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讨价还价
速度八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希望终点,是绿水晶……
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帮梁葆光把衣服穿起来,然后跟Je
ie合力将他架上了车,打发了那个妮子回去休息之后,她现在已经开着918在回诊所的路上了。虽然新罗酒店的服务生觉得不对劲上来问了几句,不过她坚持说某人只是喝醉了酒,就顺利地离开了。
Irene做完了一切后才有些迟来的后悔,不过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现在就算想回头也迟了,而她此刻唯一的担心就是梁葆光可能会中途清醒过来,根本没法解释目前的状况。至于说毒素可能会伤到身体的问题,她则是一点而都不担心,根据网上的说法一株古巴裸盖菇并不会造成太大问题,更何况她还放在炭火上烤了那么久。
掏出手机来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梁葆光揉揉发胀的太阳穴看向旁边的夜景,死活就是想不起来自己三个多小时的记忆丢哪儿了,大概两分钟后他敲了敲车窗,“靠边停车。”
“OPPA你醒了啊。”Irene眼珠子直转,想着自己该怎么解释。
“投毒是犯罪,你知道吗?”梁葆光的记忆只到在烤肉店吃了牛舌的那段时间,后面的完全是一片空白,由于要开车回家他没喝过一滴酒,所以只可能是Irene在他的食物里动了手脚,比如毒蘑菇什么的。
“强暴也是犯罪,OPPA知道吗?”Irene打开了车内灯让梁葆光看她脸上的伤痕,原本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撒谎,该编怎样的假话,可是某人的头脑太好使根本不留任何撒谎的空间,她索性耍起了横。
梁葆光痛苦地揉了揉眉心,其实他的脑海里还是有一些记忆碎片的,原本以为只是跟大桥未久老师在梦里大战,谁知道居然会是现实中跟Irene来了三百回合,“我是被你下了古巴裸盖菇才……”
“我原本只是想跟OPPA开个玩笑而已,可谁知道,可谁知道……你居然是个禽兽不如的家伙。”Irene的声音中带上了哭腔,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声来,因为本身长得极美,这副表情还真有点我见犹怜的意思。
“得了吧,就你这演技还想骗人,难怪S.M娱乐公司从来不给安排影视剧资源。真要是跟我开玩笑的话,现在我应该已经在家里躺着了,你被烤肉店的门夹到脑袋了,突发奇想把我送到新罗酒店去?”梁葆光跟普通人的智商差距,比普通人跟非洲黑猩猩之间的智商差距还要大,在他面前说谎毫无意义,“你从一开始就动机不良吧。”
“嗯,所以呢?”Irene把两手一摊,身为女人就是她最大的倚仗,只要把事情闹大人家只会认为梁葆光见色起意对她施暴,绝对不会认为是她目的不纯下药勾搭他,“OPPA要不要到处宣扬一下你的观点?”
“这不是我的观点,而是事实。”梁葆光也不知道是迷幻蘑菇的后劲儿太大,还是Irene的无赖模样太可恶,反正他现在偏头痛得更厉害了,想他梁某人花花公子之名天下皆知,那种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大信。
“嗯,确实是事实,OPPA是不是很想把我的话录下来当证据?”既然决定来横的,Irene就彻底放开了,“我可是拍了不少视频和照片呢,也别想着把我手机夺走将内容删除,我都上传云盘了的。”
“我的小姑奶奶,可真给你跪了,你说你藏哪儿不好非要备份到云盘上……”看着Irene展示出来的肉搏照片和短视频,梁葆光一个头两个大,随便一个学信息工程的大学生都能把云盘上的数据弄下来,万一被人家破解他除医生之外恐怕还要多个老师的称谓了,之前就有个爱摄影的陈老师特别出名。
看到梁葆光服软,Irene心底升起一股莫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那几位前辈说到底是年轻了,她们死活攻略不下的男人现在还不是乖乖听话,“OPPA管我备份在哪儿,知道我手里有东西就行了。”
梁葆光的倚在座椅靠背上,Irene跟大桥未久老师有几分相像,他当时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就没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结果按着她一通乱来丝毫没留手,现在看她肿起的脸颊十分过意不去,“我道歉,真心实意地道歉。”
“道歉就完了?”Irene哼了一声,她可是被弄惨了,到现在小腿肚子还打哆嗦。
“想要什么,直说吧。”Irene搞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单纯只是为了跟他来一次爽爽,必然有所求才会这么做,虽说责任不在自己身上,可梁葆光根本说不清楚,也不敢在这时候过度刺激Krystal,这才是对方有恃无恐的原因。
Irene跟崔雪莉不同,那个女人到现在还在幻想着当Mrs.Leon,所以才会吊死在纯爱路线上被Krystal吃得死死的,而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并不现实。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会有Irene这样的行动力,“我要一个限量版的Brinkin包包。”
“就这么点要求?”一个爱马仕铂金包对于别人来说可能还挺贵的,但在梁葆光这样死要钱的“恶魔医生”看来就是个普通的包包,他原本都做好漫天还价落地还钱的准备了,被来了这么一下反而不安了起来。
Irene接下来的话证明了他的预感,“还有第二条呢,每个星期要抽一个晚上陪我。”
“不行!”这一次是吃了迷幻蘑菇被Irene给算计了,可是答应了她的要求事情就完全变了性质,这娘们看起来人畜无害还有点傻傻的,结果却比崔雪莉、李智贤等人狠得多,“此事绝无可能。”
“那真遗憾,回去之后经纪人要是问起我身上的伤,就只好……”Irene遗憾地说道。
“警告你,我这个人阴险恶毒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要挟我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梁葆光怒了,这女人居然一点儿也不遮掩,就这么赤果果地威胁他,“不过早上出门的时候我答应了佛祖不在今天为恶,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下语言。”
“那就三天一次吧。”Irene又不是吓大的,机会难得她绝不可能松口。
“打个商量,两个星期行不行。”梁葆光现在只求将人稳住,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慢慢谋划。
第三百九十二章:跌打损伤
梁葆光是个医生,所以才能那么快就意识到自己被喂了毒蘑菇,也正因为是个医生看过医典,他担心自己的神经系统还受着毒素的影响,所以没有要求换上驾驶位,依旧让Irene开着车送他回诊所。
“时间不早你先回去吧,就不喊你进屋吃拉面了。”车停进院子里,梁葆光立马下了逐客令,没有一丁点让Irene进门坐坐的意思。先前说的一个星期还是两个星期的,不过都是敷衍之词,他可不准备一个人过两家日子。
“我的大衣还在诊所的衣架上呢。”虽然还是隆冬时节,可中午的太阳很大室内又开着暖气,Irene嫌热就把衣服脱下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了,现在正好给了她进门的理由,“就算不让我喝杯热茶,衣服总要拿的吧。”
梁葆光翻了个白眼,女人就是事情多,“你站这儿等着,我去帮你拿来。”
“OPPA未免也太做贼心虚了,原本秀晶也许看不出来什么的,被你这么一弄也该知道不对劲儿了。”Irene心里想的却不是这样,能遇上Krystal才最好不过,若是借机挑拨两人大吵一架,她就有了机会。
“你可省省吧,到底谁做贼了?”梁葆光是受害者,他如果是个女的而不是男人,刚才就打报警电话11把Irene抓起来了,虽然南半岛在这方面比天朝要先进一些,只要是人对人进行违背意愿的那类行为都要受到法律制裁,可他一个大男人实在说不出口,而且也得法官能信他才行。
Irene跟在身后进了玄关,梁葆光也没硬拦着她不给进门,反正看样子Krystal也已经睡觉了,可是打开灯的一刹那他被吓得差点没叫出声来,“崔真理,你不回病房去睡觉,坐在这里是想要吓死人啊?”崔雪莉坐在电动轮椅上,膝盖处盖了条羊毛毯,如果剃成光头再上点白蜡,就跟《X战警》系列里面的查尔斯·弗朗西斯·泽维尔教授造型一样了。
跟吃了睡,睡了吃,吃不下也睡不着就看电视的某位猪猪女孩比起来,崔雪莉是典型的社会型人格。都被公司封杀了近一年,却一直活跃在各个S.M娱乐公司员工们的Kakao群里,下午那些人大谈特谈金素乙嗑药吃蘑菇的八卦时,她就在群里潜水围观,很清楚这家伙下午就做完了诊断。
“就算病人的亲戚朋友要请客答谢,一顿饭也用不着吃这么久吧OPPA。”梁葆光肯定是出去潇洒了,不然以他怕麻烦的性格肯定早早地回诊所来了,对于他来说写论文做研究也比应酬吃饭来的舒坦。
Irene在一旁直想笑,光听崔雪莉的这番话,不了解内情的人恐怕还要以为这梁氏诊所的女主人不姓郑,而改姓崔了呢,一个小老……那什么居然敢用这种质问的语气跟梁葆光说话,“真理,就算秀晶懒了点,这些事儿也轮不到你管吧。”
崔雪莉闻言大怒,Irene不咸不淡的语气明显就是要跟她散伙,先前说好结盟对付姓郑的,现在她却对自己冷嘲热讽。原本准备释放见闻色霸气跟Irene对撞一波,可梁葆光让开位置后她看到了对方的脸,“欧尼怎么了,勾搭谁家的小鲜肉,被人家愤怒的狂粉给打成猪头了?”
女艺人比男艺人更怕恋爱关系曝光,因为男团成员或者男演员的粉丝比女艺人的粉丝更加疯狂,动不动就会做出投毒、撞车、跟踪、殴打之类的“壮举”,偏偏艺人为了自己的形象与事业,还不能跟他们较真。Irene由于气质和颜值的问题,随便对个男人笑一笑,粉丝们就会将之理解为勾引,红色天鹅绒的官方Café上一堆别家狂饭的威胁留言,再抛媚眼就把眼珠子挖出来云云。
“下午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OPPA带我去新罗酒店处理了一下,所以才弄到这么晚的。”Irene已经打定了主意,待会儿回去的路上得赶紧找个药房买点治疗外伤的药,至少也得消炎消肿。她的脸可是投了巨额保险的,如果保险公司的理赔经理知道她的伤是那么来的,可不一定肯掏钱,虽说这笔赔偿她自己也拿不到就是了。
崔雪莉从没见过一个从楼梯上摔下去的人能这么开心,别人不怎么清楚,她作为一个公司上班的同事还不知道吗,这女人把脸看得比命都重要,而且一下午都在医院里面干嘛要去酒店治伤,“OPPA不是内科医生吗,还会治疗跌打损伤?”
“祖传的手艺。”梁葆光揉揉鼻子讪讪地回答道,他们家老爷子确实总跟孙儿辈吹嘘自己神功了得,推拿接骨无所不能,不过在他看来多半是气功放卫星的年代被洗脑洗多了,自己骗自己玩,“你俩别大眼瞪小眼了,赶紧各回各家,我明天还早起赶飞机呢。”
Irene开上她的现代飞思回去了,崔雪莉给了某人一个深深的眼神后也操控着电动轮椅回了她的病房。梁葆光摇摇头,这么下去他的诊所里非闹出都市传说不可:心怀怨恨的女鬼坐着电动轮椅满屋子乱转。他觉得当初最明智的决定就是没在房子里加装电梯,不然现在崔雪莉的活动范围也不会被限制在一楼。
Krystal睡得很迟,所以梁葆光回来的时候她是浅眠状态,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流水声一阵火气,当即就按捺不住祖传的起床气了,满面怒容地冲进了浴室,结果却发现某人发了疯一样拿着澡巾狂搓小鸡,“OPPA你疯了,对它下这么狠的手?”
