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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华丽的虚伪     红色警戒之民国txt下载     红色警戒之民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62章 核爆东京

    精卫一号的副驾驶员俯身把左眼贴在瞄准器上,八字胡子左右翘起。

    八时十三分三十秒,陈敏聪道:“看你的了。”

    这架入侵者战斗轰炸机是自动操纵的飞机,在东京上空一万五千米以对地时速三百八十五公里向西飞。

    副驾驶员瞄准需要纠正飞行偏差。天空的云块已散开,他清晰地认出他已从目标照片上熟悉了的一切——七条支流,形成六个岛屿。瞄准点相生桥的中心进入瞄准器的十字线上。

    “目标找到了。”副驾驶员道。

    八时十五分十七秒,精卫的外挂点已经预热完毕,可以随时投弹。

    而投弹时间是根据副驾驶员馈送进瞄准器的数据用计算机控制的。他的手指则按在一个电钮上,如果炸弹不能脱落他就往下一按。

    无线电音突然停止,核弹随即自动落下。

    看见细长的炸弹尾部朝下掉去,接着便翻了个身,弹头朝下向东京落下。由于减少了九千磅的重量,机身猛然上升。陈敏聪向右方猛拐,弯度超过一百五十度,然后便按下机头加速。

    护卫机当中的几架黑鹰战机机腹下,十几个包裹落下。几乎就在同时,包裹都成了降落伞。吊在降落伞下面的是象灭火器的圆筒——这是要把数据发射回去的发报机。

    陈敏聪命令大家“一定要把护目镜戴好”。

    炸弹定在四十三秒后爆炸,到三十五秒时。他也戴上自己的眼镜。

    东京的地面和天空都非常平静,人们与往常一样做着日常的事情。看见那三个降落伞的人以为敌机中弹,机组人员条跳了伞,要不就是在散发什幺传单。有个人想起先前传单在空中闪闪发光的情景,心想,中华人又给我们送好东西来了。

    在大河桥以北数百米的地方有个名叫下山茂的一等兵。他是新近才入伍的。此时他带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懒洋洋地抬头望着其中一个正在飘落下来的降落伞。他当时正站在兵营外面,兵营是幢大木屋,曾做过仓库。他到东京才四天,但已经“烦死了”。他想回东京去改他的学生的作业本。突然间。天空闪出一道淡红色的亮光。象宇宙中的闪光灯。

    东京所有时钟从此永远停在八点十五分。

    原子弹在离地面六百六十米的高度爆炸,形成一个直径五百一十米的大火球。火球下面的人什么也没有听见,后来他们也无法说出闪光是什么颜色——蓝色、淡红色、红色、暗棕色、黄色、紫色,各人说法不同。

    火球发射出来的热只延续几分之一秒。但其热度之高(几乎达摄氏三十万度)使爆心(“零号地区”即直接在爆炸下面的地方)半径快接近五公里内的花岗石都溶化。屋顶上的瓦都软化。从黑色变成橄榄色或棕色。在整个市中心。墙壁上印了无数人影。在大河桥的栏杆和柏油路面上,有十个人在那里永远留下了自己的轮廓。

    片刻之后出现一股可怕的冲击波,二十公里内所有建筑物。除了少数几幢坚固的、防地震的建筑物外,全部摧毁。

    准确命中目标,与原定投下地点仅差三百米多一点。

    一等兵下山当时在爆心地区以北五百五十米的地方。他没有直接暴露在闪光之下,不然他早就一命呜呼了。爆炸把他抛进那个谷仓一样的仓库内,再把他送上正在塌下的横梁,五个又长又大的钉子扎进他的背部,使他离地悬空好几英尺。他的眼镜却完整无损。

    再向北五百米,中队长狭户尾秀夫大尉刚进办公室,正在脱马靴。房顶塌下压在他身上,并着了火。他想起他在新加坡、马来西亚和新几内亚作战的五年。没有死在疆场却在这里烧死,多么惨呀:“天皇陛下万岁!”他喊道。

    当火焰朝他烧过来时,压在他身上的房子残骸物被推开了,他终于挣扎出来.他觉得恶心,抬头一望,天空黄得可怕。举目所见全是平地。一切都没有了,巍峨的东京城堡和第二总军司令部都不见了。他本能地跌跌撞撞朝一条支流爬去。河的两岸拥挤着数百名陆军医院的病人和护士,茫然若失,头发已烧掉,皮肤被灼成焦黑。他不禁毛骨悚然。

    爆心点另一侧一千米处,温岛品康子太太被埋在她家的酒店的废墟中。她首先想到的是正在外玩耍的四岁女儿生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听见生手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妈妈,我害怕,”她的孩子说,她们已埋在地下,要死在那里了。

    她一边说,一边在废墟中乱扒乱抓。她身材很小,只有一米五。她拚命挣扎,好容易才爬到院子里。四周一片瓦砾。她觉得自己多少应该负点责任,“她的”炸弹把邻居的房子也全给毁了。

    人们穿着褴褛的还在冒烟的衣裳,一声不响毫无表情地四处游荡,象梦游者似的。这好比是鬼魂的游行,是从佛教所说的地狱中招来的。

    她犹如中了催眠术那样看着人们的行列,直到不知谁碰了她一下。她牵起生子的手,加入众人的行列。在混乱中,她眼前出现了幻影,似乎城市上空仍有无数架飞机在不停地投弹。

    在爆心地区以东一千四百米处有个教堂,这是东京市唯一的天主教堂。德国神父雨果.拉萨尔曾听见飞机响声。他跑到窗前。天空突然一片灰黄——天花板也塌下来了。他夺路逃到街上,身上还淌着血。一片漆黑。整个城市全覆盖着一层尘埃。他与另外一个德国神父一起,开始在瓦砾中搜索教会成员。

    在南面六个街口以外,十五岁的山冈美贺子刚步出家门到电话局去上班。她记得出现一下“镁闪光”。然后听见有人在遥远的地方叫“美贺子!”是她母亲在喊。“我在这儿哪!”

    她答了话,但不知母亲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她什么也看不见——肯定是瞎了!她听见妈妈在喊“我女儿埋在这里了!”

    另一个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劝她妈妈赶快逃走,他说大火沿着街烧过来了。美贺子哀求母亲快快逃命,之后便听见奔跑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快要死了。不料,士兵们把水泥墙推倒,一道光线射进来。美贺子的母亲正大量流血——一块木头穿过了她的手臂。她叫美贺子赶紧逃命。她要留下来救两个还埋在房子底下的亲属。

    美贺子好象在地狱世界里走动——从烧焦的尸体旁走过。在一座倒塌的钢筋水泥房子后边,有个孩子被困在歪七扭八的铁栅栏里边,不断在哭泣。她碰见一个熟人。便喊了她一声。

    “你是谁呀?”那人问。

    “我是美贺子。”

    那个朋友睁大眼睛瞪着她。“你的鼻子和眉毛都没有了!”

    美贺子摸了摸脸。原来她的脸已经肿得连鼻子都好象消失了。

    在同一地区。有三百五十名女子商业学校的学生当时正在清理一块空地。她们全穿蓝色外衣,没有戴帽子或防火帽。那些好奇地转身去看闪光的姑娘们——将近三百人——立时身死。

    十二岁的松原美代子本能地用双手捂着脸。待她恢复知觉时,只见一片无法想象的荒凉景象——没有人,没有建筑物。只有一望无际的瓦砾。外衣哪里去了呢?她腰间只残存一条白色布带。而且还在冒火。(凡是穿黑布衣服的人。如果暴露在闪光下,就会首先遭受热灼伤,但是那残酷无情的闪光。碰到白色衣料便反射开去,不会伤人。)她用右手拍打着火苗,发现自己的皮肤摇摇晃晃地吊着,惊恐不已。

    那天清晨,富田太太刚生下一个女孩。她和丈夫一起正在为女儿息子高兴。突然,一道强烈的光穿进窗户。富田太太记得,在她失去知觉前,听到过一阵呼呼声。

    醒过来时她已躺在地板上。丈夫不知在何处。穿着小红布裙子的小女儿被抛在缝纫机上——活着,但不自然地一声不响。富田太太连忙在自己膨胀的腹部裹上布——接生婆曾告诉她尽量不要动——抱起孩子往街上走。

    丈夫拚命地在瓦砾中掘另外两个孩子,大女儿还活着,但她的弟弟仍埋在下边,不知在哪里。有人喊了一声,说飞机又来了,一家人赶忙躲进污水潺潺的沟里。

    在爆心地区南面不到半公里,东京大学的主楼完整无损地耸立在废墟中。大楼面对校园的大钟的指针停在八点十五分上,但是,这同那颗曾使这么多钟表停在那个时刻的原子弹无关。几天以前,这个钟象先知似地停在那一灾难性时刻。

    在对面红十字医院的木头建造的宿舍里,有两个学护士的学生因病躺在床上。她们两人既没有看见炸弹也没听到爆炸声。她们的第一个异常感是肺好象不能呼吸了。

    佐藤京子从室内爬出来,上了大街,只见到处尘土飞扬。她听见有人喊“佐藤”(声音很沉闷),她跟着声音找到她朋友,把她从废墟中挖出来。她们俩试图一起穿过公路去医院报告,但是,逃离城市的人流把公路挤得水泄不通。人们一声不吭,光着半个身子,淌着血。没有歇斯底里,甚至连眼泪也没有。这种非现实情景确是可怕。

    那天早晨,医院的内科主任重藤文夫大夫始终没有到医院。上班时,他在等无轨电车。等车的人排成一条长龙,他是最后一个。队伍绕过东京火车站的角,在爆心地点以东二千米。闪光把他前面一群姑娘变成白色,白得几乎看不见。

    这是个燃烧弹!他趴在人行道上,双手捂着眼睛和耳朵。此时,一块大石板打在他的背上。一柱柱的浓烟遮住了阳光。在黑暗中,他盲目地摸索着找防空洞,还没有等他找到,第二个波浪又冲过来。他怕这是毒气。连忙掏出手绢捂住嘴巴。

    一阵微风从东面吹来,渐渐吹散这个地区的浓烟,好象是天亮了。眼前出现一片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车站前面的建筑物全部倒塌,成为平地,地面上全是半裸身子冒着浓烟的尸体。在无轨电车站等车的人,只有他未受伤。他之所以幸免,是因为他站在最后,车站大楼的角保护了他。

    他拔腿就往医院跑去,却被一道不可能穿过的跳跃着的火墙挡住去路。他连忙转身往一个开旷地即车站后边的陆军练兵场跑去。他看见几十个未死的人在那里团团打转。歇斯底里地哭喊着。为了减轻烧伤的痛苦。他们张开双臂,臂下长长地吊着一卷卷皮肤。

    有个护土向他跑来,认为他必定是医生,因为他拿的是个黑皮包。小胡子还修得平平整整。她哀求他去给一个医生及其妻子治疗。他们正躺在地上。他的第一个想法是。如果这群绝望的人发现我是个医生,那我怎么办?

    他无法给所有的人都治疗呀,“你先给我的妻子治治吧。”那个受伤的医生说,他本人正在大量出血。

    重藤给她注射了一支治休克的樟脑,接着又打了一支止血针。他重新整理了一下那个护士给扎的绷带。之后,她转身给其他伤员治疗,直到药物全部用完为止。到此时,他已无事可做了,便朝山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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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卫的机组人员看见在他们底下数英里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针头大小的紫红色光点,并立刻扩大为一个紫色的火球。接着火球又爆发成一群乱舞的火焰,吐出一圈圈的浓烟。

    从紫色的云雾中升起一根白色烟柱,迅速地上升到一万英尺高空,开了花,形成一个巨大的蘑菇烟云。这个蘑菇烟云,如同沸水一般上下翻滚,继续上升到两万米左右的高空。

    一阵冲击波冲过来,使精卫机身为之一晃。副驾驶员以为遭到了高射炮火的射击,连忙喊“防弹农!”

    陈敏聪喊道,这是冲击波,又说,“咱们已脱离险境。”

    在爆炸前几秒钟,为了看仪表,副驾驶摘下护目镜,向后瞧了闪光一眼。随即被那长长的弹道迷住,竟忘了把护目镜拉下来。他觉得好象是摄影师的镁光灯在他脸上闪了一下似的。

    陈敏聪摘下护目镜,仔细瞧了瞧仪表,然后掉转机头飞回东京去观察效果。

    “我的老天爷,”刘易斯说,“我们干了些什幺呀?”他接着在飞行日志中写下“我的老天爷”四字。东京好象已“四分五裂”。

    陈敏聪则向基地发去电报说已经轰炸了第一目标,目测效果良好则。随即又用密码发了一个电报:

    “结果干脆利落。各方面成功。目测效果大于预计。投弹后机内情况良好。正返回……”

    在几公里外的高空,八架黑鹰战机的摄像机冲投弹开始,就一直开着。从八个方向,记录着接下来的画面。

    在地面上,在爆心点以南两英里的地方,曾当过新闻摄影记者的木村健一正在陆军的一个马厩外工作。他突然看见左面出现强烈的闪光,立刻盛到全身灼烫。

    他开始还以为是东京煤气公司的储气罐爆炸了,他马上就发现储气罐仍完整无损,便本能地觉得一定是投下了一个特种炸弹。他决定到附近的仓库的储藏室去取他的照相机,以便尽快地把照片拍下来。待他爬过马厩的废墟时,炸弹爆炸后产生的那根细长白色的烟柱已变成了粉红色,上端开始膨胀,变得象个蘑菇,而且不断在胀大。

    到仓库后,木村发现所有的窗户都已震碎,储藏室地上全是玻璃碎片,没法下脚。他好容易走了进去,拉开抽屉。倒下的树挡住了仓库外边的路,他便回身来到马厩,以便把原子弹爆炸后的烟云拍成照片——“确实是可怕的景象”。

    此时,烟云已遮蔽整个天空。在市区西部爆发出来的大火正迅速蔓延开来。他站在一家工厂的屋顶上拍完一卷胶卷。木村自己从原子弹下死里逃生,但却永远没有再见到他的夫人——那天早餐后他把她留在家里。

    在爆心点附近的人始终未听到原子弹的爆炸声。随着距离的增加,爆炸声逐渐听得出来。然后便是猛烈的震动。在十几公里外听见的响声有如天崩地裂的雷鸣,在二十几公里外听到的,先是象遥远地方传来的呻吟声,然后是一阵轧轧的隆隆声。

    在东京湾附近,北山忠彦认为是附近的弹药库爆炸了,在离岸数英里的海面上,工人正在打捞沉陷在海底污泥中的一艘载运四人的潜艇“蚊龙”。他们听见一声“雷鸣”。片刻后,他们看见一架中华的战斗轰炸机从东京方向飞来。

    东京上空的大气被宇宙力搅动翻腾了整整一刻钟。接着开始落下巨大的雨点。袅袅上升的原子云柱带上去的水蒸汽已足以凝成雨点,粘上放射性尘埃大点大点落下来。

    这阵神秘可怕、几乎是超自然的“黑雨”使幸存者吓得魂飞魄散。这是不是某种粘在皮肤上会慢慢地杀死他们的毒油呢?雨点打在半**的人们身上,留下一条条灰色的痕迹。使许多人苏醒过来。开始意识到东京已遭到某种不可想象的灾难的袭击。

    富田太太想方设法要保护出世只有两小时的婴儿,但还是被雨水湿透。自爆炸以来,这孩子就一声没哭过。

    这阵致命的大雨不久变成雾蒙蒙的黄色毛毛雨,向西北扩散。东面火势凶猛的地方几乎滴雨未落。皮肤病专家、东京市警防团团长松坂义正大夫正试图在混乱中建立某种秩序。

    他穿起妻子从他的倒塌的办公室里抢出来的警防团制服。不顾伤痛。由儿子扶着。手里举着一面太阳旗,一拐一拐地朝东区警察局走去。

    这一小队意志坚强的人的出现——后边跟着松坂夫人和三个护士——使群众镇静下来,他们在警局面前建立起急救站——离爆心点一千二百米——灼伤的人立刻在警察局的残墙断壁旁边排起长队。

    警察局长田边至六的家离警局不到半英里。已全部毁灭。此时,他正拼命想往局里跑,但路却被爆心地区跑出来的成千上万难民(“他们看上去好象是从血塘里爬出来的”)的人流挡住。待田边赶到警局大楼时,大楼已经起火。他立刻组织了一个水桶灭火队去扑灭邻近的“火塘”。虽然半个大楼已经着火,松坂大夫及其急救队仍坚持继续治疗伤员,并催促他们快到城外避难。

    全城,一炉一炉的炭火(家庭主妇正准备做早餐)使瓦砾死灰复燃。爆炸后,一阵旋风卷进爆心地区,其势之大,大树也被连根拔起。这阵风把成千上万星星之火煽成燎原烈火,火焰劈劈啪啪四下乱飞——它简直是怪物打来的火把——把波纹屋顶全部掀掉,好象它们是纸板似的,房子四分五裂,金属桥梁变得歪七扭八。电话线杆一着火使立即爆裂,

    在东京市中心,有四个人踉跄地冒着大火抬一幅天皇的巨幅画像在街上行进。画像是这四人从第二军的通讯大楼里抢救出来的,他们准备把它安全地转移到城外。

    一看见这幅画像,一群群感觉迟钝的难民立刻喊了起来“天皇的像!”灼伤的满身是血的人群立刻向画像致敬或鞠躬行礼,那些无法起身的则双手合十祈祷。

    当画像被抬到河边时,河上刚停泊着一条小船。此时,巨大的松树已经起火,成了巨大的火炬。岸上受伤等待急救的陆军士兵,挣扎着站起来,立正向画像致敬。小船在乱舞的火星中溯江而上,朝安全地带驶去。

    总军司令藤井将军在最初几分钟内就被烧死在东京的司令部内,但离爆心地区较近的一等兵下山虽然被屋梁的钉子挂住却还活着,他痛苦地从钉子上挣扎出来,象一头公羊一样,使劲地用脑袋顶撞房顶,血不断流下来,遮住他的视线,但他终于突破。

    浓厚的烟云在他周围翻滚。他知道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象复仇巨人之手一样,已横扫全城。在河边,他看见几十个伤员疯狂地跳入水中。

    他们究竟是干什么呢?水面上飘着的红色泡沫是血吗?下山不断对自己说要镇静。对于灾难他并不陌生,在东京大地震中。在中华的空袭中,在东京的燃烧弹轰炸中,他都几乎死于非命。他沿江逆风而上,这样可以使他身后的大火不致烧着他。

    一匹骑兵的马孤零零地站在路上。它呈紫红色,爆炸把它的皮烧掉了。它摇摇晃晃地跟了他几步,好象在乞求什么。这个凄凉的景象使他呆若木鸡,但又不得不前进(在以后许多年他都还梦见这匹紫红马)。

    沿岸北上的大概还有五六个陆军士兵,但看起来他们每个人都好象很孤单,只考虑自己的生存问题。有些几乎光着身子的市民试图跟上他们,但身后沉闷的大火声越来越大。士兵们加紧了脚步。把市民远远甩在后面。

    在上游数英里外,河水齐脖子深,下山过了河。当他继续朝未遭原子弹蹂躏的市郊进发时,有个想法缠住了他——那是一颗原子弹。

    在死于原子弹轰炸的后果之前。他必须赶回家中去看他的女儿。

    还在两年前。他有个妹夫就告诉他。日本正在研制一颗原子弹。说来也怪,过去几天来在兵营里有许多人谈论原子弹,如果某人一发火。人家就说:“他象原子弹一样。”

    他从几十个躺在道路两旁被烧得非常可怕的女学生身边走过。皮肤象长带子似的悬挂在她们的脸上、手上和腿上。

    她们伸出双手讨水喝。然而,他又能做些什么呢?前方,村民们正将一片一片西瓜敷在活人的伤口上,把烧伤最重的用菜车运到急救站去。

    首先传到东京皇宫地底的零星消息只说东京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灾难,躲藏在地底近百米深的大本营想与第二总军通讯部联系,了解较详细的情况,却联系不上。

    因为是在百米以下,那些大本营成员并没有感受到核辐射,只是剧烈的震动。震动是冲击波带来的,一颗二十万吨当量的核弹,对地底影响半径,大约在六百米。而百米的距离,刚好可以抵消大量的核辐射。如果是百万吨级的核弹,那结果将会完全不一样。

    木户立刻报告天皇,东京已被某种秘密武器夷为平地。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向不可避免的事态屈服,”裕仁道。他无法掩饰他的痛苦。“不管朕本人会有什么遭遇,我们都必须尽早结束战争。这个悲剧决不能重演。”但两人都同意,裕仁亲自出面采取行动的时刻尚未到来。

    在黄昏的余辉中,火势渐渐消退,从远处望去,东京很平静,象军队在大规模野营。天慢慢黑下来,星光亮得出奇。随着外面的人赶来救援,人们停止了外流。

    从这场大灾难中死里逃生的红十字医院的重藤大夫回到了东京。他来回奔走于各急救站之间,每个站都对他说,水对烧伤的人是有害的。但与此相反,他宣布水能够冲掉内脏因烧伤产生的毒素。他竖起一块牌子,写着,“可以喝水。红十字医院副院长重藤医生启。”

    当他深入这个毁掉的城市的市内时,他发现自己被还在冒烟的废墟挡住了去路。虽然看来好象无路可走,有辆带着炭火的卡车却从烟雾下隆隆地开出来,驾驶室里挤满了人。他认出那个驾驶员是一个酿酒商。他栽着救急食品和酒从郊区赶来,冲过地狱,把东西给顾客送去,却发现他们的酒店全部烧毁。

    重藤从卡车旁边走过。“这里连一个活人的影子都没有!”司机喊道,“连牲口都没有,还要医生干吗?”重藤被拉上了卡车。

    这位医生借了一辆自行车跑完回家的最后一英里路程。事出意外,他遇见一个身上背着孩子的女人,在漆黑的路上徘徊。一看见他,这女人便歇斯底里地痛哭起来。原来是他的妻子。为了纪念他,她已在家中的佛坛前点燃一支蜡烛。

    城外,每小时都有几百上千人死去,急救站无能为力。七岁的井浦静子眼看就要死了,但谁也没有听见她哭或者抱怨。

    她不断要水喝。她母亲不听看护人员的劝阻,不断给她喝。为什么不减轻她死亡的痛苦呢,“爸爸(是个水手,在太平洋的某个岛上)离咱们很远,在一个危险的地方,”静子在幻觉中看见爸爸,她说,“妈妈,你得活下去。如果咱俩都死丁,爸爸会很孤单的。”她把所有亲朋的名字都说了出来,当她数到她爷爷和奶奶时,她说,“爷爷和奶奶持我真好。”她喊了几声“爸爸,爸爸”就死了。

    那天,东京也许有一二十万人死于非命,因灼伤、创伤和原子时代的疾病辐射中毒不断死亡的人数也相等。然而,当几年后,详细数据统计完毕才发现,当场死亡的人数,是预计的三倍。

    这颗核弹是后世广岛小男孩也才不到两万吨的当量。而中华在东京投下的核弹,就有二十万吨。虽然看起来是小男孩的十倍,但是威力并没有提升十倍。

    举个例子,十万吨的核弹,有效杀伤半径3.22千米有效杀伤面积33平方千米。而到百万吨,有效杀伤半径6.93千米,有效杀伤面积150平方千米。

    不同量级的核弹空爆时各种因素对地面暴露人员的杀伤(指立即死亡或丧失战斗力)半径表:

    十万吨级:核冲击波1.15公里;光辐射1.87公里;贯穿核辐射1.48公里;

    百万吨级:核冲击波2.87公里;光辐射5.60公里;贯穿核辐射1.98公里。

    百万吨级核弹地面爆炸时冲击波对地下设施破坏半径为4.8千米。

    由此可见,小当量核弹的贯穿核辐射杀伤力最大,而大当量核弹的光辐射最厉害。

    上述不同杀伤作用是同时作用于人体的,所以核弹的综合性杀伤半径要比上表所列大一些。大家最关心的不同当量核弹对不同状态人员的杀伤半径数据如下:

    1千吨级:0.85公里;1万吨级:1.5公里;

    十万吨级:3.1公里;百万吨级:6.3公里;

    千万吨级:12公里

    核弹的威力与杀伤半径不是呈正比增长的。可从上表中发现核弹威力增长的规律,大致上每增加一个数量级(x10),杀伤半径才增加一倍。也就是说,1000万吨的巨型核弹的杀伤半径只是10万吨级核弹的4倍,杀伤面积也不过是它的16倍。

    以100万吨级核弹为例,它对不同隐蔽物后的人员的杀伤半径如下:

    暴露人员:6.3公里;

    堑壕内人员:3.6公里;

    坦克内人员:2.8公里;

    避弹所内人员:1.2公里;

    永备工事内人员:0.76公里。

    因而在城市里,百万吨级的核弹空爆后,正好在坚固建筑后的人员在4公里外不会送命,而地铁内人员只要在8—900米外就能躲过一劫。

    然而,百万吨级的核武器空爆发生在超大级的现代化大都市会是个什么情景,比如什么纽约啊,华盛顿啊等一类的大城市。

    ps:这些数据可不是华丽胡编乱造的。所以,如果真的战争爆发,大家还是各安天命吧!(未完待续。。)

第663章 二次核打击

    在汉京,蒋百里将军于五月五日午夜过后不久收到初步报告。因为正是午夜,他没有把陈绍等人叫醒。当晚他睡在办公室,以便随时可以收到更详尽的报告。详尽报告于清晨四时十五分抵达,三个半小时后,蒋百里用保密电话把情况告诉了在家里的陈绍,陈绍同意把事先准备好的有关这颗炸弹的声明于当天上午向报界发表。

    声明说,已在东京投下一颗革命性的炸弹,该声明把东京说成是一个重要的陆军基地。

    “这是一颗原子弹,是对宇宙的基本力的运用。这股连太阳都要从它那里吸取动力的力已被释放到那些在发动战争的人的身上。”

    中华准备把日本的所有工厂、米头和交通线全部摧毁。“之所以要在汉京发表最后通牒,其目的在于使日本人民免遭全部毁灭。日本的领导人立即拒绝了那项最后通牒。现在,如果他们仍拒不接受我方条件,他们可以预期,毁灭性的打击将如雨点般从空中打来。地球上从未出现过类似的毁灭。”

    凌晨,陈绍邀请了希特勒和欧洲纳粹联盟的其他成员国领袖一起共进早餐。在餐桌上,陈绍当场宣布了“强力炸弹”在东京投下,彩色电视机上的清晰画面,显然说明了——成功。

    不管是希特勒还是其他人,根本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这场战争输不了。

    在东京,原子辐射的神秘后果在五月七日拂晓开始显示出来。

    前东京大学地质学家长冈省吾试图穿过瓦砾到学校去。他是不久前入伍的。出于对学校命运的担心,开了小差,步行好几个小时回来。他几乎无法测量这个无边无际的废墟。在爆心点附近的护国神社,他筋疲力尽地一屁股坐在石灯笼下。他觉得周身象针刺一样——这是辐射——立时跳起来。他发现石灯笼上有个奇怪的人影印,其表面已部分熔化。他马上产生一个可怕的念头:原子弹!日本必须立刻投降。

    在好几十个急救站里,医生们都困惑不解。病人的症状是那样奇怪,医生们怀疑敌人用了某种酸性毒气散布杆状菌痢疾。有些受害者的脸只一面受灼;奇怪的是,有些病人脸上竟有鼻子或耳朵印。

    和长冈一样,红十字医院的重藤医生也曾听说过原子能,他猜想病人是受了原子辐射。他用一个简单的爱克斯光检查器检查了医院的墙壁。他发现读数很小。得出结论认为呆下去是安全的。

    原子后遗症是无法预测的。一等兵下山当时是离爆心地点最近的人之一。在闪光前。他是近视眼。现在呢,透过眼镜看,一切物体都有点模糊。是不是眼睛要瞎了呢?他把眼镜摘掉,发现自己重新获得了极好的视力。但他的头发却不断往下掉。他也有着成千上万人有的那些病症:先是恶心。接着便是呕吐。以后又是泻痢、发烧。其它反应不一而足,奇里古怪。

    有些受害者身上出现亮斑——有红的,有绿中带黄的、有黑的、也有紫色的。但大家都活着。那些身上没有明显斑点的倒是立刻死了。有个人手被灼伤,没加理会,后来竟吐起血来。为了减轻痛苦,他把受伤的手浸入水中,“某种不可思议的东西,蓝颜色,象烟似的从手上冒出来。”

    所有余生者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怖,这种恐怖感又因某种模糊的内疚感和羞辱感而加剧:他们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他们对亲友和邻居的哀求置之不理,使他们继续埋在燃烧着的废墟中。

    死者在临终前的痛苦的声音在他们脑际萦回。失掉孩子的父母不断责备自己,失掉父母的孩子认为这是对自己某种过错的惩罚。这个悲剧把日本人的复杂而亲密无间的家庭生活结构打得粉碎。

    在东京,狂热的陆军不愿承担投降的责任,反而对一个主要城市全部被毁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意义提出疑问。东乡外相建议接受汉京宣言,很有条理地指出,原子弹“已急剧改变整个军事形势,为军方提供了大量结束战争的理由,如今,东京,佐世保,名古屋,横滨,这四个城市已经彻底化为灰烬。战争也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陆军认为东乡这个建议并没有什么值得可取之处。

    “这种行动是不必要的,”陆相阿南反驳说,“另外,我们还不清楚那是不是原子弹。”只有陈绍才这样说。它可能是某种诡计。应该立刻派日本著名核科学家仁科芳雄博士前往东京进行实地调查。

    当仁科博士和情报局局长有末精三中将就要在立川空军基地上飞机时,空袭警报又狂吼叫起来。有末中将令仁科博士等警报解除后再走,自己则带了几名部下立刻起飞。

    黄昏时,飞机抵达东京。有末将军曾见过许多被燃烧弹烧成废墟的城市——一般说来,这样的城市总有余烬,临时搭的厨房也会有炊烟,总有些活人活动的迹象——但是,在他飞机下面的这个城市却是一片毫无生气的荒漠。没有烟,没有火,什么也没有。连条街道也看不见。

    驾驶员转身喊道,“阁下,这就是东京。怎么办?”

