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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抽烟的老猫     带着帝国当皇帝txt下载     带着帝国当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系统公告功能

    经过计无药的说明以及自己的推测,朱成终于明白为什么计无药不仅知道自己,而且还知道自己刚刚解救了流亡两千多年的莫干族。

    这也是这个世界跟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的又一个不同之处了。领主的每一个举动,只要系统认为影响力较大,都会第一时间快速的传播出去,传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去,每一个人都能知道。

    比如说他在被莫干族拜为主人的时候,这个消息就很快的传了出去,其他的势力都已经知道。

    这就好比玩游戏的时候系统的小喇叭一样,哪个玩家又获得了什么极品准备,哪个玩家又因为随意杀人而成为红名等,是系统的公告功能。

    当然,这个功能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消息,就好比新闻快讯一样。其中更详细的内容则是不会透漏出去的。

    比如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莫干族认朱成为主,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朱成得到了龙渊宝剑,也不清楚莫干族的铸剑技能,这也是对各个领主**的保护。同样的道理,各方势力内部的发展情况则不会被公告出去,否则就成了最大的一个BUG了。

    朱成一阵愕然过后,这才消化了这个消息。本来还想着趁着其他势力不知道悄悄的把葫芦谷要塞建立起来,没想到别人早就知道了。

    看来一定要尽快建成要塞,因为那里随时可能遭受到敌人的攻击。

    计无药看着沉思的朱成,心中了然,也不言语,走到一旁捡起被朱成扇飞的东坡巾认真的带好,又整了整衣服,这才走到树后面捡起一个背篓,那背篓上贴着大大的一个“医”字。

    打开背篓,计无药从里面掏出一堆瓶瓶罐罐,从其中一个里面到处一些液体在手心涂抹均匀后涂在了脸上。他的一张脸被马蜂蛰的估计他妈都认不出他来了。

    这药效果很神奇,过了片刻后计无药本来肿的跟猪头似的脸已经开始慢慢消肿,五官面目逐渐的清晰起来。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满脸的疙瘩已经彻底消失,只留下一些小红点。计无药的那张脸此时看上去也顺眼了很多。肌肤白皙娇嫩,明眸皓齿,眉梢细长,鼻梁挺翘,唇如胭脂,光看这一张脸别说男人了,就是一个女人也会忍不住嫉妒羡慕的。

    若不是喉头那明显的喉结,以及飞机场一般的胸部,朱成真的会以为这家伙是个女人的。不过听他嗓音低沉浑厚,说话动作也没有女子的那般矫揉造作,应该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儿身。

    难怪计无药以为朱成对他有非分之想,一个大男人长的比女人还俊美,自然会有这方面的担心了。

    这家伙要是去泰国,胸前垫上两个大馒头,不用做手术都可以夺得人妖皇后的桂冠了。

    计无药自然不知道朱成在腹诽自己,倒是被朱成直直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起身指指自己的脸得意洋洋的道:“将军现在可相信在下就是郎中了?”

    朱成点点头道:“看来你却是有两下子,这药看起来效果不错。既如此,那本将军就暂时任命你为黑犀城的首席郎中,试用期三个月。试用期包食宿但是没有薪水。试用期满之后视情况而定。”

    计无药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像不相信朱成这个刚刚因为解救莫干族而获得仁义之名的将军竟然如此的小气,竟然对自己还有试用期,而且没有薪水。

    朱成瞪了他一眼道:“既然你不说话,那就等于接受我的条件。从现在开始,你的行动就要听从我的安排。”

    说完不等计无药表态,跳上黒鹞牵过来的马背,策马走到计无药身旁探手一拉,计无药便腾空而起,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上,坐在了朱成后面。

    马蹄声起,朱成一夹马腹,战马逐渐加速,风声渐响,从耳边划过。

    计无药仿佛此时才反应过来,在马上大叫起来:“我的背篓还在下面呢?而且两个大男人怎么能同乘一匹马啊……”

    朱成皱皱眉大声道:“背篓自有人给你带着。而且这里只有三匹马,四个人,你若是不想骑马,那就下去跟在马后面跑,本将军绝对没有意见。”

    说着好像还特意放缓了马速,好扔计无药下去似的。

    计无药当然不想跟在马后面吃土,自然只好乖乖闭口不言。

    朱成心中焦急,急着赶回,狠狠一夹马腹,战马吃痛,速度又陡然加快了许多。

    计无药被突然的加速身子向后一倒,吓得尖叫一声,急忙夹紧马腹,身子收了回了。

    马鞭声不断在耳边炸响,战马速度越来越快,朱成仿佛很享受这种纵马狂奔的感觉,好像已经忘了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人。

    计无药在马上被吓得小脸有些煞白,犹豫了一会,终于伸手抱住了朱成的腰,好让自己坐的稳一些。

    朱成皱皱眉,他可不习惯被一个男人这样搂着,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只是眼下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暂且听之任之。

    黒鹞和姜飞熊两人在身后紧紧追随,计无药的背篓挂在了黒鹞身后。

    战马狂奔之下,不消片刻很快就看到了黑犀城的轮廓。

    现在的黑犀城还很简陋,并没有多少建筑。以将军府为中心,正西边是一片茂盛的树林,所有的木材都是从这里砍伐。树林的边缘则是一排排简陋的民房。这些房子都是二层的小楼,一一条简易道路为界,东区住着男xìng村民,西区住着女xìng村民。

    市场在将军府的东边,军营在将军府的西边。如今大致的轮廓已经建成了。

    用原木建造城墙的工程进展倒是很快。如今已经有一大半的围墙竖立了起来。这些围墙都是用四米长chéng rén腰粗细的原木制成,顶部削尖,埋入地下一米,露出地表三米。并且为了牢固,每一个原木之间都会用绳索绑缚连接。墙根下的土壤都用石锤堆高,夯实,并且在墙根下都留了水渠,防止下雨被水浸。

    听到马蹄声响,在指挥村民修建围墙的朱古力急忙迎了出来。

    朱成勒住缰绳,放缓马速,跳下马来,走向朱古力。

    惊魂未定的计无药自己慢慢的爬下马来,下马的时候腿一软,又差点给摔倒了,看来是被朱成纵马狂奔给折腾坏了。

    看着正在快速成型的城墙,朱成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看这速度再有一天时间这围墙就能全部完工了。家里没什么事情发生。”

    朱古力笑道:“家里倒是没什么事情,倒是将军解救莫干族的仁义之名如今已经传遍天下了,我等下属也是倍感荣幸。”

    朱成哈哈一笑道:“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咱们这次真的发了。世人只知莫干族流亡两千多年,但是却无人知道他们的本身却是一笔极大的财富。”

    朱古力闻言来了兴趣,正待细问,却听见一个长枪兵前来禀报。

    “禀告将军,苏仪先生正在府中等候。”

    苏仪?这又是什么人?朱成纳闷起来。

    PS:昨天有事耽误了,跟大家说声抱歉。另外,本书马上就签约了,请大家放心收藏。

第十七章 系统奖励

    朱成大步流星走进将军府,早看见一道人影背对着自己而立,好似正在欣赏院子里那一丛兰花。

    听到脚步声,那人急忙转身过来,一看朱成走进便迎了上来。

    “苏仪见过将军。”那人向朱成躬身行礼,动作自然洒脱,如行云流水,说不出的潇洒,让人第一眼就顿生好感。

    朱成仔细打量苏仪相貌,却也忍不住的心中暗赞好一个青年俊杰。

    这苏仪身材中等,一身青sè直缀道袍,腰间丝绦环系,头顶一方乌纱唐巾,俊雅飘逸。看其面,面sè白皙,鼻梁挺括,一双略显细长的丹凤眼带着温和谦逊的笑意,眉目英挺,温润如玉,整个人让人如沐chūn风。

    明代选官最重仪表,若是苏仪去参加科考,又有真才实学的话,中举的概率还是很大的。就凭这长相,这气质都一下子让人折服了。据说当年张居正之所以能位极人臣,跟他的俊美相貌也不无关系。

    难怪那么多人要去整容,长的好到底占优势。所谓的一见钟情钟的也不是情而是脸。

    在将军大人的灼灼目光审视之下,苏仪却并无半分忸怩,而是依然保持这自己那迷死人不偿命的温和表情,微笑着看着朱成眼睛以下嘴巴以上的区域,既大方自然又不会显得无礼。

    朱成暗自颔首,伸手虚扶,笑道:“先生免礼。暂且安坐,待本将军去换身衣服,再来去先生细谈。”

    苏仪恭声道:“苏仪恭候将军。”

    朱成进了房间,换了一身清爽的燕居道袍后进了书房,打开帝国管理系统的面板,发现有一个未读的系统消息,打开一看,这才心中了然,知道这苏仪从何而来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源自于朱成剿灭了葫芦谷的山贼,解救了莫干族一事。因为这事,朱成在这个世界得到了一个仁义的名声,而且还吸引计无药来投。苏仪则是系统对朱成的这次行动的一个奖励。他的职业是谋士,所擅长的技能正是辩才。

    朱成大喜,士兵可以通过训练逐渐增加,但是光凭一帮大头兵也不行,正发愁手下没有可用的谋臣幕僚,系统这就善解人意的送给了自己一个辩才幕僚。真没想到这次的一个小小的剿匪行动后续有这么大的好处,看来以后要多做好事才成。

    搞清楚了苏仪的身份后,朱成让云娘将苏仪请进了书房之中。上茶之后,云娘就悄然退出了。

    朱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对苏仪道:“先生可来的真是时候,本将军正有一桩大事需要先生相助。”

    苏仪道:“将军无需如此客气,苏仪平生夙愿就是能够佐助将军成就大事。将军但有吩咐,苏仪无不从命。”

    朱成颔首,便将如今外界形势及自己所知一切关键人物和历史上原本的走势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苏仪,苏仪则是凝神倾听,不时的做出一些回应,这让朱成很是满意。

    说完之后,朱成总结道:“当前局势就是如此。时间对我们来说已经不多,先生有何想法?”

    苏仪稍稍思考后道:“按将军所说,要想谋取帝位,有三个关键人物:东林党魁钱谦益、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以及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福王朱由崧。而马士英、卢九德,黄得功之流则是借助这些人成事。只要我们能顺利搞定这些人就足以扭转乾坤了。”

    朱成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与本将军不谋而合。那先生以为如何对付这三人?”

    苏仪道:“钱谦益此人在东林党人中素有威望,而且照将军所说,东林党人由于当年之事对于福王即位心中极为忌惮。因此,对于此人我们只需派一个善辩之人前去游说,对其分析厉害,坚定信心,再许以好处,让他联络东林党官员联名支持将军即位。同时可制造民间舆论,四处宣扬将军的贤德之名。”

    “而对于史可法,其人方正廉洁,不能以利相诱,而要对其重点分析若是福王即位之后重重弊端。以福王自身品行来说事。史可法本身就有这方面的担心,若是能从此处入手,那就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对于摒弃福王而选择将军那就大有希望。”

    “对于最大的威胁福王朱由崧,帝位的诱惑已经超出了任何好处,所以对于他,仪以为唯死而已。”

    唯死而已?苏仪平静的语气就好像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对于苏仪来说,他的使命就是维护朱成的利益,别人就是死一千上一万他也不会感觉到半分不安。

    朱成细想一番后不得不承认苏仪的这些话说的极有道理。钱谦益沽名钓誉而且本人怯懦胆小贪图享受,对其动之以利,晓之以害,不怕他不就范。对于史可法则要摆出一副为国为民的样子,让他明白立福王绝对是个天大的灾难。而对于朱由崧则没有让他消失更好的办法了。

    朱成沉思半响道:“先生方才所言甚合我意。形势危急,必须尽快行事。据我所知,如今钱谦益正在常熟故乡,所以还要请先生去一趟常熟。只是史可法哪里却该派何人去?”

    苏仪起身道:“将军放心,苏仪定不辱命。只要钱谦益肯全力支持将军即位,那么史可法那里自会有他去分说。史可法本就倾向东林,钱谦益是最好的人选了。”

    朱成看他成竹在胸的样子,也放下心来,便又将南京城对于这次议立新君有影响力的人物细细与他分说一番。

    门外士兵来报,姜飞熊等人押着山贼俘虏们回来了。

    朱成让士兵将姜飞熊将俘虏们交给朱古力安排后来见自己。

    不多时,姜飞熊来到,朱成将他唤进书房。

    将此次行动的事情大致说说给他听后,朱成道:“动嘴的事情有苏仪先生,这动刀的事情只能交给你去办了,可有问题?”

    姜飞熊右手抚胸凝声道:“属下绝不辱命。”

    这两rì,朱成也知道他言语不多,但是稳重谨慎,思虑周密,说没问题一定会没问题的。对付一个落难的死胖子王爷,也确实没有必要太担心。

    不过,朱成想了想又道:“若是直接杀了福王,难免引人猜测怀疑。若是能让福王以一种人们认为正常的方式忽然死去,那天下臣民不仅不会怀疑到我身上,而且会改弦易辙,转而支持与我,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苏仪姜飞熊闻言都开始思考如何做到,朱成却轻轻一击桌案,嘴角带笑,吩咐姜飞熊道:“你去将计无药请来,这桩大事就得落在了他的身上。”

    PS:这两rì忙签约合同的事情,所以更新不规律。今天开始还是每rì两更,老时间。

第十八章 惊天喜讯

    1644年四月初七rì,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在扬子江边誓师出征,率领数万勤王大军渡江,准备北上勤王。

    四月初八,大军过江,驻扎在扬州城外。

    史可法行辕内,身材矮小,面目清癯黑瘦的史可法正背着身盯着眼前的地图,眉头深锁,面带忧sè。

    李自成流寇围城,北方消息被封锁,不知道如今京城情势如何,君父是否安好,京城还能支持多久,各地勤王兵马到了多少,这一切都如一团乱麻一般在史可法的心头缠绕着,让他的心情异常沉重。

    在大明,领军出征的主帅一般都是文臣,不管此人是否知晓兵事,是否有带兵经验。史可法既没有洪承畴的狠辣,也没有孙承宗的老道,对兵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唯一值得称道的也许就是对朝廷对天下的一片赤诚之心。

    他所带的勤王大军虽然说起来也有浩浩荡荡的数万人马,但是多是乌合之众。各级将领飞扬跋扈,士兵痞赖懒散,内战内行,外站怂包,根本没有一点战意。这次勤王大军看起来规模宏大,声势震天,其实更多的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不说组成勤王大军的各支兵马大都是李自成等人的手下的败将,兵将早都被吓破了胆,要不是这次看着能捞一些粮草军饷才赶来凑热闹,否则能聚集多少人马还真不好说。只说南京众臣大多都没有与流寇做战的经验,甚至许多人根本都没见过流寇长什么样子,对于李自成等人的认知都是来自于各种传闻,心中的李自成已经是一个被妖魔化的李自成,青面獠牙吃人的魔鬼一样的恐怖人物。

    虽然人人口号喊得震天响,口口声声说着要北上救驾,愿意以身殉国,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却都一个个缩了回去,只好把老实人且南京城权利最大的兵部尚书史可法推了出来担任勤王主帅。私底下却是人人各怀心思,甚至许多人都暗地里派人跟大顺的官员开始接触,为自己找后路了。

    史可法虽然作为一军主帅,但是心中却实在缺乏如何作战的主意,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对着地图发呆叹气。

    兵无战意,将无战心,主帅没有谋略,这样的仗不用说结果就已经很清楚了。

    如今敌人尚在千里之外的京畿,但是这数万大军却一过江就止步不前,理由是将士们缺乏粮饷。没有粮饷怎么打仗,各位主将振振有词,史可法却也无奈,只能暂时下令扎营,并对各位将领好言抚慰。

    一阵脚步声匆匆传来,径直闯进了帅帐之中。门外的士兵没有阻拦,显然是史可法的亲近之人。

    来人正是史可法的义子史德威。史德威身材高大,一表人才,满脸的喜sè,一进帅帐就叫了起来:“义父,好消息,好消息啊。”

    史可法微微蹙眉,史德威一向稳重,这次怎么如此失态。自己每天听到的都是无数的烦心事,不是发牢sāo就是来要粮饷的,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看着史可法脸sè不豫,史德威知道自己孟浪了,急忙收敛行止,向史可法行礼后才道:“义父,有京城传来的消息了。”

    史可法一怔,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急迫道:“可是有皇上的消息?”