梁葆光四十五度仰头对着天花板,任莲蓬头的水洒在脸上,电影里的女主角被那什么了之后都会有这种洗澡时狂搓下面的镜头,反正老师们的片子里都是这么演的,“如果帅是一种罪,那我一定罪无可恕。”
“神经病吧你,吃错药了?”Krystal轻啐了一口转头回去睡觉了,不快点走不行,离开的久了被窝可就凉了。
梁葆光在浴室里摇了摇头,忽然触电一样跳了起来,“靠,不会擦秃噜皮了吧?”
第三百九十三章:前座落语
姜苿萦人生中第一次坐头等舱,刚起飞时坐立不安生怕把人家的东西弄坏了,可几个小时后就彻底放松了下来,在梁葆光说了费用全包之后,还向空姐点了一杯机上酒窖所藏的红酒,看着窗外的云海她止不住地感慨:有钱真好。
大学毕业修学旅行时姜苿萦跟几个朋友一起去梅奥诊所朝圣,省吃俭用还去便利店打零工,几个月才凑了一张经济舱的票,坐在逼仄的座位上生生捱了十几个小时。现在梁葆光给定了头等舱的位置,她就跟用了苏菲超薄弹力贴身一样,想躺就躺想坐就坐,真是做女生精彩不停。
“院长,这次去纽约怎么带上了我而不是秀晶?”因为诊所扩建计划已经正式提上了日程,姜苿萦跟薛恩淑便改口管他叫院长了,比Boss显得更正式点。虽然不觉得这位花花公子对她有想法,可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他的打算。
梁葆光这次是来谈医疗设备采购方案的,涉及的金额将高达数千万美元,一堆文书工作要做不可能全靠他一个人,“咱们这次去纽约是办正事而不是找乐子,带上你是希望能有个人能帮我处理文书工作,秀晶过来也就逛吃,逛吃,逛吃……”
姜苿萦这几个月被打击得很惨,当年还在首尔大学莲建校区医学院时,她是大家公认的学霸,结果搁梁葆光身边就是个不起眼的渣渣。之后跳槽过来的林芝兰原本是个科室主任就不说了,连刚加入不久的同门学妹刘智慧也要比她强了很多,所以她发现自己居然最适合搞行政工作。
医生都有自尊心的,谁都不愿意上了几年医学院最后去坐办公室,尤其是姜苿萦这样一心想要治病救人的医生,接受不了即将离开临床一线的可能,“您不会是想让我往行政方面发展吧?”
“没有的事儿,只是带你多认识几个老朋友而已,别多想。”就算姜苿萦自己想要进入行政领域,梁葆光还不乐意呢,不仅浪费人才而且专业也不对口。在医院里搞行政工作可不容易,他老爸是商学院出身的管理大拿,才能把波士顿的麻省总院搞得有声有色,没看他之前的几任院长全是亏损经营么。
“叮咚,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飞机上有病人急需医疗救助,如果有医生请就近跟我们的机组乘员联系,谢谢。叮咚,再次播报飞机上有病人急需医疗救助,如果您是医生请跟就近的机组乘员联系……”飞机上的广播响起之后,头等舱的乘务组组长立马边跑边喊,“请问有谁是医生吗?”
“Yes,这里!”梁葆光放下杂志高高地举起了手,就在旁边围观的众人以为他要站出来提供医疗援助时,他却在那位空姐走过来后指了指旁边座位上的姜苿萦,“那位可爱的小姐就是医生。”
“我?”姜苿萦有些慌乱,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用眼神向梁葆光求助。
乘务组组长大喜,能坐在头等舱肯定是有钱的医生,而有钱的医生都是出色的医生,没人会出大价钱找庸医看病的。如果能帮到后面那位病人,自然是皆大欢喜,要是出了问题甚至让人家丢了命,她们整个机组都要倒大霉,“您是医生吗?”
“我是。”姜苿萦点点头,然后继续看向梁葆光。
“别用那种小鹿斑比似的眼神看着我,你是个成熟的大女孩了,别这么害羞。”梁葆光还指望姜苿萦将来能继承他的衣钵独当一面,这么面这么软可不行,“放手去帮助病人,这是你作为一个医生的天职。”
姜苿萦原本还担心她的水平不够,希望能力更加出色的梁葆光出色,可Boss说的没错,她不可能一直站在他的身后当个影子,总有单独面对病人的一天,“病人在哪里,我们赶紧过去吧。”
飞机上的医疗设备其实还是比较齐全的,尤其飞长途航线的班机更是如此,这种突发情况最能考验人的心理素质,正好适合姜苿萦去锻炼锻炼,实在搞不定的话不是还有他在么,想到这里他就不怎么在意了,拿起刚才只翻了几页的杂志继续看了起来。
病人的座位在经济舱的后排,姜苿萦到的时候已经有个男人蹲在那里查看病人的状况了,显然也是一个医生。对方看到又有人来,非常礼貌地伸出了手,“我是悉尼圣乔治学医院神经内科的田中龙二教授,你好。”
“我是Leon诊所的姜苿萦,您好。”对方年纪不小而且还有教授头衔,姜苿萦自然表现得很恭敬,小心翼翼地跟他握了一下手。
“小诊所吗?没听说过啊。”田中龙二十分自傲嘀咕了一句,医学界论资排辈比娱乐圈都要严重得多,因为年纪代表经验,经验代表水平,而水平则决定着病人的生和死。他一看姜苿萦如此年轻,又不是大医院出身,难免就生出了几分轻视之心。
姜苿萦有些尴尬,但人家的资历身份摆在这里她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把话题往病人身上拉,“病人具体是什么情况,您有判断了吗?”
“高烧、头疼、呕吐加上腹部剧痛,下背部长满皮疹,很显然这是脑膜炎球菌感染,我建议立即掉头飞回成田机场,否则在抵达纽约之前机上将有过半乘客因感染而死亡。”飞机内部的空间完全,简直是脑膜炎感染的绝佳场所,如果田中龙二的判断正确,在没有相关的医疗设备很多人都会完蛋。
“掉头回成田机场?你不是医生,而是银座小剧场的前座落语家吧。”梁葆光欠揍的声音在姜苿萦的身后响起,他不放心姜苿萦所以忍不住过来看看,结果老远就看到他的关门大弟子在被人欺负。
前座是落语家中级别最低的,而落语家说白了就是单口相声演员,梁葆光这么嘲讽一个医生,就是在赤果果地侮辱对方。田中龙二气得捏紧了拳头,愤恨出声:“你是百分之一医生,Paul·Leon!”
“哟,原来我还挺有名气的,这就好办了。”梁葆光笑了笑,对方要是不认识他,刚才还真就白装大瓣蒜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飞行棺材
“如果现在不赶紧掉头,等到脑膜炎球菌感染彻底爆发,即便想回去也晚了。”某人的名声太盛,即便田中龙二这样的医学院教授也没了刚才的傲气,有商有量地跟他说话,“我们做医生的,不该做最坏的打算吗?”
这星球上有两所圣乔治医院最为出名,一所是英国伦敦大学的圣乔治医学院,一所是澳洲麦考瑞大学的圣乔治医院,田中龙二就是在后者工作的医生。普通人眼里身兼医学院教授的医生已经是了不得的存在,但梁葆光根本没拿人家当回事儿,“只有庸人才做这个打算那个打算,我能确定他不是脑膜炎为什么还要迫降?”
“你都没给他做过诊断就能确定不是脑膜炎,开什么国际玩笑?在没有做过血检之前谁都不能确定!”田中龙二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某人远远地站在那儿看了两眼,居然就大言不惭地说他能确定病人不是脑膜炎,要不是全美医生协会一直以严苛著称,他都要怀疑这家伙的专家头衔是怎么来的了。
梁葆光并不相信别人,但他相信规则和秩序,而科学正是建立在这一基点上的,“脑膜炎的症状不会突然显现,真要是脑膜炎球菌感染他根本上不了这架飞机,你也没机会在这里大喊大叫。”
“你疯了,我们不能拿数百人的生命去赌!”这是大韩航空由仁川国际机场飞往纽约JFK国际机场的航班,班机中途在东京的成田国际机场做了短暂停留,他们现在正在飞往北极上空。因为距离起飞了已经有三个小时左右,即便现在决定迫降,他们也起码得等四个小时才能落地,而且并不是一落地就立马能得到医疗支援的。
田中龙二的声音有点大,周围的乘客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内容,当听说这个人很可能携带着致命的病菌时,没有一个不害怕的,当即就有人拉住了旁边的空姐要求调换位置,“我要求换位置,哪怕去前边儿站着也行,我不可能坐在这个家伙旁边。”
“我好像也有点不舒服。”众人身后的一个女人忽然站了起来,她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确实有点病怏怏的。
医生做诊断都是从观察先开始的,梁葆光看了对方两眼后忽然伸手捏着对方的下巴,把她的脸偏向一边。空姐们目光不善地看了过来,在风气保守的国家这种级别的身体接触已经算骚扰了,南半岛就是这样的一个国家,至少明面上如此。
“嘔!”那女人似乎是被梁葆光这一下子给晃到了,猛然吐了出来,之前吃的飞机餐以及喝下去的饮料飙出老远,喷到了几个围观者的身上。梁葆光这时才面露无辜地耸耸肩,向她们解释,“我只是觉得她要吐了,不想弄脏自己的衣服而已。”
空姐们此时更加恼火,知道她要吐你倒是给递个纸袋子啊,这下好几个乘客的衣服弄脏了不说,地毯也给糟蹋得一塌糊涂,待会儿她们打扫起来可费劲儿了,“您就不能提醒一下别人么?”