    “着陆!”

    飞机在港口附近一块草地上降落。有末下飞机后,发现地上的草,都呈奇怪的泥土色,并向东京湾的方向倒伏。前来迎接的是个陆军中佐,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军礼。他的脸的左半边已被严重灼伤,右半边却完整无损。

    有末乘汽艇来到船舶司令部。在—米头上迎接他的是陆军士官学校时代的朋友马场英夫中将,马场报告说。东京既没有水也没有电。

    两位将军在露天一张长木桌旁坐了下来,点了一支蜡烛照明,马场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谈起他女儿如何在上学的路上被炸死,“不仅是我的女儿,还有成千上万无辜的孩子被屠杀。这种新式炸弹真是象魔鬼,用它实在是太可怕,太残暴了。”他用手捂住自己的险。

    有末搂住他的朋友。“请记住,我们都是军人,”他说,马场为哭泣一事表示抱歉。他告诉有末。“一直有谣传”说。中华可能还要在东京投一颗这种新式炸弹。

    回城里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工作队开始收集尸体,用随便拣来的木头把它们火化。这种气味闻起来有点象烤沙丁鱼,令人极为恶心,但有些工人却变得特别爱闻它。它竟然能刺激他们的食欲。

    仁科博士所乘的飞机于次日下午抵达。他视察了全城。当即得出结论。只有原子弹才能造成这样的惨像。他通知有末将军说,这是一颗铀弹,与他正在试图研制的相似。他是否应继续研制他的炸弹?

    有末没有回答。

    东京以及另外三个大城市的毁灭使日本更加迫切而不现实地希望通过德国出面为和谈斡旋。东乡致电驻柏林大使佐藤称:

    “局势急转直下,必须尽快澄清德国的态度。请再作努力,并即复告。”

    五月八日下午,佐藤大使请求立刻会见安德里。几个星期来,安德里一直避而不见佐藤。安德里答应晚八时见他,但几分钟后又不加解释地要求把会见时间提前到下午五时。

    五时前几分钟,当佐藤进入迂回曲折的帝国大厦时,他强作镇定,他被领到安德里的书房,但他还来不及用德语(这是他的习惯)向这位外交委员致意,安德里就把手一挥,打断了他。“我这里有一份以德国的名义给日本政府的通知,我想向阁下转达。”

    佐藤的本能告诉自己这是一份宣战书。虽然这并不出他之所料,但是这件事之成为现实却是一个打击。安德里起身离开办公桌,在一张长桌的一端坐下来。佐藤被示意在桌子另一端的椅子上坐下。安德里以固有的表情开始宣读一份文件:

    “在罪恶的苏维埃苏联战败后,日本是远东继续进行战争的唯一大国。

    中华帝国于四月二十六日关于日本武装力量无条件投降的要求遭到日本拒绝。因此,日本政府向德国提出的在远东调停的建议失去了全部基础。

    德国政府认为,这个政策是唯一能更快实现和平,使人民免作进一步牺牲和进一步受苦。

    鉴于以上所述,德国政府宣布,自明日,即五月九日起,德国认为自己对日处于彻底断交状态,日住德国大使馆,限于三天内全员撤离欧洲。。”

    佐藤大使抑制着冲动,作为照顾,他能否把这个消息用电报通知他的政府。安德里改变了毫无表情的面容回答说,他想发什么电报就发什么电报,还可以用密电。

    他说,就个人而言,他对所发生的事情感到遗憾。“对于过去几年你作为大使的行动我一直深为满意。我感到高兴的是,尽管我们遇到种种困难,我们两国也没有彻底的交恶。”

    “对贵国政府之善意和款待,我谨表示感谢,”佐藤吞吞吐吐地用德语回答说,“这使我在这个困难的时刻仍能呆在柏林。我们要作为敌人分手,确实是不幸的事情。但是,这也没有办法。不管如何,让我们握握手再分别。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握手了。”

    他们握了握手,但日本大使馆内的电话几乎立刻就被切断,所有电台设备全部被没收。佐藤用日文明码写了一封电报,派人送到电报局。

    毫无疑问,对东京的轰炸使德国人把自己的态度彻底端正过来。

    告日本人民书:

    “中华要求你们立刻注意我们在这份传单上所说的话。”

    “我们已掌握人类从未有过的破坏力最大的爆炸物。一颗我们新近发明的原子弹的爆炸力实际上等于两千架我们的巨型b—39轰炸机执行一次任务时所能携带的爆炸力。这个可怕的事实是值得你们思考的。我们庄严地向你们保证,投弹是极其准确的。”

    “我们在你们的本土使用这种炸弹还刚刚开始。如果你们还有什么怀疑。请你们了解一下,东京挨了只不过一颗原子弹后的情况。”

    “在利用这种炸弹摧毁军方拖延这场毫无用处的战争的一切资源之前,我们要求你们现在就向天皇请愿,结束战争。我们总统已为你们概述了体面的投降的十三条结果。我们敦促你们赶快接受这十三条,开始为建设一个更好的爱好和平的新日本而努力。”

    “你们现在就要采取步骤,停止军事抵抗。否则,我们将坚决使用这种炸弹以及其它一切优越武器,立刻强行结束战争。”

    “现在就从你们的城市中疏散开!”

    即使在传单散发以前,日本报纸就已经开始提出警告,说在东京已经使用“新式炸弹”。“切不可等闲视之”。《日本时报》说。敌人好象“为了急于尽快结束战争而一意要尽可能杀伤无辜生灵”。

    美国有一篇题为《对人类道义上的暴行》的社论透露,这种新式炸弹具有“空前未有的威力。它不但已把一个城市的大部分摧毁,而且还使特别多的市民非死即伤”。

    致嵯城根教授

    寄自:以前阁下在中华期间的三名科学界同僚。

    “我们以个人名义发出这封信的目的,是为了敦促阁下运用作为有声望的物理学家的影响。使日本大本营相信。如果你们继续进行这场战争。你们的人民将遭受的可怕后果。”

    “若干年来,你已经知道,如果一个国家愿意付出昂贵的代价去准备必要的材料的话。原子弹是可以造成的。现在既然你看到了我们建立起生产它的工厂,你心中必然毫无疑问,昼夜开工的工厂一定会把它们的所有产品送到你的祖国土地上爆炸。”

    “在三个星期中,我们在日本四大城市各投了一枚这样的核弹。”

    “我们请求你向你的领导人证实这些事实,尽你的最大努力去阻止生命的毁灭和浪费,如果继续轰炸下去,其结果只能是你们的全部城市被毁。作为科学家,我们对一项出色的科学发现被这样利用感到遗憾,但我们向你保证,除非日本立刻投降,否则,原子弹就会愤怒地象雨点般不断落下。”

    然而这封信被扣下了,并没有到本人手上。嵯城根也是到战后才知道这件事。

    长崎是个有二十万人口的城市,象旧金山一样,这个城市是建在一些陡峭的小山上的。它的港湾面对东海。长崎是寓言传说中风景特别秀丽的港口,尤其是此时,已稍有秋意,许多树叶已转红,或转黄,显得光艳夺目。市中心面朝港湾,浦上川从北面流进该湾。多少世纪来,长崎就以此地为中心,向各条山谷,包括向这条河形成的山谷扩展,此处是长崎的工业区,容纳了全市百分之九十的劳动力。

    一五七一年,葡萄牙人曾协助把长崎由一个渔村变成日本的主要的对外贸易港口,输入了烟草、军火业和基督教。由于对基督的信仰广泛伸开,日本政府便采取残酷手段镇压。所有的传教士不是被杀就是被迫离开该地,但十七世纪时,他们的三万七千名信徒群起叛乱,反对宗教迫害。他们在长崎附近的一个堡垒周围集合,在几艘荷兰船的帮助下,击退了中央军,坚持了三十个月,最后几乎一个不剩地全被屠杀。

    然而,他们的信仰却流传下来了,长崎仍然是日本最欧化的、信基督教的人最多的城市,东西方文化融为一体,它有许多教堂和教会学校,有数以百计的西式房屋,还有吸引游客的建筑物,例如传说中蝴蝶夫人的俯瞰港湾的旧居格洛弗大厦。

    森本繁由正急忙赶回长崎的家中,他是个神经质而且已吓丧了胆的人。仅仅三天前,他曾奇迹般地从东京的轰炸中死里逃生。在东京,他曾为陆军做了几个月的防空风筝。原子弹爆炸时,他正在离爆心地点不到九百米的地方买油漆刷子。使他从闪光下得于幸免是那家单薄脆弱的小铺子的残骸。他和三个店员一起,搭上一辆运煤车逃离东京到长崎的安全地带。

    整个晚上他们都不由自主地谈论着“原子弹”。是不是某种超自然力因为日本攻击了中华而惩罚它?当运煤的火车爬过陡峭的山坡。急速地开往长崎火车站时,他怎么也不能摆脱这个预感:原子弹会跟着他到他家里来的。他必须给妻子提出警告。他将近十一点钟时回到他的座落在市中心的店铺里。

    风筝商森本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妻子说,东京已经吃了一颗可怕的炸弹,他怕下一次该轮到长崎了。他把闪光情形描述了一番:“首先是一下蓝色的大闪光——”

    正说到这里,一下令人睁不开眼睛的蓝色闪光打断了他的话。他慌忙把地板上的活门打开,把老婆和孩子塞进去,当他把沉重的盖子拉下来时,突然地动山摇,好象地震似的。

    天空中,几架中华飞机开始返航。

    要是天空没有云的话。刚好在原定投弹点正下方的森本的铺子本来是必定会被消灭掉的。但是,炸弹是在体育场和浦上川东北好几百米处爆炸的,在三菱制钢所和三菱鱼雷工厂之间。

    第二天就要满十四岁的岩永肇其时正在三菱鱼雷工厂附近的浦上川洗澡。他看见飞机丢下一个黑黑的东西(是个装仪器的筒),然后散开成一顶降落伞。他对一个同伴喊道“友机!”然后兴高采烈地扎进水里。

    就在此时。闪光出现了。几秒钟后。他露出水面。四周成了一个漆黑的世界。他觉得左肩**辣的,一看,肩部已呈黄色。他迷惑不解。伸手一摸,皮掉了下来。

    天越来越黑,他拼命向岸上游去。当他伸手去拿衣服时,有两个象垒球大小的蓝黑色烟球向他打来,其中一个打中他的衣服,烟球立即消失,衣服着火。爬上岸后,他听见有个同伴在河中痛苦地尖声高喊“妈妈呀!”他被巨大的雨点打了一阵。

    十五岁的深堀妙子正在一个用作公共防空洞的天然洞穴内帮忙把水抽出来。她被抛进泥浆里。此时她想起上个星期空袭时在造船厂里人们被活埋的事。她吓得魂不附体,向洞口摸去。到外边后(该洞离爆心点不到二百米),她发现自己进了地狱。在洞口工作的工人全被烧焦,连前胸后背都已分辨不出。有个人,头发没有了,全身是黑的——分不出是男是女——茫茫然从她身边走过,腰间只剩一条燃烧着的裤带。

    妙子沿山谷的东坡回家去找母亲。一个陆军士兵截住了她说,那个方向不能通行。她跟着这个土兵越过铁路来到河边,连自己的右脸和右肩被烧伤了也没觉察。不知什么原因,她突然肯定在山上的家人安全无恙。

    沿山坡再向上,在监狱附近以及离爆心点不到二百七十五米的地方,十二岁的东海和子,在爆炸前爬进还未完工的家庭防空洞休息。洞上的土层有两英尺厚,就是这个洞从闪光下救了她。她觉得身上有某种不可言喻的感觉,并听到有煎排骨的毕剥声。她爬到外面——却进入黑暗之中。她莫名其妙——还以为是天黑了——什么也模不到,也闻不到任何气味,便毫无目的地走开了。

    烟尘消散后,和子发现自己站在一道摇摇欲坠的墙根前——涌上监狱就剩下这一块墙了。她转身回家。房子已经不翼而飞。和子把埋在瓦砾下的母亲拉了出来。母女二人在破墙烂瓦中找到了东海先生。当他被拉出来时,他身上的皮肤象人们脱手套一样掉了下来。

    靠近山坡顶端有一所七十个床位的肺结核疗养所,离爆心地点约一千五百米。秋月辰一郎大夫正用一根长针向一位男病人的肋部注射,此时他听见某种凄凉可怕的怪声。好象是一架巨型飞机轰鸣着向他们冲下来。要炸医院了,“在地板上卧倒”他喊了一声。他把注射针一拔便卧倒在地板上。只见白光一闪,火屑如雨点般打在他身上。他挣扎着站起来,没有受伤。空气中充满石灰粉末,呛得喘不过气来。

    他生怕二楼三楼的病人已全被炸死,带了一个护士向楼梯奔去。惊魂未定的病人蜂拥而下,他们只受了些外伤。他从窗口望去。只见浦上山谷里黄烟滚滚。教堂已经起火,职业训练学校也大火熊熊。天空红而黄浊。他情不自禁地走进花园。茄子叶和土豆叶都在冒烟。这颗炸弹必定与东京吃的炸弹相似。长崎医科大学校长曾看见过东京的废墟,前一天还在师生员工大会上激动地描述了一番。

    在山谷底下,小佐八郎刚走进鱼雷工厂的仓库领某种金属材料,他突然觉得很怪,但又说不出来。他转身一瞧,只见窗户全冒着有色的火焰——必定是煤气储存罐爆炸。天花板塌了下来,他倒在地板上。他跌跌撞撞地朝工厂医务室走去,没感觉到头上、脚上和大腿上被划破的大口子。医务室已经没有了。在犹如黄昏的昏暗中,人们无可奈何地团团打转。

    他的本能告诉他快跑。快回家。由于流血过多。衰弱不堪。他解下绑腿扎紧大腿止血。他生怕亲友找不到他的尸体,没人安葬,便朝南面的三菱制钢所走去。不一会,双脚再也站立不住。他便手足并用。继续爬行。

    三菱工厂绵延约一英里。一直延伸到火车站。在厂里,十六岁的小幡悦子那天早晨刚踏上新的工作岗位——在二楼安装机器零件。冲击波把她打得失去知觉,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悬在离地面六英尺的房屋残骸上。

    有人把她抬上卡车,运往东坡的大学医院,但大火迫使这辆“救护车”绕道南边的车站,在街上,大火延烧开来,堵住去路。病人们被命令下车步行。悦子痛苦地爬下卡车。

    烈日当空,又大又红,象一团火。她想趴在卡车底下躲一躲,趴不下去。天空不适时宜地又下起了大雨,雨点打进火中,落在滚烫的地面上,嘶嘶作响。

    天空,中华飞行员看见“一个巨大的火球,好象从地球的内部升起,喷出一个又一个白色大烟圈”。

    乘坐在一架入侵者战斗机副驾驶位置的记者陈明智看见一根大火柱,冲入空中足有两英里高。当这个火柱变成“一个有生命的东西,一个新的生物品种,令人难以置信地在人们眼前降临人世”时,他拼命在本子上记录。

    火柱顶上出现一个巨大的蘑菇,烟浪翻滚,比之于火柱本身,更栩栩如生。白浪有如汹涌怒祷,象一千根水柱此起彼伏。几秒钟后,蘑菇与茎干脱离,代之而起的是一个较小的蘑菇。陈明智想,这好象一个被砍掉脑袋的怪物又长出一个新的脑袋。

    “少校,我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机载无线频道中,有个飞行员说道。

    “喂,老高,你刚才杀死的日本人有十万。”

    老高没有回答,这个核弹是他按下投放按钮的。机群也开始返回。这是中华对日本的第二波核弹攻击。

    “九时一分五十八秒用肉眼轰炸了长崎,没有战斗机迎击,也未遇高射炮火。轰炸结果从技术上说是成功的。”

    长崎的受害者不全都是日本人。在三菱制钢所,一群由越南被抓来的劳工组成的劳工队刚好遇上爆炸,死了不少。一英里外的战俘营也受重创,谁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即使在四十英里外的千流战俘营,在巴丹被俘的外科医生朱利恩.古德曼大夫也感觉到冲击波。先是沉闷的隆隆声,接着吹来一阵狂风。地面颤动。片刻后又一次颤动。澳大利亚籍医生约翰.希金说:“一定是大规模舰炮袭击开始了。”冲击波和震动延续五分钟光景。这种难于解释的现象使战俘营发生了变化。战俘们被叫到食堂,他们获悉不再派他们下矿井采煤了。

    一架日本水上飞机在一万英尺的高空穿过云层,直接飞向长崎。十分钟前,佐世保的海军航空队基地收到报告说,附近的长崎遭到“大轰炸”。飞机驾驶员是二十岁的士官候补生,他是擅自驾机前往调查的。候补生小松曾从短波无线电里听到陈绍轰炸东京一事。这次说不定也是一颗原子弹。

    飞机从云层里钻出来,遇到一根巨大的黑烟柱。上面,“象一个怪物的脑袋”,有一个不断胀大的大圆球,还象万花筒那样改变着颜色。再飞远一点后,小松才明白,那五光十色的颜色是太阳光线造成的幻觉。他开始绕烟云盘旋,下面的一切都看不见。他对两个同伴喊道,“咱们从云里冲过去!”

    烟云好象炉火。小松拉开驾驶室的舱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他觉得好象把手伸进了热蒸汽,忙把手缩回来,关好舱盖,发现手套上粘满“粘粘糊糊的尘土”。有个同伴喊了一声,兵曹长梅田在呕吐。天空越来越黑,热度越来越高。第三人是候补生富村,他打开了窗户透气。一阵热风扑在他脸上。他尖叫了一声,马上关住窗户。此时,飞机重新飞进阳光底下。他们的脸全都蒙了一层灰色的尘土。

    小松的脑袋悸动发胀,他克服自己的恶心,盘旋下降。下面,长崎已是—团大火,浓烟滚滚,他减速低飞以便拍摄照片,但地上的热浪迫使他向港湾飞去。他打算在港内降落,然后步行进城继续探索。

    两年后,小松等人皆都死于癌症。(未完待续。。)

第664章 汉京宣言

    佐藤大使发给东京的报告德国完全断交的电报,尽管安德里答应他发,但始终没有拍发。德国人自己在几小时后播发了这个消息。

    那天凌晨,即第二波核打击的机群距离长崎几百英里时,外务省电报室监听到这条消息。

    这样,东乡所竭力主张——尽管他心里明白毫无希望——通过德国进行和谈的最后一线希望便化为泡影,日本没有预先得到警告,被人暗算了——他与珍珠港事件那天的赫尔一样,怒不可遏。

    他亲自把这个消息报告首相小矶国昭,责怪他在前一天没有召开“六巨头”紧急会议。其实东乡发火是大可不必的。这次,小矶国昭既不辩解,也不转弯抹角,他的反应既简单又直截了当。

    “让我们结束战争吧,”他说。但是,他首先要确定天皇是否同意立即投降。他到御文库晋见天皇,裕仁同意接受任何能导致和平的条件。

    小矶国昭得到这个保证后便召开“六巨头”紧急会议。其时是上午十一点,即第二次核弹落在长崎前一分钟。“在目前局势下,”小矶国昭说,“我的结论是,唯一办法就是接受汉京宣言,结束战争。关于这点,我想听听诸位的意见。”

    谁也不说话。

    “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米内海相问道,“除非大家直率讲话,否则我们将一事无成。”

    军方另外三位领导人对米内愿意讨论投降事宜甚为不满,但是。美国龟缩在美洲本土,对日本的援助已经成为奢望,德国也和日本完全断交。虽然以前日本还本着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来打动德国。但是这点已经被事实打击得支离破碎。德国很干脆的拒绝,并且极其不待见日本人。日本眼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看起来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一个军官拿着一份电报走进会议室。第二波原子弹已经投下。这个令人不安的消息,加上从柏林传来的消息说,对阿南、梅津和丰田三人的压抑已久的不满情绪已公开爆发出来,他们三人心下明白。投降是不可避免的。却硬着头皮拒不接受汉京宣言,即使允许天皇继续统治也不行。除此之外,他们还坚持要让日本人自己审判战犯,军队由日本军官来解散。占领军的数量应受到限制。

    东乡很不耐烦。试图使他们承认局势的现实。日本已到了接近崩溃的地步。盟国无疑会拒绝这些条件,这样就会危及谋求和平的全部努力。军方能拿出任何导致胜利的希望吗?陆相阿南拿不出来,但他仍要求日本再打一场大决战——在日本本土打。你能阻止敌军登陆吗?东乡继续问。

    “要是有运气。我们能在侵略者上岸前把他们击退,”梅津回答说,“无论如何,我敢说,我们能把入侵部队的大部歼灭。也就是说,我们能给敌人造成极其严重的损失。”

    东乡紧追不放:那又怎么样呢?敌人必要时会第二次、第三次进攻。除了提出求和的最低限度反要求外,没有别的办法。

    会开了三个小时,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小矶国昭宣布休会,并亲自把这个毫无结论的结果向木户报告。“只有一个解决办法,”他对木户说,“我们请天皇做出决定。”

    这是个大胆的建议,天皇的权虽然大,却不包括提出政策。但木户也认识到,只有天皇采取破例的行动才能拯救日本。木户毫不犹豫地向天皇说明了局势。裕仁也认为必须打破传统。

    当天下午召开的内阁会议与上午开的“六巨头”会议一样,没有解决问题。军方——除米内外——再次一致反对文官。米内认为,继续战争不可能有任何收获。“所以,我们必须丢开‘面子’,尽早投降,立刻开始考虑如何才能把国家保存得最好。”

    他的话使同僚军官大怒。阿南简直无法克制他的憎恨。“敌人入侵日本时,我们肯定能使他蒙受严重损失,”他说,“反败为胜,扭转战局也不是不可能的。”还有,前线的陆军部队也不会乖乖地听令解散。“皇军兵士将拒绝放下武器。他们知道是禁止他们投降的。除了继续进行战争外,我们确实没有别的法子。”

    四位文官——农林、商工、运输和军需相——不同意。国民已处于筋疲力尽边缘,稻谷收成是多年来最少的,国家已无力再战。

    阿南不耐烦地打断别人讲话。“这一切谁都知道,但是不管对我们多么不利,我们必须打到底!”

