两条女头的机械蜈蚣。

    星盟规定，血肉之躯的生死斗是违法的，因此想看得去某些俱乐部，公众场合不会有。

    公众场合最常见的，就是这种机械义体大乱斗，头是经过特殊保护的，不但有专用头盔，独自存在，也能保证大脑存活较长的时间，但仍旧有很大的危险性，毕竟机械出力动辄论吨，光是震荡就够受的了，更别说拍变形或拍扁。

    总而言之，这种危险程度，被认定在合法范畴之内。因此就有了这类大乱斗的蓬勃发展。

    早期竞技，选类人形体的比较多。

    后来渐渐发现人形态相较而言，并不是好的肉搏体态，于是各种飞禽走兽流开始兴起。

    如今则是流行昆虫流，毕竟那句‘一旦将昆虫比例放大，个个都是狰狞恐怖的战斗体’的说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可在凯恩眼中，这些都是过时的玩意儿，前世他还是轮回者时，就见了太多，现在还是这些，就觉得人类就连想象力，都是有其局限性的，也就那点东西。

    非要矬子里头拔大个儿，他其实更愿意看将竞速、战斗融为一体的那一类，比如铳梦世界的机械球竞赛，因为那个活蹦乱跳，有几分hp世界金飞贼味道的机械球，比监狱犯人+改装车的死亡赛车又多了几分悬念和趣味性，各种融合了竞速和战斗的机械义肢，一边厮杀一边抢球，还是很有趣的。

    至于不人道，他却觉得这类血腥竞赛，本身不是孤立的。搁在他的故乡的那个时代背景下，的确是很反道德，反人类。可像这样人如牲畜，活着就已经零卖的世界，血腥竞赛却是可以有的。

    他甚至觉得，在类这样的世界，这类血腥竞赛，是一种仁慈，否则底层人士要么在苦闷中死去，要么在苦闷中爆发。然而爆发也不过是更迅速的死去，完全不是剥削者的对手，一点机会都没有，太绝望了。

    “看看这些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就连领来的救济品，都能作为赌博的筹码，宁可饿着肚子，也要靠这种手段来赚取财富，而不是努力工作……”

    就在不久前，凯恩身边就多了位戴着深兜大帽和荧光滤气面罩的女人。

    在这个赛博世界，类似这种装扮的普遍到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凯恩却是辨出了这女人的身材。

    他心道：“呵，女人。”

    在他看来，女人很少甘愿糟蹋自己最得意的优点，或是颜值，或是身材，或是才学，总之她们即便是需要玩扮演，也宁肯一厢情愿的相信，在其他方面做出足够的改变，就足以遮掩某一个点的不改变。

    当然，也是有例外的，例如燕子之类的特工。不过这类人的心灵已经被扭曲。

    世界虽不同，特工被扭曲的灵魂自带那么的那股劲儿却相同，普通人可能感觉不出，对他而言，却如同夜晚的灯火般易辨别。

    他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艾娃。

    到这时，他已经基本确定自己被盯上了。

    他在无所畏惧而镇定非常的同时，又感到有趣。因为他辨别出艾娃不是特工，至少不是那种被扭曲了心灵的特工。

    果然，才没过多久。艾娃就耐不住寂寞展开了她的表演。像是在跟他讨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其言语内容，对于偏向同情劳苦大众的人而言，自然是令人愤懑的，甚至臭不可闻。

    凯恩却知道艾娃是故意这么说的，是在试探。

    于是他道：“那么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在被自己鄙夷的人渣群众开群伤嘴炮，只是为了获得一份浅薄的优越感？”

    艾娃趁机搭话：“我只是来亲自确认一下，实际情况是否像别人说的那么不堪。”

    “哦，那么你觉得，这里是足以下论断的终结问题的证据现场，还是仅仅是人生百态的其中一态？”

    艾娃耸耸肩。“还没想好，你愿意带我参观这些人的其他面么？”

    “不愿意。”

    “……”艾娃完全没想到当她发出邀请，凯恩会选择干脆直接的把天聊死。

    估计若是为风情女郎，这时已经开骂了：“你特么不愿意，之前跟老娘撩涮个毛啊！”

    艾娃则在怔然之后，试图努力挽救彼此关系：“你这是反向思维，想要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凯恩心说：“瞧瞧你这尬聊。神特么反向思维，人大都是颜狗，像你这种装扮，一般男人能看出个毛。再加上自身有几分‘姿色’，从来不缺妹子主动搭讪，这样的男人会给你一个面具妹多少好脸色？当然是恶作剧逗你玩，这才符合并不缺女人的型男老白脸人设嘛！”

    嘴上则来了句：“呵！”

    “呵你个头，好气哦！”艾娃暗自火大。不甘心的继续撩拨：“听没听过那句‘现在对我爱答不理，回头让你高攀不起’的话。”

    凯恩笑：“你对自己很有自信哦。你就觉得一定能激起我的好奇心，并向你服软，而不是为了男人的面皮，一装到底，就是不服输？”

    “不觉得，不服软你只会损失的更多。”

    “好吧，就冲你这句话，我觉得可以请你喝一杯。”

    “警告你，别试图灌醉我哦！”

    “那么就请你喝饮料？”

    “谁知会不会下药。”

    “呵，你还抖起来了。”

    “谁让你刚才一点都不绅士。”

    “报复心这么重？”

    “那是，本小姐报仇从来不隔夜。”

    “那么，你想怎样？”

    “带我四处逛一逛呗。”

    “行吧，谁让我突然又对你感兴趣了呢？”

    接下来，两人就开始正式的逛光彩街。

    就像许多看起来粉嫩纯情的妹子，其实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一样，论对贫民窟的了解，凯恩这个外来户，比不上艾娃。

    艾娃亲身来虽然还是第一次，但别忘了，这是个有钱人可以为所欲为的世界和时代，远程遥控，像玩全息游戏一般在现实世界玩，技术上完全满足，剩下的也就是规则上的一些束缚。

    但既然有钱人可以为所欲为，那么只要钱花到位，畅玩毫无问题。只不过明面上没有权贵会承认。

    你的真实人生，只不过是我的游戏。你们只是我游戏中的活道具！并且是非穿越的人造结果。

    这样的消息一旦公诸于众，怕是会令被剥削群体太过绝望而社会崩溃。

    虽然即便真的社会崩溃了，权贵们的富裕日子也能照旧过，但那样太无聊不是么？没有穷人做对比参照，怎么显衬出权贵的好？

    至于比穷人高一个层级的中产什么的，那是用来衬托权贵的层次感的。

    实际上随着科技的进步，这个层级的许多人，也逐渐沦为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反应到社会中，就是研究人情世故，努力当好舔狗，而不是研究专业知识，干好本职工作的中产越来越多。

    艾娃在凯恩之前，是接触过不止一起‘冒名犯罪’的。

    说白了就是权贵人士，开着义体在社会底层、乃至中层肆无忌惮，各种搞事，杀人放火。

    有些实在闹的太过，已然危急到某大区社会的正常运转，却又因使各种因素，比如来头过大，一般人连调查权都没有，又或者使用的义体档次够强，教维护秩序的官方乃至私人保安做人等等。

    艾娃这样的人，就会被upl授权出马，将这种不法分子绳之以法。其中，艾娃主要负责的，是跟高智商犯罪相关的这类事件。

    玛士撒拉号被骑劫，虹光城虹桥天阁被毁，乌金矿场遭劫等系列事件，就被定性为这类高智商犯罪事件。

    upl常任理事会的大佬们一致认为，能干出这种事，还干的这么漂亮的，必然是某权贵。

    艾娃开始时也同样这般认为。

    但现在么，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这次的疑犯，风格真的是很独特。相比于高杆的技术，艾娃更注重这个。

    这是因为，她认为，人是社会性的。不存在从石头缝里蹦出的智者。智慧个体在获得知识传承的同时，势必被社会影响。

    因为，知识说用的文字，表达方式，甚至各式，都是社会的产物，所以哪怕是闭门造车，不与外界做任何接触，只是闷头学习，这个个体仍旧在与社会互动，并被其影响。

    而这种影响除了有迹可循，它的表现方式，也是有所限定的，就好比被染成红色，就是红色的那些色度，全都在红色的范畴之内。

    而这个范畴，以这个时代的技术，足够尖端的运算设备，是能算出来的。

    艾娃就是搞这个的。有相关的算法。从而圈定了个体的风格特征。形形色色的个体，都跳不出这个框框。

    结果现在出现了个其他颜色！

    艾娃在竭力确认不是情报错误，导致判断失准的同时，没有急着否定她的这套算法有问题，而是对这个另类的来历产生了好奇。

    她到没有想什么超时空穿梭什么的。

    越科学的人，越敬畏自然，也越受已知知识的束缚。

    在艾娃的认知中，穿越什么的纯属无稽之谈。

    只说一个缘由。这个世界的人类已经做到了曲率引擎星际航行，甚至已经有了星门。

    这两者结合，意味着开拓者通过相对较慢的曲率引擎艰苦跋涉，抵达目的地，然后架设星门的彼端，一下子就变得天涯若比邻了。

    人类靠着这种办法，一点点的增加着自己的活动范围。

    期间，技术不断随着开拓的各种发现而进步。

    可即便技术已经如此发达，灵魂的存在性仍旧未被证明。

    因此艾娃目前就疑犯来历方面的推测，倾向于对方来自某个乌托邦类型的隔绝世界。

    比如说早年某失踪的开拓星船，被打上了已覆灭于星航事故的标签，结果却奇迹般的生还，并且在某处发展出了与现在星盟的主流截然不同的社会生态、人文风格。

    说实话，艾娃对此还有些新生向往呢。

    或许是因为太过早慧，以至于少年时的那份叛逆一直被所谓的理性早早掐灭，结果却积累成了一份等待时机发泄的**。

    艾娃是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的。并且这一面随着呈现于家人、朋友、同事、社会的这一面日久而逐渐完善，有成为副人格的趋势。

    这是病，艾娃知道。

    但艾娃也知道病因，她活的不开心。

    这话乍一听太矫情，莫非还能比那些挣扎在温饱甚至生死线上的穷人更不开心？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可有时候，这种事是没办法比较的。关公战秦琼啊，那也都是人，都是武将，还能数出许多共通点，可有可比性么？究竟以何者为基准才算公允？

    所以，痛苦这种东西，并非越穷就越多，越穷就程度越深，药用久了有抗药性，用刑的最佳时间是而开始后二十分钟内，之后效果便会下降……

    聪慧，记忆力超群，艾娃觉得这是上天赐予她的天赋，却也是诅咒。

    超忆症（超强自传体记忆症）确实是种病，艾娃这种还不是超忆症，否则也不会是百年百亿人中诞生一个的稀有人才。

    但对她而言，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虽然特殊，却还没有特殊到无视这些，她像超忆症患者一样承受着超忆的困扰，幼年时的某次摔倒，就像发生在昨日，想到就会膝盖痛……

    那么这些积累的痛，究竟有多痛呢？食不果腹的人能想象么？

    因此艾娃的副人格在茁壮成长，重点不是叛逆，而是逃离，以及解除诅咒。而在疑犯身上，她看到了希望……

一二四零章 恶人就得恶行磨

    凯恩并没有细腻的留意到艾娃的种种表现说透露出的诉求。

    不是他不能，而是三万年以上的实历人生，让他也不可避免的有了几分道性。直白的反应就是没有多少人情味儿。

    他率性的在乎一些事，也率性的不在乎任何事。

    比如说在乐土镇萌芽的文明别枝，哪天他没了兴致，这别枝自己毁了又或被灭了，也就毁了灭了，不会有下文，不会有后续，也不会报复谁或怎么样。

    至于之前他为之做的那些，便如一个人边走边吃个鸡腿，剩下一点懒得吃了，正好看见条流浪狗，便丢了过去，他会为这点付出，换不来流浪狗的摇尾讨好而生气么？显然不会。他会因这条吃过他投食的流浪狗不久之后被车撞死，哀伤流泪么？多半不会。

    可这是文明，是智慧生命，是许许多多的活人，怎么能跟给流浪狗随手投食混为一谈呢？

    对凯恩来说，还真就差不多。

    所以道性确实有些像因为经历的太多，而麻木不仁，至少外在表现，或者说给别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都说‘在行不在言’，那么既然是这么中实际表现，道性和真麻木不仁对他人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基本没区别。

    所以可以说，凯恩有时候就是个没有长性，甚至没有一般人的心气、火气、英雄气的混蛋。

    有啥可气的？

    确实，在生生灭了中古战锤宇宙，任凭四小贩在内，无数的灵在亚空间哭嚎、哀求、唾骂、诅咒、最终还是尽灭，一个未留的造物主眼中，某个人的恶言恶行，跟蚂蚁咬了下靴底其实差别不大。

    从人的角度，应该生气，可实际上，没那么生气。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

    当然也不光是生气这一种情绪，其他情绪也能类推。

    包括现在陪艾娃一起在光彩街溜达。

    兴致来了，无不可。兴致去了，也许就极端无情。

    至于男女那点事什么的，几粒盐巴几粒糖般的调味品，吃与不吃，吃了有多少感触，主要看心情。有时喝粥都喝出吃鱼翅的香甜劲，有时则相反。

    艾娃虽然有心舍弃现在的一切，逃出无形的囚笼。却也不会急在一时。更何况以她的聪明，怎会不明白‘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从一个笼到另一个笼’的道理？

    因此眼前也只是想通过互动，更多的了解凯恩。

    但说实话，两人的戏码并非‘金风玉露一相逢’，倒更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渣男与腐女，一个率性而为，尚未扯到雕就已经无情；另一个心怀鬼胎，言谈语句中一步一坑，用心颇深。

    这样的两位如果第一次会面就取得多么有成效的进展，那只能说明某一方根本不行，上来就输了个一塌糊涂。

    反之，看起来玩的还不错，实际上全场废话，斗了一晚的心眼儿，最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才算是棋逢对手，接下来还能玩。

    但总的来说，艾娃觉得自己略占上风。因为她的赢点相对较低，能跟疑犯互动，这就算赢。

    毕竟只要互动，便是有无的差别。有，那么或多或少有收获，对于丰满疑犯侧写还是很有帮助的。

    更实际些说，她现在已经彻底确定，凯恩顶着的那个自由民及自由职业者身份都是假的。

    跟凯恩一起逛的时候，她能感受到凯恩与整个社会的那种疏离感。那是一种很难细腻详实的描述的非人味道。

    艾娃当然不会认为背后缘由是凯恩的确不能算是人，而是认为这应该是一种病。

    就是那种装神棍装到连自己都成功欺骗，绝对自己真就是先知或神灵什么的认知错觉症。

    艾娃觉得这个病，倒是跟虹桥天阁毁灭等系列恐袭事件很搭。能自圆其说的解释为什么可以干出此等令人发指的恶行。因为人家根本不觉得是在作恶，而是在行善，拯救世人什么的。

    而且在艾娃眼中，凯恩最危险、也最迷人有趣的点，还不是这种邪教思维。

    她之前也见过这类玩邪教的，大都不学无术，又或是半瓶水学识，本身不是沉眠于欺骗带来的各类利益享受，就是钻研神棍业务不能自拔，不再注重自然科学。

    凯恩却是不同，她发现凯恩既有非人味儿，同时又很人性化，思想和认知接地气，性格随和、言谈风趣，甚至是坦诚的，有些话不能说他便沉默，又或只说能说的那部分，但极少骗人。

    一个矛盾体，却也正因为是这样的一个矛盾体，明明做的是疯狂的事，却又不失自我约束的一面，秩序规矩的一面，以至于‘欲要灭亡，必先疯狂’的说法也不适用，因而没有什么大破绽，使得她到现在也不能笃定虹桥天阁毁灭等案件就一定是其手笔。

    有一点倒是毫无疑问，这人有一颗有趣的灵魂，还能处。

    艾娃认识的人虽多，能获得这样的评价，却屈指可数。不是说多么值得炫耀，而是说艾娃的动力很足，愿意继续打交道。

    凯恩则是无可无不可。

    人的心情受外在环境和因素的影响，也受自身生物钟影响。凯恩也有这方面的特征，表现为一个阶段一个阶段的。有时对什么都兴致盎然，有时对什么都兴趣缺缺。

    目前则是‘杀杀人跳跳舞’的阶段。

    跟艾娃分开后不久，他就主持了一个涉及杀掉一万多人的行动会议。

    说主持也有点言过其实。最主要的部分米兰达已经都做了。他要做的只是露个面，秀一下存在感。毕竟以狼灭为首的那帮人渣，并不是一般意义上已经驯服的战虫。

    对待不合格产品，就要有相应的手法和态度。具体说穿了也不怎么值钱，就是黑·社团大佬用在麾下桀骜马仔身上的，时不时的秀个肌肉，有功赏、有过罚，感装比就打肿脸也就是了。

    狼灭倒是不敢在凯恩面前装比，不过凯恩的眼神仍旧让他挺‘受用’的，虽然这个世界法则限制，但神魂毕竟之神魂，神灵的注视说产生的心灵震慑效果，可比什么狮熊虎豹的猛兽眼神恐怖多了。效果持续，看一眼几星期都缓不过劲来。

    后夜，狼灭就代入袭击了战天使号空天舰。

    这个世界的天使不是那种长翅膀的鸟人。这个世界也没有拜上帝教和牧师，不过这个世界有神官，穿着盔甲，拿着瓜片锤给人脑袋开光、助人大彻大悟的那种。

    到了这个时代，神官自然也与时俱进，不再用那种不文明且抵消的手段了。尤其是等离子武器发明之后，神官们热泪盈眶的表示找到了圣光，某大神官说是受到了神的启迪云云。所以他们弄出来的天使是脑后有光环的男女光头。

    战天使号空天舰，跟这个星盟最大的宗教元神教，的确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至于元神教的昌盛，背后则是资本在发力。简单的说就是政教平衡，互相牵制，那时资本还没有今日的威势，挺需要另外一种权力体系跟官方打擂台，慢慢就走成现在这样了，也算是历史遗留问题。

    如今大资本们像是吃饱了的老饕，虽然也还挑剔，但总的来说只要不犯他们的忌，没那么多吹毛求疵的说道。外在表现就是对普罗大众这一块儿的管控欲没那么强了。

    于是实际上，除了特权阶层，整个社会是由ai、官方、宗教三方管理，也算是另外一种形式的三权分立。

    ai管监督，宗教管定罪，官方管执行。

    当然，前提是有逼格的大事情，一般民事不会涉及该模式。

    虹桥天阁毁灭事件等，影响巨大，就值当的顶级权贵代表露脸了。元神教都不需要人请，便已经上蹿下跳了。

    要定罪，总得有些靠谱的干货，以免贻笑大方，因此战天使号拉了一票秃头跑来矿坑镇挖掘材料。

    凯恩对此则表现为荤素不忌口，谁跳出来就弄死谁。

    也无需论什么对错，真说起来就是剥削者，罄竹难书却又大象无形。嘴炮官司估计能掰扯个几十年。太累，索性直接抡刀片子。

    战天使号悬停在万米高空。一帮秃头们以为高枕无忧。

    以一般思维来看，到还真是如此。毕竟先进程度在那里摆着，就算是变出多门巨炮轰，战天使号也得死个好半天。更何况战天使号不可能一味挨打。

    然而狼灭硬是利用先进的隐形技术，玩了一出反向索降。像战天使号这种尺寸以千米计的庞然大物，监控系统仍旧还是有漏洞。

    哪怕系列事件已经一再暴露出行凶者善于隐匿并以巧力破局，可这些漏洞不是说堵就噌噌噌全都能堵上的，涉及的具体问题太多。包括不同统属导致的轻慢大意、结果反复被一招鲜教做人。

    元神教的武装力量也是有自己特色的。舰船内部的模块式隔离设计，以及人员行为操守的严谨和规范，不是一般武装力量说能比的。再加上有所预防，查水表那一套就玩不转了。

    然而狼灭们这次也没打算用老方法，他们使用了病毒武器，在舰船内部上演生化危机。

    由于是当恒星系内宇宙船的存在，战天使号的气密性、隔离性、空气净化体系都是非常先进和优质的。但好防御，也往往容易成为好笼子。

    当内部成员感染了病毒，并迅速度过潜伏期开始发作。战天使号的舰载ai，上演了类似《生化危机1》中红后的操作。

    被未知病毒袭击，显出各种负面状态的人员，不难未能获得ai的及时服务，反而被隔绝，有些则在ai的指导下、进入更适合成为囚笼的区域。门卡失灵，叫天不应……

    面对这种雪上加霜的情况，个别人员自然陷入了悲观绝望，他们砸门，破坏，又或试图从通风管道脱离什么的。

    然而，ai仍旧有办法，比如通过抽调某区域氧气，令人员迅速瘫痪。

    又比如启用控制芯片，令人员们使用的义肢进入类似时停的效果。

    至于操控他人躯体够不够成犯罪，嗯，至少目前尚属没有明确法律条款约束的灰色区域，‘没人’问，就装作漏洞不存在。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舰载ai，可不是独断专行，其背后是有元神教高层的授权的。

    “为了教会，请诸君牺牲小我……”

    元神教从很早以前就善于让他人牺牲，所以这次，做出这个决定一点都不意外。

    当然对外宣传时，这些人从来都是主动牺牲的，教会的武装力量那思想素质都是过硬的，是虔诚者，甚至是圣徒，牺牲精神，很平常的啦……

    事实证明，有趣的事情还在后头。

    这次事发，无论是元神教，还是官方，又或ua国际，都表面出了神反应，一刻钟不到，三路人马就几乎同时杀到！

    什么警察总在尘埃落定五分钟后才赶到，胡说！我们绝对可以更快，前提是让我们看见利。

    生化武器，未知病毒，这也是利呀！要知道病毒这种东西，那也是一体两面的，想要深入了解，可以拜访一下生物制药界的大佬。

    当然，紧急赶到的理由同样是义正言辞的。

    官方的人表示，有人报警，我就出警。

    ua国际表示，我们是良心企业，同时也是专业的，预防病毒扩散，造成生态灾害，义不容辞。

    元神教表示，我家的船出了大状况，万把人玉碎，我不及时赶来还是个人吗？

    这一刻，每一方都是麻辣警探上身，先动手再说，于是就上演了三方人马从三个方向，竞速赛般各显神通、攻破门禁，杀入战天使号的大戏。

    “敬业，时代楷模！都录下来了？很好，回头做个纪录片，上传到网络，让广大人民种群也乐呵乐呵。”凯恩在蛰龙号的某房间中边看直播边这样说。

    也真就是乐呵乐呵，什么义愤填膺、游行请愿，统统不会有，普罗大众已经彻底完成了‘低级趣味’的过度，成为了不骂老爷不闹事的良民，社会风气可好了。

    好到凯恩都觉得无趣。

    都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可面对广阔的草场，却只有被榨成了渣且泡了水的枯草，请问怎么燎？

    倒也还是有点烟的，劳动者互助会那边的收获，就算是收了点能冒烟的吧。至少还愿意通过劳动来改善自身状况，至少还向往好日子。

    至于战天使号上的‘三路英雄打怪兽’戏码，凯恩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趣而丢到了一旁。

    也不是什么厉害病毒，突出一个特征，返祖。逼格倒是有，基因层面的，将人体细胞中的某些休眠状态的废弃基因唤醒，从而玩突变。

    穷人靠变异嘛，就是这种。

    凯恩称之为‘骡子病毒’，顾名思义，一次性的，副作用很大，短寿，更不会有后代。

    并且变成怪物后，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后继乏力而废弃基因衰竭坏死，导致基因序列崩溃。

    于是在战天使号上，三路人马遭遇了形形色色的怪物，领地意识极强，不刺激它们，它们都会主动进攻，反击就等于刺激，它们会爆种，狂化，战斗力大增。

    什么？你们的战斗力刚刚的，非常雕？那么这些怪物爆种不成就会爆体，‘嘭！’的一声，只剩血呼嗤啦的组织液，浆糊一般还能拉丝，离的近些肯定会被溅射到，就跟被射了一脸那啥似的……

    总之，在凯恩眼里，战天使上的上演的这些，满满的{死亡空间}的既视感，战天使也的确是够大，跟个社区似的，万多船员都不显拥挤，内部舱室融合了很多宗教才会有的华而不实的设计，从而空间更大、并显得华丽、以及神秘，现在怪物横行，圣所被妖魔攻陷的亵渎感就有了。

    可惜这种老梗，凯恩早年经历的太多，如今怀旧，也像吃玉米面长大的人怀旧玉米糊糊，结果喝不过两顿就不想再碰般，人家那边还在卖力的演，他的兴致已然耗尽。

    所以说老鸟的生意最不好做，挑剔苛责毛病多，人家都在用生命演戏了，他这边却连看完的耐心都没有，跟别说点赞、收藏、打赏三连了。

    狼灭们打一开始就没有骑劫战天使号的计划，放了毒之后就撤了。它们今晚的任务安排的也是比较紧凑，除了对付战天使号，还有个系列目标，那就是矿坑镇的上层人士。

    之前不是冒充ua国际的赈灾车队，剪了一茬么？

    可毕竟没剪干净，还有家属遗孀，以及各种原因躲过一劫的。

    这段时间米兰达的信息收集工作一直没有停，情报准备的差不多了，那么就开始行动。

    凯恩的态度很明确，杀！只要上名单，鸡犬不留。

    用他跟艾娃一起逛光彩街时，对这里的绝望式堕落的点评的话说：“看起来是黑·社会一手遮天，而实际上，造成雪崩，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这话用在资本身上也完全没毛病，你说你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但你享受人血馒头了，你为做伤天害理的事的人提供了你说能提供的，爱情、亲情、其他生理、心理的满足等等。而且你敢说你不知道这财富是怎么来的？所以你这是协犯，我们现在就是要用重典，就是要搞连坐。

    什么，孩子是无辜的？这个话应该问一下你们玩角色扮演，开着冒名义体随便践踏杀戮时，为什么就没有放过孩子。他们在你们眼里都是npc，你们在我眼里又何尝不是？始作俑者其无后乎？给我死！

    凯恩甚至觉得这其实是一种仁慈。对于孩子而言，从天堂跌落地狱，那人生才是真的苦不堪言，尽管那样也是资本们应得的报应中的一种，但还是简单点吧。

    至于因此而获得的罪，生生灭了一个宇宙后，凯恩对这个概念已经不敏感了。

    我只在意我认为需要在意的概念，余者皆无所谓。

    于是狼灭们使用滑翔翼从天儿降，强行破窗而入，然后以颇有黑手党处决仪式感的方式手法，干掉目标。

    几乎是同一时刻，几十个住所都遭到了类似的入侵以及处决，没有错漏，米兰达已经将信息算死，并在行动前予以最后确认。

    杀人之后，直接跳楼。滑翔翼还能以飞鼠服的方式使用，从上城区，直落几千米之下的光彩街，然后还会再下。

    这个时代的每个城市的地下区域都是宏大复杂的，巨构建筑的根基，给予了地下区域宏大的基础，而强大生产力，也不会因污水道太宽敞浪费什么的斤斤计较。

    至于为藏污纳垢提供了场所这条理由。就以这个世界资本对资源、技术的掌控，会怕地老鼠？

    早在两百多年前，下水道革-命就随着回音震波弹的使用而被彻底灭绝了。从那以后，再没有口号伟光正的地下集会，就算聚众搞事，也不过是帮派斗争。

    这个资本们倒是能容忍，反正无论谁赢，下一步都是来在他们面前，恭恭敬敬阐述自己做夜壶的专业计划是多么有吸引力。

    矿坑镇的地下区域更为复杂一些，因为有些地段还连接着矿区。

    说到矿，硫铁矿的价格这几天涨上来了。

    这算是合了矿场主的心思。一直不肯卖力救灾，不就为了这个？

    可惜现在人死了，钱没花完。

    硫铁矿涨价也与之无关了。

    再加上狼灭们的这次屠戮，凯恩估计硫铁价格还能涨一涨，毕竟下一任矿场主得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复工。

    当然，他估计资本们的应对措施，是停止发救济粮，让矿坑镇的底层人士闹，然后选几个中产，比如股长、班长什么的带着人开工。

    更有甚者，天基武器一击入魂，彻底抹掉矿坑镇？

    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反正这个世界的民众都这个鸟样了。比他的故乡东方人、乃至欧美人对非洲某些地区的种族屠杀的关心度都肤浅和假惺惺，这个世界甚至都不需要花多少封口费，直接让媒体配合几段ai制作的视频，甩锅给恐怖组织也就是了。

    必然会吵吵几天，但在这个ai强大到活人水军都失业的年代，只需一个ai，就能24小时换着花样发洪水贴。

    因此，别说其他地方的人对这里没那么关心，就算有，很快也会被转移视线，或苦于找不到确切的消息，能发声都没有足够的情报而只是空谈。

    说的再深点，涉及敏感词汇，就会被顺着ip人肉，然后上某黑名单，这就要小心点了，轻则各种倒霉，重则人间蒸发。

    瞧！既然犯罪成本这么低，那么抹掉一座几百人口的城市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有头有脸的同阶级人士都死的差不多了，万一恰好将疑犯也干掉了，不就赚了么？

    所以说，凯恩觉得自己推测upl有一定可能玩区域灭绝，是有理有据的。

    所以这波处决之后，矿坑镇的羊毛就薅到头了，该换地方了。况且这种破地方，既不是经济、政治、文化的中心，又不适合养老，困待在这里的资本们，档次都很一般，老揪着这些鱼虾不放也没有死，怎么也弄死点龟鳖王八，炖汤，才比较补。

