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仪式开始的号角已经响起，二之宫和清水美沙绪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坐在辕车上推到了空地上。周围已经布满了各式各样风格的咒具，其中一部分属于yīn阳道，另一部分则是源于神道。在所有人的关注下，二之宫言和清水美沙绪被推到了祭坛的进前，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够踏上那个一人多高的祭坛了。
这个祭坛呈圆形，用木材制成。大概是四五个平方那么宽。在表面用白sè的液体画出了一个简单的五芒星圆，也是一个最简单的魔法阵。二之宫按照之前父亲交代的方法走上了祭坛，然后站在了中心的位置上。围绕在祭坛四周的魔法师们便徐徐退下，将自己带出了危险地区。让位给了那两个传承至今，出生就应该成为魔法师的少男和少女。
清水美沙绪身穿一袭白sè的振袖，远看上去简直和雪女没什么两样。但是这是为了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在最为“洁净”的装备，使得她能够和龙无差别的接触而准备的，同样的道理，作为献给龙的祭品，二之宫也必须保持“洁净”的状态。之前的喝米汤，泡温泉甚至是临出发时又神道魔法师们对他的身体进行“褉”，都是为了让他能够更好的和龙接触。从某种程度上说，将**的上的磨练和存在全数洗去，人的灵体也就越接近龙。当xìng质相同的时候，也就是两者之间最容易融合的契机。
换句话说，若是能够顺利的献祭，那么二之宫言本身所受的苦难或许还会轻一点。
这是无数次的献祭，而由前人所得出的经验。
清水美沙绪并没有一起跟上，而是等待自己的辕车接上祭坛，然后站在那交接的位置，默默地看着二之宫言。
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都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乌云所遮蔽。在这午夜时分，那些在风中燃烧的火把不会让人觉得安心，反而会感到一阵奇异的恐惧感。
这是身为动物的人类，最后的直觉。本能地感受到了呆在这里会很不妙。
咒力，正在发出jǐng告。
那些刻苦修行的魔法师们，自然要比一般人更加敏感，但是与咒力相处，却是他们每rì的必修课。他们脸上略感异样却都没有不适，这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二之宫言和清水美沙绪的身上。
比起其他人，他们更是没有任何的反映，他们互相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似乎是在用眼神对话。
但是这样微妙的沉默，最终还是被二之宫自己所打破了。
“不开始吗？”
“你真的不会后悔？这样的选择，难道仅仅是为了成全我的梦想？”
“也不全是，但是身为普通人的我，这种力量本来就是浪费的。所以与其这样，倒不如不要浪费的好。”
二之宫言干脆席地坐了下来，反正以祭品的身份来说，他就算是摆个前卫艺术的造型也没人会理他。
“而且现在也不是再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了吧。要开始的话就快开始吧。做完这一切之后，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事到如今也的确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了。清水美沙绪提起佩刀——言灵，用力将它从刀鞘之中拔了出来。仅仅是如此简单的动作，就已经牵扯起了言灵潜藏的咒力，庞大的如同cháo涌一般的咒力倾泻而出，简直就像是实体一样吹动着原本就忽明忽暗的火光，透露着一股炙热的存在感。
那就像是一颗灯泡在一群烛光之中似得，将周围的一切都压倒，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开始咯。”
“嗯，开始吧。”
言灵的表面闪烁着流光溢彩，清水美沙绪握着它，开始静下心来调整起自己的咒力。沉睡在自己身体里的庞大咒力的量完全超越了一般人的极限，达到了奇迹的地步。所以当她用人类的技巧来使用咒力时，时常都会感到力不从心和别扭。
但是正如同那时候所说的一样，如果不用人的方法，而是使用“龙”的手段，那么这一切就变得极端的简单起来。
清水美沙绪，开始和“龙”共振起来。
这一刻，她不再是一个单独的意识体，而是将“龙”与“龙”连接起来的桥梁。
她只是一个cāo纵者罢了，所以就只能将一切都交给更加伟大的存在。
让“龙”去对话。
言灵正是一把钥匙，可以打开对灵脉之中沉睡的封印的钥匙。将那龙拉扯出来之后，那就是献上名为祭品的二之宫言，完成献祭。
力量，涌上来了。
如同海浪般澎湃汹涌的咒力随着清水美沙绪的指挥而鼓动起来。言灵和她体内咒力的共振，将原本就庞大的咒力团猛然激发了起来，变成了一颗巨大的存在体。它沿着美沙绪的双脚渗入了大地，然后和这片土地中的“力量”融合了起来。
就像是同样的溶液混合到了一起一样。瞬间，言灵中的力量便和灵脉连接在了一起，而身为两者中继节点的清水美沙绪便成为了像是导线一样的东西。
不仅仅是自己的咒力，灵脉的咒力也好，言灵的咒力也好，都在她的体内奔驰起来。那种如同身体被不断碾过的剧痛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受的住的。
但是作为主持人的她，必须得承受。
因为这是她的使命。
站在远处的清水严摩和二之宫瑛士，对于这一幕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当年，他们也是这样，静静的将一切都交给了龙来判定。
只要将那把与龙共振的宝刀的尖端，插入二之宫的身体。那么这仪式的大部分就完成了。
龙会将二之宫言体内的咒力抽出，然后作为自己的粮食吞噬掉，同时也会将自己的力量分给清水美沙绪。
这就是一种灵体——生命上升华的过程。
对于魔法师来说，这也是一种能够提升自己的方法。
“开始了吗？”
二之宫瑛士对自己的儿子怀抱着一种类似歉疚的感情，但是他也知道这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如果未能及时安抚龙，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如果引起了天灾就不光光是魔法师们，就连普通人也会受到灾难。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却难以说服自己这是他要的选项。
“嗯……嗯？？”
肯定的哼声才刚刚过口，立刻就变成了疑惑。
因为清水严摩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清水美沙绪将原本紧闭的双目睁了开来。她伸出自己未穿鞋袜的小脚，一脚踏上了祭坛。那画在上面的五芒星顿时亮起了咒力的亮光，仿佛是荧光灯管般不停地闪动。坐在中心的二之宫言也是大吃一惊，但却像是看到了好玩的东西一般高兴地拍起手来。
但是，下一幕，却不那么有趣了。
清水美沙绪突然窜到了他的跟前，甩出一脚击中了他的腰腹，把他像是一颗皮球般踢了出去。
他在口中一阵吃痛，伴随一声惨叫从祭坛之上滚落了下来，重重地撞到了地上，发出轰鸣的响声。
普通人如果被这么来一下，恐怕就死了吧？？
但是他却立刻跳了起来，大声地喊道。
“美沙绪！快住手！”
“可恶……”
“真的假的……你女儿她……”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
清水美沙绪所要做的事情。
那是——代替二之宫言，成为祭品。
那祭坛之上的光芒已经盛起，闪耀的让人睁不开眼。但是那团光辉之中，依然有一个孤独的身影矗立其中，变成一个小小的黑斑。
她的手中，高举着带着“碎片”的言灵太刀。
然后，挥向了自己的手臂。
锋利的太刀在瞬间便切开了一个隐可见骨的巨大伤口，那纤弱的手臂看上去就像是只有一半还挂在她的身上一样令人感到恐惧。
而这一次，从大地之中传来了龙吟之声。
那是那天在二之宫家，曾经听到过的嚎叫——那其中参杂着喜悦，同时也有着难以释怀的愤怒。二之宫曾经听过这个声音，那是他曾经宣誓的对象。
因为他说过，要把“她”的孩子还给“她”。
而他曾经也说过，要代替美沙绪去成为祭品。
到现在他两个诺言都没有守住，反而在崩溃的边缘。
清水严摩和二之宫瑛士都已经瞠目结舌，曾经经历过这一切的他们知道，仪式已经无法停止也无法逆转，清水美沙绪已经无法逃离成为普通人的命运。
一旦和龙连上了线，是任何魔法师都无法斩断的。
正在大家都还在发愣的当口，拜访在祭坛周围的咒物便已经同时发出了不详的震颤。各种各样不同波段的咒力同一时间从那些咒物之上升腾而出，那浓度异常的咒光汇成了一道光柱，而后在众人的头顶上投影出了一个虚幻的影子。
那是能够以心情来cāo控天气，以喜怒来掀起灾难的巨兽。
被成为龙的存在。
这一次，她并没有吸引任何的残骸来铸造自己的身体，而使用那双金sè的眼睛，静静地盯着清水美沙绪。
原本亮的睁不开眼的闪光顿时如同回溯般吸附与龙的体表，将它的幻象筑实了几倍，仿佛就是像是真正地存在于此的怪物一般站立于此。
似乎是略微思考了片刻般，她张开了自己布满尖牙的巨嘴，想要将清水美沙绪一口吞下。
可是，就在这一刻……
“你给我等等！混蛋！”
一个人影扑向了清水美沙绪，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但是这一切几乎只是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巨龙的大口便已经将他们一起吞入。
第一百六十七章
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二之宫言完全不知道。