    ————————

    在浦上川河口,火车站附近的圆形煤气储存罐被抛上天空,象一团团大火球,落到地上又弹入空中。鼓形油桶飞得更高。北面,幸存者茫然设法逃离爆心地带。有个赤身**的男人,脸上毫无表情,背着一个肠子已流出来的孩子。有只猫,毛已烧成纽结,在舐一匹马肚子上吊着的肠子。

    西田是三菱制钢所的收发员。闪光烧掉她的头发。她急忙穿过体育场上方的铁路大桥逃跑,可她不知道自己正向毁灭中心走去。由于枕木已被烧毁,她只好沿着歪歪扭扭的铁轨,摇摇晃晃地平衡着身体一步一步前进。河面上漂满尸体。岸边,有个女人的屁股被炸得象气球似的。附近,有一条黑白斑牛,身上满是紫红斑,在安静地饮水。

    西田一度差点跌倒,忙叫迎面来的一个姑娘帮忙。那人是她的同班同学,但西田被烧灼的面容却使同学吓了一跳。同学大哭起来,不愿碰西田。西田懊丧地慢慢来到东岸。她从一个烧焦的**的男人身旁走过,那人象一尊雕像站在那里。四肢伸开——已经死了。

    远处,她看见一包一包的木炭。她差点踩上去,突然发觉那是人。他们的脸又圆又肿,好象充了气似的。四周没有建筑物,只有平坦的还在冒烟的瓦砾。在爆心地点附近,她碰见一个同班男同学。直到她说话他才认出她来。“你真的是西田吗?”他问。

    他们周围全是一片痛苦的呼救声。西田身不由主地向他们走去,却又惊恐地转身跑到河边。他们两人向南沿河岸缓缓前行,到了浅的地方便过河。他们经过坐在一块烧焦的蒲团上的母女二人。女儿的身体向前倾,死了,脑袋泡在水里。母亲有目无光地看着她。她干吗不把女儿从水里拉出来呢。西田不解。她继续向南走。经过制钢所,连自己的鞋底被烧穿了也没有发觉。

    夜幕降临,长崎的恐怖景象也渐渐看不见了。成千上万的余生者因为受伤或无力而不能离开爆心地带。东海和子,就是那个离爆心点仅二百七十五米被土层薄薄的防空洞救了命的小和子。同父母一起蜷缩在他们家附近的一个公用防空洞里。天上星星快出来时。和子的父亲死了。母亲的声音也越来越粗。越来越听不出来了。“别死呀!”和子在黑暗中哀求。没有回答,和子叫她不醒。她也死了。姑娘等待着。在广大的虚无世界中,万籁俱静。只有我还活着。她想。

    天空中,一架环球霸王飞在一千米的空中。飞机上面特别安装的大喇嘛,一遍又一遍用日语宣读着汉京宣言。

    这份宣言是中华帝国和欧洲联盟以及那些站在中华这一边小国领导人一起发出的宣言。宣言有三份,一份针对英国,一份针对日本,一份针对美国。

    而此时这架盘旋在长崎上空的环球霸王,一遍又一遍宣读的内容,就是针对日本的那一份宣言。

    (一)余等:中华帝国中兴皇帝、伊朗、伊拉克、阿富汗临时政府、以色列余等亿万国民,业经会商,并同意对日本应予以一机会,以结束此次战事。日本投降

    (二)中华之庞大陆、海、军部队,业已增强多倍,其由西方调来之军队及空军,即将予日本以最后之打击,彼等之武力受所有联合国之决心之支持及鼓励,对日作战,不至其停止抵抗不止。

    (三)对待日本之心,不可衡量。吾等之军力,加以吾人之坚决意志为后盾,若予以全部实施,必将使日本军队完全毁灭,无可逃避,而日本之本土亦必终归全部残毁。

    (四)现时业已到来,日本必须决定一途,其将继续受其一意孤行计算错误,使日本帝国已陷于完全毁灭之境之军人之统制,抑或走向理智之路。

    (五)以下为吾人之条件,吾人决不更改,亦无其他另一方式。犹豫迁延,更为吾人所不容许。

    (六)欺骗及错误领导日本人民使其妄欲征服世界者之威权及势力,必须永久剔除。盖吾人坚持非将负责之穷兵黩武主义驱出世界,则和平安全及正义之新秩序势不可能。

    (七)直至如此之新秩序成立时,及直至日本制造战争之力量业已毁灭,有确定可信之证据时,日本领土经中华之指定,必须占领,俾吾人在此陈述之基本目的得以完成。

    (八)汉京宣言之条件必将实施,而日本之主权必将永久限于本州、北海道、九州、四国及吾人所决定其他小岛之内。

    (九)日本军队在完全解除武装以后,将被允许返其家乡,得有和平及生产生活之机会。

    (十)吾人无意奴役日本民族或消灭其国家,但对于战罪人犯,包括虐待吾人俘虏在内,将处以法律之裁判,日本政府必将阻止日本人民民主趋势之复兴及增强之所有障碍予以消除,言论、宗教及思想自由以及对于基本人权之重视必须成立。

    (十一)日本将被允许维持其经济所必须及可以偿付货物赔款之工业,但可以使其获得原料,以别于统制原料,日本最后参加国际贸易关系当可准许。

    (十二)日本将除必要警察武装之外,罢黜所有军队、预备役建制,海上武装船只不可超过百吨,飞机数量不可超过百架。严禁研制开发战略及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十三)为了保证日本限于四岛领土的安全,中华将永久驻军四岛。保护日本百姓生命和财产安全,维护日本限于四岛的领土完整。驻军费用,由日本承担。

    (十三)吾人通告日本政府立即宣布所有日本武装部队无条件投降,并以此种行动诚意实行予以适当之各项保证,除此一途,日本即将迅速完全毁灭。(未完待续。。)

第665章 投降会议

    在东京,当晚内阁继续开会,辩论毫无结果。作为军方的代言人,阿南仍象以前一样寸步不让,但迫水却认为陆相大概是在玩他的“腹功”。如果阿南说的话真的代表自己的思想,那末他只要辞职就行了,内阁就会因此而解体——不管是谁继任首相,反正都得对军人俯首贴耳。

    快到十一点钟时,一直小心谨慎地避免卷入争论的小矶国昭宣布休会。很明显,内阁本身无法做出决定。现在,最后一招就是把天皇请出来。

    几分钟后,小矶国昭在私邸办公室指示迫水立刻安排一次御前会议。首先必须取得陆军参谋总长和海军军令部总长的签章。

    迫水早有预见,已说服丰田海军大将和梅津陆军大将在提请开会的请求书上盖了印——他曾非常合乎情理地对他们说过,这个会议可能说开就开。那两位将军曾认为,只有在大家取得一致意见后御前会议才能召开。迫水并没有向梅津或丰田证实他们是否同意,因为他知道他们是不会同意的。他也没有报告首相,他已根据紧急状况取得两位将军的签章。

    不到一小时,与会者一个个怀着困惑不解的心情——他们是仓促而未加说明地被召去开会的——先后来到御文库。在明月映照下,他们下了汽车,由一名宫内侍从带到一个很陡的铺草席的楼梯口。楼梯下是一条长长的地道,通向皇室的地下防空壕御文库。这个防空壕从小山的一侧挖进去。由六间房组成,最大的一间是会议室,通风设备差,又闷又热。会议室构造简陋,天花板用钢梁支撑着,护墙板是深色木板,显得很昏暗。

    召来参加会议的,除“六巨头”外——外加四名书记官长和干事,其中包括迫水——还有年迈的枢密院议长平沼男爵。在休息室等候时,他们把怒气和混乱心情都集中在迫水一人身上。丰田、梅津和两位军方干事身上的军刀叮当作响。杀气腾腾。围着迫水追问,指责他以谎言取得他们的签章。

    这位内阁书记官长即使不得不撒谎,还是没法让他们平静下来。迫水撒谎说:“我们在这次会议上不准备作什么决定。”

    直到与会者被叫到会议室在两张平行放着的长桌前就座时,迫水才得以摆脱指责他的人。在长桌顶端。摆着一张小桌。上铺镶金边织锦缎。小桌后面是一把椅子和一个六扇的金边屏风。

    午夜前十分钟,裕仁被推入会议室。他显得疲劳和不安。在侍者的帮助下,他吃力地在御座上坐下。参与会议的众人起身鞠躬行礼。然后坐下,不敢直视天皇。几个比较年老的人开始咳嗽,增添了不安的感觉。应小矶国昭的请求,迫水把汉京宣言念了一遍,宣言中令人不安的措词使他的喉咙哽噎。

    小矶国昭简短地回顾了“六巨头”会议和内阁会议的辩论情况,然后请“六巨头”一一发言。虽然室内酷热难忍,东乡却泰然自若。他冷静地宣称,只要能保持国体,就应该立刻接受汉京宣言。米内海相同样抑制着感情。“我同意东乡外相的意见,”他平静地说。

    米内毫不含糊地同意东乡的意见使下一个发言的阿南陆相大怒。“我反对外相的意见:”他喊道。

    除非中华允许日本自己解散军队,自己审判战犯和限制占领军数量,否则陆军不同意投降,“不然,我们就拿出勇气继续打下去,死中求生。”他的双颊闪耀着眼泪,声嘶力竭,请求在本土最后决战。“我们一定能给敌人造成重大伤亡,即使我们战败,我一亿国民也准备为名誉而死,使日本民族的事业名垂青史。”

    剃光头的梅津起立。他严肃宣布,在那么多的英勇将士为天皇尽忠后,无条件投降是不能想象的。

    下一个发言的本该是丰田,但小矶国昭好象有点糊涂,但也许是有意请平沼男爵发表意见。阿南和梅津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他——平沼可能是众所周知的超国家主义者,但也可能象大多数重臣一样是个“巴格多利奥式人物”。平沼提出了一系列尖锐问题,最末一个问题要求军方直接答复:他们有没有能力打下去。

    梅津向他保证,可以用防空措施阻止原子弹轰炸。“我们一直在为未来作战保持实力,”他说,“我们预期总有一天要反攻。‘

    法治观念很强的平沼似乎没有被打动。他或多或少同意东乡的意见,但又说应按陆军的要求与中华谈判。他又转向天皇说,“按皇祖皇宗遗训,陛下也有责任防止国内不安。请陛下作出圣断时考虑到这点。”这位执拗的老人讲完后坐下。

    丰田最后发言,他试图再次强调军部的立场,但结论却是模棱两可的:“我们不能说一定能取得最后胜利,同时,我们也不相信会完全失败。”

    他讲了将近两小时,几乎逐字逐句重复了一遍过去的论点。

    丰田讲完后,小矶国昭再次缓慢而慎重地站起来。迫水觉得,他终于要透露他压抑已久的信念了。然而,他的话却使听的人更加吃惊:“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了许多个钟头,依然没有结论。时局确实严重,但时间也没有白浪费。我们没有这个先例,我也觉得难以启口,不过,我现在必须仰请天皇陛下圣断。”

    他转身面向天皇,他请天皇决定日本是立即接受汉京宣言呢,还是要求取得陆军所提出的条件。他令人不解地离开自己的座位,向天皇走去。大家屏住气息。

    “阁下!”阿南喊道,但小矶国昭似乎没有听见,来到天皇小小的御座下面。他宽大的双肩因年迈而前倾。他停住脚步,深深鞠了一躬。天皇会意地点了点头,让小矶国昭坐下。年迈的小矶国昭听不清天皇说的是什么,把一只手挡住左耳背。天皇做了个手势,示意让他回桌旁就坐。

    小矶国昭一坐好,天皇自己便站起来。通常,天皇的语调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这次却很有感情。“朕已认真考虑了国内外局势,并得出结论认为,继续战争意味着民族的毁灭。延长世界上人类的流血和残酷行为。”与会者都垂头聆听。“我不忍目睹无辜国民再受苦受难。恢复世界和平,解除国家之可怕苦难的唯一办法就是结束战争。”他讲到这里停住了。

    迫水用带着白手套的拇指擦了擦眼镜,看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天花板的天皇。这位内阁书记官长觉得自己的眼泪已夺眶而出。与会者已不象先前那样僵直地坐着,而是欠身向前——有些人竟伸开双臂。趴在桌上。不害羞地抽泣起来。此时。天皇重新镇静下来,继续以充满感情的声调讲下去,但又一次不得不停下来。迫水几乎想喊山来;“陛下圣意我们现在都领会了。请勿屈尊再讲。”

    天皇说。“每想到那些忠心耻耿为我效劳的人,想到在遥远的战场上牺牲或负伤的陆海军将士,想到那些在国内因空袭而失掉家业——往往还丧失自己的性命——的家庭,不胜痛心。不言而喻,我不忍看到忠勇将士被解除武装。我同样不忍看到曾献身于我的人反被作为战争煽动者受到惩罚。然而,现在是我们忍不住也得忍的时候了。当我回忆起先帝明治天皇在(一**五年德国、德国和法国)三国干涉时的感情,我只能咽下眼泪按外相所概述的批准接受中华汉京宣言。”

    天皇说完后,小矶国昭和其他人都站起来。“我已聆听陛下圣言,”小矶国昭说。

    天皇好象要作答,但只是点了点头。他似乎身负千斤重担,又在侍者的帮助下,带着失去双腿的身体,坐着轮椅离开了会议室。

    “现在,”小矶国昭说,“应该把天皇陛下圣断变成本次会议的一致决议。”当然,所谓决议并不是西方意义上的决定,只不过是天皇表达自己的愿望而已。但是。对一个忠诚的日本人说来——室内的十一人都是那种人——天皇的愿望就等于命令。

    会议的情况作了记录。由于天皇的痛苦而仍然心神不定的与会者开始依次签字,从而批准在中华承认天皇合法地位的前提下接受汉京宣言。

    除平沼男爵外,其余人都签了字。跟通常一样,好象有什么事打扰着他,他反对“天皇地位系神授”这样的措词。他坚决要求改用宪法的确切措词——“天皇至高无上的权力”。

    平沼于两时三十分签字。这次重要会议开完了,军方也批准等于是无条件投降的文件。但是,在天皇离开后,他们又把受挫折和被出卖的一肚子怨气发泄在小矶国昭身上。“你违背了诺言,首相阁下!”以干事身份出席的吉积正雄中将大声说。“你现在高兴了吧?”

    阿南把两人劝开。

    现在只剩下一个手续了——由全体内阁批准。内阁会议立即在小矶国昭官邸召开。阁僚们也起草了致各中华的内容一致的照会,宣布在“了解到上述宣言并不包含任何损害裕仁作为最高统治者的君权的要求的情况下接受汉京宣言。”

    这一夜显得很漫长。小矶国昭上楼就寝。迫水没有走,他倒在扶手椅里,很快就进入梦乡。其他人则精疲力竭地穿过东京黑暗安静的街道回家。除东乡外,大家都走了。

    恶性贫血症使东乡衰弱不堪,他可能是最累的一个。当他的汽车在临时作外务省的房子前停下来时,东方已呈鱼肚色。他要在那里把在他胸中燃烧的天皇的话记录下来。

    他向他的非正式秘书、他的养子东乡文彦口述。东乡文彦尽管与外相有家庭关系,但对这位老人还是敬畏的。他以前难得看见东乡动感情,但是他在背诵裕仁的话时,眼里充满眼泪。

    五月十日天一亮,东京的天气就又热又闷。在市谷地势较高处的大本营陆军部。有五十多个陆军省的军官正在防空洞里等待阿南将军的来临。这么多身居要职的军官被召集到一起引起热烈的猜测。陆相是不是要宣布海陆军合并?是关于原子弹的事呢,还是传达昨晚御前会议的情况?

    九时三十分,在两名高级军官一左一右陪同下,阿南走下大本营大楼长长的地道来到防空洞内。他右手执马鞭,跨上小讲台,诸将校围成半圆形。他安详地说,昨晚的御前会议决定接受汉京宣言。

    好几个人不信,异口同声地喊“不!”阿南举起双手,要大家安静。“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借口,”他说。“但是。既然裕仁的愿望是接受汉京宣言,那就没有什么法子了。”他把陆军的最低要求告诉他们,对于自己未能实现这些要求表示遗憾。然而,他却答应再试一试。要求他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协助维持陆军内的秩序。“决不要考虑诸位个人的情绪以及各位的部下的情绪。”

    有个少佐站出来。“陆军不是有保卫国家的义务吗?”

    平常。阿南是个性子温和的人,此时,他把鞭子朝那个少佐一挥。“谁要反对阿南的命令。谁就得先把他砍倒!”

    军务局的稻叶正夫中佐拿着一份维持陆军秩序的计划来见阿南将军。“不管是不是结束战争,”他说,“我们都必须发指令继续作战,特别是抗击鹿児群岛上的中华军队。”

    “把指令写出来,”阿南说。

    内阁还需要决定的是,究竟应该向公众讲到什么程度。军方不愿意透露天皇的决定,因为担心这样会立刻破坏日本的战斗意志并造成混乱。结果达成折衷方案:只发表一个含糊的声明,使国民对投降有点思想准备。这份声明是情报局总裁下村海南及其手下人员起草的。声明把胜利吹嘘了一番,谴责了新式炸弹,说它是残酷的、野蛮的;井警告说,敌人即将入侵本土。只是在最后一段里才指出,公众即将面临空前未有的局势:

    “确实,我们必须承认,我们现已处在极其困难的局势中。政府正在尽最大努力保卫本土,保卫国体,维护国家荣誉,国民也要有所准备,克服各种困难,保卫帝国国体。”

    另一方面,在稻叶发给陆军官兵的指令中,不但一点也不暗示投降,反而要他们把圣战进行到底:

    “虽然可能要吃草、吃土和露宿荒野,但我们决心坚决战斗。我们相信死中有生。这是七生报国的伟大的楠公救国精神,这也是时宗的以“莫烦恼,蓦直前进”精神粉碎蒙古入侵者的战斗气魄。”

    在稻叶把电报送给陆相审批后不久,两个颇觉不安的中佐——一个是主管新闻的军官,另一个是阿南的小舅子竹下正彦——闯进稻叶办公室。他们带来消息说,内阁即将发表一个暗示要投降的声明。

    由于这样做会在军内引起混乱,他们必须立刻广播稻叶的勉励令。稻叶把字纸篓倒出来才找到原稿。指令用的是阿南的名义,所以如果未得到阿南的批准便发表,他表示踌躇。但是,那两位中佐说服他,没有时间了,于是指令的副本便被立刻发至各地电台和报馆。

    那两个几乎同时发布的互相矛盾的声明使各报主编和电台经理莫名其妙,东乡不得不采取断然措施。阿南的声明,毫无疑问,会使中华相信日本决心继续战斗。通知各中华日本愿意投降的正式照会正在通过缓慢的外交途径送出,再拖延几个小时便有可能吃第三颗原子弹。

    为什么不能把正式照会立即用新闻形式发布出去?但是,军方的新闻检察官如果认出了电报的内容,就有可能把它扣留。为了克服这点,决定把日本的建议的英文本用摩尔斯电米发出去,待新闻检察官把电米译出来时,生米已做成熟饭——这是有希望的。

    同盟社国际新闻主编长谷川才次接受了发播这一消息的危险任务。上午八时,他把消息送上发报机,首先发给中华,然后是欧洲。他紧张地等待着,但愿对方能抄收到内容。

    几乎就在同时,东京的街头响起一阵手榴弹爆炸声。陆军内的反对派,包括稻叶在内,企图制造乱子引起全市戒严。东京一旦被军方控制,天皇便可能受到影响,改变主意,继续进行战争。然而,已经习惯于轰炸的东京,把这种一阵子的爆炸不当回事。

    在长崎,已成废墟的城市上空,飘下了传单,发出事后警告劝市民疏散。(未完待续。。)

第666章 最后的抵抗意志

    在世界的另一侧还是五月十日早晨。上午七时三十三分,长谷川发出的摩尔斯电码——靠上天保佑,日本陆军的检察官不屑于审查它——被中华监听人员收到,陈绍也随即得到了这份电报。

    由于这并非官方的做出的回应,陈绍也不无法确定日本真的会立即投降。五颗原子弹,如果让日本还不自觉投降,陈绍也不会停下。

    日本必须投降,哪怕背上屠夫的骂名。这是陈绍一直以来对自己强调的话。

    再者说后面还有一个美国。

    按个人情感来说,陈绍也希望美国能够和日本一起以中华提出条件为前提,对中华无条件投降。因为陈绍从来没有想过要大规模进攻美国本土。一个阿拉斯加已经够了,因为一个阿拉斯加已经让中华为此派出了两百多万的部队。要是完全进攻美国本土,按照美国本土集结的军队估计,中华最少要派出超过六百万的军队。

    六百万的军队,还是属于横跨半球的远征,中华为此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巨大了。完全就是得不偿失。

    所以,先易后难,是陈绍最好的选择。决解最容易的对手,再拿出最大的精力,去解决较为强大的敌人。

    最好的结局,自然是希望美国能够无条件投降,接受中华的所有投降条款。

    如果日本正式在投降书上签字,而美国还迟迟没有回应。那陈绍也只有再一次拿出极端的手段,为了压倒美国最后的希望。

    第二炮兵战略打击部队。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等待陈绍最后命令的下达,是否对美国进行核打击,就看日本投降后,美国方面的态度了。

    ——————————

    日本。

    阿南将军越是回味过去三十六小时中发生的事件,越是对小矶国昭和东乡感到愤慨。五月十一日早晨,在花园内练完射箭后,他在驱车前往办公室途中,向他的秘书林三郎大佐发牢骚对首相不满。

    一到办公室,他又遇上了五六个军官——包括他小舅子竹下中佐在内——在那里闹情绪。这样一来,他的不满便具体化了:御前会议开得如此仓促。只有东乡事前准备好向天皇提出建议:还有。为什么平沼男爵出席那次会议?阿南离开办公室时,脑中有这么一个印象,即与会者是受人操纵同意投降的。

    这些指责是含糊地说出来的,但却唆使了陆军内的反对派再犯一次“下克上”行动。在陆军省里。二十名反对分子已秘密集合在一起。计划发动政变。作为一个高级军官。竹下警告他们,他们这样做是会被处死刑的。他建议,首先将天皇和那些怂恿他求和的人区别开来。然后再谋取阿南的支持,让阿南去进谏天皇

    继续把仗打下去。在本土打一场硬仗即决战能使中华人遭受巨大的损失,以致有可能安排体面的和平。如果不行,他们就将进山打游击,把战争进行下去。

    密谋者热情地接受了这个计划。他们将动用驻屯东京的军队包围皇宫,切断通信联络,占领电台、报馆和主要政府部门的大楼,然后逮捕小矶国昭、东乡和木户等那样的“巴格多利奥式人物”。

    竹下满有信心地以为阿南最终会加入他们的行列,接着把梅津也带进来。届时,东京当地的两名司令官,即近卫师团长森猛赳中将和东部军管区司令田中静壹大将,就不得不与他们合作。

    有了陆军参谋总长和陆相支持政变,他们就不会失败——如同一九三六年一小撮军官短时间占领了东京——样。这在实质上将是一次陆军的行动。他们将是为了国家利益在最高司令官指挥下合法地行动。

    这个所谓合法性的概念是对平泉澄教授的教导的曲解。平泉澄在军官团中曾有过不可估量的影响。一九二六年,当他还只三十一岁时,他便当上东京帝国大学的副教授。他的主要兴趣是日本历史,主要目标又是保持明治时代领导人的精神。当苏俄**思潮席卷校园时,他成立了一个“青青塾”与之抗衡。他的教导的精髓是,每个国家都有各自的传统、历史和道德,其它国家必须尊重这些不同点。他教导说,日本社会是建筑在对父母、国宝和天皇绝对忠诚和顺从的基础上的。“青青”后来发展为超国家主义的学校,神道是其骨,儒教是其肉,武士道是其血。

    平泉澄身材矮小瘦弱,脾气温和,同他的历史教授身份很相称,但是,第一次在陆军士官学校讲课时,却戏剧性地登场。他佩戴军刀,大步跨上讲台。他把刀往身旁一搁,细声细气地讲课,既不用手也不用脸部表情去加强效果。他的炽烈的诚意使那次在座的以及以后每次在座的青年军官都象触电一般。他们所听到的皇道和国家,使他们充满了要自我牺牲效忠天皇和国家的精神,那些出发去执行“神风”特攻任务的青年往往把他的话挂在嘴上。

    高级军官仍然是他的信徒。东条当首相时,常常征求他的意见。阿南最崇敬的也是他。竹下及其共谋者曾上过“青青塾”,他们相信自己目前的行为,正是把平泉澄的说教付诸实施。无条件投降岂不是毁灭大和魂和国体吗?因此,不服从天皇实现和平的决定是完全正当的,何况这个决定又是错误的,是听了错误意见后所作的判断。事实上,正是对天皇的真正忠诚才必须暂时不服从天皇。

    ————————————

    由于和平在即,希特勒在离别之际试图说服陈绍停止所有对日海空行动,作为人道主义的姿态。陈绍不听。他说。应保持压力,这样日本人才不敢再要求让步。但他也答应暂时停止使用原子弹,除非东京的答复不能令人满意。

    在济州岛还准备好了两颗原子弹,投弹日期初步定在五月十三日和五月十六日。

    在受到日本电台消息后,汉京电台也用短波向东方广播,其目的是要在日本一般民众身上产生宣传效果。

    五月十一日午夜刚过,曾秘密播发日本对汉京宣言的回答的同盟社的长谷川才次,从一个监听台获悉中华的反建议,他通知外务省,并给他的密友迫水打了个电话。睡眼惺忪的内阁书记官长焦急地想知道它说些什么。

    “我们还没有全文。”长谷川回各说。“但看来不会太好。”

    迫水不耐烦地等了两个小时才收到英文本的全文:

    “我们收到日本政府接受汉京宣言的条件的电报,但电报内称了解到上述宣言并不包含任何损害裕仁作为最高统治者的君权的要求。对此,我们的立场是:

    “从投降时刻起,天皇及日本政府统治国家的权力将隶属于中华帝国最高统帅部。该司令将采取他认为贯彻投降条款应有的步骤。

    天皇必须授权并保证日本政府和日本帝国大本营签署实现汉京宣言的规定所必需的投降条款:并命令日本陆、海、空三军当局及其所控制的一切力量。不论在何处。均停止行动,放下武器,以及发布最高司令为使投降条款付诸实施需要发布的命令。

    投降后。日本政府必须立即把战俘及被拘留的非军事人员运到指定的安全地点,以便能迅速登上中华的船只。

    日本政府的最终形式特根据汉京宣言按日本人民自由表达之愿望建立。

    中华武装部队将在日本驻扎到汉京宣言中所定的目标实现为止。”

    这倒不象长谷川所说的那样消极。中华并没有断然拒绝日本关于保留天皇的要求,但天皇的最终命运如何却也没有表示,这样将使主战派有理由拒绝全部建议。外务次官松本穿街走巷找到了迫水。松本读完这个照会,脸立刻阴沉下来。

    在御文库,木户把这个照会所提的问题向天皇作了解释。“这全都无关紧要,”裕仁说,“如果国民不要天皇,你说要也没用。我认为让国民来处理这件事完全正确。”天皇的沉静使木户好象“当头挨了一棒”。由于天皇对臣民的绝对信任,使木户极其关注的心情烟消云散。

    迫水对军方的反应的担心是有道理的。陆军参谋长和海军军令部总长在中华的答复中找到了继续进行战争的充分借口。他们抢先——甚至先于东乡——上奏天皇,表示反对。

    天皇表示,他们的结论是不成熟的,还没有收到中华的正式答复。“等收到后,一定会研究,”他说。“我们也许能就有疑问的各点再询问一下,”说完,便把他们打发走。

    然而他自己却已经得出了结论。两小时后,东乡来到御文库。他对东乡说,中华的建议是令人满意的,应该接受。他的反应既受到东乡也受到小矶国昭的欢迎。但最终接受中华的条件,还远没有保证。关于天皇问题的那一段文字使平沼男爵那样的保守派不安。他对“国体”问题的不安驱使他到小矶国昭寓邸。

    平沼首先竭力反对中华照会中所说的“天皇及日本国政府统治国家的权力隶属于中华帝国最高统帅部”这句话。把“隶属于”理解为奴隶化了。他对照会中宣告日本政府的最终形式由国民确定这段话也表示异议。那是不堪忍受的。天皇是神,不能从属于臣民的意愿。

    当天下午,内阁举行全体会议,讨论中华的答复。东乡认为没有理由不接受它。第二段文字在原则上并没有损害天皇的地位,而第五段则允许日本人民选择自己的政府形式。他说:“不可能设想占压倒多数的忠诚的臣民不想维护我国的传统制度。”另外,如果要求修改措词,可能会引起中华敌对天皇制的人要求废黜皇室。

    然而,阿南将军却坚持己见。坚决反对,而他又得到平沼和另外两名受平沼影响的文官的支持。这两名文官是内务相和法务相。

    也有人支持东乡,但只有米内海军大将公开表态。在经过一个多小时毫无结果的辩论后,一直保持沉默的小矶国昭——他也许是不想与如此强大的反对意见对垒——终于说话:“如果强迫我们解除武装,那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继续战争。”

    直言不讳的东乡,不相信小矶国昭竟会左右摇摆,尽量抑制住自己。他不得不设法拖延做出决定的时间。“既然中华的正式答复还没有抵达,”他说,“我们最好还是等收到正式答复后再行讨论。”没有反对意见。

    东乡跟着小矶国昭到他的私邸。责备他一番。他大声说。“是什么时候,你还提出解除武装的问题!”

    “除非我们准备使和谈破裂,否则就得接受目前这样的答复,”他说。首相难道不知道天皇要结束战争吗?现在争论的问题不是有关皇室的存亡吗? “如果你坚持这种态度。我可能单独上奏天皇!”

    东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怒气未消。更为苦恼。他对松本说,他可能不得不辞职。这位次官求他不要仓促行事。“虽然说中华的正式答复随时可收到,”他建议说。“我们为什么不能在明天上午之前只当没收到呢。今晚先请回家休息。”

    东乡本来没有怎么听,此时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没精打采地朝他的车走去。他必须把小矶国昭的“背信”通知木户侯爵。

    木户给小矶国昭的办公室打电话,请小矶国昭去见面,电话上回答说,不能来听电话,但他一有空就会到宫内省去。一个小时,二个小时过去了,小矶国昭还没有来,木户越来越不安。晚上九时三十分,小矶国昭终于来了,嘴里嘟嘟嚷嚷地对那些把自己打扮成“国体”的卫道士的“平沼之辈”表示不满。

    “我不想贬低那些渴望护卫国体的论点,”木户说,“经过仔细研究后,外相向我们保证,对于(中华照会中)有争论的那段话,并没有什么可反对的……假如在目前阶段我们拒绝接受汉京宣言,继续进行战争,那末千千万万无辜日本人民就会死于轰炸和饥饿。”

    小矶国昭的防守姿态松下来了。木户继续说,“如果我们现在就实现和平,我们当中可能会有四五人被暗杀,但这也是值得的。咱们还是毫不动摇地执行接受汉京宣言的政策吧!”

