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至尊巫师全文阅读

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大口吃肉

    “这么直白的吗？有些无趣啊！”

    见到格罗斯时，赵文睿是这么说的，却并非这么想的。

    他的真实想法是：可算是见着个有些份量的存在了，我都快怀疑{异形：契约}宇宙的王不见王诅咒仍在持续了。

    赵文睿不是凯恩本尊，有过往的经历打底，对任何异常情况都不会太惊讶，包括所谓的反向开挂。

    正是因为没有这份宠辱不惊的本事，{异形：契约}世界的遇敌模式，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这个世界似乎又是如此，对手比他想象中的耐心的多、隐忍的多。他一路前行，无论是小心谨慎，还是纵横捭阖，都是只见杂鱼不见真佛。

    那么后期会不会突然蹦出个强的不像话的敌人，又或几个敌人跟他舍命厮杀呢？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但对这种模式是真的有些敏感。怕！

    现在见到了格罗斯，这种忧心立刻就减轻了许多。

    格罗斯在旧日支配者中，也算是有一号，被称作‘审判之星’。

    它有着行星一般的外观和大小，其身躯由气体、灰烬和炙热的液态金属构成。

    祂大多数时候会以锈红色的外表示人，就像是火星。祂的表面遍布断层和裂谷，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由液态金属海构成的巨大独眼。

    赵文睿现在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尊容，并被这巨眼注视着，神力聚焦照射，是宛如{星球大战}世界的死星炮轰击般的强能打击。

    但赵文睿对此应对的很从容，巨眼的超高功率神力凝实仿佛是清风拂面，连衣角都为未能掀起。

    而他遭受攻击的同时，周遭的天地就已经崩裂塌陷了。

    之前的效果，就仿佛站在一间缺了正面墙的屋子里看外面的宇宙深空。

    当他通过深邃漆黑的隧道，拐进一个门扉在他进入后自行关闭后的地厅时，门对面的正面墙，便像闸门机关般下落，露出了后面的深空，和深空中的格罗斯。

    如今干脆上下左右一齐飞离，不是迸射，而是飘离。就仿佛那些构成地厅的泥土砖石，都是塑料空泡的材质，稍有能量波动、气浪涟漪，它们就都向着四面八方飘走了。

    偏偏赵文睿却不受这些情况的影响，他身上并没有一丝进入太空后的失重表现，人没有，头发没有，衣服也没有，仍是那么站着，似乎脚下不是空无一物的深空，而是厚以载物的大地。

    可这似乎并不能改变他彻底暴露在深空中的事实。构成地厅的那些物质都飘远了，视线难以捕捉，前后左右上下皆空，空的让人心颤、让人绝望。

    赵文睿不绝望，就算真的是深空，也没什么好绝望的。

    毕竟是宇宙内部，远处有星辰，近处有能量、肉眼看不见的细小物质，分子、原子、粒子、暗物质、能量……

    挡住了眼棱攻击后，他对格罗斯说：“你不该来见我。”

    又笑着自语：“也不对，是我找上门的。”

    与此同时，格罗斯星球级的身体整个都在发光，细看，其星球表壳上的那些山脉，都变成了火山，崩塌、喷发；那些天堑、裂谷则满溢熔岩的橘红；本就炙热的金属海洋，表面的那层壳被内里亮红色的液体突破，迅速形成太阳表面那般活跃的焰浪。

    按照本源世界的相关标准，大多数成年人的智商是100-110，70以下就会表现的反应迟钝，思维反应比常人慢半拍。

    食尸鬼的智商是65，意味着若是转角突遇的那种狭路相逢，它们无法即可做出反应，而是需要呆那么1秒，才会有所动作。

    而按照这个标准，格罗斯的智商只有14。食尸鬼的四分之一都不到。但这其实只是祂给人的感观印象，而非真的如此。

    这就好比某个巨人笨重且满是老茧的脚板踩踏在了大地上。大地上生活的人们只能看到其云层之下的面貌，就说这是一只超级大脚怪，并且通过枪射、炮轰，证明这怪物反应迟钝，智力低下。

    不过对赵文睿而言，这些都无所谓，因为云层之下，他是霸主！

    这个比喻化到现实中，在这宇宙深空，论伟力，最有发言权的，便是黑暗。

    格罗斯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察觉到了自从赵文睿到来后，自身周遭黑暗的异动。

    所以一上来便是凝聚式的神力照射，试图通过这样的高强度点打击，一举摧垮赵文睿。

    但没有用，赵文睿与周遭的黑暗紧密连接，外在的形象只不过是个便捷的投影，格罗斯攻击一个点，经过黑暗法则扭曲，便成了攻击整个深空的黑暗。

    宇宙太深邃了，深邃到任何能量都足以在漫长的岁月和距离中被磨耗一空。从凌厉无匹，变成连一根毛都摇不动的微弱力量。

    所以格罗斯的的攻击掀不动赵文睿衣角。

    或者说，格罗斯掌握的‘审判’法则，在上阶法则黑暗面前，不过是假大空的概念，逻辑上虽然可以凌驾，但实际上做不到。

    在开放式的背景下，阿撒托斯也无法审判黑暗。更别说格罗斯这种连阿撒托斯宫殿的大门都进不去的‘流浪歌手’。

    格罗斯是毁灭的先驱，是唤醒的号角，祂的歌声可令群星入位，令旧日支配者们苏醒。

    对生命星球而言，格罗斯是不祥之兆，每当它经过行星，会改变海洋潮汐，令火山集体喷发，掀起风暴、地震和海啸。

    其诡异缥缈的歌声，更是让沉睡的黑暗之神全部苏醒，并且异常兴奋狂暴。

    赵文睿现在相信，亚莎主物质位面之所以后来变成了舰岛世界和里世界那个鸟样子，格罗斯的力量是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的。

    但从这一刻开始，亚莎的未来没格罗斯什么事儿了。

    格罗斯一击无功，立刻发飙，祂这一系列的决断和表现，一点都不像智商只有14的存在。

    是啊，格罗斯的智商本来就不是14，是‘脚板’的神经元智商只有14。

    现在，赵文睿已然以云层为界，开始剁脚了，格罗斯的反应自然是很利落。

    整个星球都在发光，整个星球都在沸腾，格罗斯要爆发，祂要用一只脚的轰然爆破，直接崩碎包围这只脚的黑暗。祂坚信包围祂的脚的黑暗是有边界的，并且并不算大，就像一只脚踩进了痰盂中那般，只要突破，痰盂陷阱也就基本毁了。

    赵文睿则表示，他所代表的黑暗虽然是痰盂，却也是捕兽夹式的痰盂，最厉害的，是猛然闭合的交错钢齿！

    就见深空中，突然伸出上千根直径以百公里计的黑红触手。

    黑是底色，是皮、是鳞；红是锋锐，是锥、是刺，这样的触手看起来，有种惊心动魄的邪异之美、残酷之美、血腥之美。

    它们出现后，先像是巨蟒游弋般优雅而有诡异的游动着、在接近格罗斯的同时，寻常着自己的位置。

    突然，它们变成了捕食刹那的蟒蛇，像箭矢一般激射突刺。

    那一瞬间的景象，就好比上百根竹签从四面八方插一颗眼珠。

    眼珠是真可怜，竹签真的太多了，也太硬了，眼珠不是被插爆了，也不是被插穿了，而是插漏了！

    看上去到处都是贯穿的竹签，都好好看不到眼珠的本体了。

    星球内部的熔岩，像是鲜血，又像是眼泪，沾满了触手，并且汩汩流动，滴落。

    格罗斯没办法爆了，祂已经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又或是突然中风而半身不遂的人，心再强，力也不足了。

    代表血质的猩红之刺，疯狂的吞噬，而代表黑暗的触须则如云堆积，从更宏大的角度看，黑暗在层层包裹，遮掩，压缩，最后化作一粒黑沙，位于赵文睿胃袋中的黑沙。

    佛说一沙世界，一叶一菩提。很有逼格，但从某个角度讲，也没有错。当跳出一般人的框架，当法则成为工具，普通意义上的大小多少等概念，就变了模样，至少也不再是普通人理解的那么死板。

    无限大，无限小，这类牛逼赵文睿不敢吹；将宇宙化为一颗弹珠，这种牛逼阿撒托斯能吹；将一个太阳系化作一粒沙，这个级别他能吹。

    行星很了不起，但也就那样。之所以不说是无足轻重，是因为一时半会儿真就消化不了。

    所以换个角度理解，不是他将格罗斯连带着一个太阳系那么大的区域都变成了一粒沙，而是他构建了一个太阳系那么大的法则封禁区，将格罗斯的一部分困在了其中，并不断的消磨，最终目的是彻底磨掉信息烙印、转化成最基本的物资。

    所以格罗斯也好，那片深空也好，仍旧在那里，只不过从外部极难找到，也极难进去。

    旧日支配者之间的战斗多数也就是这般，在天涯，也在咫尺，关键不在于在哪里，而在于遭遇了。

    然后就是比大小，一般来说是大鱼吃小鱼。

    至于为什么他这么牛逼，能一口吃掉格罗斯，是因为黑暗法则至少在这个维度，强的让神都窒息，如果说高维是天，这个维度是海，那么任何下水的，不管是脚，还是屁股，又或整个人，都得有下来多少毁多少的心理准备。

    在这个维度唯二能跟黑暗争一争的，也就是时间和空间法则，光明不行，光明是黑暗孕育的，最终也会熄灭在黑暗中。所以他天然对光明法则有较高的掌握度，乃至支配权。

    毁灭先驱格罗斯完蛋了，缥缈诡异空灵的音乐也停了。

    赵文睿又站在了地厅里，埋伏在地厅周遭的暗格中的神父都死了。他们之前作为邪神仪式的组成部分，以完成仪式，让格罗斯降临的方式坑赵文睿。

    结果显而易见，除了坑死自己，他们不会有更多的收获了。

    格罗斯没有杀他们，赵文睿其实也没有，至少不是刻意杀他们。

    只不过吃掉格罗斯的这个动作，赵文睿没办法做到风轻云淡，丝毫神力不外露，结果这些神父直面黑暗与血腥之神，自然就死了。

    现在还多少有点余韵，黑光和猩红色的光交织在一起，它们像乱风中的丝绸般不规律的舞动，它们的存在令周遭的物质仿佛虚幻，轻易被穿透，甚至没入物质的部分都能‘看到’，不可遮挡，无法阻挠。

    过了一小会儿，这缭乱的光渐渐收敛，只余星空般璀璨的两个光珠，那是眼，眼皮眨了眨，璀璨的光便黯淡了，变得普通。

    赵文睿的身子动了，折身往回走。

    教堂地下部分的格局就是这么简单，他甚至怀疑原本只是个普通的酒窖或大陵寝，然后被改造了一下，以一条长通道连接。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光明教确实有些干货，味道还行。

    不过这并非正餐。

    格罗斯明显是被利用的一位旧日支配者。

    并非每位旧日支配者的每个面，都是强的能横扫一个生命星球的神系。相反，作为外神，不完全体，又或幼体，它们被欺负的时候反倒更多。

    只不过但凡有些奈何，没人愿意搞它们。因为是亏本买卖，难对付，结仇，最后还什么都捞不到，这事谁敢？也就是旧支较大的触及本土神利益了，才会当害虫般剿灭或封印。

    “然后呢？”赵文睿边往外走，边考虑格罗斯被他搞定后引发的蝴蝶效应。

    按照亚莎的说法，他拒绝合作，独自对抗厄加斯和亚弗，甚至还要加上亚莎，因为亚莎要将他留在这里，劝他回心转意，就不能让他成功，拿到自己想要的，然后翩然离去。

    所以最后他会殒落，而那时候格罗斯不管是否被消化完，都会肉烂在锅里。因为对强大的神而言，力量的本质就是富集的信息，驾驭能量、物质，所展现出的各种效力。

    只要信息得到了，那么扭曲法则就顺理成章，驾驭能量、物质也是手到擒来，更加精妙恣意。

    所以应了那句话：先赢不叫赢，笑到最后才算赢。

    然而多后算最后？显然‘最后’也同样是有阶段性的。

    来在教堂门外，他的马仔们和教会的神父们仍在狗斗。

    战斗的程度有所加深，已经白热化了。

    神父们召唤出的护法神，此时已经彻底融入神父身体中，让他们一个个看起来卖相极佳，气质宛如圣灵，纯粹、空灵、圣洁、威严，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大雅大美大为威能。

    而他的马仔们，一身披风大衣基本都成了碎布，血光缭绕，看起来像是一位位猩红死神。

    赵文睿觉得这形象多少有点失败，没把他印象中的圣光系的逼格演绎出来，倒像是魔鬼扮圣光，结果露馅了。

    这显然是人设设计问题，当初捏人儿的时候没弄好。

    “不专业，让同行看笑话了。”他心理这么想着，招手：“cut！收工！”

    就在这时，一大片纱裙舞动、如落叶在风中舞动般托着一人从空中飘然而落，同时，好听的女声传来：“这就要走？我匆匆赶回，打算招待阁下，畅聊一番，不知道是否肯赏这个脸。”……

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扑朔迷离

    有女子如叶飘落，从天降临，潇洒登场。

    赵文睿似笑非笑的看着，听完对方的邀请后，打个响指。

    他的那些马仔立刻爆发刚猛之力将对手推开，而后收了光剑，纵跃飞蹿到他左近肃立。

    也不单单是站着，而是一个个浑身涌起暗红色的光焰，宛如战机尾焰喷冲的模样，只不过是由下而上。

    在这样的光焰喷冲下，有冰片般的半透明物质自他们身上脱落剥离，然后在升腾的过程中化作齑粉。

    那是请神上身的神父们造成的法则伤痕。就像是彻骨冰寒般，无形侵蚀，潜移默化，积累伤害。

    之前马仔们一直没有机会清除，现在有赵文睿护法，自然是放心而为。

    与此同时，从天而降的女子也约束神父们停战。然而也不晓得是请神后失了智，还是打嗨了昏了头，就有那么几个不依不饶，不听号令，光芒四射的冲向赵文睿。

    赵文睿轻蔑的翘了翘嘴角，不是为神父们的自不量力，而是为女子的掌控力低下。

    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拿主子的话当屁放的仆人，在他看来就是丢人现眼。

    “散！”

    冲杀过来的那几个神父，身上的圣光立刻熄灭，随即整个人都化作齑粉，在惯性作用下，就像用锹向着空中抛灰般洋洋洒洒。

    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恼，但瞬间就敛去了。

    赵文睿也没揪扯着这种问题不放。

    马仔们消去了法则伤痕之后，就化作一道道黑影融入了赵文睿的影子中，就仿佛那影子所笼罩的区域是深渊入口。

    “你可以称呼我维兰德，厄加斯女士。您想找我聊些什么呢？”

    赵文睿说着抓着大衣的衣领一抖，大衣就化作一块展开的布飞到了空中，重新垂落时变幻成华盖般、顶部有宝珠、还有一圈流苏的圆顶帐篷。

    这帐篷看不到支撑的杆，但轮廓形状清晰，以垂下的幔为四壁，后半圆是闭合的，前半圆则像是收拢的窗帘般分作两捆，被猩红发光的绳索束着，从而形成一个敞开的、大约100度的广角。

    神域法帐，赵文睿表现的很从容，但实际上很谨慎，直接构建界中界保护直接，这样即便立刻动手，也能为他多争取些时间。

    黑色的光芒流涌，气化、液化、固化，就像时光加速下的钟乳石的形成般，勾勒出造型优美而又自然的王座。

    与此同时，厄加斯原地旋身，数不清有多少层的纱裙如绽开的花朵，周遭的空间因这旋转，像是轻薄的玻璃搭建的豆腐渣房屋般碎裂，无数薄片崩飞后，露出的新背景是一处颇为奇幻的天地。

    乍一看像是银装素裹的冰原，但实际上并不是，那是时之水晶，是类似于时之沙的东西，表现形式不同，本质一样，都是由神秘要素转化的时间之力。

    毫无疑问，厄加斯在炫富，也是在秀肌肉，宛如冻土冰原般的广阔天地，全部都是时之水晶构成的。

    天空中还在不断的转化形成新的时之水晶，就像是雪花，缓缓飘落。

    赵文睿知道，这并非是幻术，再高明的幻术也无法蒙蔽高维视角，神秘要素本身就是一种信息极度富集的物质，所以只需要从这个角度看，真假一眼可辨。

    后续有人会说，信息也可以复制造价啊？

    问题是神秘要素的信息富集状态，就像一个个由信息搭建的极端精巧的造物，并且还是不断变化的。

    能完美的仿造这种效果，本身就等于是创造出了神秘要素。

    假货是经不起随即抽查检验的。

    能看到，但吃不着。厄加斯并没有真的带他来在转换和存放时之力的宝库，而是设立了一个不妨碍查探的隔间，他若动手，厄加斯一个念头就能将之转移到天涯海角。

    厄加斯优雅的坐在由时之水晶构建的华丽王座上，相比起来，只有半径三米的一片神域和一顶黑帐的赵文睿显得寒酸而弱小。

    赵文睿却并不觉得如何失落。

    身怀屠龙技的他，不会自视为弱者。反倒是厄加斯，甚至亚莎，在他眼里有那么几分待宰肥猪的味道。

    “我来，是找你谈合作的。哦对了，请叫我艾尔嘉丝。”厄加斯很认真的纠正了下赵文睿对祂名字的发音。

    “好吧，艾尔嘉丝女士，说实话你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太好。”厄加斯不用敬称，他也不会一直您来您去的假客套。

    “是因为亚莎的抹黑吗？”

    召唤出小茶几，正给自己倒酒的赵文睿闻言摇了摇头，瞥了一眼厄加斯，平和的道：“是因为出现的时机不好，若是发生在我吃掉格罗斯之前，第一印象会好很多。”

    “喜欢顺耳的话，喜欢被恭维奉承？”厄加斯口吻中流露出几分嘲讽的味道。

    赵文睿点点头，“确实喜欢。但更重要的是态度。亚莎的态度让我感觉到了有求于人，而你的态度我感受到的是有恃无恐，或许还有点气急败坏？格罗斯的这个面，起码也能算是你养的一条恶犬吧？”

    厄加斯一笑，揭过这个话题：“既然你都说到重点了。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来亚山世界的初衷吧？”

    赵文睿点点头，知道厄加斯是说‘赚钱’这件事。

    他小饮了一口馥郁芬芳的猩红酒液，挥了挥手，神域法帐的外在没有变化，内里却变了许多。

    首先，空间折叠之术令空间变大了。就像hp宇宙魁地奇比赛时的营帐，外面看只是小小的一间，里边却是豪华大宅。

    眼前这个到没有那么夸张，只是将二十多平方的使用面积犯了一倍左右。

    其次就是增添了一些东西，比如壁炉，窗户，地板等等。

    简单的营帐，变成了普通的西式小客厅。

    相比于宫殿大厅、别墅大厅等等，赵文睿更喜欢这种居家式的小客厅，紧凑，舒适，温馨。

    吞吃格罗斯，看似简单，但消耗不小，并且在彻底消化之前，等于多背了一个时刻消耗神念、神力的包袱。

    而且赵文睿也想让自己舒服点，他现在比较放飞自我，不太在乎别人的脸色，尤其是厄加斯这种似敌非友的。

    对于赵文睿的做派，厄加斯倒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耐心十足的静待赵文睿开口。

    “你很富有，但那并不意味着你很大方。”

    厄加斯笑容增强，“原来是担心这个。”

    说着就见祂一挥手，便有上百朵足球大小的水晶花从刹那出现的光洞中飞出。

    “这算是见面礼。”厄加斯一脸豪气的说。

    虽然不是实心足量，但每一簇时之水晶的价值仍旧十分高，足以让赵文睿这般级别的神灵，进行一次五千年之内的时光旅行。

    “哇哦！”赵文睿放下酒杯，坐直了身子，接下这些水晶簇的同时，态度不复之前的随意轻率，很郑重其事的道：“我收回之前的说法，并向您诚挚道歉，以及由衷感谢，您是我见过的最慷慨的神祗，没有之一。”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收取这些水晶簇，却是足够的谨慎。

    数根黑暗触手从神域法帐中探出，张开最前端獠牙锐利的狰狞口器，牛嚼牡丹般将外观造型有着超级艺术品级别的时之水晶簇‘哐嗤！’、‘哐嗤！’的嚼碎吞咽，这代表着转化。

    赵文睿宁肯在转化过程中耗损一两成，也不愿让其保持固有形态，更别说让其进入神域法帐之内了。

    厄加斯半是赞叹、半是揶揄的道：“阁下可真是谨慎。”

    赵文睿没半点不好意思的坦然回复：“吃过亏，记忆犹新。”

    厄加斯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那么现在呢？是否有兴趣听听我的合作计划？”

    “当然没问题，您的大方豪爽，足以让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的聆听、审慎思考。”赵文睿丝毫没表现出对自己前倨后恭的态度的羞愧，仿佛他就是这么个贪财忘义的市井商人。

    “我的计划说起来很简单，帮助我，战胜亚莎，在这场闹剧变得旷日持久前，将之彻底的结束掉。”

    “那么具体我能得到多少报酬？”

    厄加斯一指无垠的水晶原，“一半！”

    ‘嘘！’赵文睿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他欠了欠身子，重回了之前的懒散模样，又端起了酒杯，说道：“容我想想。”说着就开始轻啜慢饮。

    就见座椅旁的小几上，像是变戏法般多了一碟碟的零食，糖霜花生、五香大豆、开心果、核桃仁，还有数种果脯……

    这都是这个世界所没有的，但赵文睿清楚其信息结构，告之米兰诺，米兰诺以高超的生物技术成功创造出种子，然后极速种田，这才有了这看似简单、实则极为奢侈的零食。

    厄加斯仍旧是面带微笑，不急不躁，回了句慢慢想，就身子向后一靠，阖上眼，仿佛入定一般不言不动了。

    赵文睿顿时觉得杯中酒和零食的滋味逊色没之前那般美妙了。

    他这番做作，是给厄加斯看的，而不是突然间谗酒和故乡风味的下酒小吃。

    而到目前为止，现实中的厄加斯跟他心目中勾勒出的厄加斯，差别真的是挺大的。

    他很确定这就是厄加斯，就像他之前没有怀疑过亚莎是亚山世界的创世神一般。

    厄加斯与整个世界的那种密不可分的法则亲和，是冒充不来的。

    而在他想来，亚莎既然是温柔母亲，那么厄加斯应该是个暴躁老哥。

    很大程度上，神祗的核心法则，决定了神祗的性情，尤其是像厄加斯这样的神二代。诞生之前，法则就已经在对其施加影响了。

    而他对自己的探察之术非常自信，这自信来自旧支的传承。

    他不觉得除了本色演出之外，有谁靠演技能瞒过他，神也不行。

    然后问题就来了，真实的厄加斯与他通过亚莎的情报而侧描的厄加斯严重不符，这是不是说亚莎给出的情报，充斥着严重的谎言？

    想到这里，他便道：“艾尔嘉丝女士，关于您和亚莎的恩怨，我想听听您的说法。”

    厄加斯睁开眼，不乏嘲讽的道：“难道不应该是谁给的报酬丰厚，就帮谁吗？”

    “这是个程度问题。”赵文睿放下酒杯，恬不知耻的解释：“假如我心目中的底限报酬是十，结果有人给了一百，那自然是二话不说，指哪儿打哪儿。可如果报酬只是三十、五十，那我就些说法了。比如说照顾一下自己的是非观，求一个念头通达。”

    “这样一来，虽然报酬一般，但心里爽，这就很好。反之，即便顺利完成任务，报酬也没多少，还得附加很长时间的不开心，就会觉得自己亏了。”

    厄加斯‘呵呵’了一声，揶揄道：“整吞不找零，阁下的贪婪，我算是领教了。”

    赵文睿笑，厄加斯显然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承认厄加斯很大方，开出的报酬是他预设的底限报酬的数倍，但这价码还是不够他将所有原则都出卖。

    整个时之水晶原，就是一百，而厄加斯答应他事成之后给一半，那就是五十。他想全要，厄加斯不同意。

    “我不太想提起我跟亚莎之间的关系，毕竟是家务事。”厄加斯叹了口气，道：“可我已经拿不出更多的报酬，支付你那令人印象深刻的胃口了。”

    赵文睿呵呵笑：“是因为需要支付亚弗的报酬吗？”

    厄加斯立刻蹙眉反问：“亚弗是谁？”

    “咦？”赵文睿再度坐直了身体，放下了酒杯。

    “你不承认有名叫亚弗的外来神协助你？”

    “当然不承认，因为根本就没有。”厄加斯答的很硬气。

    “那你怎么解释旧日支配者的神性信息？”

    “旧日支配者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这是站在哪个角度诞生的称谓？”

    赵文睿立刻有种想给自己来一巴掌的冲动。

    他自己习惯了，这么多年了，都没能注意到这个小毛病。

    旧日支配者，是以人类的角度，为以阿撒托斯为首的诡秘神系诸神起的称谓。

    旧日，代表着过去，代表着比古神更古老。

    支配者，完全的掌控，不可忤逆。

    但旧支诸神们并不承认这一称谓，这就好比武林正道口中的魔教，魔教中人自己称为圣教一般。

    好在厄加斯也没有揪着小辫子深挖，而是给出答案：“你所谓的旧日支配者的神性信息，不是不久前才被你吞掉么？”

    赵文睿顿时有点目瞪口呆。对啊，格罗斯也是旧日支配者，囚禁之后一定程度的加以利用，这是说的通的，为毛就觉得一定是个强大的旧支，且还很可能是个从未听闻的神秘旧支呢？

    因为克苏鲁一系的觊觎？

    克苏鲁一系觊觎的，就一定是好东西吗？

    更何况直到现在，也没见有头有脸的克苏鲁一系的邪神，甚至连眷属都没能确定，光靠在舰岛世界所感受到的神之直觉，未必准啊，万一是神器什么的呢？

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人性束缚了我

    跟厄加斯见面后，赵文睿很快就对他之前一系列的认知和判断产生了质疑。

    这时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个意志不坚定、想法摇摆不定的逗比。他给出的自我辩解说法是：