    “下一站，ua国际在这个星球的总部，恒光城！”……

一二四一章 逃难路上戏连台

    过了一夜，压力骤然变大。

    这是艾娃的感受。

    事实上天还没亮，她就已经接连收到噩耗。

    战天使号，一万多人，死伤殆尽。这意味着上万个家庭哀恸治丧。元神教自从中世纪之后，还没有一次性蒙受这般重创的。

    真的是气急败坏，主要是三路人马紧急杀到，不惜破坏战天使号的硬件设施，不惜人马的损失，最后却毛都没能捞到一根。

    专家说了，那些黏糊糊的玩意，毫无价值！

    然后是数十家富贵者被处决行刑。宠物都被杀了，真的是鸡犬不留。这其中，包括了矿坑镇官方的几位大佬，比如警局局长，镇长。还包括ua国际新派来的专员。

    唯一有活证的，就是专员的安保。

    专员死了，但安保是真的尽力了，一度跟犯罪分子脸对脸对轰，输了！犯罪分子硬是拿了专员的人头，其中两个喊着‘阿拉！阿拉！’的不知道什么意思的鬼话，自爆了，炸的很碎，渣滓正在收集，估计不会有太多可用信息。

    这两起事件，尤其是后一起，让upl的大佬们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

    因此，虽然她颇为清贵，并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但upl大佬还是忍不住有了催促之意。

    某位私人关系较为亲近的大佬很直白的这样说：“想些办法尽快破案吧。这还是矿坑镇，若是换个大城市被这么搞，后果不堪设想啊！”

    艾娃能体会这个‘不堪设想’的沉重份量。

    资本们也是人，手握巨大能量、渐渐傲慢，甚至睥睨万物的人。

    当他们的生命不断受到威胁而变得绝望，意识到自己可能有头睡觉、没头起床，而且是被斩尽杀绝，鸡犬不留。他们极有可能将这份负面情绪，向弱者转嫁宣泄。

    所以，虽然现在看起来，只是一颗星球上，一个小地方的事，但性质却是恶劣的。会引发毁灭风暴。

    而就算撇开爆发这样的危机可能，艾娃也无法接受凯恩的做法。

    血腥而残酷、却又思路清晰的操作所带来的认知冲击，掩盖了一切本就有些扭曲和肤浅的感性认知。

    这很正常，一个杀人魔王，有多少人会容易自己的异性朋友有这样的特质？更何况艾娃的出身，决定了她的屁股坐在了资本的一方。

    不过凯恩没有给艾娃秀决断擒捕的机会。一晚游逛之后，便毫不犹豫的去找新的乐子去了。并没有想着再能有点什么，更没有打招呼。

    凯恩是顶替了一个死人的身份搭车走的。

    矿坑镇的新一轮死亡事件，终于让某些人绷不住了，害怕自己也登上新的死亡名单，因此逃离。

    凯恩扮演的就是这样的一位中产，具体是一名管理人员，主要任务就是克扣员工的薪水，暗地里有任务指标的那种。

    因周扒皮属性足够强而在业界驰名，被聘请，可能自己也清楚自己多遭人恨，于是逃离。

    逃难的时候，钱总是显得很毛，各种昂贵，正常情况足以购买头等舱票的钱，现在却只能挤行礼舱。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能让心理感到平衡些的事，那么很多地位跟他差不多、甚至地位比他还高个一两级的人也一块儿挤行李舱，大约能算一条。毕竟这些人还得给家人卖高的吓人的黄牛票。

    挤行李舱对凯恩而言算是一种怀旧体验。

    坐不舒服，各种噪音，空气不通畅，温控系统还不够好，忽冷忽热，时间稍久那种混杂了体味、汗味、香水味、机油味、行礼味道的气味，比旱厕的屎尿味还难闻。

    但换个角度来评价，挺带感的。有{2012}那种灾难大片的逃难氛围感。

    凯恩饶有兴趣的欣赏着众生相。

    人是很有意思的生物，像这里的一些人，平时是真不拿劳动者当人，别说是有直接雇佣关系的，就连那些临时服务的，诸如侍者、物流，逮着都跟三孙子似的一点好脸色没有，甚至像是得了歇斯底里病般不骂几句就不舒服，可对宠物那是真的好，甚至比对亲生儿女都好。

    凯恩旁边就有这么一位，自己都狼狈成五花脸了，呵护其宠物却无微不至。常用口头语是：“哦哦，宝宝又怎么啦，让妈妈看看”

    凯恩还欣赏了人的适应能力的强大。

    从一开始的生疏防备，到后来的热络，这些平时即便是出行，也都能拉着一张不喜不悲的扑克脸简短互动，大部分行程干脆睡过去的高冷们，此时却可以放下架子、谦和甚至卑微的互相忍让，从而完成磨合，使得旅程不那么痛苦。

    为什么？

    人离乡贱。

    为什么？

    失了倚仗，没有了安全感。

    和许多人一样，这些所谓高管、金领，也往往只能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叱咤风云。类似演而优则唱的例子，甚至能人仿佛什么都能的也不是没有，可仍旧需要倚仗，优、能，就是这倚仗是否足够让他们腰杆硬气的描述量词。

    凯恩自然也发现，连他自己似乎都跳不出这个樊笼。

    若他没有了力量倚仗，他还剩下几斤几两？

    甚至剩几斤几两，又有什么意义？内在再是充盈，又能对物质的外界产生几多影响？而没有足够的影响，对外界而言，对其他同类而言，还不都是个屁？

    而此时此刻，在这里的人们，或许也正是因为清楚的、或不那么清楚的、甚至下意识的认清了被剥离了、甚至只是暂时没法握力量的杠杆的自己就是个屁，才会显得这么谦卑，以及惶然吧？

    这份惶然没有用太久，就被发酵了。

    他们遇到了劫道的。

    当时是难得的放风时间，全天候的糗在行李舱中，着实是一间煎熬的事，尤其是连续四天这样的日子之后，很多人都神叨了。

    战舰车的车长，可能也意识到，这样的闷罐车之旅，已然超过了打熬新兵的专项磨砺时间，再没个缓冲，这些平时身娇肉贵的人怕是真要疯。

    当然，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种原因，那就是跟匪徒有默契。反正这一票客运是非正规程序的捎带黑货，究竟谁上了车都能推的一干二净，而车组人员除了吃细软行礼，还能从匪徒那里捞一笔人质赎买分成。

    尤其是这些人做人质真的挺合适，能抠出钱，还能兜得住，那些真个富贵的，即便没死，也不会走这种渠道，而是有专车专机。

    不知道，也无所谓，反正就是放风时间让人们对狂风呼啸的荒凉戈壁都觉着美，然后战舰车就突然跑路了。

    有人自然是下意识的边喊边追。

    可好歹也是巡航速度能上百公里每小时的军方的战舰车，起步也不慢，人哪能追的上？

    居然还有人试图攀爬，真是一急就失了智。

    直到十几分钟后，西面出现了非自然的大股烟尘，人们才推测出被劫了道。

    对方的车速并不算快，可能是已经跟军方的战舰车在通讯交锋中获胜，也知道人们无处可逃吧。

    再过近二十分钟，等到庞然大物彻底接近，战舰车上的标志和战旗都彻底昭示了其身份，将人们最后的一点侥幸心理灭掉，有些人终于崩溃，嚎啕大哭。

    必须说，男人哭到满地打滚，即便是凯恩，也没见过几次。

    戏剧性的是，打劫的沙匪，至少这次遇到的这股沙匪，看起来比军方的人更像正规军。

    凯恩主要到的一个细节，就是军队比较常见的‘军靴文化’，简单的说就是尽可能的保证干净、锃亮。

    保证良好的军容，有利于提高个体的纪律性、士气、集体荣誉感等，这个大家都知道，但非训练期的日常生活中能做的好的，并不多。

    想想也是，本来就挺劳累，甚至挺压抑沉重的，结果还要捯饬军容，而不是松弛休憩，会给人一种被整治的不体谅人、不够人性化的感觉。

    反过来，能做到的，多半是纪律性极强，且形成了风气，又或有着狂热精神。

    过强的荣誉感和对胜利的信心，也能归咎到这个狂热精神中，这种精神描述的黑暗点，就是魔怔，比如休息时抱着橄榄球一边细心擦拭，一边一脸爱意、喃喃自语的运动员……

    所以凯恩看到一帮劫道的沙匪，穿扮的制服挺括、裤线笔直、钢头靴擦的锃亮、连风纪扣都扣的一丝不苟时，就觉得这帮人有病。

    而当他确定这些沙匪没有一个使用义体后，愈发认为他们既有可能是一帮用宗教信仰武装了自己的特殊团伙。

    为肥羊们宣读俘虏条例的，是位独眼龙小姐姐，登场就不由分说开枪打爆了一名使用生化义体的旅客的头。

    白花花的脑浆和墨绿色的营养液溅了附近的女人一脸，引发了高亢的尖叫，又被其丈夫捂住了嘴，但小便失禁却是无法遮掩。或许这跟戈壁太过空旷，缺乏遮挡物，这女人之前因害羞没能像其他有丈夫的女人般借着人墙遮挡方便有一定的关系。

    总之是吓尿了一位，吓傻了好多位，吓蒙了一票人。

    这位独眼龙小姐姐还很贴心的通过鄙夷的骂话，解释了一下自己开枪的原因。

    但凯恩却觉得，与其说是鄙夷使用生化义体不纯洁，不如说是使用生化义体的相对较穷，同时也是俘虏中的不安定因素的原因。

    毕竟这些沙匪们可都是原装血肉之躯，面对拥有生化义体的人，哪怕是普通生化义体用户，也不太安全，尤其是在战舰车上那一类相对狭小的区域。

    至于格斗技巧，在这个脑插芯片习以为常的赛博世界，学功夫就像{黑客帝国}中演绎的那么简单，无非是普通人没有主角命，多半躲不过一溜烟儿，可肌肉记忆什么的问题，却是真的可以跳过，所以近距离暴起发难，那也是能打两下的。

    不管怎么说，独眼龙小姐姐的火辣登场，杀一儆百起到了效果，普通人还是挺吃这一套的，一个女人戛然而止的高分贝叫喊，总好过一帮人像菜市场问价般的嚷嚷。

    还别不信，真就有思维惯性没能及时扭正，趾高气扬的跟沙匪提条件、提待遇的蠢货。有过不止一次相关报道。这次没出现该类闹剧，凯恩觉得主要就是独眼龙小姐姐杀伐果断的功劳。

    宣读完俘虏条例，便是被押解上路。

    凯恩看这帮人的安排，觉得应该也是积年老匪了，套路玩的很溜。根本就没给俘虏们上战舰车的机会，或者说待遇，而是临时拼凑了个简陋的车斗，挂在战舰车后边。

    人们在其上不但要吃战舰车扬起的沙尘，和戈壁的野风，还得跟颠簸做抗争。

    原因主要不是戈壁不够平，而是战舰车太重太大，其履带将泥土积压塑形，对于相对来说轻飘飘的车斗而言，这本身就相当于一枚枚石块。

    沙匪们也不怕俘虏被颠的掉出去，在这动辄几千公里无人烟的地方，被扔到荒野就死定了。

    所以俘虏们需要努力抗颠，车行了不到5分钟，就开始怀念军方战舰车行李舱中的乘坐感了。等到了目的地，身心俱疲，一个个跟死猪似的，动都不想动一下了。

    这也得亏是这个时代的医疗的确好，而这些人平时也有钱和时间呵护身体，肥婆油腻汉之流体胖身虚的根本不存在，因而只是遭罪吃苦，没有被玩死的。

    落脚的地方是个山沟。

    大戈壁上，就那么几座岩石山，勉强形成两个u形口袋，他们被带到的山沟，就是其中一个u形内部。

    这个时代盗匪也拥有不错的生产力，土方作业不在话下，因此山体被挖空能将战舰车开进去，也没人奇怪。

    不过这里一开就是那种狩猎营地，相对简陋，更没有沙匪的家属。对待俘虏倒不算太苛责，有吃有喝，当然不能指望有多好，而且只是给食材和工具，得自己动手。

    篝火啥的就不用想了，这个世界却天然植物，真要有一片自然林，换辆崭新的战舰车都没问题。

    天然气也没有，早就开采光了，有的是电炉子，这个廉价。电缆拉过来，只要有用电的设备就可着劲的上，没人心疼。

    所以俘虏们还能享受暖风机，没有这玩意，在这种鬼地方，只需一晚，就会有很多人病倒甚至死亡。

    一般意义上的睡袋啥的是没有的，哪怕是用主要成分是化纤材料的所谓太空棉，也是相对奢侈的。石油、植物都缺，以之为材料的产品自然就贵。

    至于为啥不搞工业种植，不好意思，当年的大战对生态的破坏很严重，气体都缺，臭氧层也破洞颇多，种植成本高，如果没得选也就罢了，再高也得上，可既然有其他生命星球当殖民地，资本们只会让辉煌的越发辉煌，而不是玩拯救。

    于是，俘虏们过夜只有一张非常薄的保温纸，团起来垒球大小，打开了三米见方，连铺带盖就都有了，捂是肯定的，但隔温效果也是无需置疑的，而且很坚韧，不会被砾石什么的划破。

    但光这玩意睡野地里硌得慌，而且得考虑风吹掀开的问题呀！

    没错。

    但当俘虏遭罪才是常态，还能指望三温暖不成？

    晚餐倒是意外的不错，原因是这帮俘虏中，有闲有钱以爱好的角度入手学习烹饪技艺的人一点都不缺，简单的食材就能烹煮出味道不赖的菜肴。

    不得不说，这一餐的众生相，也是让凯恩看的挺有感触的。包括那位狗妈自己不吃也要尽力满足宠物，却因宠物平时挑食，没有高级狗粮不肯吃，狗妈又弄不来，伤心的掉眼泪的场面。

    凯恩本以为今晚的节目差不多就这些了。

    未曾想，还没到午夜，沙匪们就给自己加戏了，自己打起来了，子弹横飞的那种。

    这就完了？

    错，从天而降的第三方部队在不久之后登场。

    这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人马，似乎没能料到居然有一帮俘虏当观众，于是很快决定代收电影票钱。价格也不贵，无非是观众们的性命。

    这下，凯恩坐不住了……

一二四二章 神秘事件播送中

    凯恩一直以来都很懂得保护自己，这次也不例外。

    蛰龙号是跟他一起出发的，而凭借跟米兰达的特殊联系当信标，凯恩随时可以像{星际迷航}中那般传送离开。

    反过来，也随时可以投放战斗人员进场。

    凯恩这两样都没选。

    当他通过米兰达，接到第三方武装分子从天而降的信息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利用自己与米兰达的特殊联系，以眼睛替代可被米兰达接收并进行即时数据处理的观察设备，锁定了在场的被劫持人质。

    而当看守人质的沙匪，被同伙与入侵武装分子的交火说吸引时，群体传送完成。

    不到三百的总人数，对已然成长为一百多节车厢，总长度以万米为计量单位的蛰龙号而言，算不得什么负担。

    没错，凯恩又一次再顽梗，雪国列车、银河列车999，这都是他儿时的回忆，或许正是因为当年的懵懂和肤浅了解，如今才可以放飞思想的胡编乱改，也不追求什么深刻的哲理内核，就是个样子货，名字就叫熔岩列车蛰龙号。

    当然也不光是为了玩，起名‘蛰龙’，便有蛰伏九地之下，等待风云际会冲上九霄的意思。

    因此蛰龙号相当于正在丰满的重工业体系，高温高压下淬炼的列车外壳，未尝不能看做是宇宙战舰的外壳。

    毕竟坚固的超导体，本身就很适合作为星舰外壳，无论是疾速扩散能量束打击，还是布置能量护罩，都有着优势。

    等到积蓄足够，便借助地核零重力区的特性，开辟一次性星门进行跳跃。这种跳跃叫做超空泡人工虫洞跳跃。

    单纯的一次性星门，需要聚焦强能量场和大量的希格斯玻色子，以及抵消强引力的负物质。

    但在行星的零重力区域，可以借助行星的引力约束效果，负物质基本就省了，还有其他的一些好处。

    而超空泡，其表现特性，跟超空泡鱼雷相似，当然事先难度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跃迁的用的超空泡，等于是令跃迁物瞬间进入高维或亚空间，这种次元转换，甚至能够让跃迁物穿过实体物质。

    凯恩掌握的跃迁技术，已然算是大成，如今只是选了两种最为合适的。并且计算了这颗巨大行星的各项星体数据，甚至连跃迁点和跃迁距离都算好了，这才有了具体的选择。可谓量才而用，充分体现了技术牛掰背景下的高掌控力。

    至于蛰龙号离开的意义。自然是找个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恒星系去种田。

    目前有六个待选恒星系等着凯恩拍板。未来还会更多。因为米兰达已然入侵了星盟的量子通信网络，制造了几起探测器失踪事故，甚至暗中控制一个位于边区星域的自动化造船厂，制造探测器对更广阔的星域进行探测。

    这可不光是为了寻找宜居恒星。还有更为重要的异常侦测和异常预警目的。

    这里的‘异常’，自然指的是超凡，更具体的说就是那位古神及其麾下爪牙有可能突然施展的辣手。

    凯恩始终没有忘记他是怎么来到这个宇宙的。因此一直有所提防，包括没有急着开启种田，就是防着对方关键时刻出手。

    这种在他起始资金本就不丰的情况下突然伸黑手的操作，一旦成功，至少也会拖延他的发育节奏，以及让他变得更加虚弱。

    所以玩归玩，文青归文青，正经事还是不能荒于嬉的。

    新这次，临时起意，拯救了一帮被劫道、又陷入狗咬狗乱局的倒霉蛋，但他有着自己的原则，那就是不会让这些人登上蛰龙号。

    蛰龙号是先将设备投送到某个地底穹隆中，然后遥控设备，将倒霉蛋们吸纳到穹隆中的。

    这颗星球的重力不到2g，面积全被地球大的多，都不需要专门去算，就知道是类似于费伦那种地底世界比较玄奇多姿的星体。

    而真相也差不太多，经米兰达搜集数据以及分析，这颗星球个儿大重力低的主要原因，是其蜂巢般的解构。

    而这种解构归功于被称作硅晶格的体系，形象的比喻，硅晶格就是这颗星球的骨架，并形成珊瑚礁般的空巢效果，最外面是蒙皮一般的地壳，熔岩中，金属含量相对较低，核心则是铁和镍含量较高，其形成有着类似沉淀的效果。

    并且，这颗星球的环境恶劣，跟星球本身正走向死亡也有一定的关系。接下来这颗星球的内核热度会进一步下降，而由于熔岩中的金属含量相对较低，电磁传导效果更差，其星球磁场效果更容易崩坏，届时，就不是臭氧层漏洞了，而是大气层散溢，然后就是星球正式凉凉。

    当然涉及天文，尺度总是很惊人，包括时间。若非外力干涉，要近亿年之后，这颗星球才会进入死亡程序。

    因此凯恩是很难指望能当毁灭见证者了。

    他此时正跟其他逃难者们一道，为眼前的巨大穹隆震撼感叹。

    真的是非常的巨大和空阔，平均顶高超过十公里，跨度几十公里，看边界，就像在地表看远山般，就是那种望山跑死马的远山。

    这都是硅晶格的功劳，说是蜂巢结构，可普通人的尺寸对于星球的蜂巢而言，真的是很微不足道，所以才有眼前的这种宏伟自然奇观。

    而且这样巨大的空间，具备了建立生态体系的空间条件，也确实有，且因为有着足够多的冷光之舞，穹隆顶部又能反射光芒，因此充溢着绚烂奇异的天光，从而能看的很远。另外就是类蒙太奇效果，梦幻一般。

    很多不明所以的逃难者，就向身旁的人询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人群中还是有比较冷静的人的，指着一看就是人工造物的大型设备道：“这里应该有文明，我们多半就是因为它，来到这里的。”

    启动了纳米装甲的光学隐形效果的凯恩，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翘起。

    他联系米兰达，吩咐道：“接下来，改变自经典美剧《迷失》第一、第二季的探索生存故事可以展开了。恰到好处的准备些求生用品。还有，外部压力也不易太高、太频繁，以免他们自己内部闹腾的不够热闹，最后，记得使用影视剧的摄影技巧以及滤镜，我回头有空要追剧，以及剪辑成电影。”

    “如您所愿，主人。”

    凯恩觉得自己比沙匪、以及军方战舰车的那些人良心多了，逃难者们用自己的真实生存经历，作为他救命之恩的回报，并不算昂贵，毕竟最终还要送他们离开地底。

    交代完之后，他便传送回了沙匪行营。

    相比于一帮精神亢奋、吵闹不休、实则担惊受怕、颠沛流离了一整天，早就困乏倦怠的逃难者，凯恩更相信沙匪行营这边的戏码观赏效果。

    至少今晚，逃难者们也就是痛快痛快嘴，要休息一波后，才有精力展开真正的冒险故事。

    回到沙匪营地，凯恩发现双方打的热火朝天。空降突袭者训练有素、武装精良。沙匪们却也绝对是精锐，枪法准、反应快、战斗经验丰富，战术灵活而又凌厉，最关键的是信仰武装，悍不畏死。

    在悍不畏死的前提下，就能实施一些非常彪悍的战术。凯恩作为旁观者看的清楚，若非这些空降突袭者，都是在玩远程操控，这场交锋已经恐怕已经结束了。

    也就是仗着基本上不需要考虑士气，这些突袭者才表现出拼死作战的意志，哪怕最后一个人、一条枪，也要战斗下去。

    但实际上突袭者们显然没有多少打烂战、死战的经验，至少表现远没有沙匪们骚，好几个小战场都被压着打，甚至被反复攻陷式屠杀。

    等突袭者们意识到，沙匪是故意退却，好让他们集中，而不是他们靠着顽强作战从沙匪手中抢回阵地，死伤已经数倍于沙匪。

    而从这一点，也能可看出突袭者的优势，那就是战力充足。

    天上有空天战舰，作为前沿指挥部兼兵营。距离沙匪也就不到十公里，不可谓不近，却因为是在天上而让沙匪们徒呼奈何。

    地面没有突袭者远程操控的战兵死亡，空天战舰上的操控者们，就会换新的战兵空降补充，跟玩游戏调金手指似的，也不晓得有多少条命。

    反正看空天战舰那比战天使号还巨大的模样，说是里边有全套的轻步兵生产线，凯恩都不奇怪。

    一边战术犀利不怕死，一边兵源不绝容错率高。打起来确实好看。凯恩作为旁观者，不仅看的津津有味，还拉偏架。

    因为沙匪的数量相对有限，又没有大范围且功率强的emp打击，废掉这些赛博傀儡，战术又是偏攻而非偏守类型的，若他不帮忙，沙匪们怕是秀不了多久。

    而他的帮忙方式也是多种多样的，有时候他会玩一波迷雾斩杀流。

    比如突袭者两次派遣精锐小组，以特战中的特战的方式，直插沙匪们的后阵。

    凯恩自然不会让其得逞，不说别的，沙匪的弹药供给链，全靠战舰车维系，一旦被破坏，立马就无力发起彪悍的砍杀战术了。

    于是使用电磁迷雾后，他便会杀入突袭者小组的行进阵列。

    这种电磁迷雾，能相当程度干扰电子设备，哪怕突袭者们使用的赛博傀儡有着专门的抗干扰设计，也效果有限。

    而凯恩自身虽然也是科学侧，却是全套的生物科学，邪神细胞可比金属材料、高分子聚合材料、单元素材料什么的强力的多。

    于是突袭者的精英小组分分钟都被他拧了脑袋，而等到将脑袋装回去，这些赛博傀儡，已然成为了只听他命令的兵器。

    这就是邪神细胞的强悍点之一，机械照样可以夺舍。

    并且夺舍后，邪神细胞会赋予机械设备一些额外的属性。

    又或者说，经过转化后，称之为纳米模块单元式仿生机械更恰当一些。其内部构造，跟过去比，相似度都不足10%。

    突袭者在两波精英诡异失利后，没有继续在这个方向上死磕，而是开始投放重火力，为轻步兵提供火力支援。

    这种类似空中炮艇的兵器，能够像直升机般悬停，然后根据轻步兵的瞄具指引，发射微型飞弹。

    突袭者步兵，只需要通过瞄具，自行锁定一系列目标，接下来微型飞弹便群蜂出巢般涌出，一通好炸。

    沙匪一方，利用战舰车的车载武器还击，然后这些空中炮艇，有空天战舰开挂，其设立的区域力场，能相当程度削减能量武器的威能，简单的说就是解约束使能量流束散射。

    而人家空中炮艇玩的是微型飞弹是实弹，不受力场效果影响。

    战舰车自然也有实弹兵器，可无论是轨道炮，还是导弹，对付空中炮艇，都属于大炮打蚊子，以空中炮艇的机动性和灵活性，很难命中。

    并且空天战舰的力场对于观瞄设备也有影响，空中炮艇使用的是轻步兵的瞄具锁定，等于是有强信号中继，保证弹轨。沙匪一方却没这类配套设备，因此命中率低的吓人。

    凯恩一看这，立刻就跟米兰达合作，由他给出坐标，米兰达将爆弹从蛰龙号投送到空中炮艇内部。

    ‘轰隆！’绚烂的大礼花中，四条炮艇先后粉身碎骨，空天战舰表示自己的携带量也是有限的，没存活继续实施这种支援战术了。

    凯恩在保证了这场较量就是轻步兵之间的正面厮杀之后，就继续安安静静的看戏。

    结果最后，突袭者没有赢，却也谈不上败，时间到了，便启动自毁程序，将尚能控制的赛博傀儡全都炸掉，空天战舰则溜了。

    而不久之后，另有一艘空天战舰抵达，是军方的，接下来该战舰中的人员与沙匪们的互动证明，双方的关系十分亲密。

    要说兵匪一家，凯恩也不觉得如何。

    可居然被来历不明、但明显有强硬后台的武装力量搞，这就惹人遐思了。

    莫非，军方一直试图夺取枪杆子，背地里在跟资本们撕逼？

    其中，沙匪既是军方养贼自重的策略，也是养家的手段，以及一条退路？

    凯恩想不明白这些隐情，主要还是情报获取受到了限制。

    米兰达虽然强大，但这个世界的人类文明拥有的技术也不弱。更关键的是他们很善于使用信息中转装置和内网。

    两者导致单纯的网络入侵难度非常大。往往需要先建立物理连接，然后才能破解。

    这就意味着，想要对这个世界的情报了如指掌，得先有神偷之流，亲自潜入各个戒备森严的情报机构完成一波物理操作。

    这一步目前还没能完成，因此米兰达没那么全知，否则不会到现在都查不出突袭者使用的那艘空天战舰的来路，只要情报到位，哪怕是没有编的黑船，也能通过人员乃至材料信息，来间接确定其确切信息及归属。

    查不到就先查不到吧，有时候未知可以是趣味性。

    凯恩倒也不急于一时。

    虽然突袭者足够谨慎，赛博傀儡一台都没有回收，空中炮艇也都炸了。可他还是完成了信息寄生。

    甚至炸空中炮艇，恰恰是一种掩饰，为的就是让空天战舰上的人放松警惕。

    空中炮艇乃至赛博傀儡，在被即时操纵时，都是与空天战舰有信息交互的，这便是能够寄生信息的渠道。

    他之前扭下精英小组的赛博傀儡头颅改造时，就实施了信息寄生。这些寄生的信息，单个是无意义的，却可以增殖，一旦量达到一定程度，就会质变，成为载体程序，有了类似生命意识般的智慧。

    这属于电子生命领域的技术，他掌握的这方面的技术，完美碾压这个世界的人类文明相关技术。

    因此，确实只需要等一等，电子间谍就能成型，然后一步步达成目的。

    沙匪乃至与之往来密切的军方更简单，他搭乘那辆战舰车时，就已经留了物理性质的后门，方便米兰达入侵。

    不久前他也不是单纯的当看客、拉偏架，还趁机在沙匪的战舰车上做了手脚。

    因此，了解他们的情况，也只是时间问题，且并不需要等太久。

    至于他。

    只能说，跟沙匪合作，或者干脆就是职责不同的同一伙人的那艘新到的空天战舰的上的人员有点傲慢、有点蠢、和不信邪。

    他们居然组织了一次尚算细致的搜查，试图在这么长时间之后，寻找被其绑架的肉票们的逃逸痕迹。

    若是换成凯恩，遭遇‘灵异事件’，哪怕只是用科学思维去考虑，也绝不会冒冒失失的展开调查。而是按照对方在某领域的技术比己方高两个等级，已然‘看不懂’所以才‘灵异’来慎重对待，第一优先是防守保全，以免失去更多，然后才是想办法查清对方的根脚和意图。

    凯恩到不是说自己这一套绝对正确。但这毕竟是前世轮回者时，毒打挨的多了被调教出来的。

    也正因为经历多了这种在某领域远比当前的自己牛掰的对手或中立者，因此才有了先怂而不是盲动的应对思路。且这思路也是跟其他思路一次次横向比较过的。至少按照他经历的来看，是相对正确的处理办法。