梁葆光没兴趣废话,冲围观的乘客们打了个手势,“都散了吧,一个可能对花生过敏的醉鬼,一个可能有恐高症的晕机少女,没什么好看的,脑膜炎球菌是无稽之谈,大家当个笑话听就可以了。”
姜苿萦很感谢梁葆光站出来给她解围,却不认同自家Boss如此武断的说法,田中龙二虽然很自大很讨人厌,但他有句话却说得很对,“Boss,我们确实不能拿飞机上数百位乘客的生命开玩笑。”
“不是我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而是现在飞机已经快到北极上空了,如果这家伙真的是脑膜炎球菌感染,那花四个多小时返回成天机场与花七个多小时降落到纽约的肯尼迪机场能有多大区别?”梁葆光绝对不是那种拿人家生命不当回事儿的医生,他这么说只是想给田中龙二难堪,实际上心里的想法却并非如此。
如果真的传染病大爆发,那么很难说返航是个比直接飞去纽约更好的选择,因为JFK机场周围可用的医疗资源,要比远在市区68公里之外的成田机场要多得多。机上好几百个乘客,在不能使用大众交通与公众接触的前提下,光运输就是个大问题,而十一区的公务员办事是出了名的慢,他们现在真的掉头了,落地的时候说不定就两辆救护车停在下面等着,相比而言他更信任纽约那些同仁的工作效率。
这些想法是不能说出口的,只喷田中龙二一个人无所谓,可上升到整个民族甚至整个国家的层面上是很容易吃官司的。梁葆光总不能说:你们十一区的都是群垃圾,办事效率低得没法说,我情愿多花三个小时去纽约。
“可是我不想扔下病人……”姜苿萦死活不愿意放任那个男人不管,她的倔强劲儿起来之后连老黄牛都拉不回,鼓着腮帮子目光灼灼地盯着梁葆光的眼睛,活脱脱一个跟爹闹别扭的小姑娘。
“没让你不管他,你现在是管不了他。”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飞机上只有常备的那几种药,医疗器械也非常有限,梁葆光自己都做不了什么,姜苿萦留下又管什么用,“给他吃点消炎药和止疼药,坚持到降落才有机会救他。”
“等一下。”姜苿萦注意到刚才说自己也生病了的那个女人的动作,瞳孔不由得一缩,对方居然伸手在后腰位置挠了挠,她冲过去不由分说地拉开了人家的毛线衣和打底衫,“您得看看这个。”
那女人的后腰上一片红色的疹子,还被她自己用指甲抓了几道鲜红的印子,梁葆光揉着额头一脸无奈,“真是……空乘组的帮忙把这两位弄到头等舱我的位置上去,让头舱的各位来这边休息吧,之后将前后区域隔离开来禁止任何人通行。”
“这是?”空姐不由得有了不好的猜测。
“我们有麻烦了,天大的麻烦。”梁葆光感觉自己搭乘的不是波音777而是F-104,后者有个“响亮”的绰号:飞行棺材。
第三百九十五章:白色恋人
“医生,乘客们想知道这病是否有传染性,它有吗?”乘务组的组长从梁葆光的举动其实中已经看出了答案,要是不会传染他没必要把病人安排到头舱,跟大部分乘客隔离开来,但她还是希望再确认一次。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你去告诉他们不用担心,全美最好的传染病专家恰好跟他们搭乘了同一班飞机,算他们走运了。”就像田中龙二说的那样,在血检结果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病人是不是真的脑膜炎,梁葆光暂时只能按照最坏的情况来处理,不过他依然坚持自己基于情理所做的判断。
机长跟地面联系过了,如果情况转变得更加糟糕或者确诊了确实是严重的传染疾病,将允许他们迫降在西海岸的备用机场。现在压力给到了梁葆光这边,他的一句话会影响很多人的生死,也可能会给航空公司造成很大的损失。
姜苿萦给梁葆光做助理之前,在梨花女子大学的附属医院里做了很长时间的助理医生,杂活儿干得非常麻利,很快就给两个病人服过药安排他们躺下了,“我知道您对十一区的人有偏见,可是……”
“你觉得我会因为个人的好恶而影响判断?”梁葆光哼了一声,这话是没给他以前的同事和病人们听见,不然他们非笑掉大牙不可,他梁某人可是出了名的“绝对理智”,一丁点儿都不受感情的左右。
“我可没那么说。”姜苿萦的话跟她现在的表情似乎相左,因为她脸上满是不信的神色。
“现在咱们只能等着,反正事情还没有太糟糕,实在不行可以在西海岸城市迫降的,不至于死人。”如果是从伦敦飞纽约,不用那个十一区的医生大喊大叫,梁葆光自己也会要求回航,因为那条航线下面是大西洋,一路上什么都没有。而东京飞纽约的则不同,必须降落时下面有大大小小数百个机场可用,并不用担心得不到援助。
远在首尔的人们并不知道北极上空的危机,她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Irene挽着Joy的手正兴奋地逛街呢,“你这丫头真是没良心,让你帮我带两盒白色恋人居然都没带,怕欧尼不给你钱吗?”
“不是啊欧尼,我买了的,可是又被经纪人OPPA给收走了,他说我们活动期不许吃这些高热量的东西。”白色恋人已经成十一区的名产了,但凡过去的都会被亲戚朋友拜托带一点回来,Joy她们这次去那边做活动忙是忙了点,可那玩意儿机场免税店就有得卖,所以买了一大堆,可谁知道刚下飞机就被没收了。
Irene不满地抿着嘴唇,好半饷才开口抱怨,“那两个家伙真是可恶,我现在又不需要出镜还控制什么身材,再说我也不是买了给自己吃的。”
“欧尼,你这些话可千万别被人听到了,在背后骂经纪人会被整很惨的。”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可Joy眯着眼睛笑呵呵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她怕那些经纪人和助理,“两盒巧克力而已,打歌期结束一定让他们大出血。”
“呀,就是他们害得我只能上舞台不能上镜头,还有脸在我面前摆经纪人的谱?”提起那两个家伙来Irene就一阵火大,当初她根本不知道延世医院里的什么人质劫持事件,全是那两个混账跑去跟公司高层说能蹭到热度,才让她背了好大一口黑锅差点惨遭雪藏的。
Joy晃了晃队长的胳膊,“欧尼,不是说好了今天放松一下的嘛,不谈工作。”
“嗯,不谈工作。”红色天鹅绒年末这段时间跑了好几个颁奖典礼和大型祭典活动,还去了一趟十一区进行演出,公司觉得她们比较辛苦就在7号这天放了假,让她们休息一天调整状态。
两人手挽手互相取暖着走在Galleria百货商场里,Joy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欧尼买巧克力不自己吃,是准备送给谁的?”巧克力这东西可不是随便乱送的,而且她也不记得Irene家有年纪很小的弟弟妹妹或子侄辈。
“秀荣你现在可以啊,还想套我的话?”Irene咯咯笑着挠了挠Joy的胳肢窝,随即大大方方地自爆,“当然是送给喜欢的人啦,欧尼我现在也老大不小了,当偶像的路子已经差不多已经走到头,得考虑考虑终生大事了。”
Joy还想再闹两下,可想到对方的话都是发自内心又忽然没有调笑的心情了,Irene跟她确实不一样,拿不到影视剧资源就靠打歌,再过三五年没了新鲜感就绝对混不下去了。让这位欧尼扮丑进军综艺界?那是想都不要想,“欧尼还很年轻啊。”
“94年的秀晶都快结婚了,我还年轻啊?”Irene比Krystal大三岁,连Krystal都在圣诞节那天开玩笑说老了,将来说不定就要被95后的小丫头片子撬了墙角,可想而知她的压力该有多大。
“那不一样的好吧。”娱乐圈里现役阶段结婚的人不是没有,但做Idol的忽然结婚却是凤毛麟角,只有找到了特别中意的对象甘愿放弃事业,才会选择巅峰隐退。Krystal跟闵笑琴有很大不同,她姐姐试图夺权和公司高层闹翻了,她本人所在的组合也名存实亡,并不存在事业爱情二选一的情况,而Irene现在可是人气正旺的时候。
“不谈工作也不谈将来,咱们今天可是来血拼减压的。”Irene拖着Joy走进了Galleria东馆的第一家店ChristianLouboutin,豪气冲天地一下子拿了6支口红,还挑了一双红底高跟鞋让店员包起来。
Irene刷卡的时候站在她旁边的Joy眼睛都给瞪直了,她们现在的合约是最基础的那种平分合约,六个人里不管谁红谁不红,谁的通告多谁的通告少,所得的收益全都是平均分配的,也就是说对方拿的钱跟她一样多,根本支撑不了这么疯狂的消费,“欧尼,你这是准备以后日子不过啦?”
“这算什么,咱们去对面的爱马仕看看包。”Irene十分享受这一刻,那几个店员嫉妒到发狂的眼神让她浑身舒爽,有颜就有钱,这是南半岛看脸社会的现实。
第三百九十六章:说中事实
Galleria百货地处狎鸥亭最繁华的地段,来这里购物的除了游客之外,就属“清潭洞儿媳妇”最多,她们身上大多有着共同的特点:长得漂亮不缺钱花,名校出身谈吐文雅,而Irene的身上却有股暴发户的气息。
这些奢侈品专柜的店员各个是人精,接待的客人多了自然就能分辨出气场来,谁掏得起钱谁真心想买一眼便知。在Irene去更衣室试穿大衣的时候,Balenciaga的两个店员便小声地议论开了,“一看就知道,又是个傍上大款的土包子。”
看Irene手上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肯定不会是买不起东西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人家表现出自己的鄙视,“听口音应该不是首尔人,可能是来这儿打工或者上学的吧,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
“嗯,在室内还戴着墨镜,呵呵……”没男人在场的情况下,女人的嘴巴可是很厉害的,而且大部分时候都像这样,揪着不认识的人在背后一通编排,因为不聊这些她们说不定自己就撕起来了。
Irene去换衣服了,可Joy还在边上坐着呢,“呀,你们两个乱说什么!”
“啊?”口嗨的两个女店员没想到对方还有朋友在,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刚才Irene并没有把东西丢在外面给Joy保管,而是拿到试衣间去尝试搭配了,所以才会被误会成一个人来的。
别看通常客人不多,可这种店里最少也会有四个店员同时在班,因为店里东西的价格很高随便丢一件都是大事,所以她们才会“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进店的人。店长就在一旁做日报表,这时赶紧站出来解围,“你们两个臭丫头想死不成,还不快给我去仓库理货?”
“对不起,对不起。”两个人鞠躬道歉之后飞快地溜走了,能在仓库里理货的起码也得是资深导购,真要是临时雇员绝对进不去的,店长那么说只是不想让她们继续呆在这儿惹客人不快罢了。
“都是寒假过来打工的临时雇员,给您带来不便实在不好意思。”能当上店长的,各方面肯定都不会差,认错态度非常好还主动提出赔偿,“我们给会您准备香槟和甜品,这些是VIP客户才有的……”
“呵呵,不是贵店的VIP还真是抱歉了。”Irene这时从试衣区域走了出来,刚才她也听到了那两个女人的对话,所以原本已经看好的衣服也不准备要了,随便一卷递到了那个店长的手上,“不好意思,这里没有适合我的。”
走出Galleria百货东馆的旋转门,Joy抓着Irene的手一个劲儿地抖,“欧尼刚才可真是太帅了,这简直是电视剧里的剧情啊,接下来咱们去爱马仕店里买一身,穿得整整齐齐的在她们门前晃悠两圈,气死她们。”
奢侈品店的销售人员底薪其实跟普通上场里的店员也差不了多少,还要接受各种培训搞一大堆麻烦事儿,可架不住提成。损失一个忠臣客户,每个月可能要少上百万韩元的收入,所以Joy才提出这么幼稚的建议。
“好呀,那咱们就去爱马仕的店,反正他答应了要给我买Birkin包包的。”昨天晚上走的时候梁葆光说没空陪她去买包,塞了一张信用卡叫她自己去买,Irene认为这家伙是拔那什么无情准备不认账,就赌气地想要刷爆他的信用卡,可是转了一上午她发现这张卡好像是刷不爆的……
“他,他是谁呀?”Joy惊讶地捂着小嘴,用不能置信的眼光看着自家队长,脑袋瓜子也疯狂地工作了起来。她们几个都知道队长家里的条件也就是一般,不然分数再低起码也得上个好点的私立学校,比如庆熙什么的,可现在忽然跟中了彩票一样大手大脚地花钱,她不得不怀疑刚才那两个店员十分说中了事实。
“自然是男朋友咯,公司要雪藏我不给上节目接通告,我当然要趁机给自己安排一下终身大事啦,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被公司方面知道了会死人的。”Irene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在忙内的面前说出事情真相,只好找个合理的藉口来遮掩一下,反正她这么说Joy也不会出卖她。
Joy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忽然抓住Irene的肩膀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她的年纪虽然小一些,个子却比队长高多了,此时居高临下占据高度优势,居然还真有点威严,“欧尼你说实话,他是不是打你了?”