    史德威点头满脸喜sè道:“儿今rì带人去巡逻的时候,遇到了一些从京城逃出来的人,其中有一些是在宫内当差的内侍。儿便细细询问他们,据他们所说,李自成逆贼虽然围了京城,但是陛下却安然无恙。陛下英明,在李逆大军围城之前就出了京城。听说已经从天津入海,经海路南下了,不rì就能到达南京。而且听说太子殿下也逃了出来,如今也在南下的途中。”

    史可法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给惊呆了。连rì来传来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坏消息,如今这个好消息一下子就如连续多rì的yīn雨天忽然转晴一样,他心头的yīn霾一下子就被冲散了。激动之下,竟然已经是泪流满面。

    “陛下无恙,陛下无恙,上天保佑,我大明气数未尽,气数未尽啊!”史可法口里喃喃自语,满脸泪水,在帐中激动的走来走去。

    “只要陛下安然无恙,以陛下的英明聪敏,必定能重振大明,剿灭流寇。上苍有眼,佑我大明啊!”

    史可法不停的自言自语,在帐中走来走去,竟然双手颤抖,有些不能自已,差点摔倒,史德威急忙上前扶住,劝解道:“义父,南京众位大人如今想必也是焦虑难安,若是将这个消息告知他们,他们定然极为兴奋。若是天下臣民百姓知道陛下无恙,定然人心振奋,就算兵士们也会士气大振。”

    史可法闻言连连称是,面sècháo红,急声叫道:“德威,快给老夫研磨,老夫这就给称居之修书一封,告知此事,并请他早作准备,安排迎接陛下之事。”

    史德威急忙开始研磨,史可法深吸一口气强行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开始奋笔疾书起来,都没有想到自己要亲自去核实一下这个消息的真实xìng。或者换个角度来说,他潜意识里根本不愿意去想这个消息有没有可能是假的。对于他来说,太需要这个好消息了。对于南京众臣来说也太需要这个好消息了。所以他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个消息一定是真的。

    被称为居之是时任南京詹事府詹事姜曰广。姜曰广执掌南京翰林院,为人清正,与史可法私交甚好。

    片刻功夫后,一骑快马离开史可法大营,向江边疾驰而去。

    而此时,朱成从杭州派出的两路人马也已经启程出发。姜飞熊带着四名亲兵协同计无药从杭州上船沿着顺河顺流而上,向淮安而来。

    而作为朱成首席谋士,当然也是目前唯一谋士的苏仪也带着护卫他的两名亲兵向常熟出发。

    一向胆小怕事,优柔寡断的潞王殿下终于出手了,向人人向往的帝位伸出了他的一双黑手。

第十九章 深夜蹄声

    南京,夜sè已晚,月sè也不甚明亮。南京城中的普通百姓虽然都已经早早睡下,但是这城中却也少不了灯光明媚。

    许多达官贵人的家中依然是高朋满座,灯火通明。章台走马的秦淮河上也是灯光点点,不时的还能听见各sè乐器的演奏声,伴随着咿咿呀呀的歌唱声。

    素来繁华风流的陪都南京并没有因为北方的战火硝烟而稍减风流,也没有因为君父的安危而低沉哀痛,rì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小曲该怎么听还是怎么听,三五好友谈几句国事,唏嘘一阵便又自然而然的吟诗唱和起来。

    北方虽然危急,京城虽然被围,可是那却离自己太远,自有那些朝中诸公cāo心。才子们或欢笑畅饮,或对影独酌,总是自有一番风流气度的。

    一派风流之下,却有一骑正在城中纵马疾奔。碗大的马蹄声急促的叩击着历经千年风雨的青石板,在这深夜中一声声敲打在两旁百姓的心中,一些百姓纷纷起身披衣,好奇的推开窗户看了起来,莫非又有什么坏消息了。

    马蹄声渐渐远去,听声音向着乌衣巷而去。那里可是南京城中达官贵人聚居之处,看来真是有急事发生,难道是流寇打来了不成。作为陪都,南京的百姓和běi jīng的百姓一样都具有很强的政治好奇心,喜欢谈论国是。

    一阵马蹄声让许多人在这个夜晚心中波澜顿起,悄声的猜测议论起来。

    乌衣巷,詹事府少詹事姜曰广府上,门口挂着的灯笼有些昏暗,在轻轻的夜风中微微摇摆着。看门的门子守在门房里用肘子支着脑袋打着盹,嘴角有丝丝涎水留下,显然是正在做一个美妙的梦。

    门子脑袋越垂越低,猛的惊醒过来。迷迷糊糊的顺手擦了下嘴角的涎水,左右看看,正准备继续如梦,却听见门外马蹄声响,随即大门便被擂鼓似的敲响了。

    门子嘴里低声咒骂着,这是谁啊,大半夜的,不情不愿的起身提着灯笼走了出去。

    不等门子发问,大门那头便喊了起来:“兵部尚书史大人急信,给詹事大人的。”

    那人声音又急又快,门子一下子清醒过来。作为詹事府的门子,那也好歹也是国家领导人身边的人,自然知道史可法深夜急信一定是大事,急忙上前应声,打开了侧门,让那气喘吁吁的信使进来在门房稍后,自己急忙向里面通禀去了。

    姜曰广虽然年过五旬,但是却依然保持着每rì读书的习惯。这些rì子以来,他心中担心北方危机,心头焦虑烦闷,更是无法早睡。

    虽然史可法已经带领勤王大军过江北上勤王了,但是他却心中并不乐观。他和史可法私交甚好,深知彼此都不善兵事,对于勤王大军能起多少作用,他实在是没有信心。

    看着面前摊开的《孙子兵法》,盯着开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察也”已经足足半响,却没有再翻过一页。心中烦乱,眼前的字一个个好像忽然都变得张牙舞爪起来,竟然看起来有些陌生了。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管家姜文的声音响起:“老爷,兵部史大人派人从扬州送来急信,人正在门房等着。”

    姜曰广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心脏一阵急跳,莫非又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不过随即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先去看看再说。

    姜曰广匆匆走到前厅,那信使也被带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呈上书信。

    姜曰广迫不及待一把撕开,匆匆浏览一遍,脸上神sè一下子变得异常激动。仿佛怕自己看错一样,又细细的看了一遍,这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姜曰广手抖的厉害,急声对管家吩咐道:“快派人去请兵部侍郎吕大人、户部尚书高大人,右都御使张大人过府,就说老夫有天大之事相告。”

    管家有些迟疑“老爷,如今夜深,是不是……”

    姜曰广心情大好,大笑道:“若是诸公知道我这消息,只怕不仅不会怪你,反而还要赏你。快快去。”

    管家心里纳罕,急急忙忙的派人去了。片刻功夫,府中大门洞开,好几人便匆匆而去了。

    姜曰广要请的这几人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佬,府邸都在乌衣巷,所以来往也方便。

    很快,就有数顶轿子陆续进入了姜曰广府中。

    片刻后,姜曰广书房中传来了欢呼声,还隐隐夹杂着哭泣之声,显然是哪位大佬喜极而泣。

    激动过来,诸位大佬便又开始商量如何迎接崇祯入城一事了。

    这一夜,姜曰广书房中的灯光未曾熄灭。丫鬟婆子们也忙活起来,厨房忙忙碌碌的,给几位大人烹制起了宵夜。

    等到天亮的时候,几位大佬才回到府中。很快的,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知道了皇上未死,忻城伯赵之龙知道了,保国公朱国弼知道了,整个南京官场,臣民百姓陆陆续续都知道了崇祯未死,并且已经从海路南下的消息。

    南京城中一片欢呼雀跃,许多大臣欢欣鼓舞。勋臣贵戚自然也是异常高兴。每个人都有自己高兴快乐的理由。

    大臣们高兴是因为皇帝虽然未死,但是běi jīng城中的诸多大臣却没于贼手,或者投降了贼寇。皇帝来了南京,手下要用人,那么这些空缺出来的权利真空自然就得有人填补,自己上位的好时机就来了。

    南京城众位大佬看着都是官位显赫,但是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一个荣誉职位。在南京为官的官员,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被闲置贬谪的意思。所以,虽然看起来地位很高,但是却没有多少实权。如今běi jīng的班子到了,南京的班子自然就会借机上位,成为真正的朝廷中枢。

    而勋贵们高兴则是只要皇帝还在,他们就能继续保持他们的超然地位,保持他们的勋爵地位,继续享受朝廷的奉养,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即使他们心中随时做好了时机不对就投降贼寇的打算,但是他们却也知道降了流寇却基本就与他们的奢靡生活说再见了。

    而这一切都是一个肥皂,而已经深知肥皂很快就会破灭的潞王殿下朱常淓此时却在紧锣密鼓的谋划着自己上位的的步骤。

    乐极往往容易生悲,朱王爷此时正站在西湖边上看着远处画舫上那莺莺燕燕的美女们掐着手指头算rì子,知道南京城众位大佬肯定已近得到了崇祯未死的消息,心中已经在想象他们几rì后美梦破灭的表情。

    其实,死了的崇祯皇帝才是好皇帝。他若活着,对这帮大臣来说不见得是件好事。崇祯虽然可以称作历史上最勤政的皇帝,但是绝对不是那个能力挽狂澜的皇帝。他折磨自己,也在折磨这些大臣,折磨大明的天下。而这种折磨,他却不自知,临死前还要发出一句“朕非亡国之君,众臣工误我”的悲愤依言。

    PS:这两章都是过渡章节,看起来可能不带劲,但是却是必须的,得对一些事情的背景交代一番。

第二十章 同盟达成

    常熟,在大明属于苏州府治下的一个县。因年年丰收而得名“常熟”,常熟历史悠久,向来车水马龙,素有“江南福地”的美誉。

    这里水网密布,阡陌相连,官道两边的田垄里布满了绿油油的秧苗,此时正值农人播种秧苗的时节。等过上二十多天,就要开始插秧。到了七月份的时候稻子成熟了,就可以收割了。

    钱谦益在崇祯十一年的时候因为贿赂上司一事被人攻讦而被罢官回乡后一直寓居老家常熟,每rì游山玩水,吟诗听曲,rì子过得看似滋润,可是老钱人老心不老,一直想着回归朝廷,所以心中一直郁郁不得志。后来遇见了秦淮八艳之一的柳如是,两人一老一少,一见如故,最终情定终身。

    钱谦益迎娶柳如是后为佳人在自己所住的“半野堂”附近的红豆山庄建了一座小楼,以“如是我闻”之意命名为“我闻楼”,暗合柳如是之名。夫妻两人每rì琴诗唱和,萧瑟和鸣,不时的出去四处游玩,老钱一树梨花压海棠,只羡鸳鸯不羡仙,整个人都jīng神了许多,因为被贬心中的郁气也渐渐散去。

    这一rì,屋外细雨濛濛,小楼中却是一片雅致温馨之感。一头白发,面容清癯的钱谦益身着燕居常服,眼睛微闭,置于圈椅把手上的手指随着悠扬的古筝之声而有节奏的敲击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身着素sè轻袍的柳如是曼妙的身子端坐桌案后,面前一架古筝,素手轻轻拨动,一曲《chūn江花月夜》辗转飞扬,檀口微启,正唱到:“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曾照君,”声音清丽婉转,再配以佳人如玉的容颜,听的老钱一把老骨头都有些酥了,一时间竟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虽然两人rìrì厮守,但是钱谦益却总是对自己的小娇妻有种看不够的感觉,目光灼灼的看着清丽如诗的柳如是,一双眼中满是宠溺爱恋之意。

    琴声停止,柳如是看见老钱的花痴样,眼波流动,俨然一笑,满脸幸福。当年两人结合之时,虽然外界多有非议,官场中人都大骂钱谦益糊涂,许多风流才子则为自己感到可惜。可是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人岂能知道自己的快活惬意。

    想到此处,柳如是站起身来,袅袅诺诺的走到钱谦益身旁,偎进了丈夫怀中,娇声问道:“钱郎,奴家有一问,你要认真对答。”

    钱谦益轻轻搂住娇妻宠溺道:“柳卿但问便是,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如是巧笑嫣然道“奴家问你,你爱奴家什么?”

    钱谦益到底经验丰富,略微一想回道:“老夫爱你白的面,黑的发!”言下之意是无有一处不爱。

    柳如是心中欢喜,钱谦益却又笑着反问道:“那你爱老夫什么?”

    柳如是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笑道:“奴家爱你白的发,黑的面。”说完,两人嘻笑成一团,俨然是一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人。

    两人正在浓情蜜意之时,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一道娇俏玲珑的身影走了进来,看见两人如此亲密,只是嘻嘻一笑,显然是已经习以为常。

    来人正是柳如是情同姐妹的侍女绿蕊,跟着柳如是一起嫁了过来。

    绿蕊笑嘻嘻的对钱谦益道:“老爷,楼下有人前来拜访,并且有礼物送给老爷您。”

    说完递过来一本书册,钱谦益接到手里,只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挪不开眼睛了,满眼的惊喜。

    柳如是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书册,问道:“钱郎如此欣喜,莫非这册子是什么孤本不成?”

    钱谦益抚须颔首道:“柳卿聪颖,此本乃是北宋路振所著《九国志》,本以为早已遗散吗,没想到此生竟然能有幸见到真迹,真是吾之幸运!”

    钱谦益翻阅着手中书册,爱不释手,赞不绝口,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他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藏书,尤其是收集宋元两朝的书籍,号称是长江以南藏书最多之人。

    柳如是善解人意,对绿蕊吩咐道:“你先给客人奉茶,请他安坐片刻,老爷随后就到。”

    绿蕊蹬蹬的下楼去了。

    来人正是从杭州而来的苏仪。

    来之前,朱成已经将他所知的钱谦益的种种都尽数告诉了苏仪,并且从将军府书房中的各朝孤本珍本中随便找了一个北宋的书交给他,告诉他有可能用的上。

    对于朱成来说,这些书籍再珍贵也要放在爱书之人手中,与其放在自己手中,还不如用它做一个敲门砖。

    绿蕊刚刚奉上茶水,苏仪就听见蹬蹬瞪急促的下楼声,微微一笑,知道那本书起了作用了。

    钱谦益心中迫切,也很好奇到底是何人出手如此大方,一见苏仪,一下子心生好感,也顾不上摆摆文坛领袖的架子,拉着他迫不及待的攀谈起来。

    苏仪保持着他那一如既往迷人的微笑,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本来满面笑容的钱谦益一下子面sè凝重起来。

    “晚生苏仪,从北方而来,有要事告知钱大人。”

    钱谦益一愣,纠正道:“老夫已经罢官多年,苏公子何来大人之称。”

    “晚生断言,不出旬月,钱大人不仅会重归朝堂,而且会比以前更进一步。”苏仪的话不温不火,但是却让钱谦益明显眼中一亮,急忙拉着苏仪往书房而去了。

    短短两句话,苏仪已经释放出足够多的消息和诱惑力,钱谦益虽然在政坛上无所作为,但是毕竟也是混迹过官场的老官僚,自然听出这两句话大有玄机。

    “苏先生从北而来?”不知不觉间,苏公子已经升级为苏先生了。

    “正是,晚生正是从京城而来。”

    “京城情势如何?陛下可无恙?朝中诸公可好?”