    “咱们干吧!”小矶国昭突然喊道。

    在内阁会议上阿南将军一直毫不含糊反对接受中华的建议,但在私下里自己也疑云满腹。他怎么能反对圣旨呢?象那天下午找他的反对派一样,他也认为,日本的光荣道路就是继续战争,不过要得到裕仁的允许。或许他能说服三笠宫(亲王)去帮助改变他皇兄的主意?他带了秘书林大佐,驱车前往一个防空洞,这个防空洞在三笠宫御殿被毁后就成了他的住家。

    三笠宫怀着敌意接待了他,这使阿南很是懊丧。他了解到那天下午曾开皇族会议,却没有了解到三笠宫以及其他人都一致保证支持天皇的决定。阿南匆匆忙忙补充说,他很想采取先下手的办法对付一群头脑发热的反对投降的较年轻军官。

    “自战争事变以来,陆军时常不按天皇的意思行事,”亲王说,“当事态已经发展到这个阶段时,你还要求继续进行战争,这是极其不合适的。”阿南受到一番训斥后,告辞而去。

    三笠宫想弄清楚的是,为什么象他那样高级的军官竟会置圣旨于不顾?这种情绪在大本营陆军部内是不是普遍的?不久,又有几位陆军参谋军官来拜访三笠宫。没想到内中有他的一位老同学。他们便在防空洞外的花园里交谈起来。当三笠宫把阿南的请求告诉他的朋友时,那人问三笠宫为什么不向天皇报告。

    他的大嗓门和争辩的态度使亲王感到是在威胁他。他们的高声谈话惊动了防空洞内的三笠宫妃,使她不禁为丈夫的安全担心。

    三笠宫的反应感动了那个参谋军官。他安慰三笠宫说,阿南能控制住那些桀骜不驯的军官。另外,在陆相领导下,陆军会遵守军纪。“不用担心发生叛乱。”

    阿南无法入眠。午夜过后很久,他还把秘书叫醒,派他去找他的坚定的同盟者陆军参谋总长梅津,建议由梅津将军请陆军元帅鈿俊六代表陆军高级军官向天皇说情。

    “你必须原谅我,”梅津一边在地板上来回踱步,一边对林说,“我现在同意接受汉京宣言。”

    即使在梅津戏剧性地变心后,阿南还再一次私下企图动摇天皇。五月十三日清晨。他违反礼仪地打断了木户的早餐。简直是“咚咚咚地”闯进去。木户从来也没看见他那样心神不定,话好象从他口中倒出来一样。中华的条件会毁灭大和魂,应该打一场决战。“你难道不能就再请求一次天皇重新考虑接受宣言的问题吗?”

    “我不能那样做,”木户回答说。他不同意阿南提出的关于让国民去选择政府将标志国体终结的指责。木户甚至说。“假定天皇改变主意。取消十日的和平建议。发布最后决战公告,那会出现什么情况呢?”毫无疑问,中华会把天皇看成蠢人或者疯子。“让他受到这样的污辱是令人无法忍受的。”

    阿南控制住自己。“我理解你的心情。”他说,“处在你的地位,你当然得保护天皇。”

    “陆军还很强大,”木户同情地说,“你要把它控制住也是很困难的任务。”

    阿南强作笑容。“你想象不到陆军省里是个什么样子。”他们握手告别。

    上午九时,“六巨头”继续辩论内阁在前一天无法解决的问题。会议仍僵持不下,那时御文库来了电话打断会议的进程。天皇已获悉阿南带着情绪去见木户一事,他现在倒想见见梅津和丰田两总长。

    天皇告诉他们,结束战争的谈判正在进行,他用转弯抹角的方式暗示,他希望在做出决定前尽可能少流血。他问,在和谈期

    间将采取些什么空中行动。梅津回答说,人若犯我,我再犯人。天皇点头称许。

    两位将军鞠躬退出,再去参加“六巨头”会议。如果说,天皇召见他们是想达到拯救生灵和对辩论施加影响这双重目的的话,那末,它对“六巨头”的审议并没有立刻产生效果。

    然而,在那天下午举行的内阁会议上,大部分阁僚表示同意接受汉京宣言。还有,反对派的头子阿南将军也有意识地在私下用典型的日本人拐弯抹角的办法说,他实际上不象他外表上显得那样斩钉截铁。

    他从会议桌上起立示意迫水跟他到隔壁房间去。他在那间房里给军务局局长、急性子的吉积正雄将军打了个电话。“我在开内阁会议,”阿南说,“正向各大臣做说服工作,要他们同意你们的看法。你们大家不要走,等我回来。”

    迫水不懂什么意思,实际情况刚好相反。阿南眨了眨眼。“内阁书记官长就在我身旁,”阿南继续说,“如果你想直接问他会议情况的话。”迫水突然明白了。阿南是在耍“腹功”,以平息陆军省内他的桀骜不驯的下属。

    阿南在电话上讲的话本来是想以先发制人办法制止反对派的,但却起了相反的效果。下午三时四十五分,内阁会议突然中断。有个收发员送来陆军一份将在十五分钟后在电台和报纸发表的声明。声明说,“皇军收到新敕命,已重新开始对中华军队发动进攻。”

    “这我一点都不知道:”阿南喊道。他立刻给刚回大本营的参谋总长梅津打电话。与阿南一样,参谋总长梅津勃然大怒。大本营发布命令必须得到陆相和参谋总长批准,但无论是他自己还是阿南都未曾批准。

    这肯定是参谋次长和陆军次长干的,虽然陆相曾用电话具体指示吉积将军不得有任何行动。梅津下令废除这个声明,总算在播发前几分钟把它扣住。

    会议重新进行,但阿南却暂时对会议失去兴趣。尽管有两名也反对立刻投降的文官——内务相和法务相——还在那里要求取得较有利的条件,但阿南陆相好象心不在焉,若有所思。

    “中华的答复,”东乡坚持说,“毫无疑问是代表几个中华所提条件的最低标准。如果我们想重建日本,为人类的福利打算,我们就必须接受现在那个样子的答复。”

    在语义方面又引起另一场诡辩。小矶国昭大怒,插话说,“军方是不是想故意用挑剔中华的答复的办法来推翻我们为结束战争所作的努力?为什么不能按我们的理解去解释它呢?”必须做出最后决定。不少大臣都不发表意见,小矶国昭此时要他们一一明确表态。他点名法务相发言。他当然是同意阿南和丰田的意见的。内务相也是。

    有几个人不愿采取肯定的立场——与小矶国昭先前那样——但小矶国昭一一询问他们。最后除一人外都同意投降。现在该小矶国昭自己明确表态了。

    “我已下了决心,”他说“根据天皇的愿望在这个危急时刻结束战争。我开始研究中华的答复时觉得好象有几点不能接受,但仔细一推敲,发现中华给我们提出这些条件并没有恶意。我觉得他们并不想改变天皇的地位。我认为必须按天皇的意愿结束战争,所以我会将我们在这里讨论的全部情况如实上奏,请天皇圣断。最主要的一点,中华也是帝制国家。”

    决定将会如何,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处在对战争结果应负责任的地位的阿南,却心潮起伏,为相互冲突的忠诚之心所折磨,无法接受必不可免的东西。内阁散会后,他跟着来到小矶国昭的办公室,那里已有一名海军军医在等待首相。

    “在召开另一次御前会议前,你给我两天时间行不行?”阿南问。

    “对不起,”小矶国昭回答说,“这是我们的绝好机会,必须立刻抓住。”(未完待续。。)

第667章 叛乱(上)

    密谋者的头子并不是阿南的小舅子竹下中佐,而是军阶比他低一级的鈿中健二少佐。鈿中在外表上好象是革命的对立面。他是个文静、勤奋好学和稳健的人,但他对国体的毫不动摇的献身精神以及他的不愿妥协的态度,使他赢得了无可争议的威信。

    成功与否,阿南的支持是个关键,因为各级指挥官都信任他。那天晚上,阿南约了这些密谋者到他家里会面,在此之前,鈿中曾两次做出安排,想拖他下水。第一次他认为已说服了竹下去与他的姐夫说情,但竹下中佐不愿利用自己的特殊地位。第二次,他请了平泉澄教授去当说客,因为他的要保国家荣誉的哲学已浸透大本营。

    平泉澄教授曾给鈿中写过一封信,要求他及其他反叛者“切勿自行其是,轻举妄动”,应听从阿南领导。鈿中向来是个乐观派,希望教授会让阿南参加密谋,但在事实上,平泉澄却要敦促阿南服从天皇的旨意。鈿中亲自陪同教授前往陆相家中,但却没有见到阿南。他等了很久才得到通知说,阿南在宫中开会,一时回不来。

    晚八时——五月之夜既安静又闷热——密谋者的核心人物都聚集在阿南的寓所。他的寓所很朴素,是木头结构平房,在东京遭燃烧弹轰炸后,这座房子成了他的官邸。鈿中一开始就想把阿南和主牌派区分开来,并把外边的谣传告诉他,说一些“巴格多利奥式人物”正策划暗杀他。

    阿南觉得滑稽。一笑置之。他对这样的政变计划也不感兴趣,监禁木户、小矶国昭、东乡和米内;宣布戒严,孤立皇宫。要完成这些行动,四位将军——阿南、梅津、田中(东部军司令官)和(近卫第一师团长)森——必须合作。对于这个计划的反逆性质,阿南一概不问,只对计划吹毛求疵。例如,他们将如何去控制通讯联络。

    竹下坚持不让。“我们必须实施这个计划!”他喊道。另外,计划必须在御前会议正式接受中华的照会前执行。阿南不置可否,使密谋者吃不准他的意图。荒尾兴功大佐泄了气,但竹下却不愿放弃这个计划。

    为了避免同这批人对立。阿南答应“明早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去向梅津施加影响——他知道梅津已决定支持天皇。但少壮军官们却要求采取更迅速的行动。这。阿南同意在午夜会见他们中的一个成员荒尾大佐,暗示说,到那时他可能会更加充分地考虑政变一事,说完便把他们打发走。他把他们送到门廊上时。阿南请求他们。“小心一点。你们可能已被监视。再来时最好分开,别一起来。”

    大家走后,竹下还和他姐夫在一起。阿南参加他们的行列吗?竹下问。他以为依仗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会开诚相告的。“在这么多人面前,怎么好暴露真实的思想,”阿南将军说。他没说别的,竹下便走了,心里重新乐观起来。

    陆军参谋总长和海军军令部总长——梅津和丰田——未直接受到密谋者的压力,但也无法把关于接受无条件投降的疑虑压下去。他们把东乡外相从晚餐会上叫到首相官邸地下会议室里举行秘密会谈。但东乡仍不愿在最后一分钟修改条款。

    他反复说“不可能!不可能!”外面人声鼎沸,安排这次会谈的迫水把“神风”特攻队创始人大西海军中将领了进来,连声道歉。大西走到丰田海军大将跟前,用哽咽的声音承认,他刚恳求高松宫(亲王)去劝说他皇兄继续战争。但是,他当然也象阿南请求三笠宫一样没有成功。

    高松宫反而说:“你们军人已丧失了天皇的信任!”大西双眼充满眼泪。“我们必须向天皇呈交一个取得胜利的计划,请求他重新考虑他的决定。我们必须勇敢地投身于这个计划,使之实现。如果我们准备采取‘特攻’办法,牺牲两千万日本人的生命,胜利就是我们的!”

    尽管大动感情,他的请求也没有得到响应。他绝望地转求东乡。

    “假如有获胜的现实希望,谁也不会想到接受汉京宣言。”外相说,“然而,一役之捷并不能为我们赢得战争。”

    空袭警报开始尖叫,东乡借口散会。地驱车经过漆黑的街道回家时,不禁想起大西所说牺牲二千万生命的建议。必须在明天做出实现和平的最后决定。他后来写道,“只要国家有希望能恢复,我们能忍受一切,而军人所炫耀的弓箭竹矛却不能带来任何希望。”

    五月十四日,东京的东方天际刚开始放白,就有一架环球霸王飞机孤零零地在高空飞临,飞抵市中心上空时,吐出一长串投掷物。这些投掷物一个接一个爆裂开,天空顿时飘满传单,形成朵朵“彩云”。传单的内容是汉京的陆军情报部仓促草拟的,译成日文后电传至塞班。

    告日本人民书

    “今天,中华飞机并不是向你们扔炸弹。投下的是传单,因为日本政府己提出投降,而每个日本人都有权知道条件内容以及中华政府对它所作的答复。你们的政府现在有了立刻结束战争的时机。”

    传单摘引了日本人接受汉京宣言的条件以及中华的答复。

    木户侯爵在皇宫内拣了一份传单拿到御文库。他对天皇说,如果这些传单落到对和谈一无所知的各部队手中,可能会引起叛乱。天皇应火速召开御前会议,以便让与会者知道他希望立刻结束战争的决心。

    天皇草草地看完传单内容,指示木户立刻去找小矶国昭。小矶国昭正好就在前室。在目前情况下,小矶国昭说。要取得两个参谋总长的签章花的时间会太长,他请求天皇采取前所来有的行动,用自己的权力召开这次御前会议。

    木户也认为有必要采取这个紧急措施。另外,他认为还有必要采取另一个空前的步骤:由他陪同小矶国昭去拜谒天皇,从前,天皇与首相密谈时,内大臣是从不在场的。裕仁不但同意于上午十时三十分召开御前会议,还答应如果出现僵局,他将“命令”内阁接受中华的照会。

    那天早晨,阿南又被逼着对阴谋活动表态。他在午夜与荒尾的谈话中。始终躲躲闪闪。以致曾建议他坦率对荒尾讲的秘书林大佐无礼地说:“从你刚才说话的样子看,我搞不清你是赞成还是反对他们的计划。”

    现在,离政变只有几小时了,叛乱分子纷纷来到陆军省找阿南。要求他立刻支持他们。阿南还是无法直截了当告诉他们不行。他借口要找陆军参谋总长商量。溜了出去,把他们撂在办公室。

    梅津可不是这样踌躇不决.他对阿南说,如果在皇宫内动用军队。这是亵渎神明的。阿南在回办公室的途中被密谋者拦住。他再也无法避而不谈了。“与参谋总长磋商后,”他说,“我决定不支持你们的行动。”

    他拒绝进一步讨论,断然迈开大步走出大楼。大楼门口有辆车等着,他坐上汽车,到首相的地下会议室出席内阁会议。

    会议刚开始,就宣布全体立刻转到御文库去开紧急御前会议.自战争开始之初召开有历史意义的全体参加的御前会议以来,这是第一次。时间之紧迫,甚至使大家来不及换上礼服;例如,军需相不得不向宫内省一名官员借领带,还叫厚生相帮他系上。这是军方五天来第二次中计,参加他们毫无准备的舌战,他们一肚子火气只好发泄在小矶国昭头上。

    他们列队进入小小的会议室后发现,因为人多,室内的桌子全被撤掉,换上了长长的两排椅子。他们不安地在既静得令人可怕又热得令人汗流浃背的室内等待。约在十时五十分,天皇穿着军装,戴着白手套,在侍从武官长莲沼将军帮助下,进入会议室。

    小矶国昭就他的内阁未能一致同意接受中华的照会对天皇表示歉意。他点了三个主要反对者的名——丰田、梅津和阿南——要他们直接向天皇陈述他们的论点。梅津要求继续进行战争。如果投降意味着国体的结束,那末全体国民就应该在最后决战中牺牲,丰田连声附和。

    阿南感情冲动,说话结巴,主张打下去,除非中华明确答应保证天皇的安全。打胜的机会还是有的,如果没有了,至少也能在更好的条件下结束战争。

    裕仁等待还有什么人发言,但谁也没有再站起来。最后,裕仁点了点头。“如果再没有意见,”他说,“我谈谈我的看法。我希望你们都同意我的结论。反对日本接受中华目前答复的论点,我已仔细听过了,但我的看法没有改变。我研究了国际国内局势,得出结论认为我们再也不能继续进行战争了。”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此情此景使好几位与会者极其不安,抑制不住哭泣起来。

    “中华的答复我也研究过了,并得出结论认为它实际上承认我们几天前发出的照会,我认为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关于天皇的至高无上权力的问题,有的人对中华的动机似乎有怀疑,但我同意外相的意见。不相信该照会的目的是要毁损国体。我完全清楚,要我忠勇海陆两军将士把武器交给敌人,眼看着国家被占领,自己还可能被指控为战犯,是多么不好受。”他声音哽咽,停了停,“多少将士阵亡,他们的家庭仍在受苦受难……我对此何等同情。”

    他再次用手套擦了擦脸,“所有这些感情都难于忍受,但我不能再让臣民受苦。我愿意冒生命危险拯救国民。如果继续战争,国家将成焦土,还要有千百万国民牺牲。我无法忍受这点,我此时的决定一如明治天皇在三国干涉时期所作之决定,那时他忍受了不堪忍受者,承受了不堪承受者。现在我也必须这样做,我们大家一起。共同把日本重建成和平之国。”他再次停顿。有两个大臣控制不住自己,倒在地板上。

    “我希望你们全体,我的政府大臣,依从我的愿望,立刻接受中华的答复。国民对局势一无所知,对我的决定势必感到突然。我准备全力以赴。如果对国民有利,我准备发表广播演说。我愿意到任何地方去,劝说陆海两军将士放下武器。我希望内阁立刻起草诏书,结束战争。”

    与会者在悲痛中彼此紧紧靠在一起。小矶国昭困难地站起来,再次请罪。他走到御座前。鞠躬行礼。天皇起身。疲乏不堪地朝门口走去。

    就在梅津要离开大本营前往开会时,两个密谋者突然闯进他的办公室,把他臭骂一顿。为了抚慰他们,他对他们说。他并不是“绝对”反对政变。他们鲁莽地跑到竹下中佐的办公室。“梅津支持我们啦!”其中一人高喊。应该把事态发展立刻通知阿南才是。于是竹下便驱车前往首相官邸。他发现内阁会议已经中止。大家开紧急御前会议去了。这使他目瞪口呆。到皇宫后,他被迫在宫内省等候,许久才得到通知。说大家又回首相官邸的地下会议室继续开会去了。到首相官邸后,他不得不再次等候——全体阁僚都去吃午饭了。

    午饭后,阿南将军到厕所去,他的秘书跟着他。陆相很活跃,但不自然。“我们刚得到情报。”他向林大佐喊道,“中华舰队已开到东京湾外!我们倾全力进攻它们,你觉得如何?”

    对陆相的继续动摇,林很恼火,好象陆相没有参加御前会议似的。“那不行!”他说,“首先,说中华舰队开到东京湾只是谣传。其次,天皇刚刚要求结束战争。”

    阿南是个有深刻信仰的人,由于他有能力从各个方面去观察事物的优缺点,反而使他在感情上很痛苦。他决定在会议重新开始以前回陆军省几分钟,会见密谋者。当他走过会客室时,遇见他的小舅子正在等他。“梅津将军改变主意啦!”他突然喊道。

    阿南的脸露出了喜色。“是吗?”他问,突然感兴趣起来。然后,他想起一切都已定局,便阴沉地补充说,“但是,一切都已决定了。”

    竹下中佐请求他在内阁会议上施加影响,阿南摇了摇头。“那你至少也可以辞职,”竹下坚持说。如果他辞职,小矶国昭的政府就会解体,无法结束战争。

    “给我拿墨汁来,”阿南说着,又产生了热情。“我这就写辞呈。”但他又一次改变主意——他离不离开内阁都一样,和平总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我辞职,”他补充说,“我将再也见不到天皇。”

    在地势较高的市谷的陆相办公室里,阿南发现至少有十五名密谋者。这位陆相已没有什么必要装模作样了。“御前会议刚开完,”他说,“天皇圣断结束战争。”他对不能实现他们的期望表示歉意,室内一片寂静,气氛难堪。“全体陆军必须完全遵守这个决定,”他说,“日本将来的日子会很不好过,但是不管生活如何艰难,我要求你们尽最大努力维护国体。”

    一个中佐一脸激动的起身质问道:“你为什么改变主意?”话语中礼仪尽失。

    阿南将军闭上双眼,想起上午在御文库的苦恼经历。“陛下一旦做出决定,我就不能反对。”他告诉他们,天皇双眼含着泪,对他说“阿南,我明白,你特别不好受,但你得忍受!”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周围的一张张痛苦的脸,但这一次他却不想去减轻他们的痛苦。“这个决定是有效的,必须服从,”他坚决郑重地说,“谁要是不满意,就先把我砍了!”

    很明显,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鈿中少佐放声大哭。眼泪流下他的双颊,阿南深受感动,但一句话也不说,转身离开办公室。其他人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跟了出去。

    阿南回去出席内阁会议,这次会议是他记忆中最克制驯服的一次。小矶国昭斥责阁僚两次迫使天皇做出和平决定,这是对天皇的不敬。对他的苛斥,谁也没有反驳。十五名大臣听命于天皇的决定。一个个在无条件接受汉京宣言的文件上署名。

    还剩一个关键问题是:怎样把这个决定告诉全国?情报局总裁下村海南建议由天皇亲自广播一个诏书。这当然是不愉快的,但是,投降一词只能从天皇口中说出才有人相信。内阁一致同意,但有个条件:让天皇直接向臣民广播是不恰当的。应该放录音。

    阿南听到关于美国舰队已开到东京湾的谣言传遍了整个陆军省。敌军正准备登陆,伞兵即将空降各主要机场。惊恐的军官们把保密文件拖到院子里放火焚烧。有个从澳大利亚回来的大佐,挥刀冲进英语广播和报刊翻译室。他指责翻译人员散布投降主义。他一边挥刀朝他们乱砍,一边喊“你们哄骗我们,死有应得,”但眼泪使他软下心来,他猝然转身。摔门而去。

    守卫皇宫的近卫师团师长森猛赳中将把一肚子挫折感发泄在情报首脑身上。他闯进有末精三中将和土肥原贤二上将办公室。大声高喊“自杀吧!我看你们死了我再切腹!”有末提醒他说,他的职责是保卫天皇。“这是我的事。我会保卫天皇陛下。然后就宰了你!”有末大惊,连忙走到作战部长宫崎周一中将的办公室。森也威胁过宫崎。

    “他疯了。”土肥原贤二道。

    各级军人的纪律开始大乱。派去驻守大楼的宪兵下士官们开了小差,把衣服和食品也拿走了。下级军官辱骂上级军官;有些高级军官关起门来大喝威士忌酒和日本米酒。混乱现象倒起了积极作用:它使陆军领导人团结起来。阿南、梅津、(左火右田)和杉山都在一个几乎等于信条的简短宣言上盖了章:“皇军将把圣断贯彻到底。”各部门负责人都被命令到第一会议室报到。由陆相阿南训话。

    下午三时半。阿南登上一个小讲台。“天皇业已决定结束战争,”他对直立不动的干部说,“所以。我们大家都要遵守天皇旨意。天皇陛下有信心,国体将可以保持,他已向各元帅表示那个信念。困难摆在我们大家面前,你们身为军官,要面对观实,一死不能百了。你们得活下去,就是吃草,睡在岩石荆棘上也要活下去。”

    阿南的训话把高级军官参与政变的可能性毁灭了。只有不可动摇的鈿中少佐和几个死硬派依然决心行动。另外,他们仍然很有希望占领皇宫,森师团里有两名少佐——其中之一是东条的女婿古贺秀正——仍然支持他们的事业。然而,他们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新目标,那就是天皇的讲话录音。在送到日本广播协会大楼以前必须予以截获。

    整个下午,鈿中骑着自行车,在酷热中转遍东京的大街小巷,企图给阴谋计划输血打气。他的不甘罢休驱使他来到第一大厦六楼,东部军管区司令田中静壹中将在那里有一套房。他连门也不敲便大步走入田中将军的私人办公室。田中令他滚蛋。将军的愤怒使鈿中无话可说。他恭敬地行了个礼,转身便走。

    然而,他的决心仍然没有瓦解,他骑上自行车回市谷,企图劝说那些已放弃阴谋的人重新入伙。他首先找了井田中佐,井田听了阿南的训示后认为,解决的办法只有一条,那就是让陆军省的高级军官集体自杀,以谢天皇和国人——但没有什么人愿意参加。

    鈿中叫井田与他一起到屋顶晒台上去,说他有“重要事情”相告,在那里说话比较自由。他计划当晚占领皇宫。“近卫师团的大部分大队长、中队长已经同意,”他劝导说。

    “行不通,”井田说,“天皇已经做出决定。近卫师团司令的态度怎样?”

    “我吃不准森中将,”鈿中让步了,“但我们得想法子把他也卷进来。”并田怀疑是否能把森将军争取过来。“我知道,但这阻止不了我。天皇本人或许也不敢确定接受汉京宣言是否就意味着保持国体。当我们对结果的百分之五十没有把握时,怎么能去服从天皇的命令?”