“打我?”Irene尴尬地避开了视线。
“对啊,有钱的富家公子打了家境贫寒的女朋友,然后还拿钱出来践踏女人的尊严,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欧尼你可千万不能委屈自己。”在十一区活动的几天里,Joy在宾馆里闲着没事儿就是看日剧,正好看到了类似剧情的,“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绝对不能听信男人的鬼话。”
早上起床看到Irene鼻青脸肿的,宿舍里的其他人就关心地问她怎么回事儿,她说是昨晚回来时楼道的灯没打开,一脚踩空摔下去了,其他的几个人也就没多问。现役女idol为了减肥经常饿到头晕眼花,平地摔只是正常操作,像11字腹肌时期的Krystal那样一天晕三次也是有的,可现在Joy起了疑心,因为今天的队长太反常了。
Irene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这幸福的笑容,像是被家暴的女人会有的表情吗?”
“那可不一定。”Joy小声地嘀咕道,有些女人就是见钱要开,而有些则是天生的抖M。
“呀西吧,你这丫头要造反了,敢说我见钱眼开还抖M!”Irene怒了架着Joy的手挠她胳肢窝,听着她连连求饶也不停手。
Joy只是在心里想想,谁知道一顺嘴居然说出来了,而且她想的其实还有很多别的东西,比如刚才她瞥到了信用卡上的户主签名,是PL这两个字母的花体写法,可她们身边似乎没有能把名字缩写成PL的有钱男性。
“反正今天放假,下午陪我去一趟葆光OPPA的诊所,闲着没事儿去看看真理。”买了铂金包不炫耀如锦衣夜行,如果不是中文功底太差的话,她还想去崔雪莉的面前唱一曲《我们不一样》呢。
第三百九十七章:周所周知
“欧尼这算不算投敌啊,就不担心回去不好跟公司交代?”一桌人坐下之后,Krystal笑着调侃起了过来探望崔雪莉的Irene,谁都知道她跟金队长的关系好,可现在却跟“郑Line”的人搅合在一起,难保那位不会有想法。
金队长在节目里和媒体面前提过的“至亲”不少,可一个个先后离她而去,连曾经亲如兄妹娘炮王者金某某都在节目里说她只顾自己不讲情分。郑氏则要会做人得多,朴敏英等几个老姐妹从练习生时代就跟她风雨同舟,到现在还会时常小聚交流感情,除了背后捅刀子的那位,就没一个肯下船的。
如果能正式成为郑Line的一员,Irene肯定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现在的她根本就不在乎公司方面的想法,那些人自己操作不当却推她出来背黑锅,连问都没问她的意愿,还指望她跟以前一样对他们言听计从?开国际玩笑,大家都可是成年人了,“我还等着他们给我个交代呢。”
拿着菜单的Krystal点了点头,Irene确实受了不少的委屈,S.M娱乐公司历代女团门面里,除了早夭的天上智喜外,她大概是资源最少的一位,“大不了出来创业嘛,就算做个广告模特也比当Idol赚钱。”
“嗯,现在西卡前辈当网红……不,当总裁也赚了不少钱的,而且跟粉丝之间互动也没了限制。”Jessica的公司其实效益并不怎么样,但支持她当个准名媛却不成问题,没事儿就去周游世界“采风”,还能跟时尚圈子里的朋友走动,对于许多女Idol来说,这就是她们所追求的终极形态了。
S.M娱乐因为和更上面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每年为了完成指标跟疯了一样找钱,所以才会每每跟最能赚钱的艺人闹崩。在公司看来,你现有的一切都是公司给的,所以你赚的每一分钱都要跟公司分,而艺人则觉得合约里规定的部分可以和公司分,而自己的个人事业没理由你也要来插一手,于是才有了著名的“七年魔咒”。
“你是说珠泫欧尼除了漂亮一无是处吧,秀晶。”CF广告毫无技术可言,当年金泰熙因为广告接得太多,就被人取了一个“15秒”艺人的戏谑称呼,讽刺她不会演戏只会拍广告。崔雪莉必须出来拱拱火,要是这两个结成了统一战线,其他人还是趁早息了心思,换个目标去下手吧。
“女人嘛,只要漂亮就行了,别的东西都没意义。”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在女权听来可能十分刺耳,但在南半岛则是大众都接受的社会现实,Krystal说的时候没有丝毫讽刺的意思,“你们看我为什么能上名校、上电视、上富豪,不对,是嫁富豪……,还不是因为我比别人漂亮。”
“行了,都知道你郑美丽女士的妹妹郑漂亮,不用再显摆了。”崔雪莉没好意思说,郑家两姐妹都是克夫相,也就梁葆光不信那些,换个封建点的家庭光是对生辰八字这一项她就过不去,“咱们快点叫东西吃吧,我都快饿死了。”
Irene跟Joy两人到诊所探望了崔雪莉之后,Krystal自然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可她不会做饭也不好意思让薛恩淑这个护士客串家政妇,就只好把人带到了附近的小饭馆,这家梁葆光经常来她也光顾了不少次,东西做得相当不错。
“饿死了这里的东西你也不能吃,待会儿让饭店的社长给你上几片生菜叶子和洋葱,将就一下就算了。”Krystal不是故意折磨崔雪莉,是这家伙确实不能吃外面的东西,盐分稍微高一点她的脏器都受不了。
别人给她找不自在,崔雪莉就要给别人也找点不自在,眼珠子一转看向了十分“安分守己”的Irene,“珠泫欧尼,今天身上行头得花不少钱吧,这款最新的Birkin包包上次我也看中了都没舍得买呢,难道中彩票了?”
Krystal故作不经意地瞄了一眼,Irene今天确实反常地穿一身名牌,都是远超她支付能力的奢侈品。崔雪莉能作是因为她从小就做童星,还特别受公司的高层喜爱,分成比例非常高,可Irene就不一样了,她家境也就一般赚的钱还得分给队友和经纪人团队,没道理拿得出这么多钱置办衣服鞋履。
Irene一点都不慌,甚至还有些想笑,因为她在去诊所的路上就已经想好说辞了,“钱是葆光OPPA给我的啊,上次的病例中我帮了一点小忙,他非要给我买点东西作为感谢,正好我看上了这个,就……秀晶你不会怪我花了你的钱吧?”
你还知道这是我的钱?Krystal当即鼓起了腮帮子,露出了郑氏招牌的包子脸,“怎么会呢欧尼,你帮了OPPA的大忙,他给你买点东西很正常嘛,就算他不说我知道了后也肯定要他表示表示的。”
“呵呵,那衣服鞋子怎么回事儿。”崔雪莉依依不饶,因为Irene不光手里的Birkin包惹眼,衣服鞋子明显也都是新的。
“众所周知,好的包包需要合适的衣服才能彰显其气质,OPPA把信用卡塞给我说随便刷,我一不小心就没受得住手,就……秀晶你不会怪我花了你的钱吧?”Irene把包里的信用卡拿了出来,在Joy错愕的目光中递到某位即将爆发的院长夫人手中。
怪!当然怪你!Krystal就差没掀桌子打人了,老梁现在真是够可以的,连信用卡都敢交到不相干的女人手中,日子还有法儿过吗?想到这是敌人的诡计,她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这卡是梁葆光给的,按理说Irene应该还交回那家伙的手中,特意来一趟诊所交给她,还不是为了挑拨夫妻关系,“几件衣服而已,欧尼喜欢就买,反正我们家那口子也不差这几个小钱。”
“啊唒!”飞机里的梁葆光打了个喷嚏后揉揉鼻子,将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打喷嚏说明身体在跟病毒对抗,这是个好现象。“苿萦,现在病人的情况好点了没有?”
“没有,而且您似乎错了。”姜苿萦转了个方向面朝梁葆光,露出了她苍白的脸,“我,在发热……”
第三百九十八章:古老病毒
没有医院里的诊断设备,梁葆光的本事废了九成,简单的发热能指向太多的病症了,即便专业如他也不敢轻易下结论。也许不是脑膜炎球菌感染,只是姜苿萦碰巧感冒呢,大冬天的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而且还不低。
“机会来了。”姜苿萦不但没有被感染的沮丧,反而露出了笑容。
“什么机会?”梁葆光反问道。
“给我做个腰椎穿刺,如果脊髓样本是清澈的就证明不是脑膜炎,而样本浑浊的话,就证明我是受了脑膜炎球菌感染。”姜苿萦没法要求别人接受这种危险异常的诊断方式,但她自己也受到感染就不同了。
梁葆光眉头几乎聚在了一起,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姜苿萦的提议,“你愿意为其他人奉献是你的事儿,可我不能进行这样危险的操作,稍微失误一丁点你下半辈子就要跟轮椅一起过了,而飞机上连最起码的平稳都没法保证,怎么做腰椎穿刺?”
