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至尊巫师全文阅读

一千二十九章 各自的活法

    对c凯恩而言，需要面对的麻烦事其实也不少。

    比如跟20k宇宙的绑定问题。

    又比如通过赵文睿的黑化而发现的旧支因子的潜在危害问题。

    或许是因为已经站的足够高，这些问题，都跟他的事业发展一般，进入了一个平稳期，也就是所谓的上轨道。

    一眼看到底，他现在所从事的一切利益活动，简单的概括其实就是六个字厚积以期薄发。

    这种不够刺激戏剧性、不够跌宕起伏的生涯，一度让他感到不适，尽管没有太过凸显，却也通过包括思想变化在内的诸多细节体现出来了。

    跟赵文睿差不多，但要轻微许多，他的意志更强大，并且也不似赵文睿那般孤独而又茫然。他活的更清醒，还有过家家之类的把戏可以玩。

    然后，通过照赵文睿这面小镜子，c凯恩发现了不少自身的不足，状态也随之不断转好，到了现在，算是基本适应了神的慢节奏，从内心深处化解了那股躁动。

    现在再看曾经的人生，真的就像新司机疯狂开车一般，亢奋打桩，就像某个寓意深刻的小故事说的那样：

    他们急于成长，然后又哀叹失去的童年。他们以健康换取金钱，不久后又想用金钱恢复健康。他们对未来焦虑不已，却又无视现在的幸福。

    因此，他们既不活在当下，也不活在未来，他们平时仿佛无需考虑死亡；临死前，又觉得似乎从未活过。

    c凯恩觉得这故事很适用于自己，而人性分身赵文睿体现出的茫然，正是在阐述这个。

    到底怎样活着，才是自己想要的，才能无悔。这其实从来都不是个一劳永逸的问题，而是个阶段性的问题。所以才需要走走停停，看看风景，思考下人生，而不是自出生那一刻就低倒头一直走进坟墓。

    c凯恩意识到，有些改变，其实不应该害怕，始终一成不变，才是问题。

    所以过去很长时间忧思的害怕迷失自我，害怕不再像当初那般纯良有爱，本身就是一种狭隘。

    容貌会变老，心态也会。腐朽化尘，也是生命的一部分。

    当然他还没到那一步，只是说，变化是正常的，思考、引导、塑造，是该做的事，而不是一味的通过坚守某些原则，让自己‘保鲜’。

    赵文睿就没有这种‘保鲜’的思路，他现在甚至都懒得去思考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又在变成什么样的人。

    昔日的记忆已经越来越遥远，他只活在当下。

    当下好啊，尽是开心事，他竟然就这么近乎信马由缰的将大名鼎鼎的高塔镇一系掀翻了。

    “布丽吉特没死，唔……那就继续让她作死喽，水元素宝珠搞出的动静那么大，挖宝的那帮人应该很快就能注意到，并有所猜测。等他们兵临城下，就让布丽吉特去浪，造个神孽当炸弹，应该能坑死不少人……”

    其实奎格和相当一部分法师团的人也没死。

    高级施法者几乎个个都猫命九条的样子，尽管引爆水元素宝珠确实霸气，但高塔镇是奎格的巢穴，自然是有密道，并且是很高端即用即开启的传送式密道。相关的能量防护体系稍微撑那么一下下，人就能跑掉。

    当然，也就是一下下，所以实力差的、意识差的、运气差的都被留下了。成为了战利品，毕竟当初在献祭启动时，他们就被打上了烙印。

    等赵文睿驱车回来，高塔镇已经可以正式改名灰镇了。

    在主物质位面，黑暗之力是一种会被自然法则较大力度约束的超凡力量，所以一场外科手术式的黑暗侵蚀，还不至于令高塔镇变成自然创痕那一级的恶地。

    于是灰就成了主要的表达色，整座城镇就仿佛用水泥抹出来的，灰扑扑的毫无生机。

    赵文睿不喜欢，太容易联想到墓穴、棺材。虽然他一点都不介意挖洞筑巢，可对生机，还是有起码的要求的。

    “其实也不难解决，黑暗包容所有色彩。”

    赵文睿施法，飞舟所过之处，灰色就像是遮盖家具的苫布被扯走般褪去，露出的是以‘乳白色为主基色、黑色不规则条纹为变化’的类大理石风格特征。

    简单的调节和操控，就完成了换肤。算是一手看起来很有些逼格，但其实不过是在彻底侵染基础上的肤浅应用的超大型魔术。

    “以后就叫白城。”临时客串粉刷工的赵文睿很随意的如是说。

    他又回到了猪与口哨酒馆，女酒保莉亚也还在。

    但就像白色大理石的外在只是如今的高塔镇的伪装，这里的人与昔日相同的也仅仅只是外壳，内在已是天差地别。

    “为什么要折磨我们？”莉亚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是啊，无冤无仇，甚至关系处的还算融洽，突然就被弄成现在这种不人不鬼的东西了，过去的生活一下子全都毁了，换谁怕也会怨愤难平吧？

    赵文睿放下酒杯，想了三秒钟，撇撇嘴：“可能是因为自私吧。”

    莉亚张了张嘴，最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事实上她都事先没能想到赵文睿会坦然的说出原因，她以为赵文睿会找一堆漂亮说辞，摆出伪善的面孔，甚至将自己粉饰成无辜者。

    赵文睿跟法师团之间的互动，人们是看在眼里的，而像莉亚这种从小就生长在高塔镇的人，更是从法师团让赵文睿耐心等奎格批准这种说法，就意识到赵文睿很可能被端茶送客。

    等到赵文睿鼓捣出飞舟，那就想轻松脱身都不得了。高塔镇的黑暗一面，本地人大都心里明镜似的，从某种角度讲，这里就是个匪寨，所有看似无辜的普通人，其实都在为匪寨的繁荣添砖加瓦，没有谁是完全无辜的。

    但赵文睿没有喷这些，也没有狡辩，他只是凭借常人难以想象的实力和手段，将整个高塔镇势力都按在地上摩擦，然后身体力行的表示，老子就是玩集体屠杀，以及集体囚禁play，不服来怼。

    现在更是毫不介意承认自己的恶，如此厚黑坦然，让他人的质问都变得苍白无力。

    沉默了半晌之后，莉亚问：“有没有放过我们的可能？”

    “你知不知道那意味着死亡？”

    莉亚严肃点头：“知道。”

    “你有虔诚的信仰？”

    “没有，不过就算有，我想经历了这次事件，也变得没有了。”

    赵文睿自然是明白莉亚是指关键时刻，神未能发起救赎，任信众逃脱无门，而被完成献祭这件事。

    赵文睿甚至能分析出，这背后的原因，多半是成本核算的问题。

    他成为半神后，就发现自己所拥有的黑暗邪神神性非常有逼格，在神力较量上，哪怕跟真神比，也不落下风，甚至更难缠。

    这就决定了他所从事的所有带有‘神性污染’性质的操作，都会像辐射病一般一旦沾染，就形成永久损害、连带损害、极其让人头疼。

    在这样的背景下，神灵怕是不会很愿意花费大气力，去拯救已经变质的普通信众，同时还招惹到他这样的疯狗。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一个投入与回报的核算问题。

    “有赴死的决心，为什么不敢活着？”赵文睿这么问莉亚。

    “因为现在这样活着非常痛苦。”莉亚大着胆子说。

    赵文睿耸耸肩。

    想一想，这说法也没毛病，每个人是不同的，不能拿他的标准当公用标尺。

    虽然被献祭后，身体上并无损害，但灵魂被侵蚀了，外在表现是每晚会做噩梦，这实际上就是精神力量的一种攫取，跟信仰之神的信仰之力收割本质相同的，但做法更暴烈，不问自取，真的就跟种韭菜一般，长一茬割一茬。

    赵文睿觉得高塔镇的人们大约是可以忍受的，但现在看来不行，至少莉亚忍的很辛苦。

    “看来是尝试过自杀了？”

    “跳过塔。”

    赵文睿点点头，心想：“看来无法死亡，也不是什么好事。”

    高塔镇的人们无法死亡，主要还是因为天上有那么大一朵水元素云笼罩，强力的水元素滋养之力，加持区域内的每个生物，自杀只会承受更多痛苦。

    “或许你们可以期待一下，纵观历史，像我这种行事随性，肆无忌惮，仇敌无数的人，一般都活不久。我一死，你们就解脱了。就当用一段噩梦般的时间，换取了身体的全面调整，所有隐疾暗伤都被抹掉。”

    又道：“不过在酒里下毒这种不入流的操作，就不要再拿出来恶心人了。我的力量属性你也见到了，这类邪门歪道真不行。”

    说着，他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转身出门。

    进来喝酒时，他是多少怀着那么点期望的，或被征服了，或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不管什么吧，他希望还能有原来的那种氛围，哪怕只是表面上的虚假，也能让他感到舒适。

    但结果就像相隔20年再见曾经暗恋的女神，发现对方已经是俗且市侩、还因儿女不省心性格变成了爆破筒的黄脸婆。

    何止是意兴阑珊。

    接下来的日子，赵文睿主要将精力放在完善他的飞舟上。

    他就像一个已经明白，亿万身家已经不是靠勤劳所能获得的富翁一般，对于认认真真修行没有了兴趣。

    尽管他是有生存压力的，甚至隐约能感觉到，想要毁灭他的力量正在酝酿，但他还是选择了做让自己感兴趣的事。

    他在贯彻着‘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开心’这个概念。

    现阶段，鼓捣飞舟让他感到开心。

    因为飞舟被他定位为家。

    亲力亲为造出来的家，让他更有归属感，彼此之间的归属，比这白城有感觉，哪怕白城这时无论怎么看，都确实是他自如掌控的巢穴了。

    赵文睿没有浪费‘巢穴’这个定义，他巧妙的利用了高塔镇原本的一些设置，建立了召唤门体系，和囚笼系统，以及屠宰生产线。

    以纯净的黑暗之力为饵，以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态度，从不去理会的某些位面，尝试召唤生物。

    简单的说就是可着劲的释放邪恶电波，引诱到后，就像人类对待猪那样，从里到外，统统回收利用，就连灵魂，都被用来当能源。

    赵文睿这时已经搞出了邪魂熔炉、魔魂熔炉，灵魂熔炉他没搞，不是因为心存善念，而是因为邪恶电波+黑暗之力诱饵，引不来寻常生命。

    就这么着，白皮黑心的白城，至少有相当一部分，成了让邪魔都畏惧的恐怖加工厂。

    奎格的那些炼金守卫，一定程度的触发了赵文睿的灵感，他开始通过黑暗炼金术打造他的黑暗王国。

    首先投靠的就是一种侏儒般的小东西，赵文睿习惯了以‘黑’字命名自己的麾下，随意称呼它们黑地精。

    黑地精喜欢创造发明，热衷于黑暗事业，杀戮、毁灭、破坏，也习惯绑强力大腿，只要对方能提供它们各种作死的舞台，它们就愿意献上忠诚。

    于是被召唤来后，没有被塞进屠宰生产线，而是回老家招来了更多的黑地精，能有万多个，从而让白城热闹了许多。

    在它们的协助下，被称作黑守卫的傀儡开始源源不绝的出现。这些有着光鲜靓丽的造型和外壳的傀儡，可以说就是邪魔零部件的组合体。同时也是以黑暗为轴心和力量源泉的杀戮兵器。

    赵文睿造这些东西出来，显然不是为了让世界更美好，而是为了接下来的撕逼显得更绚烂，更史诗。

    另外，他也没少杀人，邪神频率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衡量标准，高塔镇中，有不少人是符合标准的。

    赵文睿将他们变成了魔俑，个别资质好的，则成为了黑兽人。

    可惜黑巫妖太特殊，不可复制，否则赵文睿不介意多打造几支黑暗采集队。

    是的，他已经开始品尝有专门的团队为他奉献给养的甜头。

    这让他体会到，果然驱策他人为自己赚钱，才是正确的发家致富模式。说白了就是剥削，亿万富豪，不管过程是怎样迂回曲折，本质必然是这个。

    所以，采集队缺乏能独挡一面的降临，但他还可以制造‘打钱军团’，大炮一响，黄金万两，钱也赚了，热闹也看了。多爽！？

    于是就这么忽忽悠悠过了近三个月，大地都回春了，挖宝团队才出现在白城城下，还有奎格和他的法师团，以及其他主动或被邀请来的讨伐军。

    赵文睿在白城顶端的天台广场上，感受着下边一团团炽烈的光芒，满意的点点头，每一团炽烈光芒，都代表一位强者，数量很足，不枉他耗费心力，维持布丽吉特的稳定性到现在。

    终于可以用神屎砸人了，赵文睿心怀期待。

一千三十章 炮击

    能量不会消失，只会转化和转移。

    随着时间的推移，水元素宝珠在赵文睿的摆弄下，就重新从元素云变为了元素光柱，就仿佛传说中的升天梯，笔直的连接大地和苍穹。

    这玩意并不单纯是道风景，还是种武器。

    赵文睿以水元素宝珠为凭持，跟一干内层位面的水元素精灵签订了简单的契约，让其在享用高纯的水元素之力的同时，为他提供服务。

    比如说领域力场。

    这力场会给所有区域内的非水元素亲和单位挂一个负面的buff，具体视力场强度而定。

    比如平时，主要就是防高速突进以及空间门开启效果。

    高速突进会引发如冲入深海的巨大阻力效果，而若是开启空间门，则崩毁概率大大提升。

    所以讨伐大军只能是浩浩荡荡的开过来，刚正面，没办法搞奇袭、斩首那一套。

    其实讨伐军内部，也有坐等赵文睿团队内部崩溃的呼声的，并一度成为主流。

    道理也简单，跟赵文睿这种层面的敌人正面撕逼，必有死伤，大家爬到高处都不容易，典型的越是有钱有权，越是惜命。

    而坐等赵文睿团队崩溃的两大理由：

    1，赵文睿拿下高塔镇的方法太粗暴，必遭反噬。

    2，运转一座城镇，需要物资，而只要有这类队伍出城采买，出来一个弄死一个，几次过来，也就玩不下去了。

    所以高塔镇不但拴住了赵文睿，还成为他的一个负担，这其实也是挺好的，否则他成为赵跑跑，怕是所有有志于干掉他的人都会头疼。

    于是有了一段彼此秣马厉兵的和平期。

    讨伐军的高层们觉得赵文睿在消耗，而己方则在将背后有国度级大势力撑腰的优势体现出来，动员、准备，双方此消彼长，差距会越来越大，最后雷霆一击，体面ko。

    当然他们不瞎，赵文睿搞出的力场虽然能屏蔽一般意义上的观测，但他们背后有神。

    赵文睿自然仍旧是不可观测的，但他们能通过神知道赵文睿办了个逼格很高的位面钓鱼、加工一条龙体系，整体战力在随着时间推移显著增加。

    于是他们来了。再惜命，也得完成神灵爸爸交付的任务。

    讨伐军有三巨头，邀请来了包括拜博萨皇家骑士团在内的近十支战力的奎格，无论是背景，还是个人战力，团队战力，都只能敬陪末席。

    挖宝团队的总负责人，已经迈入圣域境15年的阿里斯，也只能位于次席，最具话语权的是孔塞，虽然也只是位圣域，但成名比阿里斯早了百年，更关键的是爸爸厉害，一位长盛不衰的古神，有着屠戮一个神庭的威名。

    而且同为带资入局者，阿里斯一系投入的最多，光是神器都带了两件。专门用于天使降临的献身者就超过了百位。

    这可是实打实的一次性消耗品，而合格的献身者不但得是狂信徒，还得是清心寡欲的苦修者，因为只有心灵纯真者，才能跟天使较好的融合，从而控制降临后澎湃的力量。

    “诸位，今次，我们再度统一认知，攻伐高塔镇，剿灭汉尼拔，并不是一个大决战性质的军事项目，而是对一个邪恶神秘势力的征讨，是需要我们耐住性子，通过积小胜对敌势力不断削弱后，再猛力剿灭的系列战役……”

    讨伐军在开碰头会，强者济济一堂，拜博萨五十年内都没有这般鼎盛的阵容了，不管这一战谁胜谁负，都将会是史书留名的大事件。

    而就在掌军大佬们开会的同时，魔法工程团，正在全力以赴搞建设。

    除了类似现代化建筑施工般大量使用了预制件、各类魔动力机械设备，还有着高端的建筑魔法。

    节点设立，然后能量流在节点范畴内编织出3d的网络。

    紧跟着，泥土沙石宛如倒流的瀑布，轰轰隆隆的上涌、填充，又在大范围的化泥为石效果中凝结成砂岩，继而再强化为花岗岩。

    这种结构比钢筋混凝土强多了，因为内中的能量网络并不会在施工后就失效，而是会继续维持，使得超凡能量渗透加持，与花岗岩融为一体，防护能力强的惊人，哪怕是核武，只要不是等离子大火球直接摁在上面，都能扛的住。

    讨伐军展现了超级土豪的实力，要塞八个方向一起造，仅仅是一个昼夜，百米高的八座巨大要塞便已经封顶，而这只是基座，讨伐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还会一层层往上盖，直到超过拔地而起300多米的高塔镇。

    赵文睿记得古代有一种战争兵器叫做攻城塔，能反过来居高临下向城墙射箭，还能将跳板搭在城墙上，利用自身结构，建立一条爬楼梯式的通道，用于向敌城运送战力。

    眼前的这八座要塞，就有那么点攻城塔的意思。

    当然，讨伐军并不准备搭个长度以公里计算的跳板，而是打算架设魔导炮之类的武器开轰。

    用阿里斯的话说：“汉尼拔有水元素宝珠，而我们有其他三颗元素宝珠，比消耗，汉尼拔没胜算。”

    确实，要是按照这么个算法，赵文睿还真就是被吊打。

    可问题是，旧日支配者的主要特性，不是不讲道理的掉san值，而是以吞噬宇宙为目标。

    所以有着旧支特色的赵文睿其实可以很自信的对讨伐军说：虽然味觉仍旧没能彻底恢复，但论饕餮和能量转化效率，在座的诸位跟我比都是垃圾。

    讨伐军没能尚未获取到这个重要情报，他们按照自己的计划和节奏推进着战争进度。

    工程用魔能机甲，在35公里之外，完成了800mm口径的列车炮的部署。他们比讨伐军早到一步，且在赵文睿一系的观察范围之外。

    如今讨伐团就位，类似激光照准辅助定位系统的超凡手段便用上了。

    ‘咚！’大地震颤，冷却水瞬间烧开，化作白气喷泻，巨炮的列车式平台，也因反作用力而在轨道上后滑出数十米。

    7.1吨重的炮弹划破空气，呼啸有声，飞向目标。

    在飞行过程中，炮弹自身的魔法系统释放风元素之力，进行一次次的校正微调。所以尽管这炮弹没有固定翼，但却飞的很稳。

    等到最后一程，炮弹甚至如同空泡鱼雷那般，以风元素之力，制造了一个锥形的空气泡，包裹着弹体突进。

    显然，讨伐军的技术人员，是想通过这样的办法，来对抗水元素力场的减速效力。

    ‘啵！’力场减速效果还是被激发了，透明的空气出现了明显的涟漪，是那种子弹入水后引发的立体涟漪，像是著名的特技镜头‘子弹速度’那种，但传导更快，单位时间内波及的范围更光。

    从而很快形成一种层面凹陷效果，就仿佛一枚硬物顶着一层又一层坚韧的纸张突进，一开始对纸张制造出的是锥形的凹陷，越往后，动能越小，阻力越大，从侧面看，凹陷就不再是锐角，而是钝角。

    然而，讨伐军劳心费力的弄来列车炮，可不止是这么点手段。

    眼看着动能丧失，炮弹有了新的变化，定向爆破，然后从内里喷吐出行的弹头。

    这样的一个操作，是由能量制导的人控方式完成的。

    就在炮弹突入力场区后，其尾部喷射出能量流束，加速推进的同时，形成能量轨迹。

    而这个轨迹在被水元素力场能量破坏前，对于操控者而言，就是可以利用的通讯管道。从而做到了关键时刻，人控喷射，炮弹开炮。

    由炮弹射出的炮弹，质量已经从7.1吨下降到不到1.2吨。

    这炮弹外形有那么点三棱锥+旋翼桨叶的意思，也就是说棱刃不是直的，而是螺旋的。

    棱刃自尖端顶部到尾部，会不断的喷射光流，从而形成旋翼机的螺旋推进效果。令这炮弹向钻头般突进。

    但力场仍旧在发挥作用，且效能强力，炮弹就像是在大地上钻行般阻力巨大。

    ‘咔嚓！’炮弹突进了一段后，外壳再度炸裂，露出了内中精巧的机械设备，就像是小型的变形金刚，这设备在空中变形，然后飞落，如同一只金属巨爪，在‘砰’声中很大力的扎入地面。

    这个巨爪，距离高塔镇的外墙还有百多米！

    但讨伐军表示，突进到这个距离，基本够了。

    真正的打击来自苍穹之上，就像是天基粒子炮，一道高亮的、斜射而下的光，划破天空，哪怕是白昼，也极为醒目，这光的落点，正是那巨大的金属爪。

    金属爪顶端闪耀的光源，便是引导，宛如正负极点之间的吸引力，如此一来，来自苍穹的高能流束打击，就斜向的贯穿了高塔镇。

    这是类神光塔武器。

    c凯恩麾下的猩红军团，不久前在攻陷某神国时就直面了这种重型设备的阻击，它算是魔导炮的圣法高级版。

    为了对付赵文睿，神不惜将这类武器搬出来。

    当然，们不会冒着违背法则的代价，直接对主物质位面的目标进行打击，但们可以像网络黑客利用肉机作案般，弄个替死鬼出来。

    毕竟挖神墓这种搞好了得暴利的事，可不止c凯恩在干。而且让殒落者背锅，有助于进一步降低其复苏的可能。

    神灵有时候就像是超豪华版的伏地魔，谁也不知道其到底制造了多少死灰复燃的可能，哪怕被挖了坟，也不一定死。但如果被天道（宇宙法则）排斥，那就本来有点机会，也变成了几近于无了。

    至于嫁祸会不会被查，天道无心，只以结果论，像现在，它只会记下是谁的神力违反法则，直接对主物质位面开火。

    或者换个说法，神力直击会引发强大的超凡反噬，直溯神力源头且不以时间、空间等因素的干扰而中断或削弱。

    但不管怎样，作为苦主，赵文睿这一巴掌算是挨了。

    白城被斜向贯穿出直径200多米、长达1.6千米的大洞，这还不包括次级范围的类冲击波打击效果。

    虽然白城的整体结构相当牢固，轰成莫高窟也不虞垮塌，但内部损害还是挺大的，黑守卫生产线也遭到了一定的破坏，另外损坏了一个召唤门。

    对于赵文睿来说，召唤门的价值比两个百人队的黑守卫还要高，主要是稀有材料收集不易，他之所以能前前后后造了八架召唤门，主要还是占了奎格当初没来得及带走的库存才做到的。

    还未等具体损失统计出来，来自苍穹之上的第二次轰击就开启了。

    仍旧是神光塔打击，落点也还是那个列车大炮发射的彼端接收器，但神光塔的位置挪了挪，于是射角变得更大一些。

    ‘轰！’

    又是一个巨大柱形通道在白城上形成。

    内部受损进一步加大，并且跟第一次射击的损害产生了联动。其中损毁最严重的，就是两次射击之间的内部设施。

    大量的物质在射击后被消融转化，夹杂在冲击波中，形成无形的等离子高温波，狂暴宣泄着破坏力。

    紧跟着就是第三次轰击。

    等到这次打击之后，白城内部，60%以上的区域遭受了不同程度毁坏，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形同被生生抹去。

    无需专业观察设备，讨伐军只需要通过肉眼，就能看到惨烈的景象。

    现在的白城宛如一个刚成功点火的窑炉，大量的气浪、烟火、热灰，从不同层的露台、飞行器起降台等门户滚荡涌出，让人很容易就能想象的出内里的情形是多么‘**’。

    站在正北方要塞顶台上的孔塞，放下望远镜，笑了笑道：“好了，招呼算是打过了，相信已然给那个汉尼拔留下了难忘的印象。”说着，折身率先向楼梯口走去。

    孔塞身后，阿里斯、奎格等人依次移步相随，望向孔塞的目光中满是敬畏和艳羡。

    孔塞所代表的那位古神，并非拜博萨神系，但在圈内外缺享有极高的威望。这次打交道，颇让人们有种‘闻名不如见面’的感觉。

一千三十一章 台前幕后

    赵文睿歪着身子靠坐在宽大舒适的高背椅中，听着损失报告，脸上无喜无悲。

    白城的一系列建设他其实没怎么走心，所以损失虽然不小，却也不觉得多么恼火。

    “跟强大的对手撕逼么，有输有赢很正常。”他还能心平气和的这般想。

    如果是他的飞舟被击毁，那就绝对不会这么淡定了。

    那个用于引导高能流束路径的大爪子形状的设备已经被回收，就拜访在台阶之下。

    当然，它已然被封印，不能再发挥功效。

    听完报告，并下达了一系列止损修复的命令后，赵文睿便走下高台阶梯，来在大爪子前，伸出一只手，就像是随意烤火般，在大爪子顶端的晶体上方来回晃动。

    他是在感受其中参与的能量，印证三次炮击的能量特征。

    他的眼界和经验还是差了些，并没有想到这是某个神窃取其他神灵的能量的嫁祸式操作。

    他想的是，发起这次打击的，大约是跟卡廷王国的正联五神那样的多神联合行动。

    他知道，对应拜博萨王国，也有着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神庭，而挖宝队的背后，就有这个神庭的四位神灵的身影，毕竟高级教会打手都现身了，而那个项目的逼格，也确实值当的神灵起贪念。

    “无所谓，爱谁谁吧。”赵文睿有些慵懒的想。

    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他手里捏着布丽吉特这张牌，随时能放个惊天动地的炸，因此倒也不至于被对方抢先削了面子，就沉不住气。

    当然，他也得承认，如果今天这样的打击，敌方能做到每天一轮，那么白城彻底被毁灭，也就是一周内的事。

    所以，按兵不动摆出一副梗着脖子跟对方硬耗的架势，确实有一定的赌博成分。赌对方今天的打击，是代价巨大的‘下马威’，不会超过三波。

    实际上赵文睿想多了，别说是三波，就是再来一波，那位古神都做不到。

    这次之所以使用这样的豪华手段。

    首先是的确对赵文睿很重视，或者说，对旧支因子很重视。

    其次，古神觊觎挖宝项目，试图通过这种展现实力、旁敲侧击，来获得更多的话语权。

    最后，这是一次清理库存的操作，类似于弹药即将过期，又或兵器过时，维护保养费钱，白白扔掉可惜，外售又等于资敌。

    近三十年来，这位古神声威大振，便与这种突击花钱的策略有关。算是老牌神灵特有的周期性肌肉秀。

    神灵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般不会触那个霉头，结果赵文睿赶上了，成为了被针对的对象。

    不过跳过合作可能、直接演变到目前这样的一个死围硬战的局面，背后还是有些故事的。

    这故事就连讨伐军的高层都只是隐约有所觉，c凯恩却是看的清楚。

    ‘黑色漩涡’。

    是黑色漩涡在背后发力，牵线搭桥，促成了针对赵文睿的讨伐。

    黑色漩涡想要当黄雀，利用赵文睿复活godhead。

    实际上黑色漩涡已经取得了相当不错的进展。

    在赵文睿刚成为囚犯苦力的时候，黑色漩涡的触手就已经围绕着赵文睿展开暗中运作，并在不久之后，成功拿到了足够分量的赵文睿的血液。

    赵文睿虽然已经意识到了自身躯壳中蕴含的旧支因子的不凡，但重视度还是不够。这一点从他给黑巫妖、黑兽人、黑俑加持自身之血，以使它们获得抵抗辐射风的操作上就能看的出来。

    对于一个神性存在来说，这样的做法不谨慎的有点蠢。

    不过c凯恩倒也能理解赵文睿，毕竟就连本尊，当初也干过类似的是。

    这种办法简洁高效，另外就是‘新鲜劲’、‘情怀’。

    类似的情绪玩游戏就能体现出来，开始的时候几乎就是垃圾佬，什么都不舍得扔，背包装满了便回城贩卖，乐此不疲。后来则是将一些有纪念价值、又或别致的物品存在仓库里，仓库满了宁肯再想办法也不舍得扔。

    这两种情绪，使得走傀儡操控流的超凡者，在初期对傀儡格外走心，甚至会有特殊感情。

    c凯恩分析认为，赵文睿目前就属于这种情况，对最初的这批造物投入了感情，像是对爱车、爱犬那种，舍得投资。

    可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操作，等于是留下了隐患。毕竟对付傀儡，可比对付赵文睿本人容易的多。

    黑色漩涡就是通过对傀儡的侵蚀，达成了搜集目的。

    甚至早在赵文睿意气用事，将骨兽、影妖丢在旧镇，自己又是冬眠又是去河间城玩角色扮演的时候，黑色漩涡就完成了侵蚀。

    黑色漩涡本来在旧镇地下的巨大穹隆遗迹中，专门安排了一场大戏，想要捕获赵文睿的。

    赵文睿也发现了穹隆遗迹，甚至打算一探究竟。

    可赵文睿的福运是真的厉害，突然就念头上涌，然后疯魔了般不管不顾的扔下一切去happy。

    哪怕最终浪了一场、荒唐了一通，也没有就此收手、奋发走正路，而是回旧镇将家当简单归拢后，便开启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黑色漩涡只能继续潜伏，等待时机。