    那么不正确会如何呢？

    其中一种情况就像现在，他悄无声息的取代了一名搜查者，登上了空天战舰，于是灵异事件继第一集‘群体失踪’后，上演了第集‘引鬼进门’。

一二四三章 收割者与追踪者

    鬼有两大本事，让人惊惧。

    其一叫神出鬼没。

    其二则是上身。

    核心卖点都是令人难以判别的未知，于是引动人心中最原始的恐怖。

    像这种动辄以千米计算长度的巨大舰船，其实是很合适的闹鬼环境。

    它的内部足够复杂是原因之一。

    再一个，照明以及其他大部分便捷功能，都太依赖设备的正常运转。

    赛博时代的人过于依赖设备，一旦设备出问题，他们就基本瘸了，这符合‘至强点也是至弱处’的说法。

    凯恩对惊悚恐怖风的星船冒险并不陌生。

    当初还是轮回者时，就以救援者以及冒险者的身份，参与过这类行动，并与灵体在内的怪异对垒过。

    现在想想，怪异恐怖，却恐怖不过人心，融合了怪异的能力且黑化的人类，才是他遭遇过的最危险也最印象深刻的星船恐怖。

    怪异只能排第三，排第二的是环境，一般被灵异缠身的星舰，就像是半天然半人工的机关迷宫，那些非正常的通道，那些门禁，那些不稳定的设备，以及外部致命的太空环境，都可以是陷阱，稍不留神就会变得致命。

    现在回想起其中的种种，比如某些让人印象深刻的套路，也是觉得挺有趣的，几乎是必然能坑到人。

    就在凯恩考虑着要不要在这艘战舰开这样的一场惊悚死亡派对时，一条消息破坏了他的‘雅兴’，是舰船内部通告，该舰将于12分钟后抵达目的地，届时除值勤班组，其他人员全体离舰。

    “时间太短了，玩不起来啊。”凯恩琢磨着总航程不到半小时的这艘战舰，目的地会是哪。如果是高轨道空间站到也是还好。空间站玩灵异事件，同样是很有趣的。

    然而凯恩这次运气不好，这艘军方战舰，其目的地是一处隐秘基地。

    凯恩通过米兰达了解了情况后，感觉很是扫兴，最终选择了随人流一起下船，就当搭了次便车。

    他也懒得在军方的隐秘基地中搞事，毕竟这帮武夫，省吃俭用外加操持黑暗生意，攒点家当不容易，一旦毁掉都没法儿走正常渠道报销，还会惹上麻烦，所以还是给这帮赚钱能力不太行的家伙留点私房钱吧。

    离开基地一看，原来是大型垃圾场。

    这里的垃圾场让凯恩有些怀念家乡的那种以白色污染、生活垃圾为主的普通垃圾场。

    塑料之类的材料，对于这颗星球上的人们而言，贵重了些，因而即便有相应的垃圾，也不会是这里。

    至于腐烂食物之流的垃圾，这么说吧，有机物的回收利用率过高，就算有也迅速消化了，并且还是一门比较赚钱的生意。因此同样不会有。

    这里有的，主要是金属垃圾和以硅为主要材料的电子垃圾。这两样物质的产量相对较大，回收再利用，不及小行星带开矿+太空工厂的生产低。

    当然，具体也还是有差别的。像是含有高价值元素的合金，乃至一般的金属，还是有回炉再利用价值的，被丢弃的是那种有着比较麻烦的污染的，比如辐射污染。

    一提到辐射，大部分地球人总是想到核辐射，但在这个世界，提到辐射，人们第一关联，往往是宇宙射线，然后是各种电池溶液什么的。

    所以，呈现在凯恩眼前的这个大垃圾场，可以说是生命禁区。

    然而邪神细胞有逼格，转化一切能，伽马射线爆那般猛烈狂暴的辐射能量都没问题，其他更是毛毛雨。

    而除了凯恩这种，这个大垃圾场中，还有拿生命抗辐射的作业人员。

    由于这些作业者并不在乎闹出轰轰隆隆的响动，因而凯恩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它们。

    缸中脑+非人形态的机械义体，这些作业者看起来就像是蜘蛛、蚂蚁、蜈蚣的三合一，多足、长身体、有大肚子且不止一个，淘到能利用的垃圾，就塞进肚子里。

    ‘**不许成精，将鬼变成人。资本主义民主自由，任人变成鬼。’作业者拾荒的场面，就让凯恩想起了这句话。

    在旁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它们工作，他便离开了。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这类场面告诉他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可以多么巨大。

    与厮杀大地不同，这里的雨水很充足。甚至过分的充足，以至于天几乎永远都不会放晴。

    这也是**导致的天灾的部分体现。

    凯恩走着走着，就下起了雨，并且雨势渐大，迷蒙的水雾渐渐模糊了视界。

    有米兰达的指引，凯恩不会迷路，因此垃圾镇也在他淋雨后不久，便在望了。

    垃圾镇不比矿坑镇，这里没有资本入驻，拾荒业也供养不起太多人的生计需求。这反而使得这里更符合凯恩的审美。

    没有巨构建筑，也没有绚烂的霓虹灯招牌和投影广告，灯光在这里不是以光污染的方式展现，而像是文明的标志，在萧瑟和荒寂的废铁山的衬托下，带给人心灵上的温暖。

    不过，这里的人对外来者明显不怎么友好。

    “怎么，觉得我出现在这里是不怀好意，有所图谋？万一我只是纯粹的过客呢？”凯恩喝着小酒，扫视了一眼在场宛如乱舞妖魔的形形色色的义体。

    这里是垃圾镇酒吧。

    酒吧这种功能设施，在这个世界简直就是灵魂建筑，无吧不立镇，而且是越穷就越需要这样的一个地方来自我麻醉。

    而此时此刻，酒吧中的人对凯恩没一个有好脸色的。

    或许，凯恩体面的正常人形态，就已经深深刺伤了他们，让他们将他没办法将他看做我们，而是可看做另一个阶级，并且是对立的、剥削他们这样的人的那个阶级。

    就连酒保都很不客气的道：“这里跟外边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每三天会有一趟的垃圾飞行船。”

    “那又如何，还不兴我的飞行器在附近失事么？倒酒，不会差你的钱。”

    “我们不会做你的生意！”其中一个酒客吼，喧宾夺主的替酒保做了主。

    酒保没说话，另一个喝的醉醺醺的酒客则用电子音多过正常人声的破烂嗓子吼：“滚！”

    凯恩打了个响指，一个八人小组的赛博傀儡关闭光学迷彩，显出身形，酒吧里顿时显得拥挤，却又鸦雀无声。

    毕竟赛博傀儡可是之前跟沙匪撕逼的突袭者中的精锐，说是武装到牙齿一点都不过夸张，哪怕是再没见过市面，也能从那铺面而来的凶悍凌厉感中品出这些傀儡的强悍。

    “现在呢？”凯恩既没有炫耀式的傲慢，也没有轻蔑的戏谑，就是心平气和的常语常态。

    “你果然不安好心，来，吵着爷爷这儿打，反正爷爷早就活够了！”一名酒客颇为悲愤的嚎叫。

    ‘砰！’劲爆的枪声中，该名酒客被轰掉了半个身子。

    开枪的是凯恩，用的是拥有‘手炮’美称、点五零口径的改装猎象枪。

    这种实弹武器，在这个时代属于古董，非常有范儿，凯恩也是跟大名鼎鼎的吉姆·雷日神学的，当然照例，没人懂这个梗。

    将枪收回腰间的枪套中，凯恩问：“酒醒了吗？”

    “呀……别杀我、别杀我！”

    “看来是醒了。”凯恩没再理会身上电火花直冒的酒客，扭头问酒保：“我的酒呢？”

    酒保面无表情的给凯恩倒酒。

    下面的酒客有的呼呼喘粗气，有的则一脸悲愤，拼命克制。

    没办法，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而且是装弹百发的高斯步枪，这样的武器一把就足以把在场的所有人扫翻，而这里有八把。

    凯恩喝了口月光酒，也就是私酿，意外的不错，便赞了句。然后回头对众酒客道：

    “说实话，我不是能理解你们的心态。我知道你们的日子过的很操蛋，苦不堪言，只能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而这大部分是那些黑心肠的商人或税务官的错。你们恨这类人我能理解，但为什么这会成为排斥外来者的理由？难道你们不知道越是封闭就越没有机会？”

    “外来人都是骗子！”有酒客忍不住吼吼。

    “嗯，你们这样理解也没问题。可即便是骗子，也给予了你们一些渠道的便利。甚至被骗本身，也是一种技能的掌握，算是变相的交学费。当你们变精明了，外来者再想从你们身上赚钱，就得拿能说的过去的干货。可你们如果不让肯来你们这种鬼地方的人占这个便宜，便只能祖祖辈辈、子子孙孙拾荒。封闭，恰恰是某些人最想看到的局面。”

    这下没人说话了。

    凯恩也不在乎冷场，对米兰达下令：“将垃圾镇上的非拾荒者全都杀了。”

    那些只是办事员，跑腿的。嗯，似乎罪不至死，但凯恩没有怜悯，他要借之表达一个态度，既是给固有的剥削者们看的，也是给这里的被剥削者们看的。

    于是在这个冷雨沥沥的下午，十多个人横尸雨地。

    什么事，见的多了也就麻木了，死人也一样。

    垃圾镇的拾荒者们，对于死了十多个人本身，是淡然的，但对凯恩一口气干掉了剥削者的代表，却是惶然的。

    凯恩的一句：“我既然杀的是他们，就说明不会轻易杀你们。”的解释，则让他们不知道该辈还是该喜。

    不过凯恩的另外一句话到是让他们确定了一些事。

    凯恩说：“这地方归我了，你们以后都得听我的。”

    逃亡没有条件，步行走不出垃圾山就得死。

    战斗又打不过，凯恩有十六个武装到牙齿的赛博傀儡，而拾荒者们的自制武器，即便不考虑弹药，三十米外就会失去准头。

    至于死么，这些人的求生意志还是比较顽强的。习惯可以是一种力量，在一般人看来生不如死的生活模式，对这些人而言，却还是能够忍耐的活下去的。许多在垃圾镇长大的人，甚至将普通人的生活当做美好的追求，真就是苦成了习惯就不苦。

    意志坚韧，这恰恰是凯恩看中的财富。

    至于被磨糙了的性情，不学无术的状态，以及各种各样的坏毛病，凯恩有信心调教过来。

    然后呢？

    然后这些人会被作为‘克隆原体’，从而活跃在各个类拾荒场域中。

    这一套技术，源自sc（星际争霸）宇宙，当然具体版本早就不是次级分身凯恩·赵送回来的那个了。

    凯恩觉得比较适合这个世界，便采用了。

    这样的、以克隆体为基础的战虫体系，弊端在于需要不断的微调，维护成本较高，而即便如此，大约百年后，也必然会觉醒自我，不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应声虫。

    优势在于，不怕反傀儡系统。

    这也算是凯恩多留了一个心眼儿。

    他相信那位神灵是知晓他在傀儡战虫方面的造诣的。

    ‘至强也是至弱’这个道理也适用于他。

    若是那位古神针对他的长项，在这个世界埋下伏笔，关键时刻嫌弃叛乱风潮，那么他很可能就此坐蜡。

    但换成克隆体系，就很难被一招打的不能翻身。

    前世他后来选择了傀儡体系，主要还是精力有限，因此通过应声虫来避开自由意志所带来的种种问题。

    但他现在已经具备了同时处理大量问题的能力和经验，又有米兰达辅助，管理一个真正的文明，技术上已经成熟。

    那么借着这次机会，也就上了。

    当然，具体还是讨巧了。比如说这些类型克隆人的培养和塑造。

    这些克隆人，将是各行各业的领头羊，培养行业基础氛围的。

    这种引导的方式，更柔和，被统治者的抵触更小，在不少方面，要胜过约束管理来达成目的。

    所以占据垃圾镇，既是率性、也不乏刻意。看似东搞一下、西搞一下，但都没跳出大计划的范畴，而对于他的敌人来说，这种行为就显得很迷，毕竟他自己，在今天中午之前，就对于弄这么个据点没有任何概念，他的对手又如何预测呢？

    艾娃没有预测，她此刻又一次的陷入了茫然。

    靠着近乎特异功能的灵感，，她硬是再度找到了改变了外形的凯恩。

    自然的，也很快追查出了其去向。

    她甚至查出了沙匪的临时营地，乃至军方的秘密基地，以及突袭者的高轨太空战。

    然而面对沙匪都解释不清楚的肉票集体消失事件，她也没办法。

    她的审讯比测谎仪更效率，因此她很快就确定沙匪没有撒谎。

    发现了军方与沙匪的一体两面和秘密基地，乃至某集团公司跟沙匪和军方的撕逼，对于upl常务理事会的大佬们而言，也算是收获。这些把柄运作得当，都能以利益结算。

    不过，大佬们仍旧对凯恩心心念念，要求艾娃不要被其他事务分心，全力针对凯恩。

    艾娃在线索中断的背景下，很自然的开始‘画圈圈’。

    沙匪的临时营地，是一个圈的核心点。

    某集团公司的高轨空间站，也是一个圈的核心点。

    而军方的秘密基地，还是一个圈的核心点。

    以之为点，不断的扩大搜索半径，进行新线索的发掘。

    艾娃对凯恩的实力是有一个较高的估测的。

    因此她优先排查了空间站，包括这段时间的往来空间站的穿梭机和太空船舶，都是她排查的目标。

    这自然对信息渠道、人力物力等的要求很高，但艾娃是upl特别搜查官，有着强大的硬件及专业的算法，也能在需要的时候，调动专业的搜查团队。因此行动开展的迅速高效。

    军方的秘密基地，是她的次级排查目标。她觉得依照凯恩的个性，借助这两者的渠道蒙混过关，前往新目的地，可能性较大。

    至于那些失踪的人质，她认为已然落到了凯恩一伙手中。至于怎么做到的，她是这么跟upl大佬们解释的：

    “我不知道，但这伙人迄今为止创造的‘奇迹’已然不少，再多一个也不奇怪，不是么？”

    说实话，upl大佬们对这样的解释并不满意。

    但他们仍旧愿意给艾娃足够的信赖和权力。

    他们认为，艾娃目前为止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并且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换任何人，都不可能从芸芸众生中将凯恩挖出来，艾娃却做到了，并且就目前获得的信息看，凯恩的确最像疑犯。

    艾娃的专业格位因此而闪闪发光，值得押注。

    然后艾娃就查到了垃圾镇。

    恰好垃圾镇的剥削者，正因部下失联而恼火。类似于‘竟敢不接我电话！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在这位剥削者将‘带着武装力量去视察’的想法付诸于行动之前，艾娃出现了。

    然后这位剥削者的想法继续实施，但却被加了料。

    艾娃这次没有再玩什么零距离接触，而是安排了一次强力的捕俘行动。

    执行行动的特殊部队，说是upl最强战力也不为过，磨合过的全明星阵容，装备也都是实验室级别的。

    然而垃圾镇有着非常强大的探测设备，以剥削者为饵正面吸引，捕俘队暗中偷袭、一击致命的战术宣告失败，垃圾镇的人毫不犹豫的率先开火，剥削者及其护卫尽管暗中强化了防护，仍旧被当场打死。

    于是，偷袭变成了强袭。

    眼瞅着捕俘队节节胜利，推进神速，核爆突然发生。

    并且是专业人士都从未见过的可控核爆，电磁束缚力场使得核爆冲击波的能量被束缚，也就是说，没有次级伤害，只有半径进一步增大了50%以上的等离子大火球。

    更令专业人士震惊的是，就连光辐射，竟然也是可控的。仿佛是流云的般的效果，遮挡了本应该高亮的光辐射，使得爆炸看起来就像有一个烟尘的外壳在流转。色泽则是暗红发紫，也不知道加了什么料。

    并且，爆炸的持续时间和威能也进一步提升。爆炸之后，范围内的两座半废铁山硬是被熔成了超巨大铁坨。

    捕俘队的人员，自然也全都损失了，这个宇宙人类文明的技术，还没有牛到无惧等离子火球。

    而即便是这样，艾娃仍旧分析出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她认为，垃圾镇的拾荒者已然被凯恩团伙转移，与捕俘队作战的是冒充拾荒者的设备。它们虽然演技不差，但竟然因为各种原因，没能留下一具可供查看头颅里是否有大脑的尸骸，这本身就是漏洞。

    艾娃还指出，凯恩一伙转移拾荒者，并非简单的吸纳人口。而是非常有针对性的筛选。

    这也就是说，矿坑镇那边的失踪案，也绝不单纯。并且即便是现在查，也为时不晚，专业矿工，且是愿意卖力干活改善生活，不在乎谁骑在头上的那种人，就是凯恩一伙吸纳的目标。

    艾娃建议，取而代之，被动等着被吸纳，不要玩小聪明，对方很可能拥有超越己方的反侦察、反通信等技术。

    所以，特工先潜伏，然后特工自己动手制造定位器，从而完成目标基地位置的确认，以及进行通信，如果可能的话。

    就这样，劳动者互助会，以及其背后的乐土镇，开始浮出水面……

一二四四章 权力成本废渣街

    相比于艾娃，upl的一些操作，就显得有猪队友嫌疑。

    upl竟然都没有询问艾娃的意见，就让矿坑镇的黑团伙，对劳动者协会展开了行动。

    如果从钓鱼的角度来看，黑团伙倒是干的不赖，他们打死打伤几十名劳动者协会的人后，成功钓出了狼灭团队。

    不过‘狼灭’可不是白叫的，他们并没有展开人质营救，而是对黑团伙的巢穴展开清剿。

    三人一组，而狼灭有近三百人。

    也就是大约一百个战斗组同时展开行动。

    凯恩唯独不需要收集战斗人员，作为克隆兵源，因为他有高端且全面的大兵人格模板。

    这些模板套在狼灭团队成员身上，让它们在悍不畏死的同时，有着极强强大的战斗素养，再辅以邪神细胞系列的生物技术，和超时代的兵器技术，相比于黑团伙，简直可以看做个个都是英雄单位。

    通过这次行动，狼灭团队再次向这个世界展示了它们作为战争机器是多么专业。仅仅二十分钟不到，盘踞矿坑镇几十年的黑团伙，就被覆灭，其成员死亡率高达90%。

    也就是说，除了这样那样的原因，恰巧不在矿坑镇，以及对劳动者互助会动手的那部分团伙成员，余者都被杀死了。

    而绑肉票的这部分黑团伙成员，在绝望中杀死了所有人质，之后又对附近展开无差别屠戮，结果刚开始没多久，就被击溃。

    这部分黑团伙成员的下场非常惨，他们亲眼目的最在乎的事物被蹂躏和毁灭，狼灭们没有管被毁灭者本身是否无辜，他们就是要表达一个态度，得罪他们，十倍以报。至于那些孤身一人的，敢在惩罚降临前自杀，算是运气，否则必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战斗并没有因为黑团伙的覆灭而结束。upl好不容易引出目标，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他们的军事行动部门制定了双管齐下的战略。

    一方面，集结了强悍的战斗部队，对狼灭团队展开战术袭击。

    另一方面，对战力最为集中的区域，也就是人质屠戮点，以天基武器进行打击。

    为了能一次性大量的消灭敌目标，军事行动部门无视了大量普通人被波及这一客观问题。

    然而，就在天基武器刚就位、试图发威前，便被来自矿坑镇附近一处山体中突然现身的星球大炮给摧毁了。

    智能炮弹直接飞出大气层，命中后发生剧烈爆炸，又引发殉爆，天基武器站粉身碎骨，碎片大部分坠入大气层，化作了流星雨。

    紧接着，upl军事行动部门调集部署在附近区域，作为后备力量的轻型舰队就遭到了炮火打击。

    让upl军事行动部门大呼恐怖的，是超高速的实体炮弹，以及奇准无比的命中率，百分百命中，十二门炮，总计开炮一百零散，无一射空，就连失速飞坠，舰载ai都无法准确判断自身轨迹的一艘战巡舰，都被两次补刀成功，硬是被打的凌空爆炸，化作大礼花。

    这次事件，可以说是直接破除了upl最后一点有能力在军事力量上碾压这股邪恶势力的幻想。

    原本觉着己方起码有制轨权、乃至制空权，邪恶势力天然被动，根本无力证明一较长短。

    并且还觉得，邪恶势力只有轻度武装，只能以刺客的方式展开军事行动，正面战场无力应战。

    可随着星球大炮的登场，专业人士分析，这股邪恶势力，根本就是老手，他们并非是缺乏技术以及军工生产力，而是走在一条跟星盟主流军事体系大相径庭的风格道路上。其专项技术水平较之星盟，只强不弱。

    这个推论最有力的证据，不是星球大炮，而是地底城镇。

    upl的间谍，利用藏于衣服中的纳米材料，成功的自制定位装置，标出了乐土镇的位置。尽管时间不长，一度还被upl误认为设备出了问题，但最终upl还是选择相信了邪恶势力的巢穴在数百公里深的地下。

    upl也知道这颗星球地下有许多的超级穹隆，但还是无法想象在垂直地表数百公里的地幔层建设巢穴，那里已经不是环境恶劣那么简单了。

    当然，归根结底，主要还是资本的无利不起早，地底开发的成本相对非常高，没有足够的利润，资本不会支持相关的技术研发。

    因此，太空去得，地底却去不得。

    现在遇到拥有该类别技术的敌人，想要迅速将之拿下的心思自然化为泡影。

    而且，upl的专家还脑补了这邪恶势力为毛招揽矿工和拾荒者的原因，取长补短，对方窃取了星盟的矿业、废物筛选回收技术，却没有善于运用这些技术的人，于是招揽养着，学习其专项经验，乃至专业思路。

    有一部分upl的专家，甚至认为邪恶势力是地底文明。其成因，很可能是某个阶段，这星球的人类遁入地下避难而形成的。并且该文明多半延续了乌托邦式的公有制，财富共有。

    这样的制度，还是比较适合物资匮乏，以及小规模团体社群的。后来形成了惯性，制度也就那么延续下来了。封闭的社会氛围，以及人口的相对有限，成为‘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各司其职，杜绝懒惰’的基础条件。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人极度憎恨资本，认为其实颠覆其认知的终极堕落。

    upl的大佬到是对这种推论没有太当真。他们不是学者，没兴趣拍脑门去想，去臆测，他们只关心客观事实。

    现在的客观事实是，这股邪恶势力比他们预想中的还要难缠，并且已经打草惊蛇。

    就目前所获取的情报来看，矿坑镇下面的这个邪恶巢穴（乐土镇），仅仅是对方新开辟的居住点，其总部在哪里，又有多少人口和分巢穴，这些还都是未知。

    但对方有着不弱且极具特色的军工体系和战斗部队，却是不争的事实。

    而跟这些比起来，其实upl大佬们更为在意的是对方在情报方面表现出的能力。

    无论是及时获取情报，先敌开火，毁掉天基武器，还是弹无虚发，打掉空天舰队，都再一次的印证了该势力在情报方面的能力。

    当然，这也跟其躲在暗处，且很可能多年前就展开情报刺探工作，而星盟在明处，力量又相对分散，处处被动有关。

    但不管理由如何，情报战己方落后对方数筹，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个方面不能逆转，己方就会处处被动，受制于人。

    然而，情报方面取得进展最为突出的艾娃，却因为己方的这一轮行动事实而陷入被动。甚至很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所以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非常的恶劣，不只是表面上损失一支轻型舰队，一座天基武器战，以及若干战斗人员和一个小城的夜壶众那么简单。

    upl大佬中，甚至有人提议召开大会，以对待敌国的态度，来针对这股邪恶势力。

    自然有人提出相左意见，问这是不是有些太小题大做了。

    这般问，到也不全是对这股邪恶势力真的就轻视。而是upl的权力实施，也是有成本的。

    upl的本质，是为了保障资本们顺利收割韭菜。

    天下无贼，约等于花费少、效果好。ok！这套领导班子很nice。

    反之，你突然要开大会，意思就是有麻烦，需要额外摊派费用了呗？这说明这套班子不行呀！

    资本们不太会体谅upl管理者们的苦衷，他们只会说，摊派费用没少给你们，你们又能借组织构架赋予的职权，上下其手，为自己谋好处，我们也睁一眼、闭一眼的认了，结果在该你们干好的专业方面没干好，这究竟是你们太无能，还是掏腾的太恨，以至于猎犬们缺吃少喝缺训练缺武器，连抓贼的能力都没有了？

    资本们是不相信，或者话说不愿意相信突然就出现这么个需要以敌国角度来对待的新敌人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唬谁呢？一个能跟星盟掰手腕的敌人，不需要发展和成长就能成型？还不如说是外星人来的靠谱些。

    关键是证据，没有足够的证据，是没办法让一帮资本们掏钱的。

    哪怕明知upl是正确的，现在以敌国对待不是什么小题大做，而是防患于未然，将敌人扑杀在摇篮阶段，也会因为利益，昧着良心装疯卖傻。

    至于邪恶势力权贵的令人发指的行为，在这些人眼里，很可能会被看做是机会。

    正好，清理竞争者，而且是杀的干干净净，连直系继承人都无。正经派专业刺杀组，都未必能干这么利索。空出的蛋糕份额，自然是等事态稍稳，就由我们来吞吃掉。又是一波肥美可口的大肉，嚯嚯！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一系列原因，所以才说，施展权力，是有成本的。有的权力，用起来风光，却等于以自断前程为代价。

    就以这次大会为例，这次大会召开，并促成了大型军事行动，令数个整编舰队将这颗星球团团包围，然后展开一系列攻伐，即便一切顺利，这届领导班子，多半也干到头了，不要再想着还能连任什么的，这就是资本爸爸说了最算的结果。

    谁掌控财权谁是真boss，政客们不过是为资本服务的黄金打工仔。业绩不好，当然要滚蛋。

    而当upl常委理事会的几位大佬在为这几件事左右为难的时候，始作俑者凯恩，则已经出现在了恒光城。

    恒光城是ua国际的大本营，人口1.3亿，典型的一流巨构都市，具体又分为三个大区。

    下城区，囊括了名为废渣街的商业区，大部分人直接以废渣街代称下城区。

    中城区也没几个人叫中城区，而是称之为都会区，取大都会的意思。

    上城区则被称作云上区。该区确实够高，平均高度都位于低雨云之上，大多时候凭栏四望，脚下都是滚荡如海波的乌云，叫云上区名副其实。同时，该区也是权贵们的乐土。就是出趟门光是正常的小费，都够废渣街一个成年人两三个月生计开销的那种。

    凯恩对云上区和都会区都没太大兴趣。他就喜欢看基层生态。

    尽管很多公知大v都说，这个时代，人类的进步已经与底层无关，他们完全可以被自动化机械取代。

    起步就是中产，混的好则入权贵，这个社会结构，才能真正代表现在现在的人类文明水平。

    说白了就是底层人士已经不应该当人看，而是大牲口。但在凯恩看来，底层人士仍旧是这个世界人类文明社会金字塔的基座。

    有很多问题，是不能光从经济角度去看的。也不是科学家所说的，只要保证多少的人口基数，令基因库丰度有起码保障，人类就无需担心种群灭亡。

    关于这个话题，凯恩觉得多说无益，不如做。

    他就打算玩个大的，这个社会不是对底层无感么，可以，我都收走，你们继续秀你们的高科技精英文明。

    不过这个计划显然有点过于宏伟，毕竟星盟有1200亿以上的人口，其中可以视作整数为底层，他的计划，等于是将人口搬空了。

    可事在人为，以他掌握的技术，一旦工业体系达到某个水平后，就会开始几何速度扩张，满足供养1200亿人口的生产力和设施条件，也远谈不上有生之年。因此是完全可以期待一下的。

    那么这些年，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浪。

    说的更好听一点，则是打响知名度。

    但本质上，知不知名不是重点，力大砖飞，拳头够大，届时直接抢人口，星盟也只能是干着急。

    要说赛博朋克风，恒光城的废渣街，真的是很有内味儿。永远的阴天，永远的冷雨，永远的霓虹光污染，永远的冷冽萧瑟与火爆活力并存。

    1.2亿人，底层超过1.1亿，这么大的盘子，可不是哪个黑团伙能一统江湖的，ua国际也不允许有这种超级夜壶存在。

    因此，废渣街很江湖，既不缺械斗火拼，也不缺各种歪门邪道。

    不过凯恩没兴趣再像矿坑镇光彩街那般被当凯子宰，所以两组赛博傀儡，有一组乔装跟随。

    废渣街是有警察的，军警。并且他们的主要饭口，就是抓人罚款，因此比较卖力，这也使得禁枪实施的较为不错。

    当然，反过来说，在这个义体当道的时代，玩不了几手枪械内藏，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混江湖的。

    因此各种奇葩的手枪、喷子（霰弹枪）、能量铳、大行其道，创意让人大呼过瘾。

    可禁枪终究是有用的，起码很少见大威力连射步枪，类似rpg、机炮之类的更是少，这就相当程度的限定了黑团伙的火拼烈度、甚至模式，再加上求利才是主要目标，因此废渣街只是废渣多一些，还没有沦为战场。