    由于信息缺乏，之前的很多推测，都有臆测的嫌疑，并没有足够的真实证据证明。

    正因为如此，他一直以来也没有扯什么善恶是非对错，而就是以利己的角度分析，获取一笔可观神秘要素，最好再能斩获一笔有价值的信息，这就是他对这趟亚山世界之心的理想。

    基于此，真相反而并不特别重要，亚莎、厄加斯、亚弗、克苏鲁……具体他倒向谁，利弊是主要衡量标准。

    当然，这并不等于他认同‘不择手段’的做法。

    又或者说，神与神之间跨宇宙、跨晶壁系的互动，可以不注重善恶对错，但信誉还是需要注重的，因为它能换算成价值，是长期良性互动的一个基础。

    另外，他也像大多数人一样，对自己之前作出的判断、推测，有着本能的维护心理，希望是正确的，而不是被驳斥或被现实打脸。

    因此他不是很愿意相信厄加斯的说辞，至少在审核确认的过程中，比之前相信亚莎的说辞时要苛责不少。

    还有就是厄加斯的态度也多少让他有些不爽。

    他自认不算是虚荣的人，同时也能理解‘谦卑有可能是心虚的表现，说实诚话的人往往显得更坦然本色’的道理，但他还是有些不喜欢厄加斯的表现。

    他认为厄加斯是在他吞噬掉格罗斯后，被逼迫的不得不出来面对他。他也没想着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达成城下之盟，但厄加斯的态度已经超越了不卑不亢，颇有种‘你不就是像发财么，老娘塞给你一大把，你还想咋地？’的骄横。

    这可不是他敏感，而是神性直觉带来的洞悉入微。很多时候不需要多说什么，态度就能感受的到。

    不过他认为，这些对此时的大局来说，斗不过是小情况。他始终没有忘记那个最令他在意的问题——他为什么要拒绝亚莎，近乎狂妄的同时与厄加斯、亚弗和亚莎为敌。

    这个问题，结合目前的最新情报，似乎有了解答。或者说，有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厄加斯不是好东西，亚莎也居心叵测。

    他虽然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用正邪善恶来为亚莎或厄加斯做标注，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用品行和各自对他的态度，来进行区分。

    亚莎的态度无疑非常好。甚至堪称他遇到过的最棒的智慧生命，很投缘，与之在一起，感觉十分舒服。

    于是他就有些偏向亚莎。

    但他向来多疑，警惕心也是有的。从这个角度讲，他觉得亚莎的表现完美的有些过。让他不免去想，亚莎究竟是跟他投缘，还是跟所有人都投缘，又或只跟需要投缘的人投缘？

    再看厄加斯。

    厄加斯的表现虽然被他所不喜。

    但他没有还不至于狂妄到认为别人一定要曲意奉承他，才是唯一的正确。

    他甚至觉得，厄加斯的这种表现，更真实，更接地气。

    毕竟他对于厄加斯而言，就是个搅屎棍、破坏者。厄加斯本来就怨气，形式迫人，不得不以大利益拉拢他这个搅屎棍，以求能顺利完成计划，这已经非常憋屈，若是再跪舔，未免也太过了。

    毕竟那种一点底限都没有的表现，反而容易让人认为是虚弱或软弱，而得寸进尺。

    他边思忖分析，边对厄加斯道：“就感观而言，亚莎给我的印象，比你给我的印象要好许多。但我毕竟是来求财的。好听话替代不了可观的财富。”

    他话锋一转，又道：“然而，你给出的价格，也不足以让我放下所有成见，跟你通力合作去对付亚莎。毕竟亚莎十分强大，灭杀祂不但旷日持久，还有高风险。”

    “要不这样。”他开出新价码：“你支付我一笔报酬，我现在就走人，不参与你们之间的斗争。”

    厄加斯摇头，“不是我不同意，而是你走不掉，你已经非常深入的搅合到亚山世界中，那些有你存在的时空支流，包括你进入亚山世界的那个时空节点，都有你的影响。这可不是现在的你离开就能解决的问题。而是得将其他时空之流的你全部吞噬，才算是结束。再说，你甘心那么多个你失陷在亚山世界中吗？”

    赵文睿皱眉。

    厄加斯说的没错。现在就这么跑路，算总账是他亏了，随着他的殒落，他的旧支体系相关信息，都烂在亚山这口锅里了。

    “那么，你支付时之水晶，我前往各时空支流，解决那些由我带来的影响，你觉得如何？”

    厄加斯再次摇头，傲气道：“这样做，等于我出费用，让亚莎得了好处。要知道纵观全局，我是一直占据着优势的。并且直至你进入亚山世界的那个时空节点，依然是！”

    赵文睿也有些恼火，反讽：“既然你这么犀利，何必来跟我畅聊？让我走上跟亚莎联手的道路呗。”

    厄加斯抿嘴笑了一会儿，才不慌不忙的说道：“看来，人性的弱点让你对颜值合胃口、说话又好听的亚莎有着超常的偏袒。你以为你真的没有跟亚莎合作过？”

    “……”

    厄加斯火上浇油道：“让我来告诉你一个对你而言不太美妙的真相。你来亚莎所进入的那个时空节点，恰恰就是你跟亚莎合作后造就的。”

    又道：“我甚至知道你的最初动机。你在海矛号舰岛发现了克苏鲁的眷族的痕迹和某个不知名同类神祗的痕迹。你还感知到了深海中克苏鲁一系神祗的存在性，并察觉祂们对那不知名同类神祗的觊觎，于是你就想，能让克苏鲁一系看中的财宝，一定价值很高，且很适用于你……”

    这一刻，赵文睿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连米兰诺不知道，厄加斯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能意味着厄加斯赢得了最终的胜利，从时间河流的下游的亚山大锅里，收获了他的记忆信息。

    也可能是在某个时空支流，他泄露而来这一想法，被厄加斯探知了。以厄加斯展现出来的时之水晶的数量，他丝毫不怀疑厄加斯有全时空节点出击的能力。

    这时就听厄加斯变本加厉的道：“克苏鲁一系和你所觊觎的那个不知名同类，其实就是突变了的你自己。亚山最终成为舰岛+里世界的格局，就是拜你所赐。亚莎欺骗了你，你也没有轻饶她。”

    “她最终只能在光芒之城的外围苟活，将你送回这个时空节点，是她最后的一丝希望。至于我，我想到你应该猜到了。光芒之城，就是我留下的最后痕迹。你是真的厉害，尤其是吞噬了亚莎的绝大部分之后。”

    “但是，你难道不需要付出代价吗？当然不可能。你已经沉底被绑在了亚山，跟它同呼吸共命运。可大战耗尽了资源和亚山的潜力，很难再做大的改变。于是这块腐臭的烂肉引来了食腐者，克苏鲁一系。”

    “说实话这个结局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可能已经注意到亚莎似乎非常了解你，让你感觉一见如故。那你有没有发现撇看偏见和意气用事，我们之间也有着至少是熟人之间才常见的坦诚呢？”

    “没错，你跟我们姐妹都有过一段……”

    “等等！”赵文睿打断道：“你不是亚莎的子嗣？”

    厄加斯顿时笑了起来，“她是这么跟你说的？呵呵，看来她是真的想跟你亲密，同时又缺乏自信。你觉得是混沌诞生阴阳，阴阳达成平衡，然后衍化万物合理，还是混沌生极阴，而后极阴生阳，进而诞生世界合理？”

    赵文睿‘啧’了一声。以他的认知，确实是前一种更合理。

    后一种情况虽然也有，但基本有着母体诞生雄性，又以之为夫，繁衍后裔的规律，一如那些神话传说（也可以是反过来，比如亚当的肋骨造夏娃）。

    总之，一句话理解这规律就是配对。

    同性相斥的格调，一般都出现在前一种背景下，以对立却又合作的矛盾形式形成平衡。

    所以艾尔嘉丝是母的，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至于神是无性的，又或可雄可雌，至少在这里不成立，也无关重点。赵文睿很确定，眼前的艾尔嘉丝，的确是雌性，至于厄加斯是否还有其他面，其中包括雄性，他觉得应该是有的，也不需要惊讶。值得惊讶的反倒是厄加斯透露出的，他竟然跟亚莎和厄加斯都有一腿。

    他自己都清楚自己受人性的影响十分严重，很难想象竟然百无禁忌到连人妖都能一块儿愉快的玩耍了。要知道他一直以来都是直男，尚未晋升到搞基的境界，更别说妖。

    说是要畅谈，可聊倒这里，虽然尚未触及多少细节，赵文睿却心乱的很，已经聊不下去了。

    他也基本意识到了，为什么会上百次拒绝亚莎，选择单打独斗。

    这对姐妹，一个赛一个的坑，他现在认为，他应该是都合作过，而结局均不理想。

    而最最重要的关键点在于，亚莎和艾尔嘉丝都是富婆，有足够的神秘要素，可以通过畅游时空节点，或者建立网络，揭开重重迷雾，始终对全局保持了解。

    而他因为穷，所以只能屈居于局部，而无法一窥全貌。

    两相比较，就造成了情报的严重不对等。

    都无需细琢磨，他就基本能确定，无论是亚莎还时厄加斯，都存在言又不实、有所保留、误导等问题。

    在这种背景下，他纵然战力强横，技巧卓越，仍旧不敌。甚至可以说，若非他够强，种田也的确迅捷有效，是块蛮啃能硌死人的硬骨头，早就被亚莎或厄加斯吃干抹净了。

    他赫然发现，真正危如累卵的，其实是他自己。

    甚至很有可能，他已经被搞定了。

    只不过无论是亚莎，还是厄加斯，都无法容忍搞定他所付出的沉重代价。所以一次次的重来，寻求那个最优解。

    重来，这是亚莎和厄加斯最大的优势，也是钞能力牛掰之所在。

    “有点意思了！”赵文睿下意识的转动着小几上的酒杯，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缝，内中精光闪动。

    厄加斯这时则明显有些紧张，她能读懂赵文睿的这个表情。

    这是决断前的最后一次思考，影响深远。

    只是厄加斯不知道，赵文睿已经跳出事件的藩篱，以一种直指自身本质的角度问自己一个问题：

    在这次事件中，人性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从旧日支配者的角度审视人性，所得结论，类似以成人的视角看自己六七岁时的作为和思路。

    天真、幼稚、惹人嫌……这些都不是重点。

    谁都有过去，谁都是从幼小一步步走过来的，无需羞愧和鄙视。

    重点在于简单。

    一句话概括，这个年纪的孩子，其谎言漏洞百出惹人发噱。

    但孩子自己并不觉得，否则出于目的，他早就改进了，毕竟他撒谎不是为了卖萌或逗乐。

    将这个认知代入，意味着人性最大的问题在于易被看穿。

    很多熟读历史的人，都觉得人类的发展史有着轮回特征。很多人越是年长，对身边发生的事，就越有既视感，仿佛曾经历过不止一次，至少也是见过或知道类似的情况。

    这些其实都指向了人性的局限性。

    现代统计学、心理学结合大数据，归纳出人类的性格有九种基本类型。这同样也是人性有其极限和边界。

    正因为如此，从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寿元的神的角度去看，人性是简陋的，易看透的。

    那么这是不是等于说，受人性影响比较严重的他，最大的漏洞恰恰来自人性方面。

    具体点说，甚至不止是荣誉感、成就感、同情心、自尊心、七情六欲，还包括人类的思维模式。

    既然人性是有限的，那么思维模式的类型也同样是有限的，甚至想象力也是有其极限的。

    而亚莎和厄加斯也是看中这一点，所以祂们使用了证伪法。

    就好比某密码箱，仅仅是三位数的，数字是从零到九，总计也就一千种数字组合（从001到999，再加上000），哪怕不知道密码，只要不是运气太差，无需试完所有的组合可能，便能开锁。

    想到这些之后，赵文睿发现自己忽然就明白破局的关键所在了。

    说穿了也简单，跳出人性，跳出他平时遵循的思维逻辑，不管对错，不论利弊，直接掀桌子！

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靠提前消费翻盘

    大道三千我走中，任尔东西南北风。

    简称中风，如傻如崩，大巧不工。

    赵文睿觉得有这样一个说法解释自己掀桌子，够了！

    毕竟掀桌子很多时候都或多或少的蕴含着无能狂怒的嫌疑。

    像眼前这出，他也是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亚莎、厄加斯、乃至他自己的习惯性臆测耍的团团转，并且越想弄清楚，就会显得越深、谜团越多，才想到了掀桌子这个办法。

    当然，他也意识到，假设亚莎和厄加斯所言的、他在各个时空支流存在过是真相，那么那些个他，也势必有过掀桌子的思路。

    最终却没有，而是选择了斗下去，他估测，除了是因为找到了亚莎和厄加斯的弱点，进而心怀希望这一种可能；另外一种比较大的可能，则是‘永不言败、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这种可能所凸显的心态、精神，对于普通人而言，基本上仅是一种令人钦佩的品质。

    但对他而言，则等同于财富。

    毕竟与亚莎和厄加斯斗，也等于是一种‘衍化’，其得出的信息是有价值的。

    更重要的是，这种价值是有机会回收的。

    毕竟他真正的本体并不在这里，即便亚莎和厄加斯又或其他存在，彻底将他坑杀在亚山这口锅里，在遥远的某宇宙，他尚在深空流浪的本体也会重新苏醒，只不过没有他所经历的这段记忆而已。

    所以，亚莎和厄加斯，是因为家里有矿，能一次次的重新来过，不断尝试，将他彻底搞定。而从更大的范畴内看，他的本体其实更有逼格。因为自由！

    他是旧日支配者，是以多元宇宙为舞台的掠食者。而亚莎和厄加斯却是跟亚山宇宙通呼吸、共命运的。

    就算亚莎真的是她口中所描述的亚山宇宙的创世神，祂也已经是通过创世，将自己跟亚山深度绑定。

    这个绑定时间的确不是无限长，有开始必然有终结。等亚山宇宙走向终结，亚莎就完成了一轮从种到收的过程。获得长足的长进，同时也可以去其他处浪了。

    可是，这里有一个对其最最不利的点，就在于从空间位置的角度讲，亚莎所处的时区的时间流速，要远低于他的本体所处的时区的时间流速。

    成为旧日支配者后，他对多元宇宙就有了一个较为宏观的整体认知。

    本源世界是整个多元宇宙的中心，就像圆心一般，它的时间流速是1（不是零，零代表无流速），以之为源头，向外放射性拓展，越是靠外层的时区，时间流速就越快，也就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而从这个角度看，亚山宇宙相对来说比较靠近本源世界。

    这是由门一族（主神轮回系统、万象门体系等）的生活习性所决定的。

    就好比同时海鱼，有的习惯在高压的深海，有的习惯在中间层，有的习惯在光线相对充沛的上层一般。

    门一族跟旧支在目的上有极高的相似度，都可以理解为以信息为食的特殊生物。

    本源世界是信息源头，向外不断辐射，辐射出去的信息又不断的衍变增殖。

    在这样的背景下，门一族是那个善于在中层收割的。

    当然，有时候用‘善于’不太准确，或许应该说，它们的能力决定了自由在这个中间层面，才能较好的生存。

    中间层面有什么特征呢？从信息角度讲，最显著的特征莫过于影视、二次元信息的现实化。

    在本源世界只是小说、影视，但因为这些小说和影视有或强或弱的影响力，使得无数人知晓、思考、推演出周边产物等等动作，因而达成了信息的增殖。

    这些增殖后的信息向外扩散，进入到中层，融进了宇宙卵，该宇宙卵诞生为宇宙后，就受这些信息影响，有相当的可能诞生有着相应信息特色的世界。

    门一族，就是适应这种环境下猎食的特殊生物。

    而从这个背景角度看过去，亚山则已经是中间层的边缘。

    因为亚山没有成体系的展现本源世界的影视、小说世界观。但却又明显受其影响，比如‘舰岛’这一概念，就是蒸汽朋克，外加浪漫大航海的产物，又比如‘表里世界’的概念，再比如‘魔法工业’的概念，甚至连混沌诞生阴阳，亚莎、厄加斯这样的一个概念，也受{英雄无敌}系列设定，又或{艾伯伦世界}设定的影响，却又全都似是而非。

    说白了就是碎片信息拼凑的世界。这就是信息从本源世界向外辐射，距离过远而不再完整导致的。

    所以说，亚山已经是中间层的边缘。

    而他的本体所在的，则是外层，那里可以说是信息的荒漠。即便有宇宙，也只是洪荒级别的，就连基本要素都没有开化，就更别说生命，以及智慧生命这种超级变量或者说‘衍化’催化物了。

    如果说宇宙的诞生是混沌分阴阳，阴阳出五行，五行生八卦的过程，那么本尊所在的宇宙，也就是阴阳出五行的程度，这就是洪荒，像是尚未涂抹开来的颜料盘，连色彩斑斓都尚未达成，更不永硕画出赏心悦目的画了。

    他的本尊在那里固然收割不到有价值的信息，甚至连神秘要素，都因为太过空阔、以及资源分部的不平均而难以收集。但有一桩好，那就是相对时间。

    洞中只一日，人间已千年。

    这就是他掀桌子的真正底气所在了，否则就真的是无能狂怒。

    另外，那些个选择了独自面对亚莎、厄加斯，抗争到底、直指殒落的他，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底气，才那么的‘不识时务’，因为本体能靠着时间优势兜底。当本体卷土重来，将亚山这口锅收归己有，所有奋战而推演出来的信息，就都成了财富。

    所有说，光有价值没用，财富被别人拿了，与我何益？但若是确定能回收，那就值当的费把子力气，不至于做无用功。

    赵文睿觉得，按照这样的一个思路。其实大势在他。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几乎利于不败之地。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亚莎和厄加斯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如果亚莎和厄加斯，能在他觉悟这一切，意识到有一个人需要掀桌子，借此将信息传递给本体，好让本体前来收割之前，摁灭所有大概率可能，那么她们就算成功了。

    可以说，大家都是在拖时间，他想要赢，多半得拖到本体那边成长起来。而亚莎她们想要赢，则是在他的本体杀过来之前，完成亚山宇宙的终结。

    亚山宇宙的自然寿命或许很长，但如果创世神亲自出手，亚山也是能够早夭的，而将一名他这样的旧支坑在锅里，亚莎和厄加斯就不亏。它们在亚山宇宙终究后，将信息打包，再去找个地方创世，就等于打开一个宝藏，不需要推演，光是玩探索，就够玩好一阵子，并借此迅猛成长。

    于是，当赵文睿想明白这一切，便意识到，他已经赢了。

    哪怕他对亚莎和厄加斯的怀疑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没关系。他已经有了彻底跳出事件之外的思路，只需请来能兜住整个事件的本体，真相很快就会大白，也不会冤枉错怪了谁。

    想到这里，他没有进一步细琢磨，直接以心灵感应通知米兰诺。

    米兰诺则从他进入亚山世界的那个时空节点发送信息，通知了他的本体。

    本体在外围时区发展了三千万年后，开启精确的力量投送。

    于是对于这个时空的赵文睿来说，仅仅是向米兰诺发送信息20多秒后，庞大的力量就加持到了他的身体中。

    这种力量加持，并非普通人所理解的填充、催肥，而更像是对一个区域内的所有同种物质进行强化。

    具体也不是物质，而是出现的法则概念、同时也是客观存在的现象——黑暗。

    作为一名强大的老牌门一族，资深轮回者马斯卡为之服务的主神，第一个察觉到了异常。

    随后祂便近乎狼狈的紧急抽身逃离。马斯卡都没接到相关信息提示，就突然被主神带离了正在开荒的舰岛世界。

    几乎是紧接着，亚山晶壁系就被从其外围的虚空区域给封禁了。

    其实这也是赵文睿有意放马斯卡一条生路的结果。

    而直到这一刻，赵文睿才基本确认，他确实是赢了。

    他的一系列操作，有两个关键点。

    一，本体能不能顺利的成长到有能力封锁亚山宇宙的程度？

    二，他能不能在亚山和厄加斯做出有效的反应之前，彻底封住亚山世界。

    本体在外时区，种田3000万年，才攒够了够他施展计划的力量。这漫长的岁月，说好熬也好熬，说难熬也难熬。

    主要就看是如何过这3000万年。

    若是当咸鱼，别说是3000万年，3000亿年不遇事儿也很正常，在比普通宇宙空阔荒寂了百万倍的浩瀚虚空，谁会诚心找一粒灰尘的麻烦？

    所以那种状态下的本体，称之为防殒落的意识备份，似乎更合适。

    可如果做事、做大事，那就绝对是另一副光景。多元宇宙虽大，但若有动辄生灭一个宇宙为基本操作的存在，那也绝对是挺显眼的。

    本体最终能完成计划，获得足够他施为力量传送过来，难度其实很不小。毕竟这种超远程的力量投送，是有消耗的，并且是投送量越大，消耗比例就越高。

    粗略的算一下，造这么一口将亚山世界兜住的大锅，光是传递力量的损耗，就是一百多个亚山世界的力量总和（以神秘要素为结算单位）。

    可以说，从投入、产出的角度看，他的这一番操作赔了，并且不是小赔，而是大赔。

    但在他掉进神仙坑的背景下，反败为胜，将事情圆满解决，他觉得还是赚了。

    毕竟要是让亚莎和厄加斯成功了，那就不是这么些神秘要素所能摆平的了。本体再操劳若干个3000万年，也未必能弥补信息上的损失。

    至于两个关键点中的第二个，则涉及到因果关系。

    具体些说，他必须保证事件的整个脉络的清晰和完整，才算是成功。

    毕竟本体能支援他这么宏大的力量，是建立在他将相关信息及时传递出去的前提下。

    而相关信息的出现，则又建立在一系列事件的发生上。

    也就是说，如果他不能将这条时间线保护好，那么就因消果失。

    那么要怎样才算是成功保护了时间线呢？

    以亚莎和厄加斯的优势，祂们是可以在亚山世界篡改时间线的，甚至能毁掉一些时空支流。

    在这样的背景下，只有一种办法能确认的保护好时间线。

    那就是造一口严丝合缝的好锅，大锅，将亚山晶壁系封严实。

    信息的肉已经有了，那么无论它是被熬成羹，还是榨成汁，只要没离开这口锅，那么就有了存在性，就算是保护住了。

    所以，成功封住亚山晶壁系，才算是确保了变数不会出现。

    不久前，亚莎和厄加斯在他面前还是巨富，甚至靠着财富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现在，他成了比两者更富有的阔豪，并以黑暗之力，完成了一口将亚山世界彻底戴森球化的超级焖锅。

    攻守形势，就这般近乎梦幻的转瞬异位。

    这就是多元宇宙级别的神级对抗，超级信息战。

    赵文睿并不觉得自豪和开心。

    毕竟他的这番操作，让本体背负了3000万年时光的债务。

    以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去算，也是近20万年的时间。

    这个时间哪怕是他，都觉得漫长难熬。

    它不但意味着本体这张王牌进行了一次提前消费，接下来的20万年里没办法再次提供支援，得专心种田生财；还意味着未知的潜在风险。

    虽然他现在的成功，确实意味着本体3000万年的种田最终是成功的。但却不能代表本体没有惹祸上身。

    或许已经被盯上了，只不过对方为了保险起见，这才花费更长的瞬间来指定和谋划针对方案，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雷霆万钧，无法抵抗。

    总的来说，多元宇宙级的对抗，很像是资本的对抗，大鱼吃小鱼是常态，黑森林法则也适用。

    他在回归之初，就掉进了神仙坑，以至于本体只能提前消费来补救，这怎么能让他开心的起来？

    另外，他也有了类似公司开的大，赚的多，赔起来也狠的感受。

    第三个感受，就是目标要具体，工作要细化，最好不要贪大求多。像这次，就是鱼与熊掌想要兼得的做法，结果将自己坑了。

    他觉得，以后行事，还是明确专一，采集神秘要素就是采集神秘要素，可以去外围时区，寻找初生的宇宙，又或宇宙卵，获取神秘要素。

    而信息获取，则要尽量向内环靠拢，毕竟越是靠近内环，信息就越是丰富。

    采集神秘要时，以强大姿态出行比较靠谱，毕竟大伟力意味着强劲的吞吐效率，灭世创世的强力手段。而外围时区的洪荒宇宙，天花板也较高，允许大能满地走。

    而采集信息，则是自我限制，以传奇位、圣域位的实力水平，广种薄收比较合适。

    一个是环境限制，实力太高也发挥不出来，导致战力溢出式的浪费。

    再一个，就是对防范核心信息被反夺取有利。

    像这个世界，天花板就是圣域+，他虽然将战力降下来，能在这个世界自由活动了。但内核却是高阶神级的。

    自己当初还觉得这样没毛病，实在不行，也能爆种、破界而去。

    可实际呢？还不是被坑了？

    利用了他的人性，又或情报、谋算、财富确实是碾压他，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行为等于变向的白龙鱼服。

    既然留下了这个把柄，就有了被抓住把柄的可能。明知是黑森林法则盛行的大环境，谁都经不起考验，却还是留下了这样的漏洞，这算不算错？他觉得算。

    反过来，如果从内到外，都卡死在传奇位、圣域位的水平，那么至少核心信息不回丢失。甚至因为是鸡肋，而让有能力夺取的同行也失去了觊觎之心，不划算。

    小成本，多撒网，万一哪个就像当年的{电锯惊魂1}、{女巫布莱尔}等电影那般以小博大成功，立刻就大赚。

    而即便不能大赚，保证整体的成功率，积小胜为大胜，整体来看也绝对是盈利的，还不用太操心。

    说白了，就是玩门一族的‘轮回者游戏’。

    门一族的特点是，喜欢从本源世界选人。因为本源世界的每个人，都代表着信息富集，当他们进入正经历大事件的任务世界，等于是用信息富集的打火石去撞剧烈旋转的砂轮，自然会迸射出推演的璀璨火花。

    而他的玩法特点是，工具人实力强大，信息收集的效率和丰富度更有保障，但运作时间也相对长。

    所以，跟着主神收割确实是个正确做法。毕竟主神不仅开拓，还善于养田，由其经营的成体系的宇宙，信息富集度都非常高，哪怕相对而言缺少珍贵信息，起码对丰富信息库，有巨大好处。

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超级大圈圈

    亚山世界被彻底封锁不久，亚莎就出现在了赵文睿与厄加斯的会晤之地。

    厄加斯站起身迎了上去，双方彼此融合，成为一名有着极致魅力的女神。

    面对亚山完全体，赵文睿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在其自然散发的神性照射光辉中不被侵蚀。

