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耳刮子一响,白银万两
京城。
西河沿大街余家胡同口上,颤颤悠悠来了两顶青呢大轿。两顶轿子在一间大大的钱庄门口停下,从里面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来。不用说,来就是刚了大财的吕决和乌杨丽娜。
只见吕决身穿苏麻泥青缎子面长袍,外罩一件鸭青色蜀绣滚花琵琶襟坎肩,左手提着一只被黑布罩得严严实实地鸟笼子,右手的大拇指朝天翘着,上面套了一只大大的玉石扳指。因为北京的天气比夏家营要暖和的多,所以今天出来他头上没戴帽子,却在鼻子尖上架了一副水晶玳墨镜。加上那一脸淫淫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开窑子开了财的龟公。
旁边的乌杨丽娜更是夸张,只见她身穿一件桃红色金白鬼子栏杆对襟旗袍,外罩一件一片紫滚银边大褂。头上梳着一个大大的两把头旗髻,脚底下更是穿了一双“花盆底子”旗鞋。走起路来那一步三摇的架势,简直就是一个踩高跷的。
两人一路走来,引来大街两边许多人们的驻足观看。
按说现在已经到了康熙中叶,男人们长袍马褂提笼架鸟玩扳指的纨绔习性人们已经习以为常,可吕决鼻子尖上的那副墨镜此时却并未流行开来。又加上他穿着那么一身光鲜的衣服身后却没个跟班,鸟笼子竟是自己提着,这实在出了人们的思维习惯。
乌杨丽娜的那身行头就更令人不可思议了。梳旗髻罩大褂穿“花盆底子”旗鞋那是满人地礼服,竟然有人穿一身又麻烦又没法走路的礼服出来逛大街。这样的打扮即便是在场合上身边也是有一两个小丫头扶着走的。可是眼前的这位不,就这么一个人一路踩着高跷走来。
这一对“玉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钱庄大堂。
这已经是吕决今天进入的第五家钱庄了,头四家都是一开始没人理,最后差点喊爷爷。这家也是同样,两人坐在椅子上老半天了才有个跑堂的过来打招呼:“这位爷,您是兑银子还是存银子?”
吕决没说话,伸手把一张一万两地银票拍在桌子上。
“得!小地明白了,您是要将这张大票换成零地。是换成一百两一张的还是五十的?”
吕决懒洋洋的看着屋顶。一根牙签在嘴里转来转去:“全给大爷兑成五十两的——”
跑堂的刚要应承。面前这位眼睛都快翻到头顶上去了的大爷又冒出了四个字:“——十足银锭!”
小跑堂一下子呆在了那里。天老爷爷啊。一次兑一万两。这一时间到哪儿去凑一万两银子去啊!
那张得大大地嘴巴还没合拢,这位爷又话了:“要是问题不大的话我这里还有五六张,就在你们这儿全兑了,也省得大爷再跑别家了。”
跑堂的扭头撒丫子就跑,边跑嘴里还边喊:“掌柜的,有人来砸场子了……”
吕决深深地叹了口气,怎么这五家钱庄都说自己是砸场子的呢?我这人长得很像地痞吗?再说了。哪有怀里揣着十万银子的地痞啊!
按说这还真不怪那位跑堂的,怪只怪吕决没把规矩搞清楚。其实这到钱庄兑银子和后世到银行取钱是一个道理,要想支取大宗的现金必须和银行提前预约才行,因为人家平时根本不会在柜台预备大量现金。
现在这个时代更是讲究这个,柜台上平时也就做些几两几十两顶多几百两地存兑,再大了就是要预约才行。不预约就上门兑换大宗银两地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暴户,突然天上掉了个大馅饼。根本不懂的规矩;另一种就是刚才跑堂的喊地那种——砸场子的。
柜台后面闪出来四五个人。当头一人照跑堂的脸上“啪”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喊什么喊,光天化日之下哪儿来的什么砸场子的!”
跑堂的捂着半边红红的脸,扭头一指坐在那里还在继续看天的吕决说道:“掌柜的。他……他……他要一次性的兑一万两现银,没提前吱声不说,还说要是问题不大的话他身上还有五六万的银票要兑。”
“哦?”这位掌柜的也是吃了一惊,连忙朝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一挥手,几个人一下子把吕决围了起来。当早上走进第一家钱庄出现这种情况时吕决还给吓了一跳,以为人家要抢他身上的银票呢。现在已经是第五次出现这种情况了,似乎已经见惯不怪了。他知道这帮凶神恶煞般的家伙只要一仔细看桌上的银票就立马得喊爷爷,并且那位跑堂的还要挨一巴掌。也不等那位掌柜的自己趴桌子上看了,他直接拿起银票递过去,嘴里同时说道:“都别张牙舞爪的,把东西看清楚了再说话。”
静了不到十秒钟,耳朵里又传来“啪”的一声响,同时听掌柜的朝那位跑堂的怒吼道:“你他娘的眼睛瞎了?没看见这是……”
接下来的情节又跟前几家一样,只见挨了两个大嘴巴的小跑堂“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边磕头边求告:“这位爷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都怪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您……”
“算了,算了……起来吧!”唉!吕决心说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这银票从闹妖魔的夏家营走了一遭身上也带有魔力了?要不怎么这五家钱庄的人一见它就像孙子见到爷爷似的!
“这位爷,”掌柜的满脸堆笑的说道,“您个话,何时用银子?小的派人给您送过去。”
“明天下午,送到湿井胡同。从胡同口数进去第三家,门口左边的石狮子缺了半边耳朵。”
“好,您就晴好吧!”掌柜的说道,“银票您先收好,等您把银子过完数再给不迟。”
吕决起身刚要往外走,突然转身对着掌柜的又问道:“我说掌柜的,我这银票是不是跟别人的有所不同啊?”
掌柜的脸色一禀,连忙摇头道:“没有啊!不过这天底下最货真价实的银票就是您手里这张了。”
吕决疑惑道:“这又是从何说起啊?”
掌柜的朝左右看了看,凑到吕决耳朵上小声地说道:“您这银票可是内务府签出来的啊……”
吕决一呆,眼睛差点从鼻子上掉下来。妈妈的,原来猫腻藏在这里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牛求年骂娘
二天中午开始,吕决就端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差就有人来送银子,并且还每拨都带来了银匠现场抽取样品化开了计算成色,成色不足的马上计算剔除。最后本来应该收十万两的,算上加补竟成了十一万两之多。
十张银票全兑出去后吕决看着堆成山样的银子嘴角都快笑到后脑勺上去了:“丽娜,快!咱们把银子码好,回去让所里的那帮家伙们都高兴高兴。”
两人忙活起来,把所有的银子全都码在回收仪的周围,光这一项两人就忙碌了整整一宿。开玩笑,十一万两,那可是四吨多啊!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乌杨丽娜边揉着腰边打着哈欠说道:“吕决哥哥,累死我了!你去按那个回收键吧,我可得去睡了。”
……
公元二零零七年九月二十三日,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花冢镇周围花圃里的各种菊花争相开放,花农们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争相把名目繁多艳丽无朋的菊花往花冢镇上运,使得整个花冢镇直接成了一个菊的海洋。
可是就在这个菊海的边上,西南研究院物理所的办公室里却看不出一点的生气,所有人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神态。
“他供电局还真干的出来,竟然明天真的就断我们的电!”牛求年一扫平时那股子温文尔雅的神态,耷拉着个脸子,还真有点杨白劳的样子。
见没人吱声,他又扫视了刁文亮和谢武赫一眼说道:“你们俩也是。让乌杨丽娜几句话就灌得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如果没有她偷偷穿越过去那一回,怎么地咱们也还能多支撑两天嘛!”
对于帮助乌杨丽娜偷偷穿越的事刁文亮和谢武赫早就后悔了,这下经所长嘴里再这么一说,两人脑袋往下一低,更是不敢开口了。
“还有你,”牛求年又指着坐在最远处的赵乾坤说道,“给吕决弄了几件假翡翠,还说什么这翡翠在咱这边是假的。带到过去转一圈就变成真的了。不错。人家那边是没说你是假货。可就是不认你这货!要不然吕决也不用单单为了向老贺讨教问题又跑一趟了!”
赵乾坤往上推了推鼻梁上的酒瓶底子,脸上的几个粉刺疙瘩更红了。
这还真不怪牛求年对他脾气,要是赵乾坤不自作聪明让吕决带什么“假做真时真亦假”的翡翠而是带点别地,比如在那个时代绝对值钱地怀表自鸣钟什么地,现在的物理研究所绝对由全国最穷的所不说一跃成为最富的,怎么的也得往前十名里数。
“哎?牛教授。”贺诗建突然说道,“前天吕决回来时跟我说他只要帮助那个什么马太监消除那大殿里的声音共振现象就会有一笔酬金。也不知道这酬金会有多少?”
牛求年说道:“即便是有酬金。他们在那边也都跑到景德镇换成青花瓷了。人家供电局可是只认人民币不认‘康熙御制’啊!”
贺副教授站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弥漫在空气当中的菊花香气,边往外走边悻悻地说道:“我看大家也别在这里唉声叹气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准备今天晚上地回收实验吧!唉——,但愿吕决这回能给传送点实实在在的东西回来,要不然明天这一断电……嘿!咱们研究所可真的就得关门大吉了……”
当天晚上十一点三十分,所有相关人员全都来到河图实验室。
虽然有可能这是最后一次实验,但参加人员却是谁都不敢马虎。
牛求年和贺诗建两位教授坐在指挥席上,刁文亮和谢武赫精心操作着设备。而赵乾坤则“噼里啪啦”敲着键盘记录着实验的每一个步骤。
两位正副教授对望了一眼。又互相点了点头。贺诗建命令道:“开始实验!”他心说这次回收回来的会是什么呢?
刁文亮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大声应道:“实验开始!”那边那俩家伙不会这回又单独跑回来一个吧?那样的话,剩下的另一个可就只好在那边呆一辈子了。
贺诗建又向远处的谢武赫命令道:“能量加压!”老天爷保佑千万让我们度过这一关。
“能量加压开始!”随着谢武赫地回应,实验室里所有地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在“镇驸马”那已经非常熟练的操作下。东南西北四座能量加压器出越来越大的“嗡嗡”声。
随着全部指示灯地变绿,谢武赫喊道:“能量加压完毕!”吕决老弟啊,这回可一定弄点青花瓷什么的回来啊!要不然咱们明天就真的得关门了啊……
“开始回收!”
五!四!三!二!一!——!