    在这样的背景下，跟随凯恩的赛博傀儡一身高分子雨衣的统一着装，既显得有范儿，也能相当程度的证明并不好惹。从而少了很多是非。

    可终究还是有人试水，派出的第一个探子，是个十多岁的男孩。

    在废渣街，夜里21点以后还在街上活跃的这个岁数的孩子，90%是扒手。

    这类扒手的生存手段之一，就是利用人们已经少的可怜的同情心，和源自基因传承信息的对‘幼兽’的宽容本能。一旦被抓现行，叔叔大爷一通求饶，也就被放过了。

    如果不行，他们的后台就会出现，在这个世界这类管理小孩的混混叫做小爹或幺爸。

    试探的男孩手手指夹着比手术刀还锋利的薄刃，借擦身而过，划一名赛博傀儡的大衣。

    这并不是偷盗，而是材料检验。

    赛博傀儡很轻松的就制止了男孩的动作，然后探手将其脑袋拧了下来。

    这种表现，即便是在废渣街，也不太常见，附近有两个站街女目睹了全过程，其中没忍住失声叫了一嗓子，从而引来更多的人的侧目而惊讶，以及紧接下来的露出畏惧和愤懑表情的同时，加快脚步离开。也有人用义体内置的通讯装置报警。

    与此同时，凯恩则指了人群中的一个赛博飞车党造型的男人。

    两名赛博傀儡，立刻风一般扑冲了过去。

    那个男人先是一怔，随即拔腿就跑，并且甩胳膊，就试图使用义肢小臂中暗藏的能量铳滞敌。

    可赛博傀儡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还没等瞄准，已经近身，‘咔嚓！’，男人的胳膊就被撅断。

    另一个则则探手捏住男人的脊骨，刺入、攥紧、抽拉，直接将合金脊骨连着头颅撤了下来。

    躯体栽倒，蓝血横流，赛博傀儡拎着脊骨连接的头颅，回到凯恩面前复命。

    凯恩看了眼功能类似动脉，尚在汩汩流蓝血的人造血管，以及少了半张人造皮肤，露出内里的合金颅骨的脑袋，道：“我知道你能听到，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你就有机会坚持到警察赶来续你一命。”……

    三分钟后，凯恩点头示意，赛博傀儡将那根人造血管打了结，令其停止继续冒蓝血，然后连同那男孩的头，顺手吊挂在附近颇为霸道的抢占空间的一面霓虹灯招牌上，随后快速追上凯恩一行，离开了。

    又过了两分钟警察赶到，一番商询后，决定暂时放弃追查。

    然而凯恩，却没打算停止搞事……

一二四五章 重症猛药反人类

    凯恩发扬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说秉持的随机风格，像个灾星般，走到哪里，就让哪里倒霉。

    俗话说兴亡皆是百姓苦。以这个世界的底层人士为例，不管是源于‘目光短浅’等人类劣根性；还是一代又一代温水煮青蛙策略导致的积重难返；总之，底层人士即便知晓变革能带来好处，大部分也没有去参与的动力，而所谓拥戴，也基本只限于嘴。

    他们最想要的，其实就是稳定。

    哪怕苦不堪言，只要稳定，他们就能忍，比如周薪只有20元，但是保证会有，那么就想办法怎么用20元活一周。

    他们不去想，也无力去想这种稳定是多么的脆弱，其中不少人反倒会因能将这20元花的物有所值，甚至还有些结余而沾沾自喜。

    在这种背景下，谁导致他们拿不到这周薪20，谁就成为其仇恨的对象。而不是去恨导致这一切的真正幕后黑手。

    也不能说不恨，只不过仇恨这玩意，有时候也符合‘县官不现管’的逻辑，所以很多人都知道资本才是罪魁祸首，但问他们最想弄死谁，多半会回答那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登门的催债人。

    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下，变革什么的，不招人们待见，也就可以理解了。

    凯恩正是理解人们的这种心理，因此从没想过像故乡的红色伟人那般，走唤醒人性中的光明的变革之路。

    在深度麻木，同时又不太容易饿死人的这个世界，唤醒人性中的光明会水土不服、遭遇尬演。并且过早的暴露了对民众的重视，在凯恩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给自己定的外在人设，是比一般黑团伙更残酷狠辣、动辄就连坐、杀全家、鸡犬不留的悍匪。

    在他看来树立这样的人设，从大局角度，反而能少死不少人。

    至于这么干导致无法获得任何阶级的同情，他会在乎吗？又或者说，对于他打定主意要吸纳的底层人士们而言，同情又如何，不同情又如何？莫非还能军民鱼水情，家中藏兵养伤，建立良好的游击战民众基础？

    在街上拧下两个捞偏门的人的人头之后，过了大约半小时，凯恩一行出现在一家名为‘大满贯’的赌厅前。

    尽管它的门脸看起来也就是麻将馆的水平，不入流的霓虹灯招牌，迎街店面跨度不足10米，深度也就几十米，能让人隔着玻璃橱窗一眼看到尽头，凯恩却知道，这里是一家黑团伙的总部，内中别有洞天。

    “反抗的格杀勿论。”凯恩交代了一句，便在赛博傀儡的簇拥下，进入了赌厅。

    比较有趣的是，下一秒，赌厅中所有人，无论是侍者还是赌客，全都拿出了各种各样的私改枪械，对准了凯恩一行。

    “哈哈哈！”嚣张的狂笑声响起，一个留着圈嘴胡、精致打扮的男人从赌厅深处走来，一脸得意的问：“怎么样？有没有惊喜感？”

    原来，警察赶到现场后不久，就将获取到的整套消息卖给了这家黑团伙的boss，同时也是那两个捞偏门者的上家。

    于是，这位boss迅速布局，而凯恩一行特征鲜明，这些人也不怕认不出来。

    凯恩则轻蔑的骂了句：“傻比！”

    赛博傀儡当即动手，并没有用射击武器，就是空着一双手，以高速度冲向人群。

    赌厅里的近百人枪，纷纷开火，一时间枪声大作、光芒刺目。

    然而无论是能量束，还是实弹，都无法越过赛博傀儡那看似是胶皮雨衣般泛着淡淡贼光的大衣。

    实弹会瞬间失去势能，光束则传导扩散，在其表面化作不规则光芒涟漪。

    常温超导，一件大衣哪怕不能破解其技术，光是性能带来的价值，只要卖，有人愿意出战舰车的钱来买。有技术就是能任性。

    枪弹无用，格斗就更是渣，尽管这些使用义体的人，随便哪个都有轻松放翻十个八个自然人大汉的实力，但在赛博傀儡面前，完全不够看，就跟一帮制片人似的，基本都是直接被撕碎。

    赛博傀儡们甚至不理会对方的攻击或防守动作，只管探手抓，然后撕，由于其速度太快，往往目标还没来得及将力量投送到位，自己就已经被拆了。

    不到一分钟，赌厅中只剩蓝血脏污和满地零件，当然还有很多‘嗬嗤、嗬嗤’发声，用舌头舔地翻脑袋，眼睛眨啊眨的脑袋。

    这些脑袋中，就有那名打扮精致并得意的笑的男人。

    凯恩摸出枚雪茄，用雪茄剪剪过后，以专用的木质火柴点燃，然后将还燃着的火柴丢在了这男人油光发亮的头发上，遂叼着烟继续往内闯。

    ‘咣！’

    ‘咣当！’

    一拳扭曲门面，两拳砸开所谓的合金安全门。

    迎面是拿着自制火焰喷射器的守通道的三人。

    ‘呼！’

    冰与火对决。

    两名赛博傀儡双臂向前平伸，从袖筒中喷射出白色气体。这东西本身是冷却剂，用来中和赛博傀儡肌理高能过热，需要的时候也能当武器使。

    对喷的结果就是火焰迅速败北，三人被冻结成了冰雕，整个通道的温度都在极短的时间里至少下降了20摄氏度。

    ‘啪嚓！’赛博傀儡只是探臂一拨，就将冰雕抽碎，滚落一边，凯恩一行继续向前。

    经过过三段下行阶梯，以及一道合金门，眼前豁然开朗，那效果就像从弄巷小门出来，进入花园式别墅小区差不多。

    “让这里所有的人都签卖身契，不合作的打碎了义体丢街上。”凯恩口吻平淡的下令。

    于是出了两名隐身状态的赛博傀儡，剩下两组共计14名赛博傀儡都扑了出去，各自负责一个片区，展开凶残的专治各种不服行动。

    凯恩则在片刻之后，从米兰达那里获得了较为详细的区域信息，于是向着黑团伙boss的所在地步行而去。

    boss是名高大英俊的男子，气质也很好，相信跟云上区的权贵人士站一块儿，也都毫不逊色。

    见到闯入的凯恩，这位boss倒也从容，简单的整了整衣衫，道：“我……”

    ‘砰！’凯恩用腰间那把很具装比性质的纯手工造猎象枪，打爆了这人的脑袋。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首个一点余地都不留，直接射爆头的人。

    不远处，一位身体曲线魔鬼，面容也非常妖娆精致的小姐姐先是随着枪响浑身一抖，随即便面容扭曲，尖叫：“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你……”

    ‘砰！’第二个射爆头。

    凯恩手腕一翻，手中便多了两枚子弹，一边给打开的左轮枪式弹巢上弹，一边轻蔑的自语道：“顶天也不过是某个资本大佬的私生子，还能是谁？”

    半小时后，赌厅门口堆了数百残尸，都是从黑团伙巢穴中清理出来，不肯配合的。

    原本热闹的街道，此刻静悄悄的，仍旧变幻闪烁的霓虹越发衬托出这个街段的诡异氛围。

    然后全副武装的军警赶到，数量能有好几百。

    一名赛博傀儡步伐稳健的从内里行了出来，扫视了一圈将这里团团围住的军警，展露出{未来战士}中t850那种兵器式的冷峻神态，平静的道：“灰鱼帮，从此改名塔西佗，灰鱼帮交多少税，塔西佗就交多少，但这里不欢迎公家人，谁过线，谁死。好了，你们可以洗地了。”

    “太嚣张了！实在是太嚣张了！谁给你们这些下贱货这样的胆子！？”在现场的最大官职者警督奥拉辛怒不可遏，站在其身旁的军警队队长昆塔出言降温：“这么嚣张，多半是有所倚仗。不如先从受害者那里获取些情报再做计较。”

    “嗯，你来处理，我去跟局长汇报一下。”

    昆塔嘴上应承，心中却在想：“多半是急着卖消息。”

    专业的团队和设备，合法长时间滞留案发现场的资格，这两个优势使得军警有着得天独厚的获取详实情报的能力，从而滋生了贩卖情报赚外快的行为。

    当然也不单纯是卖钱，很多时候，也被用来维系人脉。

    于是，不到一刻钟之后，某位正左拥右抱、花天酒地的资本大佬，便得知了他的私生子被人爆头的消息。

    由于早年的生活过于放浪，他现在已经不具备生育能力了。而死掉的这个，又是他诸多儿子中最为乖巧的那个。

    可惜，由于政治联姻和妻家的强势，尽管他喜爱，但‘私生子’的劣势在他的这个儿子身上显得格外鲜明。

    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是暗地里扶持，让他的这个儿子成为了一名下水道贵族。

    不久之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我的儿子死了，我愿意出八千万复仇。”

    “您儿子的事我们听说了，请节哀，但八千万只够买一份较为详实的战斗情报。”

    “那么五个亿现金呢？”大佬的嗓门一下子提高了十个分贝。

    “抱歉，这笔巨款仍旧不足以让签署复仇契约。看在您富豪的身份上，我们免费送您一个信息，这次对您儿子下手的，很可能是近来声名鹊起的仇富天团。”

    大佬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仇富天团，就是这个世界的某些人给以凯恩为首的第一秩序所起的名字。

    当然，如果能确定如今占据灰鱼帮地盘的，确实是该组织，那么仇富天团这种以特质和级别为出发点的不正规名号，就会被‘塔西佗’之前这一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名字说替代。也会有人想方设法去解读‘塔西佗’究竟是个啥意思。

    所以说，这个世界的人们的情报获取、信息流通及分析能力也是不能小窥。

    当然，这也与凯恩的个人风格浓郁有相当大的关系。

    这种个人风格，并不单纯是狠辣凶残，要比血腥残忍，这个世界比凯恩强的，还是很有一些的。凯恩的主要特征，在某些专业人士的眼中，是那股‘不讲规矩，甚至不图什么，就是要掀桌子’的任性劲头。

    也有人指出，凯恩不是不图什么，而是所图太大，但这个在很多人看来无甚所谓，只需辨别出凯恩这伙人不像普通暴力分子那般求财求物求地位，又或报仇泄愤便可以了。

    另外一个特质，就是高科技。几乎是从未见过，甚至能反过来吊打现在的主流科学的高科技。

    将这两个特质一套，凯恩一行在废渣街的表现，自然是很符合。

    不久之后，艾娃也通过渠道获得的相关信息，并很快做出判断，这伙人高概率就是邪恶势力。

    upl常委理事会知道后，告之了ua国际。

    ua国际是又喜又惊又怒。

    喜的是，随着这股邪恶势力的频繁活跃，自编自演苦肉计的帽子，渐渐摘掉了。

    惊的是，这股邪恶势力终究还是出现在自家大本营了。

    怒的是，这势力也不晓得跟ua国际有什么深仇大恨，逮着他们一家狠薅。

    凯恩入驻灰鱼帮巢穴的第一个24小时，对第一秩序以及与之敌对主要势力upl而言，都属于黄金时间。

    只不过第一秩序利用这24小时发展，而upl利用这24小时是获取信息。

    那些被赛博傀儡扔大街上的倒霉蛋，成了upl了解凯恩一行的重要情报来源。

    这些人的生命基本得以维持，然后在药物的辅助作用下，被要求详细的、反复的陈述相关遭遇。

    而这些细节，被汇总以及反复浏览分析，从而成为对付其的第一手资料，被upl军事行动部门采纳。

    不过upl这次学了个乖，他们没有像矿坑镇那般急匆匆的就打草惊蛇，甚至按照相关的计划，相当长时间内都不准备对其动武，而是将之当做观察、甚至交流的窗口来用。

    而upl军事行动部门，则将信息获得，用于对付矿坑镇的邪恶势力身上。

    反正这边都已经撕破脸，也不差多加几场验证式的战役。

    矿坑镇，活着的资本、甚至中产都出逃了，曾一统江湖的黑团伙又被覆灭了，这就相当于扒皮剔骨，就剩可口的肥肉了。

    upl其实也是想看邪恶势力怎么处理这块肥肉。

    都说破坏容易建设南，但第一秩序不怯场，毕竟其背后站着米兰达这个掌握海量社会管理信息的超级ai。

    第一秩序以劳动党的名义上台，上台后同时烧了三把火。

    第一把火就是让固有的行政体系全部滚蛋。

    这导致了一波怨声载道，但第一秩序不在乎，矿坑镇六百多万人，端公职饭碗的，即便有着冗官冗员的问题，也不过是二十余万，只是总人口的零头。

    虽然莫说是二十多万，两万人铁了心搞事，破坏力都是惊人的，但从失业到成为暴徒，多少还是有那么几天的酝酿期的。‘回家等通知’的说法虽然一听就是凉凉的节奏，但几天的时间还是能拖延的，毕竟劳动党的杀全家凶名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第二把火，则是以人口普查为名的新奴隶契约的签署。

    具体实施的办法说来也不复杂，很像是现代给牲口打环，腮后耳下，类似无孔注射器，贴着皮肤‘pia’来一枪，“下一个！”

    因此，总体进程还是很快的。

    当然刁民总是会有，不管是被迫害妄想症发作，又或被谁蛊惑，总是有人对来路不明的劳动党的行径，以最大恶意角度去分析，然后就打定主意要逃。

    而对此，劳动党派出宣传车，24小时不间断的宣传。大概的宣传内容就是：我们有先进的脑波定位追踪设备，普查结束后，就会对未统计目标进行批捕，现在主动前往自己隶属片区补办，只会有一次警告处罚，若是普查后被批捕，那么下场就是被放逐至荒野自生自灭。

    第三把火，则是开始迅速高效的解决矿区地裂坍塌和灌水的灾害问题。

    从upl的角度，暂时，还不能完全确定第一秩序的这一套做法究竟是个什么风格。但趋向‘喜人’。

    喜人的点就在于乌鸦笑猪黑，劳动党上台，这种对固有社会管理构架的不信任，以及对民众的高度管控，并不比原有的统治者更开明，甚至说是更糟糕也是可以的。

    毕竟换做是资本来操持这件事，哪怕有足够的力量彻底换领导班子，也不会那么做。

    这是经验谈，管理者和被管理者是需要磨合的，每个地区，都是经过反复磨合，才终于安稳下来，空降个新领导，都难免一阵子鸡飞狗跳，更不用不说换整套领导班子。

    所以在upl看来，劳动党的做法太稚嫩和想当然，社会最基本的运转都已经停止，马上就会焦头烂额，然后出大事。

    出大事？的确出大事了。

    四天后，第一件大事发生，劳动党食言而肥，竟然没有将那些被批捕的不肯接受人口普查的人放逐到荒野中，而只是补了注射。

    正当upl大佬们看不起劳动党的操作，认为其为了区区一些贱民就坏了自己的信誉，说了不算，损失大过所得，接下来只会让更多的顺民转变成刁民，刁民则蹬鼻子上脸的时候，第二件大事，也是真正的大事发生了。

    六百多万民众其躺尸，场面何其壮观！

    紧接着，作业人员出现，这些能从外观就轻易分辨出不属于矿坑镇成员的人形生物，像是工蚁般繁忙而又井然有序，有计划的将人矿坑镇镇民送上手术台。

    最先上手术台的，是那些自然人。然后是那些血肉部分比例较高的人。总之，义体化程度越高，意味着耐受性越好，可以搁置较长的时间，反之，则需要优先处理。

    upl还发现，劳动党给镇民所做的手术，主要针对大脑。

    由于同时展开许多台，而矿坑镇密布的固有监控网体系，尚未被劳动党完全掌控，因此总算是拼凑出较为完整的手术实况。经专家分析，这种电磁经颅手术，跟脑颞叶切除手术有异曲同工效，但更高明。

    然后，upl发现，那些完成了手术的人，都变成了无表情的顺民，并迅速进入到工作状态，比如说开启一间又一间民宅，将瘫痪的人抬出来，最终送上手术台……

    “我去！原来你们是这么玩的！比我们还狠，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了！”

    upl算是彻底明白了，这还真特么的是劳动党，所有成员都变成了只剩本能和劳动的机器人，么得感情，也没有未来来言，一茬儿买卖！

    邪魔！真正的邪魔！upl的大佬感受到了刻骨之寒，他们仿佛看到了，劳动党将一座又一座的人类城市，变成了这种劳动工具，一次性榨取完其工具价值后，就将之连带城市一起废弃。

    太狠了！这是真正的反人类呀！

    而从纯理性的角度去分析，这样的做法，却可以将‘养民’的成本降到最低，一笔笔细账很快被算出，效率竟然比资本的自动化体系还要高。

    要知道，自动化也是需要保养的，机械也有使用年限。从这个角度看，血肉之躯未尝不能看做是一种时刻都在自我保养和修复的生物机械。

    而且，技术工种，哪怕只是最基本的维护人员，其培养成本和使用成本也不低。这个使用成本，包括了满足其生存所需的种种需要。如果这这笔账，也算到资本社会的运转成本中，就会发现，总的成本，要高过无**炮灰式工具人为基础的体系的运转成本。

    这里有一个要点，就在于劳动党采取的是劫掠式工具人获取方式。培养成本再低，那也是有的。而劳动党通过一场手术，就直接摘了成熟的果子，这就大大的省钱。

    当然，矿坑镇搞出的这一切，都是凯恩授意的，他就是通过这种比下限，让资本们知晓他对人类是多么的凶狠。

    上层截杀，中层和底层皆沦为一次性工具人，我就是这么邪恶，叼不叼？

    这种做法，其实有‘救枪口下的人质，就不能表现的太在乎人质’的道理在里边。

    至于名声臭大街，被全人类憎恨怎么解？

    这么说吧。

    以这个时代资本统治者对社会的管控强度，根本就不能指望底层人士能通过主要的信息渠道，知晓真相。

    全部都是假消息，甚至连所谓的真消息，都是资本找水军搞出的假消息，为的就是关键时刻，给出所谓真消息的人人设崩塌，再加上互相打嘴仗，转移视线，偷换概念等传统手段，根本不能指望在舆论领域能站住脚，更别说取得胜利。

    甚至可以说，像upl这样的组织，是巴不得能有个政党跟他打嘴炮擂台的，对方投入的越多他越高兴。

    凯恩清楚这一点，因此他压根就不打算传名。

    这也是跟他故乡的红色变革不同的点之一，不走群众路线，不需要他们说好，甚至不需要他们参加斗争。

    同时，也没指望他们通过战争灵魂获得洗礼，认识到新体制的好，和平的可贵，积极向上对人生的重要性等等。

    只需要届时对比现在和过去，能稳住这些人，让社会继续运转即可。

    吃喝拉撒、衣食住行，这个最实在，一比也就比出来了。只要现在的比过去更好，他相信大部分人不会闹。毕竟你都没付出个啥，就已经享受了比过去更好的基础待遇，有啥不满意的？

    在这个基础上，一步步清理沉屙，引导社会风气，最终在两到三代之后，摆脱现在的这种暮气，这就是凯恩的计划。

    现在的主要难点，是资本们与被剥削者的深度捆绑。太过明显及剧烈的动作，会在抹掉资本的同时，让被剥削者也深受重创。

    所以战略上要巧妙，徐徐图之。

    但战术上却要凌厉、凶狠，就是之前的那个救人质理论。

    如果让资本意识到他的真正意图，那么就会迅速的加深捆绑，以民众为要挟。

    反倒是现在这种文明之敌的做法，让资本们误会成这是个比他们还臭不要脸和凶狠的狼灭，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全底层人士。

    毕竟从生产力的角度看，底层人士已经可有可无，很多公职大v大谈底层乌云论，称其拖累了文明整体，如果切掉，精英人类文明将是多么的完美云云。

    能这么扯，那也是有很多依据的，底层人士不仅当苦工的权力被自动机械代替，当炮灰大兵也同样不合格。

    执行力彻底、标准零件易维护，后勤压力小，无需担心士气，报废回炉再利用、无需抚恤费，专门为战争而生的解构设计，智能程度不输人类……有着这么多优势的量产机械兵器，它不香么？为毛用人类？

    生产力够，直接一划一片就a过去了，我们差那点临场发挥，创造性的解决一些难题，取得一半场战术胜利的急智头脑么？

    反过来说，想要憋出这样的一场靠聪明才智取胜的战术胜利，成本是多少？这都不需要专门的算法，光是估量一下，就能得出答案的对吧？

    所以底层真的怎么看怎么无用。

    当然，这也是跟这么多年来，底层渐渐被养废有关。

    可以说，这个时代的底层人类，都不如中世纪的文盲人类。中世纪的文盲人类体魄相对要好很多，更重要的是生存意志强，没有那么多被驳杂信息侵蚀而乱七八糟的想法，以及各种恶习。

    这个时代的底层人士那看似跟高明眼界和知识，真要细究，其实废渣的很，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坏了就麻爪，除了踢打式修理法，并不能对设备进行真正的维修，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仍在荒野中生存能力无限接近零……可以说，身体残疾，心理更残疾。

    这种人值得资本投钱去武装？资本的钱也不是大风里逮来的，有这钱制造战争机器不好么？

    因此，就算第一秩序跟upl为代表的资本们展开正面大规模撕逼，底层人士也多半不会被征召，倒是看情势不妙，为了不让第一秩序获得更多矿骡，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弄死，然后栽赃给第一秩序的可能性很大。

    但即便有这个可能，也比看穿他的真实目的，一开始就挟持底层民众来的强。重视度不同，用法也不一样。

    也正是因为矿坑镇那边上演的反人类行为，upl对第一秩序的重视度又上升了一个台阶，发现取代灰鱼帮的塔西佗，有可能是第一秩序，这才按兵不动，想对这个敌人多一些了解。

    当然也垂涎第一秩序的科技。比如这个将人便工人的手术，看起来成本就很低，效果却很好，就算不用，资本也是很乐意掌握的……

一二四六章 玩命玩钱玩规则

    凯恩确实给矿坑镇的民众免费提供了一次‘大脑保养’手术。

    若说这手术，是抱着纯善目的的，那真是太抬举他了。

    但若说这手术就是将人变成傻呵呵的工具人，却也不尽然。

    对于第一秩序，乃至其背后的米兰达、凯恩而言，这的确是一场带有实验性质的超大型临床手术。

    通过这一波手术，说全人类或许有点夸张，至少这颗星球上的土著人类的基因特征，算是彻底被凯恩握在手里了。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用大反派的角度说：基因病毒靶向定位，想杀谁杀谁，想杀多少杀多少，一个，一群，只在一念之间。

    当然他的初始目的并没有这么邪恶。但这确实又是他的这一场操作结出的不可忽视的一枚果实。

    相比于这个，主要目的反而达成的没那么令他满意。

    他的主要目的，是通过纯科学侧的手段，以物理的方式，改变人们的部分意识。

    毕竟从纯科学侧的角度看，思维意识，也不过是活跃于神经触突之间的生物电流，而这生物电流的波形，就是信息的表达，跟摩尔斯电码的本质差异不大，只是更复杂。

    既然是这样，它必然就涉及到生成方式，神经触突就是生成的摁键。也是硬件，软件则是指算法，以怎样的模式摁下摁键，就是算法。那么究竟是怎样的模式呢？关键词‘信息关联’。

    当遇到a，就关联到字母概念，这就是摁键算法的最基本表达方式。而实际中、大多数时候，瞬间关联的信息要比这个复杂的多。

    但复式计算只不过是单独计算的堆砌，解决了单式计算，就有了结构思维的基础。

    ‘信息关联’最为重要的是记忆信息，而记忆信息有强弱之分，强的一般都是那些深刻的、或被反复使用的记忆，而人的习惯，就是总是频繁的将某些记忆信息唤醒，这一点，跟计算机的硬盘、内存颇有相似之处，习惯就是内存信息，更容易被调用，而有些记忆则被删除，可采用某些办法，却还是能恢复数据找回来的。

    总而言之，凯恩掌握了一套科学侧的解构思想意识的技术。这技术是建立在微观科学取得远超现代人理解的高度的基础上的。毕竟人的大脑神经触突，是以百亿为单位的，能针对它的活动进行研究，一般人很难直观的想象那是怎样的场面和难度。

    之所以效果不理想，倒不是说凯恩的技术不行。主要还是这届民众是真不行。

    一句话解释：恶习众多，根深蒂固。

    反应在记忆信息上，就是大量的不良记忆，相互纠缠宛如乱麻，且格外深刻，且不说清理难度，真要都清除了，就会发现这人人格缺失！

    就这么夸张，达标的思维关联用深刻记忆太少，因而若是都删除了，遭遇一些看似简单的问题，也会表现的傻呆呆。

    而一旦思维不能流畅，会迅速的自洽式补完。偏偏这个补完的过程中，劣币驱逐良币才是最为常见的。

    于是乎，就会发现这个人安然了几天，没过多久又死灰复燃，甚至变本加厉。

    凯恩对此倒也有所预料。毕竟如果逆势修改这么容易做到，还搞两到三代人改变社会氛围那一套干嘛？直接逮住一个就摁在手术台上，刷成五讲四美三热爱的良民不就好了么？

    那么就顺势而为呗。

    于是具体的策略，就是强化**。

    矿坑镇民众的普遍问题是缺乏追求、安心当咸鱼。

    这是绝望太久，希冀彻底灭掉的结果。

    而凯恩给镇民们一个目标——电子致幻剂。

    ‘电毒’在这个时代一点都新鲜，赛博世界怎么可能少了发达的虚拟世界和精神刺激？

    但凯恩抛出来的这个‘电毒’不在于深度，相当于多少倍普通致幻剂级的效果等等，不玩这个，他抛出的‘电毒’专注于广度。

    具体有多广，可以这么说，只要付费到位，买够了时间，那么全天24小时，都在半虚假状态。

    家里还是那个黄脸婆，但她变漂亮了，变温柔了，孩子也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好孩子，听话懂事学习好，邻居说话也都超好听……

    现实与虚幻彻底结合，干活不觉着累，室外总是阳光明媚，吃的都是山珍海味……总之是棒极了，前提是一直在线没有欠费。

    由奢入俭难呀，只需过上两三天虚实结合的日子，再回头过以前的日子，就有种想死的痛苦，说什么也忍不了了。

    就是靠着这个，矿坑镇镇民迅速成为了工具人。这是给外人的感观。而他们本人则感觉走上人生巅峰路了。

    矿坑镇就这么盘活了。

    不过这不是upl最关心的点，他们最关心的其实是这股邪恶势力有没有自产自销运转社会、以及管理社会的能力。

    若是有，那这就是大祸害，紧急大会议必须得开。

    实施证明，对方有！

    有了几百万越来越热衷于赚钱卖‘电毒’的工具人，矿坑镇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一轮‘重新筑巢’。

    然后是第二轮，第三轮……

    而通过这一轮轮的劳动，以不动产为代表的财富再分配，不动声色的就完成了。

    至少在表面上，矿坑镇的人们迅速进入了劳有所得、劳有保障的乌托邦时代。住房、穿着、饮食、出行……大部分人都差不多，就仿佛一个个都是勤俭朴素、且积极向上的奋斗者，实际上在虚拟世界，这些人奢侈着呢，吃的是龙肝凤胆、过的是精致生活，到哪儿都有人伺候着，相当的体面，这些都可以是脑电波信号，骗就是了。