    他推论说,任何一个有这种疑问的日本人,在这个历史紧要关头不挺身而出,就可能玷污国家荣誉。“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要用行动来试一试的原因。政变如果失败,那就证明天皇的决定是正确的。如果成功,这就证明我是对的。我必须做点事。我不能坐等。”

    井田不同意他的推论,但对于鈿中不惜以自己的生命去实现某种理想的精神却也佩服。“如果你真心实意要干,那就干吧,”他说,“我不拦你。”

    但是,鈿中所需要的却不只是同意。“我要你帮忙。”井田说,他得考虑考虑,但他无意改变自己的主意。

    鈿中下楼梯时遇见了曾擅自草拟勉励陆军打下去的命令的稻叶正夫中佐。稻叶直言不讳地表示不支持这个新的阴谋。“内阁已经签署投降文件,”他说,“天皇明天广播。没用,放弃吧。”

    天皇在广播——诏书——里究竟该说些什么,内阁还在辩论。阿南所不能容忍的是“战局日益对我不利这样一句话。”他怎么能签署这种提法?它将使大本营发表的所有公报都成了谎言。另外,他们这场战争还没有输掉。

    米内用缅甸和拉包尔的灾难性损失反驳他,幸而是迫水圆滑地提出修改才使他们没有又一次发生冗长的辩论,迫水提出把这句话改成“战局之发展于日本未必有利”。

    休息时,阿南回到国会大厦附近的寓所,换上军装,以便参加签署文件的仪式。他刚要离家,鈿俊六元帅和前首相东条来到。很明显,战后他们将作为战犯受审,东条要求让大家作证,他们打的是一场自卫战争。鈿的请求却不同:他要求放弃元帅的头衔。

    当内阁在诏书的最后措词上下功夫时,宫内省的两个官员则用毛笔把诏书缮写两份,一份作正式文件,一份供天皇录音时使用。定稿后,交给天皇过目,裕仁要求作五点小修改。

    裕仁终于在晚上八时三十分在修修补补的文件上加盖御玺,铃木在场。然而,只有在内阁全体一致签字后才能把正式投降文件发给中华。

    让所有阁僚签署几乎花了一个半小时。晚十一时许,最后一人,即运输相,来到铃木的会议室签字,投降算是正式的了。一个秘书给外务省打电话;把同样内容的中文电报发给中华:

    “日本政府荣幸地就中华,伊朗、伊拉克、阿富汗临时政府等四国五月十一日对日本政府五月十日关于接受汉京宣言各项规定的照会的复照通知四国政府如下:

    1.天皇陛下已下诏,接受汉京宣言各项条款。

    2.天皇陛下准备授权并保证日本政府和大本营签署为实施汉京宣言各项规定所必需的各项条款。天皇陛下还准备对日本陆、海、空当局及其所属不管驻何处之所有部队发布命令,停止战斗行动,放下武器,并发布中华最高统帅部认为在执行上述条款中有必要发布的其它命令。

    …………”

    阁僚麻木不仁地围桌而坐。已经不需要再作什么决议了。铃木起身离开会议室。身穿军礼服的阿南起身走到他的宿敌东乡面前。他挺起胸膛,郑重其事地说:“我已拜读外相起草的发给中华的关于占领军和解除武装问题的通知,本人感激不尽。如果我先前知道事情会那样处理,我就不会在御前会议上激昂陈词了。”

    东乡觉得这是过分客气,便生硬地说,对于陆军所提的投降条件,他本人始终是同情的。

    阿南一手按着军刀,臂下夹着军帽,走进铃水私人办公室。他向首相敬礼。“自和谈开始以来,本人给你增添诸多麻烦,特致歉意。我只是为了维护国体——仅此而已。希望阁下理解,我表示深切歉意。”

    “我完全理解,”铃木边说边走到阿南跟前。阿南眼泪盈眶。铃木捏着阿南将军的手。“不过,阿南君,请放心,皇室将绝对安泰,天皇陛下春秋两季祭皇祖时总是为和平而祈祷。”(未完待续。。)

第668章 叛乱(下)

    在宫内省,日本广播协会为天皇宣布投降而录音的四名工作人员,从下午起就一直等候在那里。日本广播协会技术局长荒川大太郎已在二楼房间内布置好设备。从前,只录过一次天皇陛下的声音,即一九二八年中日签订《上海和平条约》,当年轻的天皇向陆军宣读诏书时,日本广播协会的麦克风在五十码外偶然录下他的声音。

    晚十一时三十分,天皇被护送到麦克风前。麦克风后边是一个两折的金箔屏风。声音与天皇有点相象的侍从户田康英对准麦克风说了几句话,以便使技术人员为天皇陛下的讲话录音调好音响效果。

    “我该用多大的声讲?”天皇问。情报局总裁下村说,用他平常说话的声音——本来已很高——就够了。但是,当天皇用独特的皇室语言说话时,他无意识地压低了噪音:

    致忠良臣民书

    “察世界之大势及帝国现状,朕决定采取非常措施,收拾时局。

    帝国政府已受旨通知中华帝国等四国政府,我帝国接受彼等联合宣言各项条件。

    帝国臣民康宁,万邦共荣共乐,此乃皇祖皇宗遗范,朕时刻铭记在心。

    诚然,朕曾向英美宣战,向中华宣战,究其因,乃出于帝国自存,求东亚之安定,绝非侵犯别国主权及扩张领土。但迄今交战已近四载,尽管国人均作最大努力——陆海将士英勇奋战,百僚有司励精图治。一亿众庶克己奉公——但战局之发展于日本未必有利,世界大势亦于我不利,更有甚者,敌已动用新式残酷炸弹,使无辜国民惨遭涂炭,其破坏力殊难估计。

    若执意再战,不独日本民族终将灭亡,人类文明亦将毁灭。若如斯,朕何以救亿兆赤子于水火,何以慰皇祖皇宗之灵?此乃朕令帝国政府接受联合宣言之原因。

    朕对曾与帝国紧密提携解放东亚之东亚诸盟邦表示最深切之遗憾。每念及战死沙场之官兵及其他以身殉职者。每念及死于非命者及其遗族。朕日夜痛心,凄然涕下。

    对伤者、战争受害者、无家可归、丧失生计者之福利,朕深为轸念。帝国今后之苦难自不堪言,朕深知尔臣民之衷情。然者。时运之所趋。朕为和平计。不堪忍者亦忍之,不堪受者亦受之。

    朕聊以自慰者,以尔臣民之亦诚使帝国国体得以保持。使朕与忠良臣民得以永世相处。尔等切勿悲伤冲动,勿使事态更形复杂,同胞切勿互相排挤,致使混乱,误入迷途,丧失对世界之信心。

    世世代代举国一致,坚信我神州不灭。帝国任重而道远。尔臣民共竭尽全力,建设未来。广开公正之道路,培养高尚精神,努力奋斗,与世界并进,发扬帝国固有光荣。”

    裕仁转身问道:“这样行不行呀?”隔室的一名技术人员不好意思地说,很对不起,有几个字不太清楚。天皇知道自己有过好几次口吃,加上对录音的过程越来越感兴趣,便说,他要重录。这次,他的音调却太高,还漏了一个字。“我想再录一次”。他很客气地说。但技术人员认为这样做对他来说“太辛苦了,”没有重录。

    结果决定以第二次录的作为正式录音,把第一次录的留作备用。这两套各由两张十英寸的唱片组成的录音被小心翼翼地分别放在两个硬纸盒内,装在有人从房间里找到的木棉口袋内。

    现在的问题是:把唱片放在哪里保存最安全?明显的地方——电台——是靠不住的,假如谣传的叛乱属实的话,放在宫内省比较安全。这样,唱片可以锁在二楼一个小保险箱里。

    采取这些预防措施是很恰当的。当时,叛军即将封锁皇宫使之与外界隔绝。有个将军已遭暗杀。

    鈿中在陆军省遭到斥责后,去找了近卫师团第二连队长芳贺丰次郎大佐。鈿中指天发誓说,阿南、梅津、田中和森各将军均已参加密谋,芳贺勉强答应支持。

    之后,鈿中又骑上自行车回市谷,把井田中佐叫醒——过去一星期来,许多军官都在陆军省过夜。

    鈿中吹嘘自己的后台说:“近卫师团所有联队长都答应支持我们:要说服的就只有师团长一人了。”

    他不相信师团长森会听他的,但井田是个中佐,森可能会听井田的。鈿中发誓,如果森拒绝参加,他就会放弃整个计划。

    对于叛乱的目的,井田还是支持的,他说服自己要与鈿**同行事。如果能说服森中将加入他们的行列,他对自己说,“那就能证明我们是对的。”还有,如果发生麻烦,我井田也可随时去阻止它。

    两人骑着自行车,走过黑暗的街道,来到近卫师团兵营,该兵营就设在皇宫外,离御文库只有几百米。由于自行车轮胎撒气,他们两人于晚十一时才到达兵营,森中将刚好出去查夜。森回来后,他们也只好仍在值班室等候,因为森将军的妹夫白石通义中佐来了。

    午夜过后不久,鈿中不耐烦地站起身来。“咱们进去见森,”他说,“别管他有客!”井田跟他来到将军办公室。到门口时,鈿中停住,“你一个人进去,”他说。与此同时,鈿中自己则想法再去动员竹下中佐帮忙说服他姐夫阿南陆相。鈿中一走,井田很恼火,差点想回陆军省。但井田还是敲了敲门走进去。

    那天下午,森中将在大本营里训斥两个将军对战争失败负有责任。井田一进来,森热情地迎接他。他没问井田打何处来,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大讲人生哲学和宗教等。

    森讲了半小时,井田才找到合适的开场白。他说。一个忠诚的日本人通常都要服从天皇的任何命令,这种服从是美德。但今天,忠诚的臣民的责任是向天皇献计,请他重新考虑他的决定。“盲目服从天皇并不是真正的忠诚。”森刚听他讲时,心下不安,但却渐渐听出兴趣。

    井田紧追不舍。“如果你绝对相信中华能保证维持国体,那就服从天皇,如果你没有把握,难道你不谏阻天皇陛下吗?”但是,除非夺取天皇的讲话录音。否则就来不及了。他敦促森立即动员近卫师团。

    “怎样才对我还没把握。”森说,心下踌躇不决,“我想到明治神宫去,洗一洗不纯的思想。然后找才能说谁正确——是你还是我。”

    森中将的参谋长水谷—生大佐此时走了进来。“你来得正好。”森说。他转身对着井田——井田紧张得满头大汗——说,“问他有什么想法。”

    水谷建议他们到他办公室去谈,让将军更衣去神宫。他们在走廊上遇见鈿中少佐——由于他的劝说。竹下中佐已同意再一次去见阿南——和几个密谋者。

    井田说,他和森将军要到明治神宫去,不过他得先与水谷大佐谈几分钟。

    “这全是浪费时间:”鈿中怒冲冲地喊道。

    时间不会很长的!井田说。他叫鈿中到森的办公室等他。

    然而,鈿中却不想耽误时间。不耐烦的情绪已使他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事实上,他已打算把森杀死——假如森拒绝他们的话。他大步跨进森的办公室,几个咄咄逼人的密谋同情者也跟了进去。

    鈿中置军礼于不顾,劈头就要求——更确切一点,是坚持——森中将加入他们的行列。但森却不愿草率行事,他要去了神宫后才能决定。

    他的拖延是不能忍受的。陆军航空士官学校的上原重太郎大尉拔出军刀走到他跟前。白石中佐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保护他大舅子森将军。上原一刀把他砍倒。

    另一名叛逆军官,恶狠狠地砍了白石儿下,几乎把脑袋砍下。上原郁积多日的不满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持刀攻击。鈿中掏出手枪,对准森中将,扣动板机。这位近卫师团长立时倒毙在血泊中。

    井田和水谷听见枪响,又听见有咯咯咯的脚步声,便跑到走廊上。鈿中拿着手枪站在那里,脸色难看,井田立刻猜出了原委。“八格牙鲁!”他喊道。鈿中为什么不能等一等呢?森去过明治神宫后,可能参加我们的行列啊!

    “我是因为没有时间了才这样干的,”烟中喃喃道,“对不起。”他低下了头,但决心却一点也投有动摇。他请求井田再去向田中将军呼吁。由于森已死去,近卫师团现在归他指挥。

    井田勉强地陪鈿中来近卫师团的目的就是防止发生暴力行为,现在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实际上自己已经成了杀人犯的帮凶,便一不做二不休,决心参与他抵制过的事情。

    森既死去,近卫师团内认真反对政变的力量便消除,该师团的军队很快就可以占领皇宫。井田在近于歇斯底里的水谷大佐陪同下,乘汽车飞快地来到第一大厦,即东部军管区司令部。

    水谷冲进田中办公室,井田则只字不提森已死去,开口便要求田中的参谋长高鸠辰彦少将与叛军合作。高鸠的反应几乎是难堪的——他说这好比是“刚跳出火坑,又掉进冰窟”——井田的轻易产生的信心也就烟消云散。

    电话铃响。这是东条的女婿古贺少佐打来的。他报告说,近卫师团刚才造反,决不投降。东部军管区必须加入他们的行列。高鸠少将回身走进田中的私室,让一名参谋同井田继续辩论。

    参谋说,田中将军反对天皇的可能性是一点也没有的。参谋的确信使井田回到现实中来。他冷静地说,“我会尽最大努力在天明前把军队撤出来。”

    已经给近卫师团各联队长发命令——命令盖的是森 的印章,但却是由鈿中盖的。命令实际上是古贺少佐写的,它指示部队占领皇宫,“保护”天皇和国体,派一个小队占领日本广播协会大楼。控制广播。

    围困皇宫的部队总数达一千多人。如同“二.二六”叛乱时那样,大部分官兵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反叛。从外表看,它不过是紧急增强常备警卫力量。不到几分钟皇宫所有大门都被关闭,使天皇与外界隔绝。

    任何人,不管职位高低,没有鈿中的命令不得离开皇宫,在宫内省,天皇已经录音完毕,下村总裁和日本广播协会工作人员乘车离去。汽车开到不足一百米外的坂下门时,上了刺刀的土兵把他们拦住。

    有个土兵竟向车内探头探脑。他奉命要搜寻情报局总裁。下村总裁的秘书承认自己的身份。所有人被带到一个警卫小木屋里受盘问。内中有人泄露说,录音唱片已交给一个侍从保管。于是,一个搜索队便被派去搜查宫内省。

    木户睡在宫内省四楼。侍从户田康英忙把他叫醒。由于多种多样的嘈杂声——空袭警报声、远处炸弹的爆炸声、大厅内广播喇叭报告损失情况的声音以及不久前的砂砾上行军的脚步声——使这位内大臣本来就处于半睡半醒状态。

    户田向他报告,叛军已进入大楼正在搜寻木户本人和录音唱片。御文库已被包围。木户仍然很镇静。“我早就料到会发生这类事。”他说。“陆军是该死的笨蛋。”

    由于皇宫外很少有人认识木户,户田建议他到宫内省侍医的夜间值班室去,在那里他可以冒充医生。木户刚在医生的床上躺下。他就想到,如果象四十七浪人中的古良那样,在躲藏时被人杀掉,这多丢脸,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匆忙收集起绝密文件,撕得粉碎,扔在马桶里用水冲下去,

    又有一人来请求他躲避。这次是德川义宽侍从请他躲到地下室的仓库里去。走廊上已响起士兵的靴子声。木户只好让侍从把他领下漆黑的楼梯。

    侍从户田以为木户已安全地在侍医室里,便步行前住御文库向廷臣报警——因为电话线已全被切断。他生怕近路——一条小地道——有人把守,便绕道前往御文库。黑暗中闪出五、六个人。户田解释说他是个侍从,但指挥官不相信,用手枪指着户田的胸膛说,“回去,此路不通。”

    户田回到宫内省,在门口遇到了德川,两人便一同下地道朝御文库奔去。果然不出所料,地道另一端已布有哨兵,但没有军官指挥。他们若无其事地说,他们是值班侍从,哨兵使让他们过去。一到御文库,他们把女官叫醒,但不准他们去打扰天皇。个子矮小的德川试图把铁百叶窗拉下来,但因为生锈,要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卫兵才拉得下来。当他和户田回宫内省时,一个少尉令他们站住,他们拔腿就跑,终于脱逃。

    此时,宫内省主要人口已被重机枪班封锁,他们分别从旁门进去。在二楼,叛军端着刺刀,押着一名五花大绑的俘虏,把户田吓一跳,被俘者是日本广播协会的一个负责人。

    “你是谁?”一个上兵问。

    “是侍从,”户田答道。

    那个士兵转身问被俘者;“你把录音唱片给他了吗?”

    “不是,那人高得多,鼻子很大。”

    当时收受录音唱片的是德川,个子其实更矮。回到宫内省不久,德川被刚才在御文库附近叫他站住的那个少尉抓住。他命令士兵把德川带到警卫室去。

    然而,祖辈曾统治日本二百五十余年的德川傲慢地拒绝到那里去。“如果你们找我有事,”他说,“就在这里商讨好了。”这番争吵吸引了另外两名叛军军官。“把他砍了!”其中一人喊道。“杀了我对你们没有什么好处,”德川威严地说。

    “我不愿让我的刀为你生锈,”那个中尉冷笑说,但德川的举止显然打动了他。他说,政变是合理的,占领皇宫也是必要的,因为天皇的顾问们把天皇引入迷途。

    “那些人真是无法无天!”德川仅仅凝视着他,少尉气得发疯,怪声喊道,“你难道没有日本精神吗?”

    “我是个侍从,”德川自豪地说,“保卫国家的不只是你们。要卫国,大家得合作。”

    一个下士官狠狠地打了德川一记耳光。把他的眼镜都打歪了,挂在一个耳朵上。德川叫来一名皇宫警察官(皇宫警察官力量很弱,无法公开抵抗叛军)“快与侍从武官联系!”那个少尉忙把警察官抓住。

    德川上前阻挡,反倒好象他是负责人。他愤怒地说:“他在值勤!”少尉便把警察官放开。另一个军官客气地问德川,木户的办公室在哪里。

    德川指了指方向,但说:“我不相信你们能在那里找到他。”然后他转过身来,迈开大步就走,谁也没有想去拦阻他。他来到天皇的侍从武官的办公室。

    他们象一群疯子,”天皇的海军副官中村俊六海军中将警告说,“要小心。”他想知道木户究竟在哪里。

    “他在哪里我谁也不告诉。”德川说。对于在这个紧急时刻还躲在办公室里的任何高级军官。他都不能轻易信任。“请放心,他很安全。”

    鈿中少佐成功地孤立了天皇,但却无法找到天皇的讲话录音。另外,被他派出去执行重要任务的井田中佐带回来的消息又是令人沮丧的:他们得不到外界的援助。

    “东部军营区不愿介入。”他说。事实上。井田本人也认为政变再也搞不下去了。“近卫师团官兵一旦发现师团长被杀。就会拒绝继续干下去。假如硬着头皮蛮干下去,那就会出现混乱不堪的局面。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只好在拂晓前撤出所有部队。”鈿中试图插嘴。井田把手一挥。“要面对事实,政变已经失败了。但是,如果你迅速将部队撤走,国民永远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这件事就会象“仲夏夜之梦”那样过去。

    鈿中的脸色阴沉下来。“我明白,”他说。

    “我去向陆相汇报情况,”井田继续说。鈿中是否保证将部队撤走? 鈿中点点头。然而,井田一走,他这番话的效果也就消失,鈿中的叛逆精神仍跟先前一样炽热。

    他回到叛乱的指挥点近卫师团兵营。第二联队长芳贺大佐正在那里越想越觉得可疑,怎么那样长时间没看见森。对芳贺的问题,鈿中竭力回避,但古贺少佐可不愿再保持沉默。他向他的上级坦白说森已经死了,并敦促芳贺指挥近卫师团。

    森是怎样死的?芳贺大佐问。鈿中和古贺都声称不知道。芳贺颇为不安,要不是正当此时东部军管区司令部打来电话,芳贺大佐本来还是会继续勉强地与反对派联合的。打电话来的是田中的参谋长高鸠少将,他要了解皇宫里究竟发生丁什么情况,芳贺无法具体回答,便把听筒递给鈿中。

    “参谋长阁下,我是鈿中少佐,”他用发抖的声音说,“请理解我们的热忱。”

    幸运的是,高鸠找到了罪魁祸首。他想起,在陆军大学时,鈿中是个聪明但很幼稚的理想主义者。因此,他决定“同他讲道理,用好言规劝,而不是命令或训斥他”。高鸠说,他理解反对派的心情。

    “没有什么成功的希望了,不要再动用军队了,这只能造成更多的无谓牺牲……在日本,服从天皇大命,既是实际的,也是最高道德。”他停了停。“你听见了没有?”

    井田刚才预言的一切现在正变成现实。鈿中的声音哽咽了。“我非常了解,阁下。让我再想想。我还有个请求。在广播天皇陛下的诏书前给我十分钟广播时间行吗?”他想向国民讲清楚少壮军官为什么要造反。

    高鸠说,这是“不坚决”的表现,应该尽量拯救生灵。“我们已经到了无从改变结局的地步。鈿中,你懂我的意思吗?”没有回答。然后高鸠便听见啜泣声。

    即使只听见片面的对话,芳贺也证实了自己的怀疑。对鈿中和古贺自称东部军管区支持他们的说法,芳贺大发雷霆。他自己也命令他们立即停止叛乱,否则就杀了他们。

    与先前遇到有说服力的对质时一样,鈿中口头上认输,心里却不甘罢休。他决定采取新的策略阻止日本广播协会广播天皇的讲话录音。他的部队已占领广播大楼,他要亲自向全国呼吁。

    竹下中佐在国会大厦附近阿南陆相的简朴的寓所里找到了他。他之所以去找陆相,既是因为担心他姐夫会自杀。也是代表反对派履行自己的诺言。阿南正在起居室内书桌上写遗嘱。旁边铺好了一床席子,挂着蚊帐。阿南匆忙将遗嘱叠好,用多少有点谴责的口吻问:“你来干什么?”

    竹下可以看出,他是在准备自杀,再谈叛乱是毫无意义的。于是,他一边喝酒,一边漫无边际地与阿南聊天。末了,阿南将军随随便便地说:“我想今天晚上自杀。”

    “你自杀也许是合适的,”竹下回答说,“但不一定就在今天晚上。你说呢?”

    阿南如释重负。“我原以为你会劝我别这样干的。你同意了。我很高兴。”他把遗嘱绐竹下看,遗嘱日期是五月十四日。“十四日是家父逝世的纪念日,二十一日是我儿子阵亡的日子。究竟选哪一天,我在思想上有斗争。二十一日太晚了。明天天皇要广播。我听了会受不了。”

    他们聊私人的事情一直聊到凌晨两时。从皇宫方向传来一阵枪声。竹下这才想起他对鈿中的许诺。他把叛军的最新计划简单说了一遍。但阿南一心只想着自己的死——就他而言,他认为政变失败已成定局。为了再次推迟姐夫的死,竹下问。喝了这么多酒后,能够行切腹仪式吗?

    “我属剑道五段,我不会失败的,”他满有信心地说,“酒能让你的血流得更痛快,那就一定能死成。万一不行,还得请你帮忙。”他脱掉衣服用一条白棉布围住腹部。此时,井田中佐到来,他是来向陆相报告鈿中的情况的。切腹仪式的准备工作不得不中断。但井田什么也没说,他不想让一个就要自杀的人“难过”。

    “进来,”阿南说,“我正在作死的准备。”井田同意吗?

    “我想这样很好,”井田对陆相说,他自己是主张集体自杀的。阿南的榜样将消除陆军内的混乱,结束其它一切阴谋活动。井田低着头,忍着眼泪。“我很快会陪你走的,”他说。

    阿南伸过手去狠狠地给了他几个嘴巴。“我死就够了。你决不能死!”他说完,便长时间地拥抱着井田。两人都大哭。“别死,”阿南用比耳语稍大一点的声音说,“日本的前途靠你。你懂吗?”

    “懂,长官,我懂。”但井田还是想自杀。

    “咱们喝点告别酒吧,”阿南建议说,突然高兴起来,三人正在饮酒,林大佐走了进来,身上披着阿南将军的外衣。他急促地说,“将军,陆军省里有急事,请你马上去。咱们这就走。”

    阿南很恼火,转身对他说,“你吵吵嚷嚷什么。滚出去。”

    三人重又对饮起来。阿南拿出两卷条幅给井田看,其中一幅签有“陆军大臣阿南惟几”字样。

    另一幅是首“和歌”。

    “将军,天快亮了,”竹下提醒他说。

    “我现在就走,”阿南说,“永别了。”

    井田鞠躬退出后,阿南再次请求竹下 万一他未能杀死自己,就赐给他仁慈的一击促使他死去。他把制服整整齐齐地放在壁橱里,拥抱了他的小舅子,提出最后一个请求——给他的尸体穿上军装。

    四点钟左右,又有人来打扰。这回是宪兵队长大城户三治中将来找陆相。阿南让竹下出去对付他,自己则把床上的席子拉到走廊上,盘腿朝皇宫坐下。根据切腹礼,如果血能溅在“榻榻米”上,那就意味着他认为自己是没有过错的。他谨慎地把匕首深深插入腹部,然后割了两刀——一刀向右,一刀向上。这叫“割腹”,由于剧痛,很少人能做到这样。他端坐在那里,血流到地板上,把身旁的两卷条幅都浸透了。他听见有人走近,便大声问:“是谁呀?”

    来人是林。阿南呻吟着,他的秘书忙奔回会客室去找竹下。“去告诉我姐姐,姐夫已切腹,”竹下说。他来到走廊上,看见阿南将军的身子稍向前倾,右手拿着匕首,血还一滴一滴往下掉,左手在摸静脉血管。猛然间,他将匕首猛插进喉部。奇怪的是,伤口几乎没出血。竹下说,“要我帮忙吗?”

    “没有必要,”阿南将军哼着说,“走吧。”

    竹下退出,将军的呻吟却使他又转身回去。“很痛吗?”他问。阿南已失去知觉。竹下拿起匕首,朝阿南的颈背一刀戳下去,把佩满勋章的外衣披在即将死亡的将军身上。(未完待续。。)

第669章 日本投降(下)

    清晨。五月十五日,又是酷热的一天。军队依旧占领着皇宫,最初颁发的命令还没有取消。

    六时十五分,侍从户田企图再次去御文库,但这次未能进入。一个青年军官奉命不准任何人进去。户田假装说他要把天皇带到安全地带去,因为空袭警报还没有解除。但怎么说也不管用。有个年纪较大的军官据理说,既然叛军可能全体闯入御文库搜查尚未找到的录音唱片,那么让一个人进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进入御文库后,户田告诉侍从长藤田尚德,叛军随时都可能冲进来,也许要有一场肉搏。必须叫醒天皇。六时四十分,裕仁穿着睡衣出现了。晚间发生的事情使他痛心。“难道他们还不理解我的真实意图?”他眼里冒出眼泪。“近卫师团全体官兵集合,我亲自晓谕。”

    选派了一名性情温和的侍从三井安弥通过哨兵线与军方联系。他走了不到五十米便遇到一位老年军官。军官问:“你是侍从吗?”

    那军官是田中大将。他是个很有教养的人,严格遵守纪律,早年曾留学牛津大学,与东条一样,曾在关东军里任宪兵队指挥,他是亲自来恢复秩序的。他已逮捕叛军的一个少佐,并命令芳贺大佐把他的部队全部撤回原地。

    “别害怕,”他对侍从说。他鞠了个躬,递了一张大名片给三井;三井也给他一张自己的名片。两人又互相鞠躬。“对不起,引起这么多麻烦。”将军说。“一个小时内就可以控制一切,请别担心。所有部队都要撤出去。”

    鈿中少佐亲自控制日本广播协会大楼足有两小时之久。他用枪威逼就要进行清晨新闻广播的馆野守男把麦克风给他,他要向全国广播。馆野想出好几个借口:马上要发出空袭警报,未经东部军管区许可不能广播;另外,还要有时间通知各地电台进行全国联播。

    馆野到控制室去要求与田中大将办公室通话。技术员会意,开始对已被叛军切断的电话筒喊话。他借口说电话不通。鈿中等了一会,无可奈何,但有个尉官却对继续拖延时间大为冒火,用手枪捅技术员,威胁他说。如果不抓紧时间他就要开枪。

    鈿中拦住他。“我必须向国民转达我们的感情。”他对馆野说。他的语调恳求多于强求。鈿中手里拿着一卷用铅笔草草写成的讲稿。馆野看了第一行几个字,“我们的部队一直在保卫皇宫……”

    馆野叫他们耐心一点。“我们尽最大努力与东部军管区联系。”电话室内的铃响开,缩短了这场哑谜。技术员接电话,没有把握地看了看馆野。电话是东部军管区打来的。要求与“播音室内的军官”讲话。

    鈿中接过话筒。驯服地听着。他原来答应放弃叛乱。却自食其言,现在上面直接命令他停止,但他仍请求给他一个机会。以便向公众最后作一番解释,但馆野明显看出,对方不同意。鈿中垂头丧气地放下电话。一切都完了。

    七时二十一分,馆野向全国播送了一个特别通知:“今天中午,天皇广播诏书。全体国民要尊敬地聆听天皇玉音。将给白昼没有电的地区送电。各工厂、火车站和政府部门,公众均可听收音机。今天中午十二时可以听到广播。”馆野想,刚好是绕了一个圆圈,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八日,他就是在这个麦克风上第一个发表开战消息的。

    反对投降的有组织的抵抗总算结束,但是还有为数众多的不妥协的人和团体仍准备以生命阻止投降。皇宫的工作人员害怕再发生有人要毁掉天皇讲话录唱片的事件。甚至连把录音唱片从宫内省二楼保险箱拿到庭院里也是危险的。

    一套盖有“副本”宇样的录音唱片被放在一个有天皇纹章的方形漆器盒里。由宫内省庶务课长笕素彦大摇大摆地从迷宫般的漆黑的走廊里带出去。盖上“正本”字样的另一套唱片则放在一个侍从的便当盒里,由他挂在肩上带出去。

    两人都安全到达楼下。笕素彦用一块紫色包袱布把盒子包起来,坐上御用汽车前往播音室,便把盒袋交给另一个官员,他乘了警车离开。副本被安全地送到日本广播协会大楼地下室的后备播音室里,正本则被送到协会会长办公室,锁在保险箱里。

    鈿中与东部军管区通话的结果是派来了宪兵。宪兵一到,广播协会大楼内的叛军就全都无声无息地撤走。鈿中没有回陆军省。他的一个想法是要表明自己的真诚并恰当地结束暴力行动。他同一开始就坚定不移的同伴椎崎二郎中佐一起,信步来到皇宫前广场上。在这里,他们作了最后的徒劳无益的表示,散发传单,号召国民起来阻止投降。

    十一时二十分,鈿中抽出曾经射杀森中将的手枪,对准自己前额开下一枪。椎崎往自己腹部戳了一刀,然后举起手枪,对准脑袋,扣动扳机。

    尽管天皇陛下没有亲临,玉音广播还是很隆重的。第八播音室里挤满日本广播协会的工作人员和来自内阁、情报局,宫内省和陆军的证人。几乎在鈿中自杀的同时,广播协会会长把标有“正本”字样的录音唱片从保险箱里取出来。有人建议先试播一下,但这样做会不会是对天皇不敬呢?一致的意见是,先试一下是明智的,以免发生差错。

    天皇的声音惊动了站在第八播音室外的一个宪兵中尉。他抽出军刀喊道:“要是广播投降,我就把你们全砍了!”一个陆军尉官忙把他抓住,叫卫兵把他带出去。

    在播音室内,日本最有名的广播员和田信贤脸色苍白。紧张地坐在麦克风前,两眼盯着时钟的分针与时针在十二点时重叠。十二时正,他说:“这次广播极其重要。请所有听众起立。天皇陛下现在向日本人民宣读诏书。我们以尊敬的心情播送玉音。”

    在奏过国歌《君之代》后,稍停了一下,接着便是很少人听见过的声音:“告我忠良臣民。察世界大势及帝国现状,朕决定采取非常措施,收拾时局……”

    日本举国上下,全神聆听,音调高昂,几乎失真的声音使入敬畏。陌生的皇室语言。加上收音机接收不好。天皇陛下的臣民只有少数人能听懂他究竟在说些什么。明显的是,只有投降或发生了同样灾难性的事情。

    “广开公正之道路,培养高尚精神,努力奋斗。与世界并进。发扬帝国固有光荣。”

    一片寂静。站着或安静地跪着的听众。抽搐着脸,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千百万人悲哭,其人数也许超过世界历史上其它任何一次在同一时刻哭泣的人数。然而。在羞辱与悲痛之余,却也无可否认有某种得救之感。连年战祸、死亡和破坏所造成的可怕重担终于卸掉。

    在御文库内,通过战前的美国无线电公司出产的收音机,天皇也在聚精汇神地倾听自己的声音。在宫内省,木户的反应是百感交集,为自己所致力的事业得以实现而暗中洋洋自得。

    在大本营的一个昏暗礼堂里,数百名军官,包括梅津在内,穿上整洁华丽的军服,戴了白手套,佩带勋章军刀,肃立恭听,泪流满面。但对某些军官说来,战争还未结束。在离东京不远的厚木基地,三o二海军航空队司令小园大佐爬上跑道附近的一个土台向飞行员发表讲话。他说,投降的命令意味着国体的结束,服从这个命令就无异于叛国。他喊道,跟我来,消灭敌人。

    他的话使数十人心中燃起烈火,高喊“万岁!”在九州东北部的大分基地,山本五十六生前的参谋长、现在的海军“神风”部队的司令官宇垣海军中将,也同样决心战死。他觉得自己应对山本之死负责——他不能忘记他的上级坠机身死时的情景。不久前,他在给渡边大佐的信中写道:“我必须为之付出代价。”天皇的话增加了他的耻辱感。他比过去任何时候更有义务步他派出去送死的所有“特攻”队员之后尘。

    “鹤声”(鹤是日本天皇皇冠或皇室的象征,正如英国用皇冠代表君主一样,中国古代的玉玺。)传到了本土数千英里外远至澳大利亚的部队那里。有个名叫山本友已的参谋,因发现那个高于凡人的声音踌躇地颤抖而感到懊丧。

    自己过去怎么会朝皇宫方向鞠躬那么多次呢?但是,由于受周围人啜泣的感染,他自己也抑制不住哭起来,他还是出于习惯转身面朝司令部大楼大门上方悬挂着的天皇纹章,对它行了作为日本军人应该行的最后一次礼。然后他穿上便衣,以免被渐渐接近的中华军队俘虏。

    在五岛列岛,曾经顽强地死守前田高地的大队长志村常雄大尉仍然在打游击。为了突围到北方去,他正在试图偷一辆中华军车。猛然间,曳光弹在空中飞舞,象放烟花,五光十色,美不胜收。他想了想,这大概是他梦寐以求的日军的反攻吧。但是,侦察兵报告说,那是中华在庆祝胜利。他们在饮酒作乐,还朝天空放枪。是什么灾难又降临在日本身上了呢?