先是一阵红光,紧接着整个实验室都笼罩在一片耀眼的银光里。
“这是什么?”贺诗建说道。
“好大一堆啊!”赵乾坤说道。
“刺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离中间铅合金板最近的刁文亮喊道。
“从来没听说过康熙年间生产过银白色的陶瓷啊?”牛求年说道。
“好像是一种金属。”距离最远的谢武赫反倒看的最清楚。
“不会是——银子吧!”五个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呼啦”一下,所有人都跳起来向中央那堆银光闪闪的东西冲了过去。急切中牛所长撞倒了身后的椅子,贺诗建让椅子一拌甩掉了手中的紫砂壶,刁文亮踩在一块紫砂壶碎片上“哧溜”一下摔了个大马趴,赵乾坤从刁文亮身上跳过去时抖落了鼻梁上的酒瓶底子,摔碎了的眼镜片穿透谢武赫的鞋底正扎在他的脚心上……
在谢武赫“哇哇”乱叫声中众人总算冲到了铅合金板周围。
“是银子哎!”贺诗建两眼放光的说道。
“怕不有好几吨啊!”谢武赫呲着牙说道。
“这下达了!”刁文亮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没了酒瓶底子的赵乾坤只好伸出手在银山上来回地摸着。
“妈拉个后腿的!”一贯说话讲究的牛求年竟开口说脏话了,“明天非拿银子把供电局那帮家伙们全砸晕不可……”
第一百二十三章 绑票
这胤礽不是说十天后就回来见咱们吗?这都已经第十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坐在租来的小院里边喝茶边看乌杨丽娜逗狗的吕决说道。
乌杨丽娜小嘴一撅说道:“就是,这人也太没诚信了!要不是想着再见他一回,我早就想回去了。吕决哥哥你不知道,这十来天我都在这老北京城逛烦了,没有出租车,没有公交车,甚至连人拉的黄包车都没有,出门就只有雇轿子。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还挺好玩的,可这十来天坐下来,老天爷,从城东到城西一个来回就得晃悠半天,闷死我了!”
吕决呵呵一笑说道:“知足吧!你这还是有轿子坐呢,人家那些天天两只脚丫子走路的不也活得好好的?”
乌杨丽娜推开身边的“三百五十六”恨恨地说道:“我不坐轿子行吗?你看那破鞋,简直就不是人穿的!原先电视上看那些妃子格格们穿这鞋走路挺好看的,可自己一穿上才知道什么叫‘鞋合不合适只有脚丫子知道’了。”
吕决心说什么叫你看那“破鞋”,简直就不是人穿的啊?不过不用穿我就知道这鞋肯定不合脚丫子,人的双脚在走路时是用前脚掌和脚后跟做着力点的,你弄一“花盆底子”塞脚心上,走起路来要合脚反倒怪了。
正胡思乱想间,突然听到外边有人敲门声:“吕先生是住这儿吗?”
说话的声音非常熟悉,是那位掌宫太监马怀有;可这称呼就不对了。怎么“吕天师”一下子变成“吕先生”了呢?
“马大……”吕决打开院门刚要开口称呼,一看马怀有地装扮不由得一下愣在了哪儿。
只见他一身的青衣小帽,颌下一鬔花白胡须,不注意看还以为是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呢!
“马大……啊……这个……您这是演的那一出啊?”吕决两眼瞪得跟一对牛卵子似的说道。
马怀有往胡同两边看了看说道:“咱们可否进去说话?”
进屋后吕决刚要开口询问,马怀有一摆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打着火漆的信封递了过来。
吕决接过信封一看,上面没有落款,只是简简单单的写着“吕决先生亲启”几个字。嘿嘿。这些家伙们玩的是什么哑谜?虽然知道这八成是皇太子胤礽地信。可这也太神秘了吧!
他掰掉火漆把信抽出来。只见上面写到:
“夏家营一别,已有十数日。对先生之无上妙法,实为殷殷仰慕。祈望先生移驾一叙。”
没有抬头没有落款,甚至连写信地日期都没有。可就这么什么都没有地三四十个字已经把什么都讲明白了。“夏家营一别,已有十数日”,谁跟谁夏家营一别十数日了?“对先生之无上妙法,实为殷殷仰慕”。仰慕的都多给了八万两银子了。“祈望先生移驾一叙”,咱们说好了的回来就见面,现在我已经回来了,你也快点来吧!
妈妈的!什么都没说,可又什么都说了。
你装逼,可谁也没规定老子必须陪你一起装!吕决收起信件对马怀有说道:“马大人,这太子爷召见没说是什么事啊?”
“老奴不知。”
咦——,“咱家”都不说了。已经直接上“老奴”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走呢?”嘿嘿。老子光脚的还怕你穿鞋的不成!
“现在就走。”
“小妹,收拾东西,咱们跟马大人见太子爷去!”吕决嗓门之大。震得房顶上的瓦片都“簌簌”直响。
马怀有总算不装逼了,皱着眉头小声说道:“天师可否小声些,并且……并且我们家爷说只让来接您一人前往。”
乌杨丽娜虽然隔地有点远,但后面这句话还是听到了,小脚在地上一跺眼看就要作。
吕决朝她一摆手,他心说人家小娘皮都在这儿憋好几天了,为的就是能再去见一眼那位级大帅哥,现在临了却不让人家去了,那可绝对不行!说什么这最后的八卦也得满足她一下。于是说道:“既然这样吕某也没法去了。马大人有所不知,在下的许多法术都必须由小妹在一旁协助才行啊!”
“那……这个……”马怀有思量了半天方才说道:“如此贤昆仲请随我来。”
吕决心说靠!还是在古代混的呢,兄弟俩才叫“昆仲”呢。一男一女都称为“贤昆仲”的只怕你也是千古第一人了!
三人出了胡同口,只见一顶轿子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马怀有稍有歉然的说道:“只有请贤昆仲暂时在一顶轿子里委屈一下了。”
乌杨丽娜只要能再次看到那位比她大了三百多岁的偶像就行,忙笑嘻嘻地说道:“不怕不怕,只要能……那什么咱们赶紧走吧!”
吕决刚要上轿,马怀有又凑上来低声说道:“您和令妹在轿子里千万不要大声喧哗,并且也不要试图往轿外观看。等到了地方老奴会叫您出来地。”
嘿——,你个老小子又在装逼了!
本来只能坐一个人地轿子里现在钻进去了两个人,实在是挤。等轿子走起来后吕决想拉开轿窗透透气,他可不管老太监的嘱咐。可一伸手旁边的那方小小地布帘竟然拉不开,仔细一看那上面竟然用针线密密麻麻的给缝上了。再抬脚去踢面前的轿帘,轿帘也没踢开,外面不知用什么方法竟然把轿帘也给封上了。
干什么?不会是绑票吧!他想起了后世警匪片里把人往汽车里一丢,呼啸而去的场景。
看到眼前的一切,乌杨丽娜也是一惊:“哥,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吕决刷啦一下把袖口里的军刀抽了出来,准备来个破轿而出。
第一百二十四章 锯轿杆
决手持军刀刚要向面前的棉布轿帘上扎去,就听外面声说道:“吕先生,老奴那把轿子封起来并没有恶意。您是聪明人,仔细想一下应该会明白的。再说老奴难道会傻到试图用这么一块薄薄的轿帘子来阻止您的半仙之躯吗?”
这话什么意思?不过自从吕决身上生了“白日飞升”的仙迹并一举铲除夏家营的“妖怪”后,在马怀有等人的眼里他已经跟神仙差不多了。试图用一顶轿子来封住这么一位神仙级的人物无疑是件极其愚蠢的事情。那他们将轿帘轿窗全部封死又是为了什么呢?应该只有这么两种可能:一是不让里面的人看到外面的情况;二是不愿意别人看到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人。
现在想从这顶颤颤悠悠的小轿里往外的确什么也看不到,可外面的人也会这么认为吗?不!他们会认为“吕天师”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几层棉布绝对挡不住他的视线。那就只剩下了后一种,就是不想让外人看到轿子里面的情况。
他们为什么不想让人看到轿里的情况?
那封什么都没说的信表明了胤礽绝对是准备让自己去帮他干一件非常见不得人的事,否则的话他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召见自己。吕决一下子明白了这两件事应该和预支给自己的那八万两银子连在一起考虑,也就是说那位自以为聪明绝顶的太子爷想给自己传达这样一个信息:我要让你去帮我办一件很见不得人地事,但无论这件事办成与否我不但都会给你银子。还会完完全全保证你的安全,你看来接你的轿子都封得严严实实的。
想通了以上这些,似乎马怀有那句没来由的“半仙之躯”也可以加进来一起考虑:是!你吕天师已经是半仙之躯了,可和你在一起的还有你的妹妹呢?她也是半仙之躯吗?你在西川还有一大家子人呢?不可能都是半仙之躯吧?看我为你想得多周到!
这就是胤礽想通过那封什么都没说道信件和这封好的轿子以及老太监在轿子外面说地那几句话想传达地全部意思。
可是真地就应该按照胤礽所传递的信息来理解吗?吕决嘿嘿一笑,心说只有猪才会这么认为呢!胤礽所告诉自己的这一切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漏洞,因为他所表露的太周到了,一个上位把自己为别人的所有着想都原原本本的传递过去,这本身就是另一种类型地“此地无银三百两”。那等自己把事情帮他办完了他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对付自己呢?呵呵。咱可是地地道道的“天师”哎!
轿子外面已经黑下来了。而封得严严实实地轿子里面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这顶小轿显然打造的很是精致。并没有前几天雇的那些轿子一走就出的“咯吱”声。在这一片漆黑里,吕决只能听到身边乌杨丽娜的呼吸声和轿夫们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这位将来会被废掉地皇太子胤礽想要自己替他做地到底是件什么事呢?
现在才是康熙三十五年,“九子夺嫡”的那另几位或自己还没有“夺嫡”那样的想法,或是有也应该还没表露出来。也就是说现在胤礽应该还没感觉到有什么人在威胁他接班人地位置。难道他真的沉不住气了要向他老子下手了?
正胡思乱想间,轿子忽然停了。吕决以为马怀有马上就要近前来为自己打开轿帘,静静等待中,外面却传来“哧哧啦啦”锯木头的声音。同时感觉到轿子出了轻微的振动。
“他们又要干什么?”乌杨丽娜一下子抱住了吕决的胳膊。
吕决知道当马怀有在轿外说出那番话后乌杨丽娜虽然没再说什么,但凭她那聪明的小脑袋应该也想到了什么,只是在这丝毫不隔音的轿子里无法跟自己交流罢了。从她现在的表现看,她也应该想到了许多。
吕决轻轻拍了拍她那紧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别怕!在帮胤礽办完事之前咱们还不会有危险。别忘了咱们可是随身带着回收仪的,一有危险咱就溜之大吉。他们再快能快得过‘虫洞’去?”