    对于这样的一个情况，赵文睿并不感到惊讶。

    亚莎和厄加斯是一体两面，何为一体？何时特征凸显？就是类似现在这种、需要一致对外的时候。

    “你赢了。”合体后的亚山微笑着这样说。

    “还没有。”赵文睿一脸不痛快的道：“在我看来，这场博弈尚未尘埃落定。”

    “你有怨气。”

    “确实。”赵文睿也没否认，纵观整个事件，可以说是一路苟过来的。

    在这样的背景下，无论是巧取还是豪夺，他都会觉得一番苟没有白费，可最后却是靠提前消费、暴发户式的砸钱赢的，这意味着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对取得胜利几乎毫无帮助，这就很致郁。

    亚山不失从容和优雅的反问：“你为什么觉得生死博弈，应该是充溢着大量愉悦感的过程？”

    “……”赵文睿有些无言以对。

    还记得早年在本源世界生活的时候，‘钱难挣、屎难吃’是常理，绝大部分人没有办法让自己愉快的享受挣钱过程，反倒是为了确保挣到钱忍受各种委屈、甚至不惜扭曲自己的行为很常见。

    那么将这个现象代入到这次事件中合适吗？

    说实话，他觉得大体上是合适的。因为他的对手跟他是一个级别的。不是能够吊打的弱者，更不是可以碾压的蝼蚁，而是猎人与猎物的角色不断更换的搏杀。

    如果这么看的话，他与其说是对赢的过程和付出的代价都感到不满，以至于不开心，倒不如说是为自己表现而懊恼。

    他被打脸了。

    关键标签——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明显就是傲慢的一种体现。

    当‘自以为是’+‘苟发展’的时候，让他看起来浅薄而又猥琐，自卑而又自负，典型的一副叼丝嘴脸。

    他是自我揭破了这一真相后，才觉得不开心的。

    更让他不开心的是，他现在的主要情绪竟然是恼羞成怒。想要通过扭曲的发泄，来弥补自己之前的三流表现。

    何谓扭曲的发泄，仇恨大约算是一种。

    恨意深深，杀了都不解恨，要施虐、要蹂躏、要杀全家、要鸡犬不留……

    说好了这是一场与是非、善恶、正邪无关的战争，现在赢的难堪，就立马没了优雅，恨不得将对方一点点磨成灰才解恨……

    在他人委婉的提醒下，自我剖析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无言以对也就很正常了。

    赵文睿自己也知道，宽厚些说，他确实还有着人性中的不少劣根性，但并没有那么不堪。这一路走来，他也是时常自省的，包括提醒自己他的那些缺乏足够证据的推测，其实都是臆测，要做好随时被打脸的心理准备和突发情况应对准备。

    然而用略微苛责的态度去评判，作为比人类高一个层次的生命形态，缺点会被相当程度的放大，也应该以缺点被放大的模式来要求自己。

    毕竟生命层次的提升，是可以用筛子的密度做比喻的。如果说人是粗筛，那么神就应该是细筛，漏洞应该更小。

    很大程度上，外部环境的压力，决定了神很有必要、甚至是必须这般严格要求自己。

    至于其中原因，说白了就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这样的一个自律、自省的品质，赵文睿自忖还是有的。

    他质疑的不是这个，而是质疑有没有改错的能力。

    毕竟这些概念并不新鲜，每次事后的自我总结也算是深刻，可貌似下次还是会犯这类毛病。

    人类从过往中唯一吸取的教训，就是人类从不会从过往中吸取教训。

    他担心的是这个。

    “人性，要不要彻底斩掉人性？”赵文睿忍不住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当他这样做假设时，并没有否定人性中美好部分的存在。而是联想到那句俗语‘山有多高，水有多深’。

    有多好，就能有多坏，一体两面，上下无限。指望只留下好的，将坏的彻底摒弃，并不现实。

    或者说，在一定范畴之内，能够实现留好弃坏，一旦超范畴，就不成了。

    这一理论，与‘没有忠诚，只因价码不够’的说法遥相呼应。

    此时的赵文睿并没有注意到自身的认知迷失。

    他只注意到了‘人性’已然成为妨碍他、导致思虑有漏洞、导致漂亮完美的赢得胜利的短板，而没有注意到相比于当年初衷，现在的他贪婪的令人发指。

    当年将财务自由作为终极梦想的记忆还在，只不过被他看做了幼稚、眼皮浅，就好像某孩子的梦想是一块房子那么大的巧克力蛋糕。

    确认有超凡存在后，曾梦想像神仙般星海飞驰、逍遥天地间。这记忆仍旧鲜活，甚至有时候会扮演式的来上那么一段儿。

    可实际上对他而言，这种扮演已经并不比80后玩sfc模拟器游戏获得的乐趣多多少。偶尔调剂一下没问题，当做主要娱乐内容就做不到了，更别说视其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现在他都已经能封锁一个单体宇宙，然后好整以暇的吞吃了，却因为付出的代价有些大、达成这一效果的过程中有丢脸表现而耿耿于怀。

    然后以自我提高的名义，考虑要不要给自己换个‘系统’……

    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

    他注意到了，然后轻轻的放过了。

    他认为这是成长的一部分。就像孩子终究要长大一般自然而然。

    他却忘了既然有长大，有成熟，就有过熟、衰朽、终结。

    一般人的终结是意识消散，他的终结更复杂一些，却也不过是这个现象的变种，当他彻底抛弃人性，换了所谓更棒更适合当下的新‘系统’（思维模式）时，他也就被自己终结了。

    亚山世界，是赵文睿一生中极为重要的一个转折点，标志就是‘去人性化’的萌生。

    与之相比，他在亚山世界的际遇得失不值一提。

    当然，当时的他并不这么想。当时他还是将胜负、真相看的挺重。

    真相是，亚山世界就是个神仙坑。

    也不是他走背运，而是门一族视角的开拓区，普遍是这种情况。

    这就是大战场。

    大战场并不是指主神之间解决恩怨，派遣高级轮回者在某个地区捉对厮杀或混战，至少不全是。

    大战场的核心标签其实是环境概念。

    如果说轮回者们经历的任务世界是近郊，大战场就是荒野。

    时间的流速差异，导致这个区域的强者远比内时区多，像亚莎和厄加斯这种挖神仙坑狩猎的情况，也不算罕有。

    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旧日支配者一系的神祗，在这个时区，往往扮演着猎物的角色。

    究其原因，在于祂们是外神。

    赵文睿原本也知晓‘外神’这个词。

    他知道这是个相对概念，是相对于那些人们耳熟能详的神灵而言的，比如北欧神系、希腊神系等等。

    至于到底有多外。

    他最初想到的是地球之外，后来一想不对，应该是银河系之外。

    因为他想到了某些说法，例如：说克苏鲁的兄弟、黄衣之王哈斯塔，被古神封印在昂宿星团……

    再后来，他在很长的时间里，都认为这个‘外’指的是本源世界地球所在的单体宇宙之外。

    而经历了这次事件后，他才知道这个‘外’，恐怕指的是时区。

    本源世界1秒，外时区已经过去了亿万年，以这样的一个类比法，越是外时区，诞生强横之神的概率貌似也就越大。

    但有一个情况必须注意，那就是信息含有量。

    之所以用‘本源世界’这个概念来称呼地球，是有其道理的。

    根本、源头，这就是本源的直译。

    什么的根本和源头？

    信息。

    就像越是靠近宇宙的边界越显荒芜，外时区的关键问题在于缺乏信息。

    那里的宇宙卵的‘信息内核’就不够丰富。如果说内时区是256位的数字组合变化，那么外时区恐怕只有3位、4位。

    所以形成了一个近乎围城的概念。

    内时区的高阶存在想出去，他们赋予变化，但缺乏伟力。

    外时区的人想进入，他们伟力无匹，但缺乏变化。

    中间区激突不断，宛如淡水域咸水，沸水与冰水的交汇处般。

    在这样的背景下，向本源世界进军的旧日支配者，就有些像地球白纪的霸主恐龙，它们确实强大，吨位就摆在那里，但它们的脑往往很不发达，受了伤都感知延迟，血尽而亡着比比皆是。

    从这个视角看，亚山世界，就是某古神支起的捕熊夹。

    并非凯恩懂得练小号，很多神都有类似的操作，并且满级号两位数以上的也大有神在。

    亚莎和厄加斯，就是某古神的小号。

    这位古神是多元宇宙的大触，取得的高逼格成就枚不胜数，其中就有全职业全种族制霸。

    玩过{魔兽世界}的都知道，其8.0版本有19个种族、12个职业，就算刨去某些种族无法就职某些战职，想要全职业全种族制霸也得练近百个满级号。

    所以凯恩跟这位古神比，的确是弟弟，基本上各个方面都是，除了一样——他极小概率的玩了一次超跨界融合。

    代表最核心的本源世界，和代表最外围的外时区世界，完成了数据融合，从而诞生了潜力max的后起之秀。

    融合点是黑暗旧日支配者宇宙，当该宇宙中类钟表境的那个星球级星舰的核心秘密被凯恩得到，融合就基本完成了。

    如果说那里是果，现在的赵文睿就是因。

    之所以给人因果颠倒的感觉，是因为那是重演了赵文睿在亚山世界的遭遇，只不过时间和空间跨度更宏大。

    不仅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甚至凯恩也是在事后，才慢慢想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过去的他，未来的他，融合成了现在的他，每一个他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活在当下，很难说哪个他更能代表他，必须设一个前提，才好说明。

    比如说，哪个他是最成熟、最全知全能的，那必然是全面融合之后的他，也就是凯恩历35313年，灭中古战锤宇宙的凯恩本尊。

    以凯恩本尊的视角看，此时此刻的赵文睿，也不过是过去式。

    因为对其而言，赵文睿的一生已经结束，且有了盖棺定论。

    但对于现在赵文睿而言，前路是未知的，有待他去探索和开创。

    神的思维速率超乎常人想象，只用了不到两秒，赵文睿就完成了自我检讨等一系列思考。

    他看向亚山，亚山也看着他，等待一个答复。

    这个答复关系到接下来双方以怎样一种方式为这场交锋收场，是体面的就此罢手，还是以一方彻底的消亡为结束。

    “我想彻底了解全局的情况之后，再做决定。”赵文睿思忖再三，仍旧做不到宽宏的将这件事揭过，他想揭开所有谜团，然后给自己一个不留遗言的交代。

    亚山的微笑从面孔上敛去，她平静的道：“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我相信你已经明了自身的短板所在。当你看清全局，恐怕会盛怒之下，做出不理智的选择。那会结下死仇。”

    “我相信，你冥冥中已经感觉到了我的真正根脚。我知道说这些会让你感觉到受了胁迫，愈发的不痛快。我还知道你的出身，导致你在这方面十分敏感，不畏强权，宁死不屈。”

    “但请你冷静的想想，换位思考，你会如何做？强大本身没有错，强者也不可能对弱者的挑衅无动于衷。”

    赵文睿点点头“我明白，我明白，能屈能伸大丈夫。弱跟穷一样，从某种角度讲，都是原罪。弱小的时候，就应该多些忍让，以此换得强大的机会。”

    “我也知道，我们的这场交锋，谈不上谁比谁卑鄙，你们在网鱼，而我则因为贪婪入网。在这样的背景下，非得搞的鱼死网破，显得挺小家气的。”

    “然而人生最苦意难平。我之前因为一场交锋失利，忍了数百万年，本来以为实力大进，能爽快的当几年掠食者，结果却落入这个陷阱，不得不断腕负债，来摆平这桩麻烦。”

    “我忍不住就在想。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以前需要忍，现在还需要忍，沧海桑田百万年，怂字始终伴身边。我觉得累了，不想继续这么忍了，我想当回血溅五步的匹夫。你的后台固然强大，你的根脚确实硬的不像话，但我有信心让他流三斤血……”

    亚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流下了眼泪，不是为她自己的殒落，而是为本尊。

    她在亚山世界跟赵文睿交手了数百回合（以赵文睿殒落为一回合），她了解这个对手的可怕。她占有绝对主场优势和绝对物资优势，却每次都是非常惊险的以微弱优势取得最后胜利。

    胜利后她精疲力竭、场地崩毁，没办法高效的解析属于赵文睿的信息，也就没办法向本尊传递赵文睿相关的核心信息。

    所以亚山知道，赵文睿没有说大话，哪怕是对本尊而言，这都是一个从未有过的可怕对手，甚至比本尊的那些宿敌都要可怕。

    因为赵文睿是瓦罐，实力强、够狠、敢死，这个家伙放在凡人群中，就是那种被社会反复毒打，随时都可能崩溃发狂的人，谁遇上谁倒霉。

    亚山的评估没有错。赵文睿的过往，决定了他的心性和意志是脆弱的。

    他不似凯恩本尊那般，被比正常社会更残酷的轮回者生涯反复毒打，却有因为有看得见、摸得着的力量增进而没有丧失希望，最后完成了意志的淬炼，成为了系统的完成了考验的强者。

    赵文睿则如同空中楼阁。他的第一个阶段，就直接是强悍的纳米虫傍身，第二个阶段，更是继承了旧支的传承。

    他是经历了几百年的学习生涯，获得了岁月的沉淀。但有些增益，光靠岁月熬，是无法获得的。

    又或者说，人的意志就像铁，百锻成钢。没有这个步骤，杂质就出不来。

    以至于赵文睿其实有很多缺陷，包括自以为是、乖僻的一面等等。这些缺点搁在普通人身上，或许还不当紧，可搁在有着强横力量的神身上，就危险了，可以说是害人害己，宛如幼儿玩枪。

    对于凯恩本尊来说。赵文睿最终决定不向古神妥协、死硬到底，是必然的一环。

    没有这一环，就没有他从黑暗旧日支配者宇宙获得的那份遗产。另外，没有这一环，神王欧根所言的高维的他的死亡也就不成立。

    因为神王欧根口中，那个在高维死亡的他，就是赵文睿。

    他也确实让老资格的古神流了血，而且不止三斤。

    赵文睿固然彻底殒落了，那位古神也从极盛走向了衰落，五劳七伤之余，面对的是豺狼虎豹的围攻。

    甚至可以说，赵文睿非常出色的完成了将帝王拉下宝座的第一步，很多时候，缺就缺这么一个率先动手、也必死无疑的出头鸟，赵文睿就扮演了这么个角色。

    这也导致了后来古神没有办法全力以赴灭掉凯恩、赵文睿的因果线，于是凯恩硬是以一种很复杂的方式活了下来。

    这似乎是一个绕来绕去，过去、现在、未来相互影响的轮回，但其实并不是。

    它有明确的开端，也有明确的延续，它像是一盘绳索，有一个头儿，绕了几圈，然后有一个尾。

    这个尾就是从黑暗旧支宇宙获得了赵文睿遗产以后的凯恩本尊。

    从相对时间的角度看，说他是尾并不为过，因为他活跃于中间层时区，当35313年他完成毁灭中古战锤宇宙的壮举时，相对于外层时区，赵文睿本体奋斗3000万年聚集力量、从而让为位于亚山世界的他完成封锁，早已经成为非常、非常遥远的过去。

    也就是说，他是活的最久的那个，所以他是尾。

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看山的三重境界

    凯恩历35315年，中古战锤宇宙彻底湮灭两年后，完成了信息整合和资源消化的凯恩本尊，开启了大计划的第二阶段。

    整个大计划的具体表现，其实就是一个核心概念——灭世。

    从凡人以及超凡者、甚至普通神灵的角度看，灭世的理由不管多么伟光正，都是最丧心病狂的极恶，没有之一。

    然而从凯恩的角度看，这么做也不过是源自一个理由，自私。

    贪婪是自私的一种体现，求存也同样可以是。

    凯恩觉得自己两者都占，但更偏重于后者。

    他的根本愿望，也不过是逍遥惬意的活着，直到他彻彻底底不想再活着那一刻为止。

    以前他不认为会有这样的一天，觉得光是‘探索永无止境’这个概念，就够他维持精神上的永恒，而不会灵魂枯寂不想活。

    但随着他的眼界拓展，他开始质疑这个认知是否正确，等到获得了来自赵文睿的遗产，认知反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知道，有始就有终，没有什么是真正永恒的。

    为了‘永恒’，他以前的最宏大梦想，是成为一个不受多元宇宙拘束的超高端存在。

    可现在他知道，即便那样，仍旧无法做到永恒。

    为什么？

    因为多元宇宙是有限的，它所蕴含的信息也同样是有限的，再向外，是无尽的虚无。

    所以就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最伟大存在，当他完成了整个多元宇宙的信息收集，接下来也必然是走向终结，因为他的探索结束了，再向外什么都没有。

    那么，高维呢？每越升一个维度，信息量的增加规模，都是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就算不能真‘永恒’，也能无限延长吧？

    其实这是个异想天开的假设。

    不是说错了，而是这里蕴含了一个无解的取舍问题。

    由于赵文睿遗产的特殊性，以及神级记忆的特殊性，凯恩记得赵文睿留给他的信息的每一个点滴，宛如亲身经历。

    他记得赵文睿在神域之城，以高维视角，将天地万物信息化时的感受。

    对，感受，不是得出了什么结论，而是那样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没有感觉到自豪、伟大、兴奋，而是感觉到冷漠、疏离、缥缈，以及语言无法形容的一些奇特感觉。

    细细品味，千言万语浓缩成一个概念，非人！

    或许是因为注意力被大事件吸引，或许是因为空有技能而缺乏实践，也没能及时细细琢磨思考，当时的赵文睿并没有清楚的认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后来自然是明白了，传承到他这里，他也就明白了。

    这个概念意味着，任何存在，都有其局限性。

    人也一样。

    用一个比较容易理解的比喻，计算机的软件和硬件。

    躯壳，就是硬件，决定了最高等跑何种档次的软件。

    思维模式，就是软件，决定了最高限度能输出怎样的效果。

    从软件的角度看，如果说非智慧生物是dos系统，那么以人为代表的智慧生物就是windows系统。该系统的特征是视窗化。

    视窗化的概念诞生于dos系统的模拟运算。说白了就是dos的界面不够友好，然后通过指令集以及编程，在让后台程序复杂化、基础运算量大幅度提升的前提下，诞生一个更友好的图形文字界面。

    如果将这样的一个系统看做是人。那么真正的神是一个什么系统呢？信息统合认知接驳系统。

    也就是直接将包括数据在内的任何信息，直接转化成大脑所能识别的脑电波信号，让人明了，然后再将人的指令转化成相应的信息，被系统识别，然后执行。

    毫无疑问，这已经完全超越了视窗化系统的格局，甚至dos系统都已不足以成为该系统的最基础体系，而是需要更换更加先进高效的计算机语言、乃至算法。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这种更高明的系统是有的，但跟windows系统已经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将这个比喻带回到真正的问题上，就是赵文睿在经历‘神域之城大事件’后产生的那个思考——非人化后，是否等同于该人已死？

    答案基本是肯定的。

    因为新诞生的这个智慧体，虽然继承了以记忆为主的信息，但思维模式已经完全不是人了。

    这就不是有么有感情的问题，而是‘感情’这个概念已经不适合用在新的智慧体身上。

    所以说，智慧体有机会一步步向上，人生却有其尽头。

    这也就意味着，来自本源世界的赵文睿，成为轮回者，又重生转世而记忆不失，再分出无数分身，分身的分身的分身还在亿万年后为本尊送了分超级大礼等等等等，玩的花样再多，也终究逃不出‘终结’。

    还是那句说旧了的话：有开始，就有终结。

    终结或许是新的开始，但确实不是赵文睿了。

    当凯恩本尊明白了这一切，莫名想起了一位歌手巫启贤的歌‘团圆’中的一段歌词：全世界、走一遍，不枉来人间兜一圈，梦可以、很遥远，狂风暴雨都不改变……

    以及电影{三国之见龙卸甲}所表达的一个概念：从.asxs.出发，最终又回到.asxs.，世界走一遍，人生兜一圈，悲喜离合、幸或不幸，能放下的、放不下的、终究都要放下，宛如轮回……

    赵文睿的遗产除了让凯恩明了了人生终有涯，还让他明白了另外一个概念，人生的相对时间。

    蚂蚁一餐的食量是以盎司为计量单位的，而作为一餐顶十数日、甚至几十日的食肉动物，暴龙的一次完美进食，计量单位是吨。

    这个概念其实也能用在信息的吞吐量上。

    以凡人的信息吞吐效率，探索之旅确实可以无限接近永恒，毕竟想要收集完整个多元宇宙的信息，对其而言绝对是个超级漫长的过程。

    但神明的信息吞吐效率，远超凡人，而他作为神上神，吞吐效率更是远超神明……

    或许有人会说，可以慢慢来啊，着什么急嘛！

    话是这么说，可代入到实际当中，需要理解这一操作的用意。

    吸纳信息，目的是为了避免灵魂枯寂。

    也就是说，以‘探索求知’为核心目的人，最终的结局，也只能是靠‘探索求知’吊命。

    因为人生就是轮回，新鲜感会越来越少，既视感会越来越强，就如同三位数的密码，数字组合也就那么多，时间长了，人生所见，皆是套路。

    想要不麻木、不烦，不厌世，就必须找更多的新鲜玩意，也就是新的信息。

    而且如果是只是一点点信息，很快就腻歪了。就像一头暴龙，就算不停的对其进行蚂蚁一餐级别的投食，它也会饿死般，必须有足够多的新鲜信息，让其投入、沉浸，才能保持意识的鲜活，而不至于枯寂。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凯恩在经历了一系列的超传奇际遇后，有种完成了这三步，.asxs.出发又回到.asxs.的感觉。

    原来人生终究有涯，所谓突破上限，无穷无尽，不过是井底之蛙的想当然。

    既然如此，那么迟死和早死其实不需要太计较，需要计较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有没有尽兴。

    有人对世间无比依恋，想要向天再借500年，有人觉得自己早就看透人间肮脏龌龊，多活一天都嫌心累。

    他自忖不是前者，也非后者，对他而言，了无遗憾的活一生，也就够了。

    他想起了人生中很多错过的风景，他意识到身体力行的感受错过的一切，就是弥补遗憾的办法。

    可一个有趣的情况是，他想要品味的这些，其实已经做到了。

    毕竟绝大多数的生活故事，也无非是一组组不同的信息组合方式。赵文睿吞噬了亚山世界，而他吞噬了中古战锤世界。

    亚山和中古战锤这两个世界中，都包含了相关的信息组合方式。而作为吃进并消化了这一切的他，就等于拥有了所有的这方面的记忆。无数人格、无数角度、无数际遇、无数可能、无不囊括。

    所以凯恩固然享受了突然继承庞大遗产的喜悦，却也充分品尝了拔苗助长的滋味。

    在这种背景下，他对人生的规划，一分为二。

    其一，新鲜也好、怀旧也好，身体力行的去感受也好，阅读信息数据从而掌握也好，这一切，都是了无遗憾的人生的一部分。

    第二，为了第一条，他得继续在非人的道路上大踏步的前进。

    第一条无需多言，或者说，根本说不清，他现在有太多的相关想法，而这些，就是避免他灵魂枯寂的要素，也是决定了他寿元的要素。

    第二条说起来也可以一句话概括——吞噬所有他留下痕迹的单体宇宙。

    就像赵文睿对亚山世界做的那样，只有完成这种吞噬，将相关的信息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过往才不会被篡改，现在的他才不会被其他的他覆盖替代。

    比如说亚山背后的那位连名字都不方便说出、以免被溯源追杀的古神，他若是通过时空跃迁，彻底改变了对造就现在的他有重大关联的某段他的过往，那么他就不是现在的他了。

    至于哪些过往算是对造就造就现在有重大关联，脉络其实很清晰。

    本源世界的他，无疑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不过，若有谁想要改变本源世界的他的过往，也是非常非常难做到的。因为相对来说，那里的时间和信息实在是太值钱了。

    那里每过一年，外围时区都是亿万年，而他在那里活了几十年，这几十年时间向外辐射了多少信息？毕竟在他活着的那些年里，是世界的一部分，是不断的与世界、社会互动着的，造成了难以计数的蝴蝶效应。

    所以，想要彻底抹掉那里的他，即便穷尽那位古神的所有，怕也做不到。

    然后是轮回者生涯这一块儿。

    想要彻底抹掉这一块儿的难度同样不小，因为当他成为轮回者时，灵魂就已经在主神那里，以特殊契约的方式，完成了备份，没词完成主神任务被召回，都会进行一次备份数据的更新。