    光凭语言,即使是天皇的语言,也不能立刻结束四年多的战争所培植的感情。

    中华对日本投降一事所作的答复尚未收到,但海军部队已接到命令在午夜前停火。然而,陆军却不愿在收到汉京的正式答复前停火。在当天下午举行的最后一次小矶国昭内阁会议上,大家得悉,要通知到孤立在澳大利亚的部队,需要十二天时间。因此,必须把这个通讯问题通知中华。

    小矶国昭说,他对自己“两次麻烦天皇陛下圣断”感到羞愧。现在,有必要尽快组成新内阁。下午三时前,小矶国昭向天皇提出内阁总辞职。应天皇建议,木户最后一次被请出来挑选新首相。

    木户与重臣商讨后觉得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东久迩宫(亲王)。但是。亲王一开始就给这个提议浇了一盆凉水;他说,政治曾使他父亲倾家荡产。此外,他是个没有什么主见的人。他在陆军大学当少尉学生时,曾拒绝明治天皇邀他出席晚宴的邀请;他曾与皇太子(后来的大正天皇)吵过嘴;他还是靠了一位陆军元帅的劝解才保留皇族地位的。几年后,他娶了明治天皇的女儿聪子内亲王(公主)。但是,他依然想当一名自由自在的老百姓。

    然而,天皇今天却批准木户物色的人选——作为皇族的一员,他叔父是超越政治的,可以免受非难攻击。

    “昨天晚上我已经说了,”东久迩宫对木户的使者说。“我一点也不想接受首相职务。不过。在目前危急局势下,我愿意考虑一下。”

    在九州大分基地,宇垣中将正准备与部下一起出发去执行最后一次“神风”攻击任务。在他的日记中,他号召复仇。

    “造成日本当前处境的原因很多。我必须承担责任。然而。从大的方面看。主要的原因是两国(中华与日本)之间力量的悬殊。我希望。不仅是军人,而且是全体日本国民,将忍受困难。鼓起大和魂,尽最大努力重建国家,使日本得以在将来报仇雪恨。我也下定决心以楠公精神永远为国效劳。”

    宇垣穿着一套摘掉军衔章的制服来到机场,带着双筒望远镜,佩着山本赠送给他的一把武士用的短刀。按原定计划,他将用三架飞机出击,但停机坪上却停着十一架轰炸机。宇垣登上小讲台,问集合在一起的飞行员,他们是否“全都这么心甘情愿地与我一起去死?”每个人都举手。他爬上先导机驾驶员舱的后部座位。被宇垣换下去的兵曹长远藤明义抗议说:“你占了我的位子!”

    “我免了你啦,”宇垣似笑非笑地说。远藤却一点也不买帐,爬上飞机,挤在宇垣将军身旁。宇垣微笑地挪了挪身子腾出地方。

    四架轰炸机由于发动机出了故障被迫返航,其余继续朝五岛列岛飞去。早晨七时二十四分,远藤发回宇垣充满感情的告别电:

    “对于不能保卫本土和消灭敌人,应由我一人负责。半年来,我部下官兵英勇奋战,本职深表感谢。”

    “我此去系进攻五岛列岛,在那里我部官兵之阵亡有如樱花坠地,我将以真正的武士道精神,怀着我日本帝国必将永有的坚强观念和信仰,撞击并消灭骄敌中华军舰。

    深信,我麾下官兵将能了解本职之动机,克服未来的艰难困苦,重建我伟大祖国,使之万世无穷。

    天皇陛下万岁!!!”

    几分钟后,远藤电告,飞机正在朝一目标俯冲。

    这是七架飞机的最后一封电报。奇怪的是,中华方面却未记载那天有“神风”队进攻。而是战俘营中多了几个俘虏。

    阿南以及两个叛军军官鈿中和椎崎的遗体被抬到陆军省旁边的大楼内举行葬礼。数以百计的吊唁者列队与遗体告别。人们特别怀念阿南,因为他用自己的生命为全国带来秩序。

    那天快到黄昏时分,鈿中的不坚定的同谋井田中佐前来吊唁。在此之前,他已写好遗嘱并向妻子道别。他进了隔壁他自己的办公室,躺了下来,在精神上为死亡作好准备。当一切都安静下来后,他起身走过黑暗的走廊,来到阿南的办公室。这里就是他自杀的合适的地方。在办公室门口,他被一个叫酒井的少佐叫住。

    “你在这里干吗,酒井?”

    “你呢?”

    “你管我干吗?”井田说,“你别管我。”

    酒井说,他奉命对井田要“注意着点儿”。“如果你要死,你得先把我杀了。”

    井田火了。“难道你连一个武士的感情都不理解吗?”但酒井坚持己见,两人争论起来,结果却打消了井田要自杀的念头。他悔恨地想,一个人如果错过切腹的时机,它就一去不复还了。

    两人回到井田的办公室,分别在两张吊铺上躺下,交谈了几小时。第二天早晨,井田被一阵凄惨的请求声吵醒了。妻子和岳父 (他姓井田,认婿作子)来领遗体。井田非常难堪,想法解释清楚,但他妻子脸上的神情好象在问:你怎么还活着呀?

    在东京的另一个区里,“神风”队创始人大西多泷治郎海军中将在家里自杀未遂,身受重伤。他派人去请他的同志兼朋友儿玉誉士夫,因他昨晚借了儿玉的刀。儿玉进来后发现,大西已把自己肚子切开,还在胸部,喉部戳了几刀,但神志仍很清醒。他抓住儿玉的手说:“我要对你说的话都写在遗嘱上了,遗嘱放在书桌上。还有一封给我妻子的信,她在乡下。”他微露笑容。

    “我原以为你的刀锐利一点,可切得也不怎么样。”

    刀就在地板上,儿玉把它捡起来。“中将,”他小声说,“我跟你一起走。”

    “八格牙鲁:”大西喊道,声音之大令人吃惊,“你现在死能得到什么?你应——书桌上还有一封信,立即把它送到厚木基地去,把那些任性的小伙子们控制住。这比死在这里更有益于日本。”他的前额已盖满汗珠,不得不张大嘴巴说话:“许多国家主义者将会冒出来。制止他们!”

    儿玉在书桌上找到了信。这个仅几天前还要求丰田海军大将和东乡外相在保卫本土的最后一战中牺牲两千万人的海军中将,在信中为未能取得胜利表示歉意。他要求日本青年从他的死吸取精神力量,“蛮干只能帮助敌人。你们必须始终不渝地遵守圣旨精神,你们是国家之宝。用特攻队员的精神力量,为日本民族的福祉和世界和平而奋斗。”

    信旁有一句“徘句”,是大西的最后一首诗。

    儿玉转回大西身边,大西正在咯血。他请求大西在把他的夫人叫来之前不要死——大概要五个小时。

    大西阴暗地一笑。“一个军人自杀,又故意拖延死亡时间,为的是等老婆,还有比这更蠢、更可笑的吗?”他伸手紧紧握住儿玉的手,道:“再会!”(未完待续。。)

第670章 日本投降(下)

    东久迩宫知道自己被天皇“亲自挑选”出来当首相以后,几乎无法拒绝。

    “在这种严重局势下我不能只考虑个人的幸福,”五月十六rì上午他坚定地对木户说,

    “如果我对国家有用,我将欣然接受这个职务。”然而,在打定主意之前,他先得了解一下时局。

    木户告诉他,中华方面要求迅速派出一名能代表rì本zhèng fǔ的联络官前往济州岛。

    “所以,有必要尽早成立内阁。目前,我们没有办法同中华人打交道,任何耽搁都会引起中华的怀疑,使我们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昨晚的未遂政变使得有必要挑选一位受陆军尊敬的人。“如果你不接受这个职务,你就会给天皇造成极大的焦虑。”

    东久迩宫暗自思量:领导一个战败国的担子将是繁重而麻烦的,不过,他知道他能通过陆军内的同僚——他本人有大将衔——控制住陆军内反对派的反乱行动。一旦rì本前途定下来,他就可以辞职。

    “我谨领组阁大命。”

    中午前,汉京接受rì本投降的照会到达,大本营遂下令海陆两军停止敌对行动。另外,天皇还命令三位皇族到海外各地司令部,要军队放心,投降的决定系出自他本人的**意志。

    公开的反乱行动依然折磨着本土。厚木航空队的飞行员在东京地区上空散发了数以千计的传单,指责重臣和小矶国昭zhèng fǔ把天皇引入歧途。他们的为首者小园大佐在一位海军将军面前仍然气焰嚣张。

    他攻击说,天皇一定是疯了,才会投降;战争必须继续。但叛乱崩溃了。那天晚上,心神错乱的小园大骂天照大神,不得不把他管起来。给他注shè了吗啡,穿上拘束衣,把他送到一所海军医院。

    大分基地——即宇垣将军出发执行rì本最后一次“神风”攻击任务的那个机场——也充满反乱气氛。宇垣的继任人,珍珠港、中途岛等战役的老将草鹿龙之介海军中将把所有的高级军官召集到一起。一群较年轻的军官也怀着敌意不请自来。

    草鹿说,他知道他们中有一些人,出于爱国,认为仗应该打下去——但是,“只要我没有翻白眼(即还活着),我就不容许轻举妄动。”那些一心想叛乱的人得首先“把我碎尸万段”。他闭上眼睛,期待着有人来杀他。雅雀无声——似乎永无止境。然后草鹿听见有人在哭泣,他睁开眼睛。

    “你的训话使我们头脑冷静下来了,”一个年轻军官承认。他和另外几名军官保证控制自己的部下。草鹿环顾室内。“你们年纪大的军官怎么样?你们中有谁不同意我的意见吗?”谁也没有说话。“如果有人改变了主意,请随时来见我。晚上我没有jǐng卫。天气很热,我是**睡的(无防备)。”

    当晚,他被喊声吵醒,“长官!长官!”原来是个头脑狂热的中佐,一手拿手枪,一手提刀。他说,刚才得到天神“启示”,除非rì本发动最后一战,否则就没有前途。“据神说,只有长官一人能领导我们。”

    草鹿盯着他看。“你可以相信天神的预言,我可不行——也许是我受的宗教信仰训练不够。不管怎么说,是天皇命令我执行这些职责,我不能去信什么神,只能相信自己。”他觉得,时间会解决这个年轻人的问题的,便建议他坐飞机到东京去,向联合舰队司令长官、海军大臣和总理大臣报告这一神的启示。

    那天晚上,由于承担了本来不想承担的责任的压力,新首相辗转不能成眠。东久迩宫想起他早已忘却的一个偶然事件。这事发生在二十五年前当他还在法国的时候。他对一个算命的老太太说,他是个画家。她看了看他的手,抬头说:“这是撒谎。你将来会当rì本首相。”他噗哧一笑,承认自己是个亲王,也是个军官。“在rì本,皇族和陆军将校照例是不能当政治家的。我怎么会当首相,”

    “rì本会发生革命或某种大事变。你会当首相的。”

    次rì上午十一时,即五月十七rì,他向天皇呈交拟议中的阁僚名单。只有米内保持原职。东乡拒绝出任外相,由他的前任重光葵接任,近卫公出任无任所相。其他人选天皇都同意。

    新zhèng fǔ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派一个代表团前往济州岛,与中华方面一起安排各战场军队的投降事宜。挑选出来当代表团团长的是梅津的副手河边虎四郎中将。由于害怕叛乱的飞行员截击代表团座机,采取了一些挖空心思的预防措施。五月十九rì天亮后不久,十六名代表团成员来到羽田机场。他们分乘几架小飞机,在东京湾上空转了几分钟后,便在木更津机场着陆。这里有两架身经百战、弹痕累累,样子象雪茄的三菱轰炸机——就是中华所说的“贝蒂”——等待着他们。根据麦克阿瑟的指示,飞机已涂上白颇sè,并画了绿sè大十字。

    代表们登机后,飞行员才打开密封的命令:目的地,五岛列岛。两架“贝蒂”一同西飞。飞临九州上空时,代表们看见一队飞机对准他们飞来,非常焦虑。

    但仔细一瞧,发现机身上有中华军队标志,这才放心,于是两架轰炸机有了十几架战斗机在他们周围保护。rì机发出暗号:“巴丹”,对方发出令人放心的回答:“我们是巴丹的守卫。跟我们来。”

    这群极不调和的飞机在南海上空飞行了一个半小时,五岛列岛才出现在眼前。第一架轰炸机安全地在机场着陆;第二架轰炸机的飞行员忘记把着陆襟翼放下,飞机几乎冲出跑道,幸好落在珊瑚上,机身一震,停了下来,然后才慢吞吞摇摇晃晃地滑行到停机坪。代表们步出座机,数以百计的中华海陆军人员涌上去,把他们围住,抢拍照片。

    十六名代表换了一架四引擎巨灵神轰炸机。他们在飞机上吃午饭,每人一盒。两个中华兵给他们端来桔子水。外务省高级代表冈崎胜男对秘书作了个手势,令他给每个中华士兵十华元小费。

    结果令他们费解,两个中华士兵并没有接过相当于他们一个月军饷的小费。态度冷冷的转身离开。

    快天黑时,巨灵神抵达济州岛机场。河边将军率领着代表团穿过停机坪,来到离代表团最近的华人代表——钱四海的翻译官李永泽。当李永泽举手敬礼时,他看见冈崎伸开双手朝他走来。

    李永泽右手握拳,把大拇指朝上,作为非正式地施礼——这是为了避免与敌人握手,他曾对着镜子把这个动作练习了二十次。然后,李永泽尔陪着代表团来到钱四海的情报部长王西京少将那里。数千名士兵、居民和新闻记者围上来,照相机卡嚓卡嚓不断的响声,冈崎听来好象是朝奇怪的动物扫shè机关枪一样。

    河边和王西京同乘一辆轿车。

    在通向杜威大街的狭窄的街道上早已挤满好奇的人群。中华士兵表现还算平静,但济州岛原居民人却含有敌意。有不少人喊“八格!”或扔石块。下车时,rì本人目不旁视,笔直看着前面。

    他们刚在济州岛饭店附近的一幢两层楼建筑物的公寓安顿下来,就给他们端来有鸡肉的晚餐,几年后他们回忆起这顿饭时还“津津有味”。吃完晚餐,他们坐车来到市政厅,被领到一张大会议桌前就座,对面坐的是华人。

    河边面对钱四海的参谋长方振功而坐,方振功宣读了第一号总命令,指定各地rì军应向谁投降。

    正式投降仪式将于九月初在东京湾的一艘中华军舰上举行。rì本代表被命令开列所有部队和舰只部署地点、机场、潜艇和“人肉鱼雷”基地、弹药库和地雷区的位置等。

    并且在投降书正式签订的时刻起,rì本必须在一个月内,解除所有的武装力量,所有的武器以及库存武器、弹药,制造武器的工业设备,必须在一个月内完全交付中华军方。

    如未按照要求做到,视为rì本单方面重启战争。

    次rì上午继续举行会议。方振功交给河边一份要由天皇发表的“投降文件”草案。河边没接住落在桌上,然后小心谨慎地拣了起来,据中华一个海军军官的观察,它好象是什么致命毒药。河边把文件推给他的助手。中华东北大学毕业生大竹贞雄少尉并说,“牙库塞!”(“译出来!”)

    第一句话——“我,rì本天皇裕仁”——就使大竹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天皇从来不用“瓦达库西”(“我”),而是用只有他才能用的“朕”,即天皇的自称。河边一边听,一边盘着双手,闭着眼睛,好象非常痛苦似的。一听到“奥瓦里”(“完”),他便在桌子上一拍,说:“希马依!”(“完蛋”)

    李永泽尔是个rì本问题专家。他非常清楚,对rì本人说来,给天皇写那样不加虚饰的词句,是多大的侮辱——很明显,rì本代表“即将死在他们的椅子上”。在公寓内,当rì本人正在收拾行装回国时,李永泽尔和王西京试图说服河边和冈崎放心。

    “我可以肯定,”李永泽尔用rì语说,“最高司令并不是有意要在rì本人心目中贬低天皇。”他告诉他们不要去管文件的措词——他会亲自与钱四海谈的。他让他们“按照诏书的正式格式,以习惯用的结尾”自己起草。李永泽尔对王西京说明自己对rì本人的许诺。王西京原来还不能理解,rì本人为什么会如此愁眉不展。

    “王西京将军,”冈崎用英语说,“这是至关重要的。我真的无法向阁下解释究竟有多重要!”

    代表团离开罗萨里奥时,大竹向一个站岗的rì裔华人作自我介绍。那个jǐng卫也告诉他,他姓高村。在中华,大竹娶了个rì裔华人,也是姓高村。“你有没有名叫越代的姐姐?”大竹问。那个哨兵点了点头。大竹说:“我是他的丈夫。”两人握了握手。“到rì本后找我,”大竹上车时对他的小舅子说。

    方振功将军认为李永泽尔让rì本人重新修改文件措词的做法是对的,但叫他要向钱四海讲清楚。钱四海搂着上校的肩膀说:“李永泽尔,你处理得非常正确。事实上,我确实无意要在他(指天皇)的人民心目中贬低他。”通过裕仁能最好地维持有秩序的rì本zhèng fǔ。他甚至问,到东京后天皇陛下不知是否会来拜会他。“如果他来,那将是rì本天皇第一次拜会别人,是不是?”

    “会的,将军,会来的。我确信他会那样做。”

    代表们回到济州岛后,发现有一架三菱制飞机不能起飞回rì本。有几个代表说,这可能是有人破坏,但大竹觉得可笑——不能起飞的那架就是擦肚皮着陆的飞机。河边、冈崎和其他六人坐上另一架轰炸机,开始回国的长途飞行。冈崎口述了一份备忘录,由下属官员竹内chūn海记录。但河边将军却在沉思,憧憬着中华人所许诺的未来。“假使人类能在相互关系中行使正义和人道,”他后来写道,“战争的恐怖就很有可能避免,即使战争不幸爆发,胜利者也不会不可一世,失败者的痛苦也会立刻减轻。真正的文明大国是第一个先决条件。”

    太阳下山后,凉爽的空气在黑暗中通过机身的弹孔嗖嗖地吹进来。为了暖和身体,代表们喝起中华盛产的白酒,最终全入了梦乡。约在十一时,飞行员把他们叫醒,说有个油箱漏油,只好飞到最近的陆地上去。如果飞不到,掉入海中,飞机只能在水上飘浮片刻。他让大家把救生衣穿上,

    他们最关心的是文件——如果丢失,中华人会认为是故意拖延投降仪式的举行。文件交给了冈崎——他是运动员,曾于一九二四年代表rì本出席在巴黎举行的奥林匹克运动会。

    发动机慢慢停止转动,机身开始下降。从窗口望去,竹内看见机身底下的大海在闪烁。他试图把救生衣系上,但手指冷得发僵,不听使唤。除冈崎外,大家默默地用手支撑着前面的座位,脑袋耷拉着。冈崎用双手紧抓着宝贵的文件。飞机弹跳入海中,海水飞溅在机窗上。它象掠过水面的石片一样,碰到了什么,立时停了下来。

    油桶翻了过来,从竹内身上滚过。他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咱们没事!”竹内摸了摸脸,粘粘糊糊,以为是血,实际上却是油。飞行员打开一个旁门。海水涌进来,竹内希望在飞机沉没前能爬出去。接着他就发现,飞行员站在水中,水只有齐膝深。

    冈崎的前额撞了一下,昏昏沉沉,自己踉跄地爬出飞机,趟水上岸。前方,富士山映现在月sè下。

    其实陈绍对rì本的未来想得不多,一点也不伤脑筋。

    第一,他从来没有想过占领rì本,因为那是不切实际的,rì本是一个很奇怪的民族,很多秉xìng源于中华文明,他们又在这种文明身上掺上自己独特的文明,同仇敌忾之心异常凸显。除非陈绍狠下心来,灭绝整个rì本。

    第二,在亚洲没有人来和中华分享胜利,因为战争是中华一家承担。这就少了很多烦恼,只要是中华想要的,根本不用顾及任何人。

    从汉京宣言的那些对rì条件中,也可以很清楚看出陈绍的态度。他可以承认rì本的存在,但rì本只能是中华一个“附属国”。尽管“附属国”这个称谓并没有写出,但这点从驻军和免去赔款改由一条无期限的维持其经济所必须及可以偿付货物赔款之工业完全可以说明一切,这等于今后rì本将严禁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并且经济也是如此。除了那些能够维持自身经济外的产业,其余必须以偿付的方式无条件给予中华。这已经比附属国还附属国了,所以“附属国”这三个字,完全没有必要写出来。

    这完全不像后世二战rì本投降时那么麻烦,因为蛋糕只有一个,而分享蛋糕的人却不止一个,一旦分配不均衡,矛盾自然产生。在后世,众所周知,rì本和俄罗斯,可一直都没有签订过什么和平协议。说一句明白点的,从二战以来,rì本和俄罗斯的战争状态一直都没有解除。

    在后世二战末期,(以下都是真实历史!)美国对付苏联比对付rì本更伤脑筋。斯大林要求分到更大一份的战利品。他在给杜鲁门的电报中说,千岛群岛是在雅尔塔会议上“奖给”苏联的,他提出该群岛及rì本本土最北端的岛北海道北半部的rì军由**远东军司令受降。

    ……后一建议对****具有特殊意义。

    众所周知,后世rì本军队在一九一九——一九二一年间占领了苏联的整个远东。如果**军队不占领rì本本土的一部分,**的**会感到受了很大侮辱。

    深深希望,上述谦虚建议不会遭到任何反对。

    在后世二战中,杜鲁门很恼火,他回答说,关于千岛群岛的建议他可以同意,但也要说清楚,苏联想在千岛群岛的某个岛上建立空军基地。对北海道的问题,他却寸步不让,关于四个主岛上的rì军投降的目前这个安排必须维持。

    斯大林也火了。两天后,即在八月二十二rì,他答复说,关于北海道的问题,“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至于苏联在千岛群岛的空军基地问题,雅尔塔会议上压根儿就没有提起过。

    ……通常,这种xìng质的要求只能向一个被征服的国家提出,或向一个不能用自己力量保卫自己领土的某些部分、因而表示愿意为其苏联提供适当基地的苏联提出。

    认为苏联不属于这类国家…

    由于阁下的电报未说明要求给予一个永久基地的动机,我必须坦率地告诉阁下,不论是我本人还是我的同事,都不能理解是什么原因促使阁下向苏联提出这一要求。杜鲁门的“第一个想法,是不答复这封措辞强烈怀有敌对情绪的电报”,但重新考虑后,觉得还是停止笔战好。他向苏联解释说,美国只想在占领rì本期间在千岛群岛建立临时基地,以备发生紧急情况时使用。

    然而,中国的问题却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赤sè中国人战后统治的计划受到他们在莫斯科的意识形态上的同志的妨碍。在rì本投降前一天,莫洛托夫与**中国签署了一个协定。这种侮辱行为会在今后几十年成为苏联和红sè中国关系中的疙瘩。

    与此同时,**又一心一意想在亚洲大陆牢固地确立自己的地位。苏联红军几乎未遭到力量本已削弱的关东军的抵抗,占领满洲许多地方。每个被占领的城市都遭到掠夺。成吨成吨的小麦、面粉、大米、高梁和大豆,以及机器、机车、纸张、印刷机械、照明器材和电气设备被运回苏联,连每个机关的桌椅板凳、电话、打字机也被洗劫一空。一车皮一车皮的破家具和无数碎玻璃向西开去,对苏联来说,破铜烂铁也是宝贝。

    rì本战俘的一切值钱东西全被抢走,连镶的金牙也被撬掉。jiān**、掳掠、杀人成了常见的事,但这些暴行却不是出于仇恨或复仇。这些征服者象他们的先辈阿狄拉(侵入罗马帝国的匈奴王,公元约406—433。)和匈奴人一样,是在享受战利品。

    然而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了强大的苏联红军,美国这辆战争已经千疮百孔,倾覆只在一瞬间而已。

    PS:上一章的章节名错误了,应该是“上”,大家知道就好了。(未完待续。)

第671章 结束战争的关键一步

    “这是一场漫长的战争,艰苦的战争。不管是对民族还是对国力,都是一场巨大的考验。

    你们不愧为中华女儿,不愧为帝国的英雄,你们为祖国作战,英勇顽强,无数同胞为你们感到自豪。

    你们是非凡的,团结一致,并肩作战,这种情谊只存在于战火之中。

    兄弟、袍泽之间共用一个掩体,在最需要的时候,给予彼此的支持。一同目睹死亡,一起受苦受难。

    我很自豪拥有你们这些英勇无畏的士兵,唯有你们是最有资格、最有权享受快乐和平的生活,因为和平是用你们的鲜血缔造的。

    追思如雨念如潮,勇士们,安息吧!”