吕决感觉到乌杨丽娜在摸索着什么,估计是把回收仪掏出来了。
此时,前后左右竟然都有锯子锯木头的声音传进来。并且轿子振动的越厉害起来。
妈妈的!这马怀有搞什么名堂?不会是……呵呵……。吕决一下子笑了,不会是想用桃木子之类的把我这天师级的镇在这小轿里吧?
“吕天师”的好奇心大起,他又抽出军刀。摸索着挑开轿窗的一角,探头向外面看去。
咦——?
暗影里,从他的这个角度刚好看到一个人手持锯子正在那儿忙活着,他……他竟然在锯轿杆!
没有轿杆的轿子怎么抬?不会是让我们俩站在轿子里自己走着去吧?
不一会儿,四根轿杆全都锯断了。只见好几个人围上来,抓着轿子的各个部位又把轿子抬了起来。这下好,有轿杆本来四个人就可以抬走的,现在非得锯掉然后用*个人来抬!
挑开的轿窗一角就在一个抬轿人的身边,吕决连忙抬起头来。没了轿杆的轿子让人抬进一个地方又放了下来。周围的抬轿人没有一个人出声,放下轿子后全都退了出去。等周围的声音全都停下来,吕决刚要再从挑开的轿窗往外看,就听外面传来一声轻轻地咳嗽:“天师快请出来吧!在那小轿里待久了会闷坏身子的。”
竟然是太子胤礽的声音!
吕决抬脚轻轻往前一踢,原先封死的轿帘不知什么时候竟已经打开。
迈步出了轿子,吕决现这是一间比较狭小的房间。怪不得要锯掉轿杆呢,不锯掉的话这小小的房间还真进不来。
对面一具宽宽的坐榻,灯光照耀下,皇太子胤礽正坐在上面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第一百二十五章 超级神棍
决作了个揖说道:“草民吕决参见殿下!”上次磕头万两银子,现在银子都“寄”回去了,本天师可就没有大礼参拜的义务了。
正yy间,旁边的乌杨丽娜“噗通”一下跪了下去:“民女吕小见太子殿下!”
靠!吕决低头看小母鸡那一脸八卦的神色,估计这会儿胤礽要想把她“宠幸”了八成她都乐意。乌杨丽娜啊乌杨丽娜,老子鄙视你!以后走大街上别告诉人家你叫吕小妹,太给我老吕家丢人了!
不过看人家胤礽在这又是帅哥又是太子的双重身份下已经对乌杨丽娜这种八卦神情具有了相当强的免疫力,坐在那儿手都没抬,只是微笑着说了一句“起来吧”便再也没理会她了。
胤礽对着挂着窗帘的窗户喊道:“老马,咱们回吧!”
“喳!”外面传来的是老太监马怀有的回应,“启驾回宫!”
吕决心说干什么,把老子稀里糊涂弄到这么一间小小的房间里来就为见上一面?这玩笑开的也忒离谱点了吧!
他心里还没低估完,就觉得脚底下一晃悠,整座“房子”竟一下子升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下不光吕决觉得离谱了,旁边的乌杨丽娜也吃惊地瞪起了双眼。
看着眼前这大眼瞪小眼的兄妹俩,把胤礽一下子又逗乐了。他笑着对吕决说道:“天师不必惊慌,这是皇阿玛特赐给本太子乘坐的御辇。”
什么?吕决地下巴差点掉下来。
怪不得这房子里装饰的这么怪?原来是皇帝的御辇哎!
怪不得这房子这么小?原来是皇帝的御辇哎!
怪不得……?原来是皇帝的御辇哎!
妈妈的!这回回去和刁文亮吹牛可算是有资本了。老子连皇帝的御辇都坐过了。
“不知太子殿下召见草民所为何事?”为了不让自己过于失态,吕决赶紧把话题引开。“并且还如此……如此的低调。”不对,这前面一段路是比较低调,后面这半截可实在是高调地过了分了。
胤礽脸上地笑容一收,下意识地向窗外望了一下说道:“请天师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天师的各种法术。”
靠!这话连猪都不会相信。
从胤礽这句话和那个下意识向外看的动作里吕决一下子明白了在“九子夺嫡”的过程中本来最有优势的他为什么会败的那么惨,惨到让人家一圈禁就是十二年,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史学家们大都认为他败在对父不孝对周围地人不仁对兄弟手足的不上。其实这些都是表面现象。归根结底他失败在性格太率真了。没有上位应该具有的那种深沉、从容与大气。
谁都不要说后来的雍正皇帝胤禛有多么的孝顺、仁慈与爱。他如果孝顺的话绝对不会在他父亲的眼皮底下拉拢隆科多等人行不轨之谋;他如果仁慈的话绝对不会在掌权后又对具有拥立之功地隆科多、年羹尧等贬地贬杀的杀;他如果爱的话绝对不会在当上皇帝后给他地亲弟弟胤禩改名叫“阿其那”给胤禟改名叫“塞思黑”……
可是人家胤禛会装逼,他在康熙帝面前装得就像是一个不争名不争利又孝顺又仁慈立了九九八十一块贞洁牌坊的寡妇似的。
可胤礽却从不装,他想的什么就表现出什么。康熙二十九年,康熙帝在亲征噶尔丹的归途中生了病,十分想念当时只有九岁的皇太子胤礽,特召他至行宫。胤礽在行宫伺候老爹时脸上毫无忧色,康熙皇帝认为这位皇太子非常没有忠君爱父的观念。实属不孝。后来的四十七年九月,康熙的十八皇子病死,当时年仅八岁。胤礽对十八皇弟之死,毫无弟兄友爱之情,这就更加深了康熙帝对他的嫌恶。
人们常说为人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可我们的这位太子爷之所以遭雷劈竟是因为不会装逼。
也许是外面抬轿的人格外多的缘故,这御辇行进起来非常的平稳。平稳中这御辇中就显得更加宁静了。宁静的双方都有些尴尬起来。
终于到地方了。吕决和乌杨丽娜跟在胤礽后面从御辇中走了出来后现已经来到一处叫不上名堂的殿堂前。
殿堂里空无一人。直到此时胤礽才多少显现出了一星半点的装逼相:“刚才在路上跟天师说的那句话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本太子是想让天师帮我对付一个人……”说道这里,他故意停了下来。紧紧地盯着吕决的眼睛。
吕决既然你开始装逼了,那咱就都装吧!于是说道:“殿下说笑了,以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权力,要对付谁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又哪里用的着我这方外之人了!”
胤礽刚刚装了一下又突然不装了,只见他满眼疲态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天师是方外人士,过的自然是逍遥又自在,哪里会懂得什么帝王家事啊!”
吕决突然有些同情起他来,身居高位却不懂得装逼才能博得自己父皇的欢心,最终落了个郁郁而终。吕决问道:“不知太子殿下要对付的是什么人?”
胤礽眼里精光一闪,扭头问道:“天师愿意助我?”
吕决心说这趟浑水已经淌进来了,如果不会改变历史轨迹的话,看在那八万两银子的份上帮你一把也无不可。于是说道:“那要看对方是什么人了。”反正你家老爹是绝对对付不得,并且老子似乎也对付不了。
胤礽下面说出来的一句话差点把吕决惊得一**坐在地上:“是我的大哥,上个月才被皇阿玛封为直郡王的胤禔!”
好家伙,原先一直以为皇长子胤禔老想着算计胤礽,没想到这胤礽也在算计胤禔啊!这哥俩可真有意思,史书上只是记载了胤禔迷信喇嘛教“魇胜”巫术,企图以神棍巴汉格隆的巫术咒死胤礽以便取而代之。没想到的是这位胤礽竟也找了自己这位“级神棍”来对付他!这是不是也应该算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第一百二十六章 魇胜
天以后,还是“卖糖葫芦”的马怀有到湿井胡同来接一顶封得严严实实地小轿,还是用康熙皇帝特赐的御辇接进宫,当然,还是要锯掉轿杆。今天吕决的装扮却是和上次有所不同,只见身披一件华丽的鹤氅,左手一把羽扇,据他自己说是用凤凰毛编成的。右手举的却是他们回家的车票——回收仪。他自认为最拉风的是头上的天师冠,站在御辇里,那天师冠都快顶到御辇的顶棚了。
来到三天前的那间大大的殿堂里,皇太子胤礽早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爱新觉罗.胤礽恭迎天师大驾!”太子胤礽恭恭敬敬的打拱说道。
吕决叹了口气,心说为了保住自己继承人的位置,他竟能对一个神棍执下礼。也懒的理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咱们还是早点开始吧,免得夜长梦多。”
胤礽说道:“用这么简单的方法真的能将……将那人置于死地?”
吕决呵呵一笑说道:“难道本天师的法力太子还要怀疑吗?”
胤礽脸上一红,不再说话了。
吕决走到大殿中央,在一只蒲团上坐下来,乌杨丽娜就坐在他的旁边。吕决把那四十八只金光闪闪的“宝葫芦”均匀的摆在自己两人的四周。又把回收仪往面前一放,打开了电源开关。只见回收仪上面的几个指示灯明明灭灭的闪了起来。他抬起头对站在自己身边的胤礽说道:“太子殿下请走远些,免得伤及您的身体。”他心说“伤及身体”倒不至于,可待会儿要是给牛所长带个皇太子回去可就不好玩了。
胤礽哪里见过这样地阵仗。连忙退到一个墙角,呆呆地看着吕决“施法”。
吕决又从怀里取出乌杨丽娜的mp4打开一名叫《随风而去》的歌曲放了起来:
我和你在意乱情迷的夜里
而我有时也会犹豫
害怕走下去
谁能给我勇气
谁又能拉近距离
……
就跟着我随风而去
到星光灿烂地夜里
到那里我会有魔力
……
吕决心说到哪里老子都没有魔力。
伴随着刘德华那忧伤的歌唱,吕决拿出乌杨丽娜缝制的一个红布娃娃。把胤礽给自己的一张写有皇长子胤禔生辰八字的黄布条贴在上面。这所谓的“魇胜”之术他曾在后世一些鬼片中看到过,即便具体细节记不清楚了,但大体的过程还能学个有模有样。自己不懂,估计胤礽更不懂,不然也不会问出“用这么简单的方法真地能将那人置于死地”的话了。
吕决边在手里的布娃娃上扎着针,边念动咒语——“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他觉得这句话用在这里再贴切不过了。
他把手里的扎满针的布娃娃扔给墙角地胤礽说道:“太子殿下,请记住我的一句话:十二年后你会看到有人会倒在这‘魇胜’之术下。”说完伸手按上了回收仪地回收键。
胤礽正在呆呆地琢磨着吕决地话,就见一道耀眼地蓝光从殿顶降下。刺得胤礽赶紧闭上眼睛。等眼睛再睁开时,大殿中央已经没了吕决兄妹的身影。他正惊呆间又是一道蓝光,这次蓝光后,连地上的那件闪光的“法器”也消失了。
“十二年后?”胤礽喃喃地说道:“难道吕天师意思是这法子要等十二年才能将胤禔咒死?”