    这个情报，也是从赵文睿的遗产中获得的。赵文睿当初跟门一族的另一位主神合作，就是因为契约方面没有走寻常路，才有着关键时刻以付出一定代价为前提，脱离主神的自信。

    从这个角度看，主神的这种灵魂备份操作，既是对轮回者的控制，也是对轮回者的保护。

    这种保护自然不是因为主神善良，而是对财产的守护，以免同行货其他大能对自己的财产进行破坏。

    所以古神要想彻底灭掉轮回者时期的他，必须得杀死那个被他称之为‘万象门体系’的门一族。

    而门一族作为天生高维智慧体，想要杀死非常困难，因为它们有一个非常牛掰的天赋，就是能以较低代价，在不同时区穿梭。

    这信息也是赵文睿遗产的一部分。

    因为赵文睿与两位主神结仇，后来成为大能后，是展开过报复的。双方撕逼久了，也就渐渐摸出对方的本领和天赋来了。

    按照赵文睿的说法，假设赵文睿是信息富集度1，神秘要素富集度也是1的神灵，将之从外时空送入内时区的耗费是10000，那么主神做同样操作大约是5。

    如是还要加上时光回溯，比如说不光是送到b点，而且要送到500年前的b点，那么耗费比例的差异会更大，夸张的大。

    所以，门一族在诸天万界的超级大能的角度看，不算是最强的，但却有一手超一流的保命手段。即便超级大能，也无法随随便便就将某之打杀。

    这样一来，那位古神想要对他下手，比较靠谱的切入点，就要从他重生之后开始算起。

    而他重生之后，也是有主干和分支的。

    比如彻底抹掉凯恩·赵在sc宇宙的际遇，对他的影响就不大。

    但如果彻底抹掉黑暗hp宇宙的他，或中古战锤宇宙的他，那必然就没有现在的他了。

    所以他先是彻底搞定了中古战锤宇宙。

    因为这个宇宙是一个核心点，他在这里发迹，他在这里待的时间最久，他在这里接收了包括赵文睿遗产在内的大量信息财富。

    而且中古战锤宇宙的混沌势力极为强大，对秩序向他的非常的不友好。所以他要在四小贩借助该宇宙中的生命的蓬勃发展而强大起来之前，将这里彻底收入囊中。

    他做到了。

    做到了这一步，意味着收纳了该宇宙的全部信息，意味着这个宇宙发生的所有可能，都被他彻底掌控，除非是干掉现在的他，否则即便回溯时光，也找不到中古战锤宇宙了。

    这就是吞噬宇宙、尽收其信息的好处——古今未来，万世不存。

    连锅都端了，锅里的菜的所有的变化，也就多有主了。

    相应的，同样是有端锅之能和端锅意识的赵文睿，其彪悍的人生比他牛逼多了。自巫山世界开始，就端锅不停，留下的烂摊子不多，当然，硬骨头是留下了好几根。

    比如说那位古神，他接受了赵文睿的遗产，同时也就接下了赵文睿与古神撕逼的因果。

    由凯恩·赵触发并引出的，神王欧根所说的高维的他已经殒落，其实就是指赵文睿与古神撕逼的这段历史。

    这段过往即便现在来看，也非常的绕，但也不是那么特别难理解。

    就用树根来做比喻，本源世界地球时代的他，是主根。

    到了轮回者阶段，主根上分出许多分叉，但这些分叉都受环境局限（任务世界、万事了也就拍屁股走人，影响度有限，但也确实抽到营养了），并没有太过旷野的发展。

    而在黑暗hp宇宙，以凯恩·斯坦利的身份重生后，则是主根直下延续的那条粗根。

    这条粗根因为环境的特殊，不但发展出了很多根须分叉，其最主要的部分还像盘缠的绳索般打了几个卷，并被积压融合，形成树瘤般的节。

    而现在，这个瘤结，已然被彻底控制住了。

    那么再找一个关键部位，就是这瘤结与主根的连接部。

    代入到现实中，是黑暗hp宇宙。

    搞定了黑暗hp宇宙，那么除非干掉现在的他，否则通过时空溯源的伎俩毁掉他，将基本成为不可能。

    还有个比较有趣的信息。

    那就是通过吸纳赵文睿的遗产，凯恩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黑暗hp宇宙的他，死了20多次！

    不是那位古神脑筋有问题，没有想到时空溯源斩灭他于襁褓阶段。而是反复的尝试了，但没能做到！

    从这个角度讲，他在hp宇宙，20多次死亡，也并非他性格有缺陷，有自毁倾向，于是死了很多次。

    而是有人以之为突破口（以既定事实为压力，尽量营造相对应的环境，挑起、刺激和放大他在这方面的情绪），对他施加了影响，使他感情上头、陷入死局而不自知。

    这种玩法，其实跟赵文睿在亚山宇宙的遭遇大同小异。

    都是因为不能纵观全局，而被地图全亮的对手戏耍，于是一次次殒落。

    不同的是，赵文睿是以力破局。看不明白？没关系，我也不解谜了，直接毁了解谜大会，把举办这次大会的人全都扣押，然后慢慢审讯。

    而他当初没有这份力量，他是靠认输逃脱，拖延了问题，而不是解决了问题。

    这一拖，拖出了他的活路，也终于明白了真相。

    为毛黑暗hp宇宙那么的不太平，旧支、古神、还有许多的大能、大咖，层出不穷。

    不是那个世界变态，而是古神为那里一次次加戏。

    所以黑暗hp宇宙，既是他的因，也是他果，既害了他，也成全了他。

    但最终，如果要结束这一切，就得像赵文睿对待亚山世界般，将那里彻底掌控，也就是灭世，尽收所有信息、进而掌控所有变化，等于固化了过往，定格了时空。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固化、定格，也是暂时的，但只要他不殒落，那么这个暂停键就一直起作用。即便他的人生结束了，成为真正的高维生命，这个暂停键也仍旧被掌控，不至于被掀坟。当然具体得看高维状态的他是怎么想的，以其超越人类的思维，做出令人不解的犯贱行为，也是很有可能的。

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I‘m back

    本源世界华夏人赵文睿的转世重生体凯恩·沙菲克，一动不动的矗立在无尽的虚无中，超过了600地球天。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很短很短的一段时间。勉强够他梳理灭世所得，同时进行一次还算全面认真的思考。

    赫敏·格兰杰、赛琳、玛利亚，是他的三位伴侣，凯瑟琳·方利·沙菲克是他今生的母亲，这四位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人，都被他吃掉了。

    以一般人的角度讲，这做法就跟灭世一样，简直是令人发指的邪魔行为。

    但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因为他这么做，真正达成了很多变态食人者为自己辩解时的那个说词：被我吃掉后，她们已经成为我的一部分，随我一道长生久视，且不会遭遇意外横死之厄。

    在讨论这个说法的真实性之前，得先重新定义一下生于死。

    至少在此刻的凯恩·斯坦利眼中，唯一评定生的标准，就是相应的独立思维，是否依然存在。

    从这个角度讲，赫敏她们确实没有死。

    她们都融进了他的意识中，不是以多重人格的方式，而是活在他编织的意识世界中。

    至于躯壳，那不过是工具。

    尽管直到现在，也仍能够加上一个‘第一’的前缀，但工具就是工具，以他只能，再牛掰的工具，也可以随手造就。

    而造就工具的资源，就封在他的意识空间中。

    这个意识空间，说是一个小宇宙都不夸张。

    这也是他这么多几年来的一大成果，他是至尊巫师，他是替代多玛姆的黑暗次元的主宰者，他完成了远超多玛姆的伟业，将黑暗次元彻彻底底的纳入掌控，而不仅仅是弄个死星装比。

    所以生活在他的意识空间中的赫敏等人，并不会觉得憋屈，而她们存在的意义，主要是守护他的人性。

    赵文睿彪悍的一生是很好的反面教材。

    这个教材告诉凯恩·斯坦利一个道理：成神（高维生命）和寻死一样，都不必太着急。对他来说，终有那么一天，或死或成真神。

    “神，强大破限者为神，道性高绝者为神，思维模式完全跃升者为神。这大约就是神的三重境界了。”

    凯恩念头一动，整个人便自无尽虚空中消失。

    他已经分别给派遣出去的次级分身下达了新指令，调整核心方案。而他自己，则前往黑暗hp宇宙。

    黑暗hp世界所在时区，要比中古战锤所在时区更接近本源世界，两者的六速比是5:400，黑暗hp世界5年，中古战锤400年。

    凯恩举家搬迁是黑暗hp宇宙1991年下半年发生的事，当初准备在中古战锤世界苟个三二百年就杀回去。

    结果一杆子就延长到了三万五千多年之后。虽然算一下就知道，黑暗hp宇宙已经过去了90多年。

    实际上在凯恩走后第24年，那里就已经彻底毁灭了。

    因此兑现当年‘i willback’的诺言，得开时光之旅。

    对现在的凯恩而言，这已经不算多大事儿，无非是消耗一笔不菲的神秘要素罢了。

    穿越回1991年10月30日。

    这算是个比较重要的时间节点。

    历史上，1981年的万圣节之夜，伏地魔在戈德里克山谷，死于一场闹剧。

    而10年后这一天，在旧日支配者蛇父伊戈的助力下，他再度高调复活，然后抹掉了小镇中心区域，开启了黑渊。

    并且以此为噱头，引出了邓布利多为首的凤凰社成员，准备半道伏杀，并且让食死徒急先锋安东宁·多洛霍夫带领肌霸类型的魔物邪鬼和邪能巫师突袭霍格沃茨。

    这一战，死星四天王之二的卡林·席勒和鲁格·兰博德固然雏鹰初展翅，带领战巫俱乐部的小巫师们，成功阻击了黑魔法军。

    但取代赫敏·格兰杰的小心机克拉瑞，蛊惑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和纳威·隆巴顿组成的冒险四人组，却作死被擒，导致了一系列惨剧。

    包括邓布利多之死，以及哈利·波特在愧疚的负罪感折磨下，被负面情绪压垮，黑化等等。

    所以提前一天回到这个时间点，性价比相对较高。

    回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灭世布局。

    提到灭世，就不得不说说影视宇宙极其平行宇宙。

    论及超凡宇宙，最庞大的是漫威宇宙，其次就是hp宇宙。

    这主要是由本源世界的相关信息量决定的。

    hp宇宙包括哈利波特系列和后来的神奇动物在哪里系列，不但是好莱坞非常著名的成功ip，周边也相当的厉害。

    正是因为如此，当本源世界的相关信息，以放射态辐射时区时，相关信息在初始时就足够庞大，也就更容易诞生宏大的专属多元宇宙。

    而黑暗hp宇宙，只不过是整个hp多元宇宙的一小部分。

    它的最大特点，其实就是信息加塞，以至于成了一个大杂烩。

    当然，这些对回归的凯恩而言，都已经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而且实现他的目的的具体操作，也有前例可参照。

    就是赵文睿的首次灭世之战，亚山世界吞噬案模板。

    具体些说，只需要将黑暗hp世界，以及由其分化出去的时空支流形成的平行世界毁灭，也就够了。并不需要波及整个hp多元宇宙。

    甚至，不毁灭也完全可以。关键在于对该世界所有信息的掌控。只要信息掌握完整，黑暗hp世界留存也无所谓。

    这就如同密码锁的所有基础数字和数字组合可能都已知晓，任是谁改密码，也跳不出已知的数组坑，也就不必非得毁掉密码锁了。

    当初的赵文睿不懂其中奥妙，同时也一肚子邪火待发泄，结果赶尽杀绝，不给别人留后路，却也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而继承了其遗产，凯恩自然有了更多的选择。

    他最终选择了耗费三奇物质（神秘要素）来完成信息收集。

    具体的做法，就是先建立类似戴森球的黑暗法则隔绝罩，然后设立照射点，就像伽马射线照射那般，对隔绝罩内的所有区域进行信息扫描，并辅以大量的计算推演，耗费些时日，就能达成目的。

    由于黑暗hp宇宙并非本源世界宇宙那般庞大，因此整体操作，耗时也就是万把年就能完成。

    而这段时间，除了盯着枯燥乏味的工作，防备搅局者出现，绝大部分时光，凯恩准备以享受生活的方式度过。

    至于黑暗hp世界各方势力混杂的问题，基本上已经不算啥问题了。甚至可以当做生活调剂，以免日子过的太无聊。

    俗话说，潜水不养真龙。现在的凯恩也无意让自己的本体憋屈在任何一个单体宇宙内部。

    他将本体留在了宇宙之外，操控类戴森球的隔绝罩的生成，主体意识则寄付在随手生成的躯壳中，投送回归。

    第一站，就是野泽园。

    由于当初是打包了野泽园下面的魔法工业要塞魔索布莱城离开的，因此如今的野泽园，只是座秘境魔法城堡而已。

    他从虚空中显出身形，天上正下着雨雪，苏格兰地区纬度高，这个时间已经很冷，而且野泽园所在的沼泽地区，潮气很重，一派萧瑟。

    穿过‘永恒之雾’和‘魔磁护罩’，便进入了秘境，景致立刻一变，虽然天阴沉沉的，但却宛如细雨纷飞的初夏时节，草木新绿，野花遍地，非常养眼。

    穿过奇香藤萝编织的外墙，城堡便完整的进入视野，坚固、凝实以及厚重的岁月感扑面而来。

    说实话，这样的风格，已经不是如今的凯恩所喜欢的。

    以前的他安全感缺失，这种避难所风格的建筑会让他多几分安心的感觉。

    现在，基本没有了这方面的顾虑，于是更喜欢窗明几净的大型别墅风格。比如说沙菲克家的夏宫，也就是德文郡南部的埃克斯穆尔山庄。

    只不过那里被定为成宫殿级的办事处，内部装饰风格过于奢华，不似野泽园这边的内部，偏向于舒适和温馨。

    步行到城门附近时，家养小精灵钢镚和碎银，已经带领着仆人迎了出来，他们感受到了自家主人的气息，但看到凯恩时，不免发愣。因为现在凯恩，已经不是当初离开时12岁的模样，而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形象。

    凯恩也懒得多说什么，打个响指，包括城堡在内的整个秘境，都像持续的翻多米诺骨牌般开始变化。

    这是卡玛泰姬守护者一系巫师的招牌术法效果。且不论那些次级化身，又或衍生的思念体之流，只说凯恩本尊，他还是更习惯至尊巫师一系的法术。

    他现在术法核心早就升级，简单粗暴，却又极度细腻，相关信息以神力为载体，注入物质中，改变随即开始。其中还包含了自然推演。但外在表现形式上，仍旧是至尊巫师一系。

    骨牌翻动式的连锁反应结束后，整个城堡看起来还是原本那样，细细品，却又截然不同。

    主要是多了浑然一体的味道。就像是树木般，天生地养，自然而然长成这般模样的，与周遭环境极度和谐。

    家养小精灵们也被灌输了相应的知识，不再有疑问。

    将凯恩恭敬的迎回城堡内，他们便开始忙着张罗主人的下午茶和丰盛的晚餐。

    凯恩则前往娱乐室。

    娱乐室是凯恩的母亲凯瑟琳及其姑妈潘多拉·方利比较喜欢待的功能设施，凯恩则更多是在实验室或自己的书房。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他已经不是那个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着在奋斗之路上狂奔的人，而是来享受生活的，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这里。

    娱乐室里有棋盘、桌球等玩物，但缺乏人气，凯恩也对具体玩什么没多大兴致。

    他只是在这里感受氛围，关联相关的记忆。

    壁炉里松木燃烧，不时发出哔啵声响，矮几上装着水果和零食的盘盏仿佛变戏法般不断增多。

    当他敲了敲茶杯，杯盖便自行飞到空中，而茶壶也飞到空中，向杯中注入热气腾腾的红茶，就仿佛有一个无形的仆人在旁伺候。

    这些魔法伎俩，是hp世界的特色魔法，当年的他嫌其精准性差，粗枝大叶，有时候还帮倒忙。

    现在却觉得，这种沙雕呆萌效果其实也挺有趣，前提是你得有一颗休闲、欣赏的心。

    英国的大多数巫师们，原本都是这种心态的。

    说是懒也好，贵族式的糟粕人生态度也罢，总之从上到下，老老少少，富有贫穷，都有这么股劲。

    结果硬是被当初的他，借助魔眼商会这一工具，以及资本主义消费观，完成了一遍全员洗脑，以至于画风大变，脱离了原本的氛围。

    当初觉得，他是为众人好，能够让他们睁开眼看世界，别整天满脑子皇帝的金扁担，拿着无知当有趣。

    可现在却觉得，一定程度的无知，其实是福分。人活一辈子，并非只有一种活法，也不是只有奋斗之路才是正确的。

    更何况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奋斗是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是目的本身，且奋斗这一行为，本来就是反人性的。

    劣根性也是人性，人们之所以称其为‘劣’，并且想要摒弃，主要还是为了达成以五大需求为主体的目的。

    能将奋斗本身当做快乐源泉的，应该算是一种性情扭曲。

    这种扭曲究竟有几分是自己甘心情愿，有几分是因为大环境逼迫，社会、或者说国家需要能创造价值、且任劳任怨的工具人，只能是自个儿去品。

    必须指出，这样的说法是自私的。

    鼓吹这种自由和自私，并不是什么正确的事。

    因为这种自私自由并不适合所有国家、所有人。

    那些不够富有的，没有底蕴，缺乏根基的，就不适合玩这一套，因为为了满足基本的生存需求，需要抱团，既然抱团，就得以团体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而不是张口闭口只说自己，生怕亏待了自己。

    而巫师们，就像那些通过祖上的掠夺和多少年如一日的剪羊毛而富有的发达国家的既得利益者们般，是有能力这么玩的，也确实是这么干的。

    尤其是不列颠的巫师，给凯恩的感觉，就像是沉眠在维多利亚时期的不列颠贵族们般，哪怕已经落魄，也有着一副鼻孔朝天的傲慢和矜持。

    当年的他，觉得这种啃老（老钱）装比，又或穷嘚瑟式装比的行为很好笑，很傻比。

    可如今，他却觉得其实都无所谓。

    怎么活不都是一辈子？觉得不合适，自然会去争去闹去拼搏。反过来，宁肯垃圾桶捡剩饭，也要将乞讨来的钱换成酒喝几口，那也是种生活，当事人能认就完全没问题，真的没必要去嘲笑什么。

    所以，如果将现在的他换到当年，他不会多事，什么社会、天下，招呼好自个就好了，那些悲天悯人的所谓博爱，浅薄的很……

一千一百七十章 自由咸鱼风

    外间雨雪纷飞，屋内炉火熊熊。

    凯恩独自喝着下午茶，有感岁月伟力对人的影响。

    物是人非，兜转一圈回来，心境已然大变。

    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感慨的，而觉得是人性的必然，人生的必然。

    虽然仍旧有很漫长的岁月可活，却已经有了类似‘五十知天命’的感受。想及自己宛如开了加速器的前半生，主要感觉不是后悔又或遗憾，而是‘原来如此’的通达。

    用过下午茶，就着雨雪与炉火，他翻出一部大部头静静

    这大部头内记录的是他重生后到举家搬迁中古战锤宇宙的这十多年的过往。

    随着时间的推移，认知的变化，他对记忆的管理也渐渐发生了改变。

    过去就像是奢华的宫殿，每一处都灯火辉煌，所有的记忆都是鲜活的，等待着取用。具体会不会取用，无所谓，他耗的起那份能量。

    现在则更像是传统的图书馆，记忆化作一部部大部头，在书橱中陈列，而只有一台用于索引查找的计算机，是始终运转的。看似沉寂，却也有一份独特的韵味。

    说白了，奋斗，享受，人生无非如此，人生就是如此。

    不觉间，几个小时便打发了过去，凯恩对当初的种种有了详尽的了解，宛如昨日记忆。

    这时候，钢镚通知他晚餐准备好了。

    沙菲克家的家养小精灵，是经过信息灌入式处理的。因此有着顶级大厨的手艺，为他准备的晚餐，自然是色香味美。

    汤是海鲜浓汤，开胃菜是鹅肝冻，鱼贝类上了盐渍柠檬香烤鲑鱼和嫩煎干贝，肉类上了香槟酱淋牛肉卷和橘酱烤鸭，蔬菜有奶汁焗花菜、马铃薯泥，饭类是什锦炒饭和肉酱松露通心粉，点心是焦糖布丁和苹果薄饼。

    种类不算多，但却是精心搭配，也充分考虑了他的口味。

    他安静的独子享用了这一餐，也没觉得孤寡无趣。反倒有种牵挂不多、恣意逍遥的感受。

    与此同时，在意识宇宙中，他与赫敏等认的互动并没有停止。应该说，这种互动从未停止。只不过，那只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一个面，而现在的他，是总纲，是主根。

    餐后小憩片刻，他便离开了野泽园城堡，并顺手彻底收走了城堡，包括内中的一切活物。

    原本存在于空间褶皱区域、即秘境中的野泽园，从此彻底脱离，再有人至，看到的只会是空空如也。

    便是在刚才的抬手之间，凯恩便打造了一个微缩世界，或者说洞天，用于安置野泽园。

    从某种角度讲，野泽园从此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提前与黑暗hp世界解除了关系。

    以凯恩的手段，当然可以通过更节能的方式，打造一个比野泽园许多倍的洞天，但他更看中野泽园，这于他而言，就是一个有着纪念意义的老物件，这份情怀，不是什么性价比之类的概念所能代替的。

    接下来他使用移形换影，直接与飞路网连接，在一股碧火中，自冷杉庄园山顶魔法塔中的某个壁炉中行出。

    冷杉庄园是他在霍格莫德镇北部，依着地势建造的巫师社区，与霍格沃茨城堡隔湖相望。

    后来，他又以魔眼商会为工具，建造巫师之城，冷杉庄园和霍格沃茨城堡，就成了把守通海水道的海岸要塞般的存在。

    只不过由于一系列原因，巫师之城尚未建成，而冷杉庄园却早已完善。在风雨如晦的大环境下，它已经是不列颠巫师们心目中最为安全的港湾。

    因为距离原本的野泽园并不算多远，所以这里也同样是雨雪天气，从法师塔的窗口眺望，能看到水雾朦胧的夜色中矗立的灯火通亮的霍格沃茨城堡。

    在窗口矗立了五秒后，凯恩结束了思考，抬手对霍格沃茨城堡挥了一下。

    无形伟力自他手中释放，直接无视霍格沃茨城堡的魔法防御体系，作用在城堡上。

    于是，随着涟漪般的无形波动扩散，整个霍格沃茨城堡都开始发生改变。

    正在校长室吃柠檬雪宝的邓布利多，察觉到了那一闪即逝的伟力，连美食掉到了地上也顾不得管，直接移形换影出现在了城堡外的空中。

    然而凭借他的一双眼，可看不穿根源级的法则变化。

    凯恩只是以一丝神秘要素为引，就彻底补完了霍格沃茨城堡的魔法阵体系，并令其跟上层楼。

    甚至，还回收了数百倍于付出的神秘要素。

    这也是一种变向的转换，用信息（技术）换能量（神秘要素）。

    十二个小时后，霍格沃茨城堡将彻底完成转化，堡灵完全上线，对城堡完成细致入微的掌控。

    那些岩石守卫，也成了高阶魔像，而不再是笨拙愚蠢的样子货。

    唯一一点跟过往凯恩秉持的修葺改造方针不同的点就是，凯恩又将城堡的主题，改回味混乱善良。

    原本是守序善良，一切向着井井有条、精准规律发展，但以此时此刻他的认知来看，那样过于死板无趣。

    还是混沌化一些比较好，再辅以总体向善的道德趋向，就能营造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自由氛围。

    而像他过去的那种，是严谨而精确没错，却也失于苛责，说难听点就是在打造螺丝钉、工具人。

    用这样的一套体系，加持在不列颠巫师世界，其实挺无趣的。难怪当初有人在背后，称他为另一个伏地魔。

    他当年还为此觉得委屈。心说：“我让你们睁开眼睛看世界，我给你们提供更优渥的生活，提供安全保护，你们却拿我跟伏地魔相提并论！？”

    要知道，伏地魔其实就是巫师版的小胡子，大搞种族灭绝，另外就是顺未必昌、逆则必亡的恐怖高压统治。

    而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是有那么点意思。

    毕竟他给巫师们提供优渥的生活的同时，其实也将他们送进了资本至上的体系运转中，努力赚钱、消费主义……

    这些真的是所有巫师们的人生追求吗？又或者说，之前那种穷开心的活法，真的是因为傲慢到不肯睁开眼看世界，而不是安贫乐道吗？

    用现在的思路去看，他其实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过分的指手画脚，仿佛人活着就得有远大的抱负和理想，仿佛咸鱼人生就辜负了来世间走一遭的机会。

    结果弄的最后人们累，他自己也累。不知不觉就有了使命感，也不全是使命感，而是为了向世人证明，他的这套，才是正确的、高大上的。

    现在想想，真的是有些啼笑皆非，感觉像是年轻人赌气，死不肯认错。实际上他的前世，未尝不能这么理解：

    某个团体为了生存而制定了一套教育制度，包括社会教育，目的是尽可能多的生产合格级别以上的基础零件，从而让团体有效运转。而他也确实成了这样的一个零件。

    之后，特殊的原因，他被筛选出来，进入了一个名为万象门体系的紧密零件加工体系。于是，他通过该体系，深化了原本的零件属性，成为了一枚高级万能零件。

    最后，因为意外，这枚高级万能零件磨损了，被扔进废料堆，却又了回收再利用的机会，且一点点通过类似记忆金属属性等特性，恢复了特性并成为了更高级别的零件。

    没错，就是零件，零件的精准、秩序特性始终伴随着他，直到他终有一天因没有能配得上他的其他零件而变得独一无二，认真审视之下，才彻底发现了自己的本质。

    而相比较起来，不列颠的巫师世界，更像是个制造玩意儿，而不是零件儿的系统。合乎某种功利标准不是它的主旨，随机造出好玩有趣的东东才是它的目的。

    在这样的背景下，哪怕是伏地魔和格林德沃，也不过是恶作剧性质的玩意儿。

    所以他们有愚蠢、短视、逗比、甚至天真、纯粹的一面。这跟以严肃、认真、甚至较真态度下诞生的东东，有很大的差异自然非常正常。

    所以，你能说认知文明、探索未知、热火朝天冲冲冲很牛逼，但却不能说咸鱼人生就一定是辜负了大好生命。辜负不辜负不是谁说了算，而是自己说了算。

    人生终究逃不过一死，怎么打发人生，完全是自己的事，他人无权指摘。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他会觉得，若是再让他重来，他只会管好自己这摊儿的原因。

    同时，这也算他对‘哪来那么强的使命感。’的更深入、更透彻的理解。

    想到这个，他甚至觉得自己可真是够迟钝的，花了三万多年，才完成了这个道理的‘看山三层’，若是加上赵文睿遗产信息所涵盖的岁月，时间更是长的可怕。

    换成过去，他对霍格沃茨进行了这般强化处理，即便没有显摆炫耀的心思，也会跑去跟邓布利多打个招呼。

    现在却是另一种心态：“让老蜜蜂心惊肉跳去吧。既然要享受咸鱼式的自由，自然也得付出承受各类不可掌控之未知的代价。”

    从魔法塔出来，凯恩已经改变了面貌，化身维克多·库伦。

    他曾以这个名头去拜访过哈利·波特的姨妈德思礼一家，也造访过卢娜·洛夫古德一家。至于现在，则仅仅是为了方便，毕竟这个小号是在不列颠、欧洲、乃至北美都‘注册’过的，他赖得再以凯恩·沙菲克的面貌示人，会引发太多关联，以现在的视角看，无趣且累心。

    “你是……”魔法塔自然是有守卫的，虽然这魔法塔算是公众设施，却也是公司产业的一部分，而且是闲人免进的那种。

    于是，不可避免的，凯恩碰到了恪尽职守的卫士。

    “哦，原来是库伦先生，晚上好。”卫士接下来便公式化的笑着向凯恩致意。

    维克多·库伦的面貌对守卫来说属于似曾相识的大众脸，但这是个小巧巫术高度发达的世界，使用法术查一个人比运用掌上电脑之类科技侧手段还方便，尤其是巫师世界、哪怕连相关的麻瓜算上，拢共也没多少人的背景下。