    与此同时，凯恩在恒光城废渣街以塔西佗致之名，建立新的势力取灰鱼帮而代之，表面看起来，倒还算安生。

    具体也不过就是打了几场架，杀了百多号其他黑团伙人士，从而彻底确立了地盘，其中大部分，是原本由灰鱼帮罩的。

    与此同时，upl的动作也很快，飞速安排了冒名顶替者，一边扮演烂仔，试图加入塔西佗，一边扮演附近居民，获得能跟塔西佗较好互动的身份。

    凯恩对此是知晓的，但他没有去清楚这些间谍。他觉得没有必要费那个力气，因为他不是以开分基地，或者有什么大计划涉及恒光城，才来这里的。他过来，主要是兑现当初对阿黛尔·威宁、埃拉·格林希尔和科克·瑞特的承诺。

    就在他大动干戈，攻占灰鱼帮的这处巢穴的时候，已然有专门的掮客，帮他把事情办好了，阿黛尔她们正式上岗，开始身体力行的感受这个世界的黑暗和残酷。

    之后不久，塔西佗便熟门熟路的干起了一些黑团伙的勾当，收保护费，放高利贷，兜售私货。

    收保护费和卖私货也就罢了，放高利贷却是件很缺德的事。

    不过，废渣街的情况就是，他不做，有人做，他做，至少有丰富的让对方偿还债务的方法，不至于令其家破人亡。而且他做，不以逼迫和诈骗为手段，而是四四六六说清楚，算是比较讲道上规矩，玩细水长流的主。

    另外就是风俗业、赌档和毒，是三害没错，但也跟高利贷差不多，他不做，潜在份额就让给了别人，并且容易滋生事情。

    举个简单例子，片区内的人，跑去别的帮派的地头上赌，被坑被追债，保护费却是交在了你名下，这个事要不要管？

    这就不是谁谁活该那么简单了，而是留了行业空隙给别人钻，自然而然会出事。

    当然开黄赌毒也同样不容易，必然有同行以软硬手段来砸场子。

    然而凯恩都能接的住，因此并不怵。关键在于，有个较好的由头维护片区秩序，以及团伙的威严，同时又不至于让某些人发现他这黑团伙其实有社会福利院嫌疑的真相。

    没错，凯恩压根就不想像其他黑团伙那般剥削这里废渣街的这些个苦哈哈。但这个真相并不方便被识破。

    更何况，他是个有生活的人，不是卫道士，更不是道德标兵，他知道很多时候，人生的难，不是简单的‘你该学好，你得走正道’就能讲明白的。

    过往经历，生活环境就决定了某些人有心无力，没法儿那么做，这是很实际的客观原因。

    这也是他鄙视阿黛尔·威宁那样的傻白甜式圣母的原因，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所以，尽管行当下三滥，但具体的做法却能它变得不那么烂到家，从而给一些人生计上的出路，乃至向好的机会。

    无论是泊车仔还是风俗妹，都不乏有切实难处，又眼界、思路、经验皆不够而犯浑的，落在无两者手里，一辈子可能就被毁了，落在他手里，则可以是比干服务生更埋汰，但仍有收手上岸机会的暂时工作。

    至于那些就是乐意赚这种钱的，那就更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了。无非是一场交易，他觉得有同行衬托，他干这类买卖，多半名声不会差。

    他甚至觉得，有原则的赚这种钱，要比某些正当行业无良恰烂钱的更体面些。

    于是乎，塔西佗的场子很快就开起来了。包括夜总会和酒吧。

    废渣街的其他帮派，尤其是左邻右舍，自然早就酝酿上了，就等着以消费者的角色称量称量塔西佗的行业水平呢。

    事实证明，塔西佗不缺专业好手，无论是妈妈桑还是酒保又或经理人，都会一套名作‘刚柔并济’的法门，柔的时候弯的下腰，唾面自干，刚的时候，当场弄死，人间蒸发，死无对证，让早就埋伏好整备借题搞事的第二波人都赶不上趟。

    这前者也就罢了，在废渣街从来都不缺能装孙子的和真孙子。

    后者就让众黑团伙包括军警都感到胆寒了。几个大活人，眨眼就变没了，细节完美，手艺娴熟，惯犯呐，而且绝不是一般惯犯！

    若只是手艺高，倒也还好，既然是开场子，就或得或少的守些规矩，总是能想办法整治，比如请进局子吃‘黑暗料理’。

    然而可怕的地方在于，前脚进局子，三句话说不对付，死了！

    一指头都没碰呢还，就死了，这么大气性的么？

    这一死，顿时就有了发飙的理由。下令请人进局子的，以及具体的执法者，扭头就遭遇特殊事件。

    一个心脏病发作死了，一个跟媳妇那啥马上风挂了，还有一个消失无踪，留下封类似遗书的玩意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别找我’……

    不死心，‘请’来人协助调查，隔天第二波诡异失踪死亡就又开始了。

    军警倒是想把凯恩薅进自家地盘编整一通的，可塔西佗表示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搜？当然可以。

    但两道合金门加一条走廊之后的那个巢穴区域，却是不欢迎搜的。问门后是什么，回答是仓库。

    睁眼说瞎话，你家仓库是过道模样的？

    “仓库就一定不能是过道模样的么？”

    尽头的合金门也确实换了暗门，表面上看不出来。然而军警自然确定后面有东西。

    “后面，与我们无关。”

    “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闪开。”

    “好的，不过我们这里有些不好的传闻，硬闯很危险。”

    “你这是要给我讲鬼故事，还是试图恐吓啊？”

    “我也只是想起这么段奇闻轶事，好意跟您分享一下。我特别爱戴您，看到您就跟见到我爸和我哥似的。”

    “据我所知，你爸和你哥都不是自然死亡吧？”

    “可这不妨碍我爱他们。”

    “一边爱去，再废话告你妨碍执法。”……

    这帮人是铁了心要闯一闯，几十条人枪呢，而且有人暗中开了很高的悬赏，富贵险中求啊，他们就不信塔西佗还真敢硬刚。

    要知道之前塔西佗攻破灰鱼帮，那时塔西佗是光脚的，而且正杀的兴起。而他们则准备不足，以多年的专业经验判断，那时硬撼遇到对方发飙亡命，恐怕会有不小的伤亡，很凶险。

    但塔西佗装比让军警洗地善后，这口气军警们可是一直憋着呢！黑警怎么了？黑警就不要面子的吗？潜规则动不动？谁是爸爸动不动？

    现在塔西佗的生意摊子铺开了，没少投资，而他们这边则有重赏激励，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暗门砸开了，军警闯进去了，军警再没出来……

    而且外面守通道的，包括在街上警戒，维护秩序的，都在突然出现的烟雾弹中消失了。

    前后也就十几秒，烟雾散，人消失。

    “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晓得我们的经理跑去哪里了。”

    这就是后来赶到的官方的人得到的回答。

    “大庭广众、群体失踪。不肯交代，不说实话是吧？今儿个，就让你见识见识爷爷们的另一面！”

    话音刚落，人死了……

    律师杀了出来，还有有着法医证件的民间人士跳出来热心助人。

    “内脏严重出血，怀疑是被暴力殴打……”

    军警们眼珠子是红的，心是凉的。

    这特么的是黑团伙咩？明明是邪教好吧！？

    upl大佬，以及艾娃，纷纷鼓掌。

    可以的，厚黑的到位，玩命、玩钱、玩规则，样样精通。

    那么官方又或upl有没有针对的办法？

    当然有，这个世界的官方那绝对是名副其实的最大黑团伙，除了人事，什么事都干，而upl更是高屋建瓴，废渣街的人死光了他们都无所谓的。

    只不过要是再事态升级，他们估计，矿坑镇的惨烈事件，怕就要在恒光城重演了。

    这股邪恶势力，最最让人头痛的，还是实力。让他们都感到心慌的强大实力，包括洗脑技术弄出来的、悍不畏死的狂信战士。

    “先这样吧，看看花费足够的耐心，调集最尖端的科技力量，能不能在情报搜集方面有所突破。真要开战，就算能灭了这一支，也得不偿失，连可观察对象都会失去。”

    另一位upl大佬则道：“大会抓紧点，将这股实力封死在这颗星球，很有必要！”

    还有一位大佬一脸忧郁，最终终于脱口而出：“要不，我们请阿斯塔特修士们出手？”

    ‘叮！’

    这句话却是亮了。

    凯恩跟艾娃逛矿坑镇光彩街时，在艾娃身上埋了信息间谍。具体为一根头样的邪神细胞链。

    这邪神细胞链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扮演艾娃的头发，并在艾娃与upl大佬通讯时，完成了物理接驳，使得米兰达能够通过艾娃与upl大佬之间的所谓秘密安全显露，前往彼端。

    但这几位大佬，日常规律，做事也很讲规矩，米兰达一直没有机会以之为跳板，入侵其他重要信息设备，而只能窃听部分谈话，收集一些敌方决策层的情报。

    说实话，这些情报对凯恩而言价值不大。直到刚才这位大佬，吐出‘阿斯塔特修士’。

    凯恩是设有‘关键词提示’的命令的。

    因此很快就收到了这份情报，甚至有一段还算清晰的现场影音资料可看。

    看完之后，他摸着下颌，啧啧了两声：“有点意思了。感情，这里是战锤40k的宇宙啊！这么说，这个特殊的小片区的超凡隔绝，是靠着亚空间风暴达成的。”……

一二四七章 略评四万关键词

    凯恩对战锤宇宙，有些特殊的感情。

    前世他还是资深轮回者死星爵主时，级别就探到了在战锤40k，星球大战这类宇宙做任务的水平。

    他也进了一两趟战锤40k宇宙，但基本都属于浅尝即止，因此对于这个宇宙，他没有多么深刻的切身体会，却又搜集了很是不少的相关资料。

    而今生，中古战锤宇宙是他成神之后的第一桶金，也是陪伴他度过了三万年岁月的宇宙。

    他知道，尽管中古战锤和战锤40k有许多相同之处，甚至一度传言中古战锤就是战锤40k的某子星区（官方后来吃书了），但实际上，两者并不是一回事。

    说到战锤40k，包括许多轮回者，都对它一脸懵。

    比如说，为什么说它是个绝望宇宙？四邪神究竟是怎么来的？帝皇的真正出身和名字是什么，帝皇制造的二十个基因原体究竟是什么玩意，是什么力量让他们在襁褓时从帝皇的手中失散于银河系各处？等等。

    而在凯恩眼中，这些问题却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战锤宇宙就基本特性上，跟普通超凡宇宙差异并不大。

    大势四特征，热寂、混乱、归墟、不均，一样不少。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众生皆苦。

    然后战锤宇宙在这个背景下加了一个自己的特色——镜影维度。

    这个叫做亚空间的维度，就像现实宇宙的镜子和影子，是能量态的。这能量主要来自实体宇宙，却又反过来影响实体宇宙，宛如阴阳。

    战锤宇宙独有的魔法八风体系，就是亚空间能量影响实体宇宙的一个极具代表性的现象。

    反过来，生命的灵魂能量也会在亚空间形成投影。正所谓集腋成裘，量上来了，再加上时间的积累，就非常可观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第一个诞生的邪神是纳垢，也就丝毫不奇怪了。因为它的神职正是堕落、腐朽、疾病、苦痛……

    然后是嗜血之神恐虐，战争，暴虐是它的主要神职。

    再然后是欺骗之神奸奇，变化、魔幻是它的神职。

    最后是无度之神色孽，纵欲、**是它的神职。

    一体两面，如果是反过来，那么纳垢就是生命与希望；恐虐将是正义与勇气；奸奇是智慧与进步；色孽则是博爱与慈悲。

    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在中古战锤选择熄灭恒星、抹平星体，屠尽苍生的原因。众生皆苦，悲苦情绪日积月累，量变质变，觉醒自我意识，诞生邪神。生命越繁荣，邪神越强大，互相成全，局面近乎无解。

    所以在生命还没有大昌时，早一步令这个宇宙夭折，是比较直白有效的消灭问题的办法。

    战锤的八卦故事中，就有一个很应景的小故事。说是因为某地区地面有类似干冰的辐射层，脚泡在其中深受其害，常年累月，不但会坏了脚，辐射病还会影响人整个人的健康。

    怎么办呢？

    战锤做法，把腿锯掉，换成金属机械的。

    然而战锤40k宇宙，再用这个办法，就有点蛋疼了，成本太高。

    在普通的宇宙，可怕的伽马射线爆让人类很难找到朋友，而在战锤宇宙，由于亚空间的特性，生命极大繁荣。人类只用了几个千年，便成为了实质上的银河系霸主。

    那么人口有多少呢？没有确切数字，但有一个细节能够概略的估算：

    据说当时的帝**务部很为难以统计帝**的确切数字而苦恼，因为每天，光是入伍、退役、战损等导致的浮动，就达到几百万上下……

    并且在他看来，最大的问题其实不是人多，而是始终没有合格的冥府，导致轮回机制出了问题。

    说到这个，就能顺便解释下帝皇的由来了。

    在战锤宇宙，人类文明的母星叫做泰拉。作为一个超凡能够显圣的世界，人类文明早期的超凡者、或者说战锤更为习惯称呼的灵能者，是萨满、巫师，很原始的那种，部族的精神领袖。

    这些原始灵能者，以文明的领航员自居。而之所以如此自傲，也确实有理由，因为他们能灵魂转生。这个从表象看，有点像是藏密的活佛，但实际效果更彪悍一些。

    从某种程度讲，巫师们是摆脱了寿元束缚的一群人，他们用智慧，以及预知能类引导文明的发展。

    就这一点而言，在凯恩看来，可以说战锤世界的人类先天残疾。

    为文明开挂，就跟育儿娇生惯养。

    但话反过来说，超凡显圣的世界，如果没点挂，人类凭什么崛起？

    凯恩经历了很多有人类文明的超凡世界，见识了形形色色的崛起方式，大部分都是砥砺而行，从初生时就不缺磨难，甚至不乏灭族亡种级别的，然后存活了下来，并塑造了独有的种群特性。

    从这个角度看，自古就有巫师们当奶爸的泰拉人类文明，前期发展有点甜了。

    前边甜，后边往往就要苦。

    但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巫师们发现，他们没办法再转生了。原因是死亡后，灵魂不可避免的要去亚空间兜一圈，而越来越强大的亚空间生物会吞噬他们的灵魂。

    当然，有躲过的可能，但总的趋向很不好，大部分巫师躲不过这一劫。几转、十几转的老鸟都凋零，新觉醒灵能的后辈巫师，就更是显得不堪了。这跟地球二战时，殒落的飞行员中大多死于自己的第一次空战道理相似。

    巫师们很惆怅，倒不是为个人生死，一次次转生的经历，让他们对死亡，或者话说彻底消亡这类事已经看的很淡，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他们放不下的是人类文明。

    没有了他们的庇护和指引，生命短暂的普通人缺乏睿智和远见，势必沦为混沌的猎物。

    最后，巫师们做出一个重大决定，量变质变，众魂生魂。

    于是当时泰拉近乎所有巫师，集体自杀，并在灵体状态时将自己的灵能汇集于一处。

    一年后，帝皇诞生，具体是在安纳托利亚。之后许多个千年，帝皇在人世间穿行，运用他古老的智慧，指点世人，散布希望。

    凯恩觉得，这个模式其实还行，就相当于升华后的超凡人类阶级，统治普通的人类阶级。虽然两者有着明确的阶级差距，但至少屁股都坐在人类一方，超凡是普通升华而来，普通人的基数对超凡者的兴盛与否意义重大，因此不可能割舍。

    但是，按照他的经验来看，这样的文明有一个大问题，那就是过于早熟。

    早熟文明，地球就有，比如古希腊、古埃及、古印度、古中国，这类文明过早的崛起，缺乏砥砺的对手，很容易沉沦。

    这就是所谓的胜敌易、胜己难。

    偏偏泰拉的人类文明还是个天生的瘸子，早早的就有了巫师这根拐杖。

    从某种角度讲，巫师们、以及后来的帝皇，做的越多，就坑文明坑的越深。

    而且还有一点，巫师们、乃至帝皇，也只是睿智者，并非全知全能的神，他们也是在学习成长，同时也会犯错。

    基因原体，可以说就是帝皇犯的一个大错。

    这个问题，凯恩觉得自己是很有发言权的。因为他见识了太多、并且自己也不止一次亲历过这类问题。

    比较有代表性的，就是跟旧日支配者的较量。

    在最艰难的日子里，他也没有给旧日支配者的邪神细胞污染他的机会。哪怕只要胆子大一点，就能获得巨大的好处。

    而在这方面比较想的开的黑凯恩，用亲身经历，间接的证明了他的英明，以及‘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说法的正确性。

    帝皇在这方面就做的不太好。

    当然，如公允点说，帝皇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帝皇是战锤宇宙的土著，没有外力介入，任是他天才绝世，也跳不出战锤宇宙法则编织的这口大锅。

    无论是帝皇，又或帝皇的前身，其超凡的最具代表性的体现，便是灵能的运用。

    灵能的主要用途之一，就是控制亚空间能量，对实体宇宙中的事物达成不同程度干涉。

    泰拉人类文明2011年，第二次新纪元开启。

    约百年后，泰拉人类开始对火星进行类泰拉改造。

    又过了大约百年，移民火星开始。

    到了第三个千年，人类发现亚空间，

    而直到170世纪时，外恒星殖民才开启。

    220世纪，亚空间航行发发明，殖民效率提速。

    230世纪，遭遇外星种族兽人和灵族。

    250世纪，基因改造基本成熟。

    260世纪，铁人叛乱，直白点讲，就是人与赛博机器人大战。

    290世纪，帝皇忍不住了，制造了最早的一批基因改造者，雷霆战士，协助他摧枯拉朽，一统泰拉。

    310世纪，帝皇开始为重新一统因亚空间风暴而散布于银河系各处的人类殖民者们做最重要的准备，制造更强大的基因改造者。

    这次，他在雷霆战士的基础上，进行了更为大胆的尝试。

    躯体方面，是以帝皇自己躯体的基因编码为基础的。这到不是他自恋，而是经过了三万年的淬炼和修行，他的躯体确实能代表着人类种群的一个阶段性峰值。

    但光有躯体不行，于是帝皇挑战神都无力轻易碰触的领域，灵魂。帝皇敢于这么搞，有两大倚仗。

    1，灵能者的术法中，包括创造一种类似魔法仆从的灵体生物，而帝皇是人类灵能者的第一人。

    2，帝皇知道自己的来历，也基本了解四邪神的诞生原因。

    综合起来解释，帝皇通过邪神的诞生，确定了‘生灵基床’的可行性。又因自身是众魂之魂，不但灵魂强大，并且汇集了众魂的优点，随便拨出一部分，就能形成一个独立且有特色的灵魂诞生的基床。

    既然如此，那么专项且规模缩小版的众魂之魂玩法，是否可行呢？他觉得能行。

    从凯恩的角度看，确实能行。四邪神和帝皇自己，都是这一路线的产物。四邪神是亚空间中最强大的四大类负面情绪说孕育诞生，而帝皇是众巫师的意志结晶。正所谓力大砖飞，量变堆上去，那就能堆出质变。

    但凯恩必须指出，帝皇的手法太粗糙了。

    帝皇干了造物主才有能力干好的活儿。

    这其中，傲慢是个值得一提的重点。

    正是因为傲慢，才轻视了一体两面的本质。认为他的意志基床培养出的这些子嗣，能像他一样坚定不移的充当人类文明的守护者。

    可实际上，连帝皇自己都不能保证忠贞不渝的充当人类守护者。

    这话说出来，别说是泰拉宇宙的人类，就是很多高维度的旁观者，怕是都会说一句：‘太过阴谋论’。

    然而凯恩觉得这种不是什么臆测和无稽之谈。而是推己及人得出的结论，是很有可能在未来发生的。

    其中，就涉及到他近些年才明悟的人性的局限性。

    单方面的付出是不会长久的，也没有什么是应该的。帝皇能一直靠爱发电么？他觉得不能。

    热情会消减，偏重会转移，思想会变化。越是剧烈的，往往越是短暂。那些最终背叛帝皇和人类的基因原体，就是典型的代表。

    帝皇还没有，只是因为他可供消耗的正面情绪更充足。毕竟他是万千巫师的守护执念继承者。

    基因原体在这方面就差了很多。他们因为四邪神的介入，自小就品尝了世间的种种苦楚，也见识了人心的黑暗。

    为什么要守护这些生命？弱小有理？又或那是我的错？我并不需要他们那浅薄的感激和崇敬，我见识了太多的升米恩、斗米仇，见识了太多自私自利人心鬼蜮，这样的愚蠢的、满是劣习的生命，即便有那么一点点闪光之处，又怎么值得我不惜牺牲一切去守护？

    这就是价值观转变，以及单方面付出带来的问题。受万民敬仰和拥戴，某种程度上讲跟锦衣还乡一样，满足了自身的虚荣心，又或正面些说，完成了自我价值的阶段性实现，有成就感。

    但这种在许多普通人而言，是一生都难以实现的夙愿，却也会因为多而产生审美疲劳，甚至让人感到厌烦。

    就有某位基因原体，在面对某一次大胜后，民众山呼海啸般‘万岁’声中，不乏戏谑的说了一句：“他们的欢呼，究竟是为我们多一些，还是为他们自己多一些？”

    且不说这位计较之心是否显得小肚鸡肠，只说他的状态，面对让人热血沸腾、甚至热泪盈眶的宏大场面，已经很淡然，万众之激昂情绪，都不能让他感动，那么民众还能靠什么能打动他的心？

    还有一个相当普遍的事实佐证，那就是阿斯塔特修士一旦变节，往往比普通人变节魔化度深重的多。

    有人说，这是因为帝皇在创造二十名基因原体时，说使用的亚空间力量，涉及了混沌四邪神，虽然巧妙，却仍旧是埋下了恶的种子。

    因此，半神般的基因原体，其实就是解除了时间限制的混沌魔鬼，而以其基因模板为改造源的星际战士，自然也被种了魔。

    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但还是过于偏物质了，凯恩想要说的重点是思想，是认知，是价值观和意志。

    大部分星际战士的情感是真诚而炙烈的，他们守护人类的决心也是坚定的。不如此，不足以书写那么多的丰功伟绩。

    尤其是320世纪战帅荷鲁斯叛乱之前（其实也包括之后的几个千年），帝国那时尚不是后来的神棍当道、宗教洗脑，政委监督，因为皇帝本人提倡的是科学、是畅所欲言，而非个人崇拜，神化。

    在这样的背景下，星际战士们的忠勇，是源于使命感、奉献精神，以及爱。

    正是因为如此，凯恩认为，星际战士的变节，主要还是因为过于激烈的‘伟光正’说带来的‘假大空’后遗症。

    就像人精虫上脑，色的不行，可一旦完成生理释放，就会进入‘贤者状态’一样，一个极端跟另一个极端之间，有时候相隔的距离比纸还薄。

    总而言之，虽然帝皇真实活过的岁月比凯恩更久，但凯恩觉得，论及见识，帝皇真就是个弟弟。

    当然，也不是每个方面都是，至少他是没享受过亿兆民众的朝拜的。再具体些说，当他在乎这个的时候，没那个条件，也害怕自己迷失在虚荣中，而当他有那个条件，意志也足够坚定，却已经对之没什么兴趣了。

    知晓是战锤40k宇宙后，凯恩就对还政于民、以及逐渐红化那一套兴趣迅速淡化。

    过于的不合时宜。

    若是实现了，等到这片星区跟帝国重新取得联系，这片星区的人类，势必无法接受帝国那套明显是开文明倒车的生产关系。

    那么接下来就是打。

    宗教洗脑问题日趋严峻的前星界军，现在的帝国防卫军，以及二建被拆分而弱化的阿斯塔特修士战团，就会忠诚与愚直并存的跑过来消灭异端。结果就是人类自我消耗。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会一直忍受帝国的封建王权+神棍宗教+政委官僚体制，毕竟该体制根本就是这一方世界资本们的拙劣恶化版。

    这个世界的资本虽然不是东西，但至少生产力在那儿摆着，哪怕是比对待自家宠物还不如的态度，也至少允许底层人士好逸恶劳、咸鱼到死。

    帝国却是以忠诚爱国为名，让大多数底层人士最大限度的透支自身，而那些上层，则享乐主义盛行。

    更有邪魔机械神教，为一己私欲，阻断科技的正常发展，将机械神化，霸占知识，配合当权者大搞愚民政策，将知识收归于少数人手中，比这个世界的资本更不堪，连换零件这种程度的技术，都恨不得只掌握在他们手中。普通人只需要当大牲口和两脚羊就好。

    这样腐朽的统治，怎么能认同？

    只不过，凯恩也是统治者经验异常丰富的人。他很清楚，帝国至少有一桩贡献得认，那就是维稳。

    不管是靠残酷剥削、恐怖统治、还是神灵崇拜，帝国将人类捏合成至少表面上统一的超级国度，这就是功。也是其价值的最大体现。

    “那么，就从成为帝国的星区总督开始吧。”……

一二四八章 两百年匆匆时光

    既然要当符合战锤40k帝国当前政治风格的星区总督，那么凯恩也就无意轰轰烈烈的搞阶级斗争了。

    毕竟这阶级斗争，主要是给民众看的。

    现在的民众的看不太懂，又或者不关心，但社会氛围改变后，民众会觉醒，那个时候，是必然会翻近代史的老账的，因为它涉及对新的社会制度的归属感、认同感等等很核心的问题。

    虽然届时恐怕许多人都会bb：“对待资本人士的手段太凶残，太野蛮，戾气太重。”

    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表现的更加善忘，站在历史下游用‘何不食肉糜’的傻气说着马后炮的‘真知灼见’，秀自己的文明和开化特征和道德水平，浑然忘了没有这类血腥的变革，他爹的爹的爹怕是连被射在墙上的资格都没有。

    尽管人类迄今为止唯一从历史中吸取的教训，就是人类从不自历史中吸取教训。

    但，凯恩还是决定用这种残暴，尽可能的书写足够深刻的内容，尽可能的让其起到较长时间的警示作用。

    这背后，涉及一点期望。期望人类的群体意志，能跳出自我的局限性，哪怕这是阶段性的跳出，也能如同能源从石油换成可控核聚变般，带来一次强而有力的晋升。

    这晋升将能为再一次的科技迅猛发展提供名为‘不以眼前利益为推动力’的认知基础，从而让人类的平均寿元获得一个较大幅度的提升。

    之后，在长寿者的基础上，人类的精神层面因为有了更长时间的学习和积累时间，而获得一个普遍的提高，进而提升全社会的人文氛围。

    这便是比物质的进步更重要的精神的进步。

    而这个过程的关键点就在于，一定得是人类自己完成，才有意义。通过某人或某势力开挂达成，意义不大。

    又或者说，他说经历的这些个世界，跟他的故乡比，都差那么点意思。而使得他将之当做社会实验课题的实验场，来验证自己的思路。而若能成功的完成阶段性的实验，比如这个‘精神升华’实验，在他看来，由之而产生的大量数据是非常有价值的。

    所以他的‘爱’，并非没有来由，也并非突然就使命感满满的要为这里的人类改天换地，恰恰相反，他自私的很，又一次拿这里的土著当小白鼠了。

    现在既然要跟战锤40k的人类帝国接轨，参与到轰轰烈烈的杀怪战异族的伟大事业中，红化就丢一边吧。独裁，星区唯一大资本，才符合他心目中星区总督的逼格。

    他要整合这个星区人类的力量，取代火星机械神教那个弱咖，让这个星区，成为帝国新的工业心脏，用亿万炮塔，铸就亿万荣光，让灵族、兽人、泰伦虫、混沌恶魔、在战舰海面前，跪地叫爸爸。

    “米兰达，社会实验暂时结束，实施‘临高五百废’计划吧。”

    临高五百废的梗，关键点在于群体穿越。

    不过凯恩的这个计划，却是群体夺舍。

    一旦启动这个计划，可以说，征服这个星区，是基本没有难度的。毕竟这个世界的资源分配比例已经夸张到了一定的极限，1200多亿万人口，其中1200亿持有的资源只占总资源（包括待开发的，因为被剥削者基本不具备开发资源的技术和生产资本）的百分之十几，这意味着抛掉生存必须的那些、以及可以看做财富的基本生活用品（包括坏损更换），这1200亿人掌握的资源基本接近零。

    这个现象可以说是非常的战锤。

    只不过从32世纪初叶的战帅荷鲁斯叛乱之后，人类帝国的科技水平持续倒退，因而表现的就更加难看一点。

    这个模式，很像凯恩记忆中的玛雅文明，玛雅文明的历法相当出名，科技水平也不差，却近乎一夜倾覆，消失无踪，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因为知识只掌握在不到10%的人手中，遇到不可力抗的事，这一小撮掌握知识的人一挂，知识断代严重，便亡国了。

    现在也一样，将这个星区现有的资本们集体取代，权柄也就基本入手了。

    upl不正要开大会么？这显然就是个非常不错的机会，集中感染，一网打尽……

    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三年，然后又过去了三十年。

    三年，以毛为外在的邪神细胞链，完成了对所有夺舍目标的寄生，然后在同一天的不同时段，发起夺舍行动，于是资本们睡觉前是本尊，醒来后就已经换人。

    而这三年来，无非是各种耐心且有执着的寻找机会完成寄生，基本就是一遍遍的重复操作，没什么可赘述的。

    而之后的三十年，是权力转移所耗费的时间。

    凯恩为了尽可能的减少相关消耗，要求平稳过度。

    于是米兰达指定了润物细无声的计划，包括资本集团换董事、换ceo，包括upl获得更大的实权，却又被米兰达架空，包括更彻底的赛博化，无论是集团的私军，又或名义上的官方军人，包括士官、军官、将官都沦为‘填充物’真正实现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三十年的时间，从一个个不打眼的命令开始，一点点的改变，终于完成。