仿佛他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片汪洋之中的小小浮叶，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就这么一直在中间漂浮。虽然睁眼就可以看到一切，自己却困倦地一点都睁不开。
双手用力，想要握住什么，却根本没法动弹。
身体既不会下坠也不会上升，又没有什么东西托住自己，就这样一直腾空在那里，浑身都不自在。
但是，耳边却可以听得到什么声音。
“醒醒，醒醒，笨蛋社长。”
那个是……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自己暂住之地——也就是卡斯迪奥本社的天花板。
从旁边凑过来一个脑袋，一双异sè的瞳孔正满怀怒气地瞪着自己。
“蒂，蒂尼小姐？”
“太阳都晒到额头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睡觉，快点给我起来。”
“哈？”
二之宫言向四周望去，哪还有什么祭坛咒物，火把术师，分明就是他自己在卡斯迪奥的房间。周简单到只有一个衣柜、一张床和一个写字桌的房间里，现在正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不用仔细打量他都可以能说出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其实就是他从穗波前辈那里拿来的魔法和公司运营方面的杂书，似乎自己已经专心致志地看了四五天了。
“现在都已经八点了，哪有那么懒的社长？”
蒂尼·齐尔克的脸上带着与往常截然不同的生动表情，或是欣喜又带着微微怒意。还没等他爬起来，她忠实的奴仆恩齐都便一把掀掉了二之宫的被子。
“你忘了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做了？”
“啊？什么事情来着？”
“说好了，今天去工作的，上个月我们的收入只够开销，这个月无论如何都必须赚点钱才可以。”
将这位社长大人赶下床不到十五秒，床褥便已经收拾干净。恩齐都从衣柜中取出一套衣裤递给了二之宫，还没等他展开，蒂尼的jǐng告便已经在耳边响起。
“给你五分钟，快给我下来。”
“五分钟刷牙洗脸都不够吧？”
“要我让恩齐都帮你刷吗？”
“敬谢不敏……”
任谁都知道只要说出一个好字，今天这口牙可就保不住了。
将白sè的衬衫和简便的西服穿起，洗净了脸刷完了牙之后，二之宫沿着楼梯回到了二楼的办公区域。窗外的鸟儿发出的啼鸣煞是好听，让他更加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会客厅中此时传出了有人讨论的话语声，二之宫言也不避嫌，推门走了进去，才发现美沙绪、明乃还有蒂尼此刻正围坐在社长桌前商讨着什么事情。
“我们的社长可算是醒了，如果不去叫你恐怕你还得睡到下午。”
清水美沙绪对自己的行为管束极严，睡懒觉这种事情是想都没有想过，看到位于自己上位者如此懒散，当然是怒气横生。
“抱歉抱歉，这种事情人生如果没有做过，岂不是缺憾。再说现在也的确还早。”
“就算是周末也应该勤俭自身，将有限的经历投入到无限的时间中去。”
“你说话怎么跟**者似得？”
二之宫说完也不再回话，施施然地做到了老板以上，桌子上已然放好了数叠文件。他抓起一本稍微翻弄了一下，似乎是本月投标的咒波污染净化已经中了，净化的rì期正好是今天。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数字和针对咒波污染的类型介绍。扫过几眼之后他就没了兴趣，将资料放了回去。
“今天的工作就是这个啊？”
“没错，这可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工作，切实的积累成绩对于提升卡斯迪奥的等级也有莫大的作用。”
清水美沙绪自是正道，但这似乎不是二之宫想做的事情。
“最近都没有像样的工作，实在让人提不起jīng神来。”
“千里之行始于足……”
清水美沙绪的说教又要开始，二之宫言立刻捂住了耳朵：“啊烦死了烦死了！美沙绪你这样会老的很快的。”
听到二之宫这么一说，清水美沙绪的脸立刻就憋的通红。双眼若是能杀人，恐怕二之宫此刻早就已经是五马分尸的状态了。自知再说下去自己小命不保，二之宫言只好装模作样地挑了挑放在下面的几份文件。可大多是协会委派或者争取来的工作，按照时间来说也是非常的紧迫，想要轻松过关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就在他还在烦恼工作无趣，同时享受明乃端来的早餐之时，一个脚步声传入了他的耳朵了。他的听觉何其灵敏，立刻就站了起来。
“客人来了，快准备准备。”
众人一听皆是一惊，但好在都已经习惯了他的反映。当下收拾起了房间，将这里变成了可以接待客人的地方。身为社长的二之宫穿起西服，将自己伪装成了一名成功人士，踏着轻松的步子下了二楼来到大厅，就看到穿着一件素步狩衣的中年男子昂首阔步地走进了卡斯迪奥的大厅。四下环顾了一会儿之后，将目光锁定在了二之宫言的身上。
“欢迎光临，请问这位先生尊姓大名？我是魔法师人力派遣公司——卡斯迪奥的社长，敝姓二之宫，请多多关照。”
这套说辞早就已经是驾轻就熟，他热情地走到了男子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那人也不客气双手接过之后仔细端详了起来，半响之后才说了第一句话。
“抱歉，在下未有名片。”
“不碍事，请问您……”
“哦，敝姓鬼宫，鬼宫龙治。”
二之宫的心里顿时“咯噔”响了一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鬼宫先生，大家光临非常欢迎，如果不嫌弃的话请到二楼的会客厅细谈。请。”
他伸手作揖将鬼宫龙治请上了二楼，待两人到了里面，椿明乃甚至连茶都已经泡好了。清水美沙绪看到鬼宫龙治一脸狐疑，但还是和蒂尼一起向客人表示了欢迎。
当下诸人起了寒暄，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二之宫和鬼宫谈了几分钟之后，话题总算是进入了正题。
“在下听闻卡斯迪奥是协会在极东地区看重的结社，故而前来拜访。其实也有一事相求，不知各位是不是有意接下这个工作。”
有工作找上门自然是二之宫等人乐于所见，这种好事可不是天天有的。
“请问究竟是什么样的工作呢？”
“说来惭愧，身为一名魔法师，最羞愧的莫过于魔法的失败。这次我使用魔法也因为不查，一时失手，所以铸成了大错。拙荆因为在下的原因而身处险境。若是各位卡斯迪奥的魔法师们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当是不甚感激。”
“拙荆？”
“是，拙荆就是清水奈瑠……啊，因为各自家世的原因，其实拙荆并未改姓。”
对方似乎腼腆地笑了起来，让二之宫一阵莫名。
这，真的是鬼宫龙治？？
“总而言之……我们想要知道，您的妻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化为了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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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鬼宫龙治的说法，其实是这样的。
在使用星道术的过程中，因为他的失误，导致两人之间的咒波平衡出现了差异。而需要两人同时与灵脉共振来保证对龙的绝对控制的星道术便失效了，造成了与龙更加匹配的清水奈瑠被龙整个“吃”了进去。他与清水奈瑠的星道术，本质上是由两人在左右将龙同时吸引的魔法，当两者之间的平衡被打破时，与龙相似度更高的一方就会和龙融合起来，成为龙的一部分。
“所以我想请大家，帮我压制住龙。”
这里是非常熟悉的地方，周围摆放着数量众多的咒具，而中心则是有着一个木制的巨大祭坛。二之宫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双目发直，但却说不出话来。
“您想要让我们怎么做？”
“我会强行拖出龙来，然后想请各位压制住它。只要有时间和机会，我就可以将妻子再次唤回来。”
“这，这种事情是可能的吗？和龙融合的人，可以再一次……”
这超乎了二之宫的认识。
“可以的，如果是我和各位的话。”
如果真的和龙合体的话，其意义就等于清水奈瑠的灵体已经上升到了龙的境界。以所知的情报来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个人的意志在强烈也无法和自然灵对抗，要么被吞噬，要么就是被同化。所以就算是救出了躯体，那么清水奈瑠也不再是清水奈瑠。
除非，是跟清水美沙绪曾经一样，仅仅是身体被占据了，那么还有挽救的余地。
不过二之宫自己也知道，这是自己无法回绝的请求，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站在这里。
这里到底是哪里，自己究竟遇到了什么，面前的鬼宫龙治是不是他本人，这一切都有待去查实。
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鬼宫龙治并没有说太多，而是走到了祭坛之上，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宝刀。
它——闪耀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宝刀——言灵。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二之宫言，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腰间，那把言灵是自己成为魔法师的根本所在，而此刻应该存在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换言之，站在这里的二之宫言，不是魔法师，仅仅是卡斯迪奥魔法师们的社长而已。而比起伊庭树，他甚至连妖jīng眼都没有，**上单纯的只是拥有不少咒力罢了。单单只有这些东西，是无法成为强力的魔法师的。