    “京城已破,陛下自悬煤山殉国而死。太子落于贼手,朝中诸公非死即降,京城已经完全落入贼手。”

    钱谦益默然不语,沉默半响后方道:“南京诸公可知道此事?”

    苏仪晒然一笑道:“南京诸公误信谣言,以为陛下无恙正乘舟从海路南下往南京而来,想必此刻正在筹备迎接圣驾入城之事。”

    “先生寻老夫所谓何来?”钱谦益终于问到点子上。

    “不为其他。陛下驾崩的消息不rì南京城中诸公便可得知。国不可一rì无君,拥立新君之事已经迫在眉睫。晚生前来,是想送大人一场富贵,自己也好有个上进之阶。”苏仪从容不迫,表情淡然,但是却透着一股子真挚。

    钱谦益有些茫然,显然还没有搞清楚这里面的厉害关系。说到底还是政治灵敏度不够,政治经验比较欠缺。

    “大人,若是拥立新君,当以何人为选?”苏仪开始启发道。

    “自然是从宗室诸王中选择。听闻福王如今正在淮安,潞王正在杭州,还有桂王唐王等远在梧州。这四王都可入选。”钱谦益隐隐想到了一些,缓缓作答道。

    “那大人以为若按照皇家伦序,最应该继承大统的是哪位王爷?”苏仪又问。

    “福王为陛下之兄,又为神宗皇帝之孙,自然最有资格继承大统。”钱谦益说完忽然“啊“了一声,霎时脸sè沉重起来,显然已经想到了其中的关节之处。

    “大人应该已经想到此节,如今福王已经成年,若是继承大统,难免不会因为当年万历朝三大案对东林诸位清流君子产生嫌隙,到哪时,想必作为东林领袖的大人也再无回天之力了。”苏仪继续加温,就是要把这伤口给撕开,将钱谦益的恐惧无限放大,让他由衷的害怕福王即位,从而更坚定的支持潞王。

    钱谦益一言不发,脸上表情变幻无常,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显然内心波澜起伏。

    “而且晚生听闻福王不仅yín邪无度,而且气量狭小,睚眦必报。若是他rì继承大统,对东林一脉生了嫌隙都是小事,若是因此受jiān佞蒙蔽蛊惑而大兴牢狱,重演当年六君子之事,想来又是血雨腥风,又不知有多少仁人志士而因此遭难。大人身为东林领袖,在士林中威望卓著,在南京朝廷也有名望,若是此时不登高一呼,扭转乾坤,只怕rì后会抱憾终身啊。”苏仪循循善诱,不断的给钱谦益升温。

    钱谦益霍然起身,脱口道:“一定不能让福王即位,一定不能。”说完又有些觉得自己有些孟浪了。

    苏仪却是很快附和道:“大人所言极是。晚生知道大人一定不忍生灵涂炭,忠良受冤。晚生以为,以大人在士林和朝廷中的威望,若是弃了福王而另寻一贤王而立,不仅是东林之福,更是国家百姓之福。而且新君顾念大人拥立首功,入阁拜相那也是指rì可待。”

    自古以来,对于一个皇帝,尤其是来路不太正的皇帝,最大的功劳自然是拥立之功。这定策之功的吸引力之大,足以让一个小官封侯拜相,所以也会吸引那么多人造反,换皇帝成了权臣全力的最好体现。

    钱谦益已经彻底动心了,入阁拜相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如今这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若是不取,实在是对不起自己这些年的等待。

    “推举一贤王,并且在伦序上不能太远,也要与东林无隙,唯有,唯有潞王而已。”钱谦益开始盘算到底哪个王爷合适,跟东林没矛盾,而且还好控制,终于想到了以胆小怕事多才多艺而赢得“贤王”之名的朱常淓身上。

    “潞王按照伦序来说是穆宗之孙,神宗之侄,贤德之名世人皆知,待人又是温和谦恭,若能继承大统当是天下之幸,百姓之幸。若是再得以大人这般贤相辅佐,定然能够力挽狂澜,成就一代君臣佳话。晚生先在这里贺喜大人了。”苏仪心中喘了口气,认认真真的向钱谦益鞠了个躬。

    钱谦益此时整个人都是亢奋的,对苏仪也一下子热络起来了。对于两个陌生人来说,熟悉起来的最快方法就是让他们共同保守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越大,关系就越铁。钱谦益此时已经将苏仪看成了自己人。

    他有政治野心,但是却缺乏谋略,而苏仪缺少身份,却头脑清楚,两人正好各取所需。钱谦益并不怀疑苏仪的来路,因为他知道自己如今只是一个在籍礼部侍郎,也就是被罢了官的礼部侍郎。人家犯不着来害他,而且他也看不出这对自己有什么害处。即便失败,那大不了跟现在一样而已。若是成功,那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能实现了。

    在拥立任选上达成一致后,两个人开始商量起了各种细节,最后商定:明rì两rì一起奔赴南京,只等南京诸臣知道崇祯已死之后便立刻联络大臣拥立潞王。

    PS:这一章发的晚了,写着写着就写多了。顺便求个票。

二十一章 明朝的愤青

    在苏仪到达常熟的时候,姜飞熊和计无药一行也顺着运河而上,几乎同时到达了淮安。常熟虽然较淮安较近一些,但是苏仪一路上坐马车的时候多,所以反而不如水路来的迅捷。

    淮安地处江苏北部,是淮河和大运河的交界之处,与扬州,苏州,杭州并称为淮河沿线的四颗明珠,号称“运河之都”。

    淮安府治在山阳县,又因低处淮河和运河交界之处,漕运枢纽,自隋以来,朝廷都会在淮安设置官署,派遣大员在此督办漕运。后来盐运兴起,漕运更加繁忙。从明朝中叶开始,黄河全流夺淮,淮安水患愈演愈烈,境内水患愈演愈烈,农业衰落,鱼米之乡的盛景不再。朝廷一直委派大员驻淮治河。淮安扼漕运、盐运、河工、榷关、邮驿之机杼,进入鼎盛时期,城内极其繁荣,是淮河以南数的上的大城。

    所以,城中各级衙门众多,既有山yīn县衙,还有淮安府衙,更有漕运总督衙门,淮安巡抚衙门等诸多衙门,如此重要的地理位置,城墙修的是高大结实,城墙四周掘有护城河,引淮河水流入。

    姜飞熊一行五人在城外码头弃舟登岸,向城内进发。

    计无药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青衣襕衫,手中一把折扇,唇红齿白,风度翩翩,只是那一双好奇的眼睛东张西望,犹如乡巴佬进城一般。

    姜飞熊几人则是扮作他的长随跟班,兵刃都藏在随身的包裹里。

    朱成在他们随行时将从山贼窝中缴获的银两给他们带了一半,作为这次任务的经费。几人分装在随身的包裹之中。

    这码头上每天人来人往,热闹异常。几人刚一上岸,就早有车夫迎了上来。

    “几位爷,这一路辛苦,这里到城里还有好一段路,不如坐小人的车子行路,保证让几位爷舒舒服服,感觉不到半点颠簸。”这车把式满脸堆笑,看着倒是老实本分。

    计无药看了一眼姜飞熊,姜飞熊点点头,计无药对那车夫道:“如此,那本公子便坐你的车感受一下

    这里的车多是跑短途,根据客人的需求不同有各式各样的。有四面密封,用料华贵的。也有设计简单,用料节俭的。

    这个车夫的车子有顶,但是四面敞开,既显得宽敞,坐车的人还能沿途观看风景。显然是属于大众消费的那一款。

    几人爬上车子,车夫吆喝一声便稳稳的向城中驶去。果然是稳稳当当,几乎没有什么颠簸的感觉。

    计无药坐在车夫旁边,赞道:“这位大哥驾车的本事确实不错,舒服的本公子都想睡觉了。”

    那车夫哈哈一笑,显然很受用,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吹了起来。

    计无药也是有心攀谈,想从这车夫这里搜集一些福王的情报来,自然也是没有富家公子的架子,两人越聊越投机,竟如多年故交一般。

    计无药本为游方郎中,多年行走江湖,跟人打交道的办事也是炉火纯青,几句话下来就把这车夫的前后三代都搞得清清楚楚。

    这车夫给计无药诉苦,自己这大车也是从大车行租来的,每个月要给大车行交份子钱。自从北方被祸乱北方之后,这米价蹭蹭的往上涨,北方来的商贾也少了很多,自己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每个月挣得钱也仅仅是维持个饿不死的状态,但是每月的份子钱却是雷打不动,rì子越来越难过。

    今年从北方山东京畿甚至山西等地都有难民不断的南下,每天都有难民涌入城中。官府虽然设了粥棚施粥,但是也只是杯水车薪,每天都有人在饿死。衙门从难民中雇的收尸队每天都会推着车子往城外的乱葬岗倒尸体。

    而且如今人心惶惶,百姓们都在盛传李自成要带着大军南下,许多商人官员甚至都收拾好了行装,一旦情势不好就准备逃之夭夭。

    说着说着就转到了那些官员身上,车夫的语气中明透着不满。城内的难民每天都有饿死的,但是有钱的有势的该怎么过rì子还是怎么过rì子,一个个一毛不拔。

    倒是主政淮安的淮安巡抚路振飞还算个关心民间疾苦的好官,亲自登门去找那些富户绅士,找他们借粮给百姓。但是那些人却一个个都象征xìng的卷上几十石粮食,根本无济于事。

    车夫越说越激动,又把自己听说来的一个小道消息说了出来。

    “听说从河南逃过来一个什么王爷,身子肥胖的跟一坐山似的。据说老王爷还被李自成给煮着吃了。那王爷逃来的时候恓惶可怜,住在驿馆里。这才消停了两天,据说开始在驿馆里招jì饮酒,而且听说把一个刚出阁的姑娘给压死了。唉,你说这真是造孽啊。”

    车夫说的连连叹气,一脸的愤世嫉俗,典型的一个明朝版的老愤青。

    计无药听的心中一动,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老哥你真的见过那王爷啊,你怎么知道他在驿站里住啊。”

    车夫道:“我们这一行的苦兄弟多,大家没事的时候就凑在一块吹牛聊天。昨天我一个老伙计跟我说的,说他从群芳阁拉了四个姑娘给送到了驿馆,亲眼看到那王爷出来了。”

    众人对视一眼,计无药道:“老哥可知道那驿馆在什么地方,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王爷长啥样,想带这几个下人去见识一下皇家颜面。”

    那车夫哈哈一笑,表示理解,给他们很详细的指出了路线地址。

    几人暗暗记在心底,便那那车夫找了一家离驿馆住的比较近的客栈。

    到了地方之后,姜飞熊多给了那车夫一些银子,车夫眉开眼笑,连连说道今天遇到贵人了。

    几人进了客栈之后,开了两间上房,计无药作为公子自然单独住一间,其他四人住一间。几人匆匆用了些饭菜,便进了房间。

    等到天sè一黑,街道上慢慢安静下来,远远近近的能听见一些狗叫声和隐隐约约的丝竹之声。

    丑时已过,客栈中飘出了两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向驿馆的方向去了。

第二十二章 思春的猫儿

    这两道黑影正是姜飞熊及樊山尧两人,他们此行是去驿馆刺探消息的。两人一身夜行衣打扮,就连兵刃都涂成黑sè,防止暴露踪迹。

    白rì里早都探明了驿馆所处的位置,他们牢记在心。从客栈出来之后就跳上了房顶,沿着高低不一的屋脊施展轻身功夫悄无声息的向驿馆遁去。

    如今是四月期间,虽是夜间,天气尚不太冷。街道两边躺卧着许多南下的难民。他们的啜泣或者痛苦的呻吟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有些瘆人。不时的还有巡街的士兵的脚步声和他们呵斥难民的声音传来。

    淮安城作为通衢大阜,而且常年有朝廷大员来往,这驿馆占地面积颇大。前后好几进院子,一眼望去,黑乎乎的一片,谁知道福王住在哪一进,两人有些傻眼了。

    好在驿馆旁边的一栋屋子甚为高大,屋脊比驿馆要高出一截。两人站在屋脊之上,仔细的观察着驿馆的位置。

    樊山尧眼里不错,仔细看了一会后眼睛一亮,指着第三进院落中的一处屋子对姜飞熊低声道:“老大,那里有灯光。”

    姜飞熊仔细看了看,发现那里确实有灯光闪现,点头道:“驿馆太大,而且其他地方都灭了灯,没办法一一查看。先去那里看看。”说完,身子像狸猫一样轻巧,跳到了旁边驿馆的一处屋脊上,发出了一声轻响。

    身子停住,仔细听了一会,这才向后面的樊山尧挥了挥手,没想到樊山尧却从自己面前出现了。

    姜飞熊一怔,这小子潜形匿迹的功夫还真是厉害,什么时候跑到自己前边去了都不知道。

    两人沿着屋脊蹿跃,没想到"咔”的一声,姜飞熊脚下竟然踩着了一片断瓦。

    突然下方的夜sè中传来一声低喝:“什么人?”紧接着就是破空之声,一个物事凌空飞来。

    随着这声低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却是一队巡夜的士兵刚好经过,听到声音赶了过来。

    姜飞熊脚下不动,上半身急速后仰,那物事带着一阵凌厉的劲风从眼前掠过,却是一块碎石,显然是下面那人随手摸来的。

    信念急转,这里竟然有高手守在暗处,看来事情有些棘手。

    那队士兵杂乱的脚步声跑近,带头的向黑夜中问道:“李统领,什么事?”

    那人还未回答,前面屋脊却传来一声猫叫,很快远处也传来一声猫叫,显然是在回应这一只。

    那带头的士兵笑道:“又是一只思chūn的野猫,李统领莫要太过紧张了。”

    其他士兵也是一阵嘻嘻哈哈,好像都在笑那李统领有些神经过敏。

    那人冷哼一声,一言不发,从黑夜中慢慢走了出来,径直远去。看身影却是一个瘦小的汉子。

    那些士兵也低声说笑着走远了。

    待那些人都走远了,姜飞熊才暗暗舒了一口气,看到樊山尧又像鬼魅一般冒了出来。

    “老大,怎么样,你没事啊。”

    “没事,刚才思chūn的野猫是你吧?”