    它绝对善于等待，毕竟人类的寿元在它的耐心面前都不值一提。

    真正让黑色漩涡抓住机会的，是赵文睿叛道黑化。

    黑色漩涡本是想趁机一举控制赵文睿的。

    结果旧支因子的发威，彻底打乱了它的计划，它只能退而求其次，控制傀儡。

    同时也对赵文睿产生了更大的兴趣，从原本的目标之一，变成了势在必得。

    再往后，黑色漩涡又失算了一回。原本在傀儡序列中地位一般的影妖，竟然在赵文睿黑化的过程中后来居上，胜过了三板斧的骨兽和影鸦，更别说那些更外围的傀儡造物。

    这次失算使得黑色漩涡在影妖身上的投入不足，以至于黑化晋升的过程中，没能成功的将影响传承下来，而是像排废般被清洗掉了。

    所以赵文睿的七名干将中，并没有二五仔。由骨兽晋升的黑兽人中倒是有两个，但黑兽人的定位是打手，还被安排而跟随黑巫妖给赵文睿采集力量去了，并没能留在赵文睿身边。

    不得不说，赵文睿的运气仍旧是那么给力。

    黑色漩涡一看这情况，只能是再想办法，创造新的机会。

    挖宝团想要水元素宝珠，而赵文睿又跟奎格一系迅速成仇，黑色漩涡便开始暗地里运作。

    圣域强者孔塞及古神人马，就是黑色漩涡引来的。

    那位古神对赵文睿身上所拥有的两样特质比较动心。

    一是旧支因子，古神认为旧支因子代表着前所未见的神秘，是解除大星界宇宙对于的束缚的一个机会。

    二是黑暗神性。赵文睿的黑暗神性在古神眼中是十分惹人垂涎的。

    要知道黑化跟黑暗化是两个概念，黑化的‘黑’，指的是性情向着普世标准的恶的一面滑落，包括品行的堕落，思想变得偏激等等。非要给它标一个准确的概念属性，其实‘邪’比‘黑’更恰当。

    邪跟黑确实很搭，但邪基本是建立在物质、生命、智慧的基础上的一个概念，而黑却可以超越宇宙。

    所以邪物、邪魔、邪神，这些不算稀罕，超高的黑暗亲和力却是非常罕见。

    而凯恩一系，却与黑暗有着不解之缘。

    本尊一举奠定了与黑暗的亲密关系。以之为根源诞生的所有分身、思念体，都有着亲和黑暗的隐藏属性。

    黑凯恩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仅次于黑暗原力契约者的本尊。

    而吞噬了大量黑莎布的血肉神能之后，进一步深化了与黑暗的契合度，同时也获得了黑暗与邪恶的‘桥梁’属性。

    旧日支配者本就是多元宇宙级的邪神，而莎布尼古拉斯又是三柱神之一，属性是黑暗和繁衍。

    这两个关键属性，恰恰跟凯恩最根本的力量属性，以及超凡体系属性（虫群）十分合拍。

    所以，赵文睿对黑暗之力的亲和，其实是继承了一系列的‘因’所结出的‘果’，而这种‘果’十分的稀有，却也是真的。

    纯粹且契合度极高，赵文睿的黑暗神性所具备的特性，就连神都比不过。至少现在存活的神中，没有能比的过的。

    正是因为‘黑暗’这个概念的可超越单体宇宙的特性，和旧支因子的神秘性，让古神看到了一丝超脱的机会。

    因此，黑色漩涡只是恰到好处的放出消息，古神便自行入彀了。

    反倒是在跟奎格一系、以及挖宝团队一系建立信任方面，费了不少周折。

    最后，孔塞不但出手帮挖宝团队搞定了另外4颗（除了地火水风，还有暗）元素宝珠，还发下神誓，不跟阿里斯他们争抢大墓中的利益，这才一举奠定了同盟基础。

    有趣的是，阿里斯他们原本是想弄个水元素宝珠的替代品，开了大墓，再说其他的。毕竟对于阿里斯他们，以及他们背后的神祗而言，跟赵文睿之间无非是些仇隙。

    项目这么大，‘磕磕碰碰’难免的，包块被复仇的觉悟等等可能，他们其实一早就有想到过。

    正是因为心中有谱，所以拎的清主次，跟赵文睿的恩怨，哪里比的过开大墓重要？夜长梦多的道理谁不懂？

    所以，他们没有急着去跟赵文睿清算，甚至都没打算从赵文睿手里的水元素宝珠夺回来。

    其他的封印大厅，是他们一个个攻略的，后期还有孔塞一系加入帮忙。他们很清楚封印大厅中的守卫之力是多么的强悍。

    可这强悍的力量，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被赵文睿给抹去了。

    不管赵文睿是靠什么样的方法做到的，都得承认其强的可怕。他们有孔塞帮忙都闹出了很大的动静，赵文睿却能将攻略过程搞的悄无声息，孰强孰弱，很容易就能比出来。

    同样也正是因为知晓赵文睿不好惹，挖宝团队才愿意跟孔塞联手。

    挖宝团队甚至不死心的希望孔塞能助他们一臂之力，先将大墓这边的行动目的成功达成，再去找赵文睿的麻烦，为此他们愿意出让一部分利益给孔塞。

    结果却损兵折将、灰头土脸，被残酷的现实教做人。

    具体点说，他们弄出的水元素宝珠替代品，根本没办法撑起正牌水元素宝珠的格局。

    这就是破绽、隐患，按照‘有坏事发生的可能，那么坏事就必然发生’的墨菲定律，被封印体系抓住机会，将一帮人折腾的欲仙欲死也就不难理解了。

    吃了这个大亏后，他们才决定老老实实的从获取水元素宝珠下手。

    至于跟奎格一系，则是更为直白的相互利用，相对而言，奎格一系处于弱势地位，希望这根粗腿，能帮他完成复仇计划。

    而孔塞和阿里斯，则视奎格一系为炮灰。

    黑色漩涡，则继续躲在暗处，影响着局势向着对它有利的方向发展，谋划着当摘果子的黄雀。

    所以说，讨伐团内部相互之间的关系也是挺复杂的。

    还好，从项目推进的具体表现来看，孔塞一系既能镇的住场子，又以身作则，身先士卒、劳心费力，起到好的带头作用，因此总体而言，内部矛盾被成功压下，讨伐军整体而言，战斗力、执行力都还可以。

    然而单单是可以，是不足以战胜赵文睿的。

    孔塞他们后续不觉得，可c凯恩看的清楚，赵文睿手中的战力非比寻常！

    c凯恩甚至认为，赵文睿无需动用布丽吉特那枚‘神性核弹’，只要战术得当，就能将讨伐军揍的满地找牙。哪怕孔塞开大让天使群体降临助战，都未必就一定能稳压赵文睿。

    但如果说讨伐军一点胜算都无，却也不对，孔塞手中持有的两件神器，就是极其厉害的杀手锏。赵文睿一旦应对不好，是有败亡可能的。

    尤其是其中之一，蕴含着时空的力量，更特别的是，若c凯恩没走眼，那么这件神器是有着降维打击的特性的。

    若真是这样，那么该神器所蕴含的技术，在c凯恩眼中就足以称得上沙中的金子。有着极高的入手价值。

    而最终会以何种方式入手，c凯恩觉得，赵文睿的表现至关重要。

    所以他已经暗中做好了暗中出手，坑又或帮赵文睿一把的准备……

一千三十二章 梭哈

    夜幕降临，讨伐军的高层并没有因为白昼狠抽了对手的脸，就沾沾自喜。

    相反，他们向下面下达了一系列的防御型命令，并严禁遭遇挑衅、进攻后，就冒然追击。

    夜晚，是属于赵文睿的，讨伐军高层们承认这一点，且足够警惕。

    遇上这样智商在线，也不在乎虚名的对手，赵文睿也有种狗咬乌龟，无处下嘴的郁闷。

    如果不计代价，他当然能打一场轰轰烈烈的夜战。

    可在他看来那就等于是砸钱听响，说不定讨伐军最期待的，就是他那么做。

    因此，这一晚，他让麾下做了一些简单的尝试，收获了一些并不算让他满意的信息后，就平平淡淡的结束了。

    赵文睿不满意，讨伐军的高层也不开心。

    虽然双方尚未大打出手，但至少赵文睿表现出的镇定和克制，不负好对手之名。

    翌日白昼，当孔塞一行再一次爬到要塞顶台，远距离查看白城的情况时，见到的已然是完成修补的白城，至少从表面上，已完全看不出这座高塔式的要塞城镇，昨天遭遇了重创。

    孔塞道：“或许有人觉得，汉尼拔这是在做表面文章，越是损失惨重，就越表现的恢复能力够强，昨晚的打击没有想象的大。但我在这里要提醒诸位，最好不要有这样的轻视心理，类似‘无限接近真神’的评价，吾神可不会轻言。”

    这话大部分人都听进去了，但还是有人不信邪。

    这位名叫多拉克韦恩的五旬男人，是拜博萨的南方的一位传奇法师，同时也是一位伯爵，是奎格邀请来的助战的。

    “我觉得长久对峙也不是办法，韦恩家族愿意提供战力，一试深浅。”多拉克话还算客气，但那份自信和傲气，却是是直接写在了脸上。

    孔塞也是能听的进不同意见的，况且有人自告奋勇当探路石，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以多拉克为首的数名法师开始布置。

    他们将一种名为节点控制器的成套法器埋入大地，然后以各个法器为核心，设置法阵，并同时激活。

    整个过程不算繁琐，而且看他们行云流水的操作，显然是老于此道。

    事实上这是祖传的手艺，韦恩家族在拜博萨南方也颇有几分威名。

    随着魔法的运转，隆隆的地鸣声响彻一域，紧跟着便是大地抖震，石头的巨人仿佛从长眠中苏醒，双臂一撑坐直上体，摇身抖落泥沙积雪，随即蹲站而起。

    紧跟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

    三个石头巨人的身高，都超过了百米，每一步踩下，都发出重炮爆炸般的‘咚咚’巨响，配合那凹陷的脚印，让人很直观的体会到其恐怖的吨位。

    在要塞顶台观看的孔塞点评：“倒也不失为好的攻城武器。”

    石头巨人巨大却并不笨拙，似慢实快，迈着大步冲向白城。

    它们的推进速度触发了水元素力场，远远的看，动作明显一滞，但也只是那么一小会儿，它们便重新恢复了速度，身上流溢着金色的光，看起来很是威风。

    孔塞点头：“不错，不错，力量也很足。”

    这时，白城一方的反击开始了。

    第一波打击来自天梯通道板的水元素光柱，围绕其游弋的水元素精灵，全部都是长老级以上的存在，水元素光柱对它们有着极高的实力加成，同时还相当于有近乎用之不竭的能源。

    如果仔细观看，就会发现，它们胖乎乎的手腕上，都戴着制式的元素手镯。

    那是黑地精们根据赵文睿给的图纸打造的法器。有着威力增幅，以及恒定术法的功效。

    水元素精灵的打击是巨型冰锥，它们可以做到数个单体魔法合成一个大型魔法，生成的冰锥最粗的地方，直径超过10米，不折不扣的质量兵器，光是靠砸的，从几百、上千米的空中砸下，也不是寻常的攻城兵器所能扛的住的。

    但对上石头巨人，却也只是板砖砸人级别的效果。

    并且石头巨人相当于戴着安全帽、穿着两套机车皮衣，还是比较能扛的。

    虽然也还行，但考虑到这次战役双方的逼格，观战的孔塞、阿里斯等人还是不免暗中摇头。都觉得如果就是这么个应对，赵文睿有些破格，这防御的手段缺乏技巧，并不如何高明。

    眼看着石头巨人没几步就要撞在白城的外墙上，忽然，‘嘣!’‘嘣!’‘嘣！’巨响三连，随着响声，黑色的冲击波环在巨人身上炸裂，并且有根须般的黑光在巨人身上蔓延，下一刻，石头巨人便化作了砾石、沙土，且随着之前石头巨人奔跑的惯性，像是用铁锹扬沙般，扑在白城的外墙上。

    这一幕，让讨伐军的观众群一时间鸦雀无声。

    不是石头巨人崩解时的声光效果好，又或富有戏剧性，而是崩解的原因完全没看明白。

    之前还嫌弃赵文睿手段低级，没想到下一秒就被打了脸。

    孔塞倒也不愧是靠自己一步步爬上圣域高位的人，很坦然的朗声道：“厉害，这个术，我没看明白。”

    阿里斯紧跟着也表了态，同样表示没看明白。

    奎格没凑份子。

    他是一路人马的首领没错，但论逼格，却是差着阿里斯和孔塞至少一个层次。

    哪怕很多人都认为他有圣域之相，甚至有人赌他三十年内就能成就圣域阶位，可至少现在还不是。

    奎格这个半条腿迈进圣域圈的高手不吱声，其他人更是没资格bb什么了。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赵文睿用来对付石头巨人的术法，等级应该是13环。

    大星界宇宙的魔法文明，同样以环来定法术品级，并且在传奇以上，跟很多其他宇宙的魔法文明的分级是一样的，传奇、圣域、神。

    而圣域具体又分圣域、圣灵、圣子。主要还是因为大多数强者到了这个层次，会停滞很久，几百上千年，甚至有几千年直到寂灭都没能再更进一步的。

    如此长的时间跨度，就决定了哪怕时候靠时间积累，圣域之间的差异也可以非常的大。

    所以具体分出三等，就是为了便于区分。毕竟等级划分什么的，主要还是为了方便。

    凡法9环，传奇能用10环法术，因威力巨大，余波往往都能造成生态灾害，被称之为禁咒。

    圣域的标准就是11环。威力自然是更可怕，但就外在而言，反倒没那么夸张。因为主物质位面的法则限制10环以上术法的威能。

    所以类似凯恩本尊在黑暗hp世界1853年狂界跟哈斯塔分身撕逼的那种毁天灭地的景象，基本上是不会在主位面出现的。

    非要搞，倒是也能搞起，但反噬之力哪怕是神都未必承受的住，极有可能当场殒落。

    这也逼着圣域们施展11环的术法时，更多的是在掌控方向上体现逼格。

    直白的说，11环法术看起来还不如10环法术效果，但针对性、精准性、可控性，不是10环法术所能比的，就像是简易爆炸和定向爆破的差异。

    而现在的情况是，就连圣域也看不明白赵文睿用了什么法术瞬间搞定了石头巨人，这意味着该法术的等级至少要比11环高两个等级。

    因为九环之上，术法等级跟施法者的层位就对应了，能从容施放12环法术的，只能是神。而12环法术圣域是能看懂的，只是做不到。

    正是因为这样，孔塞和阿里斯都所这术我看不明白，一帮强者顿时就感觉有点被吓到了。

    对方究竟是个啥？13环，神王（一个神庭的主神）都未必玩的起，得是创世、灭世那一级的（造物主）。

    这些强者也都是见过些世面的，知晓赵文睿不可能真的是造物主，多半是用某些特殊的办法，跨级使用高端术法。

    但就是这样，也足以让他们感到惊惧了。12环卡萨斯屠神术虽然在这个宇宙并不出名，但衡量标准是相同的，这就意味着他们很清楚若有人能施展12环法术，就意味着有了屠神的可能。那么13环……

    讨伐军的强者们也知道，10环以上，想要越级施法，确实是有可能的，但代价往往是恐怖的，基本都是那种一个法施展之后，神形俱灭，神级复活术都不好使，甚至彻底抹掉与之相关的所有信息的结果。

    那么那个叫汉尼拔的家伙，至于为了对付些傻大憨粗的巨型傀儡，就动用13环法术么？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那这就有意思了，不是13环法术，却连圣域都看不明白是个啥，这是见了鬼了么？

    当然不是见了鬼，是见了旧日支配者了。

    旧日支配者一系顶着多元宇宙级的逼格，并且自称一系，特性之一就是不可描述，不可理解。

    说白了，旧日支配者本身活跃于三维宇宙的，但们的技术逼格却是更高维的。这也是为什么们能吞噬三维宇宙的原因。

    人类作为三维物体，可以理解四维时空（三个空间维度+一个时间维度）但无法认识以及存在于四维空间。

    五维就完全理解不能了，只能有一个无法印证的抽象概念。这也是为什么说高两个层次就无法识别了，法术在脱离9环之上也对应这个概念，所以传奇是无法理解神的手段的，在神眼里，也不过是强壮些的蝼蚁。

    本来挺简单的一次攻城试水，随着赵文睿这边的应对手段的不可理解，讨伐军一众强者犹如被人打了闷棍般，相当的致郁，而且有些被吓到了。

    他们倒是也清楚，既然赵文睿缩在白城里挨揍，而不是抬手就用高端术法将讨伐军抹杀，说明限制很大，并不能随性所以。

    但逼格就是逼格，这玩意意味着哪怕是孔塞这样的，一个不小心也得神形俱灭。这就很吓人。

    就像某个毅然决定及早离开，不再掺和的传奇在跟奎格告别时说的：“当发现命只有一条，并且随时会丢掉的时候，才发现有太多的东西其实放不下。”

    怕死是因为有太多东西放不下，而跟赵文睿撕逼，任是准备充分、替死之物、之法齐备，也没用，在造物主级的法术面前，人神平等，死了，就真的死了，烟消云散，永世不存。

    这天晚些时候，孔塞在跟阿里斯他们商讨局势时说：“这样也好。当初吾主赐下神器时，我还有些不解，现在想来，吾主洞察之能，远超我的想象，知晓需要以我之能，得倾尽全力，才有可能诛杀此大恶……”

    阿里斯和奎格听孔塞这么讲，也就明白孔塞又赴死的决心了。

    神器想要发挥出绝大威能，必然有其代价。孔塞说的就是这个。

    其实阿里斯和奎格在初时，也同样是心怀侥幸，但他们能有今日成就，不管性情节操如何，直面问题，而不是自欺欺人的品质还是有的，因此明白，孔塞说的，就是最恰当的处理方式，否则真就不如现在就散伙，有多远躲多远。

    这几位大佬，也都是杀伐果决之人，既然孔塞都不惜舍命了，阿里斯和奎格也纷纷表态，愿意‘出血’，务必把这个汉尼拔给办了。

    相较于这三位，赵文睿对于这场战事，就有些怠慢了。

    虽然他也知晓强者动手‘既分胜负，也决生死’（全力以赴，没可能留手）的道理，但他终究不是一步步摸爬滚打成就的，相应的记忆在他这里，就远比本尊浅，理解的不够透彻。

    其实c凯恩也有着类似的短板，但c凯恩命好，自个儿也不傻，懂得以分身为镜，查看自己的不足，吸取教训。

    赵文睿就没这个思路，或者说，没等产生这样的思路，就一路阴差阳错的吹飞起来了。

    就像某些小说主角，实力提升太快，心境成长却缓慢，过于顺风顺水，总是有踏脚石可踩，一路高升，没有沉淀反思的时间，甚至受些挫折，转身就能找回场子。这样自然是缺了关键性的几堂课，从而形成类似一朝得志便猖狂的趋向，露出致命短板。

    赵文睿这次就没有太多的去考虑，来自旧支的技艺，这般神妙犀利，一旦被对手看到，会对其造成怎样的压力。

    他只是简单的觉得，我的血脉就是牛，实力不差，还有强悍的技术加成，行走在这主物质位面，只要不浪不作死，什么选民半神传奇圣域，都不怵。

    而且他自觉有布丽吉特这张神性核弹底牌，随时可以拼命，别人拿自己的命拼，他拿布丽吉特的命拼。所以他能笑到最后，哪怕是神的分身下来装比，他也能怼死对方，无非是多付出些代价。

    正是抱着这样的一个思路，赵文睿完全没想到讨伐团只看了一张牌，就直接梭哈。

    包围白城的要塞才建造了一半，双方的兵将还没有正面开打，赵文睿以为怎么着也得你来我往几个回合。

    结果正在他的飞舟中歇息，神性直觉突然报警。

    等他豁然警醒，已经晚了。孔塞在阿里斯及其他十几位传奇法师的帮助下，同时激活两件神器。

    第一件神器，在一瞬间消弭了他和攻击目标之间的所有障碍。物质的、非物质的、凡世的、超凡的，在那个刹那，一切都等于不存在，就仿佛他和赵文睿于虚无中对决一般。

    这不仅仅是能够直接打击到赵文睿，还意味着赵文睿无法借助任何外力，甚至就连法则，也只剩下最基础的。

    在这种情况下，只剩‘域’的较量，就是以自己为核心形成的领域。

    而做足了准备的孔塞，在这一刻自然是远比赵文睿有优势。

    赵文睿的领域还没有张开，孔塞就已经发动了打击。

    赵文睿一看这，当时就明白自己怕是要完。

    他也是个恨人，知道唯一的一线生机，不在于如何防御，少受些伤害，而在于能不能做到在刹那间将对手拉入跟他一样的窘困局面，影响其后续打击的发挥。比谁的手段更凶残，比谁的生存力更强。

    于是他直接启动了死手系统。

    同样是以布丽吉特为核心，死手系统意味着将手中近乎所有的力量，都当做强化剂，注入到神性核弹中，以获取连自己都会被严重伤害的巨大威能。

    外在的表现，就是白城直接爆炸！

    这爆炸不死核爆那般亮瞎眼，而是一个黑色的、阔张的湮灭球，所过之处，什么都不会留下，可以说是粒子级的毁灭。

    当然，即便如此，也没能组织孔塞的组合拳。

    第二件神器的主要功能，降维打击。

    那效果就像将赵文睿囚禁于能反光的玻璃纸中一般，并且在完成囚禁后，直接碎成了肉眼只能勉强分辨的齑粉状态。

    古神的目的不是杀死赵文睿，而是获得足够的旧支因子，以及黑暗原力高亲和度的神性。

    所以这套组合拳的目的，就是将赵文睿碾成渣，然后再吸尘器吸尘般收集，回头慢慢炮制。

    孔塞也想到了赵文睿可能有死手系统，所以还是有相应布置的。比如说那上百位的降临体，就是在关键时刻让天使降临，从而保质保量的完成善后。

    孔塞背后的那位古神，甚至想到了赵文睿背后还有更强大的存在为其撑腰。

    但那位古神还是低估了c凯恩的可怕。

    以为在有准备的前提下，无法干涉主物质世界中发生的高端对决，c凯恩这个外来者同样做不到。

    但其实c凯恩可以。不仅因为旧支因子的高维逼格，还因为这个大星界宇宙，的确是被遗弃的漫威多元宇宙残骸的其中一个。而在这样的背景下，无限宝石合一后的全知全能，是被承认的。

    因此，c凯恩可以说是不是造物主的造物主。

    早有准备的他在关键时刻伸手，干了三件事。

    第一，给了赵文睿一个翻身的机会。简称为保护。

    第二，在孔塞使用第二件神器的瞬间，记录了相关信息，从而获得了解析降维打击这一技术的宝贵资料，简称掠夺。

    第三，在以布丽吉特为核心的湮灭爆炸中加了料。使得爆炸出奇的恐怖，简称灭口。

    所以最悲催的就是阿里斯、奎格等人以及在极短时间内完成降临的那些天使。

    直接被湮灭爆炸抹杀，甚至都没来得及做出反抗的动作。

    于是就在这个夜晚，在不到1秒钟的时间里，包括讨伐军修建的那些要塞在内所有直径10公里内的一切，全都被抹掉，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后来被地下水，和豪雨灌满的大坑，被称作雷霆湖。

    因为湮灭爆炸导致了异常天候，雷霆暴雨在这个地区下了一周才渐停。

一千三十三章 追逐力量

    人性分身赵文睿的搞事天分，让c凯恩看在眼里，乐在心中。

    这次的收获就很不错，只是在关键时刻轻轻推了一把，就得到了降维打击的技术。

    从技能角度讲，降维打击在c凯恩眼里也就那样，他并不缺手段。尤其是有了至尊宝石之后，化繁为简，充分体现简约实用破绽少的特点，很对他的胃口。

    但最技术思路角度，降维打击却是非常非常有价值的，降维、升维，这是一个体系的。

    原本只能是通过解析旧支技术来获取这方面的技术。

    可惜旧支体系完善且高端，没有入门级技术示范，对于试图扒技术原理的低端解析者而言非常不友好。

    没想到竟然在这个畸形宇宙获得了，真是意外惊喜。

    c凯恩一开心，就大方了一回，也盼着赵文睿能早日回归，再立新功，因此赵文睿重新凝聚意识的时间被大大缩短了。

    其实受本尊影响，赵文睿也是个长于谋划的人。

    出来混，难免有个马高蹬短的时候，而作为一名孤狼型的超凡者，赵文睿很清楚自己一旦掉坑里，很可能因为缺乏援助而万劫不复。

    所以，他比其他超凡者更需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黑巫妖可以说就是他的后路。

    挖掘血脉中的知识，让他知道，就算是神，也做不到一次将他碾死，尤其是在主物质位面。

    别看他只是半神，但却有着比滴血重生还强悍的恢复能力，一般的真神都未必比的上。

    前提得有懂得怎么操作的智慧存在肯为他奔走。

    这点，就跟神与其死忠分子的关系差不多。

    当然，不容易死并不是随意作死的理由，这种级别的被毁灭，就算能复活，也是必然要付出不菲的代价的。

    主要是记忆的丧失。

    哪怕是他渐渐有了不谋长远，只活当下，也不在乎自己变成什么样的人的思路，也不愿怕抛弃记忆。毕竟他只是想为了舒服而装糊涂，而不是希望自己真的糊涂。

    但这次他所遭受的打击，就连他自以为是的后路安排都基本失效。

    他的状况可不是简单的碎成渣，而是化作数百万齑粉碎屑，而每一粒碎屑，都相当于一个神级的牢固封印。

    因此哪怕想要恢复，一场超级拼图游戏是最基本的，躯壳可以再塑，但神魂，却得一点点的找回，每一粒外泄，都代表着不完整、漏洞、隐患。

    并且降维打击让他处于一个奇异的空间中，既不是现实，也不是虚幻。

    介于此，黑巫妖们所能帮的忙十分有限，只能是通过献祭供给必要的养分保证他的神魂不被异力彻底侵染，又或因其他什么变故大量泯灭。

    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下，c凯恩的出手就显得格外有价值。否则，光是足够多的碎粒自行重聚到一定数量而唤醒记忆，就需要常人难以想象的漫长时间。

    赵文睿是在一次事故后苏醒的。

    他现在叫马奎斯赵，马奎斯的意思是统治者，跟姓结合，很适合表达‘赵家人’这个梗，赵文睿觉得还算有趣，也就不打算改了。

    就血缘而言，马奎斯赵是个混血，天朝血统只有四分之一，继承自他的祖父，他的祖母是法裔，他的母亲是德裔。

    有趣的是，正是因为四分之一的天朝血统，他的人生才获得了不少优越于他人的社会优待。因为在这个世界，天朝是全球认可的一个正面概念，既无讽刺，也无自嘲。

    赵文睿翻阅马奎斯赵的记忆，赫然发现，他竟然是因洗衣粉过量注射而被唤醒的。没有洗衣粉带来的超级嗨的神经刺激，就没有这次苏醒。

    不过他并不需要因此而感谢谁，因为马奎斯是被谋杀的，他是一名联邦警探，本身并不干净，牵扯到了烂事里，被人灭口了。

    赵文睿对马奎斯的黑警生涯没兴趣，他最大的兴趣是完成神魂拼图。

    然而，他又不得不去马奎斯32岁的人生，主要原因并非他现在力有不逮、以及有黑势力想让他死，而是他自己的记忆不完整，不可避免的吸收了马奎斯的一部分来补充。

    外在表现为，思维混乱。

    他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然而马奎斯的记忆对他而言并非第三方故事或音影资料，而是不受控的视频小段子，时不时的就主动浮现，对他的思维连续性造成干扰。

    简单的说，就像是精分幻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触发了，让人有种半梦半醒的不真实感。

    “嗨，亲爱的，你还好吗？”

    赵文睿瞥了眼神情关切的三旬美妇，很不耐烦的道：“非常不好，凯茜，过量注射对我的大脑造成过了永久性损伤，相比于身体的不适，间歇性的精神分散和幻觉不但让我心情烦躁，还带来各种隐患，比如说因走神将车开进河里，又或将某人看做噩梦中的怪物……”

    “哦，亲爱的，别丧气，我会陪着你，这个难关我们会度过去。”凯茜就差直接在脸上写‘你好可怜’这几个字了。

    赵文睿翻白眼：“有意思么？凯茜！你一定要在我最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用这种方式羞辱和报复？我是脑子出了问题，但不是失忆好吧！？”

    凯茜像变脸一般换上了另外一副冷漠神情，道：“怎么，喜欢看这张脸？”……

    受天朝文化的影响，在这个世界，离婚被视为无能的表现（修齐治平）。

    当然，对于现代人而言，这个说法已经有些跟不上时代了，甚至就连天朝人都不怎么在乎了，可在外邦，却有种天朝的屎都要比其他地方的屎香一些的盲目追捧。

    所以‘婚姻不但神圣，而且是能力体现，婚姻不美满意味着生活经营的一团糟，一个将自己的生活搞的一团糟的人，很难相信他在事业上能有好的发挥和稳定的表现’的理论，被整个社会遵从，也不难理解了。