将目光锁定鬼宫龙治，二之宫轻轻地用手拉了一下蒂尼的衣裙。
“干什么，变态。”
“这是对社长说话的口气吗……”
“我这是对变态的说法。”
蒂尼吊起了眼角，看向了二之宫，
“所以说，你到底要问什么？”
“呃……其实，我想问一下，有什么魔法是在三分钟之内可以学会的？”
“哈？你是笨蛋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说法，会让魔法师讨厌也不足为奇。不管是如何的魔法，都是经年累月通过学习和磨练自身而成型的东西。魔法师们为了能够使用魔法，付出了众多不为人知的努力和辛勤。像是二之宫言那样莫名其妙就成为了魔法师，甚至还是强大魔法师的例子，可以说实在少的可怜，发生这种事情在他头上，简直就是他修了十辈子的福气。
“所以说……”
“哦，也是哦。这种情况下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你的确没什么用，虽然少了一个战斗力很可惜，不过我和清水小姐的话应该可以撑的下来吧。”
“可是……那是和‘龙’，要压制龙啊。”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没说要毫发无伤地压制龙吧，虽然会让龙受损，不过以这里土地的灵力强度，大概几个月就会恢复的吧。”
蒂尼信手一挥，从四周的树丛之中便窜出了四具人偶。那是二之宫曾经在温彻斯特时见过的温彻斯特的家宝具——天使人偶。
它们如今被蒂尼修复一新，使用了新的技术和材料。虽然无法到达曾经的高度，但也已经无限制的迫近了原来的等级。
鬼宫龙治的星道术，已经开始了。
他自身的咒力开始发出令人不安的震动波，合着地底下龙的咒力波幅，牵引起了庞大的咒力量。那根本已经超过了人类个人所能控制的力量极限，但他却像是一个控制船舵的舵手一般，轻松的影响着这片土地的灵脉，他像是用锤子在敲着龙的脑壳一般，不停地将躁动的咒力波传了出去。而同时，灵脉中潜伏着的龙也一样被催醒了。
因为，地面已经开始异常的震动起来了。
祭坛的周边，土地像是豆腐一般被撕裂，石块被巧克力一样融化，高浓度的咒力将一切异常的现象变成了可能。所有一切缺乏固定的东西都开始缓缓的浮起，然后在zhōng yāng——祭坛的中心，融合出了巨大的实体。
那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雕塑一般。
曾经见过一次的巨龙，有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双如同红宝石一般的眼睛中，流露着让人无法移开眼球的摄人光芒。几乎是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把人给吸进去的般危险。
“把我的妻子还给我！”
维持着星道术的鬼宫龙治，如此对龙喊道。
他挥动手中的言灵，将缠绕在自己身边的咒力搅动起来，形成了能够和龙对抗的巨大墙壁。两股咒力在那里进行着交战，将空气压缩甚至液化，如同腐蚀液一般滴落下来。
木质的祭坛表面发出了呲呲的响声。而同时鬼宫龙治的目光扫向了二之宫等人，像是在示意着他们可以开始进攻了。
“既然这样，上吧。”
二之宫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但是唯有现在，他只能这么说。
去相信自己的社员。
闻得二之宫的命令，蒂尼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她的双手编织出了看不见的丝线，将四具人偶如臂指使，天使人偶们这一次挥舞起了同样的武器，朝着用咒力和残骸形成的龙冲了过去。
锋利的刀剑斩向了龙，飞快的在它的表皮上拉出了一道口子。这些刀剑都经过魔法的加工，挥出的攻击不但带着物理的损伤，同时也会恰如其分的搅乱咒力的运行，只是这样的攻击，立刻就让龙发出了惨叫。如同浪cháo一般的咒力从那个缺口之中倾泻而出，水银似得落在了地上，下一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若是一般的魔法师，恐怕仅仅是这样的一招，就会被击溃吧？
那四个人偶，简直就是运用武器的大师。永远不知疲倦也不像一般人类那般脆弱，就算是缺胳臂少腿，也依然可以战斗下去。
仅仅是一击，就可以将魔法给毁灭。
但是——龙是不同的。
那个伤口刚刚造成不到两秒钟，便已经回复如初了。与灵脉之间联系在一起的龙所得到的，是无穷无尽的咒力支援。当魔法师与龙战斗的时候，笼统地说其实也是在和这个星球，和这个大自然做战斗。
果不其然，遭到攻击的龙，将注意力从鬼宫龙治的身上，转移到了卡斯迪奥的魔法师们的身上。
它张开它的血盆大口，却没有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吼。而是将所有的咒力凝结在一起，在自己的嘴边融合成了一个巨大的球体。
恐怕任何魔法师看到这个景象都会大吃一惊，那污浊的咒力形成的球体到底包含着多大的攻击力，任何人都无法说清。但是唯有一点是非常清楚的，如果不小心被那颗咒力球砸中，整个人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那可是**和jīng神的双重消失。
“美沙绪!”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清水美沙绪挥舞起自己宽大的衣袖，从里面掏出了自己的咒具。
用白sè的纸片和榊木枝制成的玉串，本来就象征着纯洁的供物。为神为制成的道具，其本身就是神的一部分。那带着凌然气息的玉串仿佛是要将周围的咒力完全过滤般，在空气中轻轻的甩动起来，而清水美沙绪的侍从椿明乃，则是如同忍者般飞快地将带在身上的白sè币帛扔到了地面上，将二之宫和美沙绪围在了里面。
龙所积蓄的咒力球已经被压缩到了顶点，而这一刻清水美沙绪也念起了祝词。
“祓除吧，清净吧。乞求连说出口亦感敬畏之祓户大神灵验，若愿一切恶事罪秽祓去消除，便宣读天津祝词之太祝词事”
薄膜一般的褉飞快的展开，而在下一个瞬间，那如同铁球一般的咒力炮弹便已经朝着他们飞了过来。它重重地撞到了“褉”所构成的薄膜上，发出一阵让人感到牙齿酸疼的尖利响声。
“唔……好……好重！”
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玉串，清水美沙绪调动起自己全身的咒力，想要将褉做的更加牢固。但是那由龙凝聚起来的变质咒力却有她无法抵挡的质量。
“转移！”
二之宫一个滑步来到了清水主仆的身旁。他将全身的力气灌入了自己的双腿，突然拦腰抱住了她们。两位少女瞬间被他这个大胆的动作给吓到，失去了方寸。
“二之……”
“社长？！”
“别动！”
失去魔法师维持的褉瞬间被崩溃。那颗巨大的咒力炸弹突破了这道最后的防线侵入进了危险区域。二之宫言当机立断深吸一口气之后朝着不远处跳了起来。咒力炸弹与他们失之交臂，以仅仅几公分的距离差落在了他们的身后。那浑浊的咒力瞬间将土地给碾碎了，仿佛是炙热的岩浆一样爆裂了开来，引起了巨大的爆炸。
二之宫稳住身形纵情一跃，悠然落到了地面上，背后的爆炸仿佛是鞭炮似得，听起来并没有那么恐惧，可是美沙绪和明乃都明白，自己刚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以他平时的体格，带动两个少女是绝对不可能。即使他自己也不是那种全身肌肉的类型。但是此刻的他却仿佛有如神助一般远远的跳开不说，还轻松地将两位社员放了下来。
就好像是——他还在和言灵共振一样。
力量在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试试看吗？自己曾经想过的那一招？
如果这是梦境的话，自己是一定会成功的。用那招的话，就算是龙也可以打倒给自己的社员看吧？虽然那是比较无聊的设想，不过还是有可行的地方。
“看我的。”
他丢下简短的话语，让后朝着龙冲了过去。
他用最为粗浅也是最为有效的方式，将自己全身的咒力震动起来。那波动正在和龙的波动融为一体，就像是星道术的前置准备似得，他也可以和鬼宫龙治一样，轻松的调动起来灵脉的咒力吧？
不过，他并没有这样做。本来，使用星道术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他所做的，无非就是外行人模仿内行人，却使用着更加粗暴和更加原始的方法。
毫无美学，但是却充满力量的一击。
他将咒力从身体中抽取，学着龙样子将咒力浓缩起来。一般来说个人是没有能够凝结出实际球状咒力的能力的。但是二之宫言——显然已经被拉出了常识之外。
他的双手中，聚起了一颗足球大小，蓝sè的咒力团。
虽然在大小上，完全不能和龙相比，但是这种形成魔法的方法，根本就是超过了人类的认知之内。单纯的咒力人类无法有效排除，更无法如此简单的利用起来。如果可能的话，怎么还会有人去建立各种各样复杂的魔法体系呢？
但是，他还是成功了。
就连不远处的蒂尼?切尔克都无法压抑自己惊讶的表情，把自己的嘴巴张成了“O”型。
他将那咒力球捏在手中，而后，冲向了龙。
“我自己的幻想，就让我自己来打破！”
第一百六十九章
“真是不知道他是有活力呢，还是说不知进退更加对了。”
“我想，这应该叫做不知者无畏吧？”
清水美沙绪自天空俯瞰着二之宫言的战场，看着他与龙进行战斗。
他们之间仿佛是卷起让别人无法进入的龙卷风一般，将周围的一切全都隔开。不论是绝代的人偶使也好，星道术的巫女也好，全都被那强大的气场和存在感所隔绝。就连那个主持着仪式的鬼宫龙治都在这一刻变成了配角。
他将手中的咒力球当作了重型武器，每一次击中龙的身体便会把龙的表皮打的粉碎。而下一刻与灵脉相连的龙又会轻松的修复好自己的身体，接着发出更加恐怖的攻击。
双方如此你来我往，忘记了周围的一切。而在上空二十多米的地方，清水美沙绪正在和“某个人”漂浮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不知者啊？”