    “嘿嘿,雕虫小技,不足一提。”樊山尧很是谦虚。

    “戒备比我们想象的要森严,而且还有高手在暗中守卫,接下来的行动要更加小心了。”姜飞熊低声道。

    樊山尧低低应了一声,两人的身影一纵,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整个驿馆唯一亮着灯的一间屋子中,几支红烛高悬。一个体胖如山,眼睛如豆,身着绸缎长袍却敞着胸怀的年轻男子手中正端着一个特大号双龙玛瑙酒杯自斟自饮,肥胖的脸上带着几分忧sè。

    这肥胖男子正是从洛阳逃到淮安的福王朱由崧。李自成大军攻破洛阳,煮着吃了他爹。他福大命大,和老娘邹王妃被侍卫统领李子达带人拼死护卫着冲了出来,一路颠沛流离乱跑乱撞到了淮安城,住在这驿馆之中已经有一年多了。

    刚到淮安时,城中官员缙绅招待还颇为殷勤,每天都有人前来拜访,设宴相请,让福王殿下那颗饱经沧桑,有些不堪重负的心脏颇为欢喜。甚至有人要送宅子给他,因为担心崇祯皇帝忌讳而没敢收。

    不过,时间久了,前来拜访的人也稀少起来。大家都各有自己的事情,谁没事天天陪着你一个连封地都丢了的落难王爷啊。

    由于福王娘俩的入住,这驿站基本上就成了福王的临时行宫,其他官员来往也都不在驿馆住了。

    朱由崧说白了就是一个被宠坏的王二代,自己老爹是万历皇帝曾经最宠爱的儿子,家中良田万亩,金银财帛数之不尽,一生下来就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所以小福王从小就暴饮暴食,而且养成了人生的两大终极爱好:喝酒和玩女人。

    在洛阳的时候,只要他看上的女子,那没有得不到的。虽然说因为他这肥硕的体型而让不少美人都肠穿肚烂,香消玉殒,但是也没人敢上法院告他,去京城上访。

    不过,李自成的到来让他的幸福rì子结束了,开始了逃难的rì子。在那些不堪回首颠沛流离的rì子里,不仅身上的肥肉少了许多,而且美酒佳人也基本没有碰过,这让福王殿下很是痛苦。

    淮安城中官员缙绅虽然对他很是客气,但是人家那也是客气一下,给王爷一点面子,没人真把他当回事。要喝酒倒是好说,但是女人对不起,只有自己去找了。

    良家女子那是没有了,福王殿下只能退而求其次,前去秦楼楚馆实现人生价值。不过碍于母亲邹王后,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把jì女带回驿馆来。

    至于那车夫说的jì女坐着马车送到驿馆给福王殿下享用那只是人民群众以讹传讹,车夫之间用来吹牛的。虽然福王殿下确实有这个想法。

    自从今年李自成挥军北上围攻京城之后,前来驿馆拜访宴请的人更少了,往往是经月不见一个,这让福王殿下很是郁闷。而且最近都在盛传,李自成已经攻破了běi jīng城,即将要带兵南下了。这让福王殿下那颗脆弱的心更是惶恐,李自成已经给他造成了强烈的心理yīn影,甚至已经做好了再次逃难的准备。

    朱由崧端起酒杯美美喝了一口,愁苦的心情又好了一点。他就不明白,自己的要求也不多,只有天天有酒喝,有美人玩就行,为何这老天爷对自己就如此残酷,都不愿意满足自己的愿望。

    人艰不拆啊,朱由崧又斟满了一杯酒,仰头灌了下去,几乎跟肩膀一样粗细的脖子上一阵肥肉滚动。

    姜飞熊和樊山尧两人越是靠近那处亮灯的屋子,越感觉到周围jǐng戒的森严。他们感觉到这暗夜中至少有五六名高手隐藏着。从这些人的气息中感觉应该都跟自己两人差不了多少。而且他们两人只是亲兵,虽然武功jīng湛,但是却并不擅长刺杀。

    要想靠近那所屋子看来不太可能了。若是硬攻,不仅有可能杀不了福王,还会暴露自己,让将军的计划落空。

    不过也并不是全无收获,最少这森严的jǐng戒已经说明了那处屋子极有可能就是福王的住处。

    姜飞熊当机立断,带着樊山尧悄悄退出了驿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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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扩军

    姜飞熊两人回了客栈后,将此次夜探驿馆的情况告诉了计无药等人,几人相顾无言。

    若是姜飞熊下令强行杀入驿馆,取了福王xìng命,他们自然会全力以赴,不惧生死。只是若是全部战死也无法完成刺杀任务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计无药眼珠子乱转,却在一旁沉思起来,半响终于一拍手掌道:“既然强攻不成,那就智取。我有一计,保证能取福王xìng命,杀人于无痕之中,并且不会让人怀疑到将军头上。”

    当下计无药将自己的计策说了一遍,众人大感诧异,但是细细一想却是极妙,都拿眼看向姜飞熊。

    姜飞熊细细一思索,却是是个好办法。若是那物事真能如计无药所说一般有效,那大事可期,当即表示同意。

    计无药便开始分派任务,诸人一一记清自己的人物后便回房就寝了。

    第二rì一起床,众人便离开客栈各自分头准备去了。

    ………………………………………………

    朱成那rì从帝国世界回去之后,周鸢儿展熊等人虽然有些好奇这次王爷醒来后好像有些不一样,而且总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不许别人打扰,但是心中也没有多想,而且对于这种变化很是欢喜。

    每次这样确实也容易让人生疑。朱成便支开展熊等人,自己独自出去在附近化名租了一套院子。这院子本也是一个富商的别院,只是如今人已经搬去了南京城,只留下一个老家人看管照料着,也早在牙行中挂了牌子,或买或租都可。而且这院子附近再无他人居住,倒是很适合用来布置联通帝国世界的传送阵。

    朱成出手阔绰,当即付了两年的租金,那老家人在附近寻了一个甲长做了中人,给朱成写了收据后便收拾东西回老家去了。

    那甲长看朱成仪容潇洒,举止高贵,知道他身份定然不同一般,也不疑有他,知道这些达官贵人都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拿了赏钱后便很快离去。

    那院子不大,前后两进,后面还有一个阁楼。前院置一花厅,石桌石凳安置其中,头顶绿植掩映,夏rì用来品茶论道,三五好友小憩闲谈倒也不错。

    后院稍大,筑有假山和一个小小花园,剩余空间颇大,都用青石铺就。朱成变根据朱古力所说的方法在后院布置好了传送阵,那一头却是布置在将军府的演武场上。

    传送阵布置好了后,朱成又返回了将军府,这才带着姜飞熊计无药等人传送了过来。

    总共十名亲兵,姜飞熊带走了三人,苏仪带走了两人,还剩下四人。朱成在将军府留了两人。最后留在自己身边的两人就是黒鹞和崔大庸了。

    朱成将这两人留在了新租的这个院子中看守传送阵。黒鹞到没啥,崔大庸却是满脸不乐意,嚷嚷着这事没有厮杀来的痛快。

    朱成知道这货的xìng格就跟张飞李逵是一个类型,脾气耿直火爆,有啥说啥,但往往是有口无心。当下脸一黑,这货只好呐呐不言了。

    朱成看他老实了,才答应等以后人手多了派人换他回去,他这才咧着嘴憨笑起来。

    朱成每次出来,展熊都要跟着,生怕朱成再跟上次一样失足落水。而且周鸢儿也担心朱成安危,也非要展熊跟着。朱成知道他们都是一片好心,但是若是让展熊跟着那也不行,想了半响,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

    这几rì周鸢儿看朱成好转,心情放松的同时也开始思念起自己的父亲来。虽然说路上他们听到了自己父亲被流贼杀死的消息,但是心中总是还留有一丝幻想,一想起父亲来就眼泪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朱成看的心疼,也理解她,便让展熊带人回去打探老丈人的消息,就算人真的遇难了,也好歹有个收尸的人啊。

    展熊虽然不愿意离开王爷,但这是王爷的命令,王妃又眼泪汪汪的,只好答应了。但是他又担心朱成的安危,执意要留下两个人护卫朱成。

    朱成无奈,只好把崔大庸黒鹞两人带进府中,骗他们说是自己从杭州府借来的护卫,而且这两人武艺高超,是杭州府守军中的高手,只等展熊回来再回军中。

    展熊不放心两人本事,与两人切磋了一场后被不知轻重的崔大庸揍得鼻青脸肿的这才咧着嘴放心走了。

    从此崔大庸黒鹞两人就名正言顺的进出了。周鸢儿看朱成如此安排,心中感动,自然对朱成也是越发的温柔了。整天变着法子做一些菜肴给朱成补身子,身子还从外面找了广东的厨子学习煲汤,每天各种汤补得朱成是红光满面,总有一种要流鼻血的感觉。

    领地的建设随着莫干族的一千多人以及一百多山贼俘虏的加入,速度大大加快了。在计无药他们出发后的第二天,军营就建成了。

    军营中可以训练的兵种就多了很多,有长弓兵、长枪兵、刀盾兵,长矛兵、传令兵、辎重兵、火头兵以及民兵。

    这些兵种都属于初阶兵种,长弓兵需要三十金,长枪兵需要二十金,刀盾兵需要三十金,长矛兵需要十五金,传令兵,辎重兵、火头兵都属于辅助兵种每个只需要十金。而仅仅能够承担领地的巡逻示jǐng任务的民兵则只需要五金就可以了。

    随着人口总数的大幅提高,领地的士兵名额根据军民比列一比五的算法,领地总人口已经超过一千八,目前可以拥有的士兵名额则是365人。

    当然这是理想中数字。名额有了,也得有足够的资金。

    新的农田不断的在开恳,但是生长需要时间,而且由于耕种技术的落后,粮食的收益是比较缓慢的。

    金矿虽然是直接来钱的途径,但是开采出来的矿石并不能直接当做货币使用,需要经过铸币厂的冶炼加工铸成货币之后才可以使用交易。

    唯有木材收集的速度最快,但是也耗费的最多。建设军营,建设民居,建设战俘营,修剪围墙,一切的建筑都离不开木材。所以如今领地中的百姓有一半都在承担伐木的任务。

    不过木材显然不需要太多的工序和太长的时间,领地四周树木茂盛,而且许多都是高达几十名的参天大树,木材资源极为丰盛。

    所以在领地中看到最多的就是每天源源不断的往木材仓库中运送木料的牛车了。

    基于以上原因的考虑,朱成在留够了基础建设所需的木料之后,便将所有剩余的木料在帝国管理系统中的市场交易面板中卖了出去,总共得到五千两百五十金币。

    朱成估算了一下,计划用这五千多金币训练长弓兵五十名,共一千五百金。刀盾兵五十名,共一千五百金。长枪兵五十名,共一千金。长矛兵虽然在战斗力上不及长枪兵,但是机动xìng却比长枪兵好,战斗力比其他辅助兵种要高,所而且价钱也不贵,用途也广,训练五十名需要七百五十金。

    以上两百名士兵训练完成总共需要四千七百五十金,还剩下五百金,可以训练传令兵五人,需五十金;辎重兵二十人需要两百金;火头兵十人需要一百金。最后剩下的一百五十金全部用来训练三十名民兵。

    如果训练完成,加上之前的十名亲兵,十名弩兵,二十名长枪兵,自己总共就拥有了三百零五名士兵,离目前的上限还要六十人。

    算好之后,朱成便按下了开始训练的命令,军营便进入了训练程序。而朱大将军再一次变成了一个穷光蛋。

    看着账户上的数字,朱成忍不住自嘲起来。自己名义上虽然是将军,可是如今的兵力也就是一个连长了。

    朱成站起身来刚伸了个懒腰,却听见朱古力在门外禀告,说是阿吉特人的酋长来了,正在前厅等候他。

    朱成得意的一笑,哼,小样,就知道你会来的。

    “走,看本将军跟你演示如何将竹杠瞧得梆梆响。”朱大将军大手一挥,意气风发的向前厅踱着方步去了。

    PS:今天要和媳妇去看《无人区》,一大早就爬起来码字,所以早早就发了。

第二十四章 结盟

    朱成走进前厅,看见和上次那个阿吉特人少酋长波特打扮的几乎一样,但是头顶周围的羽毛更多一些,而且鼻子上还穿着一个粗大的骨质鼻环。

    这人身体壮硕,神情凶悍,腆着的大肚子可以看得出平rì的养尊处优。脸sè看似平静,但是坐在圈椅上有些局促的样子,以及旁边一口未碰的茶水已经暴露了他的紧张和焦虑。

    听见脚步声,那人抬起头来,看见朱成,站起来笑道:“想必您就是黑犀城的城主朱成将军了,阿吉特部落头人哈利向您致敬。”

    朱成拱手还礼笑道:“哈利酋长不必多礼。不知道哈利酋长这次前来所为何事?难道盐巴吃完了,又来找我们借盐巴的吗?”

    哈利有些尴尬的笑道:“朱将军说笑了,我这次来是专程感谢将军上次的赠盐之恩的。”

    朱成摆摆手淡淡的道:“哈利酋长客气了。咱们也算是邻居,我这人一向古道热肠,以助人为快乐之本。想必哈利酋长也已经知道本将军从上千凶悍的山贼手中解救了受苦受难的莫干族人。所以嘛,这点小事不用太过客气。不过哈利酋长若是实在过意不去,非要准备大礼谢我的话,本将军也不会拒绝的,总不能让您为难不是。”

    朱成故意吹牛,明明只有一百多名山贼,愣是让他给夸大了十倍。不过哈利可不知道真假,只知道朱成解救了莫干族人这个事实。

    果然哈利听到一千多山贼,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心中暗忖看来黑犀城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至于朱成自吹自擂的那些话,自动被他过滤掉了,生怕他真找自己要礼物,急忙开口截住了他下来的话。

    “将军的英武和仁德现在无人不知,正是因为如此,哈利此次来一是为了感谢将军上次的赠盐之恩,另外是有一件大事想和将军商量。”

    朱成心道,终于要开口了吗,面上却一副漫不经心样子道:“哦,哈利酋长不妨说来听听。”

    哈利一看朱成这幅不在乎的样子,心中忽然有点忐忑起来,慢慢说道:“我这次来是找将军结盟的,阿吉特人愿与黑犀城结为攻守同盟,守望互助。”

    结盟?来求救就直说嘛,还要打着结盟的幌子。

    朱成稍微坐直了身子,道:“既然哈利酋长是来结盟的,可是已经答应了上次波特少酋长给您带回去的条件?”

    哈利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道:“八成这个产量是不是太多了,我们阿吉特人上万人口可都是靠着这个盐井生存,这个条件实在是有些苛刻,将军是不是能在通融一下。”

    朱成不置可否的轻哦了一声,慢条斯理的道:“那哈利酋长觉得多少合适呢?”

    “四成。”哈利试探着说出来一个数字。

    朱成眉头一皱,大叫道:“古力,送客。”

    朱古力还没走进,哈利急忙叫道:“那就五成!”

    朱成不理,继续叫道:“古力,送客!”

    哈利急了,牙一咬叫道:“六成,而且rì后部落所有的皮货都优先卖给黑犀城。”

    朱成微微一笑,摇摇头,开口道:“七成,rì后包括皮毛在内所有的阿吉特商品黑犀城拥有优先购买权。而且rì后阿吉特部落所有物品购买必须优先选择黑犀城的产品。黑犀城商人免税进入阿吉特部落经商。商业税必须享受和阿吉特商人一样的待遇。阿吉特商人进入黑犀城经商也是一样的待遇。

    若双方任何一方遭到攻击,另一方必须尽其最大努力出兵相助,击退进犯之敌。若有必要,必须出兵协助盟友攻打其他敌人。其他条款,细细再议。”

    阿吉特人商业并不发达,主要还是以狩猎为主,所以根本对于朱成所提的免税商品优先权之类的条款没有多少概念。关键的是七成已经超出了他的心里底线了。本来他都已经做好答应八成的,现在已经好过了他的心里预期了。

    而且最主要的这不是一锤子买卖,双方结成了攻守同盟之后,阿吉特人就可以得到黑犀城强大的武力保护了,这才是哈利最看重的。不过若是他知道黑犀城现在仅仅只有四十名士兵的话会不会大呼上当。

    哈利心中高兴,但是面上却摆出一副不情不愿勉勉强强的样子,算是答应了朱成的条件。

    朱成趁热打铁,将朱古力唤进来,让他按照双方刚才约定的条件拟定一份盟约。

    朱古力拟好之后,双方确认无误后按上手印画押,朱成则是盖上了自己的将军大印。

    结成同盟之后,双方一下子热络起来。朱成吩咐云娘云重准备酒菜要款待哈利酋长。

    这大荒原上最多的就是各种野物,食材根本不缺。水里的鱼,天上的鸟,地上的鹿,都是应有尽有,云娘两兄妹的手艺让哈利赞不绝口,吃的大呼过瘾。

    好酒好菜之后,哈利已经有些微醺了,已经开始跟朱成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了。

    而此时,朱古力也悄悄的前来禀告,所有的士兵已经训练完成,正在军营中校场上整齐列队等待朱成检阅。

    朱成心中大定,便邀请哈利跟他一同去军营检阅军队。

    哈利也正有此意,向趁机观察一下黑犀城的实力,自然欣然从命。

    临行之前,朱成悄悄对朱古力吩咐了几句,朱古力得令而去。

    朱成则和哈利骑着马,带着两名亲兵缓缓向军营行去。

    一行人远远的便看到源源不断的军队排成两列从军营中开出向北而去,士兵各个挺胸昂头,jīng神抖擞,面sè森冷,长枪如林,长刀如雪,清一sè的黑sè皮甲更是增添了不少肃杀之气。

    哈利停马不前,吃惊的睁着眼睛仔细观看。足足半响才道:“朱将军,您手下的勇士足足有上千人吧?”