    至此，就算那些资本们集体复活，也毫无意义了。他们的财富、权柄，已经彻底被米兰达掌控。

    三十多年过去，靠着先进的技术和优良的养生习惯，岁月几乎没有在艾娃脸上留下痕迹。但在她的心中留下了。

    她结婚了，离婚了，又结婚了，又离婚了，如今她孑然一身，无比怀念在矿坑镇跟凯恩逛街的那个夜晚。

    她自己也知道，那一晚过的其实没那么棒，凯恩也不是她的良配。然而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更何况她至今都承认，她迄今为止仍没有遇到哪个人在才能上比凯恩更优秀的。

    然而，曾经的虹桥天阁事件、矿坑镇事件都成为了绝响，如今已然被大多数人所遗忘。

    凯恩，自从大闹灰鱼帮，成立塔西佗之后，也再未出现，仿佛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艾娃利用职权，渠道，以及人物侧写情报，和一份近乎于特异功能的直觉，搜索了每一个她认为可疑的区域，甚至借助管理监控大数据体系找人，都没能再找到凯恩。

    这是当然的，毕竟米兰达成为了这个星区的信息总管，凯恩不想见艾娃，艾娃怎么可能从这个渠道获得相关信息？

    凯恩消失了，塔西佗也就那么泯灭于众。

    尽管实际上通过多年的正常竞争，塔西佗靠着一手讲规矩、有人情味，另一手凶狠、无情、人间蒸发大-法，已然一统废渣街，成为恒光城地下王国的无冕之王，但对艾娃而言，那又算什么呢？尿盆镶金，就不是尿盆了吗？

    在艾娃的心目中，凯恩可不是那种只为做个镶金尿盆的人。

    另外三个跟凯恩较为有渊源的土著，分别是阿黛尔·威宁，埃拉·格林希尔和科克·瑞特。

    其中，科克·瑞特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或者说习惯了如今的活法，如今是恒光城第一牛郎。给个财团继承人身份都不还的那种。

    用他自己的话说：“我知道那个位子风光后面的种种险恶。说实话，我没多少信心做好。并且感觉十分的累心。而在这个行当，我是最好的那一批中的一个。至于行业贵贱，我觉得出卖自己挣钱，并偷、抢别人的钱更体面。”

    阿黛尔·威宁则数度精神崩溃，但她的本性善良，终究还是换来点东西，不光是埃拉竭尽所能帮她，还有一些人愿意帮助她。

    并且凯恩也没有真个让她在风俗业干到还完他定下的债金。凯恩并非看其可怜，又或者发现其的确不适合干这一行，而是因为他的‘临高五百废’计划让阿黛尔没了家和家人。

    所以出于补偿，以及没法再看红尘泥塘滚一遭后的阿黛尔如何跟家人撕逼而感到无趣，凯恩就提前终止了对阿黛尔的惩罚，还补了一笔钱给她。

    后来，阿黛尔邀请埃拉·格林希尔，用这笔钱搞了个救助基金，帮助那些想要通过学习、劳动改变自己生活现状的人。

    有趣的是，她们学会了圆滑处事，竟然主动找到塔西佗寻求合作。因为她们想要帮助的人，往往是社会底层，并陷入各种烂事的泥潭窘境，而想要从中解脱出来，不是单纯的靠正常渠道说能做到的。

    当然，使劲砸钱，管吃住管工作，还管安顿其亲属，这确实有效。可救助基金没有那么强的力量，也不会给被救助者这么强力的‘拐杖’。这也是阿黛尔和埃拉自己经历艰难岁月的一点所得吧。

    总之，这两人没有被折磨疯，而是脚踏实地的开始传播真善美了。而对于这样的人，凯恩向来是不吝厚赐的，包括暗中予以保护。

    就像国泰民安、海晏河清时也有暴徒恶棍一样，再晦暗的时代，也有人性的闪光，废渣街就有竭尽全力、不求回报帮助他人的站街妹，也有外狠内善的光头强，米兰达上线，渐渐成为社会的管理者后，便遵从凯恩‘善恶有报，天不管，我管’的原则，尽可能的不让施善者落个修桥铺路无尸骸的下场。

    这算是给人间留点真善美的种子，不至于真个‘地狱已空，魔鬼都在人间’。

    而米兰达，也可以通过执行这类任务，发现和补完自身控制力不足的问题，将细节完美，同时也将掌控切实的扎根到基层。

    所以这三十年来，虽然大体上还那样，但社会上的坏风气却有所好转，底层日渐沉沦趋势也刹住了。

    这其实就已经算是很有成效了。毕竟积重难返，1200亿人口的大摊子，想要管理好，工作量庞大的难以想象。

    而社会的中层，则是受‘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的影响，风气也在扭转。对他们而言，当好人、当坏人其实都不舒服，最舒服的是做自己，但社会教会他们做人，要养家糊口，要保持起码的体面，就得跟风做人，适应社会，扭曲自己。做不到就被淘汰，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于是一晃，一百二十六年过去了。

    在这个平均寿命90岁的世界，一百二十六年前，已经是和遥远的一件事，连一些老年人，提起来那时候的事，都是在讲古，更不用说年轻人，眼下的事还忙不过来，谁有空去回忆那时候的种种？

    阿黛尔·威宁和埃拉·格林希尔先后于十一年前和七年前寿终正寝，她们都活过了百岁，她们有还算美满的家庭，以及令人满意的子嗣。

    而威宁家族，格林希尔家族，早就在几十年前就彻底风流云散了。反倒是两人成立的救助基金，是如今恒光城有数的牛掰集团，关键是ip价值高，很得人心。

    百年前城市是巨构，百年后城市还是巨构，但社会氛围改变了许多，最明显的就是更有活力了。

    还有一个明显的改变，来自这颗星球，自然生态居然基本恢复了。就这一点而言，所有人都得承认，官方办了一件好事，实事。

    现在的官方，叫做第一秩序，改名都有几十年了，改的时候就波澜不惊，如今更是早就适应。

    其实跟百年前比起来，变化说是翻天覆地的也不为过。只不过时间拉长了，也没搞出什么大动静让人们记忆深刻，大多数人也不会去关心这些与自己没有过于密切的厉害关系的内容。最多也就是所谓的公知大v叫唤那么几嗓子，人们也大都是当茶余饭后，再说的多了，便会喷：“一百多年了唉，有点变化不很正常吗？”

    可要知道，在凯恩来之前，这个世界大几百年间，都不如这一百年的变化大。

    而从凯恩的角度，这百多年来，他干的事总结起来无非是这么几条：开源节流、强化生产；运转经济、藏富于民；鼓励劳动、优生优育。

    按照目前的发展速率，整个星区，大约1800年后，就会进入花园时代。

    也就是除了恒星光热之外的自然资源，基本开发殆尽，像什么有色金属啊，核能燃料啊，统统都化成物资了。

    再想获得，只能是废品回收。

    在这样的背景下，植物经济、农业经济、旅游经济就成了经济领头羊，所以叫做花园时代。

    当然，如果跟外界联通，那就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总的来说，经过一百二十六年的持续调控，直到今天，凯恩才能说，这片星区，基本是第一秩序的自留地了。

    而他对自留地的定义就是，进，我可以跟外界以物易物。

    退，哪怕自种自消化，也没问题。

    所以他的这个自留地，关键点还是在于‘掌控’。

    主要是防范来自外界的恶性影响和经济掠夺。

    比如说恶意的矿物贩卖赚取差价，又比如说难民潮。

    总之，经济体量的差距在那儿摆着，一旦形成风潮，那么就会导致问题出现，起码也会打乱固有的发展节奏。

    但现在就不会了。掌控度足够，意味着非官方的交易根本无利可图。官方并不会明着限制，只会造成这么个既定事实。具体可以理解为，有能力跟外界人士交易的个人或团体，都是米兰达的分身。

    然后就是调控。

    很显然，这就是计划经济。它对于正常的经济发展而言，束缚太大。但凯恩认为，现阶段是合适的，对外它是一种自我保护。

    至于对内，凯恩觉得，只要让民众感觉到社会在向上发展，也就是所谓的经济上行，日子越过越好，也就可以了。

    而在这一点上，由于当年的资本家们将底层人士踩进了泥下，所以至少他们的待遇，有足够的上升空间。

    这方面的提升，凯恩完全可以慢一点，拖一点。

    等到跟帝国其他星区重新建立联系，他相信届时第一秩序辖下的人们会因同行衬托，而获得极大的优越感，乃至深感庆幸。

    转眼又是四十年。

    从降临迄今，凯恩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马上就要满两百年。

    这四十年对他而言，既是垃圾时间，又是不可或缺的积蓄时间。

    如今，整个星区的产业结构调整，已经在五年前彻底完成。

    第一秩序的准备已经非常充分，只要与外界取得联系，用不了多久，便会给外界，乃至整个所有银河系的智慧生命一个惊喜。

    若是亚空间风暴再不停歇，凯恩就要考虑建造戴森球这类超大型奇迹工程了。

    他的打算是等十年，具体是从五年前彻底完成产业结构的调整时开始计算的。

    然而现实没让他等那么久。

    超凡能量探针有反应了，这意味着封闭的法则之壳，有了漏隙。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只要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星球。

    探针有反应，对凯恩而言便是支点。

    撬棍，则是他在超凡方面的技术。

    “让我们先派只苍蝇，看看有几成把握叮到这裂缝渗出的蛋液。”

    于是，一艘小阿尔卡纳级登陆舰，圣杯iii，被派往第一线。

    这种登陆舰是第一秩序生产的，之前并无在战锤40k宇宙的任何阵营的舰船序列中出现过。

    它的俯视图是一个‘工’字，侧视图则是反写的‘凹’字，中间凹回去的部分，是用来挂载标准吊舱的。

    而标准吊舱的种类就多了，这次执行任务的吊舱，ma（mobile all range may offey 机动全领域泛用支援武器）吊舱。

    这种兵器，在战锤40k宇宙，大约能归为泰坦机甲，简称为机动堡垒的ma的确可以变形，但不是人形。

    凯恩本人反人形机甲设计思路人士，并且用无数场实战证明了，在技术水平相同的条件下，人形机甲绝非最优选择，并且是距离最优选择差的比较远的那种。

    而圣杯iii携带的这种ma，被称作巨蟹座。它有螃蟹的螯，但身体与螃蟹比更窄，且有个‘尖鼻子’，当它收起螯时，看起来像是q版的穿梭机，肉乎乎的短小翅膀和敦实的身体，尾部的舰船级等离子喷进引擎多达三个，机动力强悍且灵活。

    即便是团在一起的紧凑状态，它的全长也达到了68米，全宽46米，全高23米，全装备重量可达380吨，自重254吨。

    它装备有舰船级粒子炮一门，两连装导弹荚舱2个，四门110mm火神炮，还可以持有大型光束枪或光锥。

    而因为它有灵活的螯肢，因此具备不俗的作业能力，并且能够在大气层内和深海正常运转，所以才称之为全领域。

    既然敢用‘堡垒’的称号，它的防御力自然也十分惊人，有着战舰级的能量力场发生器和配套的浮游防御盾。

    当然，它没有跃迁能力。

    凯恩造ma出来，并不是为了能让某些人单枪匹马的驾驶着这玩意闯进敌舰群中装比。而是为了配合有别于战锤40k常规的宇宙战战术。

    这种战术简单的描述，可以称之为‘隔山打牛，火力王道。’

    隔山打牛，很自然的会想到折射棱镜。

    没错，ma就是扮演那面棱镜的，它会杀入敌阵，折射战舰的镭射，从而达成精确打击目标的具体部位的目的。

    至于火力王道，也是顾名思义，战舰以超级火力平台为核心，单位时间可输出的火力极端恐怖。

    当然，配合战舰群作战的棱镜ma，不是巨蟹座，而是水瓶座。

    这么说还有黄道十二宫的其他星座喽？

    没错，选择黄道十二宫为代号，原因之一，正是因为有十二种定型。比如专门负责捅舰船刀子的金牛座，以狙杀艇级单位为首要目的的射手座，能现场紧急修复战舰的室女座，太空战机杀手狮子座等等。

    至于巨蟹座，除战斗之外，工程作业是它的拿手好戏。

    圣杯iii号以当年赵文睿从{异形：契约}世界获得的主动跃迁技术，直接折跃到目的地区域。

    整个星区早就完成测绘，除了到处散布的半永久型隐形探测器，全星区没有一艘巡逻舰船。

    当然，如果需要，任何区域，半小时内，就会出现一百艘，一千艘或更多的星舰。

    这正是凯恩追求的效果之一，富有却节俭。

    圣杯iii号的舰长克莱因·莫泽，在七十六年前还是一艘破烂如舢板的宇宙运输舰上的大副。

    而在那之前，有着七百多年的操舰经验。没错，他曾是一名阿斯塔特修士，理论上他应该穿着动力装甲，直到战死沙场。

    但实际上因为各种原因，阿斯塔特修士也可以养猪，只要有那个需要。

    不过具体也看是哪个战团的阿斯塔特修士，战团秉持的核心理念，往往决定了他们的言行。

    克莱因曾因躯壳无法修复，而只能使用义肢，当运输舰上安保，大副是他后来一步步晋升的，却也就此到头。毕竟这个星区是实在是缺乏让一名运输舰舰长战死的理由。而舰长正常死亡之后，往往是空降新舰长，这也资本说了算的一大特色，任人唯亲，安排手下占据要位，这都是常规操作。

    而现在，克莱因看了看自己的大手，仿生机械+生化细胞，无机物和有机物的近乎完美的结合。这身体让克莱因获得健全的五感，以及超凡的能力，他凭借这样的躯体，可以轻易的击败终结者连队（战团最强连队，由精英老兵构成，一般是一连）的战士，然而这还不是简称‘战躯’的战斗类新型义体，而只是综合强化型。

    “舰长，我舰已抵达指定区域。”ai副官以清冷的电子音提示。

    这也是克莱恩近几十年才适应的。按照帝国的规定，一切非缸中脑（人脑）的机魂，皆是异端。这条规定，据说是从铁人叛乱之后，开始在全帝国境内实施的。

    “开始探索行动，投放巨蟹座07、08号。”

    “投放巨蟹座07、08，命令执行中……”

    标准吊舱舱门打开，宛如是发射火箭般，两台ma发进，初速就极高，之后在3秒内加速到了每秒6万公里，也就是20%光速。

    随后两架ma便保持这样的速度飞向目的地。

    数分钟后，凯恩拿到了数据报告。

    审阅之后，摸着下颌道：“开来有必要亲自走一趟了。”

    不久之后，米兰达就通知他传送门已经投放。

    这门是立着的环形，它的正面环内门面，是由透明结晶体构成，但完成充能后，这面墙就不再透明，而变成了黑色。

    传送门开启时，黑色的门壁会一分为六，螺旋开启，速度很快，‘唰’一下便打开了。

    这时再看，门后就已经是目的地的景象。

    这种传送门的原理，跟某类星门的原理相似。凯恩也是在来到这个世界，见识了这个世界使用的星门后，才将该类传送门的技术完善到现在这般水平的。

    传送门彼端的装置是巨蟹座投放的，凯恩越过星门后，就伸出手，眼睛微阖，主动消耗身体中当初携带的超凡力量，竭力感知周遭的法则状况。

    深空的冰寒、缺氧、无气压，都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这不仅是他的**足够强大，也跟超凡力量以皮膜为边界的保护有关。

    “原来是这样……”

    大约半小时后，凯恩睁开了眼。明白了。

    这片星区，被亚空间力场给封锁了。这种封锁，很像是磁约束可控核聚变，是法则为纲，以亚空间能量为填充物，形成一个特殊的隔绝领域，令内部成为无魔世界。

    然而，一枚不知道在宇宙中流浪了多久的巨型宏炮的炮弹，击碎了法则蛋壳。

    相比于内部的无处下手，这个亚空间立场的外部要相对脆弱许多。这是那枚炮弹能成功的主要原因。

    尽管这一丝裂缝是微不足道的，最多12小时就能恢复。然后在这段时间里，被凯恩感知了法则结构，并获得了外部坐标，恢复不恢复的，基本便没意义了。

    不，还有意义，它能让力场中的世界继续保持持续了数个千年的无魔状态。却又不能阻止凯恩离开。这意味着曾经的牢笼，现在变成了隐藏和保护桃源乡的群山屏障。

    这样的结果对凯恩而言，其实更好，一个稳固的大后方，不需要跟帝国直接互动。

    他只需要故技重施，选个恒星系占据，作为对外的桥头堡即可……

一二四九章 奠定下厚重基业

    凯恩通过微不足道的法则裂缝获知了重要信息之后。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十年。

    今时今日，时间在凯恩的感觉中，已经跟普通人的不同。

    一方面，他仍旧保持着固有的习惯，时间观念很强，习惯精确到分、秒。

    另一方面，则是对时间的渐渐无感。如果进入他认为的垃圾时间段，他会选择忽略。

    必须说，对于一个事无巨细都能记住，三万年前的记忆可以像昨日发生的一般清晰的人而言，有时候会觉得记忆沉重如山，压的人喘不过气，而能掠过一部分，就像忙碌之余的休憩般，会获得舒适的享受感。

    所以时间在凯恩名下变得有些矛盾。

    就像发现亚空间力场裂缝之后的这十年，基本上就是一片空。

    当然，他想知道的这十年来的信息，他都是知道的。但这种知道，就像读书看电影，而不是亲历，感觉上终究还是浅了一个层级。

    索性没什么他特别在意的，掠过也就掠过了。

    而实际上，这十年间还是有着诸多变化的。

    首先自然是来自整个星区的变化。

    在战锤40k宇宙，人类于第21个前年之后，因为亚空间航行法的发明，而加快了对整个银河系的殖民。

    到了26个千年，再经历了殖民峰值和下跌之后，开始进入低谷。

    主要原因是铁人反叛，亚空间风暴。

    从这个时候开始，其实就已经出现了‘失落的人类殖民团体’。

    第28个千年的末期，帝皇征服地球，29个千年，准备再战银河，说白了就是将一系列原因失联而陷入孤岛的人类世界重新串联。

    20个基因原体，是30k创造的，星炬厅也是30k时期创造的。

    可以说，从人类纪年3000年开始，第一个千年，是人类文明二次辉煌的时代，比第一次还辉煌。也是属于帝皇和20个基因原体南征北战、建立不朽功勋和荣耀的年代。

    进入31个千年后不久，这份辉煌，就因战帅荷鲁斯叛乱而跳水式跌落了。而直到这时，其实以帝皇为代表的人类帝国，仍旧未能彻底将第一次辉煌时代失落的所有人类殖民团体找到。

    其中，又以失落在远东星域的未找到的人类殖民团体最多。

    银河是个螺旋体，直径9万光年，厚度1.5万光年，有超过4千亿颗恒星。

    泰拉人类构建了一个相对位置的星图，并将之大略分成五个星域。在这份星图中，人类的母星泰拉，在银河的西边，靠近母星的这个星域，人类殖民世界最密集，称之为太阳星域。

    泰拉所属的恒星，其实在银河系的一条悬臂上，但泰拉人类构建的星图，自然是自身为中心的。

    数以太阳星宇就是中央，西面是太平星域，南面是风暴星域，北面是朦胧星域，东面是远东星域。

    之所以称之为远东，有两个原因。

    一，不是以银河系中心为定位中心，向东是最远的。

    二，帝皇建立的星矩，照耀半径是5万光年，而银河直径9万挂念，半径就是4.5万光年，那么，帝皇的星炬厅建立在银河系西边的泰拉星上，银河系的东边，势必有相当一部分区域，是不在星炬照耀范围之内的。

    这就又说到泰来人类的主要星际航行手段了。

    亚空间跃迁，大致分为两类。

    一，计划式跃迁。

    二，指引式跃迁。

    人类初期全都使用计划式跃迁，简单的理解，加入现实世界是陆地，亚空间是潮汐漾动的海洋，那么计划式跃迁的原理，就是从陆地a点进入海洋，然后自己划船+洋流推送一段距离，跳出后抵达陆地b点。

    由于洋流的流向的复杂性和不稳定性，初期人类不敢太浪，只能是类似于近海航行，每次跳跃4-5光年。

    而到了大殖民时期，导航者出现，他们是最早出现的灵能者，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随船进出亚空间，次数多了，总有那么些人率先发生异变。

    有了导航者，每次跳跃的距离就可以更远。

    而这种依赖导航者能力及经验，有计划的跃迁的方式，就叫计划式跃迁。

    指引式跃迁就无需多解释了，帝皇靠每天燃烧上千灵能者灵魂而维持的星炬，宛如大海上的灯塔，指引航船。

    而凯恩通过法则裂缝获取了重要信息后的这十年间，就彻底确定了本星区的位置，远东星系，失落的人类殖民团体之集合。

    帝国划分了星域，星域之下是行省，行省的面积，一般为一个边长200光年的立方体。

    行省之下，就是星区了。

    不过，星区的划分，跟行省的距离丈量不同，它是以某几个相邻的恒星系为依托的。

    当然，有没有人类殖民世界，是划分的重要因素。

    这样一来，每个行省内就有许多空间没有被编入某个星区，这些行省内空间，被称之为蛮荒地带。

    蛮荒地带，包含了宇宙尘埃组成的星云，外星人通知的星系，未曾探索过的星系、无人居住的星系等等。

    而如今凯恩的第一秩序所统御的这个星区，就是远东星域，曾在第一次辉煌时代被分配名字、但随着一系列事件遗失的某边缘行省的、未曾探索过的星系构建的星区。

    这里的未曾探索，是指即便在第一次辉煌时代，该星区也没能被探索。

    是后来这里的殖民者们，跟母星失联后的两万年间，迫于生存需要，自行探索开发的星区。

    因此，该星区不在帝国的任何档案上，而该星区所属的行省，在帝国疆域资料库中也遗失了（凯恩这时还不知道）。

    那么，两百多年前，upl常委理事会大佬们提到的阿斯塔特修士，又是怎么回事呢？

    要知道，但凡提阿斯塔特修士，必然离不开《阿斯塔特圣典》，而改典籍，是帝国迄今为止，仅存的基因原体，原第十三星际战士军团的**oss，保罗特·基里曼搞出来的东东。

    这意味着，只要自称阿斯塔特修士，那么至少也是二建之后的星际战士了。

    而二建，是发生在战帅荷鲁斯叛乱之后的事。

    帝国中央政务院，以及保罗特·基里曼，意识到早期动辄以万人为单位的星际战士团，兵力太过强盛，一旦其领袖叛变，就会给帝国带来难以修复的重大损害。

    为此，军团改制为战团，每个战团10个连，每连100人。

    简单的来说，这就是二建。

    《阿斯塔特修士圣典》就是二建的指导书，当然也还有其他，并且不断被丰富完善。

    但不管怎么说，阿斯塔特修士们是人类文明二次辉煌之后的玩意，怎么会跟第一次辉煌时代的这个星区产生联系呢？

    这就得说到那些迷失在亚空间中的战团了。

    简单的讲，人类文明在银河系的殖民，跟其他外星文明，本来就是呈犬牙交错的混杂状态，而并非行星时代那种空间接壤一整块的模式格局。

    在这种背景下，人类文明一旦衰落，失联而成为一个个孤岛，附近的外星文明，乃至亚空间的混沌势力，自然是扑上去一通啃。

    这就意味着星际战士的各战团非常的忙，忙着平叛杀异端，忙着跟外星人以及混沌势力交战。

    而这种事一多，难免就有迷失在亚空间中的。

    偏偏这些星际战士又确实牛逼，在亚空间中都能杀出一条血路，通过亚空间、流落到凯恩所在这片星区的，便是这样的一支战团。

    名字叫做‘圣血之爪’。

    听名字就知道，其母团是以基因原体圣吉列斯的基因种子为主的原第九军团。

    由于当初20个基因原体在刚诞生不久，就被四邪神运用手段扔到了银河系各处，而等到一一找回或归来，基因原体们都已经成年，且书写了不少自己的传奇故事。所以，在数百年间，各个军团是没有大佬在位的。

    也就是说，帝皇在基因原体失踪后，仍旧利用其基因模板，创建了各自的星际战士军团，并带领其展开征服伟业。

    第九军团也是如此。

    它是在圣吉列斯归位后才完整的。

    不过由于圣吉列斯的成长经历，第九军团的名声不太好，绰号幽魂、食尸者等，可见一斑。

    第九军团在荷鲁斯反叛的大事件中，是受创最终的忠诚派星际战士军团。他们的基因原体圣吉列斯被荷鲁斯给杀了。

    二建之后，他们只有一个战团，圣血天使。

    而圣血之爪的母团，就是圣血天使。

    圣血之爪战团的战士们，跟母团的战士们一样，都有着‘鲜红饥渴’和‘黑色狂怒’两个敌buff。

    这两个问题都源自基因原体圣吉列斯。

    前者属于基因变异，跟圣吉列斯在被找回前，成长于变种人和食人生番肆虐的巴尔星球有关。

    后者则是因为圣吉列斯濒死时的记忆，深埋在基因中。然后继承其基因之种的战士因某事触发这段记忆，其模式可以解释为‘族群记忆’或者说鼠群的‘群体意识’，从而陷入的虚幻狂乱状态。

    其实这类敌buff问题，不光是圣血天使战团，其他战团也有。

    尤其是机械神教的傲慢乱入。

    那是被称之为‘诅咒建军’的第二十一次建军。当时机械神教的一帮铁皮们觉得，是时候‘改善’一下帝皇留下的这些基因种子了，从而进行了调整。

    于是诞生了浑身着火的火焰猎鹰战团、手上长刺的黑龙战团、专门替泰拉高阶领主们杀其他星际战士的米诺陶斯战团等等。

    在凯恩看来，这其实就是魔性显化。

    帝皇当年制造基因原体时，好歹心中还是有点谱的，努力压制负面效果，而将亚空间力量的正面效果为基因原体所用。

    而机械神教的那帮人相比都不过是半桶水，别说是帝皇的思路，连亚空间力量的性质都了解不足，最要命的是自己心里没逼数，觉得多活了几年就很牛了，可以超越先贤了，于是闹出这种事。

    且不说机械神教的那帮铁皮的种种不是，就说这个魔性显化。

    基因原体被某些人称作‘披着人皮的大魔’可不是无中生有黑，而继承了基因原体基因之中，虽然因威能效果削弱，魔性也不那么重，但星际战士终究是普通人，其意志也是不能跟基因原体媲美的。

    所以他们魔化，其实就是个时间问题，如果不死的话。

    圣血之爪战团也隐约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他们给自己安利的主要任务，就是寻找解药。

    尽管连线索都渺茫，但他们还是干了，为此，不惜数度杀入亚空间。

    可对于他们这种自带魔性的存在而言，在亚空间待的时间越久，距离彻底魔化就越近。

    所以当圣血之爪终于‘湿鞋’，在亚空间迷航而飘落到被凯恩命名为北斗的星区时，那面貌，很多都基本上不能看了。

    这也是为什么upl大佬们发现强敌，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让圣血之爪出击的原因。

    当然，另外一个原因，是星际战士团独立于帝**务部之外，地方总督更是无权调遣，人家有着自己的一套运作逻辑，不是谁都能数落的三孙子。

    然而，星际战士虽然牛掰，可北斗星区是在完整的保持了人类第一次辉煌时期科技的基础上，又持续发展，更进一步的一个群体。

    而帝国呢，连stdard template struct标准化生产模板）技术都遗失了。

    这不光意味着便捷可靠的生产能力的丧失，还意味着标准规格的丧失。

    哪怕有着机械神教，将科技神话，并使自己成为帝国唯一的标准，也无法挽救这种标准规格的丧失。

    这也是为什么帝国的科技一直在倒退的一个重要原因（二战德国的兵器零件没有统一标准规格，给后勤保障带来超巨大的麻烦，就足以说明标准化的重要性）。

    而科技的持续倒退，导致了帝国内部‘今不如古，挖坟挖出来的比现在用的更先进、可靠’等现象的发生。

    这种现象也同样适用于星际战士团。

    所以圣血之爪虽然仍旧吊打普通人组成的任何战斗团体，可在upl的科技碾压面前，跪的毫无悬念。

    upl没有弄死他们，主要还是贪图他们身上的那十九道基因改造技术，以及基因之种。

    作为曾经的民间团体，北斗星区的这些资本大佬们，当年可没有资格接触这类在当时的军方来说，都属于顶级机密的东东。

    现在有机会了，自然是想解析的。

    而圣血之爪，也利用了资本们的贪婪，通过漫长的交涉（七百多年）和忍耐，终于换来了一些东西。

    比如，自身在北斗星域中的母星基地，以及独立运转的资格等等。当然也付出了一些东西，主要是跟资本们合作。用雷老虎的话说：有人欺负我，你帮我打他。我欺负人，你帮我打他。