某人眨巴了一下眼睛，接着笑了起来。
“不过可惜的就是，似乎他的心里并没有你的位置。他对自己的足够自信，才会促成独自一人面对龙的愚蠢选项。”
“心里，没有我的位置？？”
清水美沙绪吊起了眉脚，虽然不满但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自从自己咱开术式并且被龙吞噬之后，自己醒来的地方就是一间空旷的房间。打开门之后就遇见了面前的这个人，并被她带领着从高空俯瞰着二之宫言的行动。理所当然，站在二之宫言身边的那个自己，并不是真货。根据那位大人的说法，这里是二之宫的心象所构成的世界，就算说是他潜意识中世界应该拥有的样子也没错。任何人的行动都是基于他的思考而成型的，而那个站在二之宫的背后，仅仅只能握住自己的手的清水美沙绪，也是他心目中美沙绪的样子。
那个懦弱的，无力的，同时也是无能的自己。
自己最厌恶的样子，深深地刻在二之宫言的脑海里。
光是这么想，清水美沙绪的自我厌恶便无法阻挡的涌了上来。她几乎要干呕出来一样捂住了自己的嘴，将目光从地面强行扭转了过来，看向了自己面前的人物。
“他并没有想过和你一起面对这一切，而仅仅是以自己身为保护者的身份在考虑着这一切。恐怕当初选择自己成为祭品，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虽然不能说这是伪善，却也的确称不上温柔。”
仿佛是在蛊惑着清水美沙绪一样，她又伸出了手。
“现在的你，还可以选择，让他成为祭品，而你成为魔法师。”
面对对方伸过来的手，清水美沙绪毫无犹豫地甩开了。
“既然我已经决定了，就不会改变决定。”
“哦？”
“他不应该为了我去舍弃，而我却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选择。虽然不想这么承认，但既然我没有成为优秀的魔法师的能力，让可以去成为魔法师的他继续前进下去，不也是一种方法吗？”
她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
“或许真的和他说的一样，我们魔法师太过固执，而从来没有去看看其他的可能xìng和幸福。”
“美沙绪，你认为魔法师是特殊的人吗？”那个人笑着问起了奇怪的话题。
清水美沙绪几乎是想都没有想过，别立刻开口了：“我想您的答案应该和我一样吧？答案是是的，魔法师是特殊的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便连立身之地，能够自傲的立场都没有了。如果不是成为特殊的人，那么魔法师其本身也不过就是普通的凡人而已，那么我们所付出的努力和时间，都会变成毫无价值的东西。所以我们要说，而且要一直说下去。我们是特别的人类。”
“可是，他不是那么想的，不是吗？”
那个人将自己的目光重新转向了下方，二之宫言和龙的战斗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双方虽然一直进行着消耗战，却完全看不出任何一方占有优势。当然这样消耗咒力的战法，第一个躺下的肯定是二之宫言。即使再富有才能，面对可以使用无穷无尽咒力的龙，他那点容量不过就是一杯水和大海之间的差距。
“您……怎么知道的？”
“因为，被龙吞下这件事情，就等于和‘我’融合了啊。你们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我很清楚咯。他的梦想虽然美好可是却会摧毁普通人和魔法师之间的隔阂。不是魔法师沦为普通人，就是普通人变成魔法师。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事情。他的想法本身，就是一种对于魔法师们来说的罪恶。”
二之宫言认为，魔法师也是普通人。
即使能够使用那些神秘的力量，魔法师也不过就是一个职业罢了。这就像是有才能的人成为工程师，成为科学家，成为公司主管，成为医生护士，甚至当上了总统一样。这都是一个人才能和努力的表现。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为什么魔法师不能获得普通人的幸福呢？
这种想法本身，就在摧毁魔法师们的意志。
“如果魔法师不再特殊的话，那么以前的牺牲又算什么呢？我们牺牲了自己的幸福和亲情，甚至连爱情和生命都舍弃了，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我想任何一个魔法师都不会同意的。”
“是啊，毕竟积累了那么多年，魔法师的悲哀已经变成了实体，进入了这个星球的中枢。就算是想要做出改变，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吧？”
那个人的语气十分轻松，仿佛彼此之间畅谈的并不是多么严肃的问题，而仅仅是家常便饭般的叙旧罢了。
那祭坛中的战斗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龙开始发狂了。
趁着二之宫言吸引住龙注意力的当口，鬼宫龙治顺利的将自己的咒力延展进入的龙的体内。异物侵入的感觉让它彻底的发狂了，它向周围展开了疯狂的进攻。由水汽和咒力结成的冰刺仿佛是暴雨一般疯狂落下。
原本还在战斗圈外围的“清水美沙绪”还有“蒂尼”等人，立刻陷入了苦战之中。将自己的人偶当作墙壁的蒂尼还好，仅仅依靠“褉”进行防御的清水美沙绪顿时陷入了苦战之中。除了离的更远的明乃还有距离龙最近的鬼宫龙治之外，剩余的人们立刻进入了危机的状态下。
将自己的步法灵活运用的二之宫言，仿佛是暴雨之中穿梭的雨燕一般，轻灵地在这冰刺之中穿梭。他时不时地挡在清水美沙绪的面前，击溃一根根刺向她的冰锥，即使自己全身受到了攻击也没有放松。
“呜……”
面对如此的屈辱，就算不是自己本人，清水美沙绪都已经快要忍耐不下去了。
自己的存在，很丑陋。
她咬紧了自己的嘴唇，不一会儿就渗出了血丝。
“他对于你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那个人，突然这么问道。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身影也渐渐地变得淡薄起来。
“……不知道。”
“因为我看的到美沙绪你的内心，所以我知道，你没有撒谎。那么你想不想知道在他的心中，你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清水美沙绪的心头，闪过一阵电流。
毫无疑问，她是想要知道的。
二之宫言，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是自己将他带进了这个充满危机、牺牲、丑陋和病态的世界。虽然二之宫言总是对她说非常感激她，但是清水美沙绪本身并不这么想。
这是她的——业。
如果没有当初的事情，恐怕这一次他根本就不会成为祭品，而是在这个对普通人更加啊温柔的世界上无知地活下去吧？他的父亲也有这样的愿望，希望他并不是以魔法师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
“想知道答案吗？”
那个人又重新问了一次。
“我……”
“我还是不要了，毕竟就算是知道了，对于现在的状况也一点好处都没有。”
“逃避虽然不失为一种方法，但是我觉得现在的你们俩人明明可以做到的啊。算了，就算是你不想知道，我也应该告诉你才对。”
那个人并不在意清水美沙绪的心情和意愿，根本就是按照自己的好恶在信口开河。
“对于他来说，美沙绪，你是他的‘神’哟。”
“神？”
“对，就是神。对他来说，你是将他和魔法连接起来的关键。如果魔法是神秘的话，那么你就是把神秘展示给人的神明，这么说的话，你懂我的意思吗？”
“说，说实话……我不懂……”
自己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二之宫言的神明了呢？自己……甚至需要他来保护才可以。
“保护自己的神明，不是每个信徒应该做的事情吗？”
“这句话的意思是……”
“所以说，他从心底信任你。认为自己守护你是当然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你能力不足，而是因为他可以这么做罢了。不过你要将这种行为解释成伪善其实也并不算错误。但如果他是真心实意地这么想，那么我觉得真的应该恭喜你才对。”
“恭喜我？？”
“因为这说明啊，他……”
清水美沙绪听完了她的话，满脸羞红。
“奈瑠大人，请不要开玩笑！”
清水奈瑠——鬼宫龙治的妻子，清水家的祖先，和清水美沙绪有着八分相像的，穿着巫女服的神秘人。
她掩面，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告诉你一点，更加重要事好了。”
第一百七十章
“我想你也已经数次运用过星道术了，那么你能告诉我，星道术的本质是什么吗？”
清水奈瑠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问出了奇怪的问题。
“本质吗？”
“对，就是本质。”
作为清水家的后人，看见自己的老祖宗恐怕是绝无仅有的机会。而同时也是星道术发明者的清水奈瑠问这样的话，颇有几分考验自家传人能耐的感觉。
“是，cāo纵灵脉吧？”
“虽然不能说错，但是也不完全正确。实际上，当初会促成这个魔法的几个原因，都是偶然之中的偶然。而现在看来，则近乎是必然一样。两个咒力波长与本地灵脉相近，甚至还可以随意调整自身咒力波长的孩子诞生在魔法师的家族之中，本来就是很令人惊奇的事情。基于这一点，星道术这个技术本身才有了非同一般的价值。”
顿了顿，她继续说出了之后的话。
“那就是，星道术的本质，就是把人，变成龙……”
清水美沙绪猛然想起，自己的父亲期望对自己进行的手术。将龙吞噬，或者将它变成自己的一部分，从而使自己能够顺畅的使用魔法。从一般意义上来说，若是完成的话清水美沙绪也就能够变成似人非人而又似龙非龙的生物。在魔法的角度上来说，这已经是擦着禁忌的边的危险举动了。