十二年以后,皇太子胤礽第一次被废黜。过了没多久。皇三子胤向父皇告胤禔用喇嘛巴汉格隆“魇术”魇废皇太子之事。康熙帝闻听此事,当即派人前往胤禔住处搜查。果然搜出“魇胜”之物——一个写着胤礽生辰八字并扎满钢针地红布娃娃。
这时胤礽才明白了十二年前“吕天师”的话,不禁大大地感慨了一番。“十二年后有人会倒在这‘魇胜’之术下”原来不是说十二年后胤禔才被自己咒死,而是他因为用这“魇术”对付自己而遭圈禁啊!天师就是天师,竟然用这么高明地手段来对付自己的政敌!当初给地那八万两银子实在还是少了些。
……
公元二零零七年九月二十四日。这是物理研究所自成立以来最忙碌的一天,也是将会载入研究所史册的一天。
这一天天刚蒙蒙亮。研究所新任所长牛求年就给花冢镇供电局局长打去电话。告诉对方自己有钱付费了,三天以后不但可以将所欠电费如数交齐。还可以适当付点利息。当然前提是这三天之内不能断电。也许供电局长是看中了牛求年所承诺的利息;也许是认为“三拜九叩都过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了”,于是承诺再给研究所三天时间。当然最后的结果是从那以后牛求年和供电局长成了一对好朋友。
把这件事情搞定以后,牛所长又打赵乾坤带着一部分银子去了昆明——怎么的也得把要交电费的那笔钱先搞定,那位供电局长可是只认人民币不认银子的。
赵乾坤走后已是中午时分。匆匆忙忙吃过午饭后,刁文亮和谢武赫又忙碌了起来。按照所长的安排,他们俩必须在晚上十一点以前将河图实验室那一大堆银子搬空,免得晚上回收吕决和乌杨丽娜时两人让银子给埋了。
……
五四三二一,一道红光闪过,伴随着刘德华的歌声,吕决和乌杨丽娜两人盘腿坐在一个金光闪闪的圆圈之中。加上两人的华丽服饰,给人的感觉就像金童玉女下凡一般。
乌杨丽娜捡起一只黄金版的亥姆霍兹共鸣器丢给了牛求年,嘴里笑嘻嘻的说道:“教授,给你个宝葫芦玩玩!”
牛求年只觉得入手一沉,扭头对旁边的贺诗建说道:“好重啊,看来真是金子哎!”
吕决站起身,刚想和迎上来的两位正副教授打招呼,旁边的刁文亮一下子窜过来抓住吕决的领口喊道:“好你个吕决,弄点啥玩意儿回来不好,非得弄一大堆重得要死的银子回来。差点把我和谢武赫给累趴下了!”
等听牛教授笑呵呵的把刁文亮和谢武赫俩人用小推车推了一下午银子的事说完后,吕决也笑了。就这俩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还真能给他们累个不轻,那可是整整四吨多银子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田莉出事了
听取了吕决和乌杨丽娜绘声绘色的汇报后,就连一向微词地贺诗建都不得不大加称赞,并说别看自己研究了大半辈子的物理学,要让他处在那样的情况下,就绝对不会想到亥姆霍兹共鸣器。
当听到这四十八只“宝葫芦”加在一起有四百八十两之巨时,在场的人又是一阵赞叹。刁文亮说前两天牛教授给了工资后他刚给女朋友买了一条金镶玉的项链。现在的金价又涨了,每克要两百一十多。众人一算又是一阵兴奋。明清时期一两等同于现在的三十七点一克,四百八十两就是一万七千八百多克。真要能卖到两百一十元一克的话,光这部分黄金就值三百七十多万!头天晚上那四吨多白银更是不得了,要是能卖到二十元一克的话,那就是七千四百多万。这两项一加,吕决这趟差竟然给研究所带来了七千八百多万的收入。
别说一辈子没得过志的贺诗建了,就连在西南研究院风头正劲地牛求年都没经手过这么大笔的实验经费。
牛大所长高兴的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当下立即拍板,把所里欠吕决的所有工资全部补,并且还把康熙三十五年的这次也加上。
乌杨丽娜见自己的老师正在高兴的当口,连忙上前撒娇,免得等教授高兴劲过了再想起自己那私自穿越的不良行径来。她倒不是指望也来点补工资、出差费什么的,只要不挨批评就行。
牛求年见乌杨丽娜走到自己跟前来,原本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朝她一瞪说道:“你可真行!偷偷地穿越过去不说。还在那边老是给吕决添乱。这样吧,这个月地奖金就别拿了。”
乌杨丽娜一下子傻了。同样都是穿越,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她哭丧着脸转身对吕决说道:“哥,看在我给你当了将近一个月妹妹的份上能借点生活费吗?”
吕决看着她那故意装穷的样子。连忙说道:“借钱可以,但下个月了工资一定还我。哥哥准备拿这几万块钱给你田莉姐姐买台小车,免得她跑生意骑辆摩托车老是风吹日晒地……”
说道这里他突然想起田莉今天没来,连忙拉住刁文亮问道:“我家田莉今天怎么没来?”
自从两人确立关系后,每次吕决穿越归来田莉都像迎接凯旋的英雄一样来迎接他。不知怎的今天竟然没来,这下反倒让吕决不习惯起来。
刁文亮笑了笑说道:“现在正是秋菊上市的季节,估计这几天田莉不是忙坏了就是忙忘了!”
这话吕决很不以为然,他知道自己的田莉。家里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的话她肯定会来。会出什么事呢?吕决心里一震,不会是……
他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伸手抓起指挥台上的电话拨通了家里。家里没人接。再拨田莉的手机时,电脑语音告诉自己“您所拨打地电话已关机”。
吕决的脸一下子就黄了。抱起穿越前自己所穿的那身衣服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贺诗建、刁文亮和谢武赫三人都知道田莉的事。一开始田莉没来接时他们也都没怎么往心里去,就像刁文亮想的那样。以为是在忙生意上地事。可现在看到吕决连着拨了两个电话都没打通,不禁也有些不安起来。贺诗建虽然平时看上去和吕决有些不对眼,其实他对这个重情重义的年轻人还是挺看重地。见吕决那着急的样子,连忙对刁文亮和谢武赫说道:“你俩快跟上吕决一块儿去看看。有什么事赶紧打个电话回来。”
两人点了一下头,飞快地追了出去。
这眼前的一切牛求年和乌杨丽娜看得是一头雾水。等刁文亮和谢武赫一走。两人连忙问贺副教授:“到底出了什么事?”
贺诗建就把田莉的事情大略地说了一遍。
牛求年和乌杨丽娜一下子惊呆了。他们没想到那个平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身后竟然背负着这样一个沉重地故事。
这师徒俩一直生活在一个相对比较平和地环境里。特别是乌杨丽娜。在她的心目中那些贩毒、卧底之类地应该距离她的生活很远,可没想到自己的身边就有一个人和这些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更让她想不到的是那个一天到晚和她嘻嘻哈哈的吕决,他的爱情竟是如此的沉重。
跑到距离田莉的那栋孤零零的小楼不远时,吕决看到楼上楼下漆黑一片。他刚要喊田莉的名字,突然觉得不妥,要是里边潜伏有人的话,他这一喊八成就会出问题。
这时刁文亮和谢武赫也赶了上来。吕决伸手摸了摸腰间的武警攀爬索还在,他对刁文亮和谢武赫轻声地说道:“你们俩先在这里等着。等会儿我悄悄的进去。如果我站在楼上喊你们俩上来,那就表示没什么事情;如果我喊别人的名字,那你们俩就赶紧报案。”
听了吕决的这几句话,刁文亮和谢武赫一下子紧张起来。刁文亮轻轻拍了一下吕决的肩膀,意思让他小心点。
黑暗里吕决点了点头,飞快的脱下那身宽大的鹤氅,摘下后腰上的武警攀爬索,悄悄地向那黑影里的小楼靠了上去。
他甩动攀爬索先爬到楼顶上。从一九四五年带回的那两把盒子炮就藏在这上面。悄悄地找出两把枪,压上子弹后吕决的心里感觉踏实了许多。他沿着一道木梯子慢慢下到走廊里。这旁边就有一盏走廊灯,但他不敢开,直接向田莉母子的房间走去。
房门是开着的。
吕决的脑海里“嗡”的一声。他明白这绝对是出事了,不然田莉肯定不会半夜三更还把房门大开着。
现在已经顾不了许多,他一个健步冲入房间,左手开灯右手举枪在房间里搜寻着。
房间里空无一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又一个悖论
莉母子已经失踪三天了,县公安局出动了全部警力搜那边在接到通知后也派了大量人员过来协助。
吕决黑着眼圈坐在研究所那间宽大的办公室里呆,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根据警察们这几天来的调查结果显示,她们母子极有可能是遭到了绑架。而绑架她们的应该就是三年前的那帮毒贩,并且这帮家伙手段非常高明,在现场几乎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有个办法。”乌杨丽娜看着一天天憔悴下去的吕决说道。
“你能有什么好办法?”牛求年不屑的说道。
乌杨丽娜不满地瞪了牛教授一眼说道:“咱们有河图实验室啊,可以穿越到田莉姐姐出事的前一天把她救走啊!”
还别说,乌杨丽娜这回出的好像还真不能算是馊主意。按照推算,吕决最后见到田莉时是他从康熙三十五年回来请教完贺诗建,然后准备再回去的那天晚上,也就是九月二十二号晚上十一点左右。那田莉母子失踪的时间就应该生在二十二号晚上到二十四号晚上吕决和乌杨丽娜回来之间的这四十八小时里。其中可能性最大的就是二十三号晚上,就是研究所回收四吨白银的那天。
现在如果让吕决再穿越回二十一号将田莉母子带走,应该完全可以避免目前母子俩双双失踪的这个结果。
这个方法很是引诱人,吕决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办公室门口传来一个声音:“绝对不能这么办。那样会出大事的!”