    所以，现代的upl大佬们，其实是没见过圣血之爪发飙什么样的，近千年来，他们都把自己装扮成了大猫。

    但upl大佬们不是傻比，祖训交代的一些事，还是能引以为戒的，毕竟还有当年的一些影音资料作为佐证。

    不太敢用，就怕放虎归山。

    以至于没机会用，凯恩的‘临高五百废’计划又隐忍又一犀利，一朝发动，整个星区七个恒星系的资本巨擘，都在12小时内完蛋了。

    凯恩对圣血之爪，当然是另外一种态度。

    一方面，他不会惯着这些脑壳里都是肌肉的大兵，而是让他们全方位的知道谁才是爸爸。

    另一方面，他自己够牛掰，并不担心这些货色有能力反了他的天，因此解除了类软禁束缚。

    于是，头几年，圣血之爪对第一秩序还挺不服不忿的，然后就是被一次次的教做人，真的是全方位的，包括他们最引以为傲的训练体系。

    没看错，不是战斗力，这帮星际战士最自傲的是自家的‘训练体系’，能源源不绝的培养出合格的星际战士。

    可该套体系，在凯恩眼中，也不过就是宇宙版的斯巴达城邦训练体系。核心无非是磨砺出好汉、棍棒出孝子，再加上一句‘洗脑得狂热，狂热固忠诚’。

    一万多年来，不断改进、完善，就牛比了？

    但从时间上说，是还行，可你们有我多元宇宙版的丰富背景元素么？潜水里能养出蛟龙？我这版本才是海洋里淘洗出来的好吧？

    于是凯恩随即选了个圣血之爪母星上的普通人，使用虚拟世界体系令其学习两分钟，然后跟圣血之爪的老兵打，老兵输了！

    彻底颠覆了圣血之爪的三观。

    再然后就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顺滑的跪舔，毕竟确实有甜头，而最关键的是凯恩并不图谋他们什么。

    如果非要说有所图谋的话，那就是‘放下固有的成见和傲慢，以及满脑子的标准答案，学会承认以及尊重强者’。

    所以后来这几十年，圣血之爪战团获得了长足的成长和发展。

    像现在，他们有两个影子战团！

    也就是说，他们实际上是三千人，一个是明面上符合《阿斯塔特圣典》的十连队满编战团，剩下俩是跟明面上的一样强，但却以后备役为名，实际上并非真正的后备役的战团。

    他们不光有三个战团，以及进入大发展时代的母星（当初upl划给的是人工改造的，但环境恶劣，只有少量以较为原始方式身后的人类部族的星球，而这正符合战团磨砺出好汉的兵源需要。），还有三支舰队！

    这是战团团长学会跪舔之后，见识了北斗星区战舰开造时，宛如下饺子般数百艘一起开工，不到三月就全部下限，连舾装都不用，就能让船员‘拎包入住’直接执行任务后，腆着脸求来的。

    当时凯恩还开玩笑的问：“要说这批战舰，对北斗星区来说，也不算什么。问题在于你们有那么多合格的船员么？星区的产能高，却也不意味着喜欢给敌人送兵器啊！你们不嫌丢人，我们还拉不下那脸呢。”

    他这玩笑，自然是一意指圣血之爪当初从亚空间漂流至北斗星区时的狼狈样：除了一艘近乎大破的主舰，其他的都丢了。

    战团团长伊莱特·卡门早已成为了兵油子，厚黑的很，根本不拿凯恩的毒舌当回事，一番哭诉，一番承诺，便完成了可能是战锤40k战团史上最高价值的一笔空手套白狼交易。

    凯恩也确实不差钱，他掌握的全息打印技术，产能比全盛时期的技术产能都高几个层级，更别说现在。

    不过凯恩并没有因此就忘乎所以。

    毕竟这是个超凡的宇宙，而四邪神在这个宇宙又有着近乎绝对的超凡威能。

    比如说奸奇，他麾下就有专门腐化电子的电子恶魔。

    而帝国唯一的、也是最大的舰船生产基地，火星铸造基地，其统领凯博哈尔反叛时，打开了火星地下藏有禁忌知识的宝库，释放出了一种废代码，感染了几乎整个火星的系统，这种废代码和混沌知识有关联，受感染的机械教士兵也出现了类似混沌腐化的迹象。

    这些信息意味着，一旦离开这个禁魔星域，他最以为傲的傀儡体系，也同样会受到邪神的挑战。已知历史中，邪神没有拿太空死灵和蜥蜴族、欧克如何，是因为前两者无法提供灵能，所以不是重点关注种群，后者则思路简单，生来信搞毛二哥，而并非束手无策。

    毕竟即便不能扭曲灵魂，还可以腐蚀躯体。

    既然有效，那么对抗的本质就可以是‘看谁有钱’，在这个宇宙，四邪神可比他‘有钱’的多，因此低调发展还是很有必要的。

    在这样的思路指导方针下，凯恩给圣血之爪战团的，是似是而非的哥特战舰舰队，也就不奇怪了。

    凯恩并没有全套的哥特舰队舰船数据。这支新舰队的各类舰船，是结构了圣血之子原本的那艘破烂舰，再结合北斗星区保留的古代民船信息，加上自己的杜撰而设计生成的。

    有些细节实在没办法，就只能拿现有技术的老版本替代。

    因此，论技术，第一秩序自身使用的舰船，要比给圣血之爪的这批舰船高两个时代，就如同地球现代舰船与风帆时代的舰船比。

    而这批哥特舰船，又相当于帝皇时代舰船的综合升级版。

    所以，伊莱特·卡门乃至全体圣血之爪，都美滴很，早就期盼着能重回银河大世界，一雪前耻了。

    当然，这也跟凯恩相当程度的逆转了圣血之爪战士们的‘升魔’进程，让他们有脸见人有关。

    具体过程，花费了不少时间。不是凯恩的技术不够高明，而是圣血之爪对凯恩仍旧缺乏足够的信任。

    或者说，身体改造涉及的问题太过私密，星际战士之所以是星际战士，主要就是身体改造。将这种事托付给外人，星际战士们会本能的抵触。

    然而，就算是星际战士们，也逃不过真香定律，从献出膝盖的那一刻开始，便皆有可能了，违反规定什么的，有一就有再。

    总算凯恩确实没心思触碰圣血之爪们的核心原则，也就使得星际战士们不用太过作难。再加上凯恩的实力摆在那里，这些尽力将自己的思想变得简单纯粹的汉子们，很自然的就接受了凯恩是他们最为靠谱的盟友的事实。

    圣血之爪战团，也真正的将北斗星区当做了自己的家。

    他们原本的家毁灭于阿巴顿的第四次黑暗远征。一直没能重建。

    而现在，他们准备将那里重建，并派影子1团去驻守，也算是给母团和帝国一个交代。

    而影子2团，自然要防守北斗星区。

    尽管他们也知道，北斗星区根本不缺他们这股防卫力量，但这是战团的传统和荣光，也是他们愿意坚守的原则之一。

    至于本团，则继续他们的宏伟目标。不过具体还要搞清楚现在外界的情况再说。

    猛虎出笼的时间，很快就来到了……

一二五零章 哥特星区建门户

    泰拉历第41个千年的第138年。

    圣血之爪战团母星贡喀拉。

    贡喀拉以行星北半球山脉贡喀拉山脉而得名，土著语意思为‘难以翻越的山’。

    圣血之爪战团的修道院，就建立在山脉的最高峰擎天峰上。海拔35402米，星际战士选拔的其中一光，就是徒手攀登擎天峰。

    23点23分，这个时间段属于自由活动时间，按照展团的作息时间表，每天睡前有1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零点准时睡觉。

    伊莱特·卡门在自由活动时间之前的武器保养阶段，耗费的时间有点多。主要是两年前获得的动力装甲过于心爱，以至于每天都会花费更多的时间养护。

    他刚打算冲个澡，ai副官就通过可穿戴设备，告诉他有一通来自第一秩序元首办公室的视频通讯请求。

    伊莱特如今已经非常习惯使用ai副官，很自然的就选择接通，然后通过视网膜成像开始通讯。

    如他所料，是凯恩。

    凯恩简单寒暄之后，便引用了一段视频资料，并解释道：“孔道已经彻底完工，三日后，你就可以带领你的人离开北斗星区了。注意，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你将无法回归，具体什么时候可以，我会另行通知。另外，就不跟你见面告别了。我会先走一步。哦对了，孔道会送你们到远东星域，而如今外界的时间是第41千年，138年。”

    这一晚，老江湖伊莱特·卡门失眠了……

    远东星域对帝国而言算是蛮荒之地，主要是因为这里有太多的未知和不可掌控。

    对帝国而言，远东星域不像其他星域那般，有大量的事情需要他们处理，也有大量的利益牵扯他们的心神。

    而实际上，远东星域也是很热闹的，只不过人类在这并非绝对主角，而是百族林立背景下的一支。

    凯恩离开北斗星区的第一站，就是名为‘无底暗窟’的亚空间风暴团附近的一个恒星系。

    无底暗窟是载入帝国亚空间风暴团记录的，不过帝国对其知之甚少，派过几次探索舰，也均是有去无回。

    而实际上，无底暗窟，便是封禁了北斗星区的亚空间力场的‘外壳’。

    说到亚空间风暴团，最出名的，自然是位于朦胧星域的‘恐惧之眼’。

    它是伴随着四邪神最后一位‘色孽’而诞生的，它横贯昔日艾尔达灵族的家园诸世界，主要出口位于帝国卡地亚要塞区所严防死守的卡迪安之门。

    并且这里，也是混沌远征乃至恶魔入侵的策源地。

    每一个经久不息的亚空间风暴团队成因，都有背后成因。只是像恐惧之眼般使得亚空间与实体宇宙近乎混同的，却是屈指可数的。

    无底暗窟并不在此列。

    但在凯恩眼中，无底暗窟的技术逼格，高于其余所有亚空间风暴团的技术逼格的总和。他估计是古圣的手笔，甚至来头更大。

    当然，这些不是眼下急于探讨的内容，找一个门户恒星系，作为北斗星区与外界互动的中转站，才是。

    一番思索之后，他决定将这个门户立在朦胧星域的哥特星区。

    因为那里足够热闹，足够混乱，对帝国而言，属于又熟稔，又陌生的区域。

    而且，马上，一件在他先知信息之列的大事件就要发生了——阿巴顿引导的第十二次混沌远征。

    众所周知，第一连是一个战团的精华。阿巴顿就是叛变的荷鲁斯说领导的荷鲁斯之子军团第一连的连长。

    另外，他也是荷鲁斯的克隆体，比一般的使用荷鲁斯基因之种的星际战士更接近荷鲁斯本尊。

    他是荷鲁斯的继任者，在荷鲁斯战死后，率领荷鲁斯之子羞辱了惨胜的帝国，抢回了荷鲁斯尸首，然后带军进入了恐惧之眼，投靠了混沌。

    荷鲁斯之子也更名为黑色军团，并就此成为混沌进攻实体宇宙的急先锋。

    阿巴顿先后十多次远征，赢得掠夺者的名号。

    不过凯恩故乡的战锤粉，更喜欢用百战百胜这个戏称。

    这自然是在说反话，实则是嘲笑掠夺者阿巴顿的屡战屡败。

    包括即将开始的第十二次远征。

    但必须注意的是，混沌的每一次远征，都给帝国带来深重的创伤，尤其是即将到来的这第十二次，由于一系列原因，这次远征阿巴顿给帝国带来前所未有的损失。光是人口就死了超过1000亿。

    同样，也是在这次被后世称之为‘哥特战争’的时长8年的战争中，一些霸主级的兵器相继登场。

    比如名为行星杀手的歼星巨舰。

    这艘舰船是在亚空间制造的，据说现实宇宙没有办法造它。

    当然，这在凯恩看来就是商业吹捧、哄抬比价。

    行星杀手的主要承建者是源自黑暗机械神教的一帮机械神甫，前后共用了约一百五十七年，完成了建造。

    在哥特战争中，行星杀手的第一个猎物是国教世界萨瓦文。在不到1个小时的时间里，萨瓦文就被轰碎，半个星体分崩离析，其上140亿人，也全都死了。

    同样是在哥特战争中，阿巴顿还收服了三座黑石要塞。

    黑石要塞属于远古遗迹，而混沌势力因为有邪神大腿，知晓的秘辛远比帝国人类多。

    阿巴顿通过一早就获得的黑暗神器，轻易就获得了黑石要塞的控制权，然后痛殴其上盘踞的帝国部队，将之夺取为己用。

    阿巴顿跑来哥特星区搞事，就是冲着这个星区的六座黑石要塞来的。

    收取了三座之后，阿巴顿就再也忍不住炫耀的心思了。

    使用黑石要塞上的巨炮，三要塞巨炮光束聚焦合流，轰击人类殖民行星塔兰提斯所在的恒星系的恒星，使之化为一颗超新星，该恒星系自然是完蛋了，又是数以亿计的人类惨死。

    总的来说，正是这种超级兵器的登场，让杀戮变得更加简单，过往常见的战争僵持无需再出现。

    降不降？不降，那好，一炮连星球或恒星直接灰灰。

    试问，这谁能hold住？

    如果不是阿巴顿的逗比战略思路，用地球锤粉的话说，硬是在拥有灯塔**队实力的基础上，玩塔利班自爆卡车的恐吓战术，而不是一鼓作气，集中优势兵力，吃掉对方的有生力量，以至于帝国在哥特星区的残兵剩勇有了整合补充的缓冲期……

    毕竟其前期的一系列战术，都完成的非常顺利且优秀，堪比地球二战脚盆偷袭珍珠港。

    不管怎么说吧，凯恩的屁股一向是坐在人类这一方的。而且是比较双标的那种‘我弄死多少，那是我们自家的事。外族没这个权利，帝国虽有亿兆子民，但没有一个是多余的。’

    所以，没敢上趟，那就不说了。

    眼瞅着要发生，却站一旁看戏，任凭异族什么的屠戮人类，那不是他的风格。

    于是138年年末，凯恩出现在了哥特星区的3号蛮荒地带。

    行星库尔纳。

    在战锤40k的帝国过百万的殖民星中，有着自己独立的名字，而不是区域名后面加个几号几号，这也算是一种逼格。

    这种逼格不是无缘无故获得的，库尔纳曾是哥特星区最早一批人类殖民地中的一员，后来毁于帝国‘灭绝令’。

    灭绝令简单的说就是生态毁灭，使之不再适合生命生存。

    灭绝令下达的最常用理由是某星球，敌人太多，而我方有价值单位太少。

    比如靠光合作用就能量产的欧克兽人，将自家的‘蘑菇田’种的满世界都是，灭绝令往往就是帝国或有自主军事决策权的星际战士团的最佳选择了。

    来到此行星的凯恩，并非本尊。

    主要原因是本尊的神魂太过特殊，在这个宇宙，又势必受本其法则影响，一旦离开北斗星区，就会在亚空间形成比帝皇还牛皮明亮的巨大恒星，并且是那种稍微感受一下，就能品出深不可测、潜力无穷的类型。

    这样的亚空间神魂投影，过于拉仇恨了。凯恩还没有疯到为了装比或随心所欲就连基本理性也不要的地步。于是就派遣思念体。

    尽管已然压倒了差不多最低，由于战锤40k宇宙法则的特殊性，仍旧是阿尔法灵能者级别的强度。

    那么阿尔法灵能者是个什么概念呢？

    帝皇大远征时期的帝国宰相马卡多，就是一位阿尔法灵能者，同时也有着‘帝皇之下第一人’的美誉。据说这位凭借灵能能够传送行星，将之送进亚空间……

    很牛皮，思念体凯恩比不了。却也不羡慕、不服气。力量并非越大越好。可惜这个世界的人类英雄们，明白这个道理的少之又少，哪怕是帝皇，也是头脑明白，身体跪舔。

    凯恩这次过来，乘坐的是外在伪装为标准级帝国运输船的猎手级侦查舰伯丁顿号。

    帝国标准级运输船是种商货船，从跑单帮到船队、船团、联合船团……它们的总数非常庞大，它们被称作帝国血脉。

    也正因为如此，伪装成这种船，最容易蒙混过关。

    当然，也容易成为星际海盗的猎物。

    40k宇宙的星际海盗，是非常非常猖獗的，并且往往是背后有靠，连战舰舰队都敢袭击，更不用说商船。

    然而凯恩这次没给海盗们什么机会，时间宝贵，凯恩懒得在这种时候跟这些讨厌的蚊虫交锋。

    库尔纳的‘内心’还是火热的，它有大气层，只不过灭绝令不但毁灭了地表植被，也改变了大气成分结构。

    氧气含量低，比普通尘土更细密的尘埃微粒大量散布，遮天蔽日，星球表面被由于长时间无法获得光照而冰封，大量二氧化碳凝结成气态，以类似干冰的形式存在于地面，以至于普通人一旦处于这种环境，若是没有专用设备，即便不被冻死，也会因二氧化碳中毒而迅速死亡。

    然而这对于第一秩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儿。

    凯恩也并不需要星语者这类灵能者玩亚空间通讯，基于量子纠缠的通讯它不香么？

    而获得侦查舰派遣的无人机收集道的数据的米兰达，迅速组织相关生产。

    仅仅是六个小时之后，由伯丁顿号中的设备构建的高轨小型星门开启一次，一列宛如巨型火车的标准货箱便运来了量身定做的星球生态调节设备。

    这些标准货箱由比小阿尔卡纳级登陆舰更简陋的工程艇携带。

    工程艇看起来就像个砖卡子，一对一，可连可分，分开后，便分别挺着由货箱构成的大肚子，慢悠悠的利用行星自转，飞往各处。

    不久之后，它们纷纷投放气象卫星。

    这些气象卫星，都是生态调节设备的一个个独立单元。

    它们耗时三个小时，就在体量介于地球和火星之间，但因内核成分而重力更接近地球，达到0.93个大气压的行星库尔纳上空，构建了戴森网。

    而这时，第二批物资也已通过星门运抵。

    这次是可折叠的巨板，这些巨板是透明的，厚度只有0.4cm，却比4米厚的钢板更结实，并且有着猴皮筋一级的伸缩性，同时还异常坚韧。

    它们是生物科技的结晶，纳米编织技术，有机物+无机物的混合材料，非常轻盈。

    它们有着超导特性，同时还是活性的，可以自我修复。

    工程艇释放的工程机器人，将这些巨板展开，然后沿着戴森网的六边形网格，像是在窗棱之上糊纸般，将它们糊上去。

    巨板与巨板的接缝，就在网格上，但在工程机器人的生物焊机作业下，会生成一整张。

    人多力量大，十小时，行星戴森球完成。

    与此同时，位于星球南北极，以及东西南北四方的六极空间站，也建立了。

    东西南北是配合戴森球运转的，或者说指令台。

    具体的功能就多了，对内调节气候，对外吸收宇宙射线、恒星光热，还能‘放电影’，所以从太空角度再看库尔纳，得到的各类信息，都会是空间站想让其知道的，而不是真实的。相较而言，肉眼就更加好骗了。

    只有南北极的空间站，是星港。

    在未来，还会配合埋于地核内部的设备，建立磁极天梯，从而大大的降低重力井内外的运输成本。

    整套安装下来，用时都未满24小时。

    然后在星球内部，总当量3.7亿吨，具体分为近百万枚的可控核爆依次绽放光芒。

    这是生态改造的一部分，配合生态控制系统，形成席卷全球的巨大风潮，仿佛是超级扫帚，打扫平流层的微粒尘埃。

    而在地面，同样是超流涌动，不过这个是对付二氧化碳的。趁着现在方便收集，直接打包，那也是挺好的。

    48小时后，风潮渐平，生态编织机就位。

    这些飞行器，就像飞机播种般，按照既定程序，既定航向飞行，并适时撒种。

    这些种子由专门的ai配置配方，依据自然是先一步收到的综合信息分析后获得的指令。

    紧跟着，生态调节系统就会人工降雨。

    雨后，又有飞行器起飞，这次喷洒的是化学催生剂，以及其他一些植物生长必须的物质。

    这之后，大地上的野蛮生长开始了。

    一周后，补种，新一轮催生。

    一月后，补种，再一轮簇生。

    基本ok，植物生态体系成形，不全是森林，湿地、平原都有。

    接下来，就是昆虫和动物了。

    而在这段时间里，库尔纳的海洋也完成了探测，并且开始了改造……

    138年进入最后一个月，第十二天。

    凯恩在北半球，被命名为幽州的一片土地上的某半山别墅前赏雪。

    别墅最外层使用了巨大的原木，看造型很有中世纪大木屋的风味，粗犷、古拙，又透着简约和人工的秩序感。

    而巨大窗户上装的玻璃，以及内部陈设，出卖了木屋所属的时代背景，差不多是地球21世纪上半叶的精致主义装饰陈列效果。

    除了大陆的形状，这里的环境已经与地球高度相似，甚至连重力都调整为1个大气压。

    凯恩的半山别墅，是这个世界目前唯一的人工建筑。

    不过他并非这个世界唯一的人类。

    不久前送来的一份探测数据表明，当年灭绝令并没有杀死所有生命，有部分人躲去了地下。

    库尔纳的地底世界，可不是什么费伦的幽暗地域。它的个头比地球小了好几圈，却要有地球的大气压，主要缘由就是质量，没那么多地底可用空间。

    可终究还是有一些，比如类似地球喀斯特地貌的溶洞、穹隆。

    凯恩没有亲去，而是派了傀儡搜索队。

    其中一队，行动相对紧急一些。

    幸不辱命，在那伙人类幸存者即将覆灭时赶到。

    镭射加特林的光束将怪物纷纷撕碎，已经连最后一道防御都被攻破的人类幸存者，在看到傀儡们摘下头盔，露出蒙着仿生皮肤的人类面孔后，‘汪’的一声就哭出了声。

    多少个午夜梦回，多少次诚心祈祷，帝皇终于聆听到他们的声音，降下了慈爱。

    只有幸存者中的一位老国教牧师，清晰的分辨出，这些人类，既不阿斯塔特，也不防卫军，更不是帝国海军，最关键的是，他们没有灵魂……

    但老牧师起码拎得清形势，知道现在这个情势，并不适合揭破，好歹这些傀儡是救人的。

    而当数小时后，这帮幸存者重建天日时，全都傻了眼。

    大部分人都在想：“莫非是洞中一日，外间千年？”

    仍然还是老牧师，分辨出是库尔纳没错，但植被不对。

    接下来的几天，幸存者们住了几天帐篷，适应了新环境的同时，也在先进的医疗设备的帮助下，养好了身体。

    就连几个之前本以为必然会死的重伤员，也都重新活蹦乱跳了。

    这几天，差不多也是他们有生以来度过的最为惬意的日子了。

    不过事实证明，接下来的日子更惬意。

    飞行器将他们接到了一座崭新的城镇，他们见到了其他人类幸存者。

    不久之后，就有位官员模样的人，在广场集中他们讲话：“不管这个世界曾经有多少人口，现在，你们就是全部……”

一二五一章 四海招工添丁口

    焕然一新的库尔纳，足以养育亿万生灵。

    然而细搜遍世界，凯恩也只找到总计不到点7000名幸存者。

    这些幸存者中的一多半，是文盲，他们躲入地下已经超过百年，只有相当少的一份部分，靠着口口相传等模式，获得了些知识。

    而像老牧师这种活了近两百岁的长者，就那么一位。

    于是乎，老牧师被凯恩晋升为库尔纳行星国教大主教。

    “作为回报，请尽可能的将库尔纳人曾经的文化展示出来。”

    这是凯恩对这位老牧师说的话。

    文化，是一个团体的名片。凯恩还是希望库尔纳的文化可以传承的，而又米兰达，这方面的恢复工作，还是有希望的，只需要让老牧师事无巨细的回忆当年的见闻，再辅以其他人类殖民地留存的、库尔纳的相关资料，也就差不多了。

    就在致力于复活库尔纳人类文明的同时，凯恩也积极的在整个哥特星区，展开移民活动，具体的方式，主要实话招工。

    “待遇很优渥，全家一起去还有额外奖励。这么好的机会，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宣传语差不多就是这个，有兴趣可以详谈，没兴趣也不妨听个乐呵。

    看起来很宽松，暗中却是要过体检和政审的关卡的。

    尤其是政审关难过，凯恩设置的政审关，是充分结合了心理学、社会学等学科，并且辅以包括但不限于科技侧及神秘侧设备的。

    不少人就被刷下去而来。还有一些甚至联系当地有关部门抓捕。因为这些人不是海盗，便是混沌信徒。

    当然，也有些是帝国的特工。

    具体比如说帝国审判庭和刺客庭隶属的暗子。

    刺客庭可以理解为专职特工基地。

    而审判庭，随着愚民政策的产物。

    愚民手段一软一硬，软的是国教，硬的就是审判庭。

    当然，任何计划、规划，落到实处，总会有一定的扭曲，而在帝国，这种扭曲较为严重，并且变得越来越严重。

    比如说审判庭不断的给自己加权，审判庭除了恶魔、异端、异形三大审判庭外，后来还加了诸如刺客庭监管、瘟疫与僵尸研究控制等等小的审判庭，确切数量鲜有人知。

    但现在，不管是哪一种，他们分布于哥特星区主要殖民星的暗子，都或多或少的对某个‘桃园地’产生了好奇心。

    这些人专业嗅觉很敏锐的，经验和本能让他们意识到，有条大鱼出现了。不管‘桃园地’是真假，对他们而言都会是很肥硕的一条大鱼。

    于是，在138年的最后几天，这帮向来自我感觉良好，且责任感满满的特工，连输了两轮。

    第一轮，是他们想通过人蛇来找到足够的线索。

    可事实证明，目标非常谨慎，人蛇、掮客，都是被找上门，然后拿定金，赚提成，忽悠到的人越多，提成越丰厚，现场付清，什么时候再有生意，等消息。

    当然，胆肥的话，可以自己先垫款把生意做成半成品，一旦再联系，立刻奉上移民者，钱赚的痛快，也更多。

    好吧，那么就以人蛇、掮客、乃至运人的船为饵，钓那些真正的执行者。

    然后第二轮交锋发生，又输。

    完全打不过！普通人的身高体量，却有着堪比全副武装穿着动力装甲的星际战士的实力，并且看似普通的大衣防护，非常之高，实弹、能量武器、破片手雷、钷燃料火焰都没用。

    反过来，则往往是三两个敌人，就能将己方所有人都擒捕，这可是比杀死难十倍的擒捕！

    哪怕是他们有暗中有当地的军警助阵，仍旧是输。

    全部放趴下！

    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厉害的、仿佛是那些帝皇时期就追随其开疆拓土的超级老兵级星际战士，又或冠军剑士什么的！

    而且他们还有着极高的灵能抗性这一让人舌咋的特征，各势力的灵能者，其超凡力量作用在他们身体上，仅仅是光芒闪过，就没有后继效果了，似乎是某种装置在发挥作用。

    这第二轮较量，无论是刺客庭、还是审判庭、又或哥特星区总督府、哥特星区海军，都被人将面皮碎了一地，却也因此，而令事情闹大了。

    虽然对方并没有杀死任何一个帝国官方的人，抓到的人都放了，武器也都归还。可是仍旧完成人口买卖，运作了一批人，这个做法真的是视帝国如无物，过于打脸，忍不了。

    于是帝国在哥特星区的最高军事长官，提督科尼利厄斯·冯·卢万斯伯格，在百忙中抽出时间，亲自过问了这件事。

    老板动动嘴，员工跑断腿。

    很快，一份统计材料到了卢万斯伯格的手里。

    ‘据不完全统计，在24天里，移民超过一千万……’

    卢万斯伯格暗吸了口气。

    且不说别的，光是这执行能力，就略叼啊！关键是没有可疑的星船跃迁，而那些负责运人的，也都是在蛮荒地带接舷转运。

    “没有出星区，莫非是去了蛮荒地带的某个行星？那么又是谁处于什么目的，进行这种大宗人口买卖？”

    卢万斯伯格注意到，1，这种买卖的方式，荤素不忌，什么人都要，成本也很高，动静还大，跟一般的人口走私并不相同。

    2，执行力强的一个很大原因，是因为口碑好，回头率高。

    据说，那些跑单帮挣钱的，基本都捎回口信：宛如生活在天堂，速来。

    卢万斯伯格并不怀疑是欺骗，因为每个人基本都是亲近之人才能理解的暗语。就算是混沌灵能大师洗脑，也不可能做的这么完美。

    当然，那些超级存在，有这个本事。可超级存在不值当的将精力用在这反面。说句冷酷的话，人没这么值钱。如果超级存在真的想要一票人血祭什么的，攻陷一个有人居住的殖民星岂不省事？

    漫说帝国还有许多失落的人类殖民星，以及基本没有力量去保护、只一切只能靠自己的偏远殖民星，就是在统御力最强大的太阳星域，超级存在想要攻陷一颗殖民星，也不是多大的难事，而若无帝国巡逻舰队正好在附近，或者附近有星际战士团，一般情况，怕是得好几个月后，拯救舰队才能赶到。

    所以说，这些捎给家人，让其速去汇合的有信物和暗语佐证的口信，极可能都是真的。

    那这就有点意思了。真的是桃园地，天堂？

    “确实是真的。”

    忽然有个声音在卢万斯伯格的脑袋里响起，不禁将这位提督下了一跳，本能的四下张望：“是谁？”

    然后才意识到，是灵能者。

    “拜访者。”对方在他脑海中回答。

    便在这时，秘书打电话进来，“守卫报告，有位自称拜访者的男子表示，跟您有预约。可我这里的日程安排……”

    “帮我把二十分钟后的那个会议推掉。另外，唤卡西奥斯过……算了，请那位拜访者去小会议室稍作。”

    “好的。”