    毕竟它让人们更审慎的对待婚姻，并尝试着去认真经营。

    而马奎斯赵和凯茜，则是经营失败、却又有现实需要不得不继续维持法律角度的夫妻的一例。

    马奎斯对警长之位心存觊觎，而银行工作的凯茜则要证明自身有足够的能力担任专为vip客户服务的经理。

    因此，两人不但不能离婚，还得时不时的在一些带有一定工作性质的宴会等活动上秀秀恩爱，表示琴瑟和谐，是羡煞旁人的模范夫妻。

    赵文睿自然对这种面子工程非常的无感，如果不是意识到‘联邦警探’的身份，有助于他完成灵魂拼图，他早就放飞自我，开启一段说走就走的旅行了。

    于是在回答凯茜的问题时，他自然而然的进入了攻击模式：“你可长点脑子吧。既然像在人前秀贤妻的人设，就不要在丈夫刚从鬼门关前走一遭的情况下，花三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打扮。”

    凯茜立刻反唇相讥：“你有脑子，结果躺在这里。”

    “但我至少还有点底线，尝试去扛下麻烦，但失败了。所以，你最好本色演出，趁着这个机会跟我离婚，否则就得为自己的人身安全多操些心了。”

    “狗屎！”凯茜破口大骂：“你这个白痴，我被你害死了！”

    赵文睿哼哼了一声，闭上眼，感受坐过山车般的眩晕，懒得再搭理凯茜。

    凯茜发了一通火，情绪渐渐冷静，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问：“情况真的那么糟糕？”

    “涉及动辄千万的长期生意，能将高官富豪送进监狱，现在撕破了脸，你觉得他们会善罢甘休？”

    ‘啪啪啪！’随着病房门打开，掌声响起。“马奎斯，死里逃生让你变聪明了。”

    凯茜看到来人，大睁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惊道：“迈克！？”

    “嗨，凯茜，你今天真漂亮！”关了门的迈克笑盈盈的跟凯茜打招呼，然后对赵文睿道：“老板的态度很坚决，不过看在我们多年朋友的份儿上，我决定放你一马，如果凯茜肯做出些牺牲，安慰我一下的话。”

    迈克的话显然再一次超出了凯茜的预料，可以说彻底毁掉了迈克以往多年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半躺在病床上的赵文睿风轻云淡的道：“我以为你早就将凯茜搞上床了，现在看来并没有。总说自己魅力了得，结果都没能比上凯茜的那个猪头上司。”

    一通揶揄对迈克造成了暴击伤害，他羞怒的喷道：“脑袋绿油油，你还挺骄傲？”

    “我们早就有名无实，只说规矩，不谈感情了。这你又不是不知道。”赵文睿这么说也是给凯茜听的。

    他不希望凯茜对他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象，毕竟对他而言，凯茜是陌生人。

    在这里，陌生人可不是什么贬义词，而是意味着赵文睿觉得无仇无怨的、没有必然牵累对方，毕竟他记下来势必要开无双模式。

    文明、社会、阶级、道德，这些无形却又时刻存在的枷锁桎梏，他是不买账的，他要掀桌子，谁挡他的路，就直接操翻，与他亲近的，必受连累。

    “好了，废话就聊到这里，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还在等什么？莫非将消音器落车里了？没关系，这高级病房的隔音真心不错。”

    迈克一脸懵圈，半晌才想到一个自洽的理由，咬牙切齿的道：“你耍我？”

    赵文睿面无表情的一抬手，一粒枣核大小的黑光，迅疾飞出，只时那也一闪，就没入迈克的额头不见。心慌意乱的凯茜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

    迈克双眼发瓷，宛如被施加了定身法，紧跟着便眼珠上滑，眼白翻出，脑袋上下颤动，宛如癫痫发作般抽搐。

    凯茜看看迈克，再看看赵文睿，忍不住问：“他这是怎么啦？”

    赵文睿心说：“真是蠢女人，这是如今情势下你该关系的问题吗？”

    “没什么，他正在思考人生。”

    凯茜见赵文睿敷衍的如此不过脑，终于意识到现在情况很不妙，也不管赵文睿现在是否心情好，叽里咕噜的问了一大堆问题。

    一句话概括就是她现在担心极了，渴望一根硬气大腿，撑住要塌的天。

    赵文睿从施法的虚弱中恢复了过来，脸色煞白，自嘲的撇撇嘴，然后对已经停止抽搐的迈克道：“割掉尾巴，找个安全屋。”

    迈克这时仿佛变了一个人，半眯着眼睛，面无表情，如果仔细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他的瞳仁已经扩散了。

    速成的、简版黑俑，迈克已然是头傀儡。

    听到命令，迈克点了点头，便出门办事去了。

    而赵文睿则思考着，情势恶化到这一步，他的警探身份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当然主要原因在于他自己。他就像个由奢入俭难的有钱人，已经习惯了一切靠拳头解决，藐视法规秩序，也不怎么顾忌他人感受的做派，就像一头桀骜旷野的狼，再让他回头当狗，真的是拉不下脸。

    哪怕知道借助警探的身份，能更稳妥、更轻松的达成目的，可就是耐不住性子认怂做小。

    就像刚才，他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神魂残缺，会不由自主的间歇性浮现幻象，以及思想无法集中，所以他跟凯茜说的基本是实话，而非危言耸听。

    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忌讳施法的。因为施法必然会消耗精神力，对于神魂残缺的他可谓雪上加霜。

    可他还是选择了简单粗暴的方式，施法将迈克变成简版黑俑。

    经过这一出，他也算是看明白为什么他总是没办法融入文明社会了。不管是什么具体原因，总之他已经将自己打扮成了一头狼，狗群的生活，看着美妙，真让他过，他过不了。

    所以不能融入文明社会，要怨，得先怨他自己。

    凯茜六神无主，赵文睿又懒得安慰她，于是她就在那里抱怨、咒骂，安全感缺失让她不敢大声，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应对，骂了半天也不过是发泄，不知道离开赵文睿该怎么办，哪怕他现在只是个躺在病床上的病患。

    赵文睿都替她感到悲哀，这就是凡人，经不起一点风雨，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苦，这也是他为什么追求力量的原因。

    都说金钱能解决90%的问题，金钱对大多数现代人而言，就是力量的代称，因此那些爱财的，本质上就是想紧握力量，有多少都不嫌多的力量！

一千三十四章 撞邪

    迈克办事还是比较效率的，半个小时不到，便回来复命表示搞定了。

    十分钟后，赵文睿已经坐在了迈克的车里，前往安全屋，具体在哪他也不知道。

    “所以说，迈克其实是关键时刻愿意挺你的死党，之前在病房说的那些是因为有人监听？”

    凯茜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前一分钟迈克还喊打喊杀，之后就成了不打折扣办事的马仔狗腿。

    “脑洞不错。”

    “马奎斯！”凯茜恼火的低吼了一声。

    “抱歉凯茜，真相很复杂，而我的状态很不好，又必须留些精力应对突发情况。”说着，他紧裹了下身上的衣服，继续靠在一角假寐。

    迈克也不知道从那里弄了辆破车，不但暖风坏了，还有股子咖喱+体臭味，这进一步坏了赵文睿的心情。

    然而黑俑作为低端傀儡，能执行复杂的指令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奢望更多。

    赵文睿的解释还算是成功，凯茜终于认识到自己的丈夫是个勉强脱离危险期的大病号，遂闭了嘴，独自品味忧虑的煎熬感觉。

    她可不是还心怀粉色梦想的小女生，也早过了爱幻想的年纪。

    对于自己跟他人之间的关系，她是想的很明白的，包括跟丈夫马奎斯的，以及那个跟她有一腿的上司的。

    跟上司是权色交易，跟马奎斯，是利益互换。

    相对而言，她对马奎斯更为放心一些。毕竟做了近十年的夫妻，一起经历的事也不算少，马奎斯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大致还是清楚的。

    这也是为她为什么在情势如此不妙的情况下，没有选择迅速的跟马奎斯划清界限，反而死乞白赖的跟着一起逃难的原因。

    作为一个金融行业的人，她清楚动辄上千万的灰色或黑色生意是个什么概念，也明白有能力操持这种级别的生意的人多么可怕。

    她知道这个时候跟马奎斯划清界限，已经晚了，也明白对方为了达成目的，根本不在乎是否牵累无辜。

    她意识到，一旦离开马奎斯，她有极高概率被直接谋杀，而这还是好的，就怕被拿来当人质逼迫马奎斯就范，而在这个过程中受尽凌辱，最后却仍是难逃一死。

    她是警匪剧爱好者，这样的脑洞是有的。也知道现实中有人干得出这种事。

    在这样的认知背景下，她考虑了一圈儿，赫然发现最能信赖的，竟然只有马奎斯。至少马奎斯是有底线的，讲原则的。

    尽管底限不高，原则很少，但终究还是有，并且之前在医院病房时，马奎斯对她的基本回护之意她感受到了。

    不得不说，凯茜在这方面的认知是正确的。

    马奎斯如果真是一个无耻至极的混蛋，这次事件反倒没那么容易死。

    而赵文睿，黑化后这方面反而不及马奎斯。

    但他有着暴发户式的傲慢。这种傲慢倒也不一定都是坏事。至起码会催生一种类似‘仓廪足而知礼节’的虚荣心，遇事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潜台词：像我这么牛逼的人，还需要靠怎么怎么样过关或成事？

    简单的说就是力量暴富，带来形态膨胀，本能的添加了在他人面前秀优越感的装比属性。

    而且由于记忆残缺，马奎斯的人格的确一定程度的影响到了现在的他。

    所以哪怕他对凯茜并没有什么想法，甚至不喜欢，但在对方恳求之下，他还是没有做出甩包袱的恶劣行为。

    他觉得，这事的确是由他现在这个躯壳马奎斯引起的，哪怕作为最起码的身为男人的担当，也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甩包袱。

    当然如果凯茜自己看不清情势非要作死，他是不会拦着的。

    说到底，对原本马奎斯、凯茜而言，这是一件天塌地陷，九成九最后会被人间蒸发的大事，但在他看来，不过是麻烦一点。

    “无非是多杀些人，杀的足够多，再大的事也能化无！”这是赵文睿的核心思想。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是典型的吹牛比不上税，对他，却是真的可以实现的。

    从黑化之后，他的心态就已经比较扭曲了，有时候还有些人味儿，有时候则完全没有。人若蝼蚁，杀了也就杀了。

    若非现在力有不逮，而趋利避害又是本能，赵文睿会直接选择掀桌子，按照记忆中的那些信息，上门杀人，杀到整个世界都没人敢bb。

    不过这个超级危险分子没能假寐多久，就遭遇了麻烦。

    就听凯茜一声尖叫：“小心！”

    然后就是‘砰！’以及一连串的滚摔之声。

    赵文睿不耐烦的睁开眼，问：“怎么了？”

    迈克声音无起伏的答：“有个人突然横向冲上道路。”

    “哦！”赵文睿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凯茜感觉自己快疯了。尖声道：“我们撞了人，那人生死未卜……”

    赵文睿直接不耐烦的打断：“看看现在是几点，再看看外面是什么环境！凌晨两点，天寒地冻，荒郊野岭，路上突然横冲出一人，你觉得这正常吗？”

    “可是……”

    赵文睿再次打断：“我们现在是警探办案？”说着翻了个白眼，继续缩着睡觉。由于现在状态差，他不得不重新品味寒冷的滋味，这让他心里颇有些怨怼，琢磨着一旦神魂凝聚，返回大星界宇宙，必然对那讨伐军的人展开十倍报复，方消心头之恨。

    凯茜被呛的讷讷无言，很快就五味杂陈，她觉得漠视人命的马奎斯，已然跟他记忆中的丈夫差异大了很多。

    然后车只是又开出不到30秒，便减速停下了。

    “又怎么了？”赵文睿没好气的问。

    “前边的路被放倒的大树阻断了。”

    迈克这么一说，赵文睿也借着汽车大灯的光看到了，比成人腰还粗的大树，枝枝杈杈，横在路上，而且不止一根，车一时半会儿是别想过去了。

    赵文睿十分恼火，一边擦眼屎一边哼哼：“竟然遇上劫道的了，真是不知死活。回头，看看之前被撞的那个家伙怎样了。”

    而这时凯茜指着窗外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雾？”

    赵文睿凝目看，外边固然起了雾，并且十分的不自然，就像是人工造烟，雾霾从道路两旁的黝黑密林中涌出，像是滚荡浪涛，转眼就淹没了车辆，哪怕是在汽车大灯的照亮范围之内，都一片迷蒙。

    赵文睿舔了舔嘴唇，心说：“我运气还真不差，知道我亏空的厉害，就送了补品来。”

    他招呼凯茜：“下车。”

    说着当先开车门下了车，寒冷一激，顿时就打了个哆嗦，不过意识也清明了许多。

    凯茜见赵文睿衣衫单薄，就道：“把我的棉衣披上吧。”

    赵文睿上下看了凯茜两眼，“得了吧，我的身体我自己心理有数，你要冻病了，就真成了累赘了。”

    说着一马当先顺着路往回走。

    凯茜撇撇嘴，赶忙跟上。

    而迈克也下了车，拎着电筒快步追了上去。

    步行了五分钟左右，才脱离了诡异的雾区，又走了大约5分钟，三人才走回撞人的地方。

    路上没有人，也没有血。

    凯茜惊诧，之前迈克的车速开的不满，碰撞后光是听声音，就知道不会是什么轻伤，现在竟然没有人，也没有痕迹，太故意了。

    赵文睿已经冻的脸有些发青，神色却仍旧从容，嗤笑道：“我敢打赌，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在这附近发现一条岔路，顺着岔路走不太远，会发现房舍。”

    凯茜品出了赵文睿话中的意思，“你是说，有人故意在引我们上钩。”

    “必然的，而且对方是有非同寻常的手段的。”

    凯茜脸上变色，嘴唇哆嗦的道：“你是说，我们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这个说法显然也是舶来品，源自天朝。

    不是说联邦没有自己的神秘鬼怪传说，而是文化侵袭，让天朝风俗成为一种高大上，其他国家或地区的人，自然而然的靠拢，觉得用这种含蓄的说法更妥帖，有点魔神之名不可轻易提及，否则会厄运应验的意思。

    赵文睿安慰凯茜道：“放心，作为联邦警探，这类事情，我是有经验的。”

    这就有吹牛比嫌疑了。马奎斯的确也曾遇上过灵异事件，但都是一经怀疑，立刻终止行动，通知专门的特事人员接手。

    为此固然被许多狡猾的犯罪分子钻了漏洞逃脱，但下次遇到了还是会这么干，并且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这是写进警务条令中的，没人会觉得羞愧。

    专业的问题交给专业人士去处理。这是从上岗培训阶段就会被灌输的认知，且有着正经的相关考核。

    不光是联邦警察，就是州警、市警、县警，也都遵循这一原则，没有例外。

    相应的，那些自称能处理这类事情的，一般也会真的被人相信，毕竟没人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凯茜就选择了相信赵文睿，她甚至很容易的就将这条信息，跟之前在病房中赵文睿抬手之间就控制了迈克，让其言听计从联系到了一块儿。

    果不其然，岔路很快就找到了，很不起眼的一条土路，不算宽，勉强允许两辆车迎头交错通过。

    顺着路走了一段，影绰绰就看到了灯光。

    就连凯茜都感觉到了惊悚，不是因为凌晨两点多，房间还亮着光，而是因为环境萧瑟而荒凉，氛围相当的糟糕。

    仍旧是赵文睿一马当先，没有绕路，而是径直穿过一片烂果园，来在了农舍前。

    跟赵文睿记忆中的欧美国家一样，在联邦，一说到农民，其实指的就是农场主。眼前这个就算是比较典型的一例，有自家的谷仓，农具房，机械，果园，农田，房子也是小别墅一级的，二层外带阁楼和地下室那种的。

    只不过整个区域都飘着烟尘般的雾霭，光线朦胧，透着诡秘不祥。

    赵文睿表现的很从容，甚至可以说随意，就像回自己家一般，一点都不受这糟糕的气氛影响。

    凯茜见他这个样子，心中也踏实了不少，亦步亦趋的跟在赵文睿身后。

    赵文睿拾级而上，六层的阶梯之上是一个曲廊，正对的就是屋门。

    他也不敲门，直接探手拧门把手。

    门没有锁，一拧便开，但开门声动静很大，‘嘎吱！’听的人起鸡皮疙瘩。

    房间里跟外边一样冷，能哈出白气，并且有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赵文睿歪头，用常声道：“是尸臭，这屋子里有处置不当的尸体，多半是专门用来吓我们的。”

    “我已经被吓到了。”凯茜双手紧攥着赵文睿一只胳膊。

    “跟在我身后，你这样影响我应对突发的战斗。”

    说话间，房间深处的黑暗中突然响起一声‘嘎！’的尖锐声响，像是某种野兽的怪叫。

    同时，有一团黑影迅猛的向赵文睿这边扑了过来。

    然而赵文睿动作更快，一抬手，黑光射出，那黑影的后半声就变成了惨叫，十分不雅的摔在赵文睿面前，然后就开始抽搐。

    凯茜被吓的尖叫了半声，指甲都透过衣物，掐进了赵文睿胳膊的肉里。

    赵文睿没好气的道：“你是哪国的？你不觉得你的反应很尬吗？”

    凯茜不觉得，倒是赵文睿的数落让她很生气。这要换成平时，他早跟赵文睿吵起来了。但现在她是真的怕，怕怪异，也怕惹恼赵文睿被抛弃，所以闷不吭声。

    这时，地上的黑影已经停止了抽搐。

    赵文睿嘟囔了一句：“屎壳郎！”

    随即对迈克道：“开门！”

    迈克将房门大敞开，站到一侧，赵文睿抬脚一踢。

    ‘嘭！’百多斤的分量就那么被他直接踢出屋。

    凯茜借着门灯才看清楚，是个人，但好像皮肉腐烂了，身上的衣服也破烂而肮脏。

    赵文睿向内里走，屋子里并没有开灯，赵文睿却如履平地。

    反倒是拽着他衣服亦步亦趋的凯茜，走的磕磕绊绊。

    从玄关经过道，赵文睿没有上楼，而是进了左侧的客厅。

    真的就像回自己家般，很快，壁炉里就烧起了柴火，果木的香味随着暖意扩散，冲淡了尸臭味。

    受热浪一激，凯茜忍不住打个寒颤，而赵文睿却已经深深坐进了壁炉旁的一个宽大沙发椅中，舒服的长吁了口气。

    凯茜这才借助火光看清，客厅里就仿佛凶案现场，不仅家杂乱破损，到处都是，还有干涸了的血液，也不晓得是不是光源的关系，在摇曳的壁炉火光中，显得格外阴森。

    她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凑到赵文睿身前，“我们、我们……”我们了半天也不晓得该说点什么，最后憋出一句：“不需要开灯么？”

    “恐怖片没看过么？既然是个邪异的坑，你觉得照明能正常开启吗？还要不要氛围了？”

    凯茜可并没有因赵文睿摆出一副看戏且对一切阴谋算计都了然于心的口吻就感到放松，她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是说这里，还、还有？”

    “当然，不管我们是乱蹿，还是探索，又或在某处不动，它们都会现身，且让我先暖和一下，然后清理这些傻缺。”

    “哦！哦！”凯茜四下看了看，最后死皮赖脸横坐着蜷缩进了赵文睿怀里。

    “啧！”赵文睿不满的吧嗒了下嘴，终究还是买了目光透着求饶味道的凯茜一个面子，没有赶她，也没有数落。

    迈克则像个雕塑般站在壁炉旁。作为低级黑俑，他也受温度的困扰，太热太冷都不行，并且温暖的环境，有助于他吸收游离的黑暗之力。

    可惜这是个低魔世界，黑暗之力并不好收集，邪秽之力这个屋子里倒是不少，但它却没有无法利用。

    相较而言，赵文睿及就比较有逼格，不但吸纳游离超凡之力的功率更强，而且能将各类超凡之力转化为黑暗之力，包括邪秽之力。

    所以烤火是一方面，吸聚力量对现在的他而言也是蛮重要的。就像他之前说的，正好力量匮乏，养分就自动送上门了。运气不错。

    然后没多久，就听‘嘀嗒！’、‘嘀嗒！’的声音响起，仿佛是水管破裂在漏水，在只闻哔哔啵啵的柴木燃烧声的后夜让人一下就听到了。

    凯茜很快就循声发现了来源，颤抖着指着天花板，“看，那里！”

    赵文睿扭头看了一眼，见客厅中央的顶板，已经被鲜血濡湿了好大一片，半黏稠的血滴从顶板上低落，砸在地上，发出了嘀嗒、嘀嗒的响声。

    他笑道：“实力不足表演补，有时候想想，这些怪异日子过的也是挺不易！”

    “这是脏东西？它、它在哪儿？”凯茜大瞪着眼睛，双臂下意识的像铁条般死箍着赵文睿的肩背。

    赵文睿径直站起身，顺势将凯茜扔进了沙发椅中，“你是想让我抱着你跟脏东西厮杀吗？我可没那个本事。”

    “对、对不起！”凯茜慌忙放开。

    已经从冰寒状态缓过来的赵文睿，脱了夹克，扔到凯茜身上，两三步来在壁炉前，一边舒展筋骨，一边深呼吸。

    猛然间，他的手一甩，就从壁炉中出一团火焰，这火焰化作半透明的球体，中央有一点黑色亮光，给人感觉就仿佛是魔神的眼球，透着一种威严和可怖。

    火球的速度非常快，瞬息之间就飞到房间的一角。

    那里格外阴暗，是壁炉的火光唯一没能照亮的一个角落。

    ‘轰！’

    火球爆炸，火云翻卷。

    “呀呀！啊……”凄厉的惨嘶声响起。

    一个人性火炬摇晃着、行走着，想要拍打灭火，却仿佛又怕疼而不敢做，甚至忘了就地打滚，就那么跌跌撞撞、磕磕碰碰、抽搐着向前，沿路也碰到不少易燃之物，却什么都点不着。仿佛它身上的熊熊大火只是虚幻，又或在镜世界燃烧。

    赵文睿不屑的嘲笑：“这蠢货一直缩在墙角，看我们烤了十几分钟火，才按捺不住出手，还不是直接偷袭。真是尬的要死！”

一千三十五章 屋巫雾污

    嬉笑怒骂间，随意的抬抬手，就先后干掉了两个怪物。

    赵文睿看起来很有逼格，从容、淡定、强大，甚至神秘，让人不知道其上限在哪里。

    可实际上若是真的对他的性情有所了解，就会知道，他这是在强撑烂唬。

    实力不够嘴炮补，如果不是力有不逮，赵文睿是不会在战斗状态未解除时多bb的。‘反派死于话多’他经常以这说法自勉。

    而卧榻之侧启容他人酣睡，他还没有自大到跟异怪共处一室，然后安然休憩。

    更不会让异怪在不到10米远的地方潜伏谋算。

    包括之前将自己扔进沙发椅中，那其实是撑不住了，却又不得不故作潇洒。

    迈克而是他仓促之下制造的简版黑俑，当时在病房里跟迈克儿也是bb了一番，就是为了暗中继续力量。

    要知道迈克儿是有枪的，并且有杀人灭口的打算，这种情况下，他却半摊在病床上，还打着吊瓶，跟对方谈笑自若，这比装的是有点过的。

    估计当时迈克都是一副看戏的心态，想知道他这装比人设要如何一直保持不崩。

    当然，作为一个前来灭口的杀手，迈克自己表现的很不专业，原因也简单，像操妹的时候，雄性牲口就会下意识的展示风采，跟雄孔雀开屏一样。

    所以赵文睿得感谢凯西当时在场。包括现在也是，虽然场中的异怪应该对日凯茜没什么兴趣，想要虐凯茜倒是很有可能，但必须说，凯茜是个好的捧哏，其恐惧、茫然、小白，本色的完成了绿叶的任务，没有其衬托，他不会像现在这般显得有逼格。

    但逼格终究代替不了力量，尽管他很清楚现在应当‘宜将剩勇追穷寇’，甚至这个烂果园农场的浑水，就不应该淌，可他没办法，以他的经验和智慧分析，既然有人挖了这么个局，一味的逃是不成的。

    而一路刚正面他又没那个实力，他现在就像古龙小说中的痨病鬼高手，咳嗽吐血随时会死，但只要不死，就又随时能压榨出些力量给予任何存在致命的威胁，让对手又恨又怕。

    “丢出去，臭烘烘的坏人心情。”他继续维护人设，这样吩咐迈克。

    作为简版黑俑，迈克现在根本应对不了超凡存在，也就能虐虐凡人，还不能是高手，否则一样会漏出明显短板。

    迈克一声不吭的过去将烧的6分熟的尸骸扛起，丢出了屋外，而赵文睿则拉过另一把沙发椅坐在壁炉旁，双腿架在矮几上，对凯茜道：“放心休息，有什么废物敢靠近，我弄死它也就是了。这一天下来，真是乏了，懒得动……”

    说着，阖上了眼。

    不得不说，赵文睿自己都觉得这说词太过肤浅，流于表面，但凡有点脑子的，细啄米都能分析出问题来。

    但他这么说，也是经过一番思考的。首先就是对异怪的智商持怀疑态度，再者就是对联邦人的思维特性进行了评估分析。

    若是换成是天朝，他肯定不会说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宁肯玩默剧，让对方自己去猜去脑补。但在这里，还是浅显点好，以免单纯的肢体语言的好戏秀给了瞎子看。

    果然，后夜无事，让他成功熬到了天光放亮。

    “呃，噗！”赵文睿一口黑血喷入壁炉的余火灰烬中，顿时扑起一股猛火，还伴着刺鼻的腥臭味。

    一夜没睡好的凯茜顶着黑眼圈儿，惊叫：“马奎斯，你怎么啦？”

    赵文睿吸吮着又吐了几口血沫，呲牙一笑：“我好多了。”

    扫看了下四周后，他又哼笑道：“不过这里却没有好多少。说实话，这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不过我喜欢。”

    这次还真就不是装比，毕竟邪祟总是以黑暗为温床，而这都是超凡向的，对他而言，只要是超凡向的，哪怕恶地，都好过那些令人视听愉悦、感到舒适放松的寻常所在。

    出门一开，果然是大雾迷蒙，不见天阳，万籁俱寂，犹如死地。

    昨晚被一先一后扔到门外台阶下的两具尸首已经不见。

    凯茜注意到了，并提醒赵文睿。

    赵文睿成竹在胸的笑：“挺好的，省得费力搜索。”

    于是寻踪索迹，很快来在屋子的侧面。

    这别墅是有地下室的，但入口却开在了外边，门户呈小斜坡，并不难找。

    门一开，‘嗡！’成千上万的黑头蝇、绿头蝇从内里飞出，形成一股恶心的涌潮。

    然而赵文睿却早有准备，并没有被其扑的满身满脸，而是在身前尺余的区域内统统化灰。

    这些黄豆大的苍蝇仿佛是有智慧，一见这种情况，就试图四下分散，却又哪里能走的脱？甚至想退回去都做不到，只能是不断向前，然后化灰。

    前后也就是四五秒，就一只都不剩了。

    与此同时，就听地下室中，传来一声干涩的惨叫。

    凯茜在一旁看的脸色惨白，险些昏厥过去。

    赵文睿手一挥，苍蝇死亡后留下的灰烬，便都凝成颗粒，握于手中，看起来像是碎碳。

    他对凯茜道：“看，不过是些碳渣，惑人视听的法术，就像舞台上的某些魔术。”

    听赵文睿这么解释，凯茜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感觉上确实好了很多。

    “好恶心，好恐怖！”

    “这正是邪法的常用伎俩，挑动人的情绪，让人觉得恶心，下意识的不愿去深究，这就能进一步强化未知所引发的恐怖。而恐惧心又反过来刺激情绪，让人愈发的慌张，不能理性的思考、辨别。恶性循环。所以说，邪法的核心基本都是蛊惑人心，是古老的心理学应用技术。”

    “哦哦！这也是联邦警探所修习的课程中传授的内容？”

    “特事科的课程。我本就有意进特事科，提拔比较快。趁着还能打，看能不能爬到警长之上的位子。”

    凯茜盯着赵文睿，突然很感性的说：“马奎斯，我们和好吧！”

    赵文睿哈哈一笑：“别傻了，我能体谅你现在的心情，甚至能一定程度的猜到你是怎么想的。但实际上这很像我们当初恋爱时的心态，一时的激情，终究敌不过生活中的琐碎事情的消磨。彼此的心灵伤痕，也没你那么轻易消除。”

    又道：“我知道你现在觉得我有担当，很男人。但这种工作状态，差不多已经是在你心中我最好的那个面，然而生活不是精致聚会，我们的关系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包容彼此需要太多牺牲，宛如戴着镣铐过日子，而我们之间的感情又不足以让我们甘心情愿的如此长时间的委屈自己。”

    凯茜无声的流下了眼泪，只因为这些话都说到了她的心里。

    她现在是软弱的，无助的，忧虑的，而赵文睿又表现的很大腿，她就本能的想贴过去，甚至心中的爱火死灰复燃。

    可赵文睿的话就是兜头的一盆冷水。这让她认清现实的同时，也格外的觉得凄苦。

    到了她这个年岁，父母垂垂老矣，已然指靠不上，原本觉得自己很独立、很行，现在才发现这种独立是建立在正常的法律社会环境中的，一旦脱离了这种类温室的环境，她所依仗的那些技能，根本就是个笑话。