大家一起抬头看去,来人竟是已经退了休的周以康——那个不到一岁就流落在中国地田中义男。
“教授!”刁文亮和谢武赫一起站了起来,欣喜的看着他们的导师。
谢武赫说道:“您不是要去日本定居吗?怎么又……”
周教授呵呵一笑说道:“我一个中国人去日本定的哪门子居?是什么人告诉你地?”说完目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牛求年。
牛教授面无表情的说道:“周教授没必要用那样的目光看我,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如果是您。我相信也会这样做的。”
周以康哈哈一笑说道:“牛教授多虑了,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今天到这里来是想告诉大家,我和老伴在东边地马王庄买了套房子,还承包了一亩多花圃。以后谁要是要花,可以直接到我那儿去采,我对咱们研究所的人绝对完全免费,当然这只针对研究所的老人。”
牛求年也不管他话里其他的含义,走上前问道:“老周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会出大事?”
周以康脸色一变说道:“我已经退休了。研究所的事本来我不应该插手。可这件事实在是关系重大,所以也就不得不说了。”
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不解地样子,乌杨丽娜更是说道:“我们是在想办法解救田莉姐姐,怎么还会出大事呢?”
周教授边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边说道:“刚才你说的话我在门口都听到了,如果真要那样实施地话。不但我们会再也见不到小吕决,还会引起一系列的时空错乱。”
刁文亮皱着眉头说道:“会有那么严重?”
周以康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静静地扫视着办公室里的人们。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一直没出声地贺诗建一拍自己的额头说道:“老天爷!幸亏老周你来地及时,不然地话铸成大错我们想挽救都挽救不了。”
牛求年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走到办公室中央,紧紧地握着周以康地手说道:“周教授。不管您对我存在多大的偏见,我还是衷心的对您表示感谢。没有您的及时出现。说不定今天晚上我们就犯错误了。”
见几位教授都明白了。而所有的年轻人却还都在大眼瞪小眼的,乌杨丽娜先沉不住气的说道:“各位老大。这主意是我出的。即便是馊的不能再馊,您几位也得让我们知道到底馊在哪儿吧?”
周以康看着牛求年说道:“你给他们解释一下?”
牛求年呵呵一笑,走到一把椅子跟前坐下说道:“你们想一想,如果我们把吕决送到几天前的二十二号,他在那儿会遇到什么人?”
刁文亮说道:“还会遇到什么人,当然会遇到田莉啊,要不然我们把他传过去做什么?”
“只是遇到田莉吗?”牛教授问道。
“哦,那倒不是。他还会遇到你、我、谢大驸马、贺副教授和赵乾坤……等等!”刁文亮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他……他还会遇到他自己!”
乌杨丽娜咯咯一笑说道:“这不是挺有意思吗?虽然那天我还在康熙年间没回来,但想起来也是很好玩的。”
“好玩?!”周以康还没见识过这个穿着极为另类的小姑娘那些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行为,他瞪着一双眼睛说道:“你知道那将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吗?如果两个吕决见面的时候你在现场的话,将会看到后去的这个吕决会突然在你眼前消失,并且从今天开始你将再也看不到吕决这个人了。”
对周教授的这个说法吕决感到很是迷茫,一开始他觉得如果有两个自己同时出现的话肯定会产生一些难以预料的现象,可没想到会有一个突然消失。他不解的问道:“那是为什么?”
周以康正在想着怎样才能解释的更通俗一些,就听牛求年说道:“我们来打个比方你们就会明白了。你们看今天上午咱们所刚给吕决补了七万多块钱的工资和出差补助,如果明天我们把这七万多元钱再给传送到今天来,那今天的吕决是不是就一下子拥有了十四万?”
乌杨丽娜笑着说道:“那样的话我们一次次的倒蹬这笔钱也就财……”说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这里面似乎有一个大大的悖论,不由得一下子目瞪口呆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奇怪的火灾
“事实上我们就是等明天把吕决的七万多块钱再传送回今天他也不会得到十四万,”牛求年说道,“因为有七万多块会突然在眼前消失。”
乌杨丽娜说道:“教授,我还是不太明白。那七万元为什么会消失呢?或说如果我们把吕决哥哥传到二十二号,为什么会在见到他另一个自己的时候突然消失呢?”
牛求年说道:“这涉及到一个全新的物理学理论,叫《错误学》,又叫《错误衍生学》。按照这种理论,如果在时空上突然人为的产生一个谬误,那将使得时空自动衍生出一个平行于主时空的时空岔道,而这个人为的谬误体将会进入这个岔道再也难以回来。也就是说其实后去的这个吕决或后传送过去的那七万元钱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而是进入了一个突然打开的平行时空。”
吕决似乎有点明白,他扭头又向周以康问道:“那周教授怎么会说‘从今天开始你将再也看不到吕决这个人了’呢。”
周以康说道:“这也属于《错误衍生学》的理论范畴。如果我们今天把你传送到了二十二号,这个你却进入了另一个时空;而那边那个你却要在今天将被传送到二十二号去。你想明天我们还会看到你吗?”
这话好像有点乱。
几个头一回接触所谓《错误学》理论的年轻人都低头沉思起来。最后还是神童级的乌杨丽娜先领会了,她猛地一下抬起头说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如果我们在今天晚上把吕决哥哥送回二十二号地话,在他与那天的自己相遇的同时就会进入另一个时空。其实这两个吕决本来就是一个人。我们这是人为的让他在时空中转起了圈。可是我们这个时空却是在向前展地,所以我们到了明天的时候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话应该是正确的。”贺诗建一般到了关键时候才会开口说话,就听他解释道:“我们无论再怎样在时空里来回穿越,都是基于我们这个空间的不同时间段而已。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从另外的时空中任意的回收物品,因为那将造成时空的坍塌。打开时空岔道的原因有很多种,比如上次吕决在成都就因为把刁文亮家地房契据为己有就导致了回收仪的消失,又因为他让房契再次回到历史上原本得到它的人手里回收仪又出现了。只不过那是‘蝴蝶效应’只要消除前因就会改变后果。而‘错误衍生’却不一样,错误一旦产生,所衍生出来的时空紊乱将永远无法消除。”
这帮年轻人这下才完全明白过来。
吕决说道:“那么说我们就不可能借助咱这河图实验室去救田莉了?”
“为什么不能?”周以康说道,“你原先不就想去解救那个叫金宏的警察吗?他应该已经知道了隐藏在德宏警方那个害虫地名字。救了金宏就可以揪出那个家伙,这不也同样等于救了田莉嘛!只不过……只不过这样一来对你似乎是……似乎是太残忍了……”
周以康教授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说如果救了金宏,那个德宏警方里隐藏着地害群之马就会被打掉,而田莉也就没必要再带着孩子到花冢镇来隐居了。
吕决的眼睛里涌出两行眼泪,他站起来幽幽地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她们母子能好好活着。其他的就先放在一边吧!”
谢武赫似乎想到了其他一些事情,他不无担心的说道:“那样……那样我们似乎就好像影响了历史地轨迹……”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办公室里所有人一起大吼道:“谢武赫……”
又过了三天,正好是二零零七年地国庆节,晚上十一点过,吕决又站在了河图实验室中央地那块铅合金板上。
因为这次穿越是历次穿越以来最为危险的一次。所以研究所在这三天里做了大量地准备工作。先是派赵乾坤去了德宏州理西市。因为金宏之所以牺牲,就是因为理西市公安局借调他去卧底。最后有人给贩毒团伙通风报信才造成的。要想救金宏。先就应该知道他是通过什么途径打入了哪一伙毒贩,否则的话吕决即便是穿越过去了也是两眼一抹黑。根本无从下手。要想知道金宏卧底的详细资料,最直接的方法莫过于进入理西市公安局的秘密档案室。赵乾坤过去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个档案室的精确坐标,好把吕决直接传送进去。当然,如果赵乾坤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点更好,因为当吕决过去时那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赵乾坤走了以后牛求年又以研究所新任所长的名义邀请花冢镇派出所所长吃了顿饭。田莉曾经说过她在花冢镇隐居就是这位所长一手经办的,他应该知道一些关于金宏的消息。饭桌上这位所长虽然老是旁顾左右而言他,但在乌杨丽娜“深水炸弹”的轰炸下,还是多多少少探听到一些事情。
本来以为赵乾坤那边将会比较麻烦,因为让一个普通人去寻找一个市级公安局的档案室就已经是一件比较难的事了,而去找它的秘密档案室将更加困难。可就在十月一号这天上午赵乾坤打来的电话里却说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一下引起了研究所众人的注意。赵乾坤说十多天以前的一个晚上,也就是上个月的十七号理西市公安局竟莫名其妙的生了一场火灾,现在理西市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这件事。他还说起火的原因非常特别,竟然是从一间非常隐蔽的地下室开始的。
九月十七号理西市公安局某间地下室突然生火灾,而与这个公安局有着莫大关联的田莉又在六天后的二十三号突然失踪,这中间会不会有一定的因果关系呢?