“我相信您的技术。”姜苿萦是那种为了崇高理想可以不顾一切的女人,对于她而言,身穿白色大褂救死扶伤就是最崇高的事业了,虽然她的诊断能力还不承受,在许多工作上帮不了梁葆光的忙,但作为病人来奉献却不会有任何犹豫。
“飞机上没有专业的腰椎穿刺针,而且你受感染的时间还很短,也不一定能从腰椎穿刺中看出问题。”虽然细菌性的脑膜炎球菌感染发作比普通的脑膜炎快很多,但他们上飞机也就几个小时而已,别看姜苿萦出现了发热的症状,可就算真的感染了也未必能从脊髓的样本中看到证据。
姜苿萦知道自家的Boss是为了她好,不想让她冒巨大的风险在飞机上接受腰椎穿刺,可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霸气地挥手打断梁葆光的话,“您只要说做或者不做就行了。”
“做,不过不是给你做。”梁葆光呼叫了乘务组的组长,让她把飞机上的医疗箱拿了出来,挑了一支注射器拔掉活塞进行准备工作,他要给第一个出现症状的男人做穿刺,“这个家伙惹出来的麻烦,扎也是扎他。”
姜苿萦挣扎着拉住梁葆光的手,不让他进行操作,“这么危险的穿刺采样,没有直接关系人在场签字,而且他本人意识也不清醒的情况下,是根本不被允许的,您还是对我进行腰椎穿刺吧。”
“你爹妈也不在场,没人签字的情况下给你做腰椎穿刺一样是不被允许的,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拿你的命冒险。”人都是有私心的,梁葆光从来都不怕表露出自己的私心,而且他还能找出一大堆理由来说服别人,“如果真的是脑膜炎球菌感染爆发,那么他是这个飞机上的‘母体’,对他进行穿刺采样是最有说服力的。”
“可……”姜苿萦宁愿自己冒险,也不愿梁葆光违规在别人身上穿刺采样。
“可什么,我是全美医学会认真的传染病专家,而你只是个临床实习期还没结束的新人医生。”梁葆光没有架子,当年在西奈山和李侑晶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朋友相处,姜苿萦的面前也很少摆出师傅兼老板的威严,但这次他不强硬是不行了,“麻烦乘务长帮我控制着这个姑娘,别让她妨碍我工作。”
之前的那位十一区医生表现得不可一世、目中无人,可是梁葆光一露面就低下了头,被骂成那样也不还口,这些乘务组的人一方面感慨医学界上下阶级之严密,另一方面也了解到这位必然是个了不起的大拿,不然不会连家门都没爆就将人压制成那样,“如您所愿Dr.Leon,我们会全力配合您的工作。”
梁葆光下手非常稳,也非常准,飞机没有晃动的短短时间里飞快地完成了这个难度超高的腰椎穿刺,做完之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给他扎针不给你扎针,是因为对他下手我毫无心理负担,对你下手的话,说不定激动起来一哆嗦就全完了。”
“别扎针、扎针的,听着好奇怪。”梁葆光顺利做完了穿刺,姜苿萦的心也放了下来,听着他嘴里不断地冒出“扎针”、“打哆嗦”、“对你下手”之类的词,腮帮子一下子变红了,她觉得这应该是发热的关系,“样品如何?”
梁葆光拿着取样的塑料容器,小心地晃动了几下,“清澈的,不是感染。”
“怎么可能,那我们身上的症状如何解释?”根据机组人员的反馈,后面经济舱里已经有超过二十人身上出现了发热、皮疹、恶心、腹痛的症状,包括姜苿萦本人在内症状都是一样的,很明显是传染病,“不是脑膜炎,什么样的传染病会这么厉害?”
“传染病也分好多种的。”梁葆光把姜苿萦的衣服掀起来,看了看她腰后出现的皮疹,表情非常怪异地摇了摇头,“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我会做个小小的实验,需要你们的广播系统要借我用一下。”
走到紧急出口旁空姐的座位上坐下,梁葆光拿起了挂在墙上的话筒,“各位乘客大家好,我是毕业于哈佛,曾在西奈山医院担任诊断科主管的梁葆光医生,现在必须向大家通报一则不幸的消息。”
经济舱里轰的一下子就议论开了,之前的那一幕他们都看到了,而且也都谈论过这件事情有了不少了解,而梁葆光并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我们原本以为是脑膜炎球菌感染,但对一名患者进行腰椎穿刺后我确定了这不是脑膜炎球菌感染,而是一种更加古老也更加致命的传染病。”
“您疯了,这样会引起恐慌的!”乘务长大惊失色,人在绝望之下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不得不担心待会儿飞机内会失控。
梁葆光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继续说了下去,“这种病初期症状是发热、恶心、皮疹,几个小时过去了,现在受感染者应该会出现左手颤抖,脸上冒汗,双腿发麻的症状,最后会呼吸不畅头脑发晕。”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梁葆光每说一种症状,下面就有人惊呼,因为他们真的左手颤抖脸上冒汗了,腿也觉得有些发麻,一个沉不住气的顿时扑了上来。
“怎么办?当然是开瓶香槟庆祝一下,这种病叫转化症。”梁葆光摊开双手,笑得十分欠扁,“简单点说就是妄想症,能传染的妄想症。”
第三百九十九章:真的错了
转化症由英文Conversiondisorder演变而来,意指病患出现一种或多种随意运动或知觉上的症状或缺损,暗示可能是神经学或一般医学状况的表现症状,例如病人突然变得无法施力、无法行走或感觉麻痹的情形。心理因素被认定与症状的产生或加剧有关,主要证据是在症状前个案正面临心理上的冲突或严重压力,很多患者都是在做了不必要的内科检查后显现出症状。
这类症状并非是病患故意表现出来或是意图欺骗所致,与梦乔森综合征有着巨大的不同,但致病原理却又非常相似,“你们没有得脑膜炎,而是因为恐慌的气氛集体患上了一种精神疾病,只要喝点凉水冷静一下就会好的。”
听完了广播的内容后,姜苿萦的脸一下子红了,转化症多发于5岁以下年轻女人,说句不怕女权攻击的话,单纯只是因为这个群体最容易歇斯底里失去理智,也最容易被情绪和氛围鼓动,“您确定了,真的是转化症吗?”
“当然,穿刺的样本还能作假不成?”梁葆光再怎么想要维护自己的权威,也不可能拿整个飞机上所有乘客的生命开玩笑,而且谎言在当前情况下一会儿工夫就会被揭穿,“可是事情还没结束,我们依然有个谜团没能解开。”
姜苿萦立刻会意,Boss说的是此时正躺在他位置上的那个男人,若非他突然发病也不至于引起其他乘客的恐慌。但别人是转化症,这个家伙第一个显现出了症状,却绝对不可能是转化症,“对于他的问题,您有想法了吗?”
“也许是辐射中毒,所有的症状都符合。”梁葆光耸了耸肩膀,他已经尽了全力,但还是那句老话,没有仪器辅助的情况下他九成功力都试不出来,“谁知道呢,所不定他就北半岛的核专家,由于装置不承受被辐射直接照射了。”
姜苿萦摇了摇头,“梅毒更加符合。”
“这家伙都不会说英语,日语更是一句也不会,这无疑大大增加了他勾搭女人的难度,就他那磕碜的颜值显然不是勾勾手指就能让女孩子接近的类型。”梁葆光可不觉得这个毫无形象可言的半岛大叔有什么机会沾上梅毒。
“这架飞机是从成田机场起飞的,在东京只要你有信用卡和安全套,想要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虽然飞机的始发站是仁川国际空港,但中途在成田机场停留了几小时做休整,很多乘客都是在十一区上机的,姜苿萦刚才跟机组人员了解了一下,这个患者也是在十一区中途登机的。
“你很懂嘛,我还以为……等等,好像还真有可能。”梁葆光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捏着下巴一脸凝重地看着已经快不行的病人。
“怎么,您也觉得是梅毒?”姜苿萦眉毛一扬,自家Boss很少有跟她意见一致的时候。
“不,我是说安全套,他有焦点性四肢瘫痪。”梁葆光叹气,他早该想到的。
乘务组的组长懵了,很多词她都是第一次听说,“安全套还能导致瘫痪,那谁敢用啊?”
“白痴。”某人翻了个白眼,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这种大脑没被知识污染过的奇女子,“不是安全套,而是套子里面的Cocaine导致了他的问题,那些东西已经弥散进他的消化系统了,得立即做手术。”
“在飞机上?”乘务组组长顾不上被骂白痴的事情了,飞机上出了任何状况她们都是要担责任的,一个不好丢了工作都有可能。
“对,在飞机上。”梁葆光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情,就会以最高的效率完成它,现在就算紧急迫降在某座备用机场上,这个倒霉的男人也来不及得到救治,所以他必须得冒险进行手术。
旁边的一个小伙子,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应该是趁着假期跟父母出来旅行的,全程用崇拜的目光盯着梁葆光看,显然是他在现场斩获的迷弟,听说要在飞机上给人做手术,立马吹了声口哨,“酷!”
“小伙子有兴趣学医?”梁葆光侧头看了那孩子一眼,能坐在头等舱里说明家境不错,就算拿不到奖学金也应该不会被医学院高昂的学费吓跑,就是不知道能否受得了学医的辛苦,和班上人均变态的女同学。
小家伙一点不怕生,被问之后用力点头,“我梦想就是当个医生。”
“好,要是不怕见血的话,待会儿帮忙按住病人的手脚。”梁葆光打开飞机上的医疗箱,将所有能用的东西都取出来了,还叫上两位空姐以及姜苿萦给他打下手,“那些外科的勤杂工,是时候给他们见识下大师的刀法了。”
姜苿萦的嘴角抽了抽,内科和外科从来都是彼此看不上眼,内科医生觉得外科医生全是毫无技术的体力劳工,而外科医生又觉得内科医生只会夸夸其谈纸上谈兵。讲道理她应该是站在内科医生这个阵营里的,可自家的Boss实在让人有种想打他的冲动,“您就别想其他的了,赶紧给病人动手术。”
“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进行手术,以减小他休克死亡或受感染的风险,这个过程没有麻药镇痛会很难熬,所以你们一定要牢牢按住他的身体,万一被他动了一下导致刀子切错地方,那就是大乌龙了知道吗?”手术固然很急,但该说的话之前一定要先说清楚,不然就算有法律的保护不至于担责,他自己心里也会难以接受。
“我按不住他啊,这个人的腿太有劲儿了。”一个空姐忽然带着哭腔说道。
梁葆光都快无语了,这时候忽然掉链子了,不过也还好先说了出来,要是手术进行中没按住病人那才真的让人头大,“女人就是女人,只让你按条大腿都按不住,就算没吃饱饭也不至于这么柔弱啊。”
“对不起。”那个空姐低着头,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算了,换个人就……等一下,我这次好像是真的错了。”梁葆光亲自按了一下病人的大腿,发现他居然挺有力气的,照理说四肢焦点性瘫痪的人应该肌肉乏力才是,“让机长把飞机的高度降到5000米以下,现在,立刻,马上!”
第四百章:昨日之日
如果是梁葆光之前推断的那样,患者应该四肢无力很容易按住才对,但这位中年大叔明明都意识模糊了甚至瘫痪了,四肢的肌肉却依旧非常有力,说明其问题出在脑部,“患者是潜水病,这次我无比确定。”
“急性减压症?”姜苿萦好歹也是个学霸,梁葆光一说潜水病她立马就想通了一切,这位患者的症状跟急性减压症完全吻合,可她实在不明白梁葆光是如何看出来的,“您的推断有依据吗?”