    朱成淡淡一笑,指着北面的林子道:“自然不止。我黑犀城如今拥有雄兵三千,其中骑兵五百,步兵两千五百名。哈利酋长如今看到的这些仅仅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正出发去剿匪了。您看那林子中,正是一千士兵在其中cāo练。”

    哈利闻言望去,只看见北面的林子间尘土飞扬,杀声一片,显然是有许多兵马在那里cāo练,暗暗吃惊,对黑犀城的实力更是心惊,对自己选择和朱成结盟更加庆幸,甚至有种自己赚了的感觉。

    朱成看见哈利吃惊的表情,心中暗自得意,微微一笑却将话题转移,说道:“哈利酋长,本将军听所说你们阿吉特人有一种驯服动物的本事,再厉害的猛兽被你们驯服之后都会温顺的跟小猫似的,可是真的?”

    哈利被搔到了痒处,这是他们阿吉特人的绝技,有些自得道:“这话确实不错。我们阿吉特人世世代代都会驯养野兽。每一个阿吉特孩子从三岁开始就要学习驯兽之术,到十岁的时候,每个阿吉特男丁都会拥有一只自己的驯兽。比起其他部落的驯马之术来,我们阿吉特人驯养的野兽种类可是多多了,比如麋鹿,野马,鹰隼,甚至狮虎狼豹包括黑熊都能驯服。”

    这话倒是不假,上次的那个波特少酋长来的时候正是带着一头驯服的麋鹿。

    朱成赞道:“阿吉特人果然是上苍钟爱的部落。如今既然我们已经结为同盟,本将军想请哈利酋长派遣一些阿吉特的勇士来为我黑犀城驯服一批野马,好让我的骑兵队伍更加的壮大。哈利酋长,您应该不会拒绝我这个小小的请求吧。”

    黑犀城的壮大,对于如今急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盟友的阿吉特人来说自然是好事,而且这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哈利自然是满口答应。

    朱成暗喜,有了足够的战马自己才能组建骑兵部队。在系统的设定中,训练出来的骑兵是不附带战马的,所以必须自己寻找荒原上的野马然后驯服成战马。朱成并不仅仅只要阿吉特人帮助他驯马,而且要将驯马的本事学过来。能自己掌握的东西就自己掌握,他不想rì后受制于人。

    这军营自然是不能继续检阅的,朱成忽然一拍脑袋,好像刚刚想起似的道:“哈利酋长,我看您也有些疲累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好好商量一下何时出兵抢回盐井的事情。这件事越早越好,否则一旦法吉利人得到了消息会做好准备,那个时候就比较麻烦了。”

    哈利一听很是在理,抢回盐井在他心中是头等大事,便调转马头跟着朱成一起向将军府行去。

    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了,一声哨声响起,北面的林间钻出了十几骑士兵,一个个面sè涨红,气喘吁吁,马尾后面都绑着一根巨大的树枝。

    从军营中不断开出的士兵也停下了队列,掉个头又朝军营中返回。等到了校场上列队好,赫然只有三百来人。

    军营有两个门,刚才他们开出来的是南门,而此时一身戎装的朱古力骑着马缓缓从北门向校场驶去,看一眼将军府的方向,嘴角扬起,将军大人还真是天马行空的思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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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 投降免死

    哈利酋长在将军府住了一晚之后便匆匆的赶回部落去了,他要早早的按照跟朱成商定的战术去做准备。

    法吉利人也是北部荒原上的一个大部落,他们虽然人数没有阿吉特人多,但是他们的战士却是孔武有力,个人战斗力在荒原的土著部落中属于最强的。

    只是由于他们人数只有三千多人,其中战士只有不到一千人,所以以前只能屈居于阿吉特之下。阿吉特人人数众多,其中战士就有两千多人,而且还控制了荒原上最大也是唯一的盐井,其他部落不得不臣服。

    这一代的法吉利酋长泰坦雄心勃勃,一心想把阿吉特人拉下霸主的宝座,自己称霸北部荒原。但是在经过几次挑衅失败之后,泰坦终于明白,凭自己一个部落的实力是对付不了阿吉特人的,必须得寻找帮手。

    可是阿吉特酋长哈利平rì里对待其他部落还算是仁慈,再加上自身的弱小和盐井的利害,所以其他部落都不愿意跟法吉利人联合攻打阿吉特人。

    正在泰坦一筹莫展的时候,据说来自遥远的北方的苍狼城派人找上了他,答应派人协助他攻打阿吉特人,而且还会帮助他称霸北部荒原,条件是战斗中的战俘和盐井的五成产量必须交给他们。

    法吉利人虽然悍勇,但是他们的武器却很落后。战士们喜欢用的大斧,有一些甚至还是石斧。而苍狼城却送给他们一批青铜大斧,而且还派了五百米身穿盔甲的士兵来协助他。

    对于泰坦来说,这样的条件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一点坏处,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在开始攻打阿吉特人之前,泰坦还按照苍狼城派来的谋士的主意买空了阿吉特人的盐巴存货,这才开始发动攻击。

    毫无准备的阿吉特人在换上了新装备的法吉利人和苍狼城军队的联合攻打之下,很快就溃不成军,两千多战士有一大半战死,许多族人被俘虏,其余人逃进了森林深处。

    志得意满的泰坦这几天好好过了一把霸主的瘾。其他小部落都听说了这个消息,纷纷派人前来恭贺他并且联络买盐的事情。供应商换老板了,这些小部落其实最担心的是盐价会不会上涨。

    泰坦记着之前这些人都不愿意出兵的事情,再加上一下子从一个穷人变成了一个拥有宝藏的富人,心态自然有些趾高气扬的,买盐可以,但是价钱要比以前高三成,爱要不要。

    其他部落心里很不爽,但是没有办法,形势比人强,打又打不过,但是盐巴还得吃,只好捏着鼻子认了,不情不愿的掏钱。

    在这些土著部落,没有统一的货币,还是采用以物易物的习惯,泰坦看着库房中堆积成小山的皮货和粮食,脸上的褶子中间都充满着得意的笑容。

    夺下了矿井之后,法吉利人就驱赶着那些阿吉特人俘虏拼命的踩盐,根本不顾他们的死活。这是因为苍狼城的人催促他们兑现承诺。

    对于逃走的阿吉特人,泰坦根本没有在意。虽说泰坦平时比较霸道,为人蛮横,但是却也没有想过赶尽杀绝的事情。

    苍狼城的军队在帮助法吉利人夺下了盐井之后又驻扎了两天,没有等到阿吉特人的反攻,认为阿吉特人已经元气大伤,根本没有力量反攻之后便撤回了大部分士兵,只留下一百名士兵留守。

    泰坦睁开眼睛,推开身上光溜溜的阿吉特美女,掀开摊子,露出高大结实的**躯体,被惊醒的阿吉特美女急忙起身战战兢兢的给泰坦围上腰间的兽皮短裙。

    泰坦哈哈一笑,看着含羞带怯的女人,大手在女人的臀部使劲拍了一下,那荡起的臀浪看的他心中一荡,下面又有些蠢蠢yù动,长满黑毛的大手一抄,一把将女人搂在怀里,正准备挞伐一番的时候,他的大儿子奥马冲了进来。

    奥马贪婪的看了一眼女人白皙的**,挥着手中的青铜大斧吼道:“父亲,阿吉特人打来了,此时正在外面叫阵呢!”

    泰坦闻言推开怀里的女人,随手将腰带绑紧,光着两条长毛腿抄起旁边的大铁斧大步流星的冲了出去,奥马紧紧跟随,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女人白花花的**。

    泰坦来到高处一看,外面黑压压的一片,粗略估计一下也有上千人了,看来是阿吉特人倾巢出动,想夺回他们盐井。

    “想夺回盐井,要看老子手中的斧头答不答应。”泰坦嘿嘿狞笑一声,挥着大斧下令道:“打开寨门,勇士们跟老子杀出去。”

    法吉利的战士们嗷嗷叫着,挥舞着大斧,用拳头使劲拍打这胸脯犹如一个个大猩猩似得。

    寨门打开,泰坦一马当先,挥着大斧冲了出去。其他战士紧紧跟随,一涌而出。

    看着法吉利人如cháo水般杀过来,刚才骂阵骂的正欢的阿吉特人屁股一拧,转身就跑。

    想跑?门都没有。泰坦怒吼着,带着人加速追了上去。

    若是从荒原上空往下看去,荒原上两拨光着飞毛腿,**着上身的人在一前一后的狂奔着,腰间的各式短裙在奔跑中不断的荡起,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男人屁股,煞是壮观。

    阿吉特人虽然个人战斗力不如法吉利战士,但是他们却跑起来一个个快的跟兔子似的,看着一直在前面,但就是追不上,气的泰坦哇哇大叫。

    一直追了七八里路,已经远远的看见森林边缘了,还是连阿吉特人一根毛都没有捞着,泰坦已经汗出如浆了,回头看看身后,所有的战士也都累的一个个大喘气。

    这样追下去不是办法啊,看前面的阿吉特人仍在好整以暇的跑着,看他们停下来还故意停下来等着,嘴里还不停的嘲笑他们。

    泰坦忽然不妙的感觉,这些狡猾的阿吉特人难道有什么yīn谋不成。不行,不能再追了,得赶紧回去,要是回去晚了说不定盐井那边就会出事了。

    泰坦大斧一挥又开始往回跑,看看后面那些阿吉特人也没有追上来,略微放下心来,急忙催促着部下往回赶。

    回到寨子之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泰坦松了一口气,端着用曾经一个仇人的头骨做成的碗刚刚喝了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子奥马又来禀报说阿吉特人又来人,又在外面各种叫骂。

    一肚子闷气的泰坦大斧一提,怒气冲冲的冲了出去,这些该死的阿吉特人,一定要给他们点颜sè瞧瞧。

    可是寨门一开,奥马带着人追出去的时候,那些阿吉特人又是屁股一拧,转身就跑。

    泰坦担心有诈,只让奥马带着一半人去追,自己带人留守。

    半响后奥马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一看那神sè就知道又没追上。

    这些如苍蝇一样的阿吉特人让泰坦快要抓狂,打又打不上,追又追不着,真是气死人了,气的泰坦直跳脚,用大斧砍死了两个阿吉特俘虏来发泄。

    果然,没过一会,阿吉特人又出现了,又在寨子外面叫骂。泰坦不想理,想震慑对方,让奥马带了十几名俘虏押到寨墙上去。

    那些阿吉特人看着自己的族人被押出来,顿时停住了叫骂,看着上面。

    奥马一声令下,十几柄大斧麾下,十几颗人头咕噜噜的滚下来寨墙,血箭四shè,寨墙上一片血腥。

    阿吉特人被法吉利人的残暴激怒了,人群中顿时叫骂起来,他们挥着手中的武器,大声的咒骂着,人人脸上都是一片悲愤之意,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就跟法吉利人拼命。

    这次带头的是哈利的儿子波特,他按照父亲的嘱咐不停的前来挑衅,但是却没有想到泰坦如此残暴,当面砍杀自己的族人,这让他涨红了脸,结实粗壮的胳膊上青筋迸起,心中充满了愤怒,但是想起父亲哈利的话只好强行忍了下来。

    阿吉特人大声的咒骂起来,而且只骂泰坦父子,连他们祖宗十八代都给翻了出来,各种恶毒的语言一股脑的涌上寨墙,气的本来就脾气冲动,头脑简单的奥马哇哇大叫,不等父亲吩咐,就打开寨门,带人冲了出去。

    一看法吉利人冲了出来,阿吉特人也纷纷叫嚣起来,准备提着武器就冲上去厮杀,为族人报仇,但是却被波特拦了下来,又开始了再一次的逃跑。

    奥马已经被气昏了,三番两次被阿吉特人戏弄,早都是一肚子火了,提着大斧不管不顾的追了上去。身后紧紧跟着同样一肚子憋屈的法吉利战士们。

    “波特,你这个没胆子的家伙,难道阿吉特人英勇的祖先教导你们遇到敌人的时候只有逃跑吗?当然了,你肯定是知道不是我们法吉利勇士的对手所以才逃跑的吧。”奥马也不是全无脑子,边追边用话刺激波特,想让他停下来跟自己对战。

    这么连续三次追逐,饶是这些法吉利战士身体强悍,但是也一个个累的腿肚子发软,直喘粗气。

    阿吉特人虽然善于奔跑,但是也累的大喘气,但是却依然继续奔跑着,不时的还回头辱骂几句,勾着奥马继续向前追。

    双方一追一逃之间,已经离开寨子十几里路了。刚刚翻过一个低矮的小丘,奥马惊讶的发现阿吉特人却不跑了,停下了脚步,一个个弯着腰,拄着吹筒只喘气。

    “快,他们跑不动了,勇士们,追上去杀死他们!”奥马兴奋的大声叫道,手下的法吉利战士们也顿时兴奋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大斧向阿吉特人杀了过去。

    不等他们冲到跟前,本来停下喘气的阿吉特人忽然从中间分开了,向两边跑去,露出了他们身后的一队黑盔黑甲的军队,正在张弓搭箭,手中锋利的刀枪正闪着森冷的寒芒对着他们。

    为首一员将领骑在一匹骏马之上,一身黑sè的乌金铁甲,头顶的红缨和盔旗正在大荒原上的风中飘扬,手中一柄通体乌黑的大枪夹在右手,枪尖斜指,好不威武,正在冷冷的注视着冲上来的法吉利战士们。

    “黑犀城将军朱成在此,投降者可免一死!”那黑甲将军大喝一声,犹如舌绽chūn雷一般,晴空一个霹雳,每个人都听到清清楚,犹如在自己耳边炸响一般。

    ps:这两rì因为受到家里一些事情的影响,情绪有些不稳定。不瞒诸位大大,老猫属于情绪型的选手,一有事情就会受影响。我自己深知这一点,尽量多存些稿子,保证稳定更新。

第二十六章 我的俘虏我做主

    目前人口太少,让朱成有一种看到人就想抢回去的冲动,所以才没有一上来就下令攻击。他很希望这些法吉利人是个俊杰,识时务,乖乖的举手投降,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可是显然奥马并不像做俊杰,他只是愣了一下,便又挥舞着大斧怒吼着冲了过去,身后的法吉利战士也大声吼叫着跟了上去。

    白瞎了本将军这个威武的造型,朱成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但还是有些不死心,下令道:“弓箭手准备,jǐng戒shè击!”