第一百三十章 超级汽油弹
于这个问题研究所的人仔细分析了一下,认为这两件可能性非常之大。吕决还提出了一个假设,认为公安局的这间地下室有可能就是秘密档案室,而档案室失火与隐藏在警方的那个毒瘤应该有着莫大的关系,甚至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家伙干的。吕决还提出了他这样干的目的,现在虽然金宏死了,但为了永绝后患,必须将有关金宏的一切机密文件全部销毁。当然在纵火前他从档案里查到了田莉的下落,于是在纵火后又对田莉母子下了毒手。
有了这样一个推论,似乎解救田莉的工作变得简单起来。吕决的方案是这样的:既然赵乾坤电话里说那间地下室大约是在九月十七号凌晨两点钟左右起火的,那自己就穿越到起火前的某一个时间。那样有可能有三种结果,一是直接遇到那个纵火人,那样就可以直接将其擒获;二是先于那个人进入地下室,在那人看到金宏的秘密档案以前把有关田莉的部分拿走;第三种可能就是地下室起火根本就是另有原因,跟田莉母子的失踪没有丝毫关系。那样的话就找到金宏的秘密档案,查出他通过什么途径打入了哪一伙毒贩,回来后再根据这些资料寻求解救金宏的方案。
如果是人为纵火,那对方八成会带有武器。研究所还没有能给吕决弄点现代化装备的能量,站在河图实验室中央的吕决只好提了一把一九四五年带过来的驳壳枪。他地那身穿着也是上世纪四十年代的:黑衣黑裤黑礼帽,鼻子尖上还挂了一副圆圆的黑墨镜。
看着吕决的样子,刁文亮说如过真地有个纵火犯在那边等着的话。一看到你这样子再加上你过去的那声势,八成会认为是时空错乱让一个汉奸从抗战时期逃跑过来。不过那样也好,也不用你收拾他了,直接吓就把他吓死了。
吕决直接给刁文亮竖起了个中指。
……
“轰隆”一声巨响。一身汉奸打扮的吕决出现在理西市公安局的秘密档案室里。时间是二零零七年九月十七日零时五十分,也就是说一个多小时后大火将从这里开始燃烧。
吕决可不指望靠这身行头就能把人吓死,他的眼前刚出现一些物体模模糊糊的影子,便一个跟头翻了出去。身形定住后,抬起“盒子炮”在地下室里搜寻起来。
搜寻的结果令他非常地满意——这间不大的地下室里除了他自己外空无一人。也就是说如果是人为纵火的话,那点火的人还没有到达。这将给吕决留有很大的选择空间,他可以在这里守株待兔,等候纵火人地到来。也可以找到金宏的档案然后直接带走。当然能够做这些地前提是他的到来没有被警方现,要知道刚才那声巨响实在是太大,如果要是让外面的人听见了,他吕某人先面对的将不是那个纵火人,而是理西市公安局地庞大警力。
吕决打开手电筒。三两步窜到房门口。他先检查了一下这个房门,这是一种比较新型的隔音防盗门。厚度足有二十多厘米,隔音防盗效果非常好,看来刚才那声巨响能从这里传出去地可能性非常小。这就又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种门一般都装有指纹识别系统和比较复杂地密码。理论上除了自己这种时空穿越和这档案室的管理人员以外任何人想进入是非常困难地。除非使用非常强硬的暴力手段。可在一个市级公安局里使用暴力手段来开秘密档案室的门,还不如绑架这里的局长或是政委更直接些。因为这种秘密档案室的管理一般情况下不是局长就是政委。甚至是两人共同管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当初给毒贩通风报信的人就是这间档案室的管理本人——理西市公安局的局长或政委。可这种假设连吕决自己都不相信,因为那样的话这位掌权直接对付田莉母子就行了。根本就没必要在这里放火。
现在自己掌握的资料太少,再在这里胡乱猜想也是浪费时间。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一点过了。在不知道人家是怎样放火的情况下继续在这里等下去似乎有些不妥,吕决转身又观察起这间小小的档案室来。
说小小档案室还是很恰当的,因为整间档案室只有五六平方大小。所存放的档案看来也不是很多,因为整个房间里看上去空无一物,只是在房门对面的一面墙里镶嵌着一个保险柜。
保险柜大约有一米多高的样子,但却镶在墙里很深,柜子门已经基本和墙面平齐了。
吕决把手电筒咬在嘴里,掏出一只医用听诊器和一串万能钥匙蹲在了保险柜跟前。外面那扇坦克装甲般的隔音防盗门他自讨没办法打开,但对付这种普通的保险柜还是绰绰有余的。
大约十分钟后,就听“喀嚓”一声轻响,保险柜门应声而开。
里面分成三层,所存放的档案并不多。反正过一会儿这里就要变成一片火海了,吕决也不怕被人现有翻过的痕迹,索性将所有的档案袋全都搬了出来。
很快,他在一个并不太厚的袋子上看到了金宏的名字。吕决一阵窃喜,只要把这个文件袋拿走,回去后就应该又能看到田莉那俏俏的身影了。
正yy间,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异响。吕决猛地一抬头,只见档案室顶上的正中央有一个十五六厘米见方的小孔,看样子很像是通气孔之类的。那异响就是从这小孔里传出来的。
妈妈的!那位纵火不会是沿着这个小孔钻进来的吧?可这个小孔也实在是太小,除了人变得跟蛇差不多无论如何是进不来的。
吕决还是不敢大意,拎起“盒子炮”对准了那个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能钻进人来的通风孔。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就见一股夹裹着灰尘的浑浊液体从那小孔里“哗啦”一下倾泻下来,同时吕决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汽油味。
“哇——靠!”吕决大叫一声翻身摸上了离自己不远处的回收仪。怪不得火势会从这样一间碉堡般的地下室蔓延开来,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倾倒上这么多汽油,来个火星的话与其说是纵火还不如说是点燃了一个级汽油弹。
“等老子离开了再点火……等老子离开了再点火……”吕决一边念叨着一边快按动着回收仪上的设定按钮,就在他按下回收键的同时,一个火球从头顶跌落下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和砖头共游怒江
月二日晚上十一点三十五分,物理研究所的人们怀着开始了新的回收实验。想不忐忑都不行,吕决在那边面对的可是一个与贩毒团伙有关联的纵火犯。
一阵刺目的蓝光过后,河图实验室里的光线并没有像往次那样黯淡下来,中央的铅合金板上还有一团红光在闪动着。
“呀,吕决你**着火了!”刁文亮喊着,拎起一只灭火器朝他**喷去。
好在只是衣服下摆着火,还没来得及光顾他的皮肉就让刁文亮给扑灭了,要是刁文亮再晚一会儿吕决的**可就有得受了。大家都在问这火是怎么着的,吕决告诉大家那位纵火是从通风孔里倒进了汽油,这一句话引得实验室里又是一阵唏嘘。
原先负责实验记录的赵乾坤还没回来,临时充当记录员的乌杨丽娜在电脑上敲出最后一行字:实验证明,正在燃烧的火焰也可以在时空中穿越。
……
现在才是四月初,可是这闷热的天气似乎要把吕决身体里所有的水分全都榨干似的。他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座隐藏在夜色里的大山,心里不由暗暗地骂了一句:“妈妈的,谁能想到几个小时前老子还在山顶上给冻得瑟瑟抖!”
他终于体验到“十里不同天”的滋味了。
“走吧。”旁边一个身材修长的小伙子捅了他一下说道。前面还有几个人,他们必须赶到江边去和他们会合。
这个说话的人就是化名“洪金”的警察金宏。和他在一起地这几天里,吕决心里老是觉得怪怪的。金宏是一个差点娶了田莉并给她留下个儿子的人。自己则是一个非田莉不娶的人,而自己两人又都是田莉最爱地人。“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这几天吕决心里老是感叹。
这次他们一共出来了五个人,除了一个叫砖头的人以外,其余几个都是才加入“孟河公司”的新人。他们今天是第一次出来行动。任务是认认路认认人,再顺便带点货回去。
吕决从理西市公安局秘密档案室回来后的几天里,警方的调查寻找一直没什么进展,而研究所里也出了点问题。原来就在他回来的第二天晚上,研究所把回收仪收回来时现有几个比较脆弱的零件在那边给烧坏了,好在赵乾坤正在从理西那边往回赶,牛求年就给他打电话,让他路过昆明时把所需的零件买回来。
吕决见着急也没有用。便只好天天躲在房间里研究从理西那边抢出来地秘密档案。
这份档案里的内容并不多,对金宏进入贩毒团伙卧底的前前后后记录得也是有的详细有的模糊,并且里面根本就没有关于田莉或是田小丽地记录。是让人提前取走了?还是警方因为谨慎起见根本没往里记?这实在是不得而知。
无奈之下,吕决只好穿越过去,并根据资料里金宏所使用的方法。和金宏前后脚地加入了这家被警方怀疑的孟河公司。
“你们俩看着挺结实的,怎么走路这么慢!”砖头是景颇族人。个头不高,皮肤黝黑。大家只知道他外号叫“砖头”,具体叫什么名字谁也不知道。
吕决气喘吁吁的说道:“说什么我也是当过几年兵地,没想到这翻山越岭走夜路还赶不上你们几位。”
金宏站在他的身后没出声。自从认识他一来他一直这样,平时就躲在一边。一般情况下很少说话。
砖头鼻子里“嗤”了一声。不知是对吕决地恭维不屑一顾还是对他地体质不屑一顾。
面前就是怒江,江对面是缅甸的掸邦。只不过缅甸人把怒江称之为萨尔温江。
怒江从高耸入云地高黎贡山一路狂奔出来后,到了中缅交界的这段地方一下子安静起来,安静的像一个待嫁的大姑娘,给人的感觉很对不起“怒江”这个称呼。他们的今天夜里必须赶到江对面一个叫曼钦的小村里,等天亮后这温柔的“怒江”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
一行人来到江边的一块岩石旁,砖头三转两转不知从哪儿弄出来两只卡车内胎,内胎中间用尼龙绳结了个网子。砖头说这就是渡江的工具,而中间的网子不是坐人的,而是盛放衣物的。
所有人都学着砖头的样子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放在网子上,用一根绳子把自己的腰和内胎连在一起。做完这一切后砖头朝暗影里的众人沉声说道:“到了水里,无论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大声说话,惊动了边防军我们就得全玩完!”说完他又看了一眼吕决绑在小腿上的军刀,抱起卡车内胎向水里走去。
这次过江看来砖头有意要照顾一下吕决这个“体质不太好”的人,专门让他和自己共用一只内胎;而金宏则和另外两人使用另一只。为了两只卡车内胎不至于走散,中间有一根十来米长的尼龙绳连接着。
下到江里,吕决浑身一阵舒爽,这凉凉的江水可比岸上那闷热的空气舒服多了。
江面上很黑,一两米之外就什么也看不见,江对岸具体有多远更是不知道,只有靠水流的方向来辨别对岸的方位。在清澈凉爽的江水里游了十多分钟后,吕决越游越快,渐渐的成了他拖着卡车内胎,砖头只是跟着游的样子,而金宏三人更是被甩在了后面。
就在吕决游得正畅快的时候,砖头紧划拉几下追上来低声说道:“慢一点,照顾一下后面几位。前面江心有股激流,我怕他们有什么闪失。”看来砖头已经改变了对吕决体质不行的看法,开始让他照顾后面的人了。
想到下水前砖头专门让自己和他共用一条内胎的行为,吕决边放慢度边心说这贩毒团伙里的人看来也不全是丧心病狂之徒,有时候也会有人出来照顾一下别人的。
可是接下来所生的事情却完全打破了吕决的这种想法。
第一百三十二章 金宏杀人
后面三人赶上来的时候,吕决感觉到身边的水流已经再往前游这变化更明显,吕决也只好打起精神来对付这越来越湍急的水流。
就在大家都在集中精力和这急流搏击的时候,就听和金宏一起的一个人叫道:“我的腿……我的腿……抽筋了!”
旁边的砖头沉声说道:“别出声,你不要命了!”
那个腿抽筋的是个彝族人,似乎是叫什么阿吉,平时看来水性不是很好,在这江心激流中腿一抽筋就更加慌张了。不知他是没听到砖头的话还是太害怕的缘故,这会儿竟然汉语都不会说了,只是在那儿边乱扑腾边嘴里大声咕哝着一串串的彝语。
此时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现在应该正处在江心,如果惊动了江两边哪一方的边防军都有可能招来一串子弹。
吕决刚要解开身上的绳子过去帮助他,却现砖头已经先他一步游了过去。吕决怕砖头回来时找不到自己,便划着水停下来等他。
黑暗中就听阿吉的呼叫声一下子嘎然而止,吕决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砖头把他怎么了?