梁葆光刚才进行手术准备的时候打开了这个中年男子的衣服,看到了里面的钱包,之前没觉得有问题他自然不好翻人家的东西,可确定了对方不是在肚子里藏了毒,就打开来看了一下找找线索,“这张是潜水器具的租赁发票,时间就是昨天。”
水下作业时,人体在高气压环境下肺泡内各种气体分压随之增高,并立即与吸入压缩空气中各种气体的分压相平衡。因肺泡内气体分压高于血液中气体压力,气体便按照波义耳定律相应地增加了气体在血液中的溶解量,经血循环运送至各组织。其中大部分氧及二氧化碳迅速被血红蛋白及血浆内成分所吸收,仅少量以物理状态游离于体液中。氮在体液内的溶解量与气压高低和停留时间长短成正比,在脂肪中溶解度约为血液中的5倍,所以大部分氮集中于脂肪和神经组织中。
当人体由高气压环境逐步转向正常气压时,体内多余的氮便由组织释放而进入血液,并经肺泡逐渐缓慢地排出体外,无不良后果。然而当减压过速,超过外界总气压过多时,就无法继续维持溶解状态,于是在几秒至几分钟内以气泡形式聚积于组织和血液中,减压愈快则产生气泡愈速,聚积量也愈多。
在脂肪较多而血循环较少的组织中,如脂肪组织、外周神经髓鞘、中枢神经白质、肌腱和关节囊的结缔组织等,脱氮困难。除了血管内的气泡外,氮气泡往往聚积于血管壁外,挤压周围组织和血管,并刺激神经末梢,甚至压迫、撕裂组织,造成局部出血等症状,这就是减压病。
这个男子潜水时浮出水面的速度过快,导致体内氮气没能完全释放到血液里,原本这也没什么,业余潜水者不会进行深潜体内聚集的氮气量也不会多,但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不该立马就搭乘飞机。远程航班长时间处于万一高空,即便机舱进行了加压也比地面低得多,正常人顶多觉得不舒服,可对于他这样体内有氮气的却能要了老命。
“降低飞行高度,给他吸氧,症状很快就会得到缓解。”梁葆光说完这些后做到了姜苿萦之前的位置上,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叹气,神情有些萎靡,“不用紧急迫降也不用联系警方了,不过落地之后还是要送人去医院。”
乘务组长千恩万谢地离开了,还免费送了一瓶香槟给梁葆光,作为全体机组人员对他的感谢,“您为为本次航班的安全飞行做了巨大贡献,也为我们航空公司节省了一笔高昂的开支,相信后续会向您表示感谢的。”
这个空姐不是在拍马屁,而是真心真意地感谢梁葆光,如果一飞机的人都觉得自己感染了脑膜炎命不久矣,绝望之下还不知道做出什么偏激的举动,很可能导致一飞机的人都玩完。而解决了这个病例也很重要,如果没有找到病因她们肯定会在附近的备用机场迫降,光安排几百个乘客的补偿就是笔巨款,更别说还有燃油费和调度费用等等、
“我只是顺手为之罢了。”梁葆光额头见汗,别看他完美地解决了问题,可他刚才差点将一个陌生的病人开肠破肚,去寻找不存在的Cocaine,而且没经人家同意就做了腰椎穿刺,也就这大叔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没多计较,不然他可是要背官司的。
姜苿萦也看出来梁葆光不在状态,先前翻杂志的时候就有好几次走神发呆了,“Boss,您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儿。”虽然有点个人崇拜的味道,但在她的眼中自家院长在诊断上就是无所不能的,正常发挥之下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病因,而不是进行“极限操作”。
“男人嘛,每个月都有那么不舒服的几天。”梁葆光讪讪地笑了笑,其实他很清楚问题出在哪里,转头幽幽地叹了一句念起了诗仙的诗句:“唉!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一些不熟悉汉字的,也许会奇怪“日”这个字为何会引申出那重意思,其实只是简单的象形描述而已。四四方方一张口,里面的那一横就是“一条柴”了,所以诗仙的这句昨日之日的真是内容,嗯……
梁葆光是真的在为“今日之日”而烦忧,裴珠泫耍心机抓住了他的把柄,如果只是单纯想让他买点东西还没什么,反正他梁某人不缺钱花,可怕就怕她还有着别的心思。现在看来她肯定还有别的目的,不然不会提出每周陪她一晚上,女人主动贴上来还真能是垂涎他的美色不成?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本来都准备向Krystal坦白了,可哪个男人真能张得开这个口,一犹豫就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碰巧要去东海岸谈医疗器械的采购案,就更没机会说了,他这一路上都在盘算着回去之后该怎么解释,诊断时候自然不在状态。
姜苿萦也不是真的要去了解自己Boss的私生活,只是一时好奇忍不住才问了一句,见他打哈哈避而不谈,也就熄了追问的心思,反正她们这次来是采购设备的,不需要给病人做诊断,在不在状态关系不大,“那么您就先休息吧。”
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更累,梁葆光很快就沉沉睡去,几个小时后“叮咚”一声机内广播的提示音把他从噩梦中拉了出来,刚才他居然看见Krystal握着一把剪刀站在床头,还好只是一场梦境。
第四百零一章:三个字母
刚下飞机就看到一辆黑色的s600停在不远处待机,梁葆光知道这是ge健康集团的人来接他了,便抄着手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等待西装革履的司机帮他们开车门。东海岸的冬天寒风凌冽,穿得这么单薄很容易感冒的,当只是看着都觉得有些凉飕飕的,“快点走吧,我赶时间。”
头等舱头的客人总是最先离开,后续的旅客这时候才站上舷梯,因为之前飞机上的风波他们都认得梁葆光这位嚣张却又极有能力的医生,许多人喃喃自语,“现在的医生都这么有牌面的吗?”
梁氏诊所的扩建计划已经启动,光初步意向的采购单上就列了两千多万美元的设备,如果能完全将这些吃下,再推销几个新出的“解决方案”,足以让ge集团吃得满嘴流油,他们当然要把梁葆光这位潜在的财神爷伺候好。
田中龙二看得直摇头,当医生能到这份上才真叫成功人士,他任职的圣乔治医院已经是土奥最大的医院了,可院长出行也没这么大的排场,“也就是他了,旁的医生只怕越有钱越不敢这么高调。”
医院腐败积弊已久,大家都在体制内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可拿了钱就是拿了钱,怎么也洗不白的。梁葆光则与众不同不同,虽然要钱极狠却明码标价,而且他的爹妈还都是不差钱的。
“boss,咱们的行礼怎么办?”正被一堆人用羡慕的眼神盯着看的姜萦,傻乎乎地问了一个傻乎乎的问题。
“谁还稀罕你那几件破衣服?”梁葆光翻了个白眼,姜萦跟krystal她们完全就是两个路子的,作为医生她平时连休息的时间都少,衣服也都是网上随便买买,整个衣柜里的东西加起来,未必有那些女idol一件礼服贵。
姜萦不开心地撇了撇嘴,她的衣服哪里破了,为了这趟来纽约不给梁葆光丢人,她还特意去了新罗百货呢。现在的她在诊所里拿着极高的薪水,远不是之前在梨花女大附属医院当实习医生时可比,所以也开始消费大牌的东西了,“我没真在乎那点东西,这不是怕丢了不方面嘛。”
“行礼已经在车上了。”飞机停下后会让乘客等一段时间再离开,就是为了整备旅客们的行礼,梁葆光从小大到都是坐头等舱走专用通道,对这些已经很熟悉了,从来没在“回转寿司”的传送带那儿等过行礼。
车子开进曼哈顿岛,梁葆光终于表现得放松了一些,之前他总是想着irene的事情,难免显现出了一些忧虑,可现在熟悉的街道却给了他安心的感觉,krystal总不至于打个飞的到这儿来弄他吧。
“boss,我们准备去哪儿?”姜萦知道梁葆光并没有定酒店,因为这种事通常是交给她做的,既然没有交代就说明早有安排,“飞机上空气不流通,而且因为转化症的关系还出了一身汗,我得洗个澡换身衣服,不然直接去见您的合作伙伴太失礼了。”
“没关系的,不用搞的那么正式。”车子停在了长老会医院的门口,梁葆光这次不去ge健康集团的总部,是因为只有在第一线才能确定医疗设备的使用情况,只要参与两个病例他就能知道东西好不好用了,“我们今天是以交流访问的名目过来的,采购医疗器械的事情先不着急。”
很多医院在外科的人手不够或者实力有限的时候,经常会请一些“飞刀”来主持高难度手术,而内科领域则要方便得多,专家们不用亲临现场,网上收发下资料就可以进行超远程会诊了。梁葆光开会的时候多,到院交流的时候少,这次来长老会医院对他而言也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一楼的大厅中央是一个岛形前台,梁葆光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一个黑人少年冒冒失失地从他身边冲了过去,那家伙手中拎着的塑料编织袋从他的裤子上蹭过,留下一道非常清晰的污迹。他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不是病人就是病人家属,担忧之下走得急一些也情有可原。
“paul,听说你已经自立门户了。”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老头老远就打起了招呼,说话时中气十足,声音居然没被周遭的吵闹声遮盖,“男人有雄心壮志的确很不错,不过我还是要替你老爸说一声可惜,你若是愿意走研究的路子并且留在麻省总院,恐怕四十岁左右就诺将有望了。”
“没办法,志不在此。”梁葆光摇了摇头,医学方向的实验室里都是一些科学狂人,让他整天和那些家伙待在一起,还不如叫他去面对那些难缠的病人,“而且现在不是只有诺贝尔化学奖了吗?”
“哈哈啊,确实如此。”老头大笑这赞同道,已经有好几届诺贝尔医学奖办法给了有机化学方向的研究成果,梁葆光调侃说诺贝尔医学奖成了诺贝尔化学奖,正是许多从事医学方面研究的工作人员共同的怨念,“先别着急聊别的,不先介绍一下这位美丽的女士吗?”
“这是我的副手vivianjang,你叫她vivian就可以了。”梁葆光让出了身后的姜萦,抬手做了介绍,“这个老头子是我父亲的朋友allenwilson,曾经的康奈尔大学教授,内部斗争失败被发配到下城区分院来的。”
艾伦威尔森无视了梁葆光的挤兑,向姜萦伸出了手,然而还没能握上就听到旁边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刚才那个急匆匆的黑人小伙儿倒在了地上,而前台则举着双手一脸无辜的表情,“我什么也没做,只是告诉他没预约的话需要排队才能进门诊。”
路过的护士开始急救,而长老会医院的急诊医生也迅速地赶到了现场,“恶心、发热、皮肤有出血点,病人的情况符合疟疾和结核病。”
梁葆光在这种时候总是很热心,走过去恰好看到少年的口袋里有张卡,抽出来一看是张登机牌,代表始发站的三个字母让他脸色大变:“所有人退后并戴上口罩,警卫立即封闭医院的出入口!”
艾伦威尔森走过来,看到登机牌上tip三个字母之后表情比梁葆光还难看,的黎波里国际机场位于利比亚的首都的黎波里,“除了疟疾和结核病,也可能是埃博拉……”
第四百零二章:不幸之幸
许多人谈“非”则色变,除了黑叔叔们太能搞事情之外,就是那片荒野之地上肆虐的各种病毒叫人害怕了。埃博拉病毒的大名相信没人会不知道,在影视作品里一直都以大杀器的身份存在,而一个疑似埃博拉病毒的感染者出现在纽约市中心的曼哈顿岛上,所引起的恐慌可想而知。
如果换作十几年前,这样的事情还能稍微遮掩一下,可现在的资讯这么发达,很多人下意识地就拍摄小视频发到社交网络上了,官方想盖都盖不住。很多亲属还在长老会医院下城区分院的纷纷聚拢了过来,发现医院的入口确实封闭了之后,这股恐慌的情绪蔓延得更快了,谁知道那个非洲来的家伙还去过哪些地方。
隔离室的玻璃外,梁葆光披着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白大褂站在那里不断发号施令,比长老会医院的院长还院长,外界的喧闹他并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有丝毫在乎,他只知道现在稍微出现一点失误都有可能导致巨大的灾难,“首先要通知市长办公室和疾控中心,隔离室里是负压气流,如果病人需要自主服药,我需要所有可能用到的药物都被配好了提前送进去放在他能拿到的地方,还有任何疑问吗?”