    卡西奥斯是贝塔级灵能者，已经可以称作大师，是卢万斯伯格的灵能顾问。

    不过，卢万斯伯格意识到，请卡西奥斯陪同怕也没用，因为卡西奥斯的办公室距离他的不超过20米，这个距离竟然没有发现拜访者，而且自己这边的相关防范装置，器物都没用，让对方直接在自己脑子里说话，这意味着这个拜访者恐怕还真就是阿尔法级的超级存在。

    如果是这样，对方想让他死，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了。所以，何必再弄些无用而又显得鬼祟胆怯的玩意？

    于是，不久之后，卢万斯伯格在小会议室见到了凯恩。

    凯恩的外在，比卢万斯伯格预期的还要符合阿尔法级灵能者的形象，属于那种乍看一般偏上，越看越觉得宛如行走在人间的神祗般让人不自觉的生出敬畏心的人物。

    疏离感，出尘感，非人感，神性……

    凯恩仿佛看穿了他的感受，笑道：“但我过来跟你谈的，都是俗事。”

    卢万斯伯格道：“超过一千万人的生死，不算俗了。”

    凯恩笑：“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夸耀自己作为哥特星区的守护者，功勋彪炳吗？好了，开个玩笑，我们直接说正事。”

    “你要知道，像我们这种人，总是神神叨叨的，其中便包括预言。我预示到，在接下来的几年，哥特星区会死亡1000亿人口，数字太庞大了。即便是帝国，也承受不起这样的痛，关键是对士气的打击，以及引发的破窗效应。我不得不放下手头的一些事务，出面了。”

    卢万斯伯格表现的很沉着，做了请坐的收拾，然后当下坐下。

    其实在他走向座椅并坐下的这段时间，已经进行了大量的思考。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请凯恩继续讲。

    “我知道你有如山责任担在肩上，不可能听风就是雨。所以我特意花了些心思，来进行更细致的预言。我会一一奉上，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我还会拿出更多实证，来证明这不是我或我所代表的势力谋划的戏码。”

    “甚至，我都不需要你在接下来的岁月里，发挥提督的作用，组织抗击阿巴顿的第十二次远征。因为我有足够的力量搞定他。”

    卢万斯伯格蹙起了眉，“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

    “演戏。给帝国乃至整个银河系的智慧生命看的戏。证明混沌势力的恐怖，却又不至于真的牺牲那么多帝国子民。”

    “所以你是打算把哥特星区的大部帝国子民都迁移？”

    “不，迁移人口，缓解各殖民地人口压力，只是因为不久前我将库尔纳修复了。”

    “库尔纳……我想起来了，那个被施加了灭绝令的殖民星，哥特星区最早一批殖民星之一。”

    “没错，是那里，不过，还请你暂时保密，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会展开一场哥特星区的海盗扫荡。我有较大把握将他们的舰船悉数缴获，然后我会将之修复，将之全都送给你玩。”

    卢万斯伯格哭笑不得：“这个饼可是……”

    “感觉有牛皮吹破嫌疑？”凯恩替他说了出来，然后道：“没关系，反正也不过是一个月就能见真相的事。等得起。”

    “说了这么半天，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凯恩。”

    “只有名，又或者这是姓？”

    “名字只是个代号，不过这确实是我的名。好了，不提这个无趣的话题。你有什么主要疑问么？”

    “有，一堆。”

    “拣最主要的问吧。一次谈太多内容，又烦人，又容易忘。”

    “好，库尔纳的作用是？”

    “门户，星门。有兴趣可以带你去参观，但你的身边太多各方细作，那些人我不欢迎。你特殊，是因为你在我对未来的预见中，证明了自己的节操、专业能力、以及价值。”

    “星门！”卢万斯伯格咀嚼着这个词。

    “你不能指望我靠念力徒手一艘艘的修那些海盗们使用的破烂船。当然是太空船坞生产线。虽然有些浪费感情，但帝国海军认这个，给你们些好东西你们也玩不转。”

    “所以说你所代表的势力拥有帝皇时期的先进科技。”

    “超过，很多。”

    “……那为什么……”

    凯恩打断道：“我不会回答这类政治问题。那会让所有人都不开心。不要太贪，拿你能较有把握拿的。到手的便是赚了，比如成成百上千的哥特星船。”

    “好吧，我已经充分感受到了你对帝国现在使用的主流舰船的蔑视。那么关于阿巴顿的第十二次远征，你还能告诉我更多么？”

    “说太多，只会徒增你的困扰。嗯，好吧，我就再透露一些，让你有个思路。”

    “阿巴顿这次远征，其实是冲着哥特星区的黑石要塞来的。黑石要塞的根脚，看似是灵族，实则是惧亡者，也就是太空死灵的。看其风格，尤其顶端、低端的金字塔也不难猜想。想要真正驱动它们，需要黑暗神器。”

    “所以接下来，阿巴顿会展开神器夺取行动。知道黑暗神器存在的人不少，你估计也略有耳闻，但没有当回事，并是传说嘛。”

    “除了黑石要塞这些大杀器，阿巴顿远征，势必会创造一些有利条件。比如能绕过卡迪安之门的阿克斯星。不久之后，那里的观察站就会遭到屠戮，这不过是系列铺垫的开端。”

    “阿巴顿这次有两样大杀器，除了能单独灭行星，三座合力就能令恒星变成超新星的黑石要塞，还有超级战舰行星杀手。在我看到的未来中，萨瓦文会成为第一个祭品，140亿人不到一小时死绝。”

    “好了，暂时就说这么多，你这些天有空可以琢磨下。我再联系你，应该是给你送舰船的时候了，起码也是一个月之后。”……

一二五二章 钞能砸出新气象

    凯恩越是轻松的像是在聊家常，卢万斯伯格就越是抓耳挠腮，难以自抑。

    他可等不了一个月，关键是他不想这么被动。

    “我堂堂提督，就不能做点什么吗？”他这样想。

    凯恩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道：“身居高位，牵一发动全身。积弊已久，尽是眼线，其中就有混沌的，我劝你还是消停点。”

    卢万斯伯格不爽的道：“那么，在你看到的未来，我这个只能添乱的提督，是怎么赢的最后胜利的。”

    “当然是百战百胜阿巴顿足够蠢，没有一鼓作气消灭帝国的所有生力量，让你有了喘息之机。同时那帮混沌却越来越习惯独走，被你反过来各个击破，混乱阵营，主要问题不就是一个乱字么？”

    卢万斯伯格皱眉：“那么帝国援军是受到阻击了？”

    “三年后，亚空间风暴会封锁哥特星区。这个理由爽不爽？”

    “……”

    “好了，有心就别给我添乱，稍微帮忙压制一下审判庭之流的废柴。他们什么时候爱民如子了？还不是见钱眼开，以为背后有利又或有功勋可图？”

    凯恩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能不能近期安排我去库尔纳看看？”

    “堂堂提督，白龙鱼服？”

    白龙鱼服这个说法，卢万斯伯格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但不妨碍理解意思。他道：“我觉得可以赌一把。”

    “嗯，确实有点力排众议，提出以攻代守战略方案的决策者的意思了。可以，两天之后，什么时候你腾出时间了，就摇这个铃。”

    卢万斯伯格接过来一看，是个很袖珍的小手铃，但没舌头，这怎么能摇的响？

    “集中注意力，摇动，你就能听到铃声。”

    于是一转眼，两天后。

    卢万斯伯格有些迫不及待的摇了铃，在他的努力尝试下，还真就摇响了。

    不久之后，凯恩就那么出现了，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

    “我们怎么走？”将自己收拾的很是利落的卢万斯伯格问。

    凯恩一笑，直接施法念咒：“门托斯！”

    这个世界是超凡强者的天堂，只要有本事，就可以各种装比。

    送行星去亚空间算是一种。施法跨光年传送也是一种。

    只是眼前一花，卢万斯伯格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高空。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漂浮咒令卢万斯伯格如同落叶缓落。他也很快看清了周遭的一切。“这是……库尔纳！？”

    “是的。”

    卢万斯伯格没有问几十光年就这么跨越了有多玄学，以为很快有现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

    “超空间传送。直接建好，设施然后传送，高效省事。”

    原来，卢万斯伯格见到的是一道道通天彻地的光芒中，完整的造物一一显现，一座设施林立的城市，正在形成！

    当然，巨构建筑没办法整体传送，因此还是有大量的预制件和相关的工程机器人在忙碌的。

    但即便如此，宛如sc宇宙星灵族基地建造的景象，仍是足够神异。

    凯恩带卢万斯伯格四处参观，从不同角度，反正有瞬移有传送，便捷的很。

    最后，凯恩还带卢万斯伯格去了库尔纳的南极星港，在那里，一支数量为五十的舰队已经整装待发，而它们明显是太空船坞体系新造的，因为还有舰船正在建造。

    卢万斯伯格也参观了全息打印现场。

    “我们建造战舰，是以小时为计算单位的。”凯恩只说了一句，便带着卢万斯伯格前往其中一艘已经下线的战舰内部。

    战舰内部的先进程度，让卢万斯伯格眼花缭乱，然后就是麻木。

    他感慨：“有着这样的技术，帝国重现辉煌，指日可待。”

    “你那是做梦。”凯恩笑道：“帝国的主要问题，从来就不是技术问题。”

    “可是有这样的技术……”

    凯恩打断道：“那是因为你，以及绝大多数人类，不知道亚空间邪神有多么强大。可以说，人类的兴亡，在其而言不过是一场游戏。这个宇宙，有多少像银河系一般的星系，就有多少邪神的游戏场。”

    卢万斯伯格沉默、抑郁。

    “好了，让我们聊些开心的事。海盗们虽然专业能力不差，但他们还是有些自大了，或许是因为有足够的消息渠道，知晓帝国海军的动向吧。以至于我这边搜集情报的进展超过预期。已经发现了超过200个目标。”

    凯恩点继续评道：“这些海盗竟然连恐惧之眼都不屑于轻易前往，而是见缝插针在帝国海军眼皮底下躲猫猫，那么就让他们消失好了。你回头就可以安排名目接收其中的哥特舰船了，编个好点的理由，我脱手后可就不管了。”

    卢万斯伯格听的精神一振。

    要知道，帝国这一万年来，科技不断倒退，机械神教也不过是从废船上拆设备修船。

    旧件翻新，并不能替代金属疲劳等问题。

    因此，帝国海军的舰船，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呈不断下滑的趋向。

    铸造世界倒也能生产舰船，但产能着实不怎么样，品质就更不用说了。

    以哥特星区为例，现在他这个提督手中能调度的大大小小战舰，也不过两百多艘。

    当然，这两百多艘中，因为有战列舰，战巡舰等，因此含金量肯定要高过凯恩承诺的这近两百艘船，毕竟海盗们能有轻巡用就就很不错了，驱逐舰、突袭舰之流才是常见。

    但不要忘了，凯恩可是要对这些战舰进行维修的。他相信，以凯恩的那些船坞表现出来的技术能力，修过之后，怕是比新舰也不遑多让。这显然要比那些空有级别，却因不通过程度的坏损，只能发挥部分威能的大型战舰更给力。

    于是忍不住道：“不知道我手头上的那些大型战舰……”

    “当然也能修，但你得明白，合适的时机其实非常重要，太扎眼不但会让敌人早早提防，还会让我们失去先知的优势。”

    凯恩简单的解释灵能者的对抗：“一旦对方知道我方有强大的预见者，就会针对性干扰，那么我下次的预见就不会准确，甚至是对方安排的陷阱。”

    “我知道你现在是兵到用时方恨少。但我说了，不要太贪。能通过预见，获得准备时间，一样样将不足解决才是正道。”

    “我之前还说了，帝国的主要问题，不是技术问题。”

    “在我的预见中，阿巴顿主力抵达前，哥特星区的十七个海军基地，有十二个受到袭击，敌高速舰船背对太阳而来，倾泻火力后，迅速脱离。”

    “而当时的背景时，由于亚空间风暴，先是以苦行者为代表的人士，认为这是帝皇对哥特星区不满而降下的惩罚，开始自我鞭挞，并传递悲观情绪，然后就是民众失稳，混沌信徒趁机搞事，海盗频繁袭击星区内运输线，让帝国海军疲于奔命，还有叛逃者，毁舰者，这些都使得海军焦头烂额，混沌对海军基地的袭击也就更加容易得手。”

    “尤其是被机械神教吹捧的黑石要塞，他们在关键问题上撒谎，以至于需要其发力时，却被混沌控制，一炮不放，想想那时什么光景？”

    “所以，不是我非要独自力挽狂澜，炫耀能力。实在是你那边烂到千疮百孔，太多居心叵测者和墙头草以及叛徒，间谍。”

    卢万斯伯格沉默了半晌之后，问：“所以你恢复了库尔纳。”

    “是的，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想要麾下卖命，就要尽力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不能让他们又流血、又流泪。库尔纳对外隐藏真容，就是为了成为避风港，将士们的家属，可以安顿到这里。”

    “当然，它也会是生产基地。三年后，这一颗星球的农业产出，就能养活半个哥特星区甚至更多。而他的工业产能，会是整个哥特星区工业产能的五倍。”

    “所以，政委和审判庭加起来，也比不过实在的为其着想。不要太过看重那些大玩具，想想怎么笼络你的将士们吧，提督阁下……”

    这次会晤，到这里差不多也就告一段落了。总计也没超过三小时，卢万斯伯格甚至回家后都能以往昔的习惯从容的吃一顿夜宵。

    但它带来的影响，显然是非常巨大的。

    卢万斯伯格一边回忆，一边将要点都写在纸上，然后反复阅读，最后一把火将之烧掉。

    而那个特殊的小手铃，他则随手携带。因为凯恩告诉他，这东西还能防止灵能侵害和窥视。

    翌日，卢万斯伯格开启了被后世称之为‘大整训’的活动，它一度令哥特星区帝国海军怨声载道。当然，后来都变成了英明神武的歌功颂德。

    与此同时，凯恩兑现了他的诺言。

    对付海盗其实没啥特别好说的，毕竟是技术碾压。具体流程跟当初骑劫战舰车差不多，悄无声息接近，入侵，然后一一制服。

    海盗和混沌势力一样，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纪律性，完全是经验流、感觉流，这就很容易被钻空子。

    至于灵能者，至强就是至弱，灵能者太过相信灵能的作用，结果这便是破绽，刀都已经捅进心脏了，还疑惑为毛灵能没有示警。

    那是傀儡，没有灵魂的，示个毛的警。只能说，因为帝国的赛博体系自铁人叛乱后被早早的掐死，而太空死灵之流又还没有全面的登上舞台，以至于几乎所有灵能者都不太习惯跟‘无信者’撕逼，于是就吃了亏。

    凯恩如今动手，向来玩批量，两三波过来，两百多艘海盗船就收入了囊中。

    海盗们也不会浪费。凯恩虽然不缺星舰操控的合格船员模板，但却靠着踢打式修理和临机应变缺打烂战的海盗式船员模板。

    而这些海盗，恰恰能弥补这方面的缺失。

    那么，都弄成缸中脑，让他们在虚拟世界中，一遍遍的经历海盗生涯，从而采集大数据，健全海盗式船员模板。

    至于躯壳，以纳米技术编织一番，装个克隆大脑，灌入模板信息，狼灭战团又扩增了。

    狼灭战团，这是第一秩序牌的星际战士团，目前位置还没有秀操作。但会登场的。

    “大约不会被误认为是太空之狼的子团吧？”凯恩有时候会这样想。毕竟太空之狼们的作战风格，他并不欣赏。

    转眼，约定的时间到来，卢万斯伯格又跟凯恩见面了，这回就不是凯恩一方嘚吧嘚了，卢万斯伯格最近一段时间，也是动作不断，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他这次过来，没急着询问那些海盗们的舰船，而是问凯恩，可不可以再弄一个类似库尔纳的可居住行星？

    “我主要是考虑到，海军的家属其实未必就没问题。他们来到库尔纳，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哥特星区未来一段时间里，物资方面对库尔纳的仰仗非常大，不容有失。”

    凯恩自然是明白卢万斯伯格是说类似140亿人的萨瓦文，他们如果不是被一炮轰杀，而是大迁徙、大转移，那么140亿张嘴巴想要喂饱，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所以面对地方动辄就炸星球的战争，炮下夺人难，养活他们更难啊。

    “也是，那么，有合适的候选星体么？”

    “有什么要求么？”

    “没有，我选库尔纳，一大原因是，改造成现在这个样子，跟我的故乡相似。”

    “您是泰拉人？”卢万斯伯格不知不觉间开始使用敬语。

    “你去过泰拉？”

    “生活学习过一段时间。尤其是成为提督之前。”

    凯恩很容易就关联到了一个词‘党校’。

    “嗯，我可以说是泰拉人。不过我在那里成长时，那里跟现在大不相同。”

    卢万斯伯格暗自舌咋，心说：“这岂不是说，这位比帝皇还古老？”

    说实话，帝皇多么牛掰，卢万斯伯格是没有多少切身感受的，虽然天每都在吹，但感觉虚的很。

    凯恩的强大却很真实，破坏容易，建设难，而凯恩表现的，建设就跟玩一般。那种轻松和自信，可不是想装就装的出来的。

    在哥特星区，有一个权贵层流行的有趣说法：

    问：如何分辨穷人和富人呢？

    穷人会小心翼翼的大方，富人则大大方方的小气。

    卢万斯伯格觉得，在建设方面，凯恩就属于后者。他并不轻易赐予建设的力量，但又让你绝不会认为他缺这个。

    卢万斯伯格很快就收敛遐思，说了一个地方。

    凯恩有米兰达相助，很快就有了该处的信息。

    “竟然也选择了蛮荒地带，反向思维，而且那里的确有着一系列优势……没问题，虽然是地底世界，但照样可以天空海阔。而且使用星门技术，没有星舰在附近出没，只需要设置力场，超凡查探也无法发现端倪。很隐蔽。”……

    就这样，一转眼，又是三个月。

    卢万斯伯格这时候对凯恩，说是奉若神明有些夸张，但信赖度已经远远超出一般高度却是真相。

    他最近是真的心情不做，因为被称作地海星的某气态行星的卫星，已经开张半个多月了，有些小问题，但都被迅速解决，整体可以说运转良好。

    归哥特星区直属的星区舰队官兵的家属，已经有过半移居地海星。

    而最让他兴奋的一个点，是到现在，没有一个下舰回家的官兵，意识到他们走过的某门，其实星门。

    他们以为家人移居的是一座要塞矮行星，其实穿过那道门，就从要塞矮行星去了地海星了。

    不少人对于他这么搞是有意见的。认为这样会让居心叵测者威逼要塞矮行星，以要挟人质的方式逼迫星区舰队官兵。

    卢万斯伯格心说：“不管你们这么说有几分是出于字面意思吧，有本事给船员们发这种福利，就是行，自然被拥戴！”

    当然，已经有人把他告了。

    主要罪名：

    1，大肆弄权，以权谋私。

    2，邀买人心，军队私化。

    3，倒买倒卖帝国海军财产。

    据说帝国海军部、审判庭等机构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

    这些罪名，确实有一定的根据，却又绝对是以偏概全，断章取义，颇脏水污蔑。

    他并打算为此申诉，那只会恰好中了对方的全套。

    他近来，的确是接连封存了好几艘大型战舰。

    某些人就说这操作背后有猫腻，

    有黑幕交易，用自废武功换来利益，邀买人心等等。

    而对他引进一批修复度超过80%的翻新战舰，却视而不见。

    说其这些舰船，那真是比他预想中的强力，其中甚至有三艘暴君级巡洋舰。

    别看暴君级是巡洋舰，并且是39千年开始建造的‘新巡洋舰’，但它确实声名显赫的机械贤者海恩森·戴，基于超强的等离子武器系统设计的一款战舰。

    它的超级等离子炮塔射程远远超出同级别的巡洋舰，又在近距离内保持了同样可怕的火力。

    当暴君级面世时，帝国的舰艇设计师们，一度为此感到十分震惊，因为制造超远程舰载武器的技术早在科技的黑暗时代失传了！

    最妙的地方在于，经实战检验，这种远程火力，几乎对任何大于护卫舰，都无法构成致命威胁。

    这是败笔呀，妙在哪里？

    在于凯恩告知他，超级等离子炮，被强化了。

    本应该是绣花枕头的等离子炮，如今将变得非常致命！

    更有趣的是，哥特星区直属舰队，是有两艘暴君级巡洋舰的，一艘是热忱号，另一艘是统治号，所以，早就被混沌渗透的情况下，混沌势力知道暴君级的等离子炮就是摆设。

    南辕北辙的假情报，绝对害死人啊。

    回头将‘热忱’和‘统治’也翻新，五艘暴君级，火力能当战舰用，装甲还有优势（主要是翻新后，抗性较之一般老舰大大提升）。绝对能在关键时刻给混沌一个惊喜。

    新获得的这批舰船中，还有三十二艘不屈级轻巡舰。

    这种类属侦查巡洋舰的星舰，在帝国海军中非常受欢迎，它像护卫舰一样敏捷灵活，又拥有强劲的前射光矛阵列，这让它拥有足够的火力，击退敌人的护卫舰，同时又有充足的空间携带燃料和补给，可以连续数个月远离基地而无需补给。

    因此，不屈级还有个绰号，星海游骑兵。

    在授舰时，凯恩也表示，他那里的相关数据，以及实测结果，都表明这是一款非常优秀的舰船。

    为此，他额外进行了些投入，所以这批不屈级，不但修幅度高，还进行了一些微调和魔改。

    他不久前也让有过驾驭不屈级经验的官兵们亲自测试了。官兵们就没有说不好的。

    其中他最爱听的一种赞美是：“这些改动，都是我们平时总结，认为应该改的。可惜投诉无门，报上去从来都不会有任何反馈……”

    他心说：“这方面，还得谢谢那些海盗。是他们的自改和替代性自改，为这次调整提供了思路。”

    总之，直属舰队有了这批近乎全新的不屈级加入，不但等于了一大票游猎的好手，还等于真视范围一下拓广了许多，甚至可以在短时间取代观察站的作用，及时获取最新战况信息，价值不言而喻。

    另外，猎杀者级驱逐舰，和新星级驱逐舰，也都是好货。

    前者除开后向没有死角，攻防在驱逐舰中算是优秀的。

    而后者新星级则是短剑级驱逐舰的强化版本，尤其是正面打击能力，很是要的。

    让人感到略微尴尬的是，这两款，都是阿斯塔特修士们使用的舰船。

    他自然不会认为，海盗们多次成功劫掠了阿斯塔特修士，只能说。这些舰船太过活跃，历经战火，鼎鼎大名，受人追捧，技术泄漏，有人高仿、贩卖。

    毕竟凯恩也提了一嘴，这两款驱逐舰，有一部分很年轻，船龄都未过10。

    撇开这信息所透露的引人遐思的猜想，海盗们至少在挑船时，还是很有一手的。

    这一点，帝国海军也比之不过。

    毕竟海军官兵是受委派而驾驭舰船，而舰船对海盗们而言是吃饭的家伙。有机会，自然时候淘换最合适的。

    那么众海盗都选，很难相信是盲目跟风的结果。

    凯恩说，这些舰的改动不多，已经非常成熟，改无可改。

    而他的麾下亲测的评价是，虽然略有不习惯，但能感觉到，的确是好船。

    再有，海军舰种中较为常见的眼镜蛇级也有一批，这种舰船也是多面手，侦查、突袭、巡逻都很合适。

    而它的最大资本是速度。

    大多数海盗都偏爱高速轻型舰船，能追上、能跑掉，这是海盗们对舰船的基本诉求。而眼镜蛇就符合这一点。

    让很多帝国海军尴尬的是，海军的眼镜蛇，因为需要加装教堂等附属设施，使得眼镜蛇自重增加，整体结构性能以及综合平衡性能都要说下降，所以速度优势锐减，被很多人戏称‘肥蛇’。

    而海盗们则反过来减负，有的换更薄的装甲，有的干脆在龙骨上打孔，同时还更换动力更澎湃的发动机。

    所以在实战中，海盗的眼镜蛇，跟帝国海军的眼镜蛇，近乎是两种舰种，毕竟很多战术都是围绕舰船性能展开的。

    卢万斯伯格是知道这些的，但他也很无奈呀，国教就是政治正确，这是不能触碰的红线，哪怕是他，跃红线照样粉身碎骨。

    然而凯恩提供的改造方案，为海军的眼镜蛇驱逐舰提供了一次华丽转身的机会。

    教堂竟然在某种程度上，跟指挥塔有机融合了。

    “这里是神圣的场所，帝皇注视着我们，奉献忠勇与指挥，取得胜利……”

    这类随口就能来的说法，虽然显得有些卖弄花巧，却也很难挑错，或许就能通过国教的审核。

    就算不能正式通过，起码也不能说这艘舰船上没有正规的教堂。

    他之前亲自看过，感觉比巡洋舰的教堂更有内味，神圣肃穆庄严，进入后就自然而然的有种精神升华的感觉。

    他当时曾尝试着问凯恩，这般精于神圣氛围的营造，是不是与真神有关，凯恩笑而不语。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也算对凯恩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发现凯恩基本不会撒谎，不方便说的只会沉默或干脆告诉你，但只要凯恩说的，都是事实。

    因此，他隐约意识到，凯恩背后，或许真的有位神祗，而凯恩是其神选也说不定。

    这让他对眼镜蛇级的这种新设计通过国教审核的信心大增。这次入役舰船中，也多安排了几艘该类。

    他没有、也不敢将凯恩给予的舰船一下子都放出来。

    毕竟那样，就算傻子都能算的过账，他势必被召去泰拉，亲自解释这些舰船的来路。

    即便是像现在这般放出三分之一，都已经有些解释不清了。

    好在如今帝国烽火处处，而他一直以来兢兢业业，业绩考核已经六个十年都拿到了优，泰拉的大佬们，就算对这批舰船的来路有兴趣，也不会过于急切，而是会选择更为柔和的方式来达成目的。

    因此，他现在的最主要的是应对这一波调查组。

    当然，按照他的过往经验，真正的调查组，是不会大张旗鼓的来的。并且像这种已经称得上大宗舰船交易的事情，绝对是帝国的敏感神经，泰拉那边反应会更快，说不定，真正的调查组，已经快要到了。

    这个，他反而不怎么担心。

    因为这次直属舰队换装，带来的好处，就连非业内人士，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哥特星区的海军，像帝国很多星区一样，最重要、也最严峻的业务板块，就是运输舰护航。

    帝国的殖民星大都并非功能齐备，可以自给自足的。

    像农业星，其农牧产品很厉害，但却需要工业方面的支持，化肥、农机什么的。

    而像巢都，人口动辄几百亿，他们的主要出口资源，就是人……

    在这样的背景下，物流堪比血脉。帝皇的第二次远征，说白了也不过是重新打通了第一次辉煌时原本通畅、却因亚空间风暴而毁掉的物流脉络。

    殖民地之间的物流必须得到保障，否则就会体系崩塌。

    而运输船队护航这类任务，战列舰之流的其实并不适合，笨重，成本高。

    而一直以来，他都需要面对护航力量日渐萎缩、不断压榨，结果舰船缺乏足够的养护时间，导致护航力进一步加速畏缩的问题。

    而如今，随着这六十艘以上的舰船的入列，护航力一下子获得了翻数翻的提升。

    星区舰队，将第一次真正品味轮休的好处。并且，由于战舰的高修复度，护航能力反而有了显著的提升。

    再加上本星区海盗被大量的剿灭，此消彼长，种种益处已然体现，而未来的一段时间，将会更好的体现出来。

    有这样的政绩，他怕个啥？

    如果这都被问罪，帝国真就要散摊子了。

    更何况，他也问过凯恩了：“这些舰船的来路，不太容易说清啊！”

    “就说是发现了失落了殖民星，该殖民星保有着舰船stc模块。”

    “这恐怕会引来极大的觊觎。”

    “没关系，将问题推给我，我会用实力告诉这些人，要么合作，要么滚蛋，要么死。”

    “这，如果有心人搞事，很可能让事情变得无法挽回。”

    “放心，大佬们还是能算过账的。当然过程可能会曲折一些。你也可以换个思路，拉他们下水，我们做以旧换新业务，这里边利润巨大，相信他们会动心的……”

    于是他安了心，既然凯恩都这么挺他了，白的、黑的都不怵，那他也得表现表现，他这些年积攒的人脉，也该动用一下了。

    就这样，这几天他主要是忙人情往来，这本来是他非常讨厌的一个类别，如今却干的津津有味。

    另外，就是忙海军换装的事，虽然不至于事必躬亲，却也将舰长们都成功的梳理了一遍。

    别说，还真发现不少问题。

    尤其有几位舰长，状态可以说是非常困顿窘迫。

    这就很有可能被混沌趁机拉过去。

    现在，由他雪中送炭式的伸出援手，意义无需多说。

    另外，趁着换装，他也提拔了一批优秀的、却不得志的军官。

    这些军官的主要问题，就是出身贫寒，缺乏人脉。

    海军军官是很讲圈子的，裙带关系，子承父业等等现象严峻，并且由于有长辈提点，面授机宜，传授诀窍，很多军官子弟专业水平确实出色。粥少僧多，除非大战，贫寒出身的军官就很难上位。

    而这次一口气有了几十个舰长岗位，除了必须做人情的一部分，优秀的军官也有了施展的舞台。

    然后他再推一把，将其家属妥善安排了。

    算是一种借贷式的预先赐予，这些军官自然会以忠诚和功勋来回报。

    因此说他最近‘春风得意马蹄疾’毫不夸张，各个方面都向好向上，用凯恩的话说：“大把撒钱，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