而清水奈瑠所说的，就是完完全全的禁忌了。
把人变成龙，其意义上，就是将人的灵格提升到和龙一个级别而已。人和龙之间不同的地方固然很多，但最大的不同仅仅是在灵体的质量上而已。完全由咒力构成的龙自然在灵体的质量上比人类更高，与咒力的亲和xìng也完全不同。诸多的魔法技术说到底就是用来弥补之间差距的技术而已。若是能够zì yóu自在地使用魔力，那么……
等等。
这有点奇怪。
清水美沙绪的眼睛瞬间瞪大，然后将目光扫向了二之宫言。
他——不就是自如地运用起了咒力吗？
“难道说……”
“没错，他其实所使用的那种共振的技巧，就是星道术的本质，越是使用，越是和言灵共振，也就会让他的灵体发生悄然的改变。星道术也是这样，不论是你还是你的哥哥又或者你的父亲，你看见过他们随便使用过星道术吗？”
清水美沙绪不使用的原因在于每次使用就会立刻掏空她自己的jīng力，就效果来说也非常的差，而清水胜悟的yīn阳道有针对xìng，星道术是他的王牌，自然不会轻易使用。至于清水严摩……这就非常的异常了。
的确，他在人前也使用过这神奇的魔法，但次数的确不多。如果是他的话，应该可以完美的控制这魔法才对。
“我和龙治，在后期已经察觉到了，越使用这种魔法，人的灵体终有一天会和龙同调，到底是变成龙的主宰，还是变成龙的一部分，这一点上我们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辩论，但是没有结果。”
“更何况，这种魔法还尚未达到最顶峰。星道术不过就是基础而已，最后仍然有最重要的一步，尚未有人达成。”
被誉为天才和神童的清水奈瑠，第一次流露出了符合魔法师身份的寂寞眼神。对于魔法师来说，魔法就是一切，而没有达成的魔法就是最大的遗憾。
“那个……就是大言灵。”
“大言灵？？”
清水奈瑠带给清水美沙绪的冲击已经太多了，现在再搞出一个比星道术更加上位的魔法，已经让她根本失去了感受的能力。
“你看过你父亲的魔法吧？光是和灵脉共振提取咒力，就能够依照自己的想象形成实际的魔法。这种就是大言灵的表现形势，最终的结果就是以自己为主体，控制龙的同时cāo纵龙所使用的魔法。”
“可是……人能理解龙的魔法吗？”
“如果人，变成了‘龙’呢？？”
这就是根本的问题了——为了完成大言灵，是不是应该放纵人变成龙呢？？
“在提醒你一点好了，美沙绪。虽然这是二之宫言的世界，但同时也是龙的体内。在龙的体内和龙作战，同时又和龙共振，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清水奈瑠的脸sè变得难看起来，毕竟答案已经呼之yù出了。
原本需要多次的共振同调，才能慢慢地将魔法师向龙的灵体质量靠拢，但是在现在的状况下，这变化的速度会呈现出几何级的上升。
“如果再这么战斗下去的话，那么他就会变成龙——或者说是一部分吧？他的潜意识之中依然和龙在战斗，因为他将龙视为了敌对的目标，就算是变成了龙，也会和原本在这片土地上的龙继续争斗，直达双方分出了胜负为止。”
“可……可是……他没有和龙敌对的理由啊，不如说他一直都是龙的同伴来的恰当。”
清水美沙绪着急了，这可不是用来开玩笑的事情。
“他……很简单的啊。原因出在你的身上，你抢在了他的前头，对龙献祭了不是吗？？而毫不犹豫就要吞噬掉你的龙，无疑就是他的敌人罢了。那一瞬间的思念就会延续到这里来，变成现在的这种状况。”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明明是清水美沙绪自己的决定，为什么二之宫言会迁怒与龙呢？
“因为啊，你是他的‘神’。”
“又用这种乱七八糟的话来……”
“这可不是乱说的，当然现在讨论这些也没有用，因为他被关进了自己的世界里，所以没办法做出冷静的选择，而同时你在这里，而没有陷入其中。那么能够做出决定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了。”
“我？做出决定？？”
清水美沙绪在疑惑之后，立刻想到了清水奈瑠所说的话，究竟包含着什么样的意义。
“要把仪式进行下去，才能将这个魔法结束，才能让我们回去，对吗？”
“没错，所以为了完成仪式，就必须有人做出牺牲。要么是他，要么是你。”
“那就由我……”
清水美沙绪的话还没有说完，二之宫言和龙的战斗又有了新的变化。
这一次，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二之宫言跳上了祭台，夺走了鬼宫龙治手上的言灵。
当两者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发出了令人惊讶的光芒，混入空气之中来自二之宫言和言灵的咒力带动了周围的一切，搅乱成了如同龙卷风一般的屏障，将龙隔绝在了外面。
“那是……”
“虽说心想事成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定律，不过他这么做也太犯规了啊。”
清水奈瑠扶着额头晃了晃脑袋，
“真是让我想起来某个一样乱来的家伙。因为凭借毅力什么事情都能办得到的家伙。”
清水美沙绪哪有心思还听自己的老祖宗扯皮，就算是她也能理解，按照现在这个速度下去，不超过一天的时间，二之宫言就会完成从人转变到龙的过程了。到时候再想办法绝对是已经晚了。
“让，让我来做祭品吧！”
几乎是下意识的，清水美沙绪这么说出口了。
“既然先祖大人您在这里，说明您有办法控制这种局势，不是吗？如果可以的话，就这样做吧。让我成为祭品好了。这样的话，就可以留下他，甚至是一个拥有接近龙灵体质量的魔法师，这不管是对清水家还是二之宫家，都是一件好事。”
魔法师的思考占据了上风。
“真的？不再想想看了吗？”
“嗯……我觉得这样的决定是对所有人都好的。”
“可是，对你自己却不好吧？”
清水奈瑠看着面前略微犹豫的美沙绪，然后又朝着二之宫言丢去了欣赏的目光。
“你知道，他在想什么吗？”
“二之宫？他，他在想什么？总不会是想要牺牲自己，让我逃走吧？”
想一想的话，的确是非常符合二之宫言这个人平时的做法。
“不算正确……啊，看来他就要赢了。”
手持言灵的二之宫言俨然化身为无坚不摧的战士，他仿佛是要将龙肢解一般，将自己超人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在龙的全身上下不停的劈砍。
那丧心病狂的威力，简直可以说是超越了任何一种魔法的攻击。
龙在这样的围攻之下节节败退，即使想要挤出力量来反击，也会被那破坏咒力构成的兵刃——言灵击得粉碎。最后，甚至连身体的构成都来不及回复，身体的一半都要被摧毁了。
“当他胜利的那一刻，应该就是他彻底变成龙的时候吧？”
这就是二之宫言的倒计时……
“你还不知道他的愿望吧？很简单，他的愿望不是魔法师的愿望，因为魔法师极端的自私，只要是为了魔法什么牺牲都可以做；而他的愿望则更像是一个普通人的愿望，同时也是魔法师从来不敢去想象的愿望。”
“他的愿望难道是……”
“没错，他的愿望就是——所有人，都获得救赎。不但是你，也是清水家，是二之宫家，同时也是所有的魔法师。所以……你能够走出让他后悔一生的愿望，并且一直背负这个愿望前进吗？”
对于魔法师来说，背负牺牲者的愿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因为任何一个魔法师，都是在前代甚至先代的牺牲上出生，并且成为魔法师的。
但是，清水美沙绪还是犹豫了。
因为，她不敢……也不想去背负这样的后果，同时她也不愿意违背二之宫的愿望。
原因是……
“哦，看来有一个强大的外援介入了哦。所以，你也必须做出决定了，究竟是要怎么样。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外援？”
第一百七十一章
在意识的外部——同样进行着让人目不暇接的战斗。
那是名为“厄运的魔女”“梦少女”还有“童话魔法使”与大地的战斗。
咒力实体化的龙，不但将二之宫和清水美沙绪一口吞下，甚至还进入了疯狂的反扑之中，势要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类全数除去。冰雹形成的飞针将周围想要涌上来的魔法师们彻底喝退，将20米左右的范围化成了自己的禁区，任何人都无法接近。
而在它肚子的位置——二之宫言和清水美沙绪正在那透明的咒力内一浮一沉。
清水严摩和二之宫瑛士自然是着急万分，但是面对这样的状况，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出手摆平的了……
因为面前的战斗，已经是达到了一个很恐怖的程度。
突然出现的协会下属魔法师——“梦少女”佛洛莲斯·琳恩，插手了在这里的祭奠。她从一出现开始，就进入了和龙进行对战的状态。
穿着彩sè斑斓图案斗篷的她，犹如妖jīng把冲入了战场，挥舞起手中的拐杖，发出了令人无法理解的魔法。
当龙将咒力化作冰雹，她就周围的一切形成屋檐。
当龙施展出可以淹没周围的洪水，她便突然画出一个圈，将那些洪水全都吸进去，然后在面对昆川流的地方又突然放了出来。简直就像是开了一个次元串口一样，将不一样的空间给联系了起来。
即使是对所有魔法都了解的协会北美代表二之宫瑛士想来，也没有任何一种魔法和梦少女所使用的魔法相同，或者说完全是不可理喻的魔法才对。
“这种……这种东西，还能叫做魔法吗？”
“鬼才会知道……而且那个小姑娘到底还是不是人，这点就很有问题。”
比起二之宫瑛士的震惊，清水严摩倒是多了几份淡定
毕竟，他已经明白事情超过了自己的掌控，而现场依然有着一个可以将事态暂时压制下来的人存在，总是要比完全失控要好的多了。
只见那梦少女突然跃入空中，从自己宽大的斗篷下取出了一束花朵。几乎是随处可见的小花在她手指的指引下，瞬间变成了飞刀一般的凶器，一边发出尖利的啸声，一边朝着龙的身体疾驰而去。
十几朵小花的花瓣猛地刺中了龙的身体，让龙发出了一阵震耳yù聋的惨叫声。包含着咒力的吼声顿时将那些粗浅的魔法师们击倒在地，甚至还有人口鼻渗血，俨然是被震出了内伤。
“严摩大人！”