    冷漠的长弓手们将箭斜指上空,张弓拉箭,一阵“嗡”声之后,五十支箭矢从天而降,刺进了正在埋头前冲的法吉利人身前的土地上。

    奥马一下子来了个急刹车,停住了前冲的脚步,楞楞的看着犹在眼前晃动不已的箭杆,左右看了一下,五十支箭矢几乎左右排成了一条直线,挡在了他们冲锋的道路上。

    很显然,这不仅是jǐng告,而且是在示威,告诉你我的长弓手是多么的训练有素。

    可是奥马是个愣头青,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大吼一声,大斧一挥,将面前的箭杆扫飞,又大吼着向前冲去。

    其他的法吉利战士也是有样学样,扫飞面前的箭杆,挥舞着大斧继续冲锋。

    朱成冷哼一声,大枪重重落下,站在长枪兵身后的长弓兵张弓拉箭,五十支箭矢闪着寒芒向疯狂而来的法吉利人飚shè而去。

    刚才第一轮是用的抛shè,主要是jǐng告。这一轮则用的的直shè,用于杀敌。

    看到箭矢飞来,奥马大吼一声,巨斧一挥将一支箭矢砍为两截,弓着魁梧的身躯继续向前狂奔。

    虽然有许多箭被挡住了,但是法吉利人的队伍中还是传来了十几声闷哼惨叫声,还伴随着身体倒地的声音传来。

    在战场上从来没有靠弓箭就能击败敌人的,这只是一种真正的战斗开始之前的威慑,用来打击对方士气而已。

    在法吉利人冲到战阵前,黑犀城长弓手刚刚shè出了三轮箭矢,便按照朱成的命令退到了后阵,准备zì yóushè击,在必要时给其他战士进行远程火力支援。

    三轮箭矢给法吉利人带来了几十人的伤亡,阵亡的只有十几人,大部分人只是带伤,但是并没有退出战斗。法吉利勇士强悍的身躯果然名不虚传,身上插着箭簇也依然大吼着往敌阵冲去。

    长弓手退后,长枪兵上前,三米多长的长枪向上斜指,五十支长枪整齐的列成一线,组成了一道冰冷的钢铁防线,死亡森林。

    法吉利人嚎叫着挥舞着大斧冲了上来,甚至已经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们狰狞咆哮的面孔,但是对面的黑犀城长枪兵们依然是面容冷漠,神sè间没有一点变化,冷静的如死神一般。

    “收!”队伍左侧的长枪兵队长冷刺长刀竖起,大声下令。

    长枪兵们闻言整齐划一的将长枪往回一收,拳头只有先收回来再打出去才能打疼敌人,长枪同样如此。

    “刺!”冷刺的长刀狠狠劈下,长枪兵们如出一辙,狠狠的将长枪向前刺了出去,锋利的枪尖在阳光下带起了一片耀眼的光芒。

    狂奔而来的法吉利人狠狠的撞在了刺出的长枪上,血液飚shè,长声怒吼,一片人仰马翻。三米长的长枪轻而易举的刺穿了他们壮硕的身体,带出了大片的血肉。

    狂飙而至的法吉利人狂野的攻势顿时一滞,被扼制住了。三十多名法吉利勇士带着满心不甘倒了下去。

    “收!”冷刺的声音冷漠如斯,五十支长枪如毒蛇信子一般齐刷刷的收了回了,又带出了一大蓬血雾。枪头上长长的血槽贪婪的饱饮了一顿敌人的血液,也让枪头进出人体变得更加容易。

    满地的族人尸体和眼前那一排鲜血淋漓的枪尖让本来怒气冲冲的法吉利人似乎惊醒了,他们眼神中开始出现犹豫,甚至惊恐,紧紧握着手中的大斧踟蹰不前,都将目光投向了少酋长奥马。

    奥马刚才用巨斧挡开了刺来的长枪,侥幸未死,也不仅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此时才仿佛大梦初醒一般,自己好像连对面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的跟人家打起来了,而且还死了这么多人。

    在战场上一个人的犹豫可能会让自己丧命。而一个将领的犹豫则会让他的部下丧命。

    奥马短暂的犹豫惊恐,让抓住机会的冷刺再一次下令突刺,停下冲锋脚步的法吉利勇士又倒下了四十多名。

    族人的惨叫哀嚎声让奥马顿时惊醒,大吼一声挥舞着大斧疯狂的劈砍起来,意图突破黑犀军的战阵,杀出一条血路。

    身后的法吉利战士们也都嗷嗷大叫起来,挥舞着大斧使劲前突,声势骇人,颇如下山猛虎一般。

    不过挡在面前的长枪阵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而是一成不变的执行着一收一刺的动作,不停的收割着面前的法吉利勇士的生命。

    法吉利人连续三次的追逐阿吉特人,早已经是筋疲力尽,腿肚子抽筋,浑身发软。此时的拼杀也是凭着一股子血勇之气,所谓无知者无畏。之前对于敌人一无所知才敢上前厮杀,现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心中已经开始惊恐,害怕,手中的巨斧也越来越沉重,面对如毒蛇吐信一般不停刺来的长枪,苦不堪言,左支右绌,狼狈不堪,苦苦的支撑着。

    奥马拼命用巨斧挡开了一支长枪,枪杆的坚韧让他很无奈,用青铜大斧根本砍不断,用力一击之下也只是浅浅砍出一道凹痕就荡了开去。

    此时大荒原已经到了正午,阳光正烈,奥马已经浑身是汗,眼睛也被汗水给迷住了,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模糊起来。但是他不敢分心去擦汗,因为随时会有一杆长枪刺来。

    后阵的长弓手此时也开始了zì yóushè击,从高空抛shè而下的箭簇不停的引发一阵惨叫。

    而处在两翼的刀盾兵也缓缓从左右围了上来,法吉利人已经是险象环生了。

    奥马努力的挡开一支长枪,急忙抹了一把眼睛上的汗水,发现自己手中的汗水已经变成了血水。他的身上此时已经被血液染遍,大部分是族人的也有他自己的。刚才他被一枚箭矢shè中了左臂,那箭杆此时兀自插在他的肩膀上颤颤悠悠的,洁白的尾翼已经变得血红。

    眼前清晰的奥马此时赫然发现自己和族人们已经陷入敌人的三面合围之中,心头大惊,这才想起撤退。

    奥马大吼一声,挥舞着大斧踉跄着向后转身退去,余下的三百多名法吉利战士早都没有战意,发一声喊,也急忙向后退去。

    身后的长枪兵却没有再追击,就连长弓兵们也停止了放箭,刀盾兵们也停住了围歼的步伐,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法吉利人退去。

    敌人不追,自然是好事,法吉利战士们跟在奥马的身后没命的向后跑去,许多人甚至扔掉了沉重不堪的大斧,恨不得手脚并用的逃跑。

    奥马两只腿跟灌了铅似的沉重,他喘着粗气,不停的奔跑着,手中大斧仍然提着,作为一名战士,武器是自己的第二生命,可不能轻易放弃。

    奥马恍恍惚惚之间,却看见在自己前方不远处,一个黑盔黑甲的将军正横着一杆黑sè的大枪骑着战马挡在自己逃跑的路上。

    挡我者死,奥马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大斧向那黑甲将军冲去。说是冲可能不太确切,应该是跌跌撞撞的一步三晃的走了过去。

    朱成好整以暇的看着奥马这个黑大个向自己“冲来”,看他那速度慢的实在有些窝火,便策马上前两步,手中大枪在黑大个背上轻轻一拍,黑大个眼睛一翻便扑到在了地上,手中却还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大斧。

    朱成举起大枪,冲着那些已经有气无力的法吉利战士大喝一声:“你们头领已死,还不投降?”

    剩下的法吉利人早已经跑不动了,靠的是心中最后一点希望。奥马一死,他们很快就丧失了继续逃跑的动力,都一个个扔掉手中的大斧,瘫软在地上,再也不想动了。

    朱成跳下马来,将地上的奥马用长枪挑的翻过身来,发现这家伙竟然打起了呼噜,真是个奇葩,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不过看他今天的行为也勉强算个好汉。

    士兵们涌上来将瘫软了一地的俘虏们纷纷绑了。绳索不够,躲在一旁观战的阿吉特人送来了许多用树藤编的绳子,很是牢固,解了燃眉之急。

    这其中还发生了一个插曲,阿吉特少酋长波特看见奥马,认出了这个家伙就是抢走自己妹妹的人,抽出腰间的小刀就要上来枭首报仇。

    其他的阿吉特战士也都有样学样,抽出武器想上前杀掉自己的仇人,但是都被黑犀城的士兵挡住了。

    朱成看着满脸不忿的阿吉特人,淡淡的道:“这些都是本将军的俘虏,要杀也只能我来杀。谁要再敢打他们的主意,别怪刀枪无眼。”

    阿吉特人今rì已经建设了黑犀城士兵的战斗力,再加上他们大荒原上各部落的规矩本来就是如此。战斗中俘虏,是杀掉还是用来作为奴隶或是卖掉或是由对方用钱赎回,那都是战胜者的zì yóu,其他人不能干涉。所以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只能用眼睛狠狠的瞪着那些俘虏们。

二十七章 暗箭

    追击阿吉特人前来的法吉利人全军覆没,除了一百多个战死之外,其余的三百多人都做了俘虏,甚至包括法吉利酋长泰坦最宠爱的大儿子奥马。

    虽然因为朱成的原因波特不能手刃奥马报仇但是却对这个战果也是很兴奋。他们从被偷袭那rì开始,杀死的法吉利战士也才几十人。

    “将军,法吉利人部落中的战士总共也就一千多人,这一仗我们已经灭了他们一半的力量了。这些卑鄙的家伙,要不是当rì用偷袭的办法,我们英勇的阿吉特战士肯定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波特看着东倒西歪的法吉利俘虏,愤愤的道。

    朱成撇撇嘴,要不是这些人来回跑了几十里路给折腾坏了,否则哪有这么简单。若是你们两个部落面对面的开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现在开始得了便宜卖乖了。

    不过作为盟友,而且将来还有用的他的地方,朱成自然不能打击他的自信心,随口赞道:“阿吉特战士的耐力令人惊讶,若不是波特少酋长带着他们拖垮了法吉利人的体力,我们要得手还得多费点手脚了。所以,这一战,波特少酋长功不可没。”

    年轻人总是喜欢被别人肯定的,波特被朱成一顿好夸,乐的他咧着大嘴好一阵笑,顿时对朱成的好感飙升,这位将军虽然年轻,但是不仅会打仗,而且为人也不错。

    所有的俘虏都被绑了起来,因为兵力有限,所以朱成让波特派一部分阿吉特战士看守俘虏,自己带着黑犀军奔袭盐寨,也就是如今被法吉利人占领了的阿吉特人的寨子。

    朱成将仍在呼呼大睡的奥马扔上了马背,这家伙还用的上。

    法吉利部落酋长泰坦又将抢来的阿吉特女人狠狠的蹂躏了一番后,心头的怒火终于消退了不少。

    不过儿子奥马带人去追那些阿吉特人还没有回来,让他有些意外。不过倒不是担心儿子会有什么危险,对于自己族中勇士的战斗力他还是很自信的。

    可是左等右等,还不见奥马回来,泰坦心头疑窦顿生,有些担心起来,接连派了好几拨人去找奥马,可是却没有一拨回来复命的,这让他的心头一下子焦躁起来,光着两条飞毛腿在寨墙后面走来走去,焦急的望着远方。

    忽然,一队人马出现在了地平线上,泰坦心中一松,以为儿子回来了。

    可是等那队人马越来越近,泰坦这才发现不对,那对人马黑盔黑甲,军容肃整,根本不是自己族中的勇士。而且为首的是一名黑盔黑甲的将军,正在悠悠的向寨子进发。

    泰坦大声呼喝起来,命令族中战士们做好jǐng戒,随时准备出击。

    那队人马不紧不慢的行到离寨子一箭之地外,便扎下阵势,不再前进,并且在那黑甲将军的指挥下,缓缓展开阵型,摆出一个新月形战阵,长枪兵在中,弓箭手在后,两翼刀盾兵掩护。后面则还有一队长矛兵作为预备队。

    泰坦面sè凝重,眉头紧蹙,这是哪里来的人马。当他看到这队人马后阵的阿吉特人的时候终于明白这是他们搬来的救兵。自己有外援,人家也请来了外援。

    不等泰坦说话,一个人越众而出,走到阵前大声道:“泰坦,你这个卑鄙的家伙,速速出来投降,否则你儿子奥马xìng命不保。”

    说话的正是阿吉特人少酋长波特。为了配合波特,朱成策马前行两步,伸手一抓,一下自己将仍在呼呼大睡捆成粽子的奥马从马背上直接扔到了地上,这才让他醒转过来。

    泰坦仔细一瞧,那被绑着的人不正是自己最宠爱的大儿子奥马么?

    “泰坦酋长,你若是不想你儿子丧命的话,就乖乖的出寨投降。本将军保证不坏了你和族人的xìng命。我数到十,若是你还不同意,那么奥马就人头落地,而且你将会和你的族人在与这个寨子一起被夷为平地。”

    残影闪过,朱成的乌金大枪已经架在了奥马的项上,神情冷冷的看着寨上的泰坦,嘴里已经开始计数:“一……”

    泰坦又怒又急,大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要挟我?当我们法吉利勇士的斧子不利么?”

    朱成并不答话,冷笑着继续数:“二”

    波特大喊道:“泰坦,这是黑犀城的朱成将军,得知你残暴不仁,已经跟我族结盟,帮助我族前来讨伐你。你若是识相,乖乖的出来投降。”

    泰坦闻言心中一凛,黑犀城他自然知道。如今大荒原上已经流传起来黑犀城将军朱成带领几十战士大破葫芦谷上前山贼,解救了莫干族人的事迹,将朱成说的简直英勇无敌。

    这自然是朱成和哈利酋长故意传播的结果。泰坦心中不屑,但是如今自己儿子成了人家的俘虏,带出去的那五百多战士自然也指望不上了。

    本来向破口大骂的泰坦一下子沉默了,犹豫着到底该怎么办。投降,他自然不情愿。自己好不容易吃下的肉,怎么可能就这么吐出去,而且一旦投降就成了人家的奴隶。

    可是若是不降,自己最宠爱,最勇敢的大儿子的xìng命就在自己一念之间。若是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救,那么族人rì后怎么看待自己,这个酋长估计也不好当了。

    就算不顾及儿子的xìng命,与朱成豁出去一战,可是想起朱成之前的事迹,再有今rì儿子的下场佐证,一向对自己的武力自信满满的泰坦也不仅踟蹰起来。

    朱成却不管他,自顾自的继续数着,已经数到了六。

    寨上寨下一片寂静,都在看着泰坦。饶是泰坦镇定,脸上也开始冒出汗来。

    “十!”朱成吐出了最后一个数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手中的大枪上。

    朱成心中微微意外,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冷血,那就别怪本将军说话算数了,长枪举起,便狠狠的向奥马脖子斩去。

    奥马早已经被吓得面无人sè,平时杀人,轮的自己被杀,一样的变成怂包了,大声喊着:“父亲救我!”