    凯恩扶了扶帽子，算是向守卫还礼。

    不列颠高纬度的海岛环境使得帽子、披风在这里很早就诞生、并形成了特有的文化。

    以此刻凯恩戴的巫师帽来说，帽檐的幅面、帽筒的粗细，都是很有讲究和说法的，而他带的是细筒大檐的巫师帽，帽筒细尖弯曲，帽檐与身材衣着比例和谐，是那种很老派、但很有神秘感的风格。

    凯恩也没有将雨雪和寒冷隔绝，甚至，他使用的这副躯壳，都只是普通巫师体质水平的。

    他现在是真的已经到了能将普通人认知中的吃苦都当做享受人生的一部分的境界。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在须臾之间施展伟力，毕竟他有意识宇宙背书。

    从冷杉庄园出来，凯恩在霍格莫德的街道上不紧不慢的踱着步。

    由于伏地魔引爆核弹等一系列恶**件，此时的国际气氛称得上是风雨如晦。

    不列颠巫师圈虽然因沙菲克家族的深谋远虑，有着较为完善的防御体系，与伏地魔一系数度交锋，迄今尚未遭受大的厄运，但黑云压城的大趋势，仍旧是让人们心头沉甸甸的。

    就这，还是因为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沙菲克一家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否则怕是会立刻就树倒猢狲散、乱做一团。

    因此，还不到21点，街上就已经显得很是冷清，行人寥寥，并且表情严峻、脚步匆匆。

    猪头酒吧倒是一如以往的热闹，甚至比平时更热闹。

    作为老字号的三教九流来往的酒吧，这里是不列颠巫师们非常习惯的信息集散地。

    新城区那边虽然有更加宽敞洁净、富丽堂皇的现代酒吧，但在很多巫师们看来，却缺少‘巫师味儿’，甚至被一部分巫师诟病为‘麻瓜味道’的俗气玩意。

    凯恩当年还曾为此腹黑过这些巫师，称其为流浪汉一般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现在却根本不会置那种闲气，甚至觉得，咸鱼汗腥臭烘烘、也是种生活，只不过他有点欣赏不来罢了。

    “清理一新！”进入酒吧后，凯恩用魔杖给自己施加了个清洁咒，身上落了雨雪的衣服立刻变得干爽。

    附近的人纷纷侧目。

    绝大部分巫师并不能通过使用清洁咒而解决诸如‘落汤鸡’之类的问题，否则{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中铁三角也就无需从冰水中上岸后，立刻哆哆嗦嗦的更换衣物了。

    但确实有巫师能够将一些额外的特效融合到常见法术中。

    这称之为秘术。

    各种秘术，一般都掌握在历史悠久的纯血巫师家族手中。

    而到了这个时代，能够将秘术活学活用，对纯血巫师家族的巫师而言，都是道无形的大坎儿。

    举例，隆巴顿家族，就是历史悠久的纯血家族，但纳威的父母就没有天分掌握多少家族秘术，所以尽管是傲罗，强过一般巫师，也强的有限。

    纳威的父母被食死徒抓捕虐疯，可不仅仅因为中了陷阱。至于善良、将他人想的太好以至于被骗这类说法就更是不靠谱，这就好比搞刑侦的警察不知道犯罪分子狡诈无下限一般可笑。

    巫师，终究是以力量为尊的一个社会群体。凯恩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的小露一手，就立刻让酒吧里的巫师们意识到，这是位掌握着秘法的强大纯血。而凯恩的穿着也与这样的推测遥相呼应，多半还要加个‘古老家族’的前缀。

    有了这一层铺垫，凯恩相信也就没有不开眼的家伙找他麻烦了。

    这不是凯恩多心，而是不列颠这地方，从凡人到巫师，都有这种海盗式的欺生臭德行，尤其是酗酒之后，绝对是流氓无赖、偏袒相熟者的嘴脸、面貌可憎的很，至于所谓的英伦的绅士风范，也只有一脑子臆想而没真实接触过的小年轻才会想的那么美好浪漫，又或将演戏当真相。

    凯恩收起魔杖‘刀柄’，向着吧台而去。

    此‘刀柄’非当年使用的名为‘刀柄’的那柄魔杖，而是同类的仿制品。

    自从当初联合奥利凡德推出强魔杖，以及在国王十字站耍帅以光剑的模式斩杀恐怖-分子，这种类型的魔杖就迅速流传开来，并且受相当一部分巫师的追捧。

    巫师们虽然有着近乎顽固的保守的一面，却也有迅速接受新鲜事物的一面，尤其是当这一新鲜事物涉及最为根本的实力的时候。

    所以，即便是很多古板的纯血们，在这方面也都显得很潮，相当一部分嘴上诟病的，其真实原因是玩不转这种类型的魔杖。

    反过来，能够自如运用的，自然也成为一种实力的象征。

    要了火焰威士忌，凯恩坐在吧台前磨的乌黑发亮、甚至透着油腻光泽的高脚凳上，一边就着椒盐蚕豆喝着小酒，一边听巫师吹皮。

    巫师们此时的主要聊天内容，自然是以伏地魔为代表的黑巫师们。而与正史不同的是，现在人们并不介意直接称呼伏地魔的名字。

    原本是因为食死徒们对‘伏地魔’这个名字下了咒语，一旦说出，就会造成魔法扰动，方便食死徒追踪。

    但这个效果，已经被凯恩破坏了。

    当然，投靠了蛇父伊戈的伏地魔，较之原本强大的多的多，光是通过驾驭死灵而制造邪能巫师和邪鬼的手段，就使其有着用之不竭的炮灰战力。其他方面的手段也更加邪异狠毒，连核弹都说扔就扔。

    但，同样是因为沙菲克家族的庇护，或者说大包大揽，普通巫师们在感受到自身与伏地魔之间近乎绝望的力量差距之后，也变得更加依赖新任救世主保护（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同时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于是反倒言论无忌了。

    至于凯恩，他来这里，是因为他知道这里多半有二五仔存在，只要发现了，他就能不动声色的循着因果线，开始对蛇父伊戈布局。

    这样的操作，比直接运用伟力虽然多了许多绕，但正因为这份曲线迂回的特质，也更隐秘。

    旧日支配者没一个好对付的，尤其是蛇父伊戈现今基本掌握了一个主物质位面。

    当然，主要问题还是在于旧日支配者自身的逼格。而只要前期布置能顺利完成，真打起来，凯恩倒是有信心直接将伊戈捏爆……

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工具人属性

    对凯恩而言，猪头酒吧并不是能令人愉快的打发时间的地方。

    浑浊的空气和陈旧粗陋的器物很搭，烛光下的格局环境跟穿戴习惯似古非今的酒客们也颇显和谐，整体氛围很有内味，可他还是更喜欢现代凡人社会的清吧。

    他觉得，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神秘光环的加成消失后，趣味性也跟着减少了的缘故。

    还好，没有等多久，猎物就出现了。

    当时他正无聊的翻看着报纸，考虑要不要结束这种低效的等待，直接动用神级手段达成目的，酒吧那扇走风漏水的破门被推开，两名巫师在潮寒的冷空气的包裹下，撞了进来。

    这两人像是在沙漠中渴了两日后见到泉水般，一点形象都不顾，径直扑到吧台前，大声嚷嚷着要酒，并且抱怨着糟糕的天气，然后不无吹嘘目的的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发生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的最新情况。

    两人的高谈阔论很容易就引发了酒客们的聆听，毕竟德姆斯特朗魔法学院就在那边。

    作为很长一段时间都背负‘最黑暗’之名的魔法学院，巫师界每次出事，那边总是会有直观的体现，简直就是最好的风向标。

    凯恩懒得听两人扯那些有的没的，整个巫师圈的那点破事，在如今的他看来，都不过是小动物大乱斗般带着讽刺和无厘头味道的闹剧。

    饮尽杯中酒的瞬间，小指冲着两人轻轻一弹，随即便对油腻形象的酒保道：“结账。”

    他现在更习惯于使用非直接生效的阴柔手段。或者说，因为更自信，所以更从容。

    像现在，以一点点力量拨弄，就能以近乎于道的自然而然，悄然无痕的达成了目的。

    除非是在时限内，某个跟他通层次的存在，刻意去针对性推算，否则无法发觉任何异常。

    而一旦超出时限，有那么句话怎么说来着：神仙难救！

    所以，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的等一段时间即可。

    既然如此，凯恩自然不肯继续在这里久滞，行至壁炉旁，一把飞路粉扬起，随即便跃进猛然高炙的绿火离开了。

    飞路网是巫师版的高铁系统。

    既然如此，势必有四通八达的中枢核心，不列颠的飞路网核心，便是魔法部，几乎去任何终端，都需要从魔法部中转。

    正因为如此，凯恩当年很早就暗中下手，以确保网路的安全性，避免被某些搞事者控制，成为守株待兔的利器。

    凯恩出现在魔法部的地厅大街时，已经过了21点半。

    第一时间就被巡逻的傲罗关注了。

    最近局势不妙，巫师们人人自危，魔法部的傲罗们也都紧绷着弦。换成平时，这个点儿还不至于搞的跟宵禁一般空空荡荡。

    亮出魔眼徽章，两名傲罗顿时敬畏的点头致意，眼中不乏羡慕。

    沙菲克家族在大灾厄面前承担了王冠之重，自然也受到了王者的待遇。

    许多普通巫师不是那么领情，是因为他们没有直面黑暗，感触不深，傲罗们却不同。

    因此，在黑暗肆虐的情势下展示了力量与责任的魔眼商会巫师，在很多傲罗眼中，比凤凰社一系的巫师们还要可靠。

    而魔眼徽章，就代表魔眼巫师，无法假冒。

    当然，不止一次有人尝试过，但该徽章受某种非常强大的白巫术保护，一旦尝试冒充，就等于自动完成一次特殊施法，不但会抽取巫师的大量魔力，还会进行一次综合检测，若是普通巫师还好，若是心灵黑暗，比如使用过不可饶恕咒的，就会承受身心双向的巨大伤害。

    还有比这更夸张的情况。

    随着黑暗肆虐，魔眼商会允许注册巫师使用魔眼保护咒。

    所谓注册巫师，不是魔法部那份乱糟糟的、更新不及时的巫师人口普查档案。而是通过售卖黑叶麻而统计并建档的巫师档案。

    有人自然因此跳出来指责魔眼商会当年就居心叵测，但大部分普通巫师，则在稍微不爽的同时，觉得魔眼商会颇为高瞻远瞩。

    当然，这里边也有‘拿人手段、吃人嘴软’的原因在里边。大部分巫师也是比较承魔眼商会的情的。

    毕竟魔眼商会对不列颠巫师实施黑叶麻限量特价、本身就等于发钱。好多昔日生活拮据的巫师，都因此受惠。

    在这种背景下，以魔杖绘制魔眼，就能完成魔眼保护咒，自然就成了意外的小惊喜。

    就连那些嘴上骂骂咧咧、冷嘲热讽的，实际上也在背地里激活了授权，并掌握了该保护咒。

    真的不难，只要关键描绘不出差错，哪怕是信手涂鸦级别，也能完成保护咒，魔眼会自动调整成标准画面，然后就像暗记一般存在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魔眼保护咒是能够对抗不可饶恕咒的。

    当然具体也看是谁使用不可饶恕咒，若是伏地魔，一个索命咒下来，魔眼保护咒就会崩，并且多半来不及绘制第二个保护咒。

    沙菲克家族的力量，借助魔眼商会，遍布不列颠甚至全球，为巫师们撑起一面保护伞，很自然的也受到了巫师们的尊敬。

    尤其是从事暴力工作的傲罗，等于多了保命手段。因此大多数对能亮出魔眼徽记的巫师，往往连公事公办的询问都不会有，以表达信任和尊重。

    凯恩收起徽章，便径直向着魔法部深处行去。

    沿路的魔法禁制对他都丝毫不起作用，十多分钟后，他便进入了神秘事务司。

    神秘事务司中有几间比较有意思的特殊房间。当年的他对之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而如今，自然是看的通透。

    从技术角度看，hp世界是个高魔世界，对比下幻影移形和dnd宇宙同类效果术法的施展条件，就足以得出这一说。

    而眼前这个各种因由导致的大杂烩式黑暗hp世界，愈发是深坑无数。

    在这样的背景下，神秘事务司的这几间特殊房屋，象征着末法时期的巫师们在法则层面上的探索的遗产。

    因为魔法辉煌年代早已成为遥远的过去，如今的巫师中根本没有成气候的大师存在，哪怕是鼎鼎大名的邓布利多，也不过是研究下龙血的十二种用法这种肤浅玩意，因此能探及到研究法则的，可以说凤毛麟角。

    所以，与法则相关的超凡事物，在巫师们眼中、都是危险的、不明觉厉的。为了防止恶**故发生，而对这类物品进行了收容封存。

    凯恩来在了{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篇章中，铁三角造访的第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中最显眼的陈设，是玻璃水箱中漂浮着的白色大脑，简称缸中脑。

    铁三角中以逻辑思维见长的赫敏对其的解读是，象征人类的思想、也代表着智慧。

    这个解读合乎大多数知晓这玩意的当代巫师对其的认知，包括邓布利多。

    但实际上这样解读只是表达了比较浅层的概念。

    从法则角度讲，缸中脑代表的是‘受限的认知’。

    更具体些说，它就好比是一部作品的序，其大略内容，跟‘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很相近。

    我的思想受法则束缚，所以并不能尽述法则的真相，只能牵强附会的形容出一部分，从而让后来者粗略的体会一二……

    缸中脑其实就是表达这样的一个意思。他是一系列仪轨的开端，告诉后来者‘尽信书不如无书’。

    之所以一上来就扯这个，是因为想要研究法则，秉持何种态度十分重要。想要研究这个概念，非常唯心，科学侧的前人积累、经验总结，站在巨人肩膀上发现、发明的那一套，几乎是不可用的。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窥视法则的全貌，也就导致任何人以为的‘是’，都是属于他自己的‘是’。

    坚信自己的‘是’，于是因信而灵，而不是因为掌握了真相。

    真相，没人真正清楚，不敢赌，也不该赌，所以法则层的开端就是我道。不是因为狂妄，而是最适合自己的才能深信，才能长远。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天仙大能，一旦道心动摇，就有殒落之险。

    如今的凯恩，不但能看透一些事物的法则本质，也习惯了从一些古怪的角度看待事物。

    比如他现在就确定，缸中脑是仪式的一部分，整个神秘事务司最特别的几间房，构成了仪式的全部。

    这个仪式的具体说道，是以法则的研究态度，去研究岁月和死亡。

    毫无疑问，长生不死，是巫师们非常渴望的一种神秘。

    俗话说，越是拥有的多，越是舍不得死。

    而在超凡的圈子中，死亡法则，时间法则，绝对是最受追捧的法则科目，从自不量力的小巫师，到有移山倒海之能的大宗师，为了长生，肯不择手段付出任何代价的，大有人在。

    这也是为什么黑暗邪秽总是猖獗的原因。

    生是正，死是负，研究死亡，就涉及黑暗，涉及黑暗，哪怕有堂皇大道可走，也不可避免的会渐渐被扭曲心智。

    因为黑暗是邪秽的温床，而人的负面情绪，人的劣根性，是可以理解为邪秽之种的。

    哪怕就是常人眼中的圣人，品德高尚，人格近乎完美，想要长生的执念，都能转变为邪秽之种，随着长时间的研究黑暗而被扭曲。

    其他的剑走偏锋的，更是无需多说，相关的知识储备都不够，强上项目，结果最后就是走上迷途，在邪秽之路上渐行渐远。

    不管怎么说吧，发达的超凡文明，必将孕育非同凡响的死亡文化。这里的非同凡响，指的是类似现代凡人推动科技发展般，大规模的、系统的研究，从而取得一系列丰硕成果。

    在曾经的魔法辉煌时代，有大量的巫师，明着或暗着研究死亡和时光法则，从而留下了较为丰富的遗产。

    不列颠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就收藏了这类遗产的一部分。不明所以的按照相关文献的指导，摆下了这样的一个大型仪式模组。

    或许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相对妥善的封存方式。可在凯恩眼中，却是典型的不稳定因素。

    来在第二个房间，这个百多平米的房间内，最醒目的是位于中央的巨大石坑。

    是坑的中心，则是象征死亡的帷幔。

    环绕四周逐级下降的石阶，寓意逐渐衰老，步向死亡。

    虽然没有风，但帷幔轻轻地摆动。这是因为，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灵魂穿过帷幔进入死之国度。

    正如思想之室中的大脑能吐出真正的思想触须一样，死亡之室的帷幔也具有实际的力量，大部分成年巫师，都知此事。

    这也是为什么{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篇章中，当哈利登上帷幕所在的台子后，食死徒都停了下来。

    当时只有不畏惧死亡的小天狼星和疯婆子贝拉特里斯，敢于在台子上决斗。

    而那场大战中，除了食死徒和凤凰社的成员们，哈利的伙伴们对帷幕的反应也各不相同。

    赫敏和罗恩，在此之前都从未接触过死亡，赫敏在这里表现出的是以恐惧为主的情绪，而罗恩却显得镇定，甚至有些无动于衷。

    这显然是两种面对死亡的态度。

    金妮·韦斯莱在{哈利波特与密室}篇章中，曾因汤姆·里德尔的笔记本引发的蛇怪事件而接近死亡；纳威则时常与虽生犹死的父母相处，甚至在幼小时目睹父母遭到折磨。

    所以这两人，当时一动不动地凝视死亡，似乎被死后的世界迷住了。

    卢娜则通哈利一样，都曾失去亲人。因此两人都似乎听到了帷幕中传出了低语呢喃。就如同两人都能看见夜骐。

    可以说，帷幕之厅，的确是很神异。

    可这份神异，在如今的凯恩眼中，不过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信息排列和按照一定规律分部的神秘要素。

    “律令死亡！”他挥动形状怪模怪样的刀柄魔法杖……

    不得不说，hp世界的巫师施法体系，从某种角度讲是最具浪漫诗意的施法体系。

    挥舞魔杖的姿态动作各有不同，是能从其肢体语言中，解读出人物秉性、甚至文化素养的。

    但到了凯恩这里，这种浪漫诗意、同时不乏趣味性的东东就被他毫不留情的抹掉了。

    不是他不喜欢展示自己，也不是他不懂得浪漫和情趣，而是螺丝钉思维，让他觉得这种操作等于是泄露自身情报。

    所以当他挥动丑陋的、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指挥棒的刀柄魔杖时，动作虽然不算是辣眼睛，却也绝对跟优雅潇洒什么的没半毛钱关系。

    这个情况哪怕到了今时今日，都没有改变。

    某人说过：我们不是不懂得享受，我们不是不要文化，而是现在需要紧握数理化，发展提高再突破，等到文明繁荣时，自然会恢复曾经璀璨的文化。

    凯恩也曾经是这么想的，他甚至想到了这种说法背后所代表的牺牲，牺牲几代人，来完成科技的飞跃，生产力的发展。

    而这种牺牲体现在他身上，则是近乎疯狂的追寻力量。

    可现在回头看看，才发现，有些东西，失去了再想追回来，几乎是做不到的。

    即便是现在的他堪称伟力在手，也没有了当年的那种心境，去追求和发展那些文化的、情感的内核。

    直白的说，他自己就是个工具人，哪怕已经站在很高很高的巅峰，有条件将丢失的部分捡回来了，也无法摆脱工具人的属性。

    若是换在一个种群、一个民族中，舍弃文化内核的极端做法，就等于是牺牲几代人，将之变成工具人，之后近乎断掉了文化传承。

    断掉之后，一个民族和种群，最核心的情感凝聚力也就差不多丧失了。毕竟工具不需要感情，只需要符合规则，做对的事。

    所以工具人之后，就是迷惘的一代又一代，维系彼此关系的是生存压力，突破了生存压力之后，便基本只剩下金钱崇拜和物质享受了。这里边有突破生存压力时的惯性使然（挣钱就代表突破），也有精神空虚所带来的迷惘（除了钱也没什么好信的了），贯穿始终的则是利己主义，之所以如此，未尝没有被打造成工具人而导致的精神层面的反弹，哪怕是潜意识下的。

    所以文化和科技，是两条腿，别说是缺一条，就是一长一短，都会成为瘸子。

    凯恩觉得自己就是个瘸子，他这次趁着开启戴森球式的宙域信息收集法则力场的空当跑回人间享受人生，其实就有治瘸腿的意图。

    当然，就目前来看，并没有看一个好头。

    这也在他预料之内，积重难返，这种直指本心的东东，可不是作秀，弄虚作假毫无意义，他只能是寄希望于通过足够长的时间，利用人间的人气，能将他情感方面的坚冰渐渐捂化消融。

    而要做到这一点，混乱之世自然是不可取的，人性的阴暗什么的他已经看的够够的了，这类玩意太多，只会强化感情坚冰。

    那么就尽可能的促成和平的大环境。

    所以这次没有半分当救世主的虚荣心，而是为了自己。

    随着魔杖舞动，以黑暗为开端的法则转变开始。就像是多米诺骨牌，就如同卡玛泰姬一系的施法效果，法则的一系列改版，用这类视觉效果比喻，大约是最形象的了。

    断掉了黑暗，负向失去了根据，死亡法则难以保持稳定的状态，宛如大厦最重要的一根基柱被抽走，坍塌和崩溃开始。

    但在凯恩的巧妙施为下，又很快达成了新的解构性稳定。

    帷幕的神异，就这么消失了。

    实际上不仅仅是消失，还留下了一个坑。如果有哪个存在试图利用帷幕玩生死逆转，将会收到惊喜。

    凯恩一点都不担心留下这样的坑会祸害到好人，能利用帷幕的，不存在好人。

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一一处理

    随着‘帷幕彼岸’的神异消失，凯恩又收获了一笔富集的信息，以及不菲的神秘要素。

    越是玄奇神奥，越是信息富集，也就需要越多的神秘要素来强化‘器量’，容纳并展现大量的信息内容而不崩。

    所以神器什么的，的确是宝贝，作工粗糙都不怕，甚至越是粗糙，往往越是意味着技术低下，对神秘要素的利用率不高，从而想要达成足够的威能，就必然通过相对简单的信息组的大量堆叠来实现，这意味着更多的神秘要素。

    而如果是先天至宝之流，说不定蕴藏了一些独一无二的信息，真要获得，那就大赚特赚。

    因此，这次回归，从霍格沃茨城堡，再到这里，对凯恩来说，都有那么几分刮刮乐的附带乐趣。而且是至少也能收获个千八百、不会空过的刮刮乐。

    继续向内，是时光之屋。

    在这间屋子里，有着大量的款式各异的钟表。

    钟表运转的声音使得这里嘈杂的像是另类的菜市场。

    这些钟表，便是时间的象征。时间的不同面貌，包括不同流速。

    在那些陈列的玻璃罩内的闪光气流，具有时间流逝的力量。

    凯恩注意到某个罩子里，一只蜂鸟在其中破壳出生、随后又再次被关回蛋里，不断重复。

    他甚至能记起{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篇章中，某不慎撞入玻璃罩的食死徒的头部，在时光之力的加持下，回缩至婴儿状态，然后又恢复原状……

    时光的很多个面中，最令人着迷的是彷如轮回的曲线。

    夜以继日，季节更替，生生死死，国度兴衰……都透着轮回的味道。还有他的经历，一个周长三万多年的圆，终点又回到.asxs.，一切都一改变，一切又都未变。其间夹杂了太多循环的幻灭和重现。（这些说法，主要是相对于思维意识层面，也是人性局限性的体现，跳不出去，活得久也只能转圈圈）

    时光大道易见难修更难精，而此间的这些钟表所蕴含的不同的探索者对时光的感悟，这算是一笔宝贵的信息遗产。

    凯恩倒也不需要像帷幕间那般又是断根、又是挖坑。他只是拷贝了一份信息，便算是完成了目的。

    想要拷贝对大道的感悟，是需要付出神秘要素的。虽然他若是改造此间的钟表和时光罩，不但不用倒贴神秘要素，还会有赚，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消费。

    有些时候，以技术信息换神秘要素很值，有些则不值。他不希望自己掌握的优化时光之道信息载体的技术泄漏。

    毕竟这个世界，因为种种原因，这方面的技术已经很强，譬如在阿兹卡班篇章中赫敏使用过的时间转换器。

    虽然最核心的是时之沙，但能约束和运转时之沙的力量，使得小巫师都能轻易使用且没有特别严重的副作用，时间转换器这一造物所蕴含的信息那也是非常高明的。

    若是继续在这方面提升技术，是有可能通过时光法则，穿透他布设的黑暗法则宙域封禁力场的。

    若是有人在他通过万年的神性照射收集齐本世界的全部信息之前，携带最稀缺、最易集中的信息逃离，那么他劳师动众、规模浩大的万年操作，就基本失去了意义。

    至于回溯时光，重新来过，理论上可以，但实际操作，还是会受限于手中掌握的资源等多种原因。

    支出就是支出，它不会因为时光回溯就免除。唯一能收回支出的办法，就是灭世。

    一如他和赵文睿曾经做过的，又或阿撒托斯一直在做的，令一个宇宙或晶壁系的推演提前结束，然后在‘无’（虚无）的维度，收聚与之相关的‘有’（简单的理解，就如同宇宙中悬浮的大团尘埃云），这样就算是尽收一切，包括之前对该宇宙或晶壁系的所有投入。

    所以说，灭世的确是最稳妥的操作。但眼前这个黑暗hp世界本身就是大杂烩，又因为各种客观原因被多次‘注水’，使之臃肿而沉重，不可能像是对待中古战锤宇宙那般操作。

    具体些说，他目前手中掌握的资本，不足以进行那种级别的操作。因为对手不会坐视不理，他也没有那么长的相对时间可以耗。

    那么就只能是选择不那么完美的、需要冒更多风险的中策，具体执行中，防微杜渐还来不及，又怎能自己给自己添加风险因素呢？

    毕竟虽说他现在刚正面，不怵这个世界中的任何神祗，但这些神祗却也不是强壮的蝼蚁，而是毒蛇、蝎子之流，是能威胁到他的。

    随着魔杖挥舞，银色光，一波又一波，像时涟漪，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当这光波及那些钟表，时光罩，便会像是化学反应般激起频分的魔光，而这魔光中，会有萤火虫般的光斑迸发。