清水胜悟算是看不下去了，即使梦少女能够和龙斗个旗鼓相当又如何？到了一定的时间，被如此高浓度咒力包裹的两人能否幸存都是问题。就算是没有异样，但是在龙的体内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就算那两人有过一次被龙吞噬，并且奇迹归还的经历也不能保证这一次就不会有异样。
“严摩大人，请给指示，这样下去的话……”
“我知道，可是我们插不上手。”清水严摩何尝不想立刻自己上去救出自己的女儿。可是目下的状况不要说出手，就连进入战场内部都是九死一生。恐怕还没有到达中心，他就已经被龙弄出的冰刺和梦少女使出的飞花给切成了肉块了。
同样的道理，二之宫瑛士也无法插手，去的话只怕死的更快。
在地面和空中闪躲腾挪的佛洛莲斯，是为了防止诞生危险的魔法师而来。虽然其他人都没有察觉，但是她却一早就已经了解了二之宫言的身体状况。
他的灵体正在一步步地接近龙这一点，佛洛莲斯可是比谁都要清楚。也正是希望他不要变成协会必须处决的“禁忌”所以才帮助他，希望让他赢得决斗。
事实上，清水家的祭奠她并不关心，她所关心的只有会不会产生出“变成龙的魔法师”这一点而已。
必要的时候根据契约，她甚至可以了结二之宫言或者清水美沙绪的生命来保证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此时的她虽然看似是在想尽办法救出那边的俩人，但实际上却是希望在无法压制龙的同时，除掉任何一个危险的对象。
“嗷！”
被攻击了的龙发出怒吼，重新将咒力聚拢起来。
原型的咒力球带着恐怖的威压感，而其质量本身也是魔法师们无法触及的领域。即使是梦少女佛洛莲斯·琳恩的魔法，打到了那上面也被轻松地弹开了。如果被那个直接击中的话，恐怕会死无全尸吧？
“还真是个爱发脾气的大妈……”
佛洛莲斯轻轻地落在地面上，重新甩起了自己的手杖。
这一刻，金sè的花瓣如同浪cháo一般从她的身体之中蓬勃而出，瞬间将龙完全包裹了进去。那些金sè的花朵飞雪般密密麻麻地贴上了龙的身体，同时发出了惊人火光。
“那是……”
“那是什么魔法？”
二之宫瑛士感觉到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要点，但还不是很确定，不过清水严摩要问，他自然是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你听说过《金蕨花》这个童话吗？”
这可真是为难了清水严摩，他从来不看童话。若不是大部分的rì本童话还和宗教有关，恐怕有些故事他都不会知道，又怎么会知道外国的童话故事。
“……别卖关子了。到底知道什么了，快点说。”
被那些金sè花瓣所覆盖的龙逐渐失去了活力，仿佛是被抽走了身体大部分的力量一样，逐渐瘫软了下来。
“《金蕨花》是波兰的作家克拉舍夫斯基所写的童话故事，故事里的金蕨花有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能力，而想要得到金蕨花就必须度过数次难关。”
“难关？你是说……”
“她使用魔法的原理，总算是能够摸到一点头绪了，就是文学的再现……原来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根据那个故事，想要找到金蕨花的青年被那朵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花愚弄了数次，最后才终于得到了它。如果是这样的话……”
“也就是说，这个魔法可以起效至少四次。”
清水严摩已经知道了二之宫瑛士想要说什么，而同时覆盖在龙身上的花朵也如同cháo水一般退去。刚刚还陷入虚浮状态的龙接着很快便恢复了过来。重新将那双如同红宝石一般的眼睛瞪向了佛洛莲斯·琳恩。显然是把她当成了头号的敌人。
“花瓣飘飘，天上乌云黑咕隆咚，地上青草黏糊。可怕的怪物来瞪你，可怕的怪物要来吃你。”
梦少女的口中，唱起了歌谣。那动人的歌喉将这奇怪的曲子变成了咒语，如同毒素一般注入了龙的体内。原本龙的听觉是否和人相同就很有问题，所以她所采用的，是将咒力编入声波之中，直接传入了龙的身体中。
好不容易恢复的身体顿时又变得困顿起来，就算是要想要挪动脚步，也是有力难出。就像是一下子瘫软在了棉花里似得，不要说力量就连jīng神都无法反抗。围绕在周围的魔法师们看到这一幕都是一阵赞叹，甚至不少人的脑门都开始冒汗了。
拥有这样的实力，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情啊。虽说不能随意的cāo使龙，但是能够在正面的战斗中不落下风就已经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了。这位被“赞颂”为梦少女和厄运魔女的奇妙少女的身影，在所有人的眼中都立刻变得高大了起来。
毕竟魔法师的世界，位阶就是一切，高位的魔法师也有着驱使低位魔法师的权能。而她毫无疑问就是这场中最强的魔法师了。
佛洛莲斯·琳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仿佛是漂浮般来到了清水严摩的面前。
“我代表协会，要介入这次的活动之中。”
“这是我社自己的祭奠，协会应该不能插手吧？”
清水严摩的气势不比刚才，毕竟现在暂时制住龙的可不是他，说话自然没有那么硬的底子。但是身处他的立场，他还是要说这样的话。即使现在被纳入协会的管控之中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想您知道现在的情况，所以我就不再多说了。按照现在的情形，再过不久二之宫言就会变成‘龙’。我想如果是您的话，应该会知道这到底是代表着什么意思。”
人变成“龙”。
清水严摩再清楚不过了，毕竟他自己为了美沙绪也研究过很长的时间。而二之宫言能够到达这个地步，到时他从来不敢想象的。
“他，他要把龙吞下去？”
“准确的来说，是同化——不管是龙变成了他的模样，还是他彻底和龙融为一体。这都是毫无疑问地触犯了禁忌。作为协会的观察员，我会连同被困在里面的清水美沙绪一起消灭。本身她的灵体也正在不停地像龙靠拢。时间足够的话，总有一天也会变成龙的吧。”
“……”
“怎么会这样？你确定？？”
二之宫瑛士可不知道这种事情，突然之间自己的儿子就要触犯禁忌变成协会指定通缉的目标，恐怕他这个北美代表的座位也是难坐得很。而且一旦成为触犯禁忌的魔法师，协会一定会派遣“惩罚魔法师的魔法师”来进行善后，显然也就是面前这个看上去才不过16，7岁的少女无误了。
“等等。”
清水严摩的脸sè，在这种时候，竟然变得柔和了一点。
“既然你没有立刻就动手，也就是说——佛洛莲斯小姐，你有办法让他们，让二之宫言和我的女儿，不变成龙咯？”
佛洛莲斯原本木讷的表情，第一次浮现出了稍微惊讶的神sè。
“如果你们愿意协助我的话。”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明白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远东地区与协会的关联本来就不紧密，清水家更是出了名的顽固派。若不是真的怀有强大的实力，怎么也不可能在协会之中成为AA级的社团。而就是这样的社团面对如此的情景却是束手无策，只能祈求协会的帮助。
当然，不是因为协会的强大，而是因为佛洛莲斯的强大。
这其中所代表的微妙意义，实际上不值一提。但是对于清水严摩来说却非常的重要。他可以向一名超群的魔法师低头，却不会让自己向协会摇尾乞怜。
总算是说服了自己的清水严摩加重的声调，又说了一次。
“如果您有办法的话，请告诉我。需要什么样的协助，我一定照办，只要能够将我的女儿救出来，不要伤害这里的龙就可以了。”
“那个……我想插一句，我儿子不重要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
“……混蛋。”
二之宫瑛士的咒骂自然是气急而出，但是他也知道，目下的情况，自己的儿子绝对是凶多吉少。如果他真的变成了龙，这件事情弄不好还得他自己来大义灭亲才行。
不对不对，不能这么想，应该说必须救出来才行。
将自己魔法师的一面强自压下，二之宫瑛士用充满希翼的目光看向了梦少女，而她口中说出的话却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清水美沙绪的问题，并不是我要面对的。而我的直接问题只是二之宫言而已。他和我约定。虽然基于约定的内容，我有两种方法去执行，不过我想你们应该都不希望我就这么一直袖手旁观直到他变成了龙（魔法）然后被我杀死吧？”
弑龙这事情在她的嘴里说起来简直和吃饭一样简单，在场的人无一不是倒抽一口冷气。
二之宫瑛士也没空管那么多了，直接问道：“第二个选择是在我儿子变成龙之前，阻止这一切对吧？”
“因为契约的内容是他不变成龙，我就帮助他获胜，既然是之前我没有守住约定，那么现在就是说他变成龙的话那就是我的责任，这一点我是不能承认的。所以我的提议是阻止这一点。但是现在也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那就是二之宫言和清水美沙绪这两者之间必须有一个人用来完成这个仪式。只要完成了，另一个人就不会有事了。”
什么意思？
这次轮到清水严摩眼皮之跳了。根据梦少女之前的说法……
“我的选择，是二之宫言。也就是说，让清水美沙绪成为祭品。我从一开始就在看了。是她自己要求去成为祭品的吧？那样的话，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这……”
清水严摩的脸sèyīn晴不定的连续变了数次，总算是咬着牙拖出了一句话来。
“两个人都救，不可以吗？而且如果不救我的女儿，她也很可能会变成龙。”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非常抱歉清水先生，我就必须将她除掉。因为这是违反协会规定的状况。”
佛洛莲斯的冰冷话语脱口而出，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而这也是最为符合她平rì中一言一行的行为。