    这才是让她真正感到恐惧的，毕竟逃的出诡异，却逃不出自身其实孱弱无力的真实。

    剥去律法公正外衣的社会是如此险恶，险恶到随时会对她的身心造成巨大伤害，死亡，甚至比死还惨。

    当她了解到这一份浮华背后的真实后，再审视自己以前的人生，就会觉得很多想法、做法都愚蠢而可笑。

    而就算还能回到文明社会，而摆脱这种黑森林式的生活模式，她的心怕是也回不到当初的傻白甜了。

    当然实际上她一点都不白，也谈不上多甜，傻也傻的有限，否则不会这么快就想明白这些。50%以上的女人遇到到这类事，只会尖叫痛哭，不停的抱怨。

    赵文睿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呵护凯茜，他觉得将话说的明白一点，哪怕显得残酷了点，也好过磨磨唧唧。又不打算操，何必哄，以及给对方幻想？那样很渣的好不好？

    顺着水泥阶梯进入地下室，内里集肮脏凌乱血腥于大成，就仿佛是在老式屠宰房基础上建立的半废墟化猎奇标本陈列室，然后又泼了几桶下水道中的污秽之物。

    这种地方当然没有灯，但昏暗视觉是赵文睿的基本福利，所以看的真切，这也导致他成功被恶心到了。尤其还是那个被巫术反噬而死的极惨的巫婆。

    褶皱树皮般的皮肤上穿刺了很多黑黄的古片和牙，干瘪的**上也尽是挂饰，早就变了形的脸上满是癞包，下身连块遮羞布都没有，四仰八叉的死在那里，鲍鱼像是剖开的海参内里伸出一条长舌头，配合枯黄浓密的毛，看起来颇为惊悚，也不晓得脑袋里塞了多少包，才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

    当然，更值得同情的是惨死在这货手中的人，看看角落里零七碎八的残骸，以赵文睿的专业眼光，至少有十人惨死，如今就剩那么点残骸，显然这货对尸骨血肉的利用率还挺高的，说不定昨晚遭遇的那俩货，就是这家伙拼造的。

    赵文睿只是扫视了那么一圈，就退了出来。抬手给迈克加持了个术法，指了指地下室，“去吧！”

    迈克也不吭声，下去进食去了。

    不是普通的嚼吃或舔舐，但进食的过程仍旧恶心而惊悚，不足为外人道。

    虽然赵文睿现在也挺缺能量的，但这种进食环境着实是倒胃口，非是万不得已，他不愿那么难为自己。

    所以还是让迈克去吧，进化出一条得利的好狗，也不错。

    更何况，昨晚搞定的那两具尸骸并不在这里，这让他意识到这里仍旧藏着邪恶之物。

    他的注意力很快就锁定到了农具房。

    这个有着拱形波纹石棉瓦顶子的长方形建筑，似乎曾是马厩，最里边还有一层木制的格挡没有拆，弄了两个小栅栏，左右遥相呼应，里边各圈着几头羊。

    赵文睿见左边的栅栏里，圈着的是两头小羊和一头母羊，而右边的栅栏里，一头公羊正在跟母羊交配，其他没什么特别的。

    他嘿笑了一声，转身奔向不远处，取了靠墙而立的干草叉，又往回走。

    羊属于季节性多次发情的类型。但长期人工驯养，变成了常年发情，没有繁殖季节和非繁殖季节之分。

    所以羊在隆冬交配本身没毛病，但巫术却瞒不过赵文睿的眼睛。

    出手如电，赵文睿一叉就戳在公羊的脖颈上，‘铎！’的一声将之钉在了墙上。

    公羊叫都叫不出来，抽搐了几下，眼一翻，嘴一张，一股黑烟就从其嘴里涌出，量好挺大，足有一个立方，只不过是流动的带状。

    眼瞅着就要飞上高高的顶棚，赵文睿手心中即时绘制的简易法阵运转发威，射出灰色的光，被锥形的光笼罩，那些黑烟立刻像是被吸风筒抽吸般，飞向找赵文睿的掌心。

    在黑烟中，隐约可见一个类人的头颅，表情暴怒惊恐，张开大嘴嚎叫着、咆哮着，但没有声，它试图挣脱，可惜根本无济于事，在加速度的摄取效力下，很快就被吞吸一口。

    赵文睿手心的法阵光芒却在完成吞吸之后越来越亮，最终汇聚成一颗灰色的珠子。他将这颗珠子抛投向那只之前被日的母羊，击中后一捧烟尘炸裂，消散后显出个只穿了双袜子的女人来，样子还挺好看，长发飘飘的那种，只是眼神有些痴呆。

    赵文睿撇撇嘴，心病最难治，这女人以后最好的结果，也是那种半傻不奸、唯唯诺诺的家庭主妇了。若是正确的心理康复治疗没能跟上，余生就得辗转于家里和精神病院了，希望她还有家人吧，邪秽还真是害人不浅。

    当然，最毒的还是人心，之前在地下室干掉的那个女巫，是唯一的活人，剩下的不是傀儡就是邪灵。

    女巫身死，邪灵灭亡，被巫术扭曲的种种迅速恢复。

    左边栅栏里的羊，也都恢复人形，瑟缩而又迷惘的蜷缩在肮脏的干草地上。

    而那两具昨晚被赵文睿弄死的傀儡的尸骸，也出现了，被从粗大的房梁上垂下的铁链和肉钩子挂在不远处。

    这个农具房的真实面貌，并不似之前看上去的那般空荡荡，而更像是挂满猪肉的冷库。只不过挂猪那么没逼格的事，不会出现在这里，要挂也是挂人。

    从农具房出来，雾气已经开始消散，冬日的阳光虽然并没有多少热度，但仍旧足以驱散雾霾所带来的那种阴森感觉。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超凡结界瓦解后，科技设备什么的又能正常使用了，比如汽车，手机。

    赵文睿想了想，还是让拿凯茜的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给特事局的某人。

    马奎斯以前办案事认识的，点头交情。但现在不失为一个选择。

    “希望特事局真的能想要以为的那样给力吧。”他这样对凯茜解释。

    主要还是觉得直接走上反社会、反人类的康庄大道有些亏的慌。

    毕竟现在实力不济，成为通缉犯，被黑白两道追杀，还不得不在人类社会游荡，简直就是自选噩梦难度，有些智障。

    之前那是没办法，但正好遇到这么一档子灵异案件，却是个递投名状的机会。如果特事局能给予庇护，那么他不介意混一段日子，哪怕当污点证人也行。

    这样他就有了一短休养期，对家人也有所交代，这次除魔，虽然吃的不太饱，却也能让他在消化之后，将状态稳定并提升到一个人类极限的水平，关键是神魂方面完成了自洽，哪怕一定程度的被扭曲，也好过动不动走神或出现幻觉。

    当然，这种将自己的安危建立在他人的技能力和决定上的做法，让他很不舒服，但忍耐这个，总比沦为丧家犬强。以超凡手段靠偷窃抢夺获取必需品，用不了多久就会招来类似特事局的超凡力量的追捕。

    况且想置他于死地的那些人，也同样能雇佣的起超凡力量，超凡者也是有价码的，而且并没有普通人想象中的那么高。

    特事局的人来的挺快，不但通过手机锁定了他的位置，而且是直接开直升机过来的。这让他对特事局有多了几分信心。

    财大气粗有实力，有着这样的背景，大抵就是装，也会尽量显得宽容大度有雅量吧？但愿。

    直升机尚未挺稳，就连续跳下熟人，当先两人一男一女。男的须发花白，一副很有魅力的大叔形象，女的则英姿飒爽，有那么点终结者2中约翰康纳他妈的味道。

    结果不仅看着脾气也一样的火爆，一言不发就挥拳头。

    ‘砰!’迈克直接一脚，将之蹬飞出数米远，还滚了一溜跟头。

    这下可把对方彻底惹火了，嘴里骂着‘混蛋’，雌豹一般扑冲过来。

    “妮芙，够了！”大叔沉着脸呵斥。

    冲过来的女人放下拳头，向一边啐了一口吐沫，狠狠瞪了一眼赵文睿，那意思：咱们走着瞧。

    赵文睿翻检了下马奎斯的相关记忆，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笑了笑，对大叔道：“所以你带坎贝尔小姐过来，测试一下，顺便给我个下马威？”

    大叔哼声道：“你非要这么想，那就是喽。”

    “汉默先生，你还是先参观下这里，再拿腔捏调吧。”

    罗伯特汉默自然听出赵文睿的潜台词是说：你没资格在我面前装比。

    他蹙了蹙眉，没有再跟赵文睿互喷，而是回头给士兵使个眼色，顿时就有两名武装到牙齿的士兵警惕的看向赵文睿三人，甚至打开了枪保险。

    而罗伯特则招呼妮芙和余者，开始查探这里的情况。

    凯茜担心的紧抓着赵文睿的胳膊。

    赵文睿安慰她：“恩怨都摆在当面，未必不是好事。我之前坑过妮芙坎贝尔小姐一回。”

    “……”凯茜觉得，自己爬是从未真正了解过她的这位丈夫。

一千三十六章 华命贵

    罗伯特汉默是特事局的一名老鸟，但还是被所见所闻震撼到了。

    这小小农场所揭示的邪恶污秽程度，超乎寻常，他办案二十多年，这个程度的超凡事件，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并且每一个都是关联深远、内幕重重的大案。

    他也明白了赵文睿明明面对糟糕局面，却强势、甚至嚣张的原因。

    当然，这里的邪秽是否真的由赵文睿一手破除，还需要确认。

    “能理解，并且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明白了罗伯特的意图，赵文睿表现的很痛快，他对迈克道：“摘了眼镜。”

    迈克摘了眼镜，罗伯特和妮芙自然注意迈克戴眼镜，然后就发现根本没有瞳仁、虹膜之分，只有一片深邃的漆黑。

    “嘶！”罗伯特下意识的吸气。

    妮芙惊道：“黑巫术！？”

    “伥鬼。有人要毒杀我，却让我因祸得福，觉醒了血脉力量，我的好朋友跑来医院灭口，我自然不能薄待他。”

    受天朝文化影响，罗伯特自然知道伥鬼和为虎作伥，也能听的懂‘因祸得福’这类天朝风的说法，以及‘不能薄待’这类反话。

    他这时才想起，马奎斯赵，是有天朝血脉的，便是冲着这一条，也能获得些额外的优待，更遑论觉醒了东方血脉的神秘力量。

    指不定十几个小时后，就该他敬礼喊‘sir！’了，又哪里是能轻易拿捏的？

    妮芙也意识到她怕是报仇无望了，觉醒了东方神秘血脉的超凡者，这意味着比寻常的天朝人更尊贵。

    如果这个马奎斯赵有意，怕是很快就会去星城生活。

    星城指的是深空卫星城，位于地月之间的拉格朗日点。人口三亿两千万。

    在这个世界，天朝已经迈入恒星时代，被很多其他国度的人称作外星人。

    着眼星空，很自然的看不上了仍在重力井中挣扎的其他国度人类的蝇营狗苟，所以超然且牛逼。

    哪怕是除天朝之外，经济军事最强大的联邦人，看天朝人，也普遍像地球的阿明哥人看灯塔国人般，仰望，充满了羡慕。

    而东方血脉超凡者，就是天朝人中的上等人，命贵权大，所以……

    赵文睿很快就品尝了一把‘华命贵’的滋味。

    说实话，虚荣心很是得到了一回满足。尤其是在有关人士确认了他汉字读写都没问题，汉语说的标准，汉文化也堪称正宗之后，相关档案，立马就从华裔改为了华人。

    要知道光是这个华裔，都是马奎斯赵费劲心力才考出来的，马奎斯的记忆显示，对他而言，这个资格可不比考大学容易，且不是什么野鸡大学，而是除了学业、还要看社会实践课等表现的常春藤联盟。

    至于入籍、绿卡，基本上不存在的，就连那些顶级人才，比如著名科学家什么的，也得是有卓越贡献的，才有望拿绿卡，至于入籍，若是不能让自己成为天朝通，那么就得有炸药奖级的重大发明贡献，才能入籍，否则一辈子绿卡。

    而华人就代表天朝国籍，全球除了个别装逼犯国家故作矜持的不认，哪怕是联邦，都认天朝，及本国这样的双国籍，并且有着纡尊降贵式的优待。

    有了天朝国籍，全球都可以免签或落地签，还有各个方面的优惠政策。在联邦，哪怕什么都不会只是家庭主妇一枚，都能靠着天朝国籍带来的便利，被聘用为顾问，从而领一份不错的薪水。

    而像赵文睿这种超凡者，又肯为联邦效力的天朝国籍拥有者，简单的说就是到哪里都能高人一等。

    因此他加入特事科后，直接就成了探长，跳过了见习探员，探员，只需要有空去补几堂专业培训课就ok。

    而他的档案，保密等级也直接提了7级之多，跟联邦国会议员和议会议员是一个级别的。家人都住有特事警卫巡逻的小区，之前的烂事，包括黑警、被毒杀，自有人帮他摆平。

    就连凯茜，也直接调动工作，调去首都联邦储备系统下的某银行当经理。

    凯茜数年来谋求的、不惜向肥头大耳的领导献身的职务，就这么到手了，并且更好。毕竟联邦也是有铁饭碗之说的，而银行系统，没有比联邦储备局下辖的银行更铁的饭碗了。

    有车有房，直接成为中产中的上层，福利就是这么好。

    第一次在穿越世界享受这种以华为尊待遇的赵文睿，自然是很开心、很自豪，还有点小雀跃、小兴奋。

    凯茜也怀着忐忑的心情，低眉耷眼的开始曲意讨好他。

    直到他变态无需离婚，这才没那么刻意了，甚至喜极而泣。

    “终不过是个理想不高的普通女人。”赵文睿心中如是想。

    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又或禽兽不如。

    再加上凯茜在他而言，是贴着人妻标签的新鲜女人，而凯茜生活和工作上的好的变化也确实是他带来的，所以享用起来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耳鬓厮磨了几日，竟然有了那么分郎情妾意、恋奸情热的意思了。

    “所以说，人啊，低俗一点其实也挺好。”第五天的早上，赵文睿跟凯茜完成了‘晨练’之后，惬意的靠在床头，吸着烟斗、品味着这些天的变化如是想。

    ‘叮叮咚！’铃音响起，是他的手机。

    赵文睿皱了皱眉，从加州西海岸搬来东海岸，新的工作，新的生活，特事局希望他彻底跟过去说byebye，这也正是他想要的。

    所以新的电话码号，只有一人知道，那就是他的新上司。

    拿起电话一看，果然是。

    接通。

    “长官好，我是马奎斯赵……”

    不到一分钟，赵文睿挂了电话。

    凯茜顺着他的身体爬上来，慵懒的道：“不是有15天的假期么？”

    “剩下的10天恐怕要挪到以后了。特事局的工作显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风光。”

    “不会有危险吧？”

    “危险还是有的，不过我足够强大。”

    凯茜眉眼中带着风情，意有所指的道：“是很强大，我领教过了。”

    探手在其丰腴的臀上拍了拍，凯茜裹着被子滚到一边，赵文睿顺势起身穿衣。

    半小时后，穿着唐装，显得精神而干练的赵文睿出现在特事局某办公室。

    唐装自然是受天朝文化影响而风靡世界的，号称是现代武者的甲胄。

    只不过这唐装不是什么对襟盘扣（清），也不是所谓的中华立领（欧，日本应用都比我国早），而是交领右衽。

    交领就是左右相交，一上一下，右衽则是左在上，从而左襟压到右边。

    天朝以左为尊，天朝本土教派道家，称左阳右阴，所以左为上，左压右。

    不过到了现代，服饰还是有了不少的改变，过去的宽袍大袖，只有才大型祭祀之类的才会见到，如今都是短衣，袖子也是小臂处微敞的筒袖，收腰，有束带，用料挺括，垫肩，有制服效果，而不是古时的那种随身松垮。

    赵文睿休息期间置办衣物，了解了这些款式后，很容易就适应了。并且还将原本垂肩的飘逸棕黑头发扎了起来，虽然眼珠子随了母亲是灰蓝色的，但立体的五官和东方人的细腻黄肤有加分，气质也还行。

    不过他很快就需要换上专业的战斗服了。大妈级的白人女领导并没有学会东方式的含蓄和优雅，开门见山的告诉他，他得出任务，而且是去西海岸处理跟他之前经受的那个农场案有关联的案件。

    “what？”

    赵文睿心说：“特事局死的没人了吗？没有我之前你们是怎么办案的？我都调到这边了，这一家伙又得飞2000多公里去西海岸？”

    当然，作为一名智商正常的人，他不会当面发这个牢骚，毕竟办什么案子，他确实没所谓。既然不介意接收，为毛还空抱怨一通惹人嫌？难道上司就没想过这些问题？

    所以他很痛快的就‘yes sir！’了。

    他的新长官看那意思也没打算给他解释，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就打发了他。

    下午，他从附近的一个空军基地，搭军机前往西海岸，通行的还有一队彪悍的锅盖头。看其一个个气息沉稳、举止从容，谈笑自若，显然都是不缺实战经验的老兵。

    并且，装备比swat还要精良，高纤维作战服、复合模块装甲、专用的多袋作战背心，号称近战之王的aa-12全自动霰弹枪。另外，居然有黑驴蹄子、黑狗血、牛眼泪这类玩意。也算是让赵文睿大开眼见，心说：“果然是特么的外国的月亮更圆，对得起上帝么？你们这些假信徒！”

    当然，天朝驱魔风仿的再像，也摆脱不了他们是炮灰的事实，只一条以凡人之身对抗超凡就够了。

    赵文睿看他们满不在乎的样子，也不晓得是天生粗神经，还是尚未被现实教做人。

    除了这些不算年轻的阿兵哥，还有就是三位同僚，两个探员，一个探长。

    跟他平级的探长威利斯勉强也算是超凡者吧。

    据威利斯自己说，他来自教会，属于走培训流程，经历重重试炼而踏入觉醒者行列的。

    不过赵文睿觉得他其实就是完成了青草试炼的杰洛特一类的猎魔人。

    经验丰富，实战能力强，这是威利斯的长板，但逼格跟他这种觉醒了血脉力量的超凡者比，还是差了一筹。

    两位探员都是普通人，且都是女人，是他跟威利斯的搭档。

    搭档是女人，并不是特事局考虑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而是这个世界，认为在除魔领域，女人比男人更有优势（凡人层面）。

    主要优势体现在精神力上，据说同样是接受专业训练，女人对惑控类超凡打击的承受力、抗力，普遍更高。

    另外，有专门的技术，可以让女人成为男性超凡者的外挂电池。

    赵文睿了解了具体说法时，险些笑出猪哼声。

    心说：“这特么的算是典型的歪嘴和尚念错经吧？竟然将东方邪门歪道的‘鼎炉’那套堂而皇之的当个办法用上了。并且跟散发着臭宅味的命运之石交配补魔有异曲同工之妙，毫不掩饰的就向着‘上床能当玩物，下床能当炮灰’的路子去了。那些女权主义者呢？都死哪儿了？这也能忍？”

    但不管怎么说吧，一线凡人女探员的真实地位，就是这种猎犬之上，搭档之下的消耗品，读作搭档，写作战妾，官方出钱帮养帮调教的战妾。

    赵文睿还因为这貌似传统法门、但实际上更像是福利放松的怪异路数闹出了些笑话。罗伯特汉默的报告让特事局一度以为，迈克就是他的炉鼎，为此还惊奇天朝的超凡血脉就是犀利，阴阳平衡的大道至理竟然也能颠覆。

    赵文睿被不轻不重的恶心了一把，不久前才解释清楚，所以搭档安排的晚了些，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

    看着还行，波大臀大骨架大，腰细腿长大洋马，金发碧眼，据说是纯正雅利安血统，今年21岁，算是这个人种的女人最好的年纪。该人种比较早熟，一过25就熟的有些过，30岁后则开始向水桶腰大妈发展。

    不过赏心悦目就可以了，借着名目占便宜就算了。他不想以后一提到超凡事业，就跟下半身关联。

    军机跟舒适无缘，座位硬、噪音大，坐上几个小时，能让人充分体验什么叫舟车劳顿。

    抵达目的地已经是傍晚，却没有休息时间和用餐时间，直接搭乘直升机前往一线。

    具体的地方，就是赵文睿干掉女巫的那个农场。

    为什么是这里呢？

    原因也简单，这里是整个地区唯一一片没有邪异发生的安全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威利斯才是支援小队的为首者，但这里的负责人却是对赵文睿更为热情和尊重。

    很显然，这个行当里也是强者为尊，这里的负责人认为赵文睿够牛逼，清理过的地方邪异不敢再来。另外，本着外来和尚会念经的原理，赵文睿作为东方血脉，也更受推崇而信任，负责人甚至不乏献媚的称他为天师。

    “过誉了，还是叫我名字就好。”

    赵文睿跟对方简单客套了一下，就将主导权让给了威利斯。

    这让威利斯很受用，同时也投桃报李的主动跟赵文睿拉近距离，有商有量的，不知道的还因为合作过多次的老战友。

    接下来的第一要务，自然是了解案情。负责人准备了吃食，四个人边吃边聊，锅盖头们自然是跟他们是分开的，伙食也远没有他们的好。

    赵文睿咬了口肉夹馍，喝了口羊杂碎，竟然意外的正宗，而不是按照联邦的偏甜酸口改过的，这让赵文睿再次深感自豪，心说：“连饮食习惯都以天朝为上了，这才是万国来朝的中央之邦的逼格。”

    至于案情，说简单也简单。罗伯特汉默和妮芙坎贝尔等于是替赵文睿善后。

    赵文睿搞定农场的邪异之后，拍拍屁股走了，罗伯特和妮芙却需要将来龙去脉梳理清楚，然后入档。

    而正如罗伯特所猜想的，这个农场所涉及的，的确是非同寻常大案，牵连深广。农具房的那些挂尸，以及地下室的残骸都不过是冰山一角，烂果园才是大头，那下面简直就是万尸坑，起出的骸骨初步估测，数量超过2000人！

    这简直就是大屠杀，而且也不可能是霸占农场的一个女巫就能做下的，这个农场，很可能是某个邪恶组织的埋尸点儿。

    案子自然要查，而为了收集情报，农场所属的树墩镇，就成了第一站。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罗伯特和妮芙失踪了。

    并且他们并不是唯一失踪的一对特事局搭档，已经先后有3对搭档消失在树墩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尤其是第三对，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失踪的，有类似hrt（人质救援小组隶属fbi的特战精英）的锅盖头，还有镇上的治安官和警员陪着，结果转角杀，很寻常的拐个弯人就不见了。

    特事局自然不死心，让锅盖头撒开人马找，结果等入了夜，锅盖头也相继消失了。

    威利斯听的眉头蹙起，食物都没心思吃了。

    主要是失踪人员中，有威利斯自认比他更优秀的超凡者探长，他慌啊，尤其现在是夜晚，正是邪异大限伸手的时段。

    然而特事局不远千里将他们调过来支援是为什么？还不是知道拖的越久，营救希望越渺茫？所以诸如‘天亮后再行动’之类的话，趁早还是别说。

    赵文睿吃的倒是很香甜，主要是口味地道，不禁勾起了思乡之情，有种别样的满足感。

    “赵，你怎么看？”威利斯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同僚，于是就问。

    赵文睿三两口将最后一点羊杂碎吞下肚，抽了两张餐巾纸擦擦嘴，道：“我觉得转门的可能性很大。本质跟魔术师常用来藏物的那种翻板式转门相似，但格调应该更高些。”

    负责人接话道：“请详细说一下。”

    “我之前在交代这里的除魔过程中有说过雾浪阻路，迷雾营造氛围，以及浓雾笼罩区域，三种状况，这三种状况能统一成一种说法，就是对方有制造就结界的能力。结界内是有一定的领域特性的，如果将它与镇子结合，是可以制造出里世界的。”

    赵文睿又道：“烂果园下埋的众多尸骸，我怀疑也是某些人为了制造一个特殊的界域而谋害的。”

    负责人追问：“马奎斯，你所说的这个界域，是不是类似于洞天福地，又或者半位面什么？”

    “恐怕没那么稳定。我觉得是一个通过一个立足点，用邪法自行开辟的的奇特空间。如果跟被我灭除的女巫的相关信息横向联系，可以理解为一个微缩的邪恶冥域，腐烂、血腥、凋零、扭曲。”

    “如果真是如此，你有解决办法吗？”负责人又问。

    “有，将有关人士全杀光就好。”赵文睿说着笑了起来，露出整齐而又森白的牙齿……

一千三十七章 进入诡域

    赵文睿杀气腾腾的态度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心里一抽。

    说实话作为接受过专业培训的人，他们最烦的就是赵文睿这种人。

    能冷静的、若无其事的、理所当然的说出杀xx全家的人。

    负责人已经打算回头写报告，让局里为这位马奎斯赵做个比较深入的心理评估了。

    如果真的是那种以理性为外皮、本质是反社会、反人类倾向的、视杀人如割草的精神病患者，还是趁早送去专门的疗养机构比较好。

    不过眼前嘛，负责人敏感的意识到，赵文睿怕是有能力解决这棘手问题的。

    想了想，负责人还是确认了一下：“我们都知道在夜晚，邪异最为活跃。有什么好办法避免被转门坑到？”

    赵文睿想了想，说：“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我们自己开一个可控的门，入坑即可脱离，说不定还能直接搞营救。”

    负责人和汉默纷纷表示，如果真能开门，这确实是个从根本上瓦解转门陷阱的办法，虽然有点笨，但胜在稳妥。

    赵文睿却又适当的泼冷水道：“开门的技术我确实有，不过最后如何，还要看过现场情况才行。”

    负责人要求解释。

    “若是对方能够随意开转门，那我们在边缘地带就可以开门，不用深入树墩镇。反之，则很可能意味着那个里世界很不稳定，只能在特点的点开门，这固然使得转门陷阱的设置较为死板，却也意味着我们需要深入树墩镇，甚至必须将某个转门改造，以免引起里世界结构性崩塌。”

    然而现实情况是c，赵文睿举例的a和b都不对。

    “抱歉，就目前情况来看，敌人开发利用的，洞天福地级别的秘境可能性极高，空间稳定，法则完善，我们只能是找薄弱点才能进入，而这个点恐怕是唯一的。”

    “那么转门推论呢？”威利斯问。

    “不是转门，而是类虹吸管道。”

    “也就是说我们所在的世界代表高位高压？通道是单向的？”

    “嗯，差不多是这样。”

    “没办法改造成出入口？”

    赵文睿摇头：“已成型的秘境，意味着对方的技术投入几乎全用在了通道方面。在这样的背景下，顺势利用问题不大，想要逆势，还要迅速高效，技术实力怕得是对方十倍以上，真要那么强，横扫鬼蜮反倒更简单些。”

    实际上赵文睿是可以做到的，只不过表现的过于秀而被风摧，更何况以他现在之能，强上硬刚耗费巨大，亏本的买卖他不想干，毕竟他并没有损失小我而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的奉献觉悟。

    赵文睿说不行，威利斯也没办法。

    虽然教会的超凡培训部门，教学体系完整，但威利斯本人却偏科的厉害，他就是个打男，解谜破局什么的并不行。

    所以这次他才跟赵文睿搭班子。因为按照特事局的综合评估，赵文睿的战斗力并不算如何出彩，可破局的能力却是信手拈来、轻轻松松就能搞定。

    当然，实际上赵文睿的战斗力是非常行的，纯正的黑暗一系，论毁灭、杀戮，绝对是一等一的凶残。

    不过赵文睿也有自己的苦恼，那就是黑暗之力很强，他却不敢用。

    这事还得从他这几天适应新身体说起。

    他一度以为，自己容易不受控的失神，以及出现幻觉，是因为神魂残缺，与马奎斯赵的残魂结合尚未圆融自洽导致的。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细致的观察和反复实验，发现并不是。至少不全是。

    新的灵魂结构不稳定，固然是导致他状态不佳的原因。

    黑暗之力的侵蚀同样是一大原因，甚至更危险。

    被黑暗之力侵蚀做大的问题，在于‘黑暗是邪秽的温床’这一理论。

    人的意识是善恶并存的混合体，最直观的体现就是正面的和负面的情绪。

    而一旦灵魂被黑暗之力高度侵蚀，就意味着能够给予负面情绪良好且持续不断的滋养环境。

    届时，负面情绪就会像脱缰的野马，疯狂滋生，导致平衡颠覆，狂怒不止，卑劣成性，杀戮为乐等等。

    一旦真走到那一步，就跟嘿咻极潮一般，想停也停不下来，彻底沦为始终被极端负面情绪支配的疯子。

    他现在神魂不全，正是最容易遭受侵蚀的一种状态。动用黑暗之力，负面反应直接而强效，这也是他那晚动动手就需要缓半天的一大原因。

    所以他现在是有第一流的超凡力量，却不敢轻易浪。

    另外，在当前窘况的逼迫下，他也不得不向技术流靠拢。

    而提到技术流，就不得不提赵文睿欧皇的一面。

    他竟然能够通过旧支因子的影响，将黑凯恩的一些技术给翻出来。

    作为人性分身，赵文睿的上级是c凯恩，c凯恩的上级是黑凯恩，而黑凯恩是凯恩本尊以自己为蓝本制造的分身。

    凯恩本尊为黑凯恩设定的体系，是来自黑暗原罪世界的罪魂体系，也就是噬魂吸命的吃人流。

    黑凯恩靠着这个技术体系，在黑暗旧支宇宙，逮住莎布尼古拉斯的一个面粗暴饕餮，固然迅速成为顶级强者，却也留下了诸多隐患。

    这隐患造成了c凯恩的真正形态跟黄衣之王哈斯塔酷似，下半身是大量的触须，看起来就是个非人类。

    而c凯恩继续分裂，其人性分身若是自然生长的话，怕是连人形态的上半身都不会有。

    这是因为旧支基因更有逼格、更具优先性，所以在诞生新的躯壳的过程中，会排挤异类，占据主导位置。

    尽管c凯恩为赵文睿专门制造了躯壳，却仍旧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隐患。旧支因子就像是癌细胞，一旦机会适宜，就会开始兴风作浪。