    之后，逆银色光波而上，汇集于凯恩这个‘牧虫者’的手中，这就是拷贝时光大道信息的表象。

    持续了大约一刻钟，见不再有光斑生成，凯恩便停了手。

    他也没用神力去感应核对。这个世界藏匿的神祗太多，急着跳到明处没什么好处，能多藏一会儿是一会儿。

    哪怕有所遗漏，也终会被黑暗法则宙域封禁力场的神性照射收集到。而他提前下手，主要是通过检查和筛选，消除隐患，继而降低必然会发生的神级撕逼的烈度和变数。

    说起这个，凯恩就不免回忆起赵文睿当初在亚山世界的遭遇。

    由于他的不肯妥协。或者说跟亚莎和厄加斯当面撕破脸，以至于后期沦为疯狂拼杀，亚莎和厄加斯火力全开无下限，令大量信息随着神秘要素的湮灭效应而一起化为虚无。

    因此，从多角度讲，那一次赵文睿可谓血本无归。就好比穷小子刷十数张信用卡去高档酒吧装比消费，虽然成功了，却也有了大量的亏空，还将一位有钱有后台的二代给得罪了。

    凯恩一点都不想将这次操作，变成又一个亚山灭世，尽管这次他是那个家里有矿的，可将一场赢面很大的收购战役搞成赌家产的绝争一线，想想都觉得失败。

    ‘啵！啵！’随着一部分钟表的坏掉和时光罩的粉碎，造访时光之屋的目的达成了。

    而在前往最后一个特殊房间的过程中，人性的局限，让他不免再次产生既视感，他想到了他对黑暗hp世界、乃至中古战锤宇宙的操作，真的很像资本运作，金融游戏。

    他心说：“果然人性的特征之一就是复读机，哪怕成了神，也不过是将凡人时的玩法以更宏大的表现力再重现一遍，就仿佛歌者唱歌时华彩段提高一个音域重唱……”

    第四个房间是关于命运的。

    以时光为契机，勾连死亡和命运，是整个仪式的主体。

    至于第一房间的缸中脑，那代表着正确的打开方式，是辅助。

    既然如此，从时光之屋进来，自然也是有说法的。象征着穿过岁月看未来。

    所以看似是命运，实则还有预言及未来这两个标签。

    命运近乎不可见，于是就通过预言未来的水晶球来展示部分命运的轨迹。

    规则：只有与预言相关的人，才能拿起揭露自己命运的水晶球。

    因为命运终究只属于自己的。

    作为在这个维度最具威能及重要性的法则之一。凯恩不会轻易去碰触，哪怕不做不说只是思考。

    想是胡思乱想，说多则错多，做是胡闹。

    一句话概括：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以人的角度去理解命运，犹如管中窥豹。

    因此，尽管神秘事务司的命运之屋最是宏大，像是大型量贩超市，一排排陈列架上摆满了命运水晶球，但凯恩却对搜集相关信息一点兴趣都无。

    浮皮潦草、流于表面、断章取义、以讹传讹，无非如此，越看越傻，不如不看。

    并且这里的神秘要素也不多。

    毕竟命运法则的研究相比死亡和时光的研究而言，属于未窥门径，更别说谈什么档次，承载这些不入流信息的容器，也就不需要多少神秘要素。

    所以看着气象恢弘震撼，却可以比喻成巫师版的ak步枪军械库，知名但非主流，也就以黑叔叔为代表的第三世界国家人士，还拿之当宝当核心。

    不过，这里仍旧有其价值所在，因为通过这些命运水晶球，凯恩能以一种非常玄奥的方式，链接大不列颠的几乎每一名巫师。

    说到这个，还得感谢一下魔法部的霸道和独裁。

    不列颠现今存活的绝大多数的巫师，都是从霍格沃茨走出来的。他们各自近乎伴随终身的魔杖，基本都有过被加载‘踪丝’的过往。

    魔法部的这种操作，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的，成年巫师也确实没有了这方面的限制。

    但实际上，一些相对隐性的类似操作，却是借着常规互动的掩盖，而暗暗用在了巫师们的身上。

    命运水晶球，就是这么诞生的。

    魔法部还恬不知耻的将之归为某种神异，并用类似格林德沃曾说过的‘魔法的绽放，只会在极少的灵魂里，只会准予那些更高等级的事物里……’的种群优秀论来忽悠，表示命运水晶球是巫师的另类铭牌，是其高贵的象征，不像那些普罗大众，芸芸凡人，无论生死，都没有神异伴随、也留不下什么痕迹。

    从统治者的角度，魔法部的伎俩虽然卑鄙了点，却也没什么大错。毕竟巫师们从某种角度讲堪比游牧民，不用点策略登记以及进行一定程度的监控，很容易造成大量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尴尬场面，对于一个管理社会的官方组织而言，这无疑很尬。

    凯恩再次挥动魔杖，一颗红彤彤的光球像是吹肥皂泡般在魔杖尖端吹出，并然然飘升，并且越来越大。

    然后‘噗’的一声炸裂成无数猩红光芒，飞向各个命运水晶球。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城堡大礼堂将原本的‘千烛夜空’取代了的魔力星辰图，光芒流转，模糊的星海中，增添了大量的璀璨星辰，熠熠生辉、如梦似幻。

    魔力星辰体系，这是凯恩当初就打造的至尊法师体系的一部分。

    诞生不久，就借魔眼商会，惠及成年巫师。

    但那时候，一切都是出于自愿的。

    而现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个带有gps定位以及即时监控性质的buff，必须加。

    至此，凯恩今晚来魔法部的主要目的就算都达成了。

    实际上魔法部还有一些特殊的屋子。

    比如{凤凰社}篇章中，罗恩、金妮和卢娜，在逃避食死徒的追杀时，曾闯入了一个满是行星的房间。

    他们甚至能在这房间里漂浮，就像在太空中。

    这个房间也是有象征意义的，它代表宇宙、未知。

    另外，魔法部还有一扇仅仅关闭的特殊之门。

    邓布利多对其的描述是：“神秘事务司里有一间屋子，是始终锁着的。那里边有一种力量，比死亡、智慧、自然之力更神奇、更可怕。它或许是神秘事务司里那些待人研究的课题中，最神秘莫测的一个。”

    凯恩原本是对那个房间中的力量有相当的好奇心的，但现在没有了。因为他知道那里边是什么。

    名为情感的力量。

    生命是宇宙推演最贵重的变量，而智慧是这一变量的精华。

    智慧分为理性和感性。

    在智慧运转的过程中，感性优先于理性。

    甚至可以说，灵魂的核心——灵性，就是感性的。而解读灵性的源物质——真灵的唯一方式，就是从情感的角度出发。

    因此在这个维度，存在、常在、广在、却又超脱于维度的唯一非法则力量，就是感情。

    连法则都不能完全的约束它。

    也正是这种奇异，才有了‘心想事成’的心灵超凡体系，甚至所有跟生命相关的超凡展现，都与之有关联，毕竟超凡是唯心的。

    也正是因为它的特殊，凯恩没有借鉴的打算，以免被那些鸡汤、毒鸡汤忽悠瘸。

    一个万人心中有一万个哈姆雷特，感情的复杂性无需赘述，也没有道理可言，只能是自己品。除己之外的所有解释都是歧路。

    离开魔法部，凯恩使用的是门钥匙。

    门钥匙能让人从一个空间到另一个空间，有人称之为幻影移形的物品版。

    这种说法严格的说并不算正确。

    两者的差异就像跃迁和虫洞航行一般。尽管就结果而言，似乎是相同的，但实现的过程有差异，一个是针对自身做改变，一个是针对环境做改变。

    这就决定了幻影移形无力做到的长途跋涉，门钥匙能做到。

    门钥匙涉及奇物制造，像当年纽特和雅各布从多佛白崖前往巴黎，使用的门钥匙是桶，而哈利波特和韦斯莱一家以及迪格里父子前往白鼬山看魁地奇世界杯时的门钥匙，就是只破靴子。

    凯恩自造的门钥匙，则是钥匙扣上的挂坠。

    这个挂坠最外边是一个环，内里则是一个能通过竖轴像转门那样转动的圆形金属片，金属片是一面蚀刻着太阳，一面蚀刻着月亮，都是萌蠢版的。

    通过这个钥匙扣，凯恩能够做全球旅行，而无需动用超出巫师之外的力量。

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时隔三万年的下半场

    “门托斯！”咏诵咒语，术法启动，凯恩化作一团扭曲的光影，自神秘事务司特殊房间的深处消失不见。

    等他在出现，已经在查令十字街。

    这里是伦敦著名的书街，不过凯恩不是冲书来的，而是因为这里地处伦敦中心，附近就是特拉法加广场，从这里乘坐地铁，能较快的前往新的目的地。

    此时的凯恩已经换了行头，戴着黑框护眼眼镜，身着来自萨维尔街的定制西服以及薄羊毛呢面料的修身款大衣，魔杖化作雨伞当手杖用，一副{王牌特工}中现代骑士的派头。

    这里没有飘雨雪，但街道湿漉漉的，在路灯光芒的阴沉下如同抹了油般反射着水腻的光泽。配合这里的建筑风格，营造出悠久有故事的岁月沉淀氛围。

    受天气和国际大气候的影响，还不到23点，街上已然半晌都不见一个行人，冷清的厉害，丝毫没有节前的气氛。

    凯恩已经完全能够想象的出，今年的万圣节将是如何的寡淡无趣了。

    呼吸着湿冷的空气走了一段空寂夜路，拾级而下进入地铁站。

    远远的就听到了流里流气的嬉闹声响，等到了月台，就见三个哥特死亡风装扮的年轻人在戏弄一个老流浪汉，将其随身的生活用品泼撒的到处都是。

    “蠢蛋进化！”念咒的同时挥动雨伞，隐约有光芒一闪，三个年轻人便在‘嘭嘭嘭’的声响中化作小猪，并从米许的高度跌落，摔的直哼哼。

    “清理一新！”

    “一忘皆空！”

    也不等老流浪汉有所反应，紧跟的两个咒语，便省却了聒噪、以及在凯恩看来多余的互动。

    随后雨伞还原成魔杖，就化成宠物锁链，将三头小猪束缚。

    凯恩打个响指，手中便多了个牛皮纸的袋子，随手一扔，纸袋便稳稳的落入老流浪汉的手中。

    一抖锁链，三头不情不愿惨嚎的小猪便如同被过电般浑身狂抖，然后乖乖的跟着凯恩过检票口而去。

    老流浪汉则看了看牛皮纸包中的特大热狗和苏格兰威士忌，望着凯恩的背影一脸懵圈……

    西装革履与宠物猪并不是很搭，毕竟后者代表的是休闲与情趣，不过更不搭的是穿萨维尔街定制西服的人出现在地铁这种交通工具中，尤其是深夜。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车厢中寥落的几个人看向凯恩的目光中都比较复杂，其中不乏负面内容。

    高富帅，其存在性，就是对为生计奔波了一天、这个点儿才搭地铁回家的社会狗们的莫大讽刺。

    有两个穿着廉价西装，喝的醉醺醺的油腻男人，小声嘀咕着、并时不时的瞟凯恩几眼，那眼神中有愤恨、也有贪婪。

    凯恩当然注意到了，但他毫不在意，别说是跟踪他到无人之处演绎一出抢劫，就是酝酿足够的负面情绪、从而冲动式违反的机会，他们都不会有。因为凯恩既不会像寻常人那样到站下车，也不会在这列地铁中久待。

    他走的悄无声息，车厢中的人在遗忘咒的作用下，集体愣神之后，就彻底忘记了凯恩曾经存在过。

    废弃的地铁隧道中，凯恩牵着三头小猪不疾不徐的走着。

    黑暗像朝贺般拜服在他周围，还在他脚下延伸出黑暗的毯子，平整道路，灰尘不惊，让凯恩的皮鞋始终铮亮的能照出人影儿。

    伦敦的地铁体系，大约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地铁体系了，有很多废弃的部分，即便是干了几十年的地铁维护工人，对其也做不到悉数了然于心。

    凯恩曾在这里经历过一段不凡遭遇，当时还牵扯了小天狼星布莱克。如果按此世界的常规时间，这段遭遇距离到现在并不算久，但对凯恩而言，已经是三万多年前的事。

    尽管阅读信息大部头让相关记忆重新变得鲜活，但物是人非的感觉仍旧是不可避免的。

    当然，也不过是小小的感叹，并不足以造成太多的情绪波澜。

    他这次过来是对那次遭遇做一个了结的。

    “当初显然没想过，下半场竟然已经是三万年以后……”凯恩抿着嘴轻轻的笑，感觉到心中有一股自豪感滋生、以及徘徊不去。

    类似他这般的人生际遇，大约鲜有他人能做到吧？

    废弃的地铁隧道中，是静谧的，但又是嘈杂的。

    前者是因为与尘世隔绝，后者是因为在静谧的背景下，任何的声响都会被放大，包括呼吸声、乃至心跳声。

    当然，即便如此，只要不自个儿吓自个儿，也没什么值得记述的。尤其像凯恩这种掌握黑暗法则的，这隧道就跟行走在阴霾白昼的荒野公路上没什么差别。

    在这样的背景下，不死者们蹑手蹑脚的接近方式就显得有些猥琐、甚至搞笑。

    不死者、尸鬼、行尸、活尸……由于历史悠久，下位旧日支配者格拉基的信徒有着很多称谓。

    凯恩对此不是很在意，蝼蚁级的爪牙，有个临时代称方便称呼也就可以了，无需深究。

    这些被格拉基的刺注入了神性毒液的家伙，身负‘绿色腐烂’诅咒。自我意识会逐渐失去，到最后成为没有灵魂的躯壳。

    上半场作战，他曾让麾下，联合不列颠凡人官方的特殊部队，进行了一次清剿，阻止了一次危及伦敦的超凡爆发，后来还组织了专门的队伍进行扫荡。

    但这些操作，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毕竟正主格拉基没有搞定。

    作为下位旧日支配者，格拉基的实力甚至比不过某些上位旧日支配者的眷族。

    但反过来，正因为实力低下，在魔潮低谷、神灵也不得不沉睡的时期，格拉基这样的却仍旧能保持着一定的活性。而当魔潮重兴时，也能率先醒转。这种先发优势运用得当，还是很占便宜的。

    蛇父伊戈，就算是一个典型。

    介于此，凯恩不想再遭遇伊戈第二了，及早摁灭，便少了一份不可控的风险和变数。

    “黑暗法衣！”

    “律令崇高！”

    “超限爆发！”

    一连三个秘法，加持到三头小猪身上，三头小猪立刻变身爆种。

    在绚烂的魔光中，他们化作光芒死神。

    黑色的死神衣袍上边缘，都有着乳白色的圣光神纹，披着的绶带上则是神圣箴言，手持双刃白骨巨镰，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这一刻，他们就是圣域级的强者，其气息比龙威更具力量，已然算是神性照射，能让凡人感受到的同时，就san值狂掉。

    围拢过来的不死者也被惊到了，哪怕它们没有灵魂，没有任何情绪，可仍旧受到了这种类光环效果的影响，变得动作迟缓、犹疑。

    光芒死神没有错过这一机会，直接以‘死神宣告’开打。

    声波被夹杂在圣光波动中，呈扇形扩散，所过之处，普通的不死者直接崩解成燃烧的飞灰。

    而那些不死者中的强大者，也仿佛浴火般，第一时间就体表黑化，然后燃起白焰。

    强大者中的佼佼者撑起墨绿色的能量罩，宛如顶风撑伞般苦苦抵抗。而等待它们的是宏大的刀光。

    仿佛是从天斜斩而下的雷霆，当事者正面看到的，是迅速占据视野的极亮之光，然后在极致的震撼和绝望中被光芒淹没。

    血肉先于骨骼化灰，骨骼在碎裂后崩散，所有飞灰又在瞬间消失的光芒后，化作黑暗中的火星飘落。

    极致带来另一种极致，刺眼的光芒之后是深邃的黑暗，飘飞的火星就显得格外醒目，从而造就死亡的浪漫。

    于呼吸之间完成清场。

    凯恩施展幻影移形带着临时打手直接转场。

    人去楼空，只剩余烬火星构成的屠戮余韵。

    凯恩再次显形，是在一处巨大的溶洞中。

    有四百多平米的样子，还算不上穹隆，不够大，也不够高，压抑感十足。

    不过跟这里存在的高阶不死者所构成的无形压迫比，就又不算什么了。

    格拉基主教团，这些高阶不死者，是从芸芸不死者中脱颖而出、在丧魂之后，又重新聚集灵性，点燃灵魂之火，从而再度拥有智慧的神眷者。

    它们是标准的上位神话生物，有着类半神的逼格，其思维模式已然脱离了人的范畴。

    但思维再不同，表现在厮杀对抗方面，也无非就那些，基本都是这个维度所能展现的。

    ‘嗡啦吗！’不死主教们齐声吟唱，斗转星移，场地切换。

    构成溶洞的主体物质，岩石和泥土，像是被爆掉的手雷破片和渣屑，猛烈的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下一瞬，坠落感便产生。

    深邃的黑暗，无尽的虚无，却又有向下的力拉扯，甚至还有空气的流动，形成反向的风，吹的衣袂猎猎舞动。

    与此同时，光芒死神也发动了攻击。

    杀生斩命！死神用来对付那些抗拒自己死亡命运的超凡强者的杀招。

    只要锁定了目标，不管两者之间有何种阻碍，下一刻死神必然会出现在其斜后侧，然后死神之镰会以一种非常舒服且有力的动作被挥舞，斩下目标头颅，完成斩命仪式。

    当三位光芒死神出现在三个不死主教身后斜侧时，这三个主教是试图逃逸脱身的。

    但有着黑暗法衣加持的光芒死神，被赋予黑暗法则之力，能驾驭黑暗，因而在此时此地，表现的更有逼格。

    就仿佛仪式一开，结局便不可逆的命运之力展现般，三个主教体表闪耀着黑色的光芒，消弭了代表时空之力的银光，下一刻，白骨之镰的镰刀那华丽的光刃卷过，人头斩下，随即跟躯壳一起化作发光灰烬，在下坠中吹飞流散。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凯恩好整以暇的施展漂浮咒，飘然缓落，身上的西服皮鞋，则在光芒流转中，化作猩红荆棘甲胄。

    这甲胄是镂空装，有着类似藤蔓生长纠缠的自然而然，又有着甲胄的造型轮廓，代表着秩序自然，以及超凡生命。

    凯恩将手中的巴洛克面具覆在脸上，附近构成头盔的荆棘如蛇游弋，将之扣锁，呼吸的问题就此解决，同时也代表着罩门防护的完成。

    下坠还在继续，而隆隆如滚雷般的声响由远及近。

    是水，宛如天河泄洪般的大水！以极其夸张的威势，聚拢过来。营造出跃入超级大瀑布环绕的水渊般的效果。

    然后没有任何悬念的，水潭在下方被凯恩感应到了。

    上下交击，才显力量，单纯的灌顶浇落，即便大水落势远比飘落的凯恩快，威能也就那样。

    “碧海长空！”

    凯恩现在是言出法随。即便是从未出现的魔法效果，也能在须臾之间以术法的正常生成展现方式编造而成。

    没有超限超纲，却是近乎全知全能下的现场造法，一般人品不出这背后所代表的逼格，只当是凯恩身负秘法传承。

    碧海长空，天海海天，在这样加持下，大水冲落，也只当大风吹息，飘浮羽落的效果继续保持。

    同时，又能以化鱼之术游水般有游空，还能向风筝般，乘风扶摇。

    于是，尽管水势猛烈，声威浩荡，凯恩却不受影响，时而渊渟岳峙，时而灵动翩跹，如蝶如蜂，恣意潇洒。

    天水与渊水相合，爆发出浪碎万朵、轰声大响。

    借着这煊赫水势的掩盖，阴诡突袭悄然而至。

    那是由不死主教们联手构建的杀局。显然，交战时间虽然不长，但不死主教们却是已然清楚了对手的关键核心。

    凯恩心说：“倒也不完全白给！”

    “冰镜屏障！”魔杖挥舞，冰蓝色的魔光流溢，浑圆的能量光照瞬息之间诞生，然后便将周遭的水化成了冰。

    紧接着，那些隐藏在水中的腐烂毒水，像是箭矢般刺在冰镜表面。

    这时候借着扩散的寒气冰结效果，便能看清楚，腐烂毒水虽然也是无色透明，却是自成一体，而不会跟普通的水混同，也不会被冻结，像是一条条透明的水蛇。

    然而凯恩施法构建的冰镜不但有镜的反射之能，还有镜面的光滑偏转效果，更有足够的硬度。

    这些相对偏软的毒水，根本钻不透屏障，甚至使不上力，硬钻会被滑开到一旁。

    与此同时，光芒死神的收割，却是始终爽利。

    锁定，瞬移，伸展肢体，极具力量感的挥镰斩首……一气呵成，且仪式感十足。

    便是这短短的时间里，被光芒死神斩杀的不死主教，已经上了两位数。

    不死主教们没有一点慌乱迹象，像之前凯恩带人突然杀至时的表现一样，仿佛根本就没有感情，继续冷静的施展着它们的手段。

    它们分列于各处，结成了一个立体法阵，每个个体都代表法阵的一处节点。即便被斩杀，仍有其他不是主教的虚影，取而代之。

    它们吟唱呼喊，营造出歇斯底里式的狂热氛围。

    然后，在下方不知道多深的深处，突然闪耀起四道光芒。

    这光似乎是七彩的，又像是完全透明的，难以描述其颜色，虽然纤细，却极具存在感，任何生灵从其出现的刹那开始，注意力都会被吸引而做不到无视。

    神异的还不止这些，还包括它的出现方式，不像是激射而出的，倒像是原本就在那里，只不过从隐性变得显性了。

    也可以理解为它的射速快过了在场所有生灵的思维，快过了反应速度。

    所以当它出现时，三名光芒死神，以及凯恩，都被这道纤细的光贯穿了。

    凯恩知道，这便是格拉基的刺。

    虽然他使用的这具躯壳已然被这近乎于道的打击重创，但他却露出微笑，深觉不死主教们优秀，竟然就这般完成了带路，好，非常之好……

一一七四章 吞噬万物

    漆黑的水渊深处，凯恩看到了格拉基。

    这位有着蛞蝓状的外形，全身上下都覆盖着金属质地的尖刺，在祂的头顶，宛如蟋蟀触须的两根长须，因其顶端硕大发光的眼珠而辨识度大增，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深海的灯笼鱼（鮟鱇）。

    作为一名旧日支配者，格拉基的基础逼格还是有的，自限自束的凯恩没能率先发现对方，且被其突袭打击一击便毁掉了躯壳。

    不过同样的原因，使得凯恩成为合格的饵，当由格拉基操控的、宛如透明触须的腐毒水流，像青蛙补虫般，将坚冰包裹的凯恩、以及像接触不良的灯管明灭着光的光芒死神卷缠、吞噬时，黑暗的捕网编织完成了。

    ‘啵噗！’沉闷而巨大的声响中，数百万吨的水被排挤，浓郁的液态黑暗，像是原油，瞬间就污染了格拉基的体表，并将之团团包围。

    格拉基立刻进行了全力以赴的反抗，体表的那些尖刺，全部发光并射出。

    这些射出的刺，不再像之前袭杀凯恩时只是一条纤细的法则之线，而是如同枪矛的锋锐，又仿佛半撑开的伞，各自带起醒目的、向周边辐射的法则领域。

    这些法则领域相互交错重叠，形成一个以尖刺为锋锐的、类似菠萝外皮的力场，通过整体的膨胀，而将原油般黏稠的黑暗推排开来。

    甚至由于这力场非常的给力，黑暗竟然被撕碎、蒸发，像是破碎的丝绸、以及袅袅的黑烟，在飞散的过程中变得不成体系。

    然而，渊水没有因此回流。

    重力也消失了。

    四下里只有深邃的黑暗，被瓦解的黑暗，也不过是重新融入这深邃的黑暗中。

    这里有很多名字，黑暗次元空间、凯恩的胃袋、永暗的囚笼……

    它最初亮相，还是在中古战锤宇宙。

    那时候它还很稚嫩，却已经成功的关押了混沌矮人们所信奉的神祗，黑暗之父、烈焰之神哈苏特。

    哈苏特为了出去，所有能用的办法都用便了，最终还是肉烂在了锅里。

    而现在，消化格拉基无需那么久，毕竟这特殊的胃袋已经较之当初强化完善了太多。更何况格拉基吞的饵，是有毒的……

    无数的黑暗法则之剑，瞬间从内而外刺破了格拉基的躯体。那效果就仿佛一只海参吞了精妙的机关魔盒，结果这魔盒内部的发条自行转动到位，弹出了折叠的大量刀刃。

    随后便是切割，粉碎机式的切割，宛如刺猬身上的刺都变成双刃刀剑，然后无规律乱转乱滚。格拉基一下子就被绞碎了。

    当然，只是这样，距离杀死格拉基还差的远。

    即便是在这个维度，格拉基也有着更多的变化，比如那些被绞碎的部分都变成了一头头小格拉基，而透明如水的腐烂毒液更是与黑暗法则展开了全面的交锋，交击之处，就仿佛核弹在不断的爆炸，狂暴的能量汹涌澎湃，却又因凯恩掌控者的法则而不见刺眼光亮……

    而最关键的战场，是超越了这个维度的。

    在更高维，凯恩跟格拉基已大打出手。

    那场景语言无法描述，以人的视野，看到的就是两团星云在互相吞噬。

    整体暗红色的，其中有着一股股粗大的黑和纤细如血丝的红的星云是凯恩。

    而格拉基的整体色调是墨绿，内中又包含了金色、土黄色和棕褐色，不过是不是条状，而是斑状，就像是云豹的毛皮，斑的具体形状并不固定。

    两团星云的交锋乍看之下，似乎是半斤八两，你吞我、我吞你，也不见谁的效率更快。

    但实际上还是有区别的，格拉基星云表现出消化不良的症状，能看到被其吞噬的黑和红，半晌都化不掉，甚至渐渐成为了格拉基星云中的新色泽，与固有色泽分庭抗礼。

    而另一边，凯恩星云中的异种色泽，则很快便被侵染转化，令黑与红更加光亮醒目。

    在这里，时间的概念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方式存在的，像是水滴、沙粒，也可以是飘带和涓流。