“那我们怎么办?”一个身穿蓝衣服的女护工不安地举起了手,刚才她就是负责将病人搬上担架车的人之一。
梁葆光知道这个女人想表达的意思,哪怕是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士,跟埃博拉病毒携带者如此近距离接触,也肯定会觉得害怕的,“埃博拉病毒并不以空气为传播媒介,而且这孩子只是疑似埃博拉病毒携带者。”
“可万一……”那女人还是满脸惶恐。
“当然,如果你的身上不幸也出现了症状,那么我们将对你也进行隔离,但在那之前你的工作是帮助他。”梁葆光是见多了大场面的,他如此强势的表现并没有让人觉得反感,反而让众人找到了主心骨安定了下来,“每一个与病人接触的都需要穿上防护服,现在,行动起来!”
一个白人男性住院医,自告奋勇地船上了防护服进去给病人抽血,只有做了血检他们才能确定这个黑人少年是否真的是被埃博拉病毒感染了。血检报告出来至少也得24个小时以上,而这段时间非常考验官方的危机应对能力。
艾伦威尔森神色十分复杂,今天的事情既不幸又幸运,不幸的是一个疑似埃博拉病毒携带者出现在了纽约市中心的曼哈顿岛,而幸运的是梁葆光这个全球知名的传染病专家恰好过来交流,“幸好你在这儿,不然恐慌没这么快平息。”
梁葆光是专攻传染病和肾脏疾病的,可一年到头难得遇上一两个“对口”的病例,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他现在的状态确实前所未有的好,那些感情上的纷纷扰扰已经完全被他抛诸脑后了,“你想得太简单了,这孩子是从jfk机场过来的,如果是搭乘计程车还好一些,巴士也勉强能接受,怕就怕他是坐地铁过来的。”
艾伦威尔森苦笑着点点头,这孩子过来的一路上发生过什么他们完全不知道,不确定性因素太多了,“被外人听到了可能会投诉我,但我还是要说幸亏这小子是个黑人,不然的话灾难说不定已经爆发了。”
一个非洲来的黑人少年,穿得破破烂烂还拎着个脏兮兮的塑料编织袋,恐怕纽约市的黑人都会离他远远的,其他人就更加不肯靠近了。虽然种族歧视很不好,但这却降低了接触感染的可能性,算是一种不幸的幸运了。
姜萦站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看着梁葆光指挥着医生、护士们各司其职迅速行动,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有种拆散他跟krystal的冲动。这样杰出的医学专家,舞台就应该是西奈山、长老会、麻省总院这样的顶尖医院,可他居然为了儿女私情在江南开了一家小诊所窝着,简直是黑色幽默。
“还好诊所要扩建了,将来说不定就能成为亚洲的梅奥诊所。”姜萦撑着脑袋,思绪一下子飘远了,在她的眼中其实和梁葆光最登对的人应该是李侑晶,而不是娱乐圈里那些不知所谓的女人,要是这两人结合生下孩子,肯定优秀得让同代绝望。
休息区的电视美誉像往常那样放映肥皂剧,而是播放着紧急插播的新闻,“今天上午十点,曼哈顿的长老会医院发布了绿色警报,一位疑似埃博拉病毒携带者的利比亚少年倒在了医院的大厅里,知名传染病专家paulleon博士恰好在现场……”
梁葆光也在看电视,画面中的自己简直是自体发光,虽然手机拍摄的画面比较模糊,因为人群慌乱的关系拍摄中也没对好镜头,但依然将他的鹤立鸡群表现了出来,“我要是不做医生去当牛郎,应该能赚更多吧。”
“咳咳!”梁葆光身后的男子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好让这个正在嘀咕着奇怪言论的家伙注意到自己,“dr.leon,我是fbi的博尔顿探员,这位是nypd的詹姆斯威利警长,cdc说这里出现了埃博拉病毒的感染者?”
“我们还在等待结果,血检出来之前谁也不能肯定那个孩子具体是什么问题。”埃博拉病毒感染只是众多可能性中的一种,梁葆光做事情向来严密,搞出这么大阵仗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国安局在不久之前拦截到了伊思伊思国发布的视频,他们宣称派了一名感染了埃博拉病毒的教徒来纽约,所以你手上的这个病人是个恐怖主义嫌犯。”fbi的博尔顿探员面无表情地宣布道。
梁葆光嗤笑了一声,脸全是不屑之色,“开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一个恐那什么份子会自己来医院看病?如果他真的要散播埃博拉病毒,现在应该在中央车站,在时代广场,甚至随便在哪个超市里闲逛都好过来医院。”
第四百零三章:个人请托
事情跟那些疯子扯到一起,就会变得非常复杂,但梁葆光相信自己的判断,一个抱着必死决心的恐怖分子不可能跑到医院来寻求帮助,而且这男孩才十四五岁的样子,不像是个心机深沉能搞阴谋的狠人。
“dr.leon,我能理解您的人道主义情怀,但作为联邦探员我们不得不为国家安全多作考虑,任何可能性都不会轻易放过。”屁股决定脑袋,fbi的博尔顿探员不是不清楚这黑人小子可能是被骗了,但他不能拿纽约民众的安全冒险,决定性的证据出现之前他们只能将他当作恐怖嫌疑人对待。
梁葆光无奈地点点头,他在诊断方面有实力自然就有底气对医生们颐指气使,却没法靠这些指挥联邦探员的行动,转头看向隔离室里清醒过来的黑人小子,敲敲玻璃吸引对方的注意力,“hey,你叫什么名字?”
感念医生们的救命之恩,少年很老实地自报家门:“我叫黄台普玛哈蒂亚雷门维斯乌苏里梅德威客非斯帖贝阿……”
“打住,打住,就没个小名吗?”早就听说非洲人的名字都很长,梁葆光自己在fgo里的御厨名就叫“呔,欧洲浮雕吃我惊天一矛”,可这小子的名字也太长了,看他气都没换的节奏显然后面还有更长的一段。从前他不理解黑叔叔们自带的rap天赋是哪儿来的,听了这小子的名字就明白了,叫个名字跟念鼠来宝似得,想不变强都不行。
“哦,我的家人都叫我小贝。”名字特别长的黑人少年憨厚地笑了。
小贝,你爹妈起这小名之前问过维多利亚贝克汉姆吗?梁葆光都惊了,曾经世界第一美男子的小名也是你能用的,但现在不是计较那些细枝末节的时候,“你这次是怎么来纽约的,经人介绍的吗?”
“有个男人来村子里,像我们炫耀他在纽约买非洲的传统手工艺品赚了大钱,还说如果愿谁意分他一半收益他就买机票送来这里工作。我也想赚大钱就听信了他的话,可是没想到一下飞机就觉得不舒服。”小贝面露痛苦的神色,他是村里英语最好的孩子,听得懂梁葆光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也知道埃博拉病毒是多么可怕的东西,“上飞机之前他给我打了旅客疫苗,应该就是那时候……”
出于安全考虑,从非洲那边过来的旅客,很多都需要提前接种疫苗,梁葆光听这小子哭得伤心,估计应该是真事没跑了,“那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或者其他任何有用的信息?”
“当然记得,可是他的姓名却不清楚,只听别人叫他安格。”小贝提起那个男人就面露愤恨之色,因为他的人生很可能就要终结了,“我是家里的长子,多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妹妹都需要我养活,这下可怎么办!”
那些事情梁葆光就管不到了,他只是一个平凡的医生而已,不是谁谁的救世主,“博尔顿探员,让nypd的人来画像,这样应该会有所收获的,真如这个孩子所说那家伙应该经常来往于纽约和的黎波里之间才对。”
“当然,这就不劳您费心了。”调查是fbi和nypd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医生指手画脚。
在两个黑衣人准离开隔离病房的时候,梁葆光移步挡住了他们,神色异常严肃认真,“请你们务必深入调查这件事件,就当这是我个人的请托,可以吗?”
名叫博尔顿的联邦探员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却还是在某人的逼视下郑重点头,“会的。”
希望国的所谓爱国者,就是把本国利益视为天命,凌驾于其他一切之上。按照调查局一贯的做法,这种危险的因素自然是越早灭杀掉越安全,只要他们拖延一下等这个孩子病发而死,后面的事情就都可以慢慢来了,但梁葆光的职业操守不允许他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在自己的面前发生,“谢谢。”
等调查局和纽约警署的人离开之后,艾伦威尔森走了进来,凑在梁葆光的耳边小声地向他传达不幸的消息,“你母亲梁夫人来了,正在一楼的休息区坐着等你过去呢,现在该怎么办?”
“医院的警卫都是废物吗,怎么能让她进来?”为了防止埃博拉病毒扩散开,长老会医院下城区分院已经彻底封闭了,情况明朗之前没人可以离开此地,而同样的,外人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进来。
艾伦威尔森十分无辜地摊开了手,那女人出了名的不给任何人面子,前面的那位总统大人都被她怼得下不来台过,“她是以生命健康集团高管的身份来的,说要进行危机应对的方案评估,涉及到一整年的保险预案,董事会都不敢拦她啊。”
“那你们去招呼她吧,我走了。”工作的时候梁葆光最怕家人在身旁,这会干扰他的思维影响他的状态,所以才一直不肯让krystal陪他去医院,“我先去休息一下,血检结果出来了通知我就行。”
“dr.leon,您快看病人!”护士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惊恐地指向隔离房玻璃的另一侧。
梁葆光转头去看,那名叫小贝非洲少年已经在大口大口地吐血了,“小贝,你得拿到氧气面罩,就在你的头顶位置挂着。该死,我说要有至少一个身穿防护服的医护人员随时待命,人去哪儿了?”