    当然这种作妖也并非只有弊端，好处也不少，其中就包括遗传式信息继承。

    旧日支配者们，就是靠着这种方式获取知识的，越是向主体靠拢，越是能解锁更多更强的技术知识。

    也正是这个特性，惠及了赵文睿。

    同样是黑暗眷顾者的赵文睿现在的情况就可以理解为高度向黑凯恩靠拢，这一点c凯恩都没的比。

    所以c凯恩都不曾掌握的原罪技术体系，却对赵文睿开放了。

    只不过他现在级别低下、神魂不全，因此只是解锁了原罪体系的分支血质体系。

    血质体系用的最溜的，是凯恩本尊在黑暗hp宇宙于1853年时间线招揽的影卫玛利亚。

    之后便再没谁用这个貌似跟吸血鬼有关，其实仅限于玩血液，而没有吸血鬼的那些短板的体系。

    这个体系一句话概括，就是将血液作为超凡力量的载体，像是液态的魔力般，可内用、可外放。

    赵文睿觉得这个体系很适合现在的自己，于是就定下了血质+炼金的新人设。

    这个人设开战后的特色，就是喝药水，以及放血。

    所以现在赵文睿的装扮画风清奇，内里插了防弹陶瓷合金板的多袋马甲上，像是塞霰弹枪子弹般塞满了软木塞的试管，试管里装的是各色荧光药剂，一看就是嗑-药流。

    武器也是非主流，有着外六棱长枪管的魔法转轮手枪，有些像是m500和雷明顿1858的综合体。

    然后就是长柄苗刀。

    苗刀跟苗族并无关系，它是戚继光结合包括倭刀在内的长刀的优点而定型的一款冷兵器，因其刀身像是禾苗而得名。

    赵文睿的这把苗刀，使用了现代合金及加工工艺，然后再经过炼金术二次加工，刀身上有着神秘符号般的血纹，名为饮血，也的确名副其实，其握柄和刀锷结合部就有注射针头式的放血器，拇指一顶，就能放血。

    由于连柄算上，刀长超过2米，因此只能是背着，也没有刀鞘，而是能从侧面起刀的刀匣。

    刀匣面上有着如尼文的浮雕，翻译过来是一句话：血是生命，血是力量，流淌，燃烧。

    饮血刀在这个刀匣中，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成为魔刃。

    与这柄虽然是新鲜出炉，但却颇具岁月感和神秘感的兵器相比，威利斯使用的来自教会的圣剑，反倒显得有些平平无奇。

    威利斯的圣剑，并不是圣级武器，而是一种兵器类型，核心是一柄十字剑，有着超越寻常的巨大剑锷，使得整把剑看起来就像是十字架。

    在十字剑的基础上，再加个大剑的剑身，就是完整的圣剑，这剑身就相当于十字剑的剑鞘，加装后，剑从两指半的宽度变成了两掌，上面蚀刻了来自教会的神圣文字，又用特殊材料将蚀刻填平，重量超过百斤，就这还不是纯实心的。

    威利斯需要通过专门设计的马甲来背这柄剑，类似于登山包，腰部也承重，否则都加在肩膀上，时间稍长就会产生不利影响。

    反正赵文睿光是看着，都替威利斯感到累，毕竟寻常状态下的威利斯，一副生命提前透支的早衰像，近一米九的个子，不到80kg的体重，须发半白，肤质黯淡无光，换身衣服冒充流浪汉，一点违和感都不会有。

    与之相比，黑俑迈克，经过数日的催肥，俨然就是个健美教练，体脂比例低的吓人，皮肤就像是一层薄薄的蒙皮，里边虬结的一条条肌肉清晰的显现，大光头，身上也看不见汗毛，大冷的天只穿着牛仔裤和无袖坎肩，却还面红耳赤，汉热蒸腾的，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雄性激素过剩，骚热的不行，宛如发情公兽，估计有头母牛，都很可能扑上去日。所以它肯定是没办法真的去当健美教练的。

    这就是这次行动的三大主力了，余者像一干锅盖头，赵文睿没想着能指望他们什么，两名女探员，真要论综合战力，怕是还不如锅盖头，只不过特事局更舍得在她们身上投资，装备要精良不少，另外理论上其超凡者搭档，也是会给其开小灶的。

    当然具体也看人，就有超凡者非常直白的拿女搭档当消耗品，只索取不付出，并且换的跟衣服一般勤，与之搭档的女探员，没有超过半年的。

    所以说特事局从某种角度讲也是蛮黑暗的。

    但整个官方体系，乃至民众，都基本接受了这样的一个事实。有某专家的话说：没有特事局的奉献，邪异不能及时清除，那又会死多少人？

    因此，炉鼎探员，已然是一个成熟的行业，大部分是孤儿出身，从小培养，并且是优中选优，也不光是女探员，还有男探员，用法类似。

    既然是赵文睿提议，那么他就是这次行动的一线指挥。

    一帮人按照他的指示，步行前进，并且不许开电筒。

    以一滴血为力量之源，打个响指，便有氤氲的猩红光雾飘飞，落在每个人的眼中，使之获得了红视。一举解决了电子设备失效的问题。

    红视的效果，会令任何景象的底色都泛着微微的红光，并且无法识别红色，但同时获得了昏暗视觉和低级的能量视觉，不太真切，但能看到灵体的轮廓。

    所以这个超凡加持还是很实用的。

    威利斯则惊讶于赵文睿的施法效果和施法难度，群体效果一般来说较之单体效果难度和消耗成倍提升，可他看赵文睿的样子，似乎是易如反掌。

    “轩辕血脉竟然这么强力？比传说中的还夸张啊！”

    既然有超凡，那么神话传说就不仅仅只是传说那么简单了，会被反复研究分析。而从超凡血脉角度，汉人正朔被认为是发源于黄河中上游地区的轩辕氏。其著名超凡战役，就是与蚩尤为代表的九黎血脉大战并取胜。

    赵文睿表现出色，让参与行动的人们信心增强了不少，士气也不错。从而安然通过了气氛惊悚诡秘的林区。

    树墩镇兴起于百多年前，主要经济是农垦和林木业，当初都是密林来着，后来位于平原地区的林木基本都被伐光了，就有了农垦区。

    再后来人们发现并不是所有平原土地都适合种田，于是就有了人工林，栽种一些经济型的树木，比如果树。

    从农场到树墩镇，沿路的林区，就是这种人工林，密度不大，给人的感觉并不险恶，但如果加上黑暗和浓雾，又是萧瑟冰寒的冬季，那就是另一说了。

    实际上这个区域，也确实隐藏着邪异和危机。

    只不过老江湖赵文睿，顾及到了声音刺激和光线刺激，不开车，禁用手电筒，又亲自当向导，因此没有触发邪异陷阱。

    等到了树墩镇，见到的则是另外一种景象，这里的雾并不浓，就像是轻烟般在米许高的高度横飘了一层，抬头不见星月，但整个区域却被不知名光源笼罩，就像是月华照射下般，能分出光照区域和房屋、树木等物体的阴影区域，只不过没有月华那么明亮。

    镇子里猫狗不叫、寂静无声，房子里都黑漆漆的，路灯也不亮，现在还不到20点半。

    事实上这种不正常已经超过了30个小时，航拍会受到严重的电磁的干扰，肉眼观察则被浓雾遮挡，有架直升机不信邪，低空进入雾中，结果应该是摔了。

    而从地面进入这个区域，则是有去无回。

    不过在赵文睿看来，也不过尔尔，他拿出地图，跟周遭的景物对照了一下，遂指了一个方向，一行人仍旧呈之前的密集队形推进，每个方向都有监视的眼睛，没有死角。

    赵文睿也乐得享受这种被炮灰簇拥推进的效果。他开启强效感知，效果会好很多，但那样耗费精神力不是吗？既然有麾下可以驱策，那就人尽其用，这样也能多少抵消些出状况保护他们的抵触情绪，就当是不太专业的办正事还带些宠物犬装比好了。

    敌人很快就出现了，蹲在路灯杆上，穿着皮袍，双持最前端带钩的齿刃铡刀，

    兜帽内露出的，是鸟喙面具。就是十八世纪瘟疫医生戴的那种有着长长的鸟喙，内里塞了纱布木炭等用于滤气的面具。

    面对这么个万圣节着装的怪人，赵文睿的第一条命令是‘别开枪！’

    然后对迈克道：“干掉它。”

    于是迈克以与其块头极不相符的迅敏和灵活冲了出去，一蹿就是七八米，一跃能跳六七米，在路灯杆上借力，再一跃，就已经超过了鸟人，整个过程，都没用5秒。

    威利斯看的吞咽口水，就迈克这身手，他哪怕喝了炼金药剂跟其刚，也没有多少胜算。也就是说，人家找马奎斯赵其实根本不需要近战同僚配合。

    路灯杆上的鸟人倒是很沉得住气，眼看着迈克居高临下的挥拳砸过来了，才双臂一振，宛如大鸟振翅般蹿跃而起，并没有跟迈克对招，而是躲了。

    下一刻，迈克对力量的收放自如体现了出来，凌空砸击，瞬间转为轻盈停落，像鹞子捕鱼般在路灯杆顶端一点，再次飞跃而起，紧缀着鸟人。

    并且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抡拳头，而是人在空中，双手一探，猩红色的光芒触手宛如两道链子鞭，卷射向空中的鸟人。

    而鸟人其实是个pose装比流，并不能真的飞，甚至做不到空中腾跃来进行滞空和位移，而只是能够像穿了飞鼠服般高速滑行那么一下下。

    这种水平可躲不开迈克的卷击。

    其身体一下子就被缠住了，而后被迈克像是空中跳绳般，轮了一圈多，大概有400多度，狠狠砸向地面。

    ‘啪嚓！’

    那撞击声，就像是一团夹杂了石子软泥砸在墙上，有软有硬的，软的自然是血肉如泥，硬的大约是骨碎吧，反正鸟人彻底没了人形，被摔成了一堆。

    然而一头鸟人的死只是个信号，上百道身影从黑暗中蹿出，或是飞蹿、或是纵跃，向着赵文睿他们扑了过来。

    “都趴下！”赵文睿大声喊，同时，一只手握上了饮血刀的刀柄……

一千三十八章 驱逐

    在行动之初，赵文睿就强调过，行动中，队员需要不打折扣的执行他发布的命令，哪怕这命令听起来有些荒唐。

    而对于锅盖头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他们跟超凡者配合虽然次数不多，却也不是菜鸟，而且在日常的相关培训中，教官也是三令五申的。

    现在，随着赵文睿发令，众人立刻就地趴到。

    而赵文睿也旋身挥刀。

    拇指通过放血器送出血液，血液十倍百倍的扩增成猩红的能量，顺着刀身上的血槽流淌，而随着饮血剑的挥舞，猩红的能量又十倍百倍的化作猛火。

    那效果，就像是柳条甩汽油，然后汽油燃烧，刚离开刀的时候，猩红能量有液体挥洒的质感，再向外，就是等离子形态的火焰了。

    只不过这火焰不同于一般的橘金色火焰，也不是炽白或蓝白，而是透着妖异的猩红色。

    随着赵文睿的旋身抡刀，猩红火焰构成的火刃，宛如绽放的花，有反复扩散的涟漪，以一种有层次性的特征向着四面八方席卷。

    被这火焰卷到的鸟人，并不会燃烧，而是从反方向喷出大量的血雾，就仿佛体液被一瞬间烧沸腾了，然后顺着仅有的一个发泄口喷涌了出去。

    ‘噗嗵！’‘噗嗵！’鸟人们摔的是跟头把式、稀里哗啦。

    威利斯看的清楚，被猩红火焰卷到的瞬间，鸟人的意识就已经消亡了，所以瞬间变成了自由落体，原本奔冲又或腾跃的惯性成了摔倒的推动力，且已经没所谓哪个部位先着地，又或怎么摔，所以一个个看起来摔的格外的惨。

    三秒不到，整个区域就都被净空了。

    赵文睿收了刀，同时朗声道：“可以了。很抱歉没有让诸位参与这场杀戮盛宴。枪声太响，会触发某种陷阱，不过诸位还是有机会秀战力的。”

    “……”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威利斯觉得赵文睿确实有必要去看下心理医生，他在办案过程中，从各个细节透出的那股子对生命的漠视态度很不正常。

    鸟喙面具下，的确是一张张人脸，但显然并不是人。

    如果说干尸一般的特征还能怪罪于赵文睿施展的血火斩，那么獠牙、犄角这类奇葩特征，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由赵文睿背锅。

    “这恐怕都是邪教徒！”威利斯叹气。

    要说各类秘教、邪教，在这个世界那真的是猖獗。这个特色，赵文睿倒是完全能够理解，毕竟在他的认知中，***那种套过噱头大吹法螺而没有一点干货的邪教都能搞出那么大动静，真的能搞出所谓的‘神迹’的这个世界的邪教，强力一点完全不奇怪，不是嘛？

    实际上，也正是因为有邪异作祟，加重了经济不景气、治安状况差等社会问题，这个世界半只脚迈入即将离开地球的外星人行列的天朝，才显得那么牛逼。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个世界的天朝能一骑绝尘、独领风骚，除了大部分国民都有颗勤劳争胜的心，跟成功摆平超凡方面的困扰也有很大的关系。

    下来就连联邦这种建国史只有不到三百年，且地理位置优越的国度都饱受超凡困扰，就更别说那些历史悠久，背负的负向超凡包袱也格外沉重的古老国度了。至于非洲和南美，则更加黑暗，可以说是巫毒的天下，全球除天朝之外唯二的还能算是清净地的，一个是澳洲，一个是马达加斯加。

    两者都是超大型动物园，人类踏足较晚，也就没那么多的超凡破事。归根结底，负向超凡肆虐，只要还是建立在智慧之魂的基础上的，如果只是自然灵，再黑暗，也不过是洪荒味道浓郁了些，谈不上邪秽。

    所以说天下奇毒，人心最毒。

    就像现在，赵文睿凑过去连着检查了几具鸟人的尸骸，便说：“树墩镇一半的人在这里了。”

    威利斯知道树墩镇的人口前年年底统计是2332，自然就问为什么这么说。

    赵文睿指出这些鸟人穿的皮袍是人皮的，并且选取的都是背部那一块儿。

    威利斯看了看那些大针脚的缝合处，概略一算，每件皮袍少说都得七八张皮，百多鸟人，可不就上千人的皮么。

    赵文睿指使锅盖头们将鸟人尸骸都集中堆放，同时让迈克弄些木柴来。

    迈克现在就是个人形多功能机械，给些简单工具可以充当挖掘机、叉车、推土机等等，收集柴火自然不在话下。若非赵文睿对响动有要求，现场拆屋收集速度最快。

    不管怎么说，十分钟左右，篝火架好了，鸟人尸骸也码放好了，赵文睿打个响指，篝火柴薪便被猩红血火点燃，所有尸骸都处于这妖异火光光芒的笼罩之下。

    “行了，只要这篝火不灭，邪异就没法再利用这些尸骸。”

    实际上还有半句话赵文睿没说，眼前这种玩法，其实也是一种献祭，算是一种特殊的压榨手段。

    之前他用血火斩将这些鸟人的血液蒸发，其实也可以看做是一种生命力抽离的手段，这些生命力此时此刻都被细密的水汽粒子所包裹着。

    而通过这个仪式，就能完成献祭式的精华粗炼。

    同时，这些鸟人的残魂，以及不久前消散，但还没来得及彻底归墟的魂力，也能榨一榨。

    自然消失多浪费，不如便宜他。

    这也算是技术高的福利吧，毕竟血质体系脱胎于罪魂体系，并且他有着半神的逼格，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啊。

    其实除了命力、魂力，鸟人的魔化尸骸，包括人皮袍子，都是可以利用的。只不过赵文睿并没有忘记他现在是体系里打工，还算在线的情商让他明白吃相不能太过难看。

    有一帮鸟人出面拦截，说明一行人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这点被说是威利斯，就是锅盖头们也能粗略的琢磨明白。

    在赵文睿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树墩镇医院。

    就位置上而言，这里并非树墩镇的中心，但却是将赵文睿之前除魔的那个农场也算在内的超凡大区域的中心。

    医院本身是社区级的，独立建筑，四层小楼，占地也就五百多平米，也就是说里边实用面积不足2000平米。外围是个小公园，正面有个小停车场。

    但就是这么个一目了然的所在，却是充满了致命陷阱。

    根本都不许哎哟赵文睿提醒，拥有红视的人们能够因绰绰看到一些奇异的景象。

    简单的描述，就好像有一个半透明的巨树根系以立体的方式存在于那里。

    根系的中央，就在小楼中，而其粗健的根须，则枝枝杈杈的向着四面八方伸展开来。

    并且这些宛如海虫般缓慢蠕动的半透明根须并不难看懂，那些纤细的就是它们的触手，而那些粗大的，则是喉舌，它们就像蟒蛇一般，前端可以突然张开，将人一下子吞进去。

    现在虽然没有谁中招，可人们看的明白。因为那些粗大的根须，末端是会时不时打开的，就像绽放的花，打开后喷出一些光雾，而光雾令整个区域都笼罩在一种惨绿的色泽中，似乎这是根须所需要的生存环境。

    “看来之前的失踪人口，就是被这玩意捕捉的。这是一株，邪树？”威利斯感叹着问。

    “不是自然生成的，是通过邪法炼制的人造邪异。”

    “我们怎么办？”威利斯看着那密集且挥动的根须，想不出该怎么不惊动它们进入医院内部。

    “留着吧，让局里的学者们、领导们来参观一番，说不定能触发什么灵感。”赵文睿说着伸出手，用右手食指指甲划破了左手的掌心。

    随即，鲜血就化作一条猩红的灵蛇，向着医院而去。

    这灵蛇在空中左蹿右钻，最细的地方可以细若丝线，最粗的地方也能直径超过3米。始终不断，就那么在空中游进了医院内部。

    由于其他人都被加持了红视，所以包括之前那明显很妖异的猩红之火，以及现在的血蛇，在他们看来就是灰色的，也不觉得有多妖异，就是有点小玄奇。

    过了片刻，赵文睿道：“好了。”

    说着左手一甩，血蛇的此端化作一捧血，砸在地上，成为一座缓缓张开的猩红血门的基座，而他的左手上的划伤，也恢复了。

    摸出马甲上的炼金药水，连饮了两管，等将试管揣回去，血门也彻底成型了。

    他留下迈克守门，其他人则都随他通过血门进入秘境。

    人们进入秘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戴上面具式呼吸滤器。

    这里的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氨气骚臭味和硫磺味，顶鼻子、辣眼睛。

    另外就是欺压，大约只有0.5个大气压的样子，这直接让人们感到憋涨等不适，肺里的氧气仿佛要沸腾，那效果跟高空跳伞时所面对的情况差不多。

    赵文睿一看这情况，微微摇摇头，用拇指指甲划破食指指肚，流出大约5cc血，然后将之猛的一握。

    ‘呼！’一股猩红火光从他的指缝中被挤出，化作蚯蚓小蛇般的火流，飞向每个人。

    有红视buff的引导，这次施术无需特意锁定目标。

    众人就觉得一股暖流进入，顺着血管一路流淌，所过之处，全部点燃，让人有种泡在暖水中的舒适感，忍不住打几个哆嗦。

    再然后，所有不适就消失了。

    随后，赵文睿扫视了几眼，指其中一个锅盖头道：“你，过来。”

    锅盖头走上前，赵文睿用食指在其额头正中点了一下，一滴血化作血针，径直刺入其松果体。

    灵视开启，类似感知，但更具穿透性，那种感觉锅盖头难以描述，但感觉很不错，就像是戴了某种透视眼镜，却又不妨碍以正常视角观察，并且神清气爽，感觉思维特别敏锐。

    “好了，你现在就是全队的眼睛。我问什么，你就尽可能言简意赅而又条理的将看到的情况说出来。”

    “是！”锅盖头兴奋的说。

    “记住，如果开始头晕，并且所看到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不要强撑，立刻向我报告，除非你打算将自己的脑子烧成一团米糊。”

    “明白了！”

    之后就简单了，赵文睿问，锅盖头答，其他人做尽快适应，然后还是那个密集队形，从医院中向外走。

    虽然医院还是那个医院，但却严重破败腐朽，这种破败和腐朽又不是那种久经岁月式的，而像是刚被大肆破坏，并正在承受一起极其恶性的生化危机。

    空中飘浮着芦苇絮般的物质，还有细碎的颗粒齑粉，缓缓运动，让人有种置身污水中的既视感。

    血污随处可见，战斗的痕迹也到处都是，还有就是一堆堆的腐烂，也不知道是血肉还是其他什么，蠕动、抖动、还不时有黏稠的汁液流出，由于受红视影响，也分辨不出到底是不是血，反正除了让人感到膈应，血腥度倒是挺低的。

    比较诡异的是，在秘境的医院中，竟然是有电的，只不过设施被破坏的厉害，有好些地方照明已经被废掉了，还有的地方在漏电，电火花不时就溅出一捧。

    赵文睿觉得这里的气氛真不错，要是{怪奇物语}的摄制组过来拍摄，能省不少特效和道具钱，而且内容可以更饱满，大量的长镜头拍摄，细节详实，效果逼真，让观众看了过足瘾。

    可惜医院里并没什么怪物可供屠戮，赵文睿便带队径直离开了。

    来在外面。

    如果不去理会那些漂浮物，不理会一团团的蠕动腐烂物，这里到更像是正常的树墩镇，主要是有电、有照明。

    赵文睿四下看了看，搓了搓牙花子，感觉有些蛋疼。

    这里对他而言真是个好地方，可惜他现在并不适合大量的转化和汲取黑暗之力。所以有种入宝库而势必空手的感觉。

    威利斯则在纠结于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树墩镇。

    问赵文睿，赵文睿则直接指出：“这个秘境一度被用来当做垃圾场，就是类似核废料填埋库的那种，当然，是超凡侧的。有人利用了这里，他们显然对当人已经兴趣不大。”

    这时空中响起洪钟般的女声，大妈神，透着那么股子骚荡淫味，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一脸烂笑的老鸨：“做人有什么好？”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做人的确辛苦，不过又辛苦才能衬显幸福。你现在还有目标想要实现，可能不觉得。用不了太久，就会明白无聊才是意识之敌。”

    全球吹遍天朝风，赵文睿拽两句《短歌行》，自然不怕人听不懂。不过还是被对方怼了：“你这措辞口吻，莫非是在假装自己是超凡入圣的过来人？”

    这话的用词和语法十分的中式，赵文睿当然不会觉得别扭，甚至觉得亲切，不过该怼也还是要怼：“你也别搁这儿装从容，背地里呼叫援兵护驾了。我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又岂是你那些以量取胜的杂兵能战胜的？好处你也捞的差不多了，识相的，赶快滚，我放你一马，让我锁定你真身的位置，你就死定了。”

    “你是在烂唬！”女人用高八度的尖锐声音，又惊又怒的吼。

    赵文睿冷哼：“你说是继续忍下去，不主动跳出来搭腔，我或许还忌惮一二，动作慢点，现在么，你可以赌我是在说大话，又或只是因为薪水拿的低，动力不足，懒得付出些代价弄死你！”

    女人没有再回应。

    赵文睿也没再bb，而是换了个人再度开启灵视，搜探前行。普通人的精神力着实有限了些，哪怕这些锅盖头经历战火，意志比一般人更强大，使用灵视都坚持不了十分钟。

    不过队里人多，够用，反正尽量节省他自己的精神力消耗是宗旨。美其名曰：让你们也成为有用的人，得享成就感和胜利的喜悦，而不用顶着吉祥物的帽子玩魔窟半日游。

    功夫不大，在西方，突然闪过一道光，然后貌似那边可以看到星空了。

    赵文睿点点头，对威利斯说：“跟秘境融合的结界关闭了。应该是核心法器比拿走。那家伙逃了，现在可以放开手脚搜索营救了。”

    案件到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后边都是垃圾时间。秘境中，乃至树墩镇里，到是还有些邪异战力。

    但这些战力其实是卡在超凡与平凡之间的半吊子，收拾普通人，自然是犀利的很，诡异而狠辣，往往还是刺客式的搞突袭，别说是屁民，遇战心不慌的老兵也扛不住。

    但特事局养的这些人可不是吃干饭的，aa-12自动霰弹枪，4秒内就能将20发的弹鼓打完，内充镁粉和陶瓷粉的高爆弹，连炸带烧，这些还吃普通伤害的半吊子是刚不赢的。

    当然，如果有个真正的超凡者，比如说有些艺业的女巫居中指挥策应，将巫术结合实际情况施展出来，这些杂鱼的威胁就能成倍的增加，超凡老鸟也未必不会翻船，若是再有地利，还有机关陷阱什么的，就更厉害了，特事局的三对组合，就是这么被坑的。

    所以，斩首战术用在这里没错，头领一除，剩下的就是一帮渣。

    赵文睿是不会专门豁下身段去收拾杂鱼的，有红视和血力双buff，锅盖头们三人小组就能独挡一面。

    当然赵文睿不会说自己逼格高，不屑参与大扫除，而是以更重要的工作需要他完成的借口偷懒。

    其实说偷懒也不准确，揩油才是真相，尽管他清楚那个之前主动跳出来跟他嘴炮的女巫已经将最有价值的超凡物品拿走了。但万一呢？万一那女巫也不过是个眼界有限的小垃，有漏掉的宝贝让他捡呢？

    这跟古董摊子中淘出真品一般喜闻乐见，不是嘛？

    结果真品没找到，他自己的神魂碎片倒是找到了一片。

    神魂碎片是神魂碎粒的聚合物，其出现虽然已经大大缩减了他神魂拼图的难度，却还是个浩大的工程。

    最关键的是，按照他的分析，貌似他的神魂碎片，成为了这个世界的超凡动荡之源。

    像这树墩镇，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神魂碎片，那个女巫想要搞出如今这般大动静，怕是得再默默积累个大几十年才行。

    其实女巫也是有些苦衷的。本来是姐妹俩，一个种田，一个狩猎。

    负责狩猎的自然就是农场的那位。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树墩镇是留到最后的一口肥，而前中期可以作为掩护，当然内部早就螋空了。

    不吃窝边草，那有需要就得打野食。

    因为赵文睿的神魂碎片，姐妹俩的事业处于火箭上升期，捕猎的动作就频繁了些。

    本来树墩镇挺荒僻的，捕猎的那条路也不是什么国道省道，而那些明知这个世界有灵异，还在后半夜在这种野路上奔驰的旅客，真的是有作死嫌疑的，就连地方警察，都懒得管，哪怕被有关人士事后追查，也是直接划为失踪人口，或干脆不承认。所以女巫的捕猎基本是安全的。

    可惜命不好，遇上大半夜逃命的赵文睿。直接就被干掉一个。

    剩下这个很慌啊，也明白树墩镇根本经不起专业人士的细查，于是匆匆忙忙就展开了魔窟计划。奢望也能成为被人类广泛承认的禁忌之地的一个，说白了就是超凡版的占山为王。

    结果孤掌难鸣，关键是实力不行，运气不好还强上项目，旗杆没立成功实属正常。

    大概就是这么个事儿，赵文睿用了不到一刻钟，就基本都想明白了。

    当然有人情味点的话，树墩镇一下子灭了四分之三，活着的400来人还有至少一半有或轻或重的精神问题，真的是挺惨的。也是全联邦今年最大的一次恶性案件了。

    另外，最早介入查案的罗伯特汉默和妮芙坎贝尔也是挺惨的，前者是那种近乎****的惨，后者是被各种轮虐，基本玩坏了的惨。

    再加上前几波锅盖头，和另外两对执法者的灵肉双向伤势，特事局损失也是挺大的。

    只不过赵文睿对这些没法感同身受。总算他还念着点罗伯特的情。当初他农场除魔后，是罗伯特选择了信任他，第一时间乘直升机过来，才有了他后来的峰回路转，加入特事局。

    所以这一次，赵文睿就当还人情，帮了罗伯特和妮芙一把。

    妮芙是罗伯特的炉鼎，而且是日久生情的那种真搭档。

    因此之前迈克一脚将对他发火的妮芙踹飞，而罗伯特忍住了没替自己的女人张目，赵文睿觉得这也勉强算是个人情。

    像赵文睿这种自视甚高的，自然不屑欠他人的情。

    这次就一块儿都还了。

    临了跟罗伯特说：“引荐之恩，迈克的那一脚，都还了，我们两清。”

    罗伯特很有感情的说：“是我欠你的。”

    “别，我不搞基。”赵文睿说完就走了。

    之后特事局上层为罗伯特的恢复而感到高兴，每一个超凡探长，都是局里宝贵的财产，之前听精神科的专家称罗伯特恐怕不能再履行执法者之则，他们还很是痛心了一阵子。

    赵文睿出手医治几乎不可能治号的心灵创伤，特事局的高层自然也知道了。

    这不过是又多了一项让人觊觎的超凡能力而已。

    来自威利斯的详细报告，以及来自树墩镇除魔行动总负责人的敦请马奎斯赵进行精神评估的报告上层都认真的阅览了。

    却连同觊觎之心一道，被压进了机密档案。像赵文睿这样的好手，特事局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要多脑残才会为了很难实现的贪心而去对其下黑手？