    它们被当做一种元素或者说催化物，加入到相互吞噬的争锋中，确实起到了一些效果，比如延迟或加速，但它们并不能唱主角，左右不了最终结果。

    最终结果是格拉基选择了突围，以更多更快的消耗和牺牲为代价，像层层蜕皮般，保护核心的纯粹性，脱离战场，向无尽的远方流窜逃逸。

    这不是断尾求生，所谓的核心也不是精华，存在于这个维度的，没有精华和平庸之分，只有体量之说。

    这是一场歼灭战，虽然拼死大战，但大军还是没能避免被合围屠戮的厄运，逃走的不过是小猫两三只。

    那代表着格拉基在多元宇宙的一些落子。就像凯恩在1853年的狂境所面对的哈斯塔幼体或莎布尼古拉斯的某个面般。

    大道五十遁其一，作为大道级的存在，想要通过一场辉煌战役，就将之斩尽杀绝是不可能的，必然会有漏。

    换成过去，凯恩或许会为这漏斤斤计较、甚至坐立难安，担心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但现在的他已然不担心这种事。这一战，已经让格拉基十成不剩一成。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多元宇宙还有格拉基的成熟体，但意识残缺了，懵懂如重生初期的他，想要复起，太难太难。

    更重要的是他不是停滞不前的，当对方丢失了大部分行业经验、重新积累启动资金，从跑单帮做起时，自己却是以大工厂的模式在运转，双方体量和效率根本不是一个级别，若还是寝食难安，那未免也太缺自信了点。

    随着高维的厮杀分出胜负，永暗囚笼中的对抗也失去了悬念。

    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要在这个维度彻底磨灭格拉基，还需要时间，就好比再易消化的食物，也仍旧是有具体的消化过程的。

    只不过这个过程就像是后台程序般已经不影响凯恩在现实中的任何操作。

    于是在水渊中，仿佛只是过了三秒钟。

    第一秒，凯恩被格拉基偷袭吞噬。

    第二秒，格拉基被黑暗包裹消失。

    第三秒，凯恩自黑暗中孕育重生。

    “多重分身！”

    凯恩出现在了每个不死主教的身后斜侧，举起光剑效果化的魔杖，姿势舒展的重现了光芒死神的行刑仪式。

    其实这时候还这么搞，已经是牛刀杀鸡。随着格拉基的落败，不死主教们与其之间的心灵联系已经被斩断了。只是这一个情况，就让不死主教们失魂落魄，斗志完全丧失，它们已然明了发生了什么事，它们的神彻底殒落了，它们因此失去了生存目标。

    凯恩一丝不苟的完成行刑仪式，不过是为这场撕逼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便于封在相框里，挂在某记忆殿堂的功勋走廊墙上，供自己闷骚式自恋……

    之后，凯恩重新出现在废弃的地铁隧道中，就仿佛他从未突兀离开过，只不过三头小猪不见了。

    没什么可惜的，发光发热，活出了绝大多数普通人都没有的高质量，尽管只有几十秒，但凯恩代表他们表示，很值！

    被牺牲，被成为英雄。现在凯恩对于下这类黑手，已经没有哪怕一丁点负罪感。甚至享受这种主宰他人命运的感觉，他这次重现人间就是来享受的，享受那些过去没怎么享受，同时又愿意享受的享受。

    继续在废弃的地铁隧道中漫步，充满节奏感的脚步声就像是一曲旋律的鼓点，凯恩怀着淡淡的开心情绪，游荡到午夜之后，死心了。

    他这番漫步并非享受干掉格拉基之后的余韵，而是想试试能不能顺便将另外一个当初跟格拉基狼狈为奸的旧日支配者艾霍特钓出来。

    长的像颗紫皮土豆的艾霍特，跟格拉基是一个层级的下位神祗，同时也是互惠互利的好基友。有着迷宫之神的美誉。

    当然实际上这家伙非常的暴虐，喜欢锤爆目标，就像锤制牛丸般活活砸成汁浓肉烂的浆。

    当初凯恩就怀疑这家伙的存在性，因为正是依靠其专业强项，才在伦敦复杂的地铁隧道网络基础上摆下了沙盒式的开放性的随机迷宫，使得清剿队每次下来都有不带重样的新鲜感，同时也意味着无法进行完全彻底的清理。

    不过艾霍特一直没有留下直观线索，就连其习惯于目标签契约，从而奴役目标，也因为有着格拉基的掩盖而难以确定。

    今时的凯恩自然不比当初，对于艾霍特的存在性，他很是笃定。

    就是不知道这次没撞上艾霍特，是因为运气稍差，还是艾霍特已经被格拉基的死亡而惊走了。

    若是后者，这确实是个隐患。但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没办法做到两全其美。

    不过，凯恩对此也不是特别担心，毕竟锅已经支好了，他干掉格拉基，也不过是嘴馋，用筷子直接从锅里夹了块儿肥肉吃掉了。另一块肉虽然因此而沉到汤里难辨其踪，却也脱不出被炖成烂肉羹的最终结局，没啥好急的。

    说到肉，凯恩发现自己饿了，这饿意不是来自新造的身体，而是意识，有吃夜宵的渴望，同时也不乏庆祝胜利小酌一杯的情绪。

    说到伦敦的美食街，博罗市场称第二，没哪里敢称第一。

    唐人街固然出名，但那里以中华料理为主，并且很多都是为了适应当地人而调整了菜品口味的。

    对凯恩而言，吃没有家乡味的中华料理，容易坏心情，不如不吃。

    于是他就出现在博罗集市，卫衣运动裤，像是有夜跑习惯的运动达人。

    其实伦敦无论从环境角度、还是治安角度，都不适合夜跑，适合捡尸。尤其是周末，只要肯走路，几乎是必然能看到。

    不列颠人是真的爱喝酒，每年酒水消耗达150亿英镑以上。

    市场有需要，酒吧自然就多。

    而且经过多年的市场淘汰，但凡能立得住旗杆的酒吧，基本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然后不列颠人有‘爬吧文化’，关于这个，西蒙·佩吉主演的‘血与冰激凌三部曲’中的{世界尽头}中，有详尽的展示，主角约上昔日死党，返回故乡纽顿哈芬（小镇），试图再次找回通宵5人、12间酒吧、60杯啤酒的快乐时光……

    一个小镇就有至少12间酒吧，且每个酒吧都有自己的特色，不列颠的酒吧之繁荣，可见一斑。

    而爬吧，说白了就是打通关般的一家又一家的喝过去。其中周末又是玩这个游戏的好选择，哪怕喝到烂醉如泥也不怕，第二天不用上班……

    凯恩在博罗集市的外围，就见到一出捡尸的戏码。原本他是不想管的，不过当他注意到两个流浪汉不仅拿走了苦主身上的值钱物品，还饥渴难耐的上下其手，顿时就觉得有些膈应。

    “风旋骤卷！”

    狂风顿起，两个流浪汉在惊呼和惨叫声中，宛如风滚草般一路跟头把式的被吹走了。

    凯恩嘴角翘了翘，继续挥舞魔杖。

    “清水泉水！”

    “清理一新！”

    “恢复如初！”

    “快快复苏！”

    是个法术接连使出，醉酒的女人先是被浇了个通透，然后又等于洗了个澡还被快速烘干了，之后则是失落的物品都飞回还原，最后就是醉酒效果尽去，人恢复了清醒。

    本来到这里就基本结束了，接下来一个遗忘咒，就将人打发了。

    凯恩做这一切不过是随性而为，也不求什么。

    只不过，但他看到对方那张名为克莱曼汀·尼科尔森的脸后，凯恩不禁眉头微蹙。

    这张脸很容易让他想到灯塔国比较著名的演员杰克·尼科尔森。两人不但姓相同，面部轮廓也相似，说是父女一点都不违和。

    当然，尼科尔森以{闪灵}为代表的邪典形象深入人心。而克莱曼汀的五官则要更柔和一些，也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凌厉气质，而是透着明媚的知性美。

    凯恩灵魂强大，记忆中的每个点滴都能回忆的起来，这才能第一时间从角落的角落，挖出这个人物的信息。

    毕竟克莱曼汀较为知名的，也不过是{黑夜传说5}中的一个戏份有限的配角色，自身谈不上演技出色，角色也没有多少发挥的余地，不过是只花瓶。

    而让凯恩介意的点在于，这个花瓶所代表的内涵，却相对深邃，另外，莱娜是只纯血吸血鬼（生养，而非初拥制造），但现在在他面前的，却是个人！

    “有点意思……”凯恩走向莱娜（lena，寓意，多才多艺的、正直、诚信），这是角色的名字。在这个世界，只有叫做莱娜的吸血鬼，没有叫做克莱曼汀的演员。

    与此同时，莱娜紧张不安的紧盯着凯恩。她独特的灵魂让她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恐怕就是她一直以来要找的人。

    若真是这样，就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奇妙了。

    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苦寻而不得。当她终于坚持不下去而选择了放弃的时候，对方却现身了。

一一七五章 北方基地

    这里并非纯粹的hp世界，而是大杂烩。

    黑夜传说、圣杯神器、暮光之城浮于表面。

    亚特兰蒂斯光之民为核心的北欧神话、希腊神话、埃及神话悬在中层，滋生万千纠葛。

    而旧日支配者等外神、古神，则沉浸在无尽的深邃中，影响着世界的走向。

    可以说，这三层就好像是沙、油和水，平时层次分明，可一但因某个原因搅动，就会混在一块儿，生出复杂无比的事端，并且是那种不封上限的，说不定某件小事，最后就导致了天地倾覆。

    当初凯恩就是因为忌惮这个，担心自己实力不足，发生大状况hold不住，于是不免有些束手束脚。

    但这种心态如今已然尽去。唯一需要忌惮的，也无非是外力砸锅这一条。尤其是里应外合的操作。因此将那些难炖的带骨肉针对性粉碎一下，就是他当前的主要工作。

    如今，名为格拉基的带骨肉已经找到，并送入粉碎机，凯恩觉得应该小酌一杯以示庆祝，另外也趁机小憩片刻，转换心情。

    毕竟现在已经是10月31日，万圣节前夜，今天需要对付的主要目标是伏地魔，这跟与旧日支配者撕逼还是有差异的。

    差异的关键点，就在于他想让伏地魔当带路党，复制之前对付格拉基的成功，一举干掉蛇父伊戈。

    但伏地魔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主角，哪怕是反派，却也是有鸿运加身的，他得防着点弄巧成拙。

    至于莱娜，凯恩并不觉得莱娜的出现会打乱他的步调。

    “一起去吃点东西吧。”他发出邀请。

    莱娜顺从的点点头。

    于是两人很快出现在veselka islove，一家老牌的乌克兰咖啡馆。

    乌克兰人对饺子的钟爱，不亚于天朝人，蒸、煮、煎样样齐全。

    凯恩这次就要了煎饺还有乌克兰风味的熏香肠。

    莱娜也明显进食无碍，还能吃的很香甜。凯恩觉得就冲这个，也足以羡煞一干吸血鬼。毕竟吸血鬼的肠胃是无法承载普通食物的，而且没有味觉。

    美食热饮，享用后，情绪明显得到放松和舒缓。

    凯恩见莱娜已经不复之前的局促和不安，便开门见山的问：“莱娜，你是如何完成人化的？”

    莱娜激动，心说：“他果然就是我要找的人。知晓我的名字，也知晓我的来历。”

    她恭敬的回答道：“是通过圣界。”

    “哦。”

    圣界这个概念凯恩知道。{黑夜传说5}篇章，莱娜曾给女主赛琳娜简单的解释过：这世界不止一界，圣界就是其中之一。

    并且，莱娜拥有能看穿一个人过去的能力，这能力就是从圣界活得。

    虽然在该篇章，抛出圣界这个概念，也不过是为了给女主开挂，为此破坏整个背景体系的平衡也在所不惜，属于吃书式的生编硬造，可一旦在真实世界中呈现，必然会有能够自洽的说法。

    因此凯恩并不觉得莱娜是在扯犊子。

    当年经历了1853卡雷特家族消亡事件之后，就揪扯出了一段昔日神话时代的过往。

    亚特兰蒂斯的陷落，光之民遗族的迁徙，各自开枝散叶，或者说仗着亚特兰蒂斯的遗物，苟延残喘。

    只不过那时的他限于弱小手段少，很多事只能靠猜，而无力求证。现在有力量了，却已经无需去求证。冥冥中就有反馈和触动，让他只需听闻，就大略知晓是真还是假。

    于是他就道：“看来，我们的相遇并不算是巧合。”

    “我确实在找您。”

    凯恩不相信莱娜能看穿他，问：“你怎么知道找对了人？”

    “因为您表现出的种种神异，能叫出我的名，知道我的来历。”

    凯恩顿觉有点啼笑皆非，心道：“这就叫神异啊？神异这个概念在你这里还真是廉价。”

    凯恩也没有再深问，因为他知道并不能从莱娜那里获得能让他满意的答案。甚至问的多了，说不定就被其误导了。

    当然，这并能那不是莱娜的错。没有凡人能说谎而不被他察觉，但如果莱娜知晓的、相信的，本身就是虚假呢？

    所以有些事，触发了开端，也就可以了。后面剧本如何写，由他来定，而不是轻易的应战入局。

    即便是最终证明是小题大做，自摆乌龙，也无甚所谓，又不是玩不起，关键是别阴沟翻船，阎王被小鬼秀一脸。

    凯恩换话题又问：“你想得到什么？”

    “拯救族人。”

    不动声色再问：“为此你准备付出什么？”

    “一切。”

    凯恩喝了口热饮，重新捋了一遍跟莱娜相识到现在的互动，觉得像是拿了当代的三流剧本，现在是91年，这个时代的影视剧本大部分于他而言都透着老掉牙的陈旧感，丝毫提不起兴趣，三流剧本就更是如此。

    凯恩招呼侍者结了账，带着莱娜离开咖啡馆后不久，便伸出胳膊：“挽着我。”

    莱娜伸手环住凯恩胳膊的瞬间，凯恩便道了声：“门托斯！”

    等到再现身，已然是在瑞典西北部的冰原上。

    这里距离黑夜系吸血鬼的北方基地已经不远。

    西方基地、东方基地、北方基地，黑夜系吸血鬼一共有三座大本营。其中西方基地是典型的日不落帝国风格，或者说英伦风，充溢着利益于权力的明争暗斗，同时又不乏荒唐和愚蠢。

    东方基地则常年玩着宫斗游戏和各种乱糟糟的相爱相杀，一如过去的君士坦丁堡宫闱。

    北方基地相对清苦且幽静，生活在该处的吸血鬼，像是北欧人与极地人的混合体，狩猎、群居、与冰雪和寒风搏斗，靠信仰和抑制**长存。

    “黑翼凌云！”凯恩化作黑烟飞空而起，裹挟着莱娜，以时速大约300公里的速度，飞最后一程。

    正值一天中最冰寒的凌晨，皑皑白雪的山区更是冰寒刺骨，而空中还刮着凛冽大风，凯恩的飞行速度足以让普通人两分钟内失温而亡，但不断滋生的滚荡黑雾保护着他和莱娜。

    莱娜就感觉像是被丝绸裹着，能碰触到，却几乎不着力，么有没有坠落则是因为飞翔的惯性。整体而言，是种很奇特的感触，不比之前使用门钥匙，有种被塞进纤细的水管道中般的扭曲感。

    眼看着北方基地快到了，‘啵！’银色的蜂巢式六边光网在交锋的魔光中露出一个两米直径的不规则破洞，熔毁的边缘在迅速合拢，但凯恩和莱娜已经趁机闯进了里面。

    “果然有坑。”凯恩心中轻哂一声。若是大咧咧使用幻影移形试图一步到位，那么此刻便已中招。

    倒也不是什么神级手段，但其背后，未必不能是神级关联。要知道神是很善于玩a无害、b无毒，合起来要人命的把戏的。

    从空中飘落而下，直接就是北方基地的某露台。

    就见这里风雪半埋，灯火全无，宛如墓窖，又或被遗弃多时的遗迹。

    “浮光掠影！”凯恩挥动魔杖，又施展了一个秘法级的hp巫术。夜晚出现的，会是浮光，白昼则是掠影。都是限时存在的魔法生物，像是游鱼般灵动，能在空气中游荡。

    数十只浮光飞向四面八方，像是飞行的发光灯泡，将身周制造光晕，照亮所过之处。

    这些光晕便等于是视野，照亮地方，便是被看过了。

    有浮光在前边分头搜寻，凯恩跟莱娜后面不疾不徐的前行，片刻之后，就进入到基地的主殿。

    沿途没有见到战斗的痕迹，物品陈列，井井有条，就是单纯的人没了。若是换个不注重细节的，会以为是抛弃家当，有组织的主动紧急撤离的。

    换成过去，这些都将成为做出判断的信息凭据，但对如今的凯恩而言，这些不过是扮演游戏中的调剂。

    若他能力全开，是可以直指问题本质的，跳过所有过程，无论整个局是粗陋简单，又或精心布置谋划、反转满满，都无视掉，直接锁定最关键的力，然后湮灭掉，余者就算不会自行瓦解，也会失去存在的意义。

    现在就有几分玩耍的味道在里边，却也是挂逼般的存在，有着神级预感，同时还有着远超同阶的丰富手段，并且是不死不灭的，以至于哪怕是打着享受过程的旗号，实际上仍旧会生出寡淡的感觉。

    换成以前，他或许会感叹一句：“人活着就是这么矫情。”

    现在则觉得，这就是人生，一遍遍感受就对了，直到彻底厌倦。

    浮光一只只飞回，带回了信息，然后像灯盏，悬于大厅的高处。

    这时凯恩已经坐在正北台上的长老位上，像是此间的主人般静静等待所有浮光归位。

    倒是莱娜，女仆般站在下手一侧，很知机的没有bb什么，低眉耷眼的等待凯恩的垂问。

    前后大概十分钟，所有的浮光都回来了，阵列在空中，将大厅照的一派明亮。

    这段时间，凯恩也不是坐着傻等，而是翻出大部头，看了几页。

    有关重生后到前往中古战锤世界的记忆典籍，他之前就已经翻阅过了，这不是那一部。

    这一部代表着赫敏·格兰杰的相关记忆，以及赛琳娜的记忆补充。

    他的正妻赫敏，是从未来穿回来的海伦兹大公妃。穿回来后没有第一时间跟当初的他互动，而是直接拿下黑夜系吸血鬼的西方基地，令吸血鬼们沦为奴仆。

    之后，除了改变历史而让赛琳娜使用黄金弓，在威尼斯的国际巫师集会期间搞出了大事件外，也有过暗中整合黑夜系吸血鬼的动作。既然如此，自然是波及了北方基地。

    只不过未来的赫敏自家有培养成熟且走上量产正规的铁血虫群，自然是看不上私心重、内耗重、本事却不济的黑夜系吸血鬼，只是拿它们当炮灰用。

    更何况赫敏当时比他更清楚这个浮华世界的深邃之处，隐匿着怎样的云谲波诡，因此并没有好大喜功的搞什么全球战略。

    而当时的他为了恢复实力，每天有着干不完的事儿，也顾及不了太多。因此相比于视作基础盘领地的不列颠三岛，远在东欧和北欧的东方基地、以及北方基地，完全就是辐射性的影响，最多让自家外派的特工策应一下。

    总的来说，虽然也收拢了一部分力量，却只是浮皮潦草，根本没影响到吸血鬼们在东方基地和北方基地的根基，很多秘辛也就根本没有去过问。比如说圣界。

    而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因为赫敏的政令导致了蝴蝶效应，改变了这里既定历史轨迹，生出了变故。

    他已经隐隐猜出了变故的关键，但他并不打算使用高维视角去确认。那样做会让整个事件变得无趣。还是按照一般流程来吧。他之前已经闯了禁制，相信对方是有所反应的。

    “只不过，真特么的缺乏效率，就不能紧凑点来么？磨唧个什么劲？”

    终究还是等来了表演，在凯恩无聊的召唤出酒柜，喝到第二杯酒的时候，有超凡存在登场了。

    是从地下升起来的。

    先是起了一阵怪异的小风，然后在变大的‘咻咻’风声中，旋风形成。

    再然后就是洪亮但听着有些傻比的莫名大笑，一名复古北欧猎人打扮的汉子显出了身形。

    凯恩看了眼皮毛、鸟毛加深，头戴鹿角盔，手持木柄石矛的汉子，微笑道：“煞费苦心的布了那么多陷阱，我却一个都没有踩，憋坏了吧？”

    凯恩的声音不大，但汉子洪亮的笑声却完全不能掩盖。

    “呃……”笑声戛然而止，汉子的表情有些尬。

    “好了好了，跳过废话，亮肌肉吧，是你直接上，还是先来两轮炮灰战？又或要不你干脆叫你家大人吧，你就是个玩儿闹，逞强的结果只会是一次次的丢人现眼。”

    汉子表示自己是个爆脾气，已然被凯恩的嘴炮挑起了怒火。凯恩话还没说完，汉子周围已然出现了一个又一个魔法旋风，且是有金黄色的树叶幻影的那种。

    而在魔法旋风中，更多的打扮类似汉子，但体格接近普通北欧大汉，比汉子至少要小五圈的原始战士现身了。

    “万弹齐发！”凯恩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轻轻挥动魔杖。

    一般情况下，‘万弹齐发’这个巫师的‘万’，只是个夸大的词。但此时此刻，却是个保守的词，因为射出去的不是万弹，而时超过十万弹。

    枣核大小的魔法弹，璀璨的如有实质，地火水风四中元素属性的都有，构成缤纷绚烂的狂风骤雨，瞬间让人的视野中除了流光，再无余物。然后在山呼海啸的破空声中，将大厅内的空间悉数淹没。

    等到这一波持续了大约7秒的打击过去后，原始战士悉数消失，就连鹿角盔大汉，都像是刚被几十头野猪蹂躏过般狼狈。

    已经笑不出来，只剩大口喘气，眼中恨意高炙，死盯着凯恩。

    “都这样了，就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叫你家大人吧。”

    大汉闻言彻底暴徒，双臂一展，狂声咆哮，魔力冲击波自他身上扩散，扭曲空气，粉碎所波及的物品、宛如摧枯拉朽。

    “我……”

    “念动魔手！”空中突然出现一个硕大的紫色发光大手，光是掌心，就有十二人圆桌那么大。

    ‘pia！’的一声，就像拍苍蝇般，直接将大汉拍倒，令其身体完全嵌入了地板中。

    凯恩端着酒杯，没好气的道：“说了让你叫大人就叫大人，别擅自加戏。”

一一七六章 图谋热闹

    鹿角盔大汉，连名字都没能报出，就被凯恩一顿毒打给摁灭了嚣张气焰。

    反射弧略长以及不信邪的大汉终于意识到，凯恩没有吹牛，他是真的远不及对方，如果凯恩要他死，他怕是连多一秒都活不了。

    于是他也顾不得逞能了，当下就呼唤祖神。

    凯恩翘着二郎腿，喝着小酒看大汉又是叩拜、又是吟唱、又是尬舞。

    莱娜在一旁则欲言又止。她想告诉凯恩一些她所知道的相关情报，但她注意到凯恩，明显是无需她多言，再想到凯恩之前表现出的神异，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鹿角盔大汉的召唤仪式颇为冗长，凯恩等了近十分钟都不得，渐渐就觉得尴尬了。

    按照他往昔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谨慎性格，是不会纵容敌人这般搞事的。

    今次虽然打着‘享受生活’的旗号，可根子上倒究不是那种对敌大气的人。

    小等片刻，或许还能用‘且装回大佬’的说法自娱自乐，没完没了的等下去，就显得真傻了。

    他都忍不住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利用他的这一思路，在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他倒是不怕，这个世界，这个时期，神祗们就算是醒着的那些，也一个个五劳七伤，苟延残喘，最多爆发一轮，将用于维持的最后一股力量释放出来，就立刻歇菜了。但若是被恶心到，那也是挺不爽的。

    结果就在他准备出手时，忽然感应到一股特殊圣光能量波动、且透着熟稔。

    略一思忖，便判定了来人是谁，遂觉得情况变得好玩起来，便又耐着性子开始等。

    这次没让他久候，也就不到一分钟，大厅正门外的小广场中，随着高空放电形成的瑰丽极光出现，一束束垂落的圣洁光柱出现，其中显出人形身影，由虚而真。

    与此同时，略作思忖之后，凯恩也挥杖施法。

    “灵魂攫取！”

    “要素掠夺！”

    “超法秘印！”

    这是未来赫敏·格兰杰在回到这个时代不久，曾施展过的术法。

    利用这些术法，赫敏曾唤出‘呼神守卫’的超级豪华版，仙后座的星座之力加持。然后仅仅是施展了一小部分，就横扫了黑夜系吸血鬼的西方基地，贵为三大长老的之二的维克多、玛库斯，连表演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凯恩施展这个系列法术，则更是强力了数筹。

    首先这个‘灵魂攫取’，并非像赫敏当初那般，针对某些不被其认可而即时遭至处刑的吸血鬼，而是针对整个北方基地的亡灵。

    这个术不但牵扯到了因果律，还涉及时光以及空间法则。

    时光法则使得该法术可以追溯往昔。空间法则则能够跨越界域。

    这个世界有些像是漫威宇宙，又不少类似子空间、半位面的特殊维度。像凯恩曾经参与的1853卡雷特灭族事件所涉及的狂界，就算是一类例子。

    而跨越界域，便意味着一定程度的忽视这个世界与子空间的隔膜，只要跟北方基地有着因果牵连，就会被波及。

    所以如果按照以前的判定标准，这样的‘灵魂攫取’已经可以在前边挂一个‘圣’或‘超’的前缀，以说明它是突破九环法术界限，已经达到了禁咒甚至神术水平。

    ‘要素掠夺’到是没有太多的出入。凯恩一系，虽然阔绰，却素来精打细算，以节俭和能够高效的废物利用而自傲。这个特色也一直贯穿凯恩的人生，当初就透着石头里边榨油般的不凡，如今效力更是强的令人侧目。