“厄运的魔女……”
清水胜悟显然不及严摩的涵养。他已经低声叫起了佛洛莲斯·琳恩的异名。她的出现不但带来福祉，同时也伴随着灾厄。
“我明白了，既然是这样的话……”
形势不如人，自然不由得自己做主，虽然牺牲了自己的女儿十分可惜。但是却可以保得一方的安宁，既然是这样的话……
“既然是这样的话……”
佛洛莲斯的话未说完，被她的魔法所暂时囚禁的龙便突然发出了一声长鸣。如同爆炸一般的咒力流从它的全身喷泄而出。原本由咒力构成实体的它此刻已经逐渐变得稀薄了起来。那些肉眼可见的质量，正在朝着龙腹中的二之宫言和清水美沙绪的身上集结。
“这是……”
就连梦少女，也迟疑了。
这样的局势，是不可能出现的才对。两人之间对于龙的亲和xìng总有高低，龙会吞噬哪个人除了龙之外能够做出努力的也就是她自己罢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向着她无法掌控的状况突进。不但是她在攻击着龙，就连二之宫言和清水美沙绪也在攻击着龙。
而龙在这三人的攻击之下显然是节节败退，这种联合的打击实在超出了被仪式不完整召唤出来的它的能力。
“我想，这件事情更加麻烦了。或许有一点点小小的希望也不一定。”
“你是说……两个人都……？”
二之宫瑛士急切地凑了上来。
“看看……你们清水家的祖先，究竟想要干什么吧。”
梦少女，又说了一句大家都听不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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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梦少女的魔法？”
从内侧，清水美沙绪可以观察到外侧。当她看到梦少女的魔法时得到的震撼实在超过了自己看到祖先的震撼。
这是怎样的魔法，怎样的魔法师啊。
“很显然，她想要救二之宫言，相对的就是要牺牲你。”
“……我虽然是没有关系，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帮助二之宫言呢？”
“你不知道？”
清水奈瑠，看起来简直和十多岁的女孩子一样，她笑眯眯地看着美沙绪，然后指了指依然再和龙战斗的二之宫言。
“他，不是和她签了契约吗？只要言君不变成龙，就让他获得决斗的胜利。也就是说，如果不能遵守的话，这位小姐就不能让他变成龙。契约的神圣xìng，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可……”
清水美沙绪语塞了。
虽然逻辑上很异常，但并不是说不通。魔法本来就是异常的东西，契约的理解方法也并不是超出自己的想象太远。可是如果真的这样——二之宫言他本人，会开心吗？
清水美沙绪，渐渐地开始以二之宫言的立场，来考虑问题了。
或者说，在为二之宫言考虑才对。
“时间不多了哦。不管是哪种选择，都已经没时间了。”
清水奈瑠——这位编织了清水家辉煌，最后献身于龙的祖先大人，此刻正在催促着自己做决定。
究竟是，哪一边呢？
当清水美沙绪在思考之中苦恼时，一个荒诞不羁的想法从脑壳中冒了出来。她几乎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嘴唇和喉咙，轻轻地问出了奇怪的话。
“我们，都不成为祭品，这仪式可能成功吗？”
这么无聊的幻想……
“对，对不起，我说了奇怪的话，还是让我来……”
“有啊。”
“我来做……哈？？”
清水美沙绪，听到了惊人的回答，可是刚才她不是还说要结束这个仪式，必须有人做出牺牲吗？这前后矛盾的也太厉害了啊。
清水奈瑠噗呲一笑，然后详细地解释起来：“我只是说，这个仪式的完成必须要有祭品，但是我从来没有说不能打破这个局面吧？”
“可，可是……既然有的话，为什么从来都不……”
清水奈瑠听到她的疑问，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她的叹息好像包含着诸多的遗憾般从她的嘴里飘了出来。仅仅是这样的低叹，都让美沙绪感到了一阵无可奈何的痛苦。
就像是心，被揪住了一样。
“因为，每次来的人，都只有一个啊。我在这里祈求了几百年，可是却从来没有，一次都没有清水家和二之宫家的人，一起来过。我多么期望可以看到清水家和二之宫家的后代们，可以携手站在龙的面前，抵抗这种不得不背负的命运，一起来到这里去解决这个问题。”
这，不是在开玩笑么？
清水家的人们，追杀着二之宫家的人。而因为鬼宫龙治的不合作，使得清水奈瑠不得不献身灵脉——这一切早就变成了如同魔法一般的诅咒刻进了两家人的血脉之中。即使在之后渐渐的丢开了仇恨，可是对立的情绪也一直都没有彻底放下。不然的话，自己的父亲又何必将自己的挚友——二之宫瑛士送上了这个高大的祭坛呢？二之宫言的爷爷又何必把自己曾经的死党，美沙绪的爷爷变成龙的祭品呢？
“我最后期望的，只有两个结局。要么，清水家和二之宫家因为这龙的吞噬而全都丧失了咒力，无法成为魔法师。这样一来缠绕在两家悲剧历史上的枷锁就会彻底的打开；要么，就是两家人为了不将对方送上祭坛，而携手闯进来。我可以将根绝的方法教给他们。”
可是，几百年来，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做过。
而魔法，甚至是魔血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反而更加强盛了。
所以，诞生出了清水美沙绪和二之宫言。
为了魔法而生出了魔法师。
“根绝的方法是什么！”
清水美沙绪，已经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二之宫言对龙的战斗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只要再有一时三刻，他便会成为胜利者。到时候龙化了的二之宫就算不没有敌意，也会因为触犯协会而被杀掉。
“大言灵。这就是将龙安抚，并且诞生新的希望的方法。”
清水奈瑠收起了悲伤的表情，严肃地说着最后的希望。
“让你们俩，化为似龙，又非龙的东西。”
第一百七十三章
“是龙，又不是龙的东西？”
清水美沙绪被清水奈瑠这位祖宗给搞糊涂了。说到底，到底是不是龙啊？
而且本来就是舍卒保车，至少让其中一人不成为“龙”的战术，怎么却又成了两个人都要变成龙了呢？而且啊，这又跟安抚龙有什么关系？怎么听都好像是要将龙吃掉的意思。龙会答应吗？
这种无厘头的话清水美沙绪打心底就不相信，可是她也明白，自己的祖先大人是不可能说谎的。况且这种情况下她也没必要说谎，既然是这样的话，其中一定有什么美沙绪自己所不了解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呢？
“龙会发怒的原因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因为……”美沙绪的目光看向了二之宫言手中的太刀，“龙的一部分——龙之子，被夺走了吧？”
“没错，为了让它息怒，所以才需要一段时间之内辅以强大的咒力源来代替。同时这部分咒力也会代替当初被我们夺走的灵脉的一部分支撑这片土地。”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和我们……”
“数百年来，土地和灵脉早就已经恢复了大半。两家人那么多的代表将自己的魔法生命交给了龙却依然没有让它满意，其问题的关键还是在‘质量’上。”
“质量？”
“就算那是在人类的标准中出类拔萃的咒力，但依然不能和灵脉本身匹敌。在一段时间之内能够抵挡，却无法一直存在下去。为了改变这种情况需要用到的手段有两个。”
清水奈瑠的目光变得专注起来，投身与龙之中，变成了龙的一部分的她，在数百年之中所想到的方法，此刻第一次有了实现的途径和人选。
“首先，是要解决咒力的供给问题。灵脉本身已经修复完好，但依然无法拓展开来。后继的灵力如果跟不上，还是会产生周期xìng衰竭的问题。但是如果有两个人的话，就可以一次xìng解决。”
“这是要……我和二之宫一起作为祭品献给龙的意思吗？”
“不，应该说不完全是。”
清水奈瑠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要将尘封在自己心中数百年的想法说出来。
“再一个，就是龙的问题。修复的材料初期就只能使用你们俩的咒力，但是如此一来，你们也会和之前的所有人一样，耗尽了灵体中的咒力而变成普通人吧？为了避免这种状况，我想到了一个最后的方法。”
“是……”
“大言灵术。完整的星道术也是究竟的魔法。在将咒力输送完毕之后，用龙的咒力来修复魔法师本身。除了星道术之外，别无他法了。”
的确，熟知星道术甚至运用过数次的清水美沙绪明白，这个方案是可行的。但也仅仅是可行而已。其中对于咒力控制的要求远远超过了任意一种魔法。不要说是她了，就算是清水严摩来弄，都不一定会成功。能够达成这种奇迹的人，恐怕从一开始就只有身为被龙恩宠的鬼宫龙治和清水奈瑠而已。
而且也并不是没有其他的问题。虽然在理论上可行，但是也有风险存在。这也是为什么清水奈瑠要说会将两人变成：“似龙又非龙存在”的原因。龙的灵体位格高于人类所造成的影响就是龙的体内所流淌的咒力完全和人类所使用的不同。胡乱将那种咒力导入自己的身体，非但起不到修复的作用，说不定瞬间就会让自己的身体膨胀成一个巨大的肉球，接着爆体而亡，如果不假思索的就直接拿来，一命呜呼也不过就是瞬间的事情。
清水奈瑠并没有让她失望，既然这个方法可行，她自然有自己的办法来避开这个危险。而且这个关键的东西，还非常的近。
她的手指从她微笑的嘴角边离开，指向了依然在战斗的二之宫言。
“言灵……虽然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再将它变回灵脉的一部分，但是它却可以成为缔结龙和人之间灵体的桥梁。”
是这样！
清水美沙绪的眼睛亮起来了。