    再说了，赵文睿是‘华命贵’，干的不顺心直接去天朝了。还能追去深空卫星城？联邦议员这类有政治背景和不低的社会影响力的想去卫星城住几天，都不容易做到。

    不管怎么说，赵文睿感觉这份工作还行。报告扔个分配给他的那个叫钢兜（gondul 古代21名女武神名字之一，意为魔力持有者）的炉鼎去写，扫尾类的工作也无需他参与，甚至一般点的小案子，也不需要他去查访跟进，而是像重武器般，但凡上场，就基本是轰他娘。直接、爽利！

    第二天中午，他就回到了新家，继续跟凯茜恋奸情热。

    凯茜的生活习惯很健康，跑步、健身、注意饮食，因此身材保养的不错，赵文睿也喜欢这种玩起来有肉不硌手的感觉，反倒是模特、影星什么的他都不爱。

    前者是因为瘦骨伶仃，后者则是因为但凡是为镜头而生的，在现实中基本都是巴掌大的小脸儿，并且行业特性，使其生活很难规律，所谓的美貌全靠化妆，并且还个顶个的姬属性和表属性突出，他宁肯当个中档社区的隔壁老王，也不愿沾惹明星，哪怕是倒贴。

    不得不说，人有时候就不能吹牛比，容易遭报应。

    赵文睿就有这种感觉，刚跟凯茜吹牛说大明星自荐枕席都懒得多看一眼，新案件就来了，并且正好就涉及一位玉女明星。

一千三十九章 联锁

    很显然，这‘玉女’的称谓也是源自天朝的舶来品，联邦乃至欧美本身是没有所谓‘玉女’的，清纯甜妞，这就了不得了，玉女是在是太，超大型姬院中能出来这种妖孽，是羞辱谁的智商呢？

    但现实中就敢这么跟风吹，赵文睿也不可能跟这种不要脸置闲气。

    正值圣诞节，赵文睿没兴趣给耶稣过生日，而这个世界圣诞节在联邦乃至欧洲，也类似于他记忆中的七夕，并不如何被普罗大众重视，所以接这个任务并没有让赵文睿感觉多为难。

    又一次横跨联邦，从东海岸到西海岸，不过这次有湾流商务机可以坐，也不用跟那些散发着男人味的锅盖头一起挤。

    打发走了用眼神电他、服务过于殷切的空姐，赵文睿感慨世风日下，连这么有逼格的私人飞机服务人员都敢搞歪门邪道了。

    不过邪火确实被制服和黑丝诱惑勾引起来了，于是他召唤了钢兜，“脱！”

    之后，便没什么前戏的直接要了钢兜的第一次，第二以及第三次。

    要说钢兜的体质确实好，‘遭受重创’，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下飞机时跟没事人似的，完全看不出来。

    赵文睿则就此开启了他的扭曲关系，钢兜更像是他的玩物、宠物，只不过或许是因为这种关系还比较新鲜，所以宝贝的紧，完全没有共享或拿来招待别人的心思。要知道这类玩法如今在上层圈子也是比较流行的，同样源于天朝，大文豪苏轼都这么搞，乃是风雅之事。

    至于是不是真风雅就不知道了，反正天朝文化的侵蚀，是良莠齐上，糟粕也照样吸收，有的甚至是故意的，以满足龌龊之欲。

    既然宝贝，自然是舍得投资，仅仅是飞机上几个小时，钢兜就获得了远比迈克多的多的投资，也算是有异性没人性的一例了。

    而钢兜也投桃报李，完全就是一副‘我的眼里只有你’的架势，连赵文睿都觉得，心想这菇凉是不是脑袋里缺一根。

    无所谓，就喜欢这种忠心的，傻点、疯点都没所谓，hold住。

    从机场vip通道出来，就遇到了接机的，玉女的母亲，也是其经纪人。

    赵文睿认真看了两眼这位将亲闺女推火坑里并负责拉皮条还腆着脸用玉女牌包装纸的母狗，长的不错，气质也好，很有独立自主的知性女士的风采，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没有与之握手，感觉握了之后跟在下水道里洗手一般。

    玉女母亲很尴尬，还是特事局在比弗利山这边的常驻代表帮着化解了尴尬。

    这次请赵文睿过来经手，自然不是因为特事局死的没人了，而是另外几位好手都事务缠身。而玉女又是公众名人，世界级的影星，公众影响力挺大的，局里希望高手出马，能把事情办得漂亮些。

    案情概略是这样的：玉女刚杀青了一部戏，正好有些空闲，又赶上快圣诞了，便正好休息放松几天。

    然后这位玉女是位虔诚的教徒，平安夜就跑去教堂了，这本来也没什么，结果人就在教堂门口失踪了，司机兼保镖捡到了碎裂的护身符，立刻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所以实际上在赵文睿到来之前，教会就有专人跟进了。

    是玉女母亲觉得女儿名贵，动用人情，请特事局的人出马，特事局也觉得这事在管辖范畴之内，又是名人，还有人情，不好推脱，就让赵文睿出马。

    “所以司机、护身符，都在教会的人手里，第一案发现场时候教堂，那还去家里干嘛？”

    玉女母亲一脸尴尬的道：“我以为通过安琪拉的常用物品，就能进行追踪……”

    “你觉得超凡者是鼻子更灵敏的狗？”

    “不、不，我没那个意思！”玉女母亲知道说错了话，连忙道歉。别说是她，联邦总统也不敢当面说超凡者是狗，更别说对方还有华命贵的背景。

    于是车直接转向，开往教堂。

    并不是大教堂，而就是这个社区的一个小教堂，如果比弗利山也能算是社区的话。教堂本身倒是挺正规和考究的，或许是因为该社区的人非富即贵，对装比有要求，也不差那点钱享受精致和体面吧。

    可惜教堂有模有样，不等于相关的除魔师强力。哦对了，除魔师、退魔师是脚盆人的叫法，欧美这边称之为驱魔师和猎魔师。

    后者在本源世界是没有的，但在这个世界有，驱魔和猎魔，倒是跟脚盆人的除魔和退魔有异曲同工之妙，听名就知道，猎魔和除魔更擅长灭除追杀，而驱魔和退魔则擅于守护和治疗。

    现在教堂这边既有驱魔，也有猎魔，还有今天从教廷赶过来的圣修士，可谓专业人士济济一堂，但并没什么卵用。赵文睿赶到时，他们正一筹莫展。

    赵文睿刚到教堂门口，正要进，‘嗡！’一层半透明的乳白光幕就出现在门上。

    赵文睿撇了撇嘴，挥手间血光一闪即逝，光幕‘咔嚓！’一声先是碎成了一堆碎片，然后又化作为了万千晶莹，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教堂祭台上的十字架‘嘣！’斜着裂开条大缝隙，银色的像是铅汞一般的液体从内里流出来一些。

    ‘哗啦！’正在讨论的教会神职人员都站了起来，看向门口，一个个如临大敌。

    钢兜推门，赵文睿阔步进入。

    神职人员中披着紫色绶带的半百老者有些激动的低吼：“黑暗者！”

    赵文睿没有否认，而是笑道：“得了，你应该感到欣慰，而不是这么苦大仇深。你不觉得世俗官方能通过金钱、物质，连黑暗一系都驱策自如，使其为人类文明效力，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么？更何况，别跟我说像你这样的人还热衷于非黑即白那一套。黑暗中有坚持原则的绅士，圣光照耀之下也不乏贱人。比如说他！”

    赵文睿说着指向一名神职人员，然后手腕一翻，手中就多了一枚柱形的多棱黑色晶体。

    这晶体被赵文睿夹在食中二指的指尖缝隙中，周遭漂浮着氤氲的黑色光烟。

    那名被赵文睿所指的神职人员本来想要大声反驳赵文睿的指控的，可一见这枚晶体，便挪不开眼睛，继而不断的吞咽口水，神情也渐渐变得狰狞，甚至可以说脸上的肌肉在下意识的抽搐，就仿佛忍屎尿忍的太辛苦，随时会拉在裤子里一般。

    而其他神职人员，则有面现怒容的，也有大声念赞美诗的，还有施展圣法术的。这晶体的无形波动在它被展示的那一刻，就开始像涟漪般一**扩散，而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人畜无害。

    当然，赵文睿身边及身后的区域，被其屏蔽了。

    纯净的黑暗之力结晶，当它的波动散逸，哪怕是有道行的神职人员，也需要与自己心中的激化的负面情绪和恶念做斗争，而灵魂堕落者，则如同三日未饮水的沙漠旅者见到净水，很快就会克制不住试图战有的**。

    像是苍蝇毛般的黑色针毛，自那名神职人员的皮下生出，稀稀拉拉的，反倒愈发显得恶心丑陋，而他的面部表情，也扭曲的厉害，如同恶鬼。

    饵够逼格，黑白立辨，就是说眼前这种情况。

    潜伏者暴露了，这货是小教堂的副手，毕业于教会大学，年轻有为。然而赵文睿之前在看资料时，就觉得他跑来这里的教堂实践，有功利嫌疑，结果还真不经查。

    成功打了教会同行的脸后，赵文睿没有跟其他神职人员一道对那个内鬼搞三堂会审，而是要了碎裂的护身符观看。

    真货，而且还是件古董。

    像教会这种机构，其古董级的超凡物品，除了有岁月沉淀，还多了人念祝福。

    类似于天朝玄学对铜钱的理解，经万人之手，自然沾万人人气，哪怕单个微末，集腋成裘，也很可观。

    而教会的古董，则是信仰之力，信徒祈祷祝福，这类物件虽然不比专门的圣器，却也受些许恩泽，久而久之，也是很不错的超凡物品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超凡显化的世界，而像本源世界那种，就算有，也是微弱的不值一提，还不如人体辉光，生物力场这种勉强能解释的清的概念来的有用。

    护身符被破了，出手之人也还行。至少比这里商议讨论的这些个这师那师们强一些。

    赵文睿看了两眼，就已经获得了他想要的信息，将护身符递还，又问：“司机呢？”

    一脸悻悻，神态疲累的司机很快出现了。

    “将事情，尽量简明扼要的说一遍。”

    司机还算是个眼里有水的，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反正只是简明扼要，比神职者们不止一次的越详细越好容易应对多了。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以为的容易应对，纯属想多了。

    “安琪拉失踪前后的情况，说实话。”赵文睿盯着他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

    “嗯，但有一部分你始终没说。你不说，你的后半生就去精神疗养院混吧。”

    赵文睿说着瞪了司机一眼，司机就觉得赵文睿的两个眼珠子就像不断放大的旋转螺旋板，转的人头晕，然后是极度不适，却又难以描述。

    赵文睿在施法，不是什么牛掰的法术，但对付普通人，效果很不错。

    司机抵抗不住，终于说了实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他在安琪拉失踪之后，发现自己其实有大约三分钟的走神时间，之所以能算的这么准，是因为平安夜钟声敲响之后，安琪拉就起身离开，而他自然是跟着，所以等他回神发现安琪拉不见了，很自然的看了眼手表，然后发现大约失神了三分钟。

    又是新消息，神职人员们之前没问出来，此刻自然是愈发的脸上无光。

    特事局常驻比弗利山这边的代表就很矜持的表现了自己的得意。毫无疑问，这也受天朝文化中谦虚的影响，要是换原来的联邦人，早就开直男嘲讽脸了。

    赵文睿问到了想要知道的信息，就直接将司机又丢还给了神职人员，而那些人也很可以继续盘问，看能不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技术不行的就是这样，没有足够的信息，根本不敢展开行动。怕乱搞坏事。”赵文睿心中小小鄙夷了一下，便离开了教堂。

    在门口，赵文睿上下打量了一眼玉女她妈，对钢兜道：“扛着她，尽全力直线跑三分钟。去吧！”

    钢兜二话不说，扛起玉女她妈就跑。

    三分钟后，赵文睿没有理会衣衫凌乱形象全无的玉女她妈幽怨的眼神，在地图上以钢兜跑出去的距离为半径，以教堂为中心，划了一个圆。

    然后抱着地图端详了一会儿，问玉女她妈：“安琪拉昨晚用的什么香水。”

    “轻柔毒药，兰花香型。”

    轻柔毒药赵文睿知道，凯茜也用，是为喜欢清淡香味的大多数女性而设计的。也适合银行从业人员，又或参加像昨晚的教会平安夜活动时使用。

    赵文睿一连去了4个点，终于在第4个点附近发现了痕迹。

    所以说有时候人工合成气味也是挺好的，不似自然气味那般容易消散。

    有了线索，追寻起来就容易了许多。

    赵文睿也无需像狗那般一路嗅嗅嗅，而是像引燃导火索，淡淡的猩红火焰，3米外就很难发现了，因此也不至于惊动路人。

    然后一路追到某男星的大宅。

    赵文睿没有贸然进入，而男星的相关资料很最新信息，也由情报分析科级别的特事局后勤部门迅速总结并通过手机传递了过来。

    特事局的办事路数某种程度跟fbi很相似，有人在一线办案，有人在后方支援，各方面的精英，由负责人居中调度，宛如一场场现炒现卖秀。

    “男星在新西兰拍戏？”赵文睿皱了皱眉。

    本来按照他的综合分析，那位男星的嫌疑其实挺大的。然后人家却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鸠占鹊巢，借壳搞事？

    再一想，又不是特么的拍摄名为‘罪犯心理’的剧集，反正是靠超凡破案，分析作案动机有个毛用。

    “进！”赵文睿带人径直往内里闯。

    没走几步，迎面就匆匆出来一帮人，都是西装革履，但为首那个穿出了英国管家的气质，余者则穿出了fbi肌肉大汉的彪悍味。

    赵文睿心说：“还准备的挺充分啊！”

    正主不再，却戒备森严，露面的保镖就有4个，这要没问题才有了鬼。

    那个管家范儿的西装男，清了清嗓子，在脸上拉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刚想说话，赵文睿一挥右手，五指尖端便射出5道细小的血影，别看每道血影连一滴血的量都不够，蕴含的魔力却足以呈现不少效果。

    比如说氧分子剥离。

    五个人立刻就感觉到了头晕目眩、浑身酸软无力、以及强烈的窒息感，明明在本能的大口呼吸，却完全于事无补。

    赵文睿已经走到西装男近前，随手一把将其推到一边，扫看了下屋子，对钢兜道：“看看！”

    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既然在钢兜身上投资了，自然要用，而不是当个花瓶摆设。

    钢兜的专业素养其实比赵文睿还要强，当然超凡眼界和经验差了些，最主要的就是苦于没有超凡力量，现在有了，虽然还是枚种子，却也有了层次级的提升。瞳孔一缩，就用上了比红视更高级的血眼。

    这个超凡buff，让钢兜的瞳孔最中心出现了针尖那么一点的红光，如果正对着观看，就会发现这点红光像激光般刺眼，角度稍微倾斜一些，就无法察觉，与常人无异。

    扫看完之后，钢兜就指出了可疑点，并不在别墅里，而在一旁的杂物房里，紧挨着车库，貌似是酒窖。

    一行人遂直奔那边，门是锁着的，迈克双手发力，直接将门板猛的扯下来。

    酒窖的入口还有扇门，居然有超凡力量加持，但同样被迈克击破。

    一阵阴风自内里涌出，还带着某种异味，类似精臭的那种，咋一闻没什么特别感觉，细一品挺恶心。

    进去一看，好么，怪物聚会，超过了20个，一个个都类似蜥蜴人，竖瞳、蜥蜴尾，皮肤褶皱深刻，自带花斑，还有细鳞。

    见到赵文睿一行，这些家伙本能的张牙舞爪，它们的爪子跟人类的有些差异，掌心的肉垫更厚实突出，另外就是指端宛如套了带钩子的指帽，这些指爪不是很锐利，也就是鸡爪的程度，但有毒，毒性跟树蛙的毒液有的一拼，皮肤上沾点都会引发中毒，不过它们的毒素性质主要是麻痹，而不是致死。

    “变形怪！”特事局驻比弗利山代表变了脸色，脱口惊叫。

    变形怪比猫还要迅敏，跟人一样聪明，懂得运用战术，基本没有致命短板，再加上阴影隐匿和麻痹之爪的特点，简直就是幽魂级的刺客，刚正面也很强力，一只都很难对付，更别说一群。

    赵文睿则先下手为强，见面送大礼，双手一扬，百多条血线从他双手中喷射而出，呈扇形对整个区域发起打击，并且是无往而不利，不论是酒架、酒瓶、石柱、躯壳，统统穿透。

    随后他做了一个向怀里拉的动作，那些变形怪就立刻开始踉跄惨嚎，就仿佛灵魂被拉出窍，同时生命力在被抽干。

    当然，事实真相也的确如此，可以说一个范围打击，就攥住了在场所有变形怪的生死。

    双手一合，再一拉，变形怪们就仿佛被颈圈铁链套锁的小狗狗，被集中并不由自主的向前。所有实物都无法阻隔血线，因为这些血线根本就不是物质的，而是血质系的超凡能量。

    赵文睿像是拖死狗般将一帮痛苦哀嚎的变形怪都拖到了户外，暴露在凛冽的寒风中。这些变形怪被不断的抽吸魂力和生命力，很快就不行了。

    有趣的是，当它们将死时，会自然而然的恢复本初形态，人类。

    赵文睿手一抖，血线宛如脱钩一般，从赤果果的一干男女身上脱离，颜色迅速转淡，消散无踪。

    再看这些男女，一个个像狗般蜷缩着，有的在瑟瑟发抖，更糟的则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

    “好了，辨识认领吧。”赵文睿说完就向着大宅那边走，同时给钢兜打个手势，意思让她跟进善后，迈克也留下充当苦力。

    他自己则走到躺在地上生不如死的五位西装男那里，打个响指，解除了对他们的惩戒。

    这个窒息惩戒的设定很阴损，每隔90秒能供一次氧，令这些人始终挣扎在生死线上，一个个眼睛充血、脸都紫了，其中有两个意志差些的，都失禁了。

    赵文睿对那个管家范儿的西装男道：“去准备午饭，给你半小时。”

    说完径直进了大宅，也不理会几个畏畏缩缩，眼神躲闪，见了他贴墙站的女仆，边搜索边参观，很快来到有小酒吧的客厅，很不客气的挑了一瓶麦芽威士忌，给自己倒了些，饮了一大口，火热驱散了身上的寒意，这才翻出些下酒零食，坐在高脚凳上开始慢慢啜饮。

    强者为尊，实力够了就是可以任性，特事局驻比弗利山代表也好，玉女她妈也好，又或此间的主人，都不敢对赵文睿提要求，更不用说放脸子鄙夷赵文睿的自由散漫，他们默默的干善后的事，假装赵文睿一开始就不存在。

    管家范儿西装男自然不敢当赵文睿不存在，哪怕状态差的要死，并且背了很大的一场官司，仍旧连滚带爬的招呼厨子准备饭食，另外就是打电话订餐，双管齐下，希望能让赵大爷满意。

    等到赵文睿已经开始享用地道的西湖醋鱼了，善后才算是大致的处理完。基本上一帮变形怪都送去了医院抢救，否则会因器官衰竭而死。

    至于要找的安琪拉，就在其中。另外就是本宅邸的主人，那位男星，同样在。

    “来，坐下吃东西。”赵文睿招呼。

    其实外面尚未忙完，但进来的包括驻比弗利山代表，还是很给赵文睿面子的。至于后来的，则不敢鞠躬，敬谢退了出去。

    一顿饭吃的细嚼慢咽，本来代表心里装着事，没心思吃东西，但也受气氛影响，暂时放下了事，开始享受美食。

    喝完杯中酒，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赵文睿向代表伸出了手。

    代表赶忙将文件夹递给赵文睿。

    赵文睿迅速的翻看了一下。

    简单的说，这帮变形怪类构成一个类似秘社的团体，仗着能变形，时不时的换身份体验不同的人设的生活。

    其成员要么是明星，要么是权贵富人，其小圈子内部，玩的多疯，多么糜烂，完全可以发挥想象力去想，基本但凡人能想到的，它们都干了。

    至于这个秘社的起源，则类似狼人病毒的传染，是通过一系列的程序最终使目标成为同类的。

    当然也出过纰漏，但那些看走眼，被感染成变形怪了还不肯同流合污的，可以让其他人冒名顶替，然后自己搞事毁人设，最后销声匿迹。

    而这次之所以发生玉女失踪案件，根源在于重要的魔药断货了。

    变形怪本身是不能全天候保持变化状态的。理论上白昼会恢复人形，并且是本来形态，而不是他人形态。

    另外，变形怪作为混血超凡，会散溢能量和气味，简单的说就是赵文睿他们刚进地窖的阴风和异味。

    所以要想长时间的冒充人类而不被发现，就需要特别的魔药。

    这魔药的特别之处，是需要活人为原料制作，可以理解为变形的吃人流。

    魔药断货，这帮变形怪不得不消减出行计划，最后更是只能糗在秘密巢穴中等待事情出现转机。

    总得有一个代表正常活动，跟药贩子接洽吧？

    这个人就是安琪拉。

    平安夜去教堂，其实是接货，灯下黑的交易。

    结果药贩子表示魔药供货商不久前被抄家了，他使出浑身解数搜罗，也只找到些效果不那么好的替代品。

    安琪拉试用之后，就知道差了很多，会出现大纰漏，无奈之下，她麻痹了司机，玩失踪跑来跟其他成员商议，接下来要怎么办。

    没想到12小时不到，就被找上门，一网打尽了。

    哦，还有一个漏网的，就是那个冒充男星，在新西兰拍戏的，那位是这个变形怪秘社的源头，更有逼格，对魔药的依赖性低，并且在外边名为拍戏，实际上也是在奔走联络，以获取魔药。

    暴露族群对它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因为变形怪像狼人一样，是群体生物，每多一个个体，都会让彼此更强大，尤其是首领，愈发如此。这也是那个最初变形怪一本正经发展下线的原因，不光是为了享受纸醉金迷以及金童玉女。

    赵文睿将文件夹撂下，道：“所以说，上面的认为，魔药的产出方，很可能就是树墩镇的巫女姐妹，因此让我继续跟进这个案子？”

    “呃……魔药跟树墩镇巫女的关联，还缺乏确凿的证据证明。上边是想问，你那里有没有能替代魔药的产品。这么多明星和‘社会贤达’，突然消失，怕是会引发不好的社会影响。”

    “哦，和谐稳定，了解。替代药剂，应该问题不大，但我需要专门的定制品设备，连同材料，都走特事局的渠道，用具最后都归我，相信这些明星权贵什么的也不差买药钱。你去报告吧。”

一千四十章 东瀛

    特事局高层很快就同意了赵文睿的要求。

    其实从树墩镇事件时期，赵文睿很骚包的插了一马甲炼金药水，特事局高层就意识到赵文睿有着不低的炼金水平，产量还挺大的。

    高层有意将赵文睿列为特事局下辖的一个新的魔药来源，正好这次赶上这事，就探探口风，看赵文睿有没有售卖的意愿。

    当然卖。

    手艺都是练出来的，光靠自用，能有几多消耗？

    而且他自己也有需要，现在有特事局的渠道可以获取原料，器械，积累资金办他自己的事，这能他的大计划是有促进和加速效果的。

    于是他很快就拉出一个单子，甚至有详细的器物制造工具流程。

    其实古代超凡者真的是很可怜，尤其是那些试图在炼金术上有所建树的。

    不说别的，光是一个器具，就严重的卡脖子。一年来粗铁都产出不了多少的时代，能指望冶金有多高明？

    连大字都不识几个，手艺全靠言传身教的家族式传承的工匠，能指望他们造出合格的器物？

    那真的就是个看脸的时代，所以才有那么多名刀名剑。

    都是碰巧做到，而无法复制的，所以有唯一属性，以及物依稀为贵。

    精准不够，感觉来凑。古代炼金术士玩唯心感性流，那也是有不得已之处的。可以说，一套初中教学级的化学仪器，就足以让古时候的炼金师激动的手舞足蹈，而现代实验室级别的设备，则绝对是神器。

    在赵文睿还是德鲁伊的时候，就已经对能拥有一套精良的炼金工具心心念念了，如今才算是有了满足这个愿望的条件。

    至少，他能获得一套品质优秀的基胚，剩下的就是物品升格以及养器了。

    特事局**而效率，仅隔了一天，变形怪明星及权贵们就因食物中毒见了报，大意是有人在一场较为私密的慈善捐款冷餐会上下毒。

    慈善捐款当然是真的，特事局揪着这些变形怪的小辫子，让这次捐款变成了真的，进而改善联邦警察系统的经费不足问题。

    特事局和fbi都属于联邦警察的一部分，只不过各有各的专业口罢了。

    实际上，因超凡存在（人或物）引发的凡人犯罪案件，要比超凡案件本身更多，但这一块儿究竟归谁管，界定比较模糊，渐渐形成众皆推脱的一笔烂账，慈善捐款主要就是补这个口。

    在特事局工作的超凡探长，并不像赵文睿当初想的那么多，总计都没超过20位，管着900多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的各种超凡案件，经常出差也就不难理解了。

    凯茜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出入有贵客，往来无白丁，结交社会精英，享受精致生活，赵文睿也能喂饱她，哪怕其实两人仍旧没什么太多的共同语言，她也不舍得丢弃赵太太的地位。

    出于多买个保险的需要，这些天凯茜已经在琢磨生儿育女的事了。有意无意的给赵文睿上眼药，赵文睿没搭理她，他是没办法让普通人受孕的，就算中了大奖，令其怀孕，天知道会生出个什么样的怪胎来，也许是触手怪？

    反正有些事赵文睿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享受好处，就得付出代价，天下没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

    他通过特事局订制的炼金设备很快便就位了，在局里特意腾出一个房间，供他专用。

    一通操作猛如虎，最后了才想起变形怪魔药这码事，遂以自己的血为核心材料，弄了些药渣，制作了一批药丸冒充，管用就成，不是嘛？

    不得不说，血质体系着的血，的确堪称万能灵药。但这东西也是会成瘾的，用的多了就会跪，彻底成为血奴，所以就跟救心丸一般，偶尔来一下行，当广谱药使用就会有麻烦。

    这一点，赵文睿也跟上司报告了，免得这些人过于惦记。主要是上次树墩镇，红视+血力的双buff太骚，锅盖头一个个都能当美国队长用了，力量、速度、反应、耐力、法抗，全面提升，还能昏暗视物、看到灵体，弄的特事局上层也是心痒难耐，恨不得这双buff能一直挂着。

    不过，超凡之血虽然不能常用，但赵文睿对钢兜的超凡养成，领导们也是看在眼里的。

    像钢兜这类炉鼎，就像克格勃的燕子一般，首先是名忠诚的卫士，以色愉人不过是她们掌握的技能中的一种。

    当然，像超凡探长这类的自己人，女特工的用法也有适当的调整，不至于那么冷酷，允许你侬我侬包二奶。

    大部分女特工其实也愿意这样，毕竟女人的本质还是感性的，女特工只不过通过一系列的手段将这种本质压下去了，而跟探长一起出生入死，是很容易激发出感性的一面，进而产生真感情的，至于二奶什么的，这其实主要还是看三观。女特工的三观是扭曲的，身世、培训、高危职业，让她们更在乎享受能享受的，而不是强调占有、独霸什么的。

    当然，这样的说法其实也不过是理想状态，实际当中，还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主要是精神问题，探长、探员都有，所以特事局的心理咨询科是业界顶尖的，并且非常有战斗力。

    不光是专业方面，还包括床上的，后续后者也是为了能更好的为前者服务的；或许这些拿着专业执照的，本身就是退役的燕子或培训燕子的人。

    赵文睿也没深究，反正他在躲避了几次心理咨询科的人之后，遇到了一个他喜欢的款，与之谈话聊天也让他感到放松愉悦，‘深入’交流之后更是满意，这位叫做玛格丽特的女人，就成了他的固定心理医生了。

    所以赵文睿来到这个世界不到2个月，就有了三个女人，从动物角度分析，一个强有力的雄性，有三个雌性伴侣，也还行。

    赵文睿觉得也还行，能玩的过来，不至于疲于奔命，也无需刻意去哄，当然他心情好时，也会给其些甜头，或管哪个。

    反过来，这三个女人，也基本覆盖了他对异性的最主要的需求。

    凯茜代表有个还算温暖的家在等着他。

    玛格丽特算是红颜知己，并且很快就成为了只属于他的，其他人连案子都不接了，更别说上床，这相当程度的满足了他的独占欲。

    钢兜则代表他的大男子主义保护欲，驯服而顺从。当然是不是带了面具那就不好说了，他没有去深究。

    人至察则无徒，他跟这些女人是怎么结识的，又是如何快速上手的，自己心理还是有逼数的。这跟深山老林单调生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好了歹了都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和盼头，忽忽悠悠就一辈子那种肯定有极大的区别。

    在这个纸醉金迷、物欲横流的世界，他能有这样的一个生活结构，主要还是以力量为主的价值体现。社会中与他互动的人愿意为这份价值买相应的单，于是就有了这一切，就是这么回事。

    圣诞节过去一周后，赵文睿又出了一批药丸，他算了算总量，认为那些变形怪名人能正常生活一段时间了，便意识到新的案子马上就会来了。

    果然，这天正在跟知心妹子玛格丽特起腻，一个电话打进来，是他的上司。

    他跟上司聊着，玛格丽特则帮他整理着衣衫，等挂了电话，已然恢复了衣冠楚楚，变得人模狗样了。

    “这次去北边滑雪，有想要的东西没？”