“去吃饭了。”旁边的护士小声地说道。
“交接的人呢?”梁葆光往墙边扫了一眼,四套防护服一件不少地全都挂着。
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对不起,我去了一下隔壁……”
梁葆光狰狞地一拳打在了那个男医生的脸上,不听他的命令只是小事,可因为这种无厘头的错误让里面的病人遭遇危险,这是医院里最不容许出现的失职。病人挣扎着想起身,却胳膊一滑摔到了地上,他看得额头青筋暴起,“来不及了,你们都离开病房,现在!”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梁葆光已经一巴掌拍在开关上打开了隔离室的玻璃门,在没有防护的状态下走向了疑似埃博拉病毒感染的小贝,“遇上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如果你的小命没在今天终结的话。”
第四百零四章:不变选择
谢嗣音恰好在纽约开会,从新闻上听说了长老会医院出现了疑似埃博拉病毒携带者的消息,她只是觉得有些惊讶而已,可随即就在画面中看到了梁葆光的身影,这下她哪里还能坐得住,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下城区分院来。
“梁葆光,你给我出来!”原本坐在休息区安安静静等着的谢嗣音,尽情展现名媛贵妇的从容风范,忽然听到病房那儿一阵喧闹跑过来看热闹,才知道她的宝贝儿子又乱来了,居然不穿防护服就往隔离室里冲。
“太迟了,我已经进来了。”梁葆光头也不抬,自顾自的在柜子里摸了一根针管,拆开包装对着小贝的脖子扎了下去。这孩子咯血了,呼吸道被血液凝块堵塞没办法呼吸,所以他只能在气管上开个口子维持呼吸。
姜萦用尽全力才抱住拼命往前挤的谢嗣音,没让boss的母亲冲进隔离室去,这时候她们除了默默地为梁葆光祈祷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其他任何行动都只会给他添乱,“姨母,您现在不能进去。”
“我一定要进去!”谢嗣音才不管医院的规章制度,里面是她唯一的儿子,要是这混账东西死了她也没有继续活着的动力了,“这家伙女人找得挺多,却没留下过血脉,万一就这么去了的话老梁家就绝后了。”
“里昂夫人,您稍安勿躁好吗,埃博拉病毒并不会在空气中传播,梁医生进去急救确实很危险,但只要操作得当是不会感染的,可您进去影响到他的动作就说不准了。”艾伦威尔森比姜萦更会说服人。
“行,那我等他出来。”
姜萦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震撼过,刀子嘴豆腐心的boss只是不愿让人看到他内心的柔软而已,若不是有一颗至善之心,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不相干的孩子?即便换成她自己,也肯定先穿好防护服再进去,反正穿个衣服也就一两分钟,病人真在这时间里死了也不会对她问责。
虽然打开气道之后小贝还是没能恢复呼吸,因为血液已经进去了,梁葆光接上手压式气泵进行机械通气,但他的生命体征却依然疯狂下降,监护仪上红灯不停闪烁,“机械通气不能停,你们的肾上腺素放哪儿了,该死的!再不注射他就要死了。”
“你右手边第二个抽屉。”住院医虽然挨了一拳,但十分配合梁葆光的工作,那一拳只让他感到羞愧而没有愤怒,因为异地处之他做不到梁葆光现在正在做的一切,抛去名声和荣耀的光环,这一刻医德的对比才最强烈。
“10毫升,paul你疯了吗?”看到梁葆光抽了一整支肾上腺素准备推进病人的血管,艾伦威尔森当时就急了,成年人尚且不能承受如此大的剂量,更不要说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黑人小子。
“对他来剂量大了点,但是对埃博拉病毒来说这剂量不算什么。”天朝有句固话叫重病还需猛药医,如果不加大剂量这小子的身体是恢复不了机能的,到时候病毒还没有杀死他,他就先被自己的血液给呛死了。
一支肾上腺素下去,小贝的心率立马上升了,闪烁的红灯也变成了绿灯,然后终于消失不见。隔离室外的众人击掌庆贺,还有人吹气了口哨,却没人发现站在后面的姜萦眼角涌出了泪水,“boss,您……”
“没事儿,一点小伤。”梁葆光拿起医用酒精给自己清洗伤口,刚才扶病人的时候他的手背在医疗器械推车上刮了一下,不仅手套破了皮肤也破了。他为了事实急救根本没有顾得上处理,因为沾到了病人的血液,所以这下肯定感染了。
“paul!”艾伦威尔森喃喃出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原本这件事跟梁葆光完全没有关系,只是因为他们医院一个住院医的失误,却很有可能导致这位全球知名的传染病专家英年早逝,他甚至都不敢去想以后该如何面对梁德健这位老朋友。
“没关系的,你们去吃晚饭吧,我坐在这里陪陪这小子。”梁葆光无所谓地笑了笑,恰逢其会而已,如果再来一次他依然会做同样的选择。只可惜现在他不能离开隔离室了,因为他自己也肯定感染了病毒,“里面挺无聊的,把你们医院的wi-fi密码告诉我吧。”
梁葆光还有心思开玩笑,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谢嗣音却是一阵天旋地转,眼睛一翻直接晕倒了。姜萦扶着自家boss的母亲一脸茫然不知所措,护士们过来帮忙她才想起来要将人放平,现在她的大脑里也是一片空白了。
“唉,晕了也好。”老妈的性格梁葆光再清楚不过了,肯定闹着要进来陪他,现在晕倒了反而省事一点。就是她的心脏不太好,还长期高血压,忽然间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也不知道会不会导致病情恶化。
krystal在家玩手机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崔雪莉的电话,她们一个楼上一个楼下都住在梁氏诊所里,有什么事情喊一声其实就可以了,“崔真理你干嘛,想我了吼一嗓子就行了,怎么还打电话?”
“纽约有意思埃博拉感染的患者进了长老会医院,而且oppa就在现场。”崔雪莉平时总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这次说话却很急,“我腿脚不方便,你赶紧过去看看吧,我心里慌慌的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可是全世界最出色的传染病专家之一,去指导一下工作完全没问题,你干嘛要乌鸦嘴咒他?”krystal觉得长老会医院请梁葆光去帮忙合情合理,某人在东海岸的名气远比在首尔要高。
“你!算了……”崔雪莉指使不动krystal,但是她只有人肯定很乐意去一趟纽约,挂断电话之后她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珠泫欧尼,oppa的事情你听说了吗?哦,听说了是吧……那你能去一趟纽约吗,我忽然有些心悸。”
“好。”irene答应得很干脆,南半岛人民去希望国不需要签证,所以她说走就能走当即定了当晚的机票。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第四百零五章:洒家值了
盘腿坐在隔离室的地板上,梁葆光点开fgo旁若无人地抽起了卡,他觉得自己工作中这么倒霉,其他地方应该能找补回来一些才对,不然不符合运气守恒定律。然而他错了,或者运气守恒定律根本不存在,反正他的脸一如既往地黑,奶光的活动池子里摸出了三张大王,“这谁顶得住啊,那谁谁把我手机充电器拿来好吗,在我黑色的手提包里。”
艾伦威尔森无可奈何地站在玻璃门外,短短几个小时里这家伙一会儿说要吃上还小馆的包子,一会儿说要吃redmango的冻奶酪,那他们当家里的佣人使唤,还当着好几位女医生女护士的面拿尿壶撒尿,要不是这家伙感染了病毒,他都想一脚给踢到大街上去了,“其实加拿大那边已经在抗埃博拉病毒疫苗上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我们跟那边联系过了,如果你愿意的话……”
“不愿意。”梁葆光知道加拿大国家卫生所那边的消息,柳叶刀上的论文他也读了,可疫苗这东西局限性太大解决不了问题,“小时候我总梦想着有一天能到一个全是低能饭桶的星球上去做他们的超人,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了的,可世事难料,后来的我居然实现了这个梦想,那是2011年在多伦多交流学习的时候……”
“他就这样,你们听听就好了,千万别当真了。”艾伦威尔森无奈地揉揉眉心,他自己就是个加拿大人,而这屋子里还有另外两位医生同样来自加拿大,站在旁边啥也没干就被地图炮的活力给覆盖到了。
谢嗣音一脚踢在玻璃墙上,可惜这是防弹玻璃结实无比,墙上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她却疼得龇牙咧嘴,“你这狗东西平时不是能耐得很吗,整天这个不服那个不忿不忿饿得,怎么现在什么都不做,难道自暴自弃了?”
“不是我不想做,实在是什么都做不了啊,妈妈你个外行人就别开口了。”名叫小贝的这个黑人少年的血检报告出来之前,一切都还是不确定的,如果确诊了是埃博拉病毒感染再做打算也不迟,比如说写封遗书什么的。
“如果真的是埃博拉病毒感染,你进不进去结果都是一样的,没必要为了让他多活一天搭上自己的命。”艾伦威尔森可以说是看着梁葆光长大的,未必拿他当儿子看待,却一定是将他当侄子的。
梁葆光始终记得自己是个医生,而这职业跟战士一样,难道知道自己上战场作战会死就不去战斗了?当逃兵的事儿他可做不来,“搞过斯嘉丽约翰逊,洒家这辈子值了,不过你们可别说给加内特听。”
“你说的是杜兰特吧……”艾伦威尔森捂脸道,他都不想承认自己跟这混小子认识。
“长得都差不多,我是认不清谁跟谁。”梁葆光耸了耸肩,只要做出决定就绝不后悔,而之后的事情他想不到也不会去想。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十七八个小时,他一直坐在隔离室里看电视玩手机,“我困了,我想要睡一会儿。”
“oppa不要睡,你千万不能睡啊。”irene挂断电话后就赶往机场了,正好赶上了当晚的那班飞机,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和乘车之后她终于赶到了长老会医院,听梁葆光说要睡觉的时候睚眦欲裂,扑到玻璃墙上拽都拽不下来。
两个护士大妈一人一边架着,却还是搞不定irene,旁边的几个医生都惊诧于她这与体形不成比例的强大力量,而梁葆光则是一脸发懵,看了下自己的监护仪,“我才低烧三十七度八,怎么就出现幻觉了。”
“不是幻觉,我来送你最后一程了oppa。”irene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弄得场面无比尴尬。
“最后一程?”梁葆光的眉头直跳,这女人怕不是秀逗了,长老会医院的化验科都还没出结果呢,她就过来宣布他死刑了。详细地问了问情况,才知道irene因为英语水平太差错误地理解了前台的意思,以为他已经死定了,“我困得眼皮直打架,怎么还不能睡了?”
“不是睡着了人就没了吗,电影里都这么演的。”irene理所当然地回答回答道。
梁葆光还真挺感动的,不管irene的心里有何盘算,是不是别有用心暗藏了不良企图,可能在收到消息后立马坐飞机过来看他,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把我妈拖走,她站这儿我看着心烦。”
irene急忙点头,这是在给她创造机会了,为什么崔雪莉当初没能成功上位,反被后来的krystal抢占了位置?还不是因为没跟谢嗣音聊到一起去。她的年纪大一些,见的自然也多一些,“姨母您好,我叫irene。”
“英文都说得结结巴巴,还非起个英文名?”梁葆光的嘴巴臭,很大程度上是受了谢嗣音的影响,女人毒舌才是真的毒舌,无论职场上还是私人交际中,leon夫人都是出了名的刻薄冷漠。
“这是公司给起的,我也没办法。”irene憨憨地挠挠脑袋,别看她平时性格差得一塌糊涂,可在梁葆光的老妈面前却扮演起了人畜无害的草食系动物,“对了,我跟秀晶是同事,在一个公司上班。”
“哼,那你怎么不好好工作,跑来纽约哭丧?”irene是真哭,到现在眼睛还肿得跟桃子一样,谢嗣音性格要强最瞧不上别人掉眼泪,“你这么盼着他死啊,那混账要是没了,老梁家就绝后了。”
“不会的。”irene抚摸着肚子地下了头,脸上有一层玄之又玄的光辉。圣诞节第二天是她的危险期,可机会难得她就来了一次“激情犯罪”,什么都没准备的情况下自然也没做任何保护措施,怀孕的几率非常大。之前的一整天她都在犹豫要不要吃紧急药物控制一下,可梁葆光忽然出了这样的状况,她绝对不能吃药了,万一这家伙感染的真是埃博拉病毒,老梁家的血脉说不定就要着落在她身上。
“血检报告出来了,是致命病菌感染……”就在这时走廊上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