正迟疑间,金宏他们那只卡车内胎出现在眼前,却是没了阿吉的影子。
“阿吉呢?”吕决向金宏问道。
金宏没说话,擦过吕决的身子又向前游去。
吕决注视着游过来正在往身上捆绳子的砖头一下子惊呆了。
“看什么看,不想死的赶紧往前游!”砖头说这话地语气根本不像刚杀了个人,而是像刚刚救了个人。
吕决自讨已经杀过不少人了。但从没这么无缘无故的杀过人。到了岸上后,谁都没说话,那气氛因为刚刚死了个人而显得有些诡异起来。
“走吧。”也许是进入了缅甸境内的缘故,砖头说话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一些。吕决知道。这缅北地区现在还是由一些军阀占领着,都在想着怎样扩大自己地地盘,对边境的防务不像国内那样特别当回事。
穿过一片雨林,天已经微微亮了。吕决扭头看了一下金宏,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可入眼的还是那股波澜不惊的表情。他又赶上砖头问道:“那个阿吉就这么死了?回去你怎么交代?”
砖头一下停住了脚步,扭头睖着眼睛说道:“你什么意思?”
吕决连忙说道:“你别误会,我是说回去公司难道不会追究吗?”
砖头甩开脚步边往前走边说道:“当然会。不过公司也许会嫌我处理的晚了。”
靠,这叫***什么话!吕决站在原地差点朝砖头的背影甩个中指。当时在江心时候吕决是准备回去帮阿吉一下地。其实在部队的时候老兵们都教过,如果有人在水里腿肚子抽筋,赶紧过去个人潜下去掐住他的腿窝,顶多十多秒也就过了。当时在江心是危险。可以说如果江两边任有一方听见动静都有可能朝江里开枪的,但这砖头也不能上去就先把人弄死啊?是。凡是贩毒的没一个好鸟,可也太不把人命当人命了吧!
吕决刚要再上前跟他理论理论,后面赶上来地金宏拉了他一下说道:“走吧!”
说完越过吕决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这下吕决更加生气了。
靠!他那个憋了半天地中指直接指向了金宏的背影。你也算人民警察?他可是当着你的面杀得人哎……
等等!吕决突然一下子回过神来。妈妈的!金宏是来干什么地?目的就是要把这帮家伙一锅端了;而自己呢?穿越过来不就是来帮他地嘛!刚才自己看到阿吉就这么死在江里一冲动把什么都忘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好笑。
记住!吕决边追干边告诫自己道。你可是来救人地,除了自己和前面的这个瘦高个以外其余地人没几个不是该死的。
那自己该怎样救金宏呢?想到这个问题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他穿越过来就是来救人的。可都跟人家在一起待了好几天了还没考虑好怎样去救。
走着走着吕决的脚步越的慢了下来。要想救出金宏,那就得先顺着金宏的思维去想事。然后才能找到一举端掉这个团伙并救出金宏的办法。
为什么金宏会这么镇定,难道他已经有了方法了?前面那位砖头别看杀人不眨眼的,其实他只是团伙内部一个小喽罗而已。要想把这个团伙连同隐藏在警察内部的那位王连举一起打掉,只有先搞清楚这个团伙的全部脉络。可要想凭自己和金宏两人现在在团伙里连砖头这样人的地位都赶不上的状况,等能够查清这个团伙的内幕时,估计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那时自己两人八成也已经变成真正的毒贩了。
当时金宏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在短短两个来月的时间里摸清底细的呢?自己只是个特种兵,所谓隔行如隔山,人家警察那一套他还真不懂,特别是一个卧底的警察那一套。可现在最恼火的是金宏并不知道自己是来帮他的,否则的话两人在一起研究一下将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唉——,吕决叹了一口气,总不能告诉金宏自己是田莉的“后夫”,是专门解救他这个“前夫”的吧!
正胡思乱想想间,就见前面不远处砖头卧在草丛里正在向自己招手,而金宏和另一个“新人”也都趴在他的旁边。看到他们那紧张的样子,吕决也不敢大意,忙弯下腰一路小跑过去。
“生了什么事?”吕决趴在砖头身边轻声问道。
砖头没说话,只是抬手向对面山坡上指了指。吕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面山坡上有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走过,看样子八成是缅甸的边防军。
吕决心说你这家伙这是带的什么路,怎么跑到边防军的巡行路线上来了?
他一扭头刚要询问砖头,却正好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金宏正在砖头的另一边死死的掐住那位“新人”的脖子。那位“新人”的脸涨得紫,看样子已经是不活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杜”与“玛”
缅甸边防军走远了,吕决才冲过去一下拉开金宏的双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这回砖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金宏,那意思非常明了,就是等金宏给一个解释。这次出来砖头是带队的,可他竟然看上去还不如吕决的反应强烈。
金宏边喘着粗气,边掰开那位死在地上的“新人”的一只手说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那位“新人”手里攥着的是一块镜子碎片。
“就为了这个你就杀了他?”吕决心说老子是不是搞错了,你他娘的是不是金宏?哪有人民警察为了一块玻璃镜片就随便杀人的?
金宏拿玻璃镜片对着阳光,把光线反射到刚才缅甸边防军刚刚走过的地方,一边晃动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刚才砖头回头向你招手的时候这家伙就在干这个。”
砖头接过金宏手里的玻璃镜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干的不错。”说完两人头也不回地又向前走去。剩下吕决一个人傻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出来的时候是五个人,可就在这几个小时里一下子就死了俩。吕决知道这中间肯定有问题。砖头在怒江江心杀了阿吉虽说心狠手辣了点,但先他是出于大多数人安全的考虑,其次砖头这家伙在那种情况下八成不知道还有比杀人更简单实用的办法,这样分析起来砖头的行为似乎还多多少少有点情有可原。可刚才金宏杀人就太说不过去了,先不说地上躺着的这位当时是不是真地在给边防军打信号,就算是真的。那他金宏也应该有很多种方法及时制止。可他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种最为残忍的方式呢?或说他到底想达到什么样的目地呢?
就在这时一道刺目的光线射在吕决脸上,他一抬头,是砖头拿那块玻璃镜片在照他。
吕决知道,砖头的意思是让他赶紧跟上去。等他追上砖头时金宏已经一个人走到了前面。只见砖头把玻璃镜片在手里掂了掂。又抬头看了看前面不远的金宏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个叫洪金的家伙有点不对头?”
靠!他不对头?老子比他还要不对头。
“你这话什么意思?”吕决轻声问道。
砖头把手里的玻璃镜片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说道:“只是提醒你一下,别着了别人的道!”说完径直往前走去。
妈妈的,这次穿越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先是在江对岸时砖头表现出对这帮新人们照顾有加地样子,就在吕决对他生出些许好感时他又在江里辣手杀人。接着没过几个小时后来卧底的金宏也有样学样杀了一个,而吕决正想不透金宏的想法时这位带路人又告诉自己要防备着金宏。
看来这一路上还会生一些事。
……等等!吕决头皮一阵麻。“只是提醒你一下,别着了别人的道!”砖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看出金宏是来卧底的了?
可他为什么不直接对付金宏而是转来提醒自己呢?看来这此出来并不只是让新人们认认路认认人这么简单,这个砖头应该还负有考察新人地责任。要知道像孟河公司这样组织严密的大型贩毒集团。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接纳什么人加入,肯定要经历一番考察地。而这趟出来,看来考察新人的目的绝对大于认人认路的目地。
从金宏的行为来看,他绝对已经明白了这一点。那金宏杀人地目地就不难解释了,他是想通过杀人来表现自己。那样的话被他掐死地那个人当时真的是在给边防军打暗号吗?吕决开始怀疑起来。同时也对这位帅帅的小警察又加深了一层了解。
还有就是砖头为什么要让自己提防着金宏呢?难道金宏在杀人的时候被他现什么破绽了吗?吕决觉得现在这剩下的三个人之间关系变得非常微妙起来。
不过现在稍微提防一下金宏应该是没什么坏处的,不然他为了表示忠心再给自己来那么一下子自己可就亏大了。
靠!老子是来救你的。反倒要先提防着别让你下了黑手。
没过江之前吕决还有意无意的老跟金宏走在一起,现在他却是有意无意的要离他远点了。
中午时分,一行三人终于赶到了目的地——那个叫曼钦的小村子。
这个小小的村庄建在一道山沟里,看上去也就三四十户人家的样子。村子里看不到几块砖头。基本全都是干打垒的土墙,并且所有的房子又低又矮。给吕决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抗战时期的鲁北。
在砖头的带领下。三人沿着坑坑洼洼的土路来到一户人家门前。砖头也不敲门,双手一推径直走了进去。来到院子中央。吕决还在打量着这个破破败败的小院,就听砖头已经在那儿朝着屋里“咿哩哇啦”喊了起来。
房门开处,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衣着华丽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吕决实在想不通,一个穿着如此华丽的人竟然住在这么破烂的房子里。
砖头和这位中年妇女似乎很熟,两人一见面就全都双手合十,快乐的交谈起来。至于双方都说的什么,吕决是一句都听不懂。他看了看旁边的金宏,只见他也是一脸的茫然,看来他也听不懂。
过了好一会儿,砖头才转身说道:“这是杜貌大姐,以后你们两人当中将有一个要经常和她打交道。”
吕决双手合十刚要上前打招呼,就听这位“杜貌”大姐用一口标准的汉语说道:“你们不要这么客气,今后无论是哪一位常到这里来,直接喊我‘玛貌’就行了。”
她一开口把吕决吓了一跳,心说没想到她汉语说的这么好,刚才幸亏没说她什么坏话,要不然可全让人家听去了。
对缅甸人的风俗吕决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缅甸人只有名而没有姓,他们通常在自己的名字前冠上一个称呼.以便表示性别、长幼和社会地位。成年、幼年或少年男子的名字前.往往加“貌”.意思即自谦为“弟弟”。对长官或长辈的男子.其名前往往加“吴”.意思即敬称对方为“叔叔”、“伯伯”。对平辈或年轻的男子.名前往往加“郭”.意思即称对方为“兄”。对年轻女性称“玛”.意为“姐妹”.有地位或年老的女性称“杜”.意思是“姑姑”、“阿姨”。
眼前的这个女人砖头称她为“杜貌”,是表示尊敬的意思;而她自称是“玛貌”,那就是以平辈相待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左手右手
那就请玛貌姐姐以后多关照了!”吕决和金宏纷纷双感谢。
抬起头来,吕决看到砖头和玛貌看向自己和金宏两人的眼神好像有些怪怪的。干什么,吕决心说这两人的眼神怎么像是屠夫在看养在圈里的猪啊?