    “雪人？”玛格丽特装傻白甜。

    “冰晶项坠吧，夏天用等于背着空调，大太阳地都照样凉爽，外出玩小姐妹们会上赶着蹭阴凉。”

    玛格丽特听的眼睛一亮，狠狠香了一口算是预付了定金。

    等从心理健康室出来，赵文睿脸上的笑意就瞬间消失了。这次的情况有些大条，特事局已然有了死伤，而教会的死伤则是特事局的数倍。

    教会跟特事局虽然看起来各玩各的，甚至彼此有些不待见，但实际上却是熬过了七年之痒的两口子。

    当年占领新大陆，对美洲土著搞大屠杀，超凡方面可不光是靠共济会之流的民间团体，教会才是主力。

    所以，从联邦立国之前，殖民者的统治层，就已经跟教会结下了深厚的羁绊，更别说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联邦要靠教会的稳定输出，才有足够的人手应对这片广褒土地上的灵异反扑。

    要知道灵异既然受智慧之魂的影响很大，自然就带上了文化特色，所以哪怕阿是怪物，也是各有各的特色，不走老欧洲体系的北美土著异怪，因缺乏相关情报，有时候全靠人命填，人不够用，那就得靠教会的驱魔人、猎魔人。

    所以这次教会猎魔人死了十几个，特事局的反应就像是老婆被强暴了，出动的不光是赵文睿，还有另外两位能排进前五，但资格比赵文睿更老的探长。

    赵文睿是在专机上见到这次支援行动的为首者威廉的，教会圣修士出身，因破戒，据说是跟某个魔女发生了超友谊关系还死不悔改，才被踢出队伍。

    但威廉超凡者的身份可是一点不虚，又是打着圣修士这种苦修标签的高手，自然不会被埋没，甚至可以说，向其递出橄榄枝的国级组织势力多的是，最后落户特事局，当初搞定这项合约的那位办事员还因此连升了两级。

    而威廉也在之后的岁月里体现出了巨大的价值，是特事局的一张王牌，行政级别早就上去了，只不过职务还是探长。

    另外一个高手，则是个日裔，或者说东瀛人。赵文睿感觉他比自己还能装，简直是恒定装比buff，因此不喜欢。

    在这个天朝至尊的世界，脚盆自然不会是联邦的狗，而是跟南越猴子一道，是天朝自古以来的鹰犬。

    至于北越，那是天朝的安南省，也正是因为这么点沾亲带故，南越猴子才总是以小弟自居，并因此跟脚盆，就谁是头号马仔斗的很厉害。

    而棒子，大宇宙国在隋朝就被赶下了海，其后裔如今在阿拉斯加吃雪，并不属于亚洲一系。

    有趣的是，就像本源世界的湾湾，脚盆本体跟风天朝，堪称亦步亦趋，可从脚盆分离出去，生活在瀛洲岛的东瀛人，称自己才是真正的脚盆人，文化更具正统性。

    这个瀛洲是本源世界没有的一个大岛，取代了硫磺岛，面积接近海南岛。

    应仁之乱后，足利氏挟持天皇及长子，以远征之名，御千帆前往瀛洲，从而有了东日本。

    东瀛一系思想较为传统守旧，宣称崖山之后无华夏。神州上后来生活的那些，要么是杂种，要么是放弃了正统文化传承的族渣，所以这个爸爸他们不认。

    甚至，东瀛人宣称，他们才是正统华夏文化的传承者。当然，是类似典籍守护者（书记官）那样的传承者，而不是扭曲自己的文明去继承，更不是血脉上的继承。

    这个世界的天朝有元但无清，并且元朝存在的时间更为短暂，只有六十多年，而明也只有百多年的国祚，资本主义萌芽，东林党完蛋，然后毛熊仍色红色策源地，欧洲亚洲一齐染色，天朝最终成为国家社会主义。

    总的来说社会关系变更没有落后于大势，是全球仅有的一例早熟文明成功蜕变的，其他像古埃及、古印度、古巴比伦，都消亡了。

    东瀛人则表示古华夏其实也消亡了，被蒙古人断了道统，后来变了太多，早就不纯了。

    天朝人当然不认这套说法，万事万物都在变，我们当然也要变，变化虽然大了点，但根源文化还是那个。

    东瀛人却表示，你那套是歪理邪说。你说都在变，可我们就没变。

    这是最可气，也最让现代天朝人无语的一个点。

    东瀛确实没有变，明治维新跟他们没关系，他们也从未被异族征服过。

    天朝作为耕种民族，对外扩张的**并不强，自东瀛国成立后，历史上只有三次派舰队远征东瀛，其中两次还是在资本主义大搞殖民时期。

    三次交锋，一胜一负一平，胜的那次倒是登陆东瀛岛了，但东瀛人是属厕石的，抵抗十分顽强。他们的超凡力量也非常强大。

    而资本主义背景下的大佬们，算盘都打的极好，觉得不划算，就没有死磕。

    再后来国际大气候的的风向转变，种族屠杀已经玩不起来了，穷横穷横的东瀛人，也有勤劳而坚忍的一面，竟然就那么顽强的活到了现代。

    当然，在这个世界，东瀛并不是这一类的唯一，在非洲，在南美，保持了古老文化特色、人口数量超过2000万的种族还是有那么几个的。

    能如此，超凡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其次才是环境因素，比如非洲贫瘠而炎热，南美多山多雨林，都给征服带来的了不便。

    而作为一个低魔世界，超凡还做不到大批量的将超凡效果惠及普通人。

    在以科技为主，但科技却不够昌明的背景下，各种热带病和险恶环境，成为了阻碍征服大业的巨大障碍。

    而超凡之所以更为重要，是因为‘神迹’并非纯粹的幻梦臆测，从而更容易凝聚人心。

    大量的死硬土著，动辄上演八成伤亡仍旧在勇猛作战，面对这样的敌人，近现代军队也是hold不住的。

    而且土著们利用对环境的熟稔，是可以相当程度抵消科征服者们的科技优势的。

    况且，人口能过2000万，必然也是有其繁衍的技术的。并不是本源世界那种沦为跟稀有野生动物一个级别的野人部落。

    而像印第安人那种靠着北美大牧场才过了2000万人口，且许多年基本没有外敌的种族，全球也就一个。

    再后来科技进一步发展，现代军队确实能碾压这些神叨的落后文明了，可大家都变成了文明人，种族灭绝的狂欢结束了。

    不过现代的经济侵略，却是成功的很，毕竟物质享受是大多数人的本能，没人喜欢一辈子过苦行僧式的生活。

    但对热衷于玩经济殖民这一套，一味的趴在其他民族身上吸血的人而言，好日子并没能持续太久。

    天朝人的脑子很清醒，明白他们想要什么。

    或者说，靠着种群的正向buff（勤劳、奋进）所带来的发展惯性，以及还算优越的生产关系，他们很快就跳过了这个文明阶段。

    具体点讲就是完成了血腥积累，然后一脚踢开重力井大门，进军宇宙了。

    其他种群，顿时显得黯然失色，以及小家子气。这也是为什么全球跪舔天朝的原因，人家手握人类的未来，是人类的代表。

    天下大势就是这么个情况。

    紧抱主子大腿的脚盆人，自然是尝到了甜头，跟阎王殿门口的小鬼般难缠。东瀛人自然成了他们的眼中钉。毕竟其存在本身，就等于是在嘲笑他们做狗是错的。

    而东瀛，厕石依旧是厕石，面对来自脚盆的压力，也是穷则思变，开发了新财路，不是把女人当商品全世界开卖，而是输出战力，超凡战力！

    这一点不服不行，人家书记官的工作确实干的不错，完好的保存了许多古代典籍，包括超凡向的。很多甚至天朝都没有。

    当然现代天朝也不靠这个了。低魔环境的超凡者，撇开一些诡异的伎俩，刚正面并不一定能打过穿戴动力装甲服的战士，如果是团队作战就更不用说了，两者的培养周期和成本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但东瀛的确是除教廷之外，唯二能够稳定量产超凡及类超凡（像杰洛特那样的猎魔人）战力的势力。

    还有一个就是绿教。

    而赵文睿这次的队友之一，御神宗介，就是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输出超凡战力。卖身改国籍，就已经让东日本赚了一大笔，而这货每月都会给家人打钱，等于是在外打工，创汇支援国家。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背景，哪怕赵文睿是华命贵，在这位东瀛人面前也是不好使的，甚至会起到反效果，令其刻意傲娇。

    赵文睿是能理解这种类似单亲家庭小孩般的敏感和自尊又自卑的心态的，毕竟本源世界的天朝人，就有不少类似的。

    动辄就将对手喷的一无是处，不肯承认和正视对手的优秀一面，辩论不过便无能狂怒，出口成脏……

    但理解归理解，他不可能喜欢这种人，他又不是抖m属性。

    所以这个名字很中二，很中古，很拉风的东瀛人，如果只是摆pose、拗造型、装高冷，也就罢了，要是敢跟他装比，那就一定要惩戒一番。

一千四十一章 元素井

    飞机在蒙大拿的格伦代夫降落，之后需要驱车前往事发地，那里是保留区，位于蒙大拿和北达科他的交界处。

    “怎么不飞过去？”

    “保留区，很多事都不方便。”威廉答。

    “哦。”

    不过也不知道是为了恶心印第安土著一把，还是真的有需要，车队的主车竟然用的是派拉蒙掠夺者、骑士十五世，这种能把悍马比成小朋友的机械杰作，只要是雄性荷尔蒙含量正常的，就没有不喜欢的。

    赵文睿最终选择了东风铁甲。

    不单纯是因为情怀，而是这个位面的东风铁甲样貌并非悍马仿，而是比派拉蒙掠夺者还有牌面的orv，有着第一流的防地雷反伏击性能。

    当然，综合性能最佳的还是骑士十五世，属于顶级suv，而不是纯粹的越野车。就冲其价格，也是威廉的座驾，赵文睿眼里还是有水的，没有去抢驾。

    三辆主车在特事局常规的装甲防爆车的簇拥下，驶上94号公路，开往目的地。

    沿途满目荒凉萧瑟，乏善可陈。这很主旋律，保留区嘛，当然是穷山恶水，莫非还能是膏腴之地？

    过了威博和耶茨两个农镇，蒙大拿和北达科他的南北州界线就不远了。

    在这个没有多少历史的国度，州界基本不存在反复争夺的故事，因此很多地段都是横平竖直，这一段就是典型代表。

    具体点说就是一条公路，左边是蒙大拿，右边是北达科他。两边都是农田，因为都属于保留区，跨州也无所谓。

    顺着路向北，一直开到没有路，还得向北，这事后就显出越野车的效果了，荒原雪地，照样推进，并不需要换乘雪地车什么的。

    这时候车队也不再是鱼贯而行，赵文睿远远的就看到一股浓烟笔直冲天，越是距离近，就越显壮观。

    可问题是，今天的风很猛，至少也有6级，卷起碎雪飞旋，也就是俗称的白毛风，高空的风力只会更大，这种情况下烟柱却是笔直，这显然是超自然的。

    等距离更近，就看见了滚荡浓烟下的火焰，就像是熔岩喷发，那火焰有着极强的物质感，喷到很高的高度，然后才是迅速等离子化，并产生大量的烟。

    赵文睿看的吧嗒嘴，心道：“这特么的是元素井吧？”

    元素井是超凡版的油田，赵文睿以前也没见过，但黑化后有相关记忆。

    眼前这个，极有可能是火、土双元素的元素井，对于这两种属性的超凡力量使用者，无疑是福音，而水和风元素属性的超凡者，仅是接近这个区域，都会感到不适。

    他自然无所谓，黑暗之力有逼格嘛。血质也是非元素类，而是以魂力为核心，以黑暗为神秘，以血液为载体的一种复合超凡力，光是技术加成，就不是一般的超凡之力所能比的。

    当然弊端也不是没有，技术要求高，不容易生成，掌控难度也极高，这还是只是一方面，

    宛如塑料般因人工合成的特性而不能较好的被超凡体系认可才是最主要的问题。比如说容易留下痕迹，跟自然产的超凡物质相性差，等等。

    他也是因为有神魂和黑暗之力眷顾者的格位，才将曲高寡合的血质体系运用的有模似样，换个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从苏醒到现在，他已经先后获取了三片灵魂碎片，一片在树墩镇，另外两片则是通过特事局。

    特事局并不知道灵魂碎片的价值，只是将这淡金色的、半透明玻璃片般的物质当做稀有超凡材料收集。

    结果被他以炼金为由，较为轻易的入手。

    连同固有的苏醒了意识的这一大块，现在的神魂完成度是27%，三块碎片带来差不多7%，要是照这么个节奏，前景明显比他预想中的要乐观些。

    而超过四分之一总完成度的收集量，让带来了一次明显的实力提升，与苏醒时比起来，他现在强了许多。

    就体质而言，如果说苏醒后48小时是奥运健将的水平，现在则是10级战士的水平，也就是精英级的以血肉力量为主打的超凡战职者的素质水平。

    而血质体系，则让他成为一名与圣骑士、魔剑士、相似的复合力量战职者。

    有意思的是，就法术类别上讲，他并非是秘法系，而是圣法系。

    圣法系说白了都是神力体系，他也不例外，他的神，是黑暗之力的变种黑暗源血。

    这个体系，算是直白的阐述了他黑化后，跟黑暗原力的关系，黑暗原力就是他的爸爸，跟过去自然之力是他的爸爸模式本质上是相同的，都是为超凡力量的属性代言，而不是为某个意志效忠。

    不得不说，随着他对血质体系的了解加深，渐渐喜欢上了这个体系，这一点是之前使用黑暗体系时所没有的。

    别看他因旧支因子，掌握了不少实用而强力的黑暗技艺，但其实一直心里没底。并且他也知道所走的路极为危险，偿还时，哪怕拿命抵怕都做不到，很可能就像当初那些被他打造影妖时利用的痛苦之魂般，承受着无尽痛苦，去做违心的事，直到意识完全崩溃。

    所以他对黑暗力量和来自旧支的技艺，是又爱又怕。生存厌恶和防范却又不得不尽量掌握，以便节能等效果，减缓被侵蚀的速度。

    而且，他也明显的感觉到，随着侵蚀的加深，自己变得越来越无厘头，恣意妄为，暴躁易怒。

    还有就是旧支带给他的噩梦。

    黑暗之力让他无需睡眠，旧支因子却让他时不时会有打个盹的需求，只要一打盹，基本就是会进入噩梦。难以言述，睁眼就往，但会留下深邃的恐惧。

    他自然知道这都是问题。而且是很可怕的问题。毕竟作为拥有神魂的人，做梦本身就是意识不受控的一种表现。

    而自从他使用了血质体系后，这类问题，就没再出现过。他自己都感觉心灵状态在变好。血质体系的技能虽然不似黑暗系的那么强横，但换个角度思考，有时候力量这种东西，并非越大越好，够用就可以了。

    在这个世界，血质体系就绝对够用了。黑暗系虽然更强大，但代价也大啊。现在他想起刚苏醒那会儿使用黑暗之力的副作用，都心有余悸，真的就是饮鸩止渴的感觉。

    而现在，另外一种让他感到心悸的感觉袭上了心头。是元素井的力量喷发过于强力，在范围内形成了涟漪般的超凡力量波动。

    这种波动，可远比狂风之类的可怕，至少也是爆炸冲击波那个层次的，但表现方式不一样。

    对凡物，其效果是迅速侵染，而对超凡之物或超凡者，则是一种大而无当的打击。

    赵文睿见1号车中的威廉迟迟没有下达命令，终究还是没忍住，越俎代庖的在通讯频道里发出命令：“注意，狩猎组车辆后退1公里待命。重复，狩猎组车辆后退1公里待命。”

    作为这次行动的3号指挥官，赵文睿对锅盖头们确实是有指挥权的，只不过优先级要低于御神宗介和威廉。

    御神宗介就借此小装一比，“乙组，纵列跟随！”

    受华夏风影响，这个世界并不流行希腊字母的阿尔法、贝塔那一套，反倒是甲乙丙丁之类的说法很流行，联邦人也多以能拽几句字正腔圆的汉语为荣。

    反倒是赵文睿觉得不怎么习惯，甚至觉得尬，回头细想，这才发现，他其实是被洋文化或多或少洗了脑的。

    甲乙丙三组，每组两辆车，10个人，刨去司机，就是一个标准的战术小组，狩猎人是他们的称谓，‘锅盖头’不过是赵文睿根据这些人习惯的发型而随口起的绰号。

    御神宗介的掠夺者带引领他的直属小组突进时，赵文睿则摸出一管魔药，直接怼在车的前窗上。

    顿时，水蓝色的光华流溢，并轻易的就渗透到外侧。超凡能量有着改变原子特性的能力，普通物质的分子结构，对其而言跟筛网一样，所以渗透效果极强。

    不过真要是改变分子结构，又或原子特性的话，消耗很会大。这就意味着，大多数情况下，超凡力量的侵蚀还是需要较长时间的。

    但像眼前的情况，火土元素的能量这么高，侵蚀过程就会很快，并且会有一个临界点，一旦越过，就会形成滚雪球效应。

    赵文睿出手，就是为了抑制来自元素井澎湃的力量对车辆造成的侵染。

    水蓝色的光以类似自流平的方式，在车辆表面迅速完成了一层镀层。

    这是必须的，毕竟超凡能量在渗透方面对于普通物质有着天然的优势。像现在这种情况，可以说，当侵蚀开始时，普通物质是以分子为单位，被全面浸泡在超凡能量中的。

    所以全面防护，才是防止突破侵蚀临界点的唯一办法。

    御神宗介对超凡力量的理解，远没有赵文睿深刻。他以为有自己开道，就像斩开荆棘的开路者，后面的跟随者就能轻松些。

    结果乙组的两辆装甲防爆车又向前行驶了一段，就突然除了状况。

    紧跟在掠夺者后边的那辆，就像是高温环境下的木炭，突然就爆燃，钢铁熔成了铁水，内里的人则像微波状态下的带壳生鸡蛋，直接炸了，而弹药则如同鞭炮，乒乓的炸响。

    另外一辆，则全面石化，就跟被美杜莎的视线凝视过一般，岩灰的色泽一扫而过，然后车、人就都成了石头。

    细看的话，会发现居然还挺讲究，车辆变成了金属矿石，人便成了石炭，而化纤类则是沥青般的软石。

    惯性的存在令烈火车和石头车继续前行了一段，才一头戳进土中停住，全都变了形，看起来很是惨烈。

    与此同时，骑士十五世的外壳笼罩起一层圣白光辉。

    赵文睿只能说，这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开盾的节能比算是装成功了，再晚哪怕两秒，骑士十五世也得篝火、石头二选一。

    至于派拉蒙掠夺者，只顶个半圆的盾，就指望劈风斩浪的滑头行为得到了应有的报应，熔岩般的蔓延从后面开始，很快就过了三分之一。

    忽然间，一道锐利的刀自掠夺者车内闪耀而起，然后掠夺者就被竖着切成了两片，就像用激光裁开的一般。

    随即，御神宗介如同一只青色的大鸟，飞跃而出。他那身很复古、也很华丽的武士铠，则被青光包裹，看不清楚。

    被劈成两半的掠夺者很快就熔为一滩燃烧的铁水，落得相同下场的还有御神宗介的炉鼎，娇小可人一妹子，还是张娃娃脸，不久前还青春气息洋溢，如今则成燃烧焦骨，最后怕是连灰都剩不下。

    但必须承认，御神宗介的破局意识还是可以的，起码跟威廉以及他想到了一块儿，都知道这个时候只能是凭着一股血气之勇突进，而不能退缩，否则恐怕就没机会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了。

    他们一行所遭遇的，当然是突发事件。

    之前接到的报告，只是说因发现不同寻常的超凡通道，跟土著超凡者撕逼，被打了埋伏，伤亡惨重。

    教会的人负伤者众多，在这大荒滩上奔命，只会被一一追杀，因此选择了固守待源。

    在赵文睿他们一行来之前，特事局已经派遣了距离最近的狩猎人前往支援，当然不指望他们能完成营救，就是通过现代兵器，协助坚守。

    结果土著超凡者凶猛，直升机飞的高那打击准头根本没法看，飞的低则被直接击落。所以也没帮上多大忙。

    至于通讯，就看这元素井喷发的态势，都不可能还能联络，早就中断了。

    所以赵文瑞一行其实在接近事发点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作战状态，只不过都是特事局数一数二的强者，眼前的情况也不算多复杂，因此简单的默契还是有的，况且威廉的座驾骑士十五世一声不吭的冲在最前头，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赵文睿估计，威廉其实也是御神宗介的那个思路，指望自己做斩浪刀，其他车辆在后边划水。

    只不过御神宗介没威廉那般沉得住气，又跟他别苗头，早早开了盾，结果思路错误遭反噬。

    还有，威廉对元素井超凡浪潮的把控也一般般，他自己应对可能有些心得，但从锅盖头的角度，就有些考量不足了。

    其实抵抗超凡能量的侵蚀，人的精神力场也很关键。

    别看装甲防爆车中连带司机5个人，其精神力场的综合根本比不过一名超凡者。更何况5个不同个体的精神力场，是不能1+1+1那般计算的，连有着相同信仰的虔诚信徒都不能那么算，号称思维跟神最同频的圣灵都得是百分比后（一般是80%以上）再相加，这就是个体的差异，毕竟宇宙中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独立智慧之魂。

    所以，锅盖头们会先一步完蛋。

    他也是看不过眼，知道再不下命令，30名锅盖头就会枉死，这才越俎代庖。

    结果还是被御神宗介一嘴坑死十个，典型的一将无能，害死三军。

    御神宗介仍旧在向着元素井前冲，速度比车跑的还要快些。

    而威廉则驱车靠了过去，接近后车门一开，御神宗介跳上车。

    赵文睿自然知道威廉的做法是对的，有器具还是先消耗器具的力量，人的力量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最好用在刀刃上。

    不过他看御神宗介不顺眼，心中就忍不住腹诽：“腐臭的战友情谊。”

    越是接近元素井，超凡波动的威力越强。甚至从无形变成了有形，金色的和红色的光融合为亮丽的橘金色，扭曲空气，形成漾动的、扩散的波，看起来非常美丽，但也极其致命。

    骑士十五世已然成为了磨刀石上的利刃，光花飞溅，像是一颗贴地飞驰的流星。

    东风铁甲则还是之前的那副样子，水蓝色的电镀层，光芒流溢，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凉爽入心。

    实际上赵文睿也不轻松，毕竟他现在是27%灵魂完整度，就是百分百时，也不过是蜕变时间并不算久的半神神魂，并且作为人性分身起点就低、还被黑暗之力侵蚀的厉害，若非在挖宝地厅靠着黑巫妖们的努力，吸取魂卫的精华，后来黑巫妖们四下捕猎，又有几笔入账，他怕是连个资深**师的灵魂强度都不如，全靠神魂的逼格撑着。

    因此，灵魂强度，其实一直是他的短板。而现在这种防御力场，防御能量他能通过专门的魔药支付，但驾驭这能量，却得是他自己的精神力。

    总算力量不足技术补，让他的表现比威廉要好不少，像威廉那种看似光辉灿烂，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以爆对爆，顾不上精打细算了。

    再向前，骑士十五世已然从流星变成了彗星，宛如顶着大风的火把，后面尾迹又长又壮观。

    东风铁甲也有了魔幻风采，白气尾迹、蓝色飞星。

    总算抵近，三人都下了车。

    威廉看了一眼仍旧状态还行的东风铁甲，大声问赵文睿：“能不能让玛莎上你的车避一避？”

    玛莎就是威廉的炉鼎，赵文睿看了一眼萎靡的玛莎，知道刚才威廉补魔了，心说：“你还真是开车和‘开车’两不误啊，你个糟老头子坏滴很！”

    探手接过玛莎，能量膜包裹，然后塞进了东风铁甲里。

    眼前的情况，就算是钢兜也帮不上忙。虽然赵文睿没少投资，但钢兜的成长速度，不能跟他比，况且他这属于恢复，不是成长。

    “谢谢。”威廉诚恳道谢。

    赵文睿看出威廉挺诚心的，显然是跟自己的炉鼎有感情，不像某比王，站在那里一脸刚吃了屎的表情，都不忘拗个造型。

    “欠我一瓶好酒。”赵文睿这般说。

    人情债很难还的，他这是给威廉一个优惠价。

    威廉也明白赵文睿的意思，道：“我那里还真有一瓶好酒，来自阿瓦隆湖。”

    赵文睿心中不屑：“湖中仙的洗脚水有什么好喝的？要喝也喝西王母的洗澡水，比如瑶池仙酒。”

    当然，这些可以过后谈，先办正事，他指了指元素井，“若是让这喷发停止三分钟，你有没有办法完成封印？”

    “90秒！”威廉很肯定的说。

    赵文睿点点头，遂向着元素井走了过去。

    差不多有一百米，相当于顶着1吨tnt不停的接连爆炸所形成的冲击波前行，并且有着站在喷发火山口的既视感，当然不是说视听，而是说感知。

    赵文睿也不得不正经起来。

    普通成年人的血液含量，大约是体重的8%，而赵文睿则是12%，比普通人更符合‘水袋’的概念。

    现如今，70%的血液析出，也就是溶质从溶液中提离，以结晶的状态显现，宛如汗盐般以齑粉的方式阵列于皮肤表面，作为超凡能量流转的介质。

    从表面看，赵文睿的周身蒙上了一层血光，最内是猩红的，最外则是白亮的，这白亮的光看看漫过衣服甲具，就像在甲具表面镀了一层光膜。

    而在他的脚下，红色光芒形成树根狼牙棒的形态，每一步下去，都深插大地，以防止被吹飞。

    就这么猫着腰、顶着强烈的能量波动一步步靠近，差最后几步时，他从腰间抽出刃长超过20cm的短刀，由下而上，自腋下上挥。

    ‘嗤！’

    左臂齐肩而断，只剩下一层皮和衣袖布料相连。

    他从容将短刀入鞘，随后直接将创口并没有出血的左臂撕下，向着元素井扔了过去。

    手臂在空中翻滚着，衣服在脱离了保护后，第一时间就在能量冲击中化作了纷飞碎裂的火蝴蝶，而手臂则在红光中变成一团血雾，转瞬又铺开成血幕，向着元素井改了过去。

    元素井的喷发，是以向上为主要方向的锥形喷射模式，血幕覆盖，一下子就被吹顶而起，可是血幕的边缘，却完全的向下垂落，于是就行成了一个迅速鼓胀的血色气球。

    眼看着血幕越来越薄，都已经成了半透明，边缘终于落地，继而红色的环状光波在大地上扩散开来，将一大片焦黑的土地都染成了红色。

    随着支撑的稳定，被吹薄的血幕也有了变化，四面八方的收缩，渐渐形成了水晶簇般棱角分明的晶体，并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元素能量结晶化。

    赵文睿利用超凡力量从等离子态到固态的凝缩过程，来抑制喷发。

    这无疑是相当有逼格的，等离子态到气态到液态，再到固态，能如此高效的完成凝缩，技术不是一般的强。

    这是又血质改造的筋肉带来的特效，这些筋肉已然相当于超凡能量的蓄电池简转化器。血质就是通过它们合成并储存的。

    而这种加工和储存，自然是有上限的。

    赵文睿概略的算出元素井单位时间内的喷发量，从而有了三分钟的估测。

一千四十二章 钥匙

    当血幕暂时封住元素井，无需赵文睿提示，威廉便经闪电般冲了上去，之后就是拿出法器，不计代价的挥霍超凡力量，布置封印阵。

    临来时，威廉就对封印超凡通道有所准备，但没想到是会面对元素井的猛烈喷发。

    在这种喷发下，法器法阵未等布置好，就会被摧毁。

    幸亏赵文睿有办法强行中断喷发一段时间，给威廉布置法阵提供了机会。

    六件法器就像六盏明灯，在大地上亮起，彼此之间勾连的线，划出六芒星，而元素井，就在六芒星的内部。

    法阵开始运转，圣光之力深入地下，重新引导元素能量的流向，法阵的光芒因此而大盛，渐渐凝聚出了晶体之盖，并生出一根又一根的晶体柱，顺着元素井向下探伸。

    随着这些岛能棒的出现，元素井的喷发渐渐无力，能级开始下跌，跌倒某个低位，便会熄火，就像焦炭的燃点一般。

    而血幕也在时限到后，化作飞灰，只余金色和红色的两大簇元素水晶。

    战斗结束。

    超凡的较量大都是这样，能不能解决问题几分钟内就见分晓了，但凡搞成了拖延的，基本都没有好结果。

    就像那些固守待援的教会的人，赵文睿对他们的仍旧幸存已不报多少希望。

    但人事还是需要尽一下的。这算是人情世故，生活在这个世界中，就不能免俗。这是为自己好。

    临时的避难点很快就找到了，没有惊喜，教会的人都完了，而且死的很惨，要么化灰，要么成为石雕。

    有人将这个洞穴搞成了瓷窑，虽然不够正规，但不停的引火土元素之力，因此烧的很通透，内层都深度硫化了，亮晶晶的。

    当然，那个引动超凡力量坑死一票人的土著也在。

    御神宗介怒目圆睁，想要冲上去上刑，但被威廉拦住了。

    土著盘坐在地上，枯树皮般的脸上画着蓝白相间的彩绘，有些像是京剧或川剧脸谱，但没那么复杂，线条简约。

    赵文睿知道这叫死亡彩绘，这土著超凡者已经完全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他花白而稀疏的头发留着中分，梳成两个小辫子，从后垂在双肩前。神情似笑非笑，眼神中透着吸血，低沉而缓慢的用蹩脚的英语道：“他们只是运气不好。”