    蒙蒙细雨中,身着黑色汉服的陈绍缓缓走过一座接一座的墓碑,看着碑文上面沾满水珠的照片,心中十分的压抑。

    他们都很年轻,碑文上,记录了他们的一生。

    每经过一个墓碑,陈绍都会很详细的看一遍碑文,端详一下照片,敬上一个庄重的军礼,放上一束祈愿灵魂安息的鲜花。

    烈士陵墓上空,缓缓回荡着忧愁的哀乐,让每一个人的心都变得格外的沉重。

    今天不是清明节,也不是什么法定的忌日。

    来看看这些牺牲的将士,只是陈绍的心血来潮。从第一个墓碑乃至延绵到另一个山头的最后一个墓碑,这里总共树立了超过五万个墓碑。

    从建国之前,统一中华战斗中牺牲的将士。到至今,所有牺牲的战士,都逐一安葬在这里。

    一个严肃的军礼,一束鲜花,一段悼文,这是陈绍对这些永远休息在这里的将士、也是对自己最好的安慰。

    那些因为受伤退役,甘愿来为战友守墓的退伍士兵,静静的跟在陈绍的后面,听着陈绍一句接一句的悼文,皆都热泪满面。

    唯有此刻。最能激起他们的记忆。记起那硝烟中相互挡子弹的战友,泛起那段段永远铭刻内心的回忆。一起嬉闹,一起训练,相互扶持。相互帮助。他们是最好的兄弟。非亲兄弟可胜似亲兄弟。

    如今兄弟,战友已经远去,唯有在此缅怀过往。

    一阵刹车声打破了此刻悲伤的气氛。

    一身元帅服的陈福钦走下车门。径直来到陈绍等人跟前。先是向陈绍敬了个军礼,随即面向陵墓深处,也敬了一个军礼,随后又向这些守墓的退伍士兵,也敬了一个军礼。之后才出声道:

    “报告陛下,刚刚太平洋战区司令部传来最新情况,日本已经正式做出答复,对我们的条件也全部接受。投降签订仪式,将在六月二号进行。(前面日期搞错了,不是九月份,五月,接下来就是六月了。)”

    “六月二号,也就是五天后咯。嗯,很好。”陈绍点点头。

    其实陈绍也很希望日本早点做出答复,因为在澳大利亚还有许多日本军队在顽抗,早一天让日本投降,一个方向的战事就早一天和平。

    “还有,日本两个亲王已经前往澳大利亚,目的是安抚澳大利亚上面的日本军队,在正式签订投降之后,会约束部队向我军缴械。”陈福钦并没有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汇报,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资格知道这些,或许说,他们才是最有资格知道这些。

    陈绍也没有在意现在的场合,在这里宣布和平的信息,或许也是对这些牺牲的将士,最好的追悼。

    “很好,日本人还算自觉。”陈绍再次点点头。

    “不过,军情局夏梦宇将军刚刚向最高统帅部传来了美国方面的情报。”陈福钦再次说道。

    “哼!是不是美国那些国会议员还没有打算投降?”陈绍冷哼了一声,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不错,美国国会投票结果依然没有投降的意思。”陈福钦道。

    “一群不识时务的政客。”对这个结果陈绍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因为陈绍给美国的条件中,有一条让美国不得不背负一笔极其沉重债务的条件。

    这是一笔巨大的金钱债务,大到可以使美国在今后几十年内,别想有恢复元气的机会。

    陈绍所给出的赔偿金额也很简单,只是把中华参战以来,所花费的一切金钱总和乘以十。

    就算是还有些家底的美国,要背负这样的债务,也是够呛。所以,对美国拒绝投降,陈绍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

    不过,陈绍从来没有改变这些条件的意思。美国不投降,他陈绍会打到美国不得不投降,让美国感觉到,不投降的话,损失会更大,那美国方面自然就没有拒绝这里条件的理由了。

    “让王云山开始准备执行最后打击计划,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一次性击溃美国最后的信念,让他们知道,希望并不存在,投降才是他们的上帝。每拖一天,远在阿拉斯加号的军队,就会有战士死去。尽早结束吧!战争。”看着细雨深处的墓碑,陈绍很平静的下达了一个充满无边杀意的命令。

    陈福钦内心一震,他很明白这条命令一旦传达给王云山会发生什么,到时候只要陈绍的箱子解锁,那美国人将真正的领悟到什么叫死亡。不过,看到一座接一座的墓碑,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铿锵有力的回答:“是。”随即,转身离开。

    听着远去的车声,陈绍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当然十分清楚这个命令意味着什么,如果是放在其他的场合,他陈绍或许会犹豫,但是在烈士陵墓里,他已经撇开了一切的顾虑。

    陈绍一直都缺乏下达这个命令的决心,但是当他来到这里后发现。原来在他内心深处,这个决心已经异常的坚定。哪怕是背上,千古第一刽子手,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动摇。

    当初下达核打击日本的命令,陈绍没有丝毫的犹豫,这里面自然有后世日本侵华因素在内。然而对美国,陈绍真的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而这个理由也很简单,他的面前已经屹立着无数的理由。

    陈绍从来都不是一个枭雄,因为他缺少作为枭雄的很多条件。但是不等于陈绍不会使用枭雄的手段。一切只是缺少特地的时机而已。

    还有一点,当初核打击日本的时候,日本城市普遍不大,二十万吨当量的核弹足够了。而美国。就完全不一样了。

    ————————

    在日本。失去理智的抵制投降的精神并没有随鈿中和宇垣的死亡而死亡。

    五月二十二日黄昏。十个自称“尊皇攘外义军”的青年,头上缠着白布条,占领了中华大使馆能看得见的爱宕山。当局派警察想把他们驱散。但他们却用手枪和手榴弹威胁包围他们的警察。

    在倾盆大雨中,他们手挽着手,高唱国歌,三呼“天皇陛下万岁!”之后,五颗手榴弹几乎同时爆炸,十人倒卧在地,全部炸死。

    他们的为首者留下了一句绝命词:“山河失陷,蝉雨妄然。”几天后,三个业已身死的反叛者的妻子也登上爱宕山顶自杀。两人死亡,在自我毁灭的浪潮中,属于佛教某教派的十一名运输将校在皇宫前自杀,十四名青年学生在代代木练兵场切腹。

    其他反叛者继续零零星星地袭击一些通讯中心。一名少佐和某通信学校的六十六名士兵短暂地占领了日本广播协会在川口的电台。约四十个子民,包括十名妇女在内,夺取了松井广播站,然后袭击邮局、发电厂、当地报馆和县政府。

    中华军队不久将占领日本的消息宣布后,又引起新的恐惧和不安。谣言四起,不着边际,老百姓惊慌失措。有的说中华军队正在大阪登陆,有的说数以千计的中华军队已在横滨奸淫掳掠。

    姑娘们和值钱的东西都被撤至乡下或山里。报纸连篇累牍地忠告人们应该如何与中华军队相处。他们对妇女说:“夜间切不可出门。手表等贵重物不要带出去。遇到强奸的危险时,要显出威严的态度,不要屈服,要呼救。”

    报纸告诫她们小心,不要有“挑逗行为”,例如抽烟、不穿袜子之类。有些工厂还给女工发了毒药丸。

    五月二十八日天亮后不久,四十五架鲲鹏运输机飞临富士山,载来中华的先遣部队,由钱四海的情报部长王西京少将指挥。领头的一架飞机在厚木机场着陆,停稳后,第一个踏上日本国土的征服者就是王西京少将。

    在停机坪一端,一群日本人呐喊着朝他涌来。他当时想,这群疯子就要把他砍死了。这原来是一群接待人员。一个身材矮小的军官走上前来,自我介绍是有末精三中将。

    两小时前,有三架蓝色的中华战斗机曾向厚木机场飞来,其中一架扔下一根大管子,有末呆若木鸡地站着,眼睁睁地看它掉下来。他生怕这是要求战争的中华激进分子干的。这根管子掉在草地上,没有爆炸。人们小心翼翼地把它抬到有末跟前,他发现末端有个螺帽。他们把螺帽卸下,使之“不能爆炸”。

    管子里面有一卷布,原来是一面十五英尺长的横幅,上面写着:“欢迎中华陆军——中华海军陆战队赠”。附有一张纸条,要求把这面横幅挂在飞机库的一侧,让钱四海的军官们下飞机时能看见。由于“害怕引起反感和麻烦”,有末下令把横幅藏起来。王西京和有末向接待区的一个帐篷走去时,日本摄影人员和中华通信兵的摄影师不断拍照,几乎把每一步都记录了下来。

    厚木机场不到四十八小时就被中华第十一空降师占领,该师的八引擎鲲鹏运输机一连几个小时每两分钟就降落一架。机场刚被占领,远处天际又出现一架鲲鹏运输机。载运的是中华海军上将钱四海。

    钱四海和他的军职翻译官李永泽上校在飞机上正讨论日本的命运。李永泽曾到过日本无数次。“很简单,”钱四海说。“我们将运用日本政府这个工具来实现占领。”别的不说,他要给日本妇女以选举权。

    “日本男人会不高兴的。”

    “我不管。我要使日本军方名誉扫地。妇女不要战争。”

    这架大型运输机于下午二时十九分降落。第一个步出机舱的是钱四海。他在舷梯上端停了一下,李永泽听见他自言自语说:“这就是结局。”他点燃一根烟,叼着它下了飞机。几小时前先行抵达的王西京将军走上前与钱四海握手,钱四海说,“从菲律宾到东京的路途真是漫长,不过,这好象是到了终点。”

    一排破烂不堪的汽车等待在机场上准备把钱四海一行送到横滨临时司令部去。开道车是一辆红色消防车,消防车行驶时发出惊人的爆裂声,车队跟着消防车。铿锵铿锵地徐徐开上前往横滨的十五英里旅程。沿途站岗的日军几乎有三万人。全都背朝钱四海。

    他们在新大光明旅馆安顿下来,这是一家豪华的饭店,一九二三年关东大地震后建造的。晚饭时,钱四海的警卫警告他的上级说。牛排里可能下了毒。钱四海大笑。说“那就谁也别想活了”。

    当晚。他对聚集在他房间里的军官说:“弟兄们,这是军事史上最大一次冒险。我们现在坐在敌人的国土上,我们只有这么一点军队。要看管住十九个全副武装的师,还有七千万疯子。只要走错一步,阿拉摩(阿拉摩是美国得克萨斯州圣安东尼奥的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建筑物。一八三六年圣安纳率领的四千名墨西哥军包围了它,得克萨斯人坚守到最后只剩戴维.克罗克特等五人。他们答应如果不杀他们就投降。圣安纳同意,后来却把他们杀掉。)就会象主日学校的郊游一样!”

    正式投降仪式于六月二日,即钱四海抵达日本后三天,在停泊在东京湾的超级航空母舰炎黄号上举行。

    二日清晨,天色迷朦,凉气袭人,约七时三十分,开来一艘驱逐舰,从驱逐舰上来了许多记着。除了中华本国的记者外,更多是来至欧洲轴心国联盟的记者。在记者制定允许站立的位置上,相互交头接耳攀谈着,唯有几个日本记者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

    随后,一艘驱逐舰开到炎黄号旁边,中华海陆军将领,走下驱逐舰转上炎黄号。八时零五分,李海江、狄狼登上炎黄号,接着是钱四海。

    此时,又一艘驱逐舰栽着十一名日本代表驶来。日本人关于应由谁当首席代表的问题,曾经发生过争论。如果让皇族、新首相东久迩去受这种耻辱,那是无法容忍、不堪设想的;而曾经为和平冒了两年生命危险的近卫,也不愿意使自己在这一时刻蒙受羞耻。

    这个繁重的责任于是落到新任外相重光的身上。重光觉得这是个“痛苦但有利的任务”,对于天皇委任他领队感到荣幸。陆军参谋总长梅津被迫参加,那是天皇亲自敦请的。海军军令部总长丰田令他的作战部长富冈海军少将代理出席。“仗是你打输的,”他说,“所以该由你去。”富冈默默地服从,但已经打定主意在投降仪式后切腹。

    日本代表上舰后,甚至不能确定该用什么样的礼仪。他们应该敬礼呢,鞠躬呢,握手呢还是微笑?他们的顾问马希比尔曾告诉军人敬礼,文官只用脱帽鞠躬,“我建议你们大家脸上显示出漫不经心的神色。”

    八时五十五分,马希比尔领着一名头戴高礼帽、身穿燕尾服系阔领带的日本文官登上炎黄号。这位文官上扶梯极为艰难,每走一步就得呻吟一声。他就是重光葵,他的左腿多年前被暗杀者的炸弹炸断。他的假腿使他步履艰难,十分痛苦。站在上面的伯德原以为戴高礼帽后面那个面容沉郁的将军会搀扶他一把。那个将军是梅津,他把重光看成是可恶的“巴格多利奥”,不理会他的苦楚。伯德走下去伸出一手。重光摇了摇头,但后来还是华人帮了一把。

    从后甲板到举行仪式的前甲板的扶梯这一段痛苦的路程,使重光成了所有人注意的中心。有个中华记者注意到。观看的人都以“一种残酷的满足感”注视着他。重光自己狼狈地爬上扶梯,他掩饰着自己的表情。

    日本代表团站好位置后,钱四海将军到场,他与李海江、狄狼一起精神抖擞地走过甲板,来到一张桌子旁边,桌上铺满文件。

    “我们,各交战国的代表,”钱四海说,“聚集在这里,签署一个庄严的协定。从而使和平得以恢复。涉及截然相反的理想和意识形态的争端。已在战场上见分晓,因此,我们无需在这里讨论或辩论。作为地球上大多数人民的代表,我们也不是怀着不信任、恶意或仇恨的精神在此相聚的。我们胜败双方的责任是实现更崇高的尊严。只有这种尊严才有利于我们即将为之奋斗的神圣目标。使我们全体人民毫无保留地用我们即将在这里正式取得的谅解。忠实地履行这种谅解。”

    钱四海的话里没有怨恨或复仇之意,“我本人的真诚希望,”钱四海继续说。“其实也是全人类的希望,是从这个庄严的时刻起,将从过去的流血和屠杀中产生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产生一个建立在信仰和谅解基础上的世界,一个奉献于人类尊严、能实现人类最迫切希望的自由、容忍和正义的世界。”

    几乎是应验似的,乌云散开了,富士山的山峰在远处的阳光下闪闪发光。钱四海指了指桌子另一边的一张椅子。重光一拐一拐地走上去,坐了下来。他不知所措地模摸帽子、弄弄手套和手杖,给人以拖延时间的印象。

    狄狼是个急脾气,真想给他一个耳光,并说:“快签!他妈的!快签!”

    然而,钱四海却看出重光是弄糊涂了,便转身对他的参谋长严肃地说,“告诉他签在什么地方。”重光签了字。接着梅津僵直地走上去,连坐也不坐就草草签上自己名字。钱四海用另外的笔以自己的身份签了字。

    签字完毕后,钱四海再次发表讲话。“让我们衷心祝愿,”他说,“和平已在世界上开始苏醒,祈求上苍永远保佑它。仪式到此结束。”

    他走到李海江跟前,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钱四海道:“小子,那些飞机究竟在哪里?”

    不用刘海江回答,远处传来飞机的隆隆声,似乎回答了这个问题。数千架从其他航空母舰上起飞的舰载机和环球霸王从炎黄号上空飞过,阵势雄伟、壮观。

    钱四海离开举行仪式的甲板,来到另一个麦克风前,向中华发表广播演说。“今天,炮口沉默,”他说,“一个极大的悲剧已经结束。一个伟大的胜利已经取得。天空不再降临死亡,海洋只为商业效劳,任何地方的人都在阳光下行走。全世界快要一片安宁和平。神圣的任务已经完成最重要的一步……

    一个新的时代已经降临。连取得胜利的教训本身也带来为未来的安全和文明的生存的深切关注……军事联盟、力量对比、国与国的结盟,全都失败了,剩下唯一的道路是要用战争来考验的道路……

    现在,战争的巨大破坏性消除了这种选择。我们已经有过最后的一次机会。如果我们不制订出某种更伟大、更公平的制度,那末,最后的大冲突就会来到我们的大门口……”

    钱四海的言词真实地保证,中华将以谅解和同情的态度对待战败了的敌人。在日本各地,国民也开始从不堪忍受的痛苦命运中恢复过来。“如果允许痛苦和耻辱在我们头脑中滋长出将来报仇雪恨的阴暗思想。”《日本时报》用这样的言词奉劝它的读者,其用意在于鼓舞人心,并证明是预言性的。“那么,我们的精神就会不正常,就会变得卑鄙不堪……但是,如果我们把这种痛苦和耻辱用于鞭策自我反省和改革,如果把这种自我反省和改革作为伟大的建设的动力,那么,就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止我们在失败后的灰烬上重建不受旧的残渣影响的光辉灿烂的新日本,一个能够维护自己的骄傲、赢得世界尊敬的新日本。”(未完待续。。)

第672章 永远的秘密

    在炎黄号举行投降仪式后六天,钱四海来到东京。六月八日中年,他走到中华大使馆的阳台上,第一骑兵师的一名仪仗兵正把一面有历史意义的国旗拴在旗杆的升降索上。“王西京将军,”钱四海声音洪亮地说,“把我国国旗展开,让它作为被压迫者的希望的象征,作为公理战胜的先兆,在东京的阳光下荣耀地飘扬吧。”

    征服者钱四海的到达,再加中华国旗侮辱性地在皇宫眼皮底下飘扬,如果说日本人民不能完全理解这个现实的全部含义的话,那末,对于未能阻止外敌直接负有责任的军人,失败是不可容忍的。另外,他们中有许多人已期待者受审。钱四海抵达后三天,便下令逮捕首批被指控的四十名战犯。

    名单上有个名字是人尽皆知的——东条英机。几乎就在同时,东条在世田谷的简朴寓所已被新闻记者和摄影记者围住。他们拥挤在房前的石墙边。东条此时正坐在办公室内一张大书桌前写东西。室内正面挂着一幅这位前首相穿军礼服的全身像。另一面墙上挂着一张马来亚某崇拜者送的虎皮。

    外边的人越来越多,新闻记者们竟涌进花园。到下午三点前后,人声鼎沸,几乎水泄不通。东条叫他夫人带着下女立刻离开家里——孩子们早就搬到九州去了。东条夫人不大愿意离开。“多多关照自己,”她说,怕他会自杀。“请多多关照自己。”她又说一遍,鞠了一躬。他只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声。

    她带着下女从后门出去,绕过围墙,上了街道,朝汽车道走去。前面乱七八糟挤满了车和人,使她无法看见她的家。于是,她走进街对面一幢房子的花园里。这幢房子地势较高,是铃木医生的家。早些时候,铃木医生曾用木炭在东条的胸部给他画出心脏的位置。她从围墙上面看过去,中华军人——全新的日本宪兵——已把她家包围。

    有个军官在喊:“告诉这崽子我们等的时间够长了。把他带出来!”猛然间。她听见一声沉闷的枪声。士兵们开始向屋内冲去。即使身在街道另一边。她也能听到木板破裂的响声。那时是下午四时十七分。

    当中华士兵冲进东条的办公室时,东条没穿外衣,摇摇晃晃地站在一张安乐椅旁,鲜血浸透他的衬衣。他右手还拿着一支口.32口径的科尔特自动手枪。枪口对着冲进来的人。

    “别开枪!”带队的排长喊了一声。

    东条并没有表示他听见喊声。但是手枪当啷一声落到地板上。东条身不由主地倒在椅子上。他向一个跟进来的日本警官示意要水喝。一杯水他几口便喝光了,还要喝。

    在街道那边的花园里,东条夫人跪了下来。口中喃喃念着佛经。她想象着他的痛苦,极力控制自己,准备看到华人把尸体抬出来。但是,出现的却是一辆救护车。有个日本医生急忙冲进屋内。

    四时二十九分,东条的嘴唇动了。陪同记者前来的两名日本语翻译开始记录东条的话。“要这么长时间才死,我真遗憾,”他小声说。他的脸痛苦地抽搐着,但中华士兵看着他毫不同情。

    “大东亚战争是正当的,正义的,”他说,“我对不起我国和大东亚各国所有民族。我不愿在征服者的法庭上受审。我等待着历史的公正裁决。”他的声音大了一些,但吐字并不完全清晰。“我想自杀,但自杀有时候会失败。”子弹几乎一丝不差地从铃木医生在他胸部所标的位置穿进去,但就是没有打中心脏。

    当医务人员把东条抬到一张长沙发上时,他小声说,“我没有朝脑袋上开枪,因为我要让人们认出我的容貌,知道我已经死了。”他被送至郊外的野战医院。晚上,王西京来到他的床前。东条睁开眼睛,想鞠躬行礼。“我快死了,”他说,“对不起,我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

    “你是说今天晚上还是过去几年添麻烦?”

    “今天晚上。我希望这位中华将军接受我的新军刀。”

    东条活了下来,作为重要战犯受到审判,审讯在市谷高地的大本营陆军部举行。

    在冗长的审讯程序结束时。东条和儿玉誉士夫在巢鸭监狱的院子里放风时,看见天空两架中华飞机。“儿玉,”东条说,“要是不再有战争了,这次审判还算有意义。如你在天空所见,他们正在训练,准备对付最后的美国人。到审判结束时,美国或许也举起双手了吧!如果还是要打仗,象这样的战犯审判确实毫无意义。”

    三个月后,东条在电视直播中被绞死。

    抓捕东条的早晨,杉山元帅的枪法比他准确。他在办公室内用枪射中自己的心脏。他的夫人听到他身死的消息后,也效法乃木希典将军夫人,在自己房中的佛像前跪下来,喝了少许氰化物,伏倒在短剑上。乃木是日俄战争中日本陆军的指挥,后来自杀向阵亡部下谢罪。

    对日本领导人来说,由胜利者操纵审判是极其可恶的。对近卫公爵这样一个自尊心很强的贵族来说更是奇耻大辱。他宁愿一死了之也不愿受这般侮辱。他开玩笑地对一位朋友说,“我是个懒骨头,监狱的生活对我可能是无忧无愁、轻松愉快的。”——三十年来,他身上从未带过钱包,洗澡时也从未拧过一条湿手巾——“但被人称为战犯,这样的耻辱我绝对受不了。”

    在近卫入狱的前一天晚上,他的次子道隆仔细检查了父亲的房间,看有没有武器或毒药,虽然没有找到什么,但还是放心不下。就寝前再次回到他父亲的卧室。他们详细地谈论了日华事变、同中华谈判的情况,以及近卫觉得自己对天皇和国民应负的重大责任。道隆认为父亲应该把这些个人的想法记载下来。近卫用铅笔——手头没有毛笔——写了一些时间,然后把写的东西交给儿子。“用词可能不当,”他说,“但表达了我此时的感情。”

    道隆感到,这可能是最后的相聚了。“长时间来,我只给您添麻烦,未能对您尽孝道。我很抱歉。”

    近卫不以为然。“‘尽孝道’是什么意思?”他反问道,把脸转了过去。他们默默地坐在那里。最后,道隆说。“现在已经很晚了。请就寝吧!”他迟疑了一下。“您明天走吗?”

    近卫没有作答,但是道隆仍然以请求的眼光看着他,近卫看了看他,道隆觉得他似乎在说。“你怎么还问我这样一个问题?我以为你什么都明白了。”道隆从来也没有看见过父亲脸上的表情“这样奇怪。这样厌烦”。他第一次看出父亲想离开人世。

    “夜里您要是需要什么,就叫我,”道隆说。“我在隔壁。”

    道隆好容易在快天亮时才睡着,可是不一会儿就被母亲悲痛的声音吵醒。他想起床,但一时不能动弹。他坐在那里,全身发抖。他终于站了起来,走进父亲的卧室。近卫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平静安详,象睡着了似的,在他的高贵的险上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他已离开人世,枕头旁边放着一个褐色的空药瓶。

    华人认为,日本名义上的领导人天皇,同东条等一样对战争负有最大的责任。现在,日本一些获得解放的记者甚至也骂起天皇来了,不仅说他是战争贩子,而且说他是好色之徒。

    钱四海的总部前还出现游行示威,主张废黜他。这些要求,最高司令都不予置理。审判天皇会在全日本引起游击战,使军政府长期化。

    钱四海更下定决心不顾他自己手下人的意见要礼待天皇。他手下有些人要求强行把天皇召到盟军司令部来,给他一点颜色看。“这样做,”钱四海说,“会大大伤害日本人民的感情,使他在日本人心目中成为殉难者。不行,我应该等待。到时候他会自动来见我的。在这件事上,日本人的急躁更有利于我们的目的。”

    钱四海的直觉的正确性得到了证实。东条自杀未遂后两星期,裕仁自己请求会见。他穿了燕尾服、条纹裤、带扣鞋、高礼帽,与侍从长藤田一起乘车来到中华大使馆。他一被抱下老式的豪华轿车,李永泽出于礼仪,便向他敬礼。李永泽的手刚放下,天皇便抓住他的手。年轻的日本翻译说,天皇陛下看见将军很高兴。

    “见到您,我感到荣幸,”李永泽将军答道,“请进里面会见钱四海将军。”裕仁锔促不安地让李永泽引他进入大使馆,缓缓被推上宽大的楼梯,来到二楼钱四海的办公室。

    为了使裕仁不感到拘束,钱四海率先道:“中日自古隔海相望,本应世代修好。从上个世纪以来,西方列强如狼似虎,觊觎远东土地和财富。虽然如今世界局面发生巨大的转变,但是为了不重蹈百年来卑微的地位。我相信中日之间的和平,才能让黄皮肤成为世界真正的主人。”

    钱四海边说边掏出一盒中华香烟,抽出一根给对方,裕仁很恭敬的接过,口称谢谢。钱四海给他点烟时,裕仁的手在发抖。

    裕仁临出发前往中华大使馆时,木户最后的忠告是提醒他不要对战争承担任何责任,但现在他说的恰恰相反。“钱四海将军,我到你这里来是为了表示接受将军所代表的中华的判决。在这次战争过程中,我的国民所采取的行动以及所作的每一政治、军事决定,都应由我负完全责任。”

    后者哈哈一笑,起身到酒柜倒了两杯葡萄酒,递给裕仁一杯,道:“今后两国所走的政治路线完全一样,我们陛下交代过,随时欢迎您以天皇的身份到访中华。”

    战战兢兢接过葡萄酒酒杯的裕仁,已经做好接下来的“判决”,然而钱四海的话,让他完全愣住了。

    钱四海并没有对裕仁的话做出任何的回应,因为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当陈绍决定留下裕仁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不是他裕仁想要如何便会如何,只要中华说裕仁无罪,那他就是无罪,没有为什么,这是胜利者的权利。

    整整三个小时,钱四海和裕仁两人在办公室里秘密会谈了三个小时。期间,没有人进去过。所谈的事情,也没有其他人知道。就算是百年后,也没有任何资料记载今天的谈话。(未完待续。。)

华丽认为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和新书的遗憾

    从十五号以来,华丽一直都在网吧码字。其实在十三号的时候,红警已经写完了。

    可是,说起来都是悲剧。不知道是上次摔了一下还是怎么回事。十五号,电脑主机的电源线,突然烧了起来,导致主板和硬板直接报废。

    华丽所有的准备,都没了。新书大纲,资料设定,主线剧情,支线情节,全部没了。就连红警最后的几万字,也都没了。

    现在每天下班,华丽都是直奔网吧,一边继续准备新书,一边把红警最后的情节码出来。

    新电脑主机,华丽只能等下个月稿费到了再买。所以,请大家多多见谅。

    关于华丽对日本方面的处理方式,很多书友意见不小。华丽只能说,这是华丽认为最合理的处理方法。

    有人说,这是快餐小说,你搞这么多“合理”做什么,我们看书只为了爽。不把小日本完全灭掉,我们就不爽。就算不让日本灭族,为什么裕仁还活着?