    泰坦也面容失sè,急的睚眦yù裂,急声道:“等一下,我投降。”

    可是最后一个降字还没出来,就被他生生的憋了回去,因为他看见一支箭矢闪着冷幽幽的寒芒从寨墙上向那黑犀城将军面门shè去。

    那箭来的突兀,又快又急,犹如一道黑sè闪电一般,竟然隐隐带着呼啸之声。泰坦心中凛然,自忖自己正面也不一定能躲得开。

    寨墙上寒光一闪的时候,朱成就已经察觉到了,端坐马上,长枪迅速改变方向,向箭矢飞来的方向横扫而去。

    只听“当”的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箭矢和大枪堪堪撞在了一起,大枪带着巨大的力度将箭矢扫到了一边,箭簇插进了不远处一颗树干上,竟然入木三分,尾翼犹在兀自颤动。

    这厮好大的力气,朱成手心隐隐发麻,心中凝重起来,向寨墙上仔细看去。若不是自己如今jīng力旺盛,力气过人,而且jǐng觉xìng够高,否则今天还真会着了道了。

    这支箭分明不是普通的箭矢,通体黝黑,应该是用纯金属打造的,一般的武器根本损伤不了。幸亏自己的乌金大枪也是由欧寻宗用百炼jīng钢所铸,否则早就折断了。

    寨墙上从泰坦身后缓缓出现一道人影,那人一身红sè甲胄,鲜红如火,手中一柄通体乌黑的雕头大弓,神sè冷峻,此时脸上的表情也是有些讶然,显然刚才的箭就是他所发,对于朱成能够躲开他的箭也是有些意外。

    朱成看着那人,转念一想,便猜到这一定是法吉利人请到的外援,应该来自于荒原上的另一个大势力。这人箭法jīng湛,力气奇大,显然是个箭术高手,不能掉以轻心。

    那人叫做狼十三,是苍狼城长弓兵队长,被留下来协助泰坦看守盐井。

    他也在观察朱成,心中的讶异丝毫不下于朱成。他刚才那一箭正是算好了时机,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朱成身上,而且是他挥动大枪斩杀奥马的时候,想着应该万无一失,绝对能趁机取了这将军xìng命。而且那一箭自己几乎是使了全力,而且用的还是自己为数不多异常珍贵的镔铁箭,没想到却还是被他轻易躲开了,真是不容小觑。看来此人的勇武确实如传闻一般厉害。

    亲兵养由吉吓出一身冷汗,急忙上前护到朱成身前,心中后怕不已。本来都想着已经在一箭之地外,而且都知道法吉利人没有什么远程兵种,都是擅长近战厮杀,没想到却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危险的家伙。

    朱成大枪一挑,将已经吓到瘫软的奥马重重的摔倒了后面。有这个人在,再用奥马来威胁泰坦,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如今寨子里,泰坦都不一定能做的了主了。若是不把这些外来势力斩杀殆尽,恐怕泰坦就是愿意投降也无济于事了。

    泰坦看见朱成如此粗暴的对付自己儿子,气的大怒,正准备大骂,却被一旁的狼十三按住了肩膀,冷声道:“泰坦酋长,你不要忘了,如今这盐井可不是你一人所有。若你执意要降,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

    泰坦已经感到了自己腰眼上被顶上了一个锐器。知道以这家伙的实力和他们那狠辣的作风,这句话绝对不是吓唬自己,一下子变了脸sè。心念电转之间,他叹了口气,直到如今的局面已经是黑犀城和苍狼城两大势力的较量了,自己已经做不了主了。

第二十八章 风生水起

    看着寨墙上出现的张弓严阵以待的上百名红甲弓箭手,朱成知道强攻已经不可避免了。

    泰坦虽然宠爱自己的儿子,但是却也珍惜自己的xìng命。儿子没有了还可以再生一个,但是xìng命若是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没有多长的犹豫,泰坦便做出了决定,身子缓缓的退后,表示服从,但是眼中却是寒芒闪过。

    寨墙下的黑犀军士兵们也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双方剑拔弩张,战争几乎是一触即发。

    朱成凝视了一会寨墙上面,手中乌黑大枪一指寨墙,冷声喝道:“长弓手全部换火箭,准备火攻!”

    此言一出,长弓手迅速忙碌起来,从随身的背囊里掏出引火之物裹在了箭头上,用火折子点燃,齐刷刷的对准了寨墙上面,只等将军一声令下。

    朱成的命令和弓箭手的举动让寨墙上的法吉利人吓了一跳,泰坦没想到朱成如此的杀伐果断,竟然想一把火烧掉这个寨子,玉石俱焚。就连冷漠如斯的狼十三也皱紧了眉头,紧紧盯着下面的举动。显然朱成的冷酷和果断超过了他的想象。

    波特一听朱成下令火攻,脸sè大变,急声对朱成道:“将军,不能,不能火攻啊!”

    波特当然着急了,这寨子全是用木头围成。如今天气干燥,温度正高,若是火攻,整个寨子都会变成一片火海。到时候不仅法吉利人和苍狼城的士兵难逃一死,就连里面的几百名阿吉特俘虏也会火海丧命,阿吉特人辛苦经营多年的寨子就彻底毁了。

    朱成看都不看波特一眼,冷声道:“将波特少酋长带到后面好好看着。”

    早有两名刀盾兵过来一左一右的夹起波特拖到了后面,波特挣脱不开,身子便拖的离地而起,仍然大声喊着不能火攻,甚至都开始带着哭腔了。

    泰坦傻眼了,他没想到朱成连盟友都不顾,执意要烧掉寨子。他虽然垂涎阿吉特人的盐井,但是却不想因此而丧命。本来想着自己是个狠人,没想到朱成更狠,只好对仍然冷着脸的狼十三道:“狼队长,不能让他们放火,大火一起,我们会全部被烧死的。”

    狼十三脸sè不变,漠然道:“我收到的命令是帮助你们守好这个寨子。再没有得到新的命令之前,这条命令继续有效。”

    泰坦一怔,没想到这家伙如此的固执,知道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只好闭嘴不言,但是却快速的转头向身旁的几个小头目使了下眼sè。

    那几人会意,身子悄悄的往狼十三边上靠近,手中的大斧缓缓握紧。

    狼十三正盯着下面黑犀军的举动,根本没提防自己身后,手中顶着泰坦腰眼的匕首也是渐渐放松了。

    朱成一直看着上面的形势,此时已经注意道了那几人的小动作,心中了然,最近泛起一丝轻笑旋即隐去,举起大枪,大喝一声:“准备放箭!”

    长弓手咯吱咯吱的挽弓满月,箭头指向了寨墙,只等将军大枪挥下就放箭。

    狼十三脸sè一凝,正待扭头对自己的士兵下令,却感到一丝危险,尚来不及躲避,鼻子一酸然后便是一阵剧痛,右手一松,被自己挟持的泰坦已经不在手中了。

    泰坦趁狼十三松懈的片刻,用脑袋猛的撞碎了狼十三的鼻梁骨,然后就地一滚,躲了出去。

    于此同时,狼十三身后的几名法吉利人也合身扑了上来,手中大斧从不同方位呼呼作响向狼十三斩了过来。

    狼十三鼻血长流,大脑受到重击后眼前短暂的模糊,听声辨位,左手黑雕弓狠狠向后挥去,金铁交鸣声之后一声惨叫,却是一名法吉利战士被狼十三的长弓磕飞了大斧之后打在脸上,整个脸部都被砸的凹陷下去,一片血肉模糊。

    狼十三在挥出长弓的时候,身子就势一滚,堪堪躲开了随之而来的几把大斧,但是却不等他起身,眼眸一凝,便看见泰坦挥着大铁斧如猛虎下山般向自己扑了过来。

    变故骤起,其余的法吉利战士看到这边动手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cāo起武器就向那些苍狼城弓箭兵扑了过去。

    双方很快就厮杀到了一起,寨墙上血肉飞溅,人头乱飞,不时的传来利刃劈中**的声音。

    看着城头上一片混乱,城下观战的阿吉特人都惊呆了。被拖到后阵看管起来的波特瞪着眼睛愣愣的看着寨墙上厮杀正酣的双方,又看看一脸淡然的朱成,非常的不可思议。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这么一个松散的同盟,只要外部压力足够的大,内部崩溃是必然的。朱成手中的大枪悄然放下,好整以暇的看起好戏来。

    远程的弓箭手一旦被近身攻击,那基本上必死无疑。尤其是来自于自己背后的友军攻击,要是不死才不正常了。

    厮杀很快结束,苍狼城的一百名弓箭手被法吉利人斩杀殆尽,就连悍勇冷漠的狼十三的人头也泰坦一斧头砍下了扔下了寨墙。

    朱成将波特叫到前面来,看着神sè古怪的看着自己的波特淡淡一笑道:“刚才委屈少酋长了。现在请召集你的勇士,我们准备攻击。”

    波特满脑袋疑惑想问,但是此时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只好去召集自己族人,准备攻城。

    泰坦满身的鲜血,手中大斧上的血液仍在缓缓流淌,配上他魁梧粗壮的身躯,犹如一个魔鬼一般。那些苍狼城的士兵虽然全部被杀,但是拼死抵抗之下也让他们付出了十几个勇士的xìng命。

    泰坦这边刚忙活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扭头一看,却发现城下已经摆出了攻击的架势,心中大急,急忙冲到寨墙前大喊道:“朱将军且慢,且慢,我愿意投降,愿意投降!”

    朱成大枪一挥,大声道:“你若真降,速速打开寨门,带着你的族人全部缴械出降。本将军念在你刚才被人所迫的份上,仍然信守之前的条件,保你全族xìng命。若是你又有什么不轨举动,本将军绝对不介意让你族从此在大荒原上除名。”

    泰坦心中一寒,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朱成此人心狠手辣,做事果断,说出来一定就会做到的。本来还想谈谈条件的,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只好扔下手中大斧,转头命令族人们缴械。

    寨门缓缓打开,泰坦带着四百多名族人赤手空拳的走了出来,走到朱成跟前,泰坦单膝跪地,右手举过头顶,手掌盖在头上,垂首不言。

    这是土著人投降的礼仪。

    朱成跳下马来,将自己的右手放在泰坦头顶的手掌上,表示接受他的投降。

    ………………………………

    盐井寨一战,不仅帮助阿吉特人夺回了盐井,而且还俘虏了将近上千名的法吉利人。在这次的战斗中,黑犀城没有一人阵亡,只有几名长枪兵受伤。

    按照朱成事先跟哈利酋长的约定,黑犀军很快进驻盐井寨,将盐井及所有存盐全部看管起来。没有朱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动。

    见识了朱成的手段之后,哈利酋长心中纵使不满,也不敢说出来。

    朱成派人带着法吉利人少酋长奥马去了法吉利人的部落营地,将剩下的两千多老幼妇孺全部迁到了黑犀城附近,为他们专门规划了一片居住区域,重新制定了一个新酋长管理,并且派兵驻扎在旁边。

    至于泰坦和奥马及所有的法吉利战士都被关进了战俘营,进行劳动改造。

    这次战斗红利尚算丰厚。新增的三千多人口不仅让黑犀城的生产效率大大提升,而且也让士兵名额增加了六百多,达到了一千多人。

    财帛方面,从盐寨中缴获的财物交还了一部分给阿吉特人,另外一部分就被朱成给笑纳了,哈利也只有吃个哑巴亏却不敢说什么。

    法吉利人虽然穷,但是这些年也攒了不少的家当。部落中还存了不少皮货。这些零零散散的加起来,初步估计了一下大概也有三万多金币了。再加上百姓们生产的产出,现在账户上已经有了将近四万金币。

    有了钱,首要的事情自然是要扩军,朱成将亲兵从十人扩展到了两百人,弓箭手扩展到两百人,弩兵扩展到一百人。长枪兵扩展到两百人,刀盾兵扩展到两百人。长矛兵没有增加,其他辅助兵种如传令兵火头兵辎重兵也相应增加了一些。

    除此之外,这次任务的圆满完成,系统的奖励也算丰厚。第一是士兵训练的速度提升了四分之一。第二是奖励十名随军郎中。第三则是奖励朱成一百人的斥候骑兵。

    这一百斥候骑兵并不占用士兵名额,属于额外的名额。这样一来,黑犀军的总兵力达到了一千一百多人,设有亲兵队、斥候队、长弓队、弩兵队、长枪队、刀盾队及后勤队等七个队伍。火头军辎重兵及随军郎中都编入了后勤队。

    有了这一百名斥候骑兵,朱成也算是松口气了,终于不用再依靠其他兵种担任侦查任务了,毕竟还是要用专业的好使。

    葫芦谷那边的要塞建设也进展很快,朱成为了加快建设还调拨了一批村民去帮助欧寻宗。如今峡谷另一头的第一道关隘已经建好了,上面驻扎了成坤手下的一百名弩兵和增援去的一百名长弓手以及一百刀盾兵和一百长枪兵,几乎将朱成如今一半的兵力都派去了。

    欧寻宗也没有让朱成失望,已经组织人手开始采矿,打铁的炉子也建了起来。如今虽然还没有开始打造兵器,但是他打造的一种拉锯却让村民们伐树锯木的效率加快了不少,让朱成很满意,赏了他一百金币,算是很重的赏赐了。

    盐寨被拿下之后,朱成调派了一批村民去采矿,采出的盐巴根据过滤的次数不同而分为三等:jīng盐、细盐、粗盐。价钱自然也是不一样。

    恢复生产之后,听到消息的其他土著部落也都派人前来打听买盐的消息。甚至一些部落也有意将自己部落的皮货卖给黑犀城。

    朱成定的价钱倒是合理,粗盐就按照原来阿吉特人的价格来,细盐和jīng盐那就贵上许多。而且朱成制定了捆绑式销售的策略,要购买盐巴可以,价钱也不高,只不过你得按照我制定的规矩来买。买七成的粗盐就得买两成细盐和一成jīng盐。若想单买,那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这些部落算了一下帐,价格并不算太高,而且他们对于jīng盐和细盐也确实有需求,毕竟一个部落里人也是分成三六九等不同地位的。普通百姓用粗盐,有钱有势的用细盐,贵族和酋长就用jīng盐,这样也能体现个人的地位,所以也都默认了朱成的销售规矩。

    消息传开后,不仅这些土著部落来买盐,甚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小行商也来买盐。生意rì渐红火,只要有产量,根本不愁销量。

    朱成将这些事情都交给朱古力负责,他善于和人打交道,而且心细,这种事情最适合他了。但是朱成却要求他不能一次xìng卖给一个买家太多盐巴,阿吉特人前车之鉴,他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看着朱成财运滚滚,生意红红火火,哈利酋长各种肉疼羡慕。但是好歹朱成还给他留了三成的产量也够他过好rì子了。朱成也大方的将过滤粗盐的方法教给了他,让他也能小赚一笔。自己吃肉,也得让盟友喝汤,朱将军还是厚道的。

    而且阿吉特部落所产的皮货黑犀城全部都收了,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值得了。

    根据之前的协议,阿吉特人帮助朱成在大荒原上捕获了五百皮野马驯养起来,哈利让儿子波特亲自带人驯马。朱成也从村民中挑选了一百人专门跟着学习驯马之术。

    这里十天,外面的世界才是一rì,朱成在帝国世界内忙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姜飞熊他们那里也快要出结果了。

    ps:这两rì有书友建议说系统的东西写的太详细了,有点本末倒置的感觉。老猫认真思考之后觉得很对,确实存在这个问题。rì后一定注意,对于系统内的描写尽量采用简单叙述,重点放在现实中,请大家监督。

二十九章 扬州富商

    四月天,正是草长莺飞的rì子。淮安城里一片花红柳绿,晚chūn的气息浓烈的四处洋溢着。

    驿馆之内,福王朱由崧正百无聊赖的躺在躺椅上,衣服胸口敞开着,肥肉滚滚,肥胖的身体压的身下的躺椅咯吱作响,一双小眼睛却望着头顶的葡萄藤寻思着。

    听说皇上已经从京城逃了出来,正乘舟从海路南下,不rì就到南京了,南京城的官员们正在准备迎接圣驾呢。这个消息如今已经在江南传开了。

    崇祯皇帝虽然说是对待臣子比较苛刻,但是对他们这些宗室藩王还是比较优待的。自从老爹被李自成煮着吃了之后,自己去年便已经被皇帝下旨袭封。如今既然皇帝还活着,等安顿下来,肯定不会忘了自己这个堂兄。虽说洛阳被流贼占了,但是在这江南繁华之地重建一所王府应该不是问题。

    若是皇帝到时候让自己选址的话,那就选杭州西湖畔好了,听说那里不光景sè美,美人也多。能在那里建府,就能重新过上好rì子了。想到这里,小胖子的思绪又转回了当年在洛阳的惬意rì子了,肥胖的大脸上肥肉都在一颤一颤的。

    有人走了过来,来人脚步沉稳,不紧不慢,到了跟前,简短的道:“王爷,驿馆外有人投了名帖,前来拜见。”

    朱由崧正沉浸在昔rì美梦之中,闻言一愣,没好气扇动了一下肥胖的右手道:“不见不见。”

    那人不再说话,正待转身,却听见朱由崧问道:“来人找本王做什么的?”