    这种说法无疑很联邦，毕竟乐观是联邦人的性格标签之一。

    赵文睿用印第安语怼道：“我们这一行么有运气之说，他们死了，说明他们不行。现在你要死了，说明你也不怎么样。”

    “你们也会死！”土著恶狠狠的盯着赵文睿。

    赵文睿很快就调整成了这名土著所说的俚语很重的印第安语。这是神魂带来的好处，通晓所有语言。

    “你说的没错，凡人赢了，我们终将退出历史舞台，你们只是先行一步，一如当年的派尤特族。”

    1890年的伤膝谷大屠杀，被认为是印第安人抵抗白人运动的终结，主角就是派尤特族。

    赵文睿说完就离开了。这个土著体内已经是一团糟，随时会死，全靠一股意念撑着。

    而完成了这次交流，不管是快意，还是不甘，他都卸了这口气，所以很快就会死，也没能力翻起什么浪花了。

    赵文睿并不傻，他知道这是个黑暗的故事。

    北美的土著在联邦成立前就已经屈服了。

    他们背井离乡，离开丰饶土地，来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苟且。

    他们赖以生存的野牛被联邦以修铁路为名，屠杀殆尽，最少是全北美只有21头。

    哪怕是现在，天朝都已经代表人类踏足宇宙了，这里的人仍旧过的很糟糕。日子贫苦，看不到希望。

    很多年轻人甚至将进监狱看做是一种入伙仪式，那里有小火炉，有空调，能保证一日三餐，还有有线电视可以看，比外边强。

    而女人，在10年前，这里的女人还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这意味着她们死了、失踪了，官方基本是没法立案的。

    即便是现在，这里也是典型的三不管地区，年轻的女人为了脱离这个地方，不惜陪睡过路客，哪怕对方的年纪能做其爸爸，只要能带其离开就行，比墨西哥偷渡者中的女人还廉价。

    这么个在岁月中渐渐消亡的种族，哪还有心气儿搞事？无非是教会的人，看上了人家辛辛苦苦积累的超凡财富，比如引发元素井喷发的某物。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白人的祖先就是掠夺民族，山匪海盗的集合体，贵族也不过是一帮住在城堡里的强盗，时不时的出门劫掠。

    在这样的种群中兴起，并受这样的种群文化熏陶的教会，能是什么好鸟？

    所以说故事其实很黑暗，而他刚才也借机表态了，剩下的就不参合了。

    但这事其实由不得他，哪怕他自断一臂，特事局也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其实也怨他自己，印第安俚语说的那么溜干嘛？因为缺乏利益，现在没人钻研这个。前些年拍了部奥斯卡拿奖的文艺片，都闹出了语言笑话，一帮雄性荷尔蒙十足的大汉说的是娘们儿话。

    所以别说是特事局，就是整个官方，都找不到精通偏门俚语级的印第安语的。

    现在不可避免的要跟土著们互动，一个语言专家很重要。

    接到电话，本来已经在返程路上的赵文睿，让钢兜驾车前往比奇，就在事发地南面偏东一点大约17公里处，住着三千多人，已经算是这一代有数的大镇子。

    景色自然是萧瑟的，街面上基本看不到人，很多屋子只需要仔细的看几眼，就会发现怕是还没有普通的房车暖和，也就是活动板房的保暖程度，而这里是北纬45度左右，跟哈尔滨在一条纬线上。

    有趣的是，这里不产煤，也没有火炕这种神器。可以想象，隆冬住活动板房，正常人也得冻成二傻子。

    如果说外在的冷还容易对付，内心的冷就真的是难熬了。

    赵文睿随便扫了几眼，就很自然的产生了一个问题：这里的人靠什么活。

    夏季短暂，林木资源不行，土地贫瘠，苜蓿之类好活高产的牧草都不旺，更别说是农田。没有矿，也不挨大路国道……

    另外，这个世界的联邦也远比不了本源世界的美利坚，因为天朝在明朝时期就成功转型了，虽然对海外殖民远没有日不落帝国那么疯狂，但亚洲这片摊子还是看住了的。

    比如说本源世界英帝国皇冠上的明珠印度，在这个世界就是明帝国的市场。

    明帝国+印度，光是这两个大市场所能产生的经济利益，就奠定了天朝腾飞的基本盘。

    而且由于是传承悠久、力量强大、转型成功的帝国，一战、二战，也没让联邦吃的沟满壕平。

    也正是因为这样，天朝早早的就积攒够了资本，20世纪后半夜开始持续爆发，一举冲出重力井。

    而没有大发利市的联邦，哪怕站着地利，强国之路也颇为曲折，且过程中包括时间在内的耗损远大于本源世界的美利坚，因此远没有探到美利坚那样的高度，也就是在二战后期，成为了大战兵工厂，工业也就是本源世界老毛子的那个水平。

    联邦都不成，次等人的保留区土著就更不行，直白的说就是有联邦特色的贫困山区。

    赵文睿觉得，驾驶东风铁甲来这种地方，怕是会遭人白眼。

    但实际情况被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快餐店里包括服务人员在内，都像看猴子般，长时间围观，并且神色不善。

    赵文睿觉得，大约这些人里，有很大一部分想着过来给他一拳，又或在钢兜的屁股或者胸脯上摸一把，这样一来是不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就能去牢里烤小火炉，而不用在这里蹭土暖气了？

    这里的土著食物炸面包倒是不错，让赵文睿想起了家乡的一种小吃，油饼。烤肉做的也可以，就是用料不新鲜，应该是冷冻肉，并且不是本地产的。

    这很真实，本地羊是自然放养，价格更贵。当然出栏价正好只比填鸭式养殖的肉羊贵那么一些些，至于摆在大城市的货架上卖多少钱，那就不是他们该关心的了。

    所以本地人不吃本地产的肉，他们只能吃的起比圈养肉羊还要便宜的冷冻肉，还不是经常能吃到。

    本地的消费能力决定了眼前这个快餐店只能卖这种档次的烤肉，毕竟像他这样偶尔来一次的人，不是其主要的顾客群体。

    这里是天然的刁民出产地，赵文睿真不想跟这些随时都有可能变成血溅五步的匹夫的可怜人们互动。

    但他更不愿意待在车里。

    因为东风铁甲比他更有吸引力，已经聚拢了不少年轻人观看，他觉得自己要是在里边，怕真的会有笼装猴子的感觉。

    一顿饭磨咕了一个多小时，当他不得不用速溶咖啡打发时间时，善解人意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要他移步特罗斯特，在比奇北部，路程大约50公里。

    赵文睿用平板电脑看了下卫星地图，顿时觉得无语。路倒是不算难走，顺着北达科他16号州级公路就能过去，可那里是真正的牧场区，上百平方公里一户人家那种。

    他心说这上司真是不懂得心疼人，眼看起暴风雪了，却让人去那种地方，超凡者也是人，遇到极恶劣天气也麻爪好吧？

    多备了些吃食，又买了些运动饮料，还买了两套羽绒被。这才驾车上路。

    走到半路，暴风雪就来了，大雪横飞，开着大灯路能见度都不超过10米。

    当然，东风铁甲作为近百万联邦绿钞的orv，不光性能好，内部也堪称舒适奢华，并没有让他受苦。

    断臂的伤也基本愈合了，不再感到痛，只不过少了一臂感觉别扭。

    但还是决定当一旦时间的神雕大侠杨过，而不是迅速生出新胳膊。或许能由此多混几天带薪休假也说不定。特事局的探长们实在是太忙了，感觉像是超凡版的黑衣人，隔三差五就得去拯救个世界什么的。

    到了特罗斯特，是钢兜将他叫醒的，他在路上睡了一觉，并且体会了一把少一条胳膊的好处，那就是左侧睡时上身可以放的更平，也不用担心这个姿势久了左臂会被压的发麻。

    “这就是乐观的联邦人。”赵文睿下车时给自己点了个赞。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便跟凯茜通个了电话，随即进入了马厩。

    马厩只是掩饰，是通往地下秘密据点的主入口。

    据点是土著们的，风格也挺原始，像是土拨鼠之家，天然特征凸显，没什么像样的家，唯一可以给好评的就是干燥且通风，同时有窑洞的冬暖特征，至于是不是夏凉，就不知道了。

    目标很快便见到了，就被囚禁在洞穴某处，是个女人，看那凄惨的样子，应该是各种刑罚轮了一遍，指甲被拔光了，皮也被削出好大一片，另外就是皮肉焦糊的烙印，哪里肉嫩，就在哪里，看着都疼。

    教会的人应该是用了某种特殊手段，这女人的精神到还不错，见到赵文睿还呲牙笑了一下，露出染血的牙齿，有种说不出的狰狞。

    赵文睿人来当翻译的，这女人倒也配合，教会的人问什么，她就说什么。根据赵文睿的判断，没有说谎。

    而通过一番问答，教会跟土著那点事也就基本明确了。的确如他预料的那样。是教会觊觎土著们辛苦积攒的超凡力量。

    教会是信仰体系，而土著是比较原始的万物有灵。不同的体系，各有各的应用。教会信徒遍天下，却还是谋夺其他超凡力量，只能说，贪念无上限。

    不过这次事件到这里并非结束，而是转折的开始。

    那女人最后道：“我们一直在寻找能成为钥匙的人。现在，找到了！”

    等到赵文睿将这句话翻译给教会的人，就见教会的人脸色奇变。

    再看那女人，已然迅速黏土化，并且干裂，齑粉簌簌而落，也就几秒钟，便连人形状都没了，只剩一捧红色黏土。

    教会的人已经急火火的冲了出去，赵文睿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等上到地面，就见教会的人已经纷纷上车，看样子是要去元素井那边。

    就在这时，元素井方向，巨大的白色闪光亮起，在已经昏黄的天色背景下，显得非常扎眼，看那随后出现的覃云规模，怎么也有3万吨tnt爆炸的效果。

    闪光之后不久，巨响就跟冲击波一齐到了，两地相距几十公里，虽然威力已经释放的差不多了，但10级以上暴风雪的效果还是有的。一瞬间就天昏地暗，就像起了灰雾一般，人也被吹的站不住脚，在短短几秒内，迎着爆炸的那一面，就结了层冰霜。

    “普通人遭遇这样的骤风暴，怕是会伤死。”赵文睿粗着眉头想。

    他想到的普通人，自然是南面的镇子比奇，从元素井到哪里，跟从元素井到这里差不多远，而且还是一马平川的荒野。

    不过更令人担心的，还不是恶劣的气候，而是元素井爆炸之后喷出来的东西。

    一道道油绿的光，就像蝌蚪般游蹿飞舞，非常漂亮。隔着厚重的尘雾，也能够看到。

    更甚者，这些带着光尾的绿光很快就四散飞舞，其中就有向着特罗斯特这边飞来的。

    因此赵文睿很快就辨别清楚了，灵魂，强大而又特殊的灵魂。

    也就在那一瞬间，他明白了那个土著女人死前所说之话的意思。

    他本想拦截一枚灵魂，具体研究一下的。

    但突如其来的力量侵蚀，让他第一次产生了极端恐惧。

    无法拒绝，不讲道理，他的血质体系没有丝毫抗拒的意思，而是疯狂吸纳。

    而外在的表现，则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流光组成的光旋，赵文睿就是漩涡的中心，可以说是全场最炫的仔。

    教会的人自然是看到了并且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其中一个大声吼：“他被诅咒了，他就是打开灵魂井的钥匙！”

    赵文睿一看教会的人的态度，就知道无法善了，心中骂了声‘mmp’，随即冲天而起，化作被血色红光包裹的血鹰，极飞而去。

    ‘啪嚓！’赵文睿的收集从高处掉落，摔成了碎片。

    在这个过程中，教会的人只是楞了那么一两秒，便纷纷掏出带有超凡之力的华丽手枪，对着血鹰乒乒乓乓一通射，结果自然是没什么卵用。

    “该死！灵魂井必须关闭！追，调直升机！”教会的人一部分上了越野车，向着赵文睿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另一部分则联络后勤。

    还有一部分跟被绿魂夺舍的一名土著开撕。绿魂每一个都曾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又经过特殊的方法祭炼，非常强大。

    虽然不是现代人，但基本的战术却是运用的炉火纯青，打带跑，硬是将教会的人戏耍的团团转，很快便有了伤亡。

    而最让教会的人忌惮的，则是对方仿佛有着不死之身，哪怕被枪命中了头颅，内里绿光闪耀，很快就能恢复。

    就算这绿光不是无穷无尽的，可灵魂井中已经飞出那么多的绿魂，每一个都这么强的话，他们都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番天灾景象。

    “通知枢机主教，红色警报，以灵魂井为目标，请求核打击！”教会的主事人咬牙切齿的下达了命令。

    就做法势必引发轩然大波，可那也比绿魂扩散带来的危害小。

    更何况，在这个神秘真实存在的世间，教会的影响力不是本源世界的同行所能比的。

一千四十三章 拖时间

    天黑下来不久，赵文睿便降落在里贾纳，这里距离联邦边境线160公里，本地人口20余万。

    这里的气候跟东方大国的蒙自首府差不多，一月平均气温零下15度，多风，时有暴风雪。

    赵文睿就赶了这么个天气，站在城郊的土山上，看着风雪中灯火辉煌的城市，感觉不错，可以找家酒吧喝两杯，顺便梳理一下思绪。

    信用卡肯定是不能用了，所以他跟慷慨的路人‘借’了些钱。

    对方的装扮、颜值、气质，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鸟，居然还怀揣一柄价值不菲的大马士革钢求生刀，也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自然是被他没收了，出于惩戒还让其在附近的atm又刷了些现金，这才罢手。

    选了间卖相不错的酒吧，进去后发现酒客比想象的多很多，连高脚凳都不够用，要站着喝，给了酒保些小费才知道原来这里卖的私酿格外不错。

    就喝了没几口，债主就找过来了，还有三五个同伙，一个个挺胸叠堵，像是螃蟹般走路左摇右摆。

    赵文睿结了账，对酒保道：“酒给我留着，5分钟。”

    说完迎着债主走了过去，：“在找我么，去外边聊聊。”

    赵文睿的淡定让债主有些心理发虚，但又一想，这次要是怂了，以后还怎么混？自己人多势众，还带了枪，怕个卵。

    所以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里贾纳至此少了几个人嫌狗弃的恶棍。

    随着夜深，酒吧渐渐冷清了下来，赵文睿正考虑凭自己高来高去的本事去哪个酒店的空客房蹭一夜，竟然有美女主动搭讪。

    接下来就比较顺理成章了，美女还挺有情调，选了个位置略偏，但很是雅致的小酒店。

    等进了客房，美女便立刻化身**，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赵文睿知道，这位美女确实要吃人，只不过那是压轴戏，一开始还是想酣战一番的。

    他也没跟对方废话，一口咬在其颈动脉上，注入血质和血毒。

    美女当时就被定了身，姿势搞笑的站在那里，却是动一下指头都做不到。

    不久之后，其皮下便有鼓凸和蠕动，就像有肥虫子在里边钻来钻去，十分的人。

    又过了一会儿，美女便维持不住画皮，露出了本来面貌，是一丑陋的女巫。

    女巫大都丑陋，越强大越丑陋，是其使用超凡力量的代价。当然，换个角度，缺乏技术的野路数超凡者，总是用不菲的代价来换取力量。

    赵文睿没再理会女巫，今天经历的事太多，精力消耗极大，他有些乏了，直接上床睡觉。

    而在联邦，这个夜注定有大量的人无心睡眠。

    核弹扔了，比奇小镇没了，但仍旧有很多绿魂在逃。

    最让教会的人感到的郁闷的是，灵魂井并没有因为核打击而关闭，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仍旧以几分钟一个的速率释放着绿魂。

    “找！必须尽快找到那个姓赵的！”

    教会的人也是感觉压力山大，天朝在这个世界是当之无愧的爸爸国，而赵文睿是天朝的正式公民。如果让天朝知道自己的超凡公民被教会围追堵截给弄死了。教会势必为此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比在联邦土地上扔核弹的代价要大的多的多。

    对于教会而言，整个事件已经向着深渊滑落了，要知道不久前投放的清洁核弹，是从联邦本土发射的。

    联邦高层知晓教会控制着一部分核武，但这是不能说的秘密，现在公诸于众，势必令联邦，乃至全球哗然，一个操作不好，信仰怕是都得掉一大波。

    而且扔了核弹还没能摆平问题，目前估计，仍旧有接近三位数的绿魂外逃，事发都近10个小时了，相信大部分绿魂已经完成夺舍。

    唯一值得庆幸的，貌似这些绿魂只能夺舍土著。

    接下来要怎么办？对保留区的土著展开大屠杀，然后将锅甩给邪恶？

    赵文睿这一晚休息的倒还不错。

    血质+血毒带有奴役效果，女巫虽然是守株待兔，专门调那些落单的超凡者，又或血气足够旺的类超凡者，但里贾纳不是什么天下通衢，因而是那种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买卖。

    实力不够强，被折磨了半夜，终于屈服，只能做小。

    赵文睿其实并没有在这个城市躲灾的想法，他知道教会必然有办法找上门。

    他只是利用女巫地头蛇的优势，弄几套假身份证，凑一笔钱，方便他继续跑路。

    这天下午，他做上了前往温哥华的列车，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到地头怕是明天上午了。不过他觉得没必要赶路，保持适当的移动速度就可以了。全当旅游了。

    在他想来，灵魂井中的绿魂，终究有个限，拖上一段时间，不再产绿魂，他这个钥匙人的重要性就大幅度下降了。

    届时跟特事局联系一下，不行再跟天朝领事馆的专管沟通一番，相信是能和平解决的。毕竟他手上没染血，就算有错也比不过第一时间拔枪杀他的教会众。

    选择这条路，自然是因为官身便利，有了这官皮，可以名正言顺的调查灵异事件，还有国家级的后勤情报体系辅助，比他独自盲人摸象高效的多。

    傍晚，教会的人就杀到了里贾纳，并且目标明确的直扑那处雅致小酒店。

    小酒店是女巫的产业之一，女巫早就听从赵文睿‘不要心怀侥幸’的建议溜了。教会的人折腾了一通，只能是继续追击。

    想要预言赵文睿的概略位置代价不菲，需要巨量的信仰力。而教会的人这时已经开始骑虎难下的滋味。只能是硬着头皮上。

    教会的人不乏追猎高手，他们通过性的预言，猜测出赵文睿的目的地可能是温哥华。

    于是一边借助官方体系找人，一边准备守株待兔。

    坏消息很快就出现了，事实证明，赵文睿很可能会易容。

    易容这个概念自然也是舶自天朝，具体还分的挺细。而赵文睿貌似是连气质都无懈可击的那种。

    第二个坏消息在第二天上午出现，赵文睿不在车上。

    其实赵文睿距离温哥华并不算远，就在其北面的加里波第省级公园。

    该公园是科迪勒拉山系北段的一部分，他准备顺着该山系，徒步前往阿拉斯加。

    教会的追猎者们自然是紧随其后，而且玩了一次空降，仍旧没能围住赵文睿。

    然后就开始了苦逼之旅，要知道以这里的海拔和维度，哪怕是盛夏，峰顶也是积雪不化的，现在是1月份，一年中北半球最冷的时段，夜晚的温度平均在零下40度，还有恐怖的大风，被说是类超凡者，就是真超凡者，也分具体情况，那些没有抗寒异能的，照样被冻成三孙子。

    其实赵文睿也冷，毕竟他的灵魂完整度只有27%，不过作为钥匙人是有福利的。若非无害，当初血质也不会一点抵抗都没有，像饕餮般大口吞噬。

    所以说土著人也是蛮聪明的，天朝的‘预要取之，先予之’玩的挺溜，手段暗藏，却是阳谋。

    有了钥匙人的这份进账，赵文睿的躯壳获得了长足的强化，这酷寒，也就不怎么能难的住他了。

    他现在是一边大方向向西北行，一边跟教会的人躲猫猫，时不时通过跟里贾纳女巫远程血质感应，关注灵魂井所在的保留区的情况。

    就这么持续了几日，他发现追猎者们似乎有所懈怠了。

    意识到对方怕是看出他遛狗的把戏。

    遂决定再给对方些希望。

    于是这天下午，苦熬多日，却始终连赵文睿背影都没见过的教会追猎者们，终于看到了赵文睿。

    那一刻，真的是百味杂陈，险些流下眼泪。

    “上，拿下他！”

    随着领头之人一声令下，追猎者们纷纷拿出强化药剂给自己注射，随即便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口喷又长又白的吐息，嚎叫着扑向赵文睿，积雪深厚的山野，硬是被其跑出了快若奔马的速度。

    赵文睿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他有些兴奋。

    追猎者们很快便接近，拔出热武器纷纷射击，除了手枪、步枪，竟然还有rpg。

    其实个头越大，反而越容易做文章，教会的人早在近现代，就采用跟燃烧瓶效果相结合的混合打击方式了。毕竟火焰对大部分超凡都是有效的。

    再后来就是白磷、凝固汽油、如今则是镁粉+陶瓷粉末，始终贯彻了沾上就甩不掉，烧起来就很难熄灭的特色。

    爆炸的效果也好看。

    声音不算响亮，但火团格外的大，红彤彤的。

    可炸过之后，一地流火，赵文睿却完全没伤到，他用一个近乎完美球形的血色盾牌，看似轻松的就扛下了这一击。

    追猎者们自然不死心，换不同的弹头，用长枪向赵文睿射击。

    这种长枪介于步枪和狙击枪之间，使用的是全威力弹之上的加长弹，初速极高，但后坐力也大，普通人使用只会伤到自己。

    由这种枪发射的特弹弹头确实冲击力十足，而变化则在弹头上，基本达到了微雕级别，且都是收工的，成本自然是高。

    可仍旧不能破赵文睿的血盾之防，效果最好的，也无非是钻破表层，但却被内层的力场咫尺，形成子弹速度的效果，迅速停止。

    追猎者们无奈之下选择了最后一招，近身战。

    趁着强力药剂的药效没有过，高速接近，然后一通劈砍。

    当然，这里边也是有说道的，并不是所有的追猎者都精通劈砍。

    像那些拿长枪的，内部细分职务是圣射手，他们的近战能力就不行，他们的近战攻击力，还不如射击来的给力。

    而使用rpg的，则称作神圣掷弹兵，就是突出一个‘炸’字，近战也不成。

    也只有那些使用介于燧发火枪和竞技用手枪之间的短枪的，才是近战好手。

    他们冲上来之后，抽出的竟然是光剑，但实际上跟绝地武士的光剑比，并不相同，他们的剑是由甩棍般的可伸缩实体做核心的，而不是可控的能量流束。

    赵文睿比较期待的就是这一刻了，毕竟像现在这种敌我双方战力差的不是太多，且会涉兵器格斗的情况对他来说也是有那么点可遇而不可求，正好过过瘾，顺便自称下斤两。

    于是一边继续飞奔，一边使用血刃对抗，红白光的匹练乱闪，倒也显得刺激热闹。

    一把血刃，舞的再欢快，自然也敌不过七手八脚，不过赵文睿用左手引导浮游的小型血盾，这些由大盾分裂还来的浮游盾，总能恰到好处的替他挡下攻击，甚至还能配合血刃上演防守反击。

    圣剑士们开始自然不信邪，直到被赵文睿连伤了好几人，这才承认，运动白刃战，他们并不能从赵文睿那里套到半点便宜。

    最后一搏的最后一搏，自然是爆发开打，这一点他们还真是有优势，毕竟作为人多的一方，搓大的过程中并不缺乏同伴掩护。

    轰隆！轰隆！轰隆！

    打击的方式跟拳皇系列中的特殊的大招能量喷泉很像，又或者说是侍魂系列霸王丸的霸王凄惶斩。

    这些圣剑士都是量产的，等于是所有人不断改良同一套养成体系，或许没什么过于惊艳的存在，但随着岁月积累，技能和体系完成度，绝非某人几十年的经验感悟所能比的。

    更何况，到了近现代，随着热火器的兴起，英雄主义那一套哪怕在教会也渐渐没有了市场，教会高层更愿意看到一支能够做到令行禁止的精英兵团。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种能够守护全球教产的圣战系列。

    可惜赵文睿的血盾宛如活物，秒散秒聚，并且始终高速移动，圣剑士们也没法做到真正的合计，而是有那么零点几秒的时间差。

    结果华丽丽的劈砍结束后，只能看着赵文睿怪笑着扬长而去。

    圣射手和神圣掷弹兵自然不死心的又补了几下，然并卵，赵文睿的防护坚挺如初，让人看的心生绝望。

    正好强化药剂要到时限了，追猎者们没有死缠烂打，而是恨恨的收了手。

    不久之后，他们就将这次作战的视频通过微信传回了总部。神圣掷弹兵是天然的火力支援，因此都配备有特殊的摄像装置，就连超凡能量都可以一定程度的捕捉，典型的高科技。

    实际上这次交锋，赵文睿多多少少是吃了些亏的。他还做不到血质晶化，所以对弹头，光剑这类有实物的攻击只有软防护。

    软防护听起来很牛叉，但事实的情况是，如果不是技术上的绝对碾压，那么第一需要足够的防御纵深，第二就是耗能大，尤其是遇到哪些富于变化的打击，比如贫铀弹的超凡版等等，纵深不足，就得更多的消耗补。

    所以全程装风轻云淡，背后都是超凡力量。

    当然赵文睿并不后悔，他这是个教会释放一个信号：真要开战，爷绝对有资格成为让你们寝食难安的噩梦。那么，你们是继续追加投入，不依不饶，还是及时止损？

    赵文睿很清楚，教会能屹立千年，不可能没有政治头脑，而政治的特色之一，就是在对手展露出足够的实力，且双方仇恨不算太深的情况下，妥协。

    接下来的数日里，教会的人没再出现，赵文睿趁机饱览了科迪勒拉北段壮美的景色。等到了阿拉斯加，心胸都感觉开阔了不少。

    一直行到瓦尔迪兹，赵文睿才重新接触文明。

    在这个世界重新融入文明，就比上一个世界融入文明感觉上要舒适太多，就连拿他当凯子的租车行经理，都变得可爱起来。

    按照其要求多付了押金，且承担更昂贵的租赁费，赵文睿租了一辆轻型房车便上了路。

    车他当然没打算还，开到哪算哪，灵魂随便他也不急着找，没有国级的情报能力，想要寻找灵魂碎片，效率太低。

    所以他还是打算按照之前的计划，拖，看能不能拖出更多选项来，就算他很自信，一想想要跟教会这种庞然大物为敌，也是不免头大，没必要自己给自己加大戏，屠到全球人类跪地叫爹，也不觉得多荣耀？

    阿拉斯加在这个世界并不属于联邦的飞地，而是朝鲜人的。几百年前就被天朝人赶下海，迁徙过程号称是东方的摩西东迁。

    过程自然是惨烈的、悲壮的、史诗的，据说光是开海现路，就多达数次。

    具体是几次一直难以定下，所谓本性难移，这个世界的棒子照样喜欢尬吹。

    而赵文睿则比较相信当时迁徙众走千岛群岛、安德烈亚群岛等岛链抵达阿拉斯加的说法。

    走白令海峡虽然看似简单，但考虑到当时的生产力和迁徙规模，怕是没到海边就冻死了。

    而即便走之前说的岛链，那也是九死一生，毕竟安德烈亚群岛所处的维度，比库页岛还高。

    所以从某种程度讲，棒子确实创造了一出可歌可泣的种群迁徙传奇。

    赵文睿估计，这跟超凡者发挥了重要作用是分不开的。

    而作为一个群体，也需要大书特书这类荣耀，以加强聚心力。再加上天朝如今都成外星人了，眼瞅着报祖仇无望，更是需要大吹特吹，以免国民泻了心气儿。

    因为同样有着勤劳、坚韧的特色，阿拉斯加在棒子们的几百年开发下还不错。

    船舶、运输、有色金属等都是世界有一号。

    可惜阿拉斯加这地方有天然短板，至少以现代的科技水平，投入和回报难成正比。

    所以自然风光还是挺多的，只要不进城，就没有那么多过高或过低的桥梁障碍什么的，依旧挺适合房车自驾游。

    对赵文睿而言，这可以是头一遭，记忆中虽然也有，但却是踏青日和黄金周景区人头涌涌，进不得、退不得的糟糕体验。

    而在这里，没有这类顾虑，阿拉斯加有17个南韩那么大，人口却只有3000多万，且大多都在港口城市，光是首尔（原安克雷奇）就是个1000多万人口的大都会，因此大部分区域仍旧是百里无人烟，荒的很。

    赵文睿慢悠悠一路西行，遇到风景秀丽的，就小住两日，跟当地人也处的还行。主要是东方人的意识形态相似度很高。无论是棒子，还是脚盆，都有着尽量不给人添麻烦的本能，也对西方人以自由为名的疯和作死不太感兴趣。

    还有，棒子和脚盆也都敬佩勤俭奋斗有成的，事业心强，觉得男人就应该怎么怎么样，不似欧美人强调无拘无束享受生命。

    所以很容易就产生共同语言，不至于三言五语就把话聊死。

    这日，赵文睿正在享受棒子的辣白菜系列，和貌似几十年前专门从西藏引进的牦牛火锅，教会的人出现了。

    这次到没有剑拔弩张，而是递给赵文睿一步手机，说：“特事局的高层想跟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