    对此华丽只能微微一笑。

    华丽记得之前的情节有描述到君主立宪制度,陈绍想要在和平后,好好休息一下。对此,有个书友问我,难道二战和平后,世界就和平了吗?

    从那时候起,华丽就打定主意,日本,任何人都可以死。但是代表皇权的裕仁不能死,最好是活得好好的。

    以其世界上多个死人,不如让自身的利益最大化。我相信,这才是站在一国领导位置上,做出的正确选择。

    还有一件事,华丽很遗憾的告诉群里的一些书友,下一本书,不是红警现代战争,不是华丽不写,而是不让写。

    其实,在很早以前,华丽就想搞一个红警三部曲,过去,今天,未来。过去就是本书,今天则不能写,导致未来也没了。

    只能期待以后政策改变,让更加成熟的华丽,来续写今天、未来。(未完待续。。)

第673章 核袭美利坚

    中兴十七年六月二号,就是在日本在投降书上签字的同一天。

    时间为日本签订投降书的四个小时后,也就是汉京时间中午十二点。

    和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一起吃了一顿匆忙的午餐后,陈绍便继续关注着这场世界大战、中华军方的最后一次大规模军事行动。

    这个时间,刚好是美国华盛顿时间六月一号午夜。(比华盛顿时间快十三个小时整)

    指挥中心正前方墙面巨大的显示器上面,已经被划分为六个分别不同的屏幕,上面所示是不同六个地方的画面。

    如今的国防部指挥中心内,已经全部实现计算机化,每一个工作人员的面前,都有一台电脑。而整个偌大的指挥中心内,共有超过三百台电脑在运作。

    在这里,能够迅速联系到国防军中团级作战部队,以及一些较小编制的特殊部队。

    在如今的中华,电脑已经不是什么太神秘的东西,虽然距离普及民用还有很多的路要走,但是用在重要部门,已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用汉字和偏旁所组成的初代电脑系统,也可以实现很多方面的功能。

    当然由于硬件水平的局限,电脑还很笨重,样子也和美观不沾边,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一件十分强悍的机器。对中华各个科研领域的发展,有着巨大的促进作用,这是其他东西所无法取代的。

    而作为中华国防军最高指挥部,国防部指挥中心全部实现计算机化。也是中华国防军走向信息化的第一步。尽管这个信息化还十分的稚嫩,但总归是很有意义的一步。

    “报告,攻击舰队来电,攻击舰队目前已经离开加勒比海,正式进入大西洋。”

    “报告,‘夸父’机群先锋部队已经抵达夏威夷,可以准时参加‘最后一击’行动。”

    “报告,第二炮兵,一号、……、六号发射场已经准备完毕,核密码锁未解锁。”

    …………

    不需要来往报告。陈绍身前小小的电脑显示器上面。陆续跳出文字报告。

    此时,提着黑箱子的王杰,就安静的站在陈绍身后,等待陈绍打开箱子的命令。

    前几天。同样的地点。陈绍就打开过这个箱子。而遭殃的是日本人。现在陈绍即将再次打开这个箱子,遭殃的自然是中华最后的敌人,美国。

    并且这一次。陈绍并没有打算拿那些几十万吨核弹去“糊弄”,这一次飞往美国的核弹,才是真正能够摧毁一切的核武器。

    六颗超过百万吨tnt当量的氢弹,这是为美国拒不投降所准备的礼物。

    其中当量最大的一颗,已经达到了千万吨。而这颗氢弹,并不是中华的核武机构生产,而是红警基地的超级武器,自备运载火箭的核弹。

    巨大屏幕中,六把倚天长剑已经屹立待发,其中第一个画面中的导弹看起来异常的威武。总长超过二十米的三节火箭推进装置,第一节火箭推进器还组合了四个助推器,看起来霸气十足。

    画面中,许多工作人员正在对导弹进行最后的检查工作,有些画面上,已经开始进行人员撤离工作,发射架也慢慢脱离了导弹。

    令人有些窒息的半个小时过去了,当六个显示器上面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员,并且所有的导弹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后,王杰把黑箱子轻轻的放在陈绍身前的桌子上。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到陈绍手上。蒋百里等人,轻轻的走到陈绍身边,看着他输入复杂密码,慢慢的打开箱子。

    箱子打开之后,陈绍似忽犹豫了一下,本来要按到密码键盘的手轻微的缩了一下,不过,这个小动作很快就消失了,犹豫的时间不到一秒,陈绍便一鼓作气输完密码,随后毫不犹豫的按下解锁按钮,紧接着关上箱子,密码自动上锁后,再次把箱子交给王杰。

    以此同时,王云山那边也接到了核弹解锁的提示,现在核弹可以随时发射了。

    国防部指挥中心所有人的注意力开始聚集在自己的身前,开始校对最后的时间。

    “陛下,请宽心,您也是为了帝国,不需要有任何负担。”蔡锷走上前来,小声对陈绍说道。

    “陛下,我们会永远支持你。”蒋百里也出声道。

    他们两人离陈绍比较近,看到了陈绍那一瞬间的犹豫。生怕陈绍心中会有负面想法。

    看着画面上已经出现的三十秒倒计时,陈绍神情决然,缓缓说道:“负担吗?比起世界和未来的谴责,我更怕面对国内那些失去儿子的父亲、母亲,失去丈夫的妻子,失去爸爸的儿子、女儿,失去兄妹的弟弟、哥哥、姐姐、妹妹。

    刚刚我是有一点犹豫,不过我不会有负担,这一切我虽然不想去做,但却又不得不去做。

    这是美国自己选的结果,并非我故意相加,当初我没有决定核打击日本的同时也核打击美国,就是希望我没有机会下达这样的命令。让美国知难而退,然而,结果并没有改变。

    为了不让我的子民承受更多的不幸,我只有让美国民众来承受了。可预见,将来会有无数人来批判、指责我,但是,为了中华民族未来的道路能够更坦途,我不后悔。”

    当陈绍的话音一落,画面中的六把倚天长剑,如欲刺破天穹般冲天而起。

    看着导弹已经发射完毕,结合陈绍刚刚说的话,指挥中心里异常的安静。

    “六枚导弹的三节推进器全部成功脱离,导弹按照计划轨道进入外太空,现已经抵达日本上空。三分钟后开始进行变轨休整。”

    “变轨修正完毕,导弹开始下落。”

    “一号导弹弹道确认无误,顺利重返大气层,模拟计算,预计最大偏差目标中心三公里左右。”

    “二号导弹……”

    ……

    安静的指挥中心内,除了敲击键盘的声音外,就是一声声通过话筒扩散开来的汇报声。

    画面中,出现了一张模拟世界地图,六个导弹模样的箭头,形成一个巨大的抛物线。顺着已经提前画好的虚线。在模拟地图上慢慢移动。

    两分钟后。

    “一号导弹顺利抵达华盛顿上空,3、2、1成功引爆。”

    “二号导弹顺利抵达洛杉矶……”

    “……芝加哥……”

    “……休斯敦……”

    “……费城……”

    “……底特律……”

    “报告,六颗核弹均顺利在计划目标城市上空引爆。”

    陈绍缓缓的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了六朵死亡之火暂放的情景。想象着城市在冲击波中被夷为平地的场景。回想着在日本出现的画面转变成美国时的样子。

    一分钟后。陈绍才缓缓才睁开眼睛,深深呼吸了一下,命令道:“持续关注。令‘最后一击’计划的部队开始行动。”

    下达完命令后,陈绍缓缓的走出指挥中心,现在已经没有太多需要他去关注的东西。六颗核弹砸下去,美国如果还不投降,那陈绍也砸下去十二颗,二十四颗,直到整个美国的所有城市变成平地,把整个美国社会打回公元前。

    对美国的核打击,陈绍并没有选择用轰炸机携带核弹到美国然后投放。第一不安全,第二太慢了,第三太不现实了。

    尽管环球霸王愧为环球霸王的名头,可以直接从中华本土出发,跨洲际打击美国本土,但是这不单单需要空中加油,而且花费的时间太长了。

    从最近的库页岛,到美国本土最少也需要十几个小时的航行,并且这里面变数太多。

    对日本,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从济州岛到日本本土,不过一个小时的航程。考虑到成本因素以及技术成熟度,导弹自然比不上飞机。

    而美国就不同了,美国本土不单单有大量的先进雷达,佩刀喷气式战斗机也能够拦截在两万米高空的环球霸王,所以,用导弹打击不但速度快,且算起来成本要比环球霸王跨洲际航行要便宜得多,也很安全。

    当然,这六颗洲际导弹,也足以说明现在中华导弹技术的水平。虽然完全没有办法和后世俄罗斯很多洲际导弹相比,但最少也有东风-5的水准。最少在射程上一点也不输给东风-5。

    这也是中华目前最强的战略威慑能力。在东北地区发射,可以覆盖北美,在西北发射,可以覆盖欧洲。尽管命中率等问题依然存在,但已经是世界头等大杀器。

    目前这五枚洲际导弹,也算是中华的全部家底,毕竟要生产一枚远程洲际导弹并不容易。就算三节推进火箭都可以回收再利用,但也不足以达到一次性大规模生产的地步。

    对美国的核打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陈绍并没有把纽约划入核打击的范围之内。华盛顿作为美国首府,自然当仁不让。其他的五个城市,都是美国重工业集结的地方,自然也不能放过。

    返回紫禁城的路上,单独坐在后座上的陈绍喃喃自语道:“后世美国每年军费都能达到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三十以上,加上国债利息支出的百分之十几接近百分之二十,现在只是每年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五作为赔偿,持续九九年,真的有这么难吗?又不是gdp的5%。说起来,挨核弹,还是你们自找的。”

    ps:昨天一回来,本来还想先躺一下,谁知道,一进被窝,直接到天亮。

    晚点还有一章。现在都是现码现发,网吧码字实在是太难受了。键盘硬不说,环境又十分糟糕。导致华丽每一章都需要花很多的时间。(未完待续。。)

第674章 注定悲剧的杜鲁门

    华盛顿时间深夜十一点多,就在陈绍解开核武器密码的十分钟前。疲惫的杜鲁门重重的坐在白宫的沙发上。

    “该死的国会议员,一群该死的犹太吸血鬼,难道他们不知道,中华的核弹随时会落在自己头上吗?到时候再多的金钱能够买回生命吗?”

    如今的杜鲁门真的很希望“**”的罗斯福重生,那他就不用每天去和那群混蛋扯皮。

    从中华对rì本进行核打击之后,他杜鲁门已经做好在投降书上签字,本来他还认为国会也会很快通过。可是他没有想到,已经那么长时间过去了,国会还是不同意向中华投降。

    这让杜鲁门这位新上任的总统十分的恼火,眼前的局势已经十分的明朗。盟军在欧洲已经只能自保,rì本也投降了。南美的国家已经快攻入美国本土,阿拉斯加朝不保夕。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国会会如此顽固。一旦想起核弹在美国大城市爆炸的画面,杜鲁门脑袋就是一阵嗡嗡作响。

    “该死的,我们为什么要加入战争,为什么要对中华宣战,为什么,为什么……”

    侍从刚刚端着一杯咖啡进来,就听到了杜鲁门毫无风度的咒骂声。不过他很自觉的什么都没有说,放下咖啡便走了出去。

    就在侍从刚刚出去不到一分钟,五星上将马歇尔推门而入。

    看到一脸疲sè的杜鲁门,马歇尔叹了口气道:“是不是国会依然没有通过。”

    杜鲁门对马歇尔还是很敬重,无奈点点头,指着对面的沙发道:“请坐。”

    马歇尔很自然的坐下,最杜鲁门的摇头,他没有丝毫的意外,美国虽然是一个mín zhǔ国家,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国会控制着美国,而财团控制着国会。

    除了三任总统的罗斯福外,根本没有人能够真正无视国会。如果如今的局面,要是罗斯福在的话,那国会根本无法去左右罗斯福,但是杜鲁门就不同了。

    毕竟不管是能量还是手腕,比起罗斯福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加上他是新上任,战争局势导致他的地位也是极不稳定。他根本无法去制衡被罗斯福压了很久的美国国会,自然是无可奈何。

    作为罗斯福身边的智囊,马歇尔自然很了解这些。其实他也很不赞成战争继续进行下去,从中华在rì本投放原子弹的时候,他就明白,战争已经到了必须结束的时候。

    以前原子弹在美国,只是一件理念中的武器,而中华已经正面了这种武器的威力,在美国还未拥有这种武器之前,美国根本无法和中华抗衡,战争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的胜算可言。既然没有胜算,那最好的结果,就是尽快结束战争,最大限度的减少损失。

    “三个月,最少还需要三个月的时间。真是一群异想天开的混蛋,美国会毁在他们手上。”杜鲁门忍不住咆哮了起来,“研制原子弹最少还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别说这三个月内美国还是否存在,就是德国也会比我们快研制出原子弹。到时候,还说什么借原子弹夺得一点谈判筹码,我们等着被灭国就好了。”

    自从曼哈顿工程被破坏之后,美国还是坚持开始新的原子能工程,只不过已经慢了一大截。最乐观的估计,要想真正制造出原子弹,还需要最少三个月的时间。

    本来这也算是一个不错消息,但从中华在rì本使用核武器,汉京宣言出来后,这个好消息对杜鲁门来说,就是噩梦。因为美国国会一致认为中华的条件太苛刻了,直接让美国当百年的奴隶,这是美国国会坚决无法忍受的。

    而只要坚持三个月,美国也拥有核武器之后,便可以和中华展开一场有基础对立的谈判,不至于美国一点主动权都没有。多少让条件不会像现在这么苛刻。

    美国国会出发点是很好,但是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美国能够坚持三个月吗?

    这是一个很主要的问题。

    按照美国专家的预计,生产原子弹的速度不快,从中华先是投放几颗原子弹,后来第二次投放原子弹的数量只有一颗,而且中华拒绝德国对英国使用原子弹等待一系列得出,中华目前原子弹很少。很有可能,在rì本投放的原子弹,就是中华所有的库存。

    而且按照美国专家的想法,假如中华有很多原子弹,应该在核打击rì本的时候,也同时核打击美国。美国专家一致认为,中华不是无法攻击到美国本土,而是因为原子弹数量不足。

    在美国自己原子弹出来的这三个月内,中华最多也只能生产不超过三枚原子弹,到时候就算美国受到了核打击,按照核弹对rì本的破坏程度对比,美国专家认为,比起苛刻的条件,完全可以承受。

    美国国会许多议员相继同意了专家的话,所以几次会议下来,都基本上同意继续坚持下去,期待美国自己的原子弹出来,然后和中华展开一次美国比较有地位的对话。

    而军方许多人就不这么认为,杜鲁门也反对专家的话。这阵子,他无不在努力说服国会议员,但收效甚微。也基本上没有改变国会议员们的态度。

    今天,rì本正式在投降书上签字,中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美国身上。

    中华的攻击舰队大量的两栖舰船和数量不明的航空母舰在几天前就通过了巴拿马运河,进入了美国的后院。

    澳大利亚上面的rì军全部向中华军队缴械投降,剩下的几十万盟军士兵,也跟着缴械。

    这一连串事情,让杜鲁门似忽看到中华已经逼近的最后攻势。设身处地一想,如果他是东方的那位帝王,肯定会立即给美国最后一击。

    中华不打算从海上登陆美国本土的意图已经十分的明显,杜鲁门能够想到的最后一击,就是核武器了。如今就是分秒必争。

    就像今天,他杜鲁门一整天都周旋在国会议员之间,期望尽最大的可能去说服他们,立即答应中华的要求。

    当然,事情依然不顺利,不然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火气。

    很多时候,杜鲁门都想要采取极端的手段,但是都被理智所扑灭。

    “我们会不会被原子弹灭国不知道,单单依靠常规战争手段,三个月的时间,我们的国土可能连一半都不到。”马歇尔道,他对专家断定中华暂时没有核弹的话不置可否,但是按照他的眼光,目前常规战争手段,已经让美国本土面临巨大危机了。

    “刚刚接到艾森豪威尔将军的电报,中华于三个小时前突然完成一次巨大的钳形攻势,我们有近百万的军队,成为了中华军队的俘虏,东面军团已经退守到加拿大育空地区,南面军团也退到了育空南部。至于我们的北部军团和中部军团,全部被中华包围。”

    杜鲁门脸sè变得更加的难看,道:“也就是说整个阿拉斯加全部被中华军队占领了?”

    “我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很遗憾,总统先生,这是真的。我们守不住阿拉斯加。”马歇尔摇摇头。

    “也就是说,中华随时都有可能南下,威胁到其他州。”失去一个并不适合居住的阿拉斯加,尽管上面资源丰富,可杜鲁门还能够接受。反正是当年几百万美金从沙俄那里买来的。但要是其他州也被中华占领,那美国就真正危机了。

    “这点我想总统先生可以放心,中华进攻阿拉斯加已经面临很严峻的后勤,我想他们不会冒着危险而漫长的补给线,来南下进攻我们其他各州。特别是一旦冬季到来,那他们在阿拉斯加部队就会成为孤军,到时候任何补给都无法通过严寒的西伯利亚和白令海峡。

    我想接下来,中华会开始进行防御准备,囤积物资。断然不会再向南进攻,因为这里面的风险太大,就算是中华,一旦有任何的不小心,都会导致两百多万的部队,被冻死、饿死。”

    听到马歇尔这么说,杜鲁门多少松了一口气,对马歇尔的眼光和判断,杜鲁门还是很信任的。

    正如马歇尔所说,中华方面是没有打算继续南下。因为这不是后世,也没有全球变暖等影响。白令海峡每年可通过的时间也只有三四个月,并且这个时间段,通过也有很多的困难。至于其他时间根本无法通过。而且严寒所带来的各方面困难,也让东北战区两百万部队根本没有剩余的物资去继续进攻。

    并且趁着还能够通过白令海峡的时间,多积累抗寒的物资,一旦到了冬天,两百多万的部队,就必须依靠海路补给。再者,冬天的北方航线,雾多且厚,海况极其恶劣,意外情况太多。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中华不打算继续进攻下去。毕竟是两百多万部队,不是两万和二十万。就算是后世的美国,也无法在这样的航线上,负担起两百多万士兵的吃喝拉撒,更别说战斗了。

    和马歇尔说的差不多,在拿下整个阿拉斯加州后,东北战区开始转入防御,利用剩余一个多月的时间,开始囤积过冬物资,并且遣返一半的部队回国。

第675章 占领曼哈顿

    看到杜鲁门似忽松一口气的样子,马歇尔很不想打击他,不过有些事情也不能不说。

    “总统先生,北方因为寒冬的关系,我们可以暂时不用担心,但是南方就难说了。虽然南美联军一直被阻挡在新墨西哥州,但是随着大量中华淘汰的武器装备列装南美联军,我们的局面越来越不容乐观。

    如今的南美部队,已经开始有中华的虎王坦克和豹式坦克,飞机也出现了大量的喷气式战斗机。和刚刚开始不同,如今他们的战术也基本上都是由中华军官制定。

    根据情报部门的刺探,大量的现役中华军官和王牌飞行员进入南美联军,担任军事顾问和飞行教官,每天都有大量的教练机和战斗飞机在南美后方组装。甚至开始出现巨灵神轰炸机的机身零件,一旦南美联军部队有了大量的巨灵神轰炸机,那他们随时可以纵深轰炸我们的工业城市。

    假如说,以前的南美联军只是一些不入流军队,那么现在他们就已经是一支三流军队,估计不需要一个月,等他们更加熟练掌握中华的武器装备,那我们的优势将会越来越小。

    战争开始时,我们还能保持一比十的伤亡比例,如今只能勉强维持在一比三不到的伤亡比例。一旦让伤亡比例降到了不足一比二。到时候,恐怕不单单是新墨西哥州、德克萨斯州、亚利桑那州就会被南美联军占领,恐怕其他大洲也十分危险。”

    “那我们该怎么办?”杜鲁门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只能把期待的眼光望向马歇尔了。

    “总统先生,我的意见很简单,我们无法两线作战。只有尽快结束和中华的战争状态,赎回所有的俘虏,重新武装起来,再将北方的精锐部队南调。我们所有的难题都会解决。”马歇尔无奈道。

    “也就是说,我们的目前还是要让国会同意中华的条件了?”听到马歇尔的话,杜鲁门顿时也是一脸的无奈。

    “很遗憾,就是如此。”

    “好吧!这是目前最难实现的一件事,恐怕也只有全能的上帝能够让那群混蛋改变主意。”

    马歇尔看了一眼周围。慢慢凑到杜鲁门身旁。小声道:“假如无法用言语打洞他们,那只能采取极端的办法。”

    “你是说!!”杜鲁门心中一震,忍不住道。

    “不错,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一群财阀葬送整个美利坚。我十分相信。假如罗斯福先生在天堂中得知这样的情况。一定会同意这个最终手段。我们已经等不下去了,也许明天,中华的核弹就会落在我们头上。”马歇尔很坦然的说道。

    “可是……”杜鲁门似忽还无法下定主意。还想说什么,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马歇尔便顾不上任何礼仪,打断了他。

    “总统先生,没有什么好可是了,我感觉到,从日本签下投降书的那一刻,我们的时间就不多。华人有句老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请总统阁下下定决心吧!一亿多美利坚合众国人民的生命,就在您的一念之间。”

    “好吧!我同……”

    然而就在杜鲁门同意的意字还没有说出来,突然一阵剧烈的闪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号核弹头就在距离白宫不到三公里的空中爆炸,千万吨当量的核弹,三公里内的人,根本听不到爆炸声,就被爆炸涵盖进去,立即气化。建筑物瞬间被摧毁,一切都只在一瞬间。

    在美国,一些小电视频道和报纸、杂志,这些日子以来,经常会刊登一些违禁报道。这让不少美国人很清楚的认识到中华的最终手段是如何的恐怖,核阴云已经笼罩在美国境内。

    流传在美国大街小巷的一幅幅核爆过后灾难性的照片,这些照片,每一张都可以让人从心里很直观的感受到如临深渊般的恐惧。

    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组织起来,要求政府和中华立即展开和谈。只不过这些声音,一出现就被美国政府机关压下来。

    此时此刻,那些住在核打击目标城市郊外的美国民众,真真切切看到了那朵惊天的蘑菇云。特别是在半夜,迷人的色彩中,让人无法忽视它的毁灭性。

    而那些居住在城市内的人就很难看到如此绚丽的场面,或许,没有一个美国人希望在自己的家园看到这种用死亡带来的美丽。

    毁坏最严重的华盛顿,包括众多的国会议员,海、陆、空三军各自的司令部,可以说,美国政府机关的高层,瞬间泯灭在核爆炸之下。除了那些大半夜坚持在地下室工作的人员之外,基本没有人可以幸免。

    千万吨级的氢弹,已经把这时候的华盛顿市中心周围半径十几公里内,全部纳入绝对杀伤范围之内。

    然而中华方面,对美国本土的动作还没有结束,或许说,成功核爆,是另一个计划的开始。

    纽约,这个美国最大的现代化城市,也是世界首屈一指的大城市。很奇怪的是,这个城市并没有在核打击范围之内。

    在核弹爆炸的震动传到这里时,隶属于中华两大特种部队之一的幽灵特种部队的孤狼大队也刚好在纽约找到了安全的落脚点。

    他们在曼哈顿东北大约二十公里的一处河流的旁边降落下来。在汇集了自己各自小队的人之后,十几支特战小队立刻奔向了自己的目标,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八个小时,而他们要在这八个小时之内,那些重要的目标,并坚守住援兵的到来。

    陈福亮,孤狼突防部队其中一个特战小队的队长,他带领的小队这次的目标是曼哈顿的民用机场,这是整个战争中,美国本土没有进行军管的机场。

    整个孤狼大队却明白,如果自己拿不下这个机场,那么后续的进攻就会受挫,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无辜的牺牲。所以,他们必须拿下这个机场,为后续部队扫清道路。陈福亮和他的小队一路上有惊无险的到达了这个机场的外围……

    “怎么样?”尖兵刘大宝刚刚回来,陈福亮急忙问道。

    “大约有一个营的美军,跟我们得到的情报大不相同!”刘大宝摸了自己头上的汗道。“敌人明显加强了防备,还有装甲车和大量的轻重火力以及防空炮火辅助,我想我们如果强攻胜算不大!”

    “看来战争以来空军兄弟给美军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害的我们也要困难重重!”陈福亮一听乐了,笑道:“敌人多我们玩的才开心啊,告诉其他的小队,就说猎物成群了,让他们放弃一些不必要的目标,我们一起狩猎!”

    刘大宝看着陈福亮乐呵呵的样子,知道这个家伙一有仗打就高兴,简直就是一台杀人机器!颇有些无奈的提醒道:“你最好还是小心点,我们还有任务呢!”

    “毛毛雨了!”陈福亮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道。

    曼哈顿机场防守严密,这个孤狼特战队微微带来了一点麻烦。因为人手不够,不能达到奇兵的效果,一项胆大却心细的陈福亮选择了等待自己其他的队友。

    凌晨两点钟,在距离马宁制定总攻时间还有三个小时的时候,陈福亮终于等到了那些完成任务才来的三个小队,经过短暂的交流,陈福亮等人终于制定出来了大概的作战计划。

    行动有几个大的因素限制,必须要第一时间把外围的防空阵地和装甲车干掉,防止美军破坏机场。同时,还要在夺取机场后,想办法坚守到援兵的到来。

    “我们应该请求前指派飞机来对他们的防空导弹阵地和外围的守卫阵地进行攻击,这样可以掩护我们顺利的进入机场!反正攻击舰队已经赶来,我们完全有时间等我们的战机抵达。”其中一名队长有些反对地说道。

    “如果派飞机进行攻击,如果导弹偏离方向,毁坏了机场跑道等等,我们的任务依然无法完成,不要什么都靠高科技,有时候并不一定能够解决问题!”陈福亮直接反驳,脸上露出有些生气的样子,语气也有些加重道:

    “我想你应该明白,如果我们失败了,大队长要担起的责任。而这个责任,别说我们大队长了,就是把我们的总教官叫来,他也担当不起,毕竟这关乎数万战友的生死存亡,空降兵那帮兄弟也不容易,所以,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

    那名被陈福亮教训的队长顿时哑口无言,他并不是没有考虑这些,而是在他的脑海中用高科技技术来解决问题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好了,二十分钟后,各小队按照计划做好准备,三个小队偷袭机场,一个小队分别解决防空阵地!”陈福亮安排道。

    ps:刚刚听到网吧里面几个人在说昨天圣诞节去哪里嗨皮了,华丽才知道原来圣诞节过去了,迟来的祝福,也是因为华丽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东西,(主要是一个人!大家理解的。)希望那些喜欢圣诞节的书友,圣诞快乐,不喜欢的当没有看到。

    平安夜也过去了,虽然华丽在书里作孽无数,其实华丽还是很希望和平的。

    下面的内容,曼哈顿会出现现实中其他地方的建筑,大家知道就好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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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80/ 第一时间欣赏红色警戒之民国最新章节! 作者:华丽的虚伪所写的《红色警戒之民国》为转载作品,红色警戒之民国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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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警戒之民国介绍:
天启坦克在西伯利亚的平原上驰骋 黑鹰战机在岛国上空施虐 乌云在华府上空汇集 西南一颗颗拖着长长尾巴的核弹飞向远方 纽约上空无数的伞花缓缓飘落红色警戒之民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色警戒之民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色警戒之民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