    术法施展后，半径万米的圆形区域内，神秘要素、超凡力量，皆被梳理了一遍，甚至还发生了无数的超微型聚变、裂变，释放的能量与宇宙粒子、暗物质、暗能量结合，转化为超凡力量，统统被摄取利用。

    ‘超法秘印’，这个术严格的说不能算是hp特色的巫术，它更像是某一类型术法的总纲。内容非常丰富。

    当年赫敏施展的超法秘印，是以唤出仙后座为目的，现在凯恩施展，却是制造一个具有标签特征的超凡之种。

    这个种子就像是生命之种般，是信息的富集，只不过它的承载方式不是遗传基因，载体也不是干细胞，而是魔力精华。

    随着三法合一，魔能生命降生，这些有着聚魂之灵的超凡生命，因为被赋予了黑暗的主属性，而透出魔鬼的特质，秩序，但邪恶。

    它们从一团团黑暗深邃中走出，又将那一团团黑暗深邃化作武器、甲具、披风、座位……

    于是大厅中，就像是英灵群体归来般，只是扎眼的功夫，就变得人气大增，不，鬼气森然！

    小猫三两只的省经费模式变成了商业大片的场面和效果。

    凯恩效率的给自己一方添加了活到具、背景板，从一名白龙鱼服low男，变成了爪牙拥趸的一方大佬。

    而在外边小广场中，造访者们也完成了华丽丽的降临，将亮瞎穷人眼的阔豪扮相展现了出来。

    如果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十二宫黄金斗士、波塞冬七海将军、以及天界的斗士们集体亮相。

    像青铜、白银那种连全身铠都没有的，根本参与不了这么高档的局。甲胄如果没点大红、大紫、土豪金、珠光宝气，都不好意思跟人们站一块儿。

    样貌也是男俊女靓，身材脸蛋一等一，比模特还模特，气场一个赛一个强。

    其实凯恩也正是因为感受到了突然造访的是什么类型的存在，这才施法弄些傀儡撑场子。否则被比下去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很容易出现狗眼看人低的垃圾桥段，而只要动手，他的强大所形成的前后落差，又极易拉仇恨，那样会很无趣。

    毕竟他已经推断出，这批突然造访者，并不是冲着他来的，至少主要不是冲着他。

    所以，把门面撑起来，反倒有利于避免喧宾夺主，造访者们跟大厅里表演野人舞的鹿角盔大汉，才是主要，他最多算是战利品，且多半还要打上‘额外’的标签。

    没错，尽管没有跟莱娜进行深入的沟通，他却依然推算出了很多。莱娜等的人并不是他，至少不是现在的他。

    而且，莱娜本就是一个其自己都不明真相的傻白甜的饵，钓到鱼后，也不是为了吃鱼，而是为了利用这条鱼钓更大的鱼，并且不止是钓鱼。

    总的来说，这是个相当复杂的庞大计划。

    而现在看来，教廷对这个计划显然也是有一定了解的，现在登场的这些，就来自教廷。

    为首者，正是当初曾在野泽园外的沼地中做过一场的涅尔瓦，教廷为数不多的活着的圣者之一。

    相比于昔日，这回涅尔瓦堪称鸟枪换炮，凯恩甚至怀疑这家伙将某个神系的老巢给挖了，居然圣器满身，神器都不止一件。

    而给他做爪牙的这些个，也都非常秀，圣卫起步，神卫都有好几名，随便拉一个出来，都不比当初在野泽园外逞威的涅尔瓦本人弱。这让他怀疑，涅尔瓦是不是抱着打史诗战役的心态，才不惜工本的组织了这样的豪华阵容。

    再多想一点，凯恩又不免有些来气。

    要知道现在的国际大局势可是邪恶肆虐，伏地魔都丢核弹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教廷一边敷衍性的出工不出力，另一边却聚集了如此豪华众人，开启新的战端，让他感觉挺不是东西的。

    而这其中与他相关的点就在于，不知不觉中，他成了，后者被称为了那个他所不喜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人。

    教廷的全球利益，远比他和他的魔眼商会也大。毕竟教廷是玩信仰的，而他是玩技术种田的，真要民众被屠戮，他能苟的住，教廷却不行。

    结果呢？是他冲在最前边，做那个挡风遮雨的大树，底牌多、底蕴深的教廷，却不肯负起保护万民的责任。

    他清楚，这么说或许有些偏颇，但也相去不算远。无非是教廷也是审时度势，有急公好义者顶着，他们就不急着跳出来拉仇恨。况且一定程度的水深火热，能刺激民众的信教之心，撒旦一系没能将活儿干好，现在有了伏地魔一系干的有声有色，何必急着扑灭？

    也得亏他当初见势不妙，又有赫敏从旁相劝，于是毅然突兀的远走中古战锤宇宙，否则就那么一直当出头椽子，只会越陷越深，先烂在黑暗hp这口锅里。

    心中恼火，便不打算轻易放过教廷的人。

    于是他手指轻轻一弹，放出一缕神秘要素，暗中助鹿角盔大汉一臂之力。

    鹿角盔大汉进行的这个召唤祖神的仪式，本来就难度颇大，平时精心准备的前提下，施展都极为勉强。

    如今赶鸭子上架，身上又有伤，施展自然愈发艰难。

    可他很清楚，除了祖神，其他手段根本就是徒劳，因此只能是咬牙坚持。

    可随着凯恩的圣级术法施展，抽尽了方圆百里的超凡之力，令他顿时有种窒息感，仪式推进愈发不畅。

    正无以为继之时，突然就感觉有磅礴的伟力加入，状态翻着倍的变好。于是喜出望外，也懒得管为啥会如此，总之，先将靠山请出来再说。

    却不知道，这是凯恩暗自掌控着全局的进度，拿捏着时间，就是要涅尔瓦一行登门的那一刻，他的仪式恰好完成，想破坏也晚了。

    可以说，三万年前的凯恩·沙菲克，有作壁上观史诗大战的勇气，而现在的凯恩，有观战和把控进度的实力。

    ‘嗡……轰隆！’

    先是有圣洁光芒从门缝中射出，然后厚重的铁石大门上出现龟裂，越来越多的光芒透出，最后在炽白的光芒中轰然粉碎，宛如弹片般四下激射，其边缘有着明显的熔化迹象。

    圣光之光如浪涌入，涅尔瓦一行踏浪涌入。一个个宛如天兵神将，气派的不得了。

    不过一说话，却落了下乘：“好臭、好臭！这蝙蝠窝一股骚臭味，果然是一帮生活在自己便溺中的蛆虫。”一名英雌大声说。

    随即便有数人七嘴八舌的附和。

    凯恩撇嘴，模样娇媚，声音甜美，内容却如此不堪，这种反差骚，让他大倒胃口。

    还有人秀了另外一个废话话题：“我以为这里的渣滓已经死绝，竟然还能凑出些能打的，不错，不错，正好玩玩。”

    高台上凯恩右胳膊架在扶手上，用拳头支着脸，朗声笑道：“涅尔瓦，你是越混越回去了，这队伍素质堪忧啊！一个个放飞自我，不知礼数，亢奋矫情，满嘴骚话，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网罗的？”

    他的毒舌顿时就惹恼了一部分人，其中一名身形魁伟，背后有两对光翼的男，吼喝一声：“毒舌杂碎给我死！”同时枪出如龙，一道比人臂还粗大的圣光雷，宛如高等粒子舰炮，从枪中激发而出，直射凯恩。

    然而，他们一行跟凯恩之间，还隔着个厅堂，以及厅堂中央跳仪式舞的鹿角盔大汉呢。

    这光翼男自然是注意到鹿角盔大汉了，却看出几分对方的不俗，却仍旧没把对方当回事。无他，兄弟多！底气足！

    然后，他很有自信的一击撞到了铁板。

    鹿角盔大汉已经完成了仪式，他绕着圈子跳的圈子中央，银色的柴木若隐若现，金色的火焰扭曲空气，继而，磅礴的伟力以篝火热浪的形式辐射扩散。

    光翼男的能量一击，恰在这个时候刺入，立刻就起了激烈的反应。

    神祗降临，必然会放着有人趁降临仪式将成未成时下黑手，因此说道颇多。

    比如现在，其实已经完成，看起来却是尚差半口气，若是不明所以想要取巧偷袭，就会吃亏。

    于是圣光雷霆泥牛入海般被分解化去，光翼男则身周忽然有若隐若现的黄金树叶飘落。

    “崩！”还是涅尔瓦最有战斗经验，第一时间看出情况不对并出手，一上来就是大手笔，通过消耗一件圣器的全部力量，瞬间施展除了法则级的术法，瓦解那缠身的幻影树叶。

    可还是慢了那么一点点，就见光翼男像是突然被扔进了深海的铁皮罐子，金光飞溅中，甲胄被无形之力蹂躏，在嘎吱吱的声响中扭曲凹陷，同时变得黯淡无光，甚至迅速腐朽。

    甲胄都如此，人就更加不堪了，血肉干枯脱落，尚未完全离体，就已经开始化灰。

    光翼男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嚎。

    ‘轰！’小规模的光爆发生，直径大约三米，圣白色的冲击波四下扩散，大厅的石壁和柱子上被波及后，嗤嗤有声。

    那些被腐蚀的，都是长久以来被邪秽之力彻底渗透的物质部分，与圣光天然相克，此刻被尽数瓦解，便构成这种宛如盐酸与大理石发生反应的声响，随后制造了众多的坑洼。

    光爆之后，光翼男的血肉之躯已然湮灭，其意识也从主导地位退出，显出了天使的真身。

    来自黄金篝火的法则打击，也随着这一爆被消弭。

    虽然涅尔瓦一行通过这一系列的变化，进一步显露了实力。但嚣张的气焰却是被打压了。

    然而，黄金篝火所代表的神祗，可没打算就这么算了。鹿角盔汉子进行召唤仪式时的沟通报告是一回事，降临时被人挑衅是另一回事。更何况，圣光雷霆的属性已经让祂们明白了对方属于祂们的宿敌阵营。

    “一帮鸟人，给我死！”宛如钟声大作的吼声中，黄金火焰风暴，瞬间扑卷开来……

一一七七章 请开始你的表演

    终究是神祗，心思不止‘七窍玲珑’。

    所以黄金火焰风暴，并不是只针对涅尔瓦一行。

    凯恩和他的活到具们，也被波及了，只不过不是主打目标。

    “障碍重重！”凯恩挥杖施法，无形的保护屏障生成，当起受到黄金火焰风暴的冲击时，才半隐半显的显出半圆的轮廓。

    主要是为了保护莱娜。

    而给他站台的那些傀儡，则纷纷扯起黑暗屏障，或是以斗篷披风的形式，或是以盾牌屏风的模式，本质都是法则之力构成的领域防护，也没有硬顶，而是吸收。

    看似薄薄一层，实则折叠了无尽深邃，黄金火焰风暴就像进入宇宙深空的太阳风，哪怕威力强劲，却也只能是流涌着、消耗着，被引导、分流，在黑暗迷锁中渐失威力，直到被吞噬。

    鹿角盔大汉看在眼中，愈发对凯恩忌惮。

    他适才主要精力虽然都投在召唤仪式上，却也不至于对场中情况完全不知。

    他亲眼见凯恩只是轻松自若的挥杖施法，便创造了数十个黑暗傀儡。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针对他的。

    又一想不对，要真是针对他，当时的情况下，只需直接冲他出手即可，何须迂回？

    然后他马上想到，这大约是针对他召唤的祖神的。

    顿时就心里一乐，暗忖：“却容你拿架装大，看等会儿祖神登场令你现场翻船后，脸往哪里搁。”

    并且，在度过最初的惊疑之后，他也对这些傀儡的实力产生了质疑。

    在他看来，这些傀儡是近乎无中生有出来的。没见凯恩祭出秘偶粗胚之类的核心构造体，只凭借一些些元素、要素，就能捏出强大的傀儡？

    他还暗自哂笑：“你以为你是造物主啊？”

    但必须说，光看表面，确实很撑头，甚至连气息、威势，都有传奇位阶的水平，真假莫辨。

    可也正是这样，他才愈发觉得这些就是样子货。

    他承认凯恩很强大，却并不认为对方能强到随手造物传奇的程度。毕竟等价交换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真造物主，也做不到完全的无中生有。

    等到涅尔瓦一行登场，他便彻底明白了凯恩的生成傀儡的用意。

    暗中也确实又佩服了凯恩一回。心说：“不亏出手就能击败我的强大存在，感知方面也远非我能比。当我还不知所以时，人家已经感知到了群体空间投送征兆，并通过具体的能量属性，大致判断出对方是教廷狗，于是直接让克制的黑暗系……”

    不过佩服归佩服，鹿角盔汉子却也是傲气非常的，他认为，凯恩犯的最大错误，就是任他召唤祖神登场。

    祖神登场，他固然会因办事不利而受到责罚，但对手们，不管是一个，还是一群，不管是一方势力，还是多方势力，都势必被祖神的伟力摧枯拉朽式的横扫。

    他甚至怀疑在场的对手们，有几个能撑过登场刹那的降临之力，毕竟那可是真神之力，非同一般。

    结果自然是超乎预料，凯恩随手制造的傀儡，竟然个个具备深厚的法则造诣，领域之力运用的炉火纯青，成功的扛住了神火。

    这至少是传奇+才有的手段，而且还不能是掌握着低阶法则之力的水货传奇。毕竟他的祖神的神力所蕴含的法则之力，非同一般。

    虽说能运用法则之力的传奇阶超凡者，有了跟神对抗的可能，但也仅仅是可能，法则方面不相上下还好点，若是差了级别，就会形成全方位碾压，传奇阶也不会比那些大师级超凡者表现的好多少。

    现在傀儡们应对的并不吃力，哪怕是有一定的强装成分在里边，起码也是有干货才能做到。

    一想到这些傀儡是呼吸之间临时造出来的，鹿角盔大汉也不得不对凯恩的实力评估再提高一个层次。

    涅尔瓦一行面对黄金火焰风暴，就显得有些狼狈了。

    这里边也有他们被重点针对的原因在里边。

    不过与狼狈相对应的，是宏大而华丽的对抗。

    说白了就是有些失控，没能绷住，有太多的泄漏。

    这次随涅尔瓦来的这些个黄金圣斗士般装扮华丽到闪瞎人民群众眼的战斗人员，不是圣卫，也不是神卫，至少教廷内部不是这么叫的。

    这帮人的基底是奉圣者，是从苦修士中挑选出的天赋高、信仰也足够虔诚的佼佼者。

    自从国际巫师协会在威尼斯召开大会期间，凯恩（明）和赛琳娜（暗）装比，连降临的天使都打跪之后。教廷就痛定思痛，暗中出台了很多新政。

    又或者说，教廷内部的派系倾轧，因为外力的原因，而暂时放下了，甚至促成了几项多年来悬而未决的大项目的通力合作。

    能如此，也不光是派系大佬们突然觉悟，心胸宽广到能够相逢一笑泯恩仇了。还因为天堂那边也发力了。

    傲娇的天使们被打脸后，也是心怀愤懑，做出了一定的让步，或者说努力。不再像过往那样，只等下界奉献，老子一毛不拔。

    于是就促成了项目的推进，且有了成果。

    挑选出来天赋过硬，精神频率又高度契合的基底之后，分发天堂那边投送过来的圣灵之种，这就成了奉圣者。说白了就是全身心的侍奉圣灵的人。

    有圣灵之中，再加上资源敞开了用，奉圣者们的晋升，或者说改造，可谓一日千里，哐嗤哐嗤就都准圣了。

    当然，这种迅速催生的准圣，跟涅尔瓦那种经历无数实战和漫长岁月，完成过了炼心锻体的活圣人，还是有差距的。

    但必须说，天堂那边更喜欢奉圣者，因为跟侍奉圣灵而忘我的奉圣者比，涅尔瓦的私心太重了。

    这里的私，倒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教廷，为了人类，为了心中的理想。

    但天使们不管你是自私自利，还是心怀天下，反正跟他们是没多大关系，都是私。

    所以涅尔瓦这次，确实不能再像当年造访野泽园时，令麾下言听计从，如臂使指了。

    凯恩一眼就拆穿了其中的奥妙，却也只是不轻不重的讽刺了一句便算了事。

    可关键时候，这种不尊号令，各行其是的情况，就会成为漏洞。

    涅尔瓦作为教廷有数的活着的圣人，本身就是一面大旗，可谓积威日久。

    而奉圣者原本也是教廷的一员，只要不是失忆，是会本能的敬重涅尔瓦的。这就跟他们心底深处的圣灵思维产生了冲突。

    这种冲突，会随着圣灵之力的释放强弱而变化，一旦超过阈值，像那个使用圣光雷霆结果被反弹毁了躯壳的，就彻底是天使思维了。

    而其他则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服从，又或反抗。

    于是当黄金火焰扑卷而来时，表现的就有些乌合之众般的乱哄哄。

    团体力量没能充分整合，不但整体威力发挥打折扣，还会有疏漏出现。

    而在这种级别的对抗中，任何纤细的疏漏都会在刹那间被放大，甚至成为突破口。

    突破口一旦出现，负责相关区域的人员本能的加大输出，试图补洞，结果其爆发导致了整体防护力场薄厚不一、不够均滑，让黄金火焰的力量有了窝存积威的可能，正所谓麻绳总从细出断，哪里薄弱，哪里就是突破口。

    于是原本应对得当的，也不得不爆发，新的薄弱点形成……

    就是因为这般反复，以至于整体防护力场宛如抖动的毯子，一点都不稳定。所有支撑这面毯的人都觉得难受，却又无法改变情况。

    于是就导致能量输出超出掌控范围，形成的华丽璀璨的光芒，看着煞是好看，实则是狼狈的代名词。

    毕竟实力到了这般层次，力量的掌控度是逼格高低的重要评定指标。像这种一帮人扛打击，结果还搞的烟花灿烂的，真的是很没牌面。

    当然，还有更没牌面的，那就是这座岩石大厅。

    本来是历经千年仍旧坚固的巨石建筑，但在黄金火焰宛如岁月腐蚀之风的灼烧下，迅速的化成焦黑的沙粒，像是飞灰一般吹散。

    只是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上万吨的石料就成了黑沙散去，原本的殿堂成了断壁残垣，之所以还有断壁，也不过是因为殿堂是半嵌在山石里，黄金火焰在将厚重的岩石部分侵蚀掉之前，就因势利导的向空隙处卷荡，消耗尽了。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消耗，凯恩一方变得尤为凸显，因为每名傀儡，都成功保护了自己，以及身后的部分石壁，此时看起来，就像是广场中环伺的一个个高背王座，很有诸位大佬高高在上的观战的风采，再加上黑雾缭绕所形成的神秘未知，愈发的有范儿。

    “切！”涅尔瓦一行中的那位已经彻底天使化的奉圣者首先表示不服。

    竟然让蛆虫般的黑暗渣滓成功装了一逼，这是红果果的打脸啊！

    然而没等这天使有所动作，源自黄金篝火的第二波打击就来了。

    也可以说，鹿角盔大汉的‘家长’终于现身了，神灵现世，自然是天翻地覆，而这力量被刻意引导后，就成了又一波打击。

    鹿角盔大汉的家长不是一位，而是四位。

    祂们有着类人的形体，但更为高状，身高都超过了四米，另外就是肢体的细节与人类大相径庭。

    首先是足，是类似半身人山羊退的鹿腿，大腿跟人的差不多，膝盖以下就成了鹿腿，并且不是两腿毛，而本身就是皮毛。

    就像穿了皮毛的紧身裤，那毛甚至蔓延到了胸部，连兜裆布什么的都省了，毛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上半身跟人相似度极高，就是皮肤的色泽像是树皮，灰褐色的，另外手只有三指，可以视作食指和中指合并，无名指和小拇指合并，大拇指则加粗加长。

    以人类的视角，一看这手，就对该族的‘文明发展无能’能够理解了，没有巧手，最原始的造物细腻活儿就很难干好，那么就一直茹毛饮血呗。

    再看看鹿角盔汉子，明明是个人，都20世纪末了，还玩原始人风格，比非洲土著都土鳖，见微知著，他的‘爸爸’是洪荒一系的神祗，也就情理之中了。

    再加上身为神灵的过人之能，凯恩很容易就推算出鹿角盔汉子的根脚。

    而现实也确实没有超出他的预料，正是北欧神系的四头吃货。

    北欧神系，是围绕一颗神树尤克特拉希尔展开的。

    世界树，或者说宇宙树，尤克特拉希尔的本质是一颗梣树，因富集了神秘要素以及独属的信息而神异。

    有一个说法是它是奥丁杀死巨人伊米尔后，从伊米尔的尸体中长出来的。

    不过凯恩知道的版本，又或者说，这个世界的版本，不是这样的。通过光之民的后裔玛利亚的相关信息收集。尤克特拉希尔本身就是亚特兰蒂斯的圣物。

    亚特兰蒂斯的逼格之一，就是它一统寰宇好多年，整个世界的好东西，被其搜罗了一番。

    那个时候，由于仍旧算是洪荒时代，可以理解为宇宙结石（类似于无限宝石）的未化开的天才地宝还是很有一些的。尤克特拉希尔，就是其中之一。

    这类连全盛时的亚特兰蒂斯都搞不定，也不会奢侈的那么做的宝贝，被当做圣物供着，也有的则被利用，毕竟这类物品可以受时时刻刻都在辐射能量，只要技术高，就能加以利用。

    尤克特拉希尔，是那类没被利用起来的。因为亚特兰蒂斯主要是玩光的，尤克特拉希尔的原始生命之力，跟亚特兰蒂斯的体系不配套。

    当然，肯定是有人研究的，毕竟生命之力，也算是好东西，当时的光之民虽然拥有无尽的生命，但他们还是想更上层楼，同时也确实成为了生命的赐予者。

    然后亚特兰蒂斯完蛋大吉，在其沦陷沉没的过程中，紧急逃逸的光之民，自然优先考虑最有价值的物品。

    天才地宝就是不错的选择，随便一个就价值连城。

    后来建立北欧体系的，其技术主体，就是当初研究尤克特拉希尔的那帮光之民。

    这帮人虽然逼格不低，但从某种程度讲，则跟现代人类差不多，百十来个，一旦从现代文明中剥离出来，扔进荒野国度，别说是恢复文明，能无灾无病的度过后半生，同时建立繁衍稳定的群落，都得当艰巨的伟业来对待，才有可能做到。

    光之民的办法更多些，其中一个就说：“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想要打开局面，就得有人牺牲……”

    于是某人就被牺牲了，因为每一个光之民，都是一个天然的能源宝，是高端养料的浓缩。

    这就是伊米尔的之死的真相。

    他被当花肥了，用于让尤克特拉希尔发芽。

    是后来人出于现实需要，将先辈伟大化、神秘化，反正命都牺牲了，名再牺牲一下也无所谓，就将伊米尔丑化了，奥丁成了斩恶而栽种世界树、建立支撑北欧神系框架的英雄神王。

    要说这尤克特拉希尔活的也是挺惨的，不但要承担九大世界的重压，还得供一帮坑货的需求。

    其中，就有包括四头公鹿，它们每天都会啃食尤克特拉希尔的树叶，连同吃根的尼德霍格，它们其实都象征着光之民对尤克特拉希尔的索取。

    这点倒也不难理解，毕竟当初种它，就是为了待它展开后，更好的榨取力量。

    这就和{魔兽世界}中海加尔山的世界树，用来绑定暗夜精灵们的生命，彼此繁荣，拥有近乎无尽的自然寿元差不多。

    但光之民的遗族并不满足于长生不死，他们还有更多的诉求，而这些诉求，最终都化作对尤克特拉希尔的进一步力量榨取。

    这样的行为，也导致这个群体中的智者的忧虑和斥责。这也是为什么北欧神话，没有永恒的概念，无论是神灵还是神国，终会在诸神黄昏中灭亡的一个由来。

    后人又嫌其跪在真实，就画蛇添足，诸神黄昏后神系涅槃重生，更好了……

    其实就是海吹，这帮自诩为神的货，活着时都好多事无能为力，也没整明白点啥，群体死灭之后，还能比过去更好，典型的想屁吃。

    不管怎么说吧，吃尤克特拉希尔叶子的四位现在闪亮登场了。

    从神性、神职的角度分析，祂们代表四方之风。既可以是吹绿大地的生命之风，也可以是毁灭万物的腐朽之风。

    而风的本质是气流，气流的形成是冷热空气，所以冰与火的法则，也在四位风骚公鹿的掌握之中，当然比之风是次要的，就像凯恩的主要法则是黑暗，光、时间、空间都是次要一样。

    之所以说祂们是风骚公鹿，是因为鹿这种生物，某个角度跟羊一样，都有‘淫’的一面。

    拜上帝教将公羊跟黑弥撒、魔鬼、撒旦挂钩，是有原因的。

    这四位神祗，成功跨过生殖隔离，有些像是dnd宇宙中的龙，跟很多生物都能有一腿，以至于各种亚龙，甚至还有狗头人那种玩意（不是直接杂交，是杂交杂交再杂交）。

    鹿角盔大汉，就有其血脉，远没有浓郁到半神的程度，但凯恩还是分析出来了。

    此刻见果然是这四个货，一点都不奇怪。他甚至早就考虑到北方基地所玩的神秘超凡的核心——圣界，跟北欧神系的关系。

    当初在1853年卡雷特族灭事件中，就牵扯出了金苹果，当时就隐约牵扯到了北欧神系中，令诸神们保持青春的黄金苹果，以及青春女神伊登，甚至还有女巫之神古尔薇格。

    但后来这条线并没有去深究，而是跟旧日支配者的分身华丽的撕逼之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但问题和隐患，没有解决就是没有解决，现在又浮出水面，也不算奇怪。

    反正黑暗hp世界的葫芦、瓢什么的多了去了，按下一个浮起几个，原本的凯恩就是在不停的处理这种烂事中，陷入长期耗损，最后发展的力量被悉数抵消，然后败亡的。

    而如今，凯恩表示，你们大可以尽情的跳，不跳不热闹，不跳不好玩，你们不跳，我弄死你们也没多大快感，所以，请使劲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