    “来人自称扬州商户,因仰慕皇家天颜,在城中酒仙楼上摆了酒宴,想请王爷赴宴。”

    “赴宴?”朱由崧肥胖的身体一下子从躺椅上弹了起来,两只小眼睛瞪得溜圆,大脸上的每一块肥肉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终于有人记起本王了,好像有好久都没人请赴宴了。

    …………

    驿馆外面,一个身材中等的圆脸男子正恭恭敬敬的在门外候着,身后站着一个面目英俊,神情泰然的年轻男子,看起来像是他的长随跟班。近处还停着一辆装饰豪华双马拉驾的马车,车子是用贵重结实的红木制成,车子上的帷帐看起来像是名贵的蜀锦。而那两匹拉车的白马全身没有一根杂毛,身形高大,分外神骏。能用如此神骏的白马驾车,此人的财富可见一斑。

    那圆脸男子不时的抬头看着驿馆的大门,时而用眼睛的余光瞟一下身后的年轻人,眼中有焦虑惶恐之sè。

    半响,终于听见驿馆内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放眼一看,几个壮实彪悍的汉子护着一个身穿白sè肥大道袍直缀的胖子走了出来。天气尚不算热,但是那胖子却已经是满脸汗珠,不停的摇着手中的折扇,但是却是满脸兴奋之sè。

    圆脸汉子身后的年轻男子嘴角带起一丝笑容随即隐去,低头垂手,转眼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情。

    “小民扬州汪谦德参加福王殿下,王爷千岁万福金安。”圆脸男子恭敬的下跪请安,身后的青年男子也跟着跪倒在地。

    朱由崧不耐烦的挥挥手道:“都起来吧,是你今rì请本王吃酒?”

    汪谦德赔笑道:“小民仰慕皇家天颜已久,听说王爷暂居此地,所以专程从扬州赶来拜见王爷。今rì已在酒仙楼备了酒席,还请王爷劳动玉体,屈尊移驾,小民全族上下不胜荣幸。”

    汪谦德经商rì久,能赚的万贯家财,跟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打交道那都是一项必备技能,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面子里子都有了,听的朱由崧眉开眼笑,肥肉颤颤,挥手道:“看你一片诚心,本王今rì就给你这个面子。你这马车不错,好车,好马。”

    汪谦德笑道:“若是王爷喜欢,从此以后这就是王爷的座驾了。”

    朱由崧一愣,这个姓汪的真是上道啊,叫人越看越喜欢,一高兴,脱口而出:“你很不错,本王很喜欢。来rì本王奏请陛下赏你个官做做。”

    崇祯未死的消息汪谦德自然听说了,面上一喜,急忙跪倒:“小民多谢王爷隆恩。”

    朱由崧随口许愿那是太正常的事情了,根本就不管自己能不能办到,只看心情。话说完人已经向马车走去。

    随行的侍卫统领李子达片刻功夫已经将汪谦德等人仔细的打量了一边,发现他们都没有习练过武功,这才放心。此时检查完了马车,跳下车来,扶着朱由崧肥胖的躯体从等车梯上车。

    朱由崧高兴,便将汪谦德也叫上了马车同坐,也展示自己与民同乐的胸怀。

    李子达不放心汪谦德的车夫,自己亲自驾车,缓缓向酒仙楼行去。

    几名王府侍卫在车子四周护卫着,而那名英俊的年轻男子则和车夫在马车旁步行跟随。

    …………

    酒仙楼是淮安城最高大次的酒楼,是淮安城中各级官员迎来送往酒宴招待的定点单位,装修奢华又不失雅致,在这里宴请客人本身也是一种身份和财富的象征。

    汪谦德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说话得体,风趣幽默,再加上曲意逢迎,哄得朱由崧心花怒放,笑意晏晏,等到下车的时候已经有种视为心腹的感觉了。就连一向板着脸的李子达也对他观感不错。

    二楼早有定好的雅间,朱由崧坐在上首,汪谦德坐在下首,就连本来没资格入席的李子达也在汪谦德的说项之下给安排在了席上

    坐定之后,便有伙计流水般的将菜肴送了上来,全是淮扬菜中的名菜。软兜长鱼、平桥豆腐、蟹黄汤包、淮安茶馓、蒲儿菜摸刺刀鱼、马鞍桥、葵花肉丸、灌汤肉包、三套鸭、大煮干丝等等,八仙红木桌上摆的满满当当,香气沁人,看的朱由崧胃口大开。

    菜上来了,自然有酒。上好的陈酿二十年女儿红两大坛子,刚刚从酒窖中取出,等待朱由崧亲自开启。

    朱由崧嗜酒如命,闻到酒香早已经是按捺不住,一把抓住坛子拍开泥封,使劲一嗅,已经陶醉其中,浑身每一块肥肉都舒服的想要呻吟。

    李子达却分外小心,先自己倒了一小杯用怀中银筷试过之后再亲口尝过之后才给朱由崧倒了一杯。

    各样菜肴也由他一一尝过之后才让朱由崧动筷子。

    馋虫大动的朱由崧早都不耐烦了,但是这一路上的逃亡经历也让他认识到了一点世道的凶险,对于李子达的谨慎小心也没脾气。

    汪谦德只是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半点的不悦之sè。

    李子达全部检验一遍后才放心,倒不是他预感倒了什么危险,而是他的职责所在,不得不这样做。他也不去想谁有必要对一个无权无势连封地王府都丢了的落难王爷不利吗?

    酒过三巡之后,朱由崧已经喝的有些微醺,心情大好,胸口也敞开了,露出了身上的肥肉,比女子的胸脯还丰满一些。

    汪谦德似乎根本没有看见朱由崧的失仪,只是不停的劝酒布菜,不懂声sè的逢迎着他。

    李子达却滴酒不沾,只是吃菜,他要自己保持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

    汪谦德给朱由崧斟了一杯酒后道:“王爷,犬子对王爷也是仰慕已久,一直想亲手敬王爷一杯酒,请王爷恩准。”

    朱由崧自然满口答应,这都不是个事情。要是人人都敬仰自己,那自己岂不是天天有酒喝了。

    一直在门外等候的英俊年轻人经过王府侍卫搜身之后进入雅间中,一张俊脸看的朱由崧都有些失神,要不是知道这是个男儿身早就动了纳入府中的心思。

    年轻男子行过礼后斟满一杯酒恭敬道:“小民祖上庇佑,今rì得见王爷天颜,荣幸之至。借水酒一杯,以表小民仰慕崇敬之心。”说着将酒杯双手恭敬的送到了朱由崧身前。

    朱由崧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又喝了两杯年轻男子敬的酒,喝的红光满面,花红柳绿,又迎了汪谦德父子一阵王爷海量的赞叹之词。

    宴请藩王,自然不能光喝酒,早已经安排好的两个身材婀娜,容颜俏媚的歌女举着琵琶袅袅娜娜的进了雅间,乐得朱由崧拍手大笑,看汪谦德更是顺眼。

    这一次酒席一直喝到了rì暮时分,寒鸦归巢之时,朱由崧才由李子达驾着车送回了驿馆之中,两名歌女自然也是随车而去了。

    汪谦德父子站在酒仙楼前恭敬的看着马车远去直到不见才收回目光。

    汪谦德转头看向自己“儿子”面sè一沉道:“你们要老夫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该放我女儿回来了吧?”

    那年轻男子轻轻一笑道:“汪老爷不用担心,令千金安然无恙,而且早已回了你在城中的别院。今天你做的很好,来rì一定会有大回报的。那位贵人一定会记得你的功劳的,回报之大你估计想都想不到的。”

    汪谦德满头雾水,这伙人挟持了自己的女儿,然后要挟自己配合他们宴请一次福王。虽然手段为人不耻,但是却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对自己说话也是温和有礼。

    虽然他全程参与了,也知道这些人肯定有所图谋,但是却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图谋的又是什么。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该问的,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独生女儿的安危。

    至于那年轻人说的大回报他根本就没想过,如今这乱世之中,只要平平安安就是最好的回报了。匆匆的告辞之后便叫了一辆马车向自己在城里的别院驰去,而那年轻男子也早已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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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福王的难言之疾

    大运河绵延千里,从京畿要地到苏杭鱼米之乡,浩浩荡荡,既是国家经济大动脉,也成了崇祯朝大学生王铎的逃生之路。

    běi jīng城被李自成攻破之后,王铎便在一名家人的陪同下乔装打扮逃出了京城,逃到了天津,躲了一阵子后好不容易在天津漕帮的帮助下坐了一条商船沿运河而下,往扬州而来。

    船行到扬州,弃舟登岸,陪同的家人问道:“老爷,咱们如今往哪里去?”

    王铎看着扬州码头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繁荣景象,又想起了以身殉国的崇祯皇帝,如今被贼寇占据的京城,不仅长叹一声,缓缓道:“如今史可法大人正率军驻扎扬州,我们可去寻他。”

    两人雇了一辆马车,问清了史可法驻军之地后便径自行去。

    史可法行辕,中军大帐,史可法正在召集一干将领分派任务。他这两天一直没有睡好,满脑袋想的都是如何迎接圣驾入城。自己是皇帝钦点的南京留守大臣之首,自然得回南京去安排。临走之前得把军中事务交代清楚。

    正此时,一个士兵前来禀告:“大人,有一人自称王铎的老者求见。”

    史可法一愣,忽然想起王铎是谁了,顿时大喜,急忙道:“那是王大学士,千万不能怠慢。让王大学士稍等片刻,本官亲自出迎。”

    随口勉励了几句手下众将,便让他们散了,史可法整整衣冠,这才带着史德威急忙迎出了辕门。

    史可法和王铎是多年老友,xìng情相投,老远看见王铎在辕门外等候,不仅加快了脚步,快步迎了上去。

    “十樵兄,可法不曾想到你们还有相见之rì啊。”两人一见,禁不住老泪纵横,心中滋味百般,相扶着进了辕门。

    到了帐中之后,两人坐定之后,不及寒暄,史可法便问起了京城情形。

    “如今京城已经被流贼占据,老夫在南下的路上,听说那李自成正在京城派兵士对所有官员勋戚上门追赃助饷,若是拿不出去银子的直接扔进大牢,用各种酷刑拷打逼问,迫使家人筹钱赎人。城中诸公苦不堪言,许多人都已经降了逆贼,做了伪官。”王铎长叹一声,说起来自己听来的消息。

    史可法默然,心头酸涩难言。片刻后,忽然想起,道:“幸好上苍庇佑,陛下安然无恙,如今正乘舟南下,不rì就能到达南京了。陛下英明睿智,到了南京之后再召集天下兵马勤王,北击顺逆,夺回京城。”

    且不说史可法书生之见,崇祯在běi jīng时尚不能把李自成怎么样,更何况在南京只拥有半壁江山。若是换了朱元璋或者朱棣这种雄才大略的君主或许中兴有望,但是崇祯却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只说王铎听见史可法这么说,心中一愣,睁大眼睛惊讶道:“宪之,你这是听何人所言?陛下早在三月十九破城之rì便自悬煤山,以身殉国了,如何能乘舟南下住持大局啊?”

    史可法霍然起身,愣愣的问道:“陛下殉国了?”满眼的不可置信。

    王铎沉痛的道:“城破之rì,陛下知道事不可为,不想落入贼手受辱,杀死宫中嫔妃,只身自悬煤山。”

    史可法登时面如死灰,身体颤抖不能自已,手脚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霎时间已经是老泪纵横不能自已。

    “陛下……”史可法悲呛一声,一下子萎顿在地,整个人仿佛刹那间老了好几岁。

    他感念皇帝知遇之恩,时时刻刻以忠君报国为己任。片刻前还想着如何辅佐皇帝中兴大明,却不想皇帝早已经魂归幽冥了,心中岂能不痛!

    半响后,王铎劝慰道:“宪之,陛下已然驾崩。你身为南京留守大臣,领袖南京诸公,立刻要开始布置一件大事,万万不可沉浸于悲痛忧思之中。”

    史可法回过神来,低声问道:“十樵兄所指何事?”

    王铎看看帐外,压低声音道:“如今陛下驾崩,京城被流贼占据,南京便不再是陪都,而是京城了。陛下驾崩,天下臣民人心惶惶,心无所依,而李逆大军随时有可能南下。国不可一rì无君,眼下最首要的事情自然是议立新君了。你身为南京留守大臣之首,自然责无旁贷,这定策之功可千万不能落在他人头上啊。”

    史可法反问道:“议立新君?听说太子殿下也逃出了京城,不rì就到了南京。如今陛下驾崩,自然应该由太子继承大统,这有何可议?”

    王铎摇摇头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早在城破之后就被李自成所获,焉能南下。新君人选,必须从各藩王之中选择一人继承大统才是。如今你这勤王大军也不用北上了,你要尽早赶回南京,筹议此事才是,且莫延误。”

    史可法至此时才明白自己误信谣言,知道王铎说的极为在理,当下收拾心情,让史德威迅速安排回南京的事宜。

    史可法当夜和王铎就坐船过江,回了南京城。一到府中顾不上休息,便让人将各位大佬请到了府上。

    这些人不仅有南京六部尚书,还包括守备勋臣忻城伯赵之龙、守备太监韩赞周等人,都是跺跺脚南京地面都要抖一抖的人物。

    众人到齐之后,史可法宣布了从王铎处得到的消息,众人听完骇然大惊,一个个面面相觑。

    许多人还不甚相信,但是史可法把王铎请出来之后众人也都默然无语了。王铎从京城逃出来,他的消息自然比那些流言要可信的多。

    确信之后,众人自然是一顿哭天抢地,痛哭流涕,哀悼君父,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君父去死,好让崇祯活过来、

    在朝为官,宦海沉浮多年,都是人jīng里面的人jīng,做戏的功夫个个炉火纯青,人人都是影帝级别的水平。

    守备太监韩赞周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差点都快背过气去。其他人有默默垂泪的,有嚎啕大哭的,也有泫然无语的,也有面sè悲痛的,争相表现着失去君父的哀痛。

    史可法本身也不是有主意的人,看着众位同僚这哭的叫一个肝肠寸断,不仅把议立新君的事情忘了提,自己也跟着默默垂起泪来。

    后来差不多看看失去君父的悲痛展现的差不多了,众人才擦干眼泪,开始说起正事来。

    ……………………

    史可法回到南京召集众位大佬的时候,钱谦益和苏仪也刚刚从常熟赶到了南京城。

    钱谦益在南京城也有别院,将苏仪安顿在自己的别院后便匆匆坐上轿子往张慎言府上而去。而张慎言此时却在史可法府上,两人刚好岔开了。

    南京这边众大佬哭天抢地的时候,在淮安驿馆中的福王朱由崧这位皇帝头号人选此时却患上了难言之疾。

    福王殿下自从那rì赴宴回来,晚上又跟两个歌女胡天胡地一通之后,第二rì便频繁的跑起了厕所。手下的侍卫们不时的听见福王殿下肥胖的身躯跑动时发出的沉重的脚步声。

    整整两天时间,福王殿下不时在去茅厕的路上就是在茅厕,无穷无尽的尿意根本就止不住,将一个油光满面的福王殿下给折腾的面sè蜡黄,浑身无力,索xìng最后蹲在马桶上不起来了。

    说是病,找了城中许多大夫瞧过之后都说不上个所以然来,一脸茫然过后开了些不知所谓的方子可是吃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这种症状,在现代有一个词叫做尿频,而福王殿下就是得了这个病,而且异常的厉害。膀胱里的液体好像永远都放不完似的,总想尿尿。

    福王老妈邹王妃急的团团转,甚至让人找来了城外道观的道士为儿子做饭驱魔。

    那道士装模做样看了一番后,煞有介事的说是福王近rì定然是冲撞了掌管天河之水的天蓬元帅,犯了水厄。

    邹太后听的头上直冒汗,的确是水厄,而且还是长流水,急忙让道士做法,祈求天蓬元帅恕罪。

    道士装神弄鬼一番之后,便找了个借口闪了。也许是膀胱里实在没有什么液体了,福王倒是消停了一会儿,邹王妃也渐渐宽心。

    没想到那道士走后没多长时间,福王又不行了,抱着个马桶下不来了,整个人被折腾的已经有些失形了。

    驿馆中出出进进的郎中道士自然被派来监视的樊山尧看在眼里,看这阵势,知道计无药的计策见效了,急忙赶回去报喜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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