午饭就在这位玛貌姐姐家吃的,手抓饭外加一种叫“雅比”的鱼虾酱。吕决什么样的饭菜都能吃得津津有味,但是看金宏在对付那腥味极重的鱼虾酱时似乎很是头疼。吕决是左撇子,看着金宏那边吃边皱眉头的样子,自己倒是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吃了个不亦乐乎。但是他没注意到的是每当他那只油呼呼的左手伸向装饭的大盘子时对面的砖头和玛貌大姐就会深深地皱一下眉头。
吃完饭,三人准备返程。
吕决和金宏的任务就是过来认路认人,现在已经完成;砖头还有顺便往回带点货的任务,但他没有说还要到别的地方去,看来东西已经藏在他身上的某个地方了。
站在玛貌姐姐的家门口,和这位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大毒贩的玛貌姐姐告别。
玛貌先是朝金宏施了个礼说道:“我知道刚才的饭菜不太对你的胃口,下次如果是你来的话,饭菜里不会再有‘雅比’了。”
金宏的脸不由一红,连忙道谢。
接着玛貌大姐又朝吕决施礼说道:“看不出你这个年轻人倒是挺能随遇而安的,这样很好,很适合这种到处飘荡的生活。不过……不过下次如果是你来地话。吃饭时千万别用左手了!”
吕决一愣,连忙问道:“不准用左手,这是为什么?”
玛貌大姐那黝黑的脸上一阵尴尬,那欲说又止的样子更是引起了吕决的好奇。
砖头伸手一拉吕决。对玛貌说道:“这个都怪我,来地路上没跟他们讲清楚。您放心,下次如果是他的话不会再生这样的事了。”
吕决满头雾水,满头浓浓的雾水。刚刚离开小村子,他便迫不及待地追上砖头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为什么我不能用左手吃饭?”
砖头嘿嘿一笑说道:“这事还真的得怪我没跟你说清楚。你也在缅甸人家吃过饭了,他们的饭桌上没有咱中国人那样的筷子,也没有西洋人的刀叉,顶多也就有把舀汤地勺子罢了。因为他们大多数食物是直接用手来抓着吃的。”
吕决还是不解:“对呀。我也是用手抓的啊?”
“可你在缅甸人家里却没使用过他们的厕所。”砖头的脸上还是笑意融融。
吕决很不舒服地说道:“靠!这说吃饭呢怎么又扯到厕所去了?”
砖头说道:“缅甸人家地厕所里都会有一桶清水,里面还有一只长柄的大勺子,并且你如果在哪儿上完厕所会现里面根本就没有手纸。”
“没有手纸?难道是用……”吕决猛地停下脚步,一下子惊呆了。
砖头那张粗燥地脸拧在了一起,喉咙里出了一阵恶狗吃死孩子的声音:“那桶里的水是专门用来洗手的。并且还是专门洗左手地。”
妈妈的,这下糗大了!吕决一下子想起来。他好像在某个旅游网站上看到过,缅甸人地两手分工极为明确:右手吃饭,左手擦**。
接下来地一段路程,吕决走得极不开心。他一会儿抬起自己的左手看看。一会儿又抬起右手看看,嘴里还不时地念叨着:“左手……右手……”
金宏见他一路上神叨
|道:“你念叨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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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决的脸上如丧考妣。他举起自己那只惹祸的左手说道:“我恨不得将它砍掉!”
金宏苦笑着摇了摇头,径直走了开去。
再往前走。吕决嘴里念叨的变成了“砍掉一只,留下一只”了。
“砍掉一只,留下一只!”吕决嘴里念叨着。
“砍掉一只,留下一只?”他一抬头正好看到走在自己前面的金宏。砍掉一只,留下一只……妈妈的!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所生的事情一下子涌入了他的脑海。这一路上生的一切根本就是砖头或说孟河公司早就已经设计好了的,因为他砖头每次带几个新人出来将只会带一个人回去,而能回去的这个人无疑将是所有新人当中最机智最心狠手辣对组织最忠心的一个。他们做的不是砍掉一只留下一只,而是砍掉许多只留下一只。
当时在过怒江前砖头批评自己和金宏走得慢然后过江时又专门和自己共用一只卡车内胎的行为根本就不是在照顾自己,如果在水里自己还显示出体力太差的话他将毫不犹豫地第一个杀掉自己。那时候江面上太黑,他杀掉自己后随便编个什么理由就可以将另外三人搪塞过去。也许是自己的水性阻止了他杀掉自己的念头,第一个死去的人变成了那个小腿抽筋的阿吉。
因为当时江面上太黑,砖头杀死阿吉的情景吕决没有看到。但那时金宏就在旁边,他有可能从砖头的行为当中看出了什么,所以在遇到边防军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掐死了另外一个人,虽然他那栽赃的行为很是拙劣。
接下来呢,接下来砖头好像很郑重的和自己说要提防着金宏,“别着了他的道”。其实他是在有意的挑起事端,让自己两人火拼,然后他好只带一人回去。
在曼钦村,那位用右手吃饭的玛貌大姐不止一次的说过“如果下次是你来”的话。这话里本身就包括了很多的内容,只是当时自己没注意罢了。一个贩毒集团不可能让好几个人共同跑同一条线路,玛貌大姐的意思就是等下次来和她接头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个人了。
想通了这些吕决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战,看来金宏已经知道了他和自己之间只允许有一个人活着回去,那他为什么还迟迟不动手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金宏战吕决
到江边的时候,天也到了黄昏时分。砖头喊吕决和得在这里等到后半夜边防军们防守最松懈的时候才能过江。三个人便在一片深深的竹林里隐藏下来。
“他为什么迟迟不动手呢?”边吃着东西吕决边看着不远处的金宏。
“你俩在这儿歇会儿,我到江边去看看。”吃完东西,砖头站起身说道,在走过吕决身边时他似乎很有深意的看了吕决一眼。
什么意思?砖头的这一瞥是在让自己先动手吗?吕决一下子警觉起来。他扭头再看向金宏的时候,正好碰上金宏那富有敌意的目光。两人眼光一碰,又都飞快的闪了开去。
靠!怎么办?本来是来救他的,难道却要死在他的手里吗?吕决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他觉得这次穿越是最失败的一次,身边到处都充满着危险不说,还要随时提防着这个自己要保护的人。他觉得自己必须先跟这个家伙谈一谈,先取得他的信任,不然用不了多久两人就得先火并一把,那可大大有违自己的初衷。
暮色中看着砖头走出了竹林,吕决开口说道:“我觉得咱俩得先谈谈。”
金宏“噌”地一下跳了起来,那架势一言不合就要扑上来的样子:“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
吕决知道此时自己千万不能有所举动,否则这家伙能真的来点先制人后先至什么的。他懒洋洋地往满地的竹叶上一趟说道:“这一路上地情景你也看到了,咱俩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过江。”
“哦?这么说你也明白了?”
吕决耳朵里听到金宏的声音似乎平静了下来,他刚要开口。就听金宏又说道:“不过……不过……不过你已经明白晚了!”
吕决浑身一激灵,同时觉得小腿上一凉,他知道自己的军刀已经到了金宏手里,不由得大骇。刚想翻身跃起。这下确实已经晚了,因为锋利的军刀已经抵在了他地喉咙上。
就听金宏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这个人很善良,这也是我迟迟不忍心下手的原因。可我要告诉你的是善良的人根本就不该来干这一行。因为在这一行里,人太善良了早晚会让人吃掉的。这也是我必须要动手的原因,因为就算今天你能杀掉我,回去用不了多久你也会被别人算计掉的,原因就是你太善良了。”
吕决张开嘴刚要说话,就听金宏又说道:“当然你的善良也不全都是有坏处地。比如现在,竟激起了我的一些同情心。说吧,还有什么未了的愿望,将来我会去帮你完成的。”
吕决心里那个恨呢。大意啊,大意是会把荆州丢掉的!装逼啊。装逼是要遭雷劈地!田莉,对不住了。没救出金宏不说现在倒要先死在他的手里。对了。你现在还不叫田莉,叫田小丽才对……
等等!田小丽?哈哈……
躺在地上地吕决突然哈哈一笑说道:“我有两个朋友需要照顾,其中一个是开花店的,叫田小丽。”
“什么?!”
吕决觉得抵在脖子上的军刀松了一下。连忙继续说道:“另一个需要照顾的是她那个当警察地男朋友,叫金宏。”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吕决感觉到抵在脖子上的军刀在一个劲地颤抖。
“你先得明白我是来帮你地。放开我我慢慢告诉你。”吕决知道自己的小命现在还站在阎王殿地门口。虽然刚才迈进门槛的那只脚已经缩回来了,但一个不小心还是有被推进去的危险。
他感觉到抵在脖子上的军刀一松。身体被金宏拉着坐了起来。本以为这下金宏要放他起来,刚要动,金宏却一下转到他的身后,左手推着脑袋,右手的军刀又横在咽喉上。
金宏的声音也从最初的惊慌当中摆脱出来:“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是在我看到砖头的身影以前得不到满意答复,你将连完成最后心愿的机会都没有了。”
吕决觉得自己得撒一个慌,撒一个弥天大谎。只有先把这小子侃晕了,往下的事也就好说得多了。
“好吧,”吕决说道,“先是你的一切我全都知道,包括你是谁、干什么的、到这里来的目的、甚至包括你的上司是谁等等。其次我要告诉你的是关于我是谁、干什么的你完全没必要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俩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一致的,我的存在对你和你的任务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如果你还不放心的话,那我告诉你,一些对国计民生存在巨大威胁的事情不光是警方在关注,还有别的部门。”
小子,猜去吧!只要别认为我是锦衣卫就行。
身后的金宏沉默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那已经失去主意的声音:“你……你的这些话根本没法让我相信你。”
好了!吕决在心中“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他知道现在必须再巩固一下,免得这小子又出现反复,于是说道:“我能透露的就这么多,你可以不信,直接把我杀了就是。并且……”说完“并且”两个字吕决突然停了下来,而且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明显地带有些许哀怨。
果不其然,就听金宏问道:“并且什么?”
“……并且你把我杀掉以后绝对不用担心会受到处分,更不会有人找你报仇。”他这话还真的没有假,谁会来为一个没爹没妈没组织没帮派的穿越报仇啊!
这话从吕决嘴里说出来深深的哀怨,可听到金宏的耳朵里却变成一个烫手的山芋。
“如果……如果放了你会对我有什么好处?”金宏说道。
靠!吕决知道这家伙已经完全没主意了,这么笨的话都问出来了。不过这也正好说明他已经基本上认可了自己刚才的那番云雾罩,于是说道:“我们的组织从上到下都很低调,到时候功劳全是你的,绝对不会有人站出来跟你抢一分。”功劳是不会抢你的,但你那个田小丽到是有人想抢,只不过咱俩要是都能活着回去的话就是想抢八成也抢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