明明就是最基础的信息，清水美沙绪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原本，言灵就是制作出来，和龙直接沟通的道具，用来辅助魔法的触媒。如果经由它的话，质量庞大的咒力就能转换chéng rén体能够承受的质，也就能够顺利的使用了。
然后，就是最后的问题了。
“我无法jīng密的调控咒力，而二之宫言完全不明白星道术的使用方法。究竟谁有这个能力，来控制整个魔法？”
她没有能力，而二之宫没有条件。
“是祖先大人吗？”
“我只是残留下来的单纯思念。能够和你们说话，也已经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这一次恐怕要靠你们自己才可以。”
清水美沙绪的身体，已经渐渐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是进入倒计时一般，正在缓缓地消失。
“我可以指引你，但是需要你自己去寻找自己能够达到的路。”
“我，我？我来主持么？”
“嗯，所以……去吧！”
还没等清水美沙绪从惊讶之中缓过气来，清水奈瑠便大袖一挥将她从高空赶了下去。全身无力的坠落感立刻让她慌了神，从那樱桃般的口中发出了一声几乎要刺破鼓膜般的尖叫。
“啊！！！！！！！！！！！！！！！！！！！！！！！！”
那声尖叫仿佛是刺破了梦境的银针一般，瞬间将二之宫的敌人，二之宫的朋友，二之宫的雇主统统散去了。
他就像是突然回魂了一般，茫然地看着从空中坠落的美沙绪，下意识地伸出了自己的双臂，牢牢地将她抱住。
下坠的力量并没有想像中那样的沉重，甚至美沙绪的身体简直就跟羽毛一样轻柔的落在了他的臂弯之中。看着怀中的少女，二之宫原本被怒火所覆盖的目光立刻换上了清明，仿佛是醒酒了似得晕眩起来。
“美，美沙绪？发，发生了什么事情？！”
“废话，废话少说。”
挣扎着从二之宫言的臂弯之中站起，清水美沙绪压下心底的惊愕和羞涩，整理起了自己的衣装。
“你愿意相信我吗？”
“啊？”
这一次轮到二之宫言语塞了。这突然而来的小姐怎么就说了一句谁都听不懂的话啊？
“如果我说，我遇到了一个人，愿意帮助我们平息龙的怒意，你愿意把你的力量交给我，让我们度过这个难关吗？”
清水美沙绪说的极快，但是二之宫言却也听得真切。他的下巴仿佛是脱臼了一样掉了下来，用举足无措的眼神上上下下扫视着清水美沙绪。
这跟他所认识的那个人，不太一样。
但却可以肯定，她就是清水美沙绪无误啊。不管是神态还是美目中流出的自负都一如往昔，让他移不开自己的眼神。
“如果是真的话，那也没有什么不……”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不要再磨蹭了。时间已经不多了，再过不了多久。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会被那位梦少女当作禁忌而毁灭。如果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也就只有这一个方法。”
让人应接不暇的信息快速地穿过了二之宫言的脑袋，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想其他的事情。既然美沙绪说可以，那就可以。他对她的信任自那个夜晚开始就从未消退，甚至快要到了顶礼膜拜的程度。
所以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之后，他便站直在了美沙绪的面前。
“要怎么办，你说吧。”
这简直就是连清水美沙绪都感到疑惑的率直，让她感觉似乎自己是在欺骗二之宫一样可疑。
但她说的是实话，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伸出自己的手指，摸上了二之宫言握着言灵的手。害羞的心情让她停顿了一下，但在感到二之宫言同样的颤抖时突然放下了心来。用力将他的双手提了起来，捂进自己的掌心。
被四双手紧紧握住的言灵，刀身发出了一阵微弱的蓝光，如同心跳般忽隐忽现。
闭上了自己美丽的眼睛，清水美沙绪让自己镇定下来。看着面前可人儿的模样，二之宫言也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眼。一股仿佛是清流般的东西溜进了他们的体内，在各自的身体中循环了起来。那股微弱的温暖将两个人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就连对方的心跳声都那么清晰。
砰，砰，砰。
两颗心脏的节奏逐渐缓慢了下来，而随着暖流的循环，节奏也逐渐一致起来。
清水美沙绪体会着节奏，然后开口说道。
“就这样，就是这样……跟着这个节奏，跟着你所感受到的咒力波长——调整自己。调整自己的心灵、调整自己的咒力、想象一下一颗皮球，正在有节奏地跳动。”
这是星道术的入门，可以让那些能够调解自身咒力波长的魔法师们，将自己和龙的波长融为一体。原本需要极其麻烦的感知训练，现在在龙的体内却可以省略这一步。
而且二之宫言的确是二之宫家的不世之材。
他的潜质，是顶级的。
不但是他的心跳，就连他的咒力，他的灵体，他的波长也快速地和龙同调了。那惊人的速度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学习魔法才短短个把月的新手，就连美沙绪也被代入了这个节奏之中，被他所引导了。
两人的咒力波长合为一体，那心跳的力量，一下子强盛了起来。
噗通
噗通
噗通
力量汇聚了起来。
清水美沙绪和二之宫言的咒力的总和，简直就和龙一样庞大。即使两人心如止水，但那波动依然像是海cháo一般庞大。每一次波动都将那咒力溢出，搅乱周围的环境。
然后，那波动一下子——超越了龙。
就像是瞬间绽开的花朵，一下子将他们和龙——联系在了一起。
看吧，视吧，观吧。
这是，伟大的魔法。
第一百七十四章
清水美沙绪是被清水严摩视为家族流派将来的希望之星而教导的孩子。
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而是她自出生以来就带有的恐怖咒力量。当时才刚刚出生的美沙绪身上，就已经含有超过自己咒力量的庞大能量。虽然无从得知这么强大的咒力到底是如何在一个婴儿的体内安稳下来，但只要是拥有这种程度的咒力，恐怕超过他这个父亲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可是，这既是上天的礼物，也同时是最大的不幸。
随着年岁的增长，美纱绪渐渐无法控制这种规模的咒力了，这团咒力一天天的壮大同时也在蚕食着身为魔法师，身为人类的美纱绪的才能。时至今rì不管采取了多少的训练，尝试了多少种的方法，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技巧能偶让她随心所yù的cāo纵自己一身几可匹敌龙的咒力。
但是在现在这个危急的关头，清水美纱绪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力量应该如何使用。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将她的jīng神带到了虚无的高空之中。周围的一切不再陌生，不再对自己陌生的不理不睬，而是热情的围绕了上来，让自己如臂指使。
她还不知道，自己正身处整条灵脉之中。那sè彩斑斓的光团便是流淌于灵脉之中的咒力jīng华。当这些jīng华聚拢在一起多年后，便会诞生出新的龙。
在清水美纱绪终于站稳了之后，二之宫言也是突然出现般凭空掉在了她的面前。但是两人都没有感觉到吃惊，本来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已经让他们的神经处于麻木状态。与其说是吃惊倒不如说是好奇。
好奇之后，还有什么事情会发生，等着自己去解决。
“没事吧，美纱绪？”
“没事，倒是你……看到你和龙战斗了，不是一般的厉害啊。竟然可以在那种状态下击败龙。”
清水美纱绪极少佩服什么人，但是对二之宫言她只能拜服。他总是能突破别人对他的认识，而同时自己也达到一个超乎寻常的台阶，然后继续循环下去。
仅仅是几个月，他就差点要变成了“魔法”。
实在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速度。只能说，命中注定他要成为魔法师。不成为魔法师不行。
而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到两个人都冷静下来，或者说总算是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神神秘秘的清水奈瑠又一次出现在了清水美沙绪的面前。这一次她的身影变得更加稀薄，仿佛在不经意之间就会消失了一样。
第一次看到她的二之宫言自然是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而且猜到了她的身份。
“清水，清水奈瑠？？”
“要叫奈瑠大人！”
清水美沙绪用力掐了二之宫的软肉上，疼的他只打哆嗦。她顺势接过了话头，重新问起了关于之后的事情。
“我们现在应该……”
“跟我来。”
恍然之间清水奈瑠的身子已经飘向了某个方位。清水美沙绪和二之宫言赶紧跟上，他们的身旁围绕着各种各样彩sè的光团，仿佛是护卫般将他们护住。不知道前进了多少距离之后，似乎总算是到头了。但也只能说是“似乎”，毕竟靠近终点的地方。
如果说现在三人所处的位置，是如同花田般美丽风光，那么“对面”就是犹如布满淤泥的泥潭。若是不小心一脚踏入的话，一定会被就此吞噬，变成这些淤泥的一部分。
“这是……”
“这就是，曾经缺失的一部分。被我和龙治一起抽走，做成言灵的那一部分。因为那种粗暴的做法，所以使得龙无力修复这部分，但是经过那么多年清水家和二之宫家魔法师们提供咒力。我们就能够帮助龙，将这个部分的残缺给补上。”
二之宫言的手上自然也握着言灵。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实体，但是到了现在，二之宫也终于想到了这件事。
那就是，他对龙的承诺。
“那，那个……我想问一下，如果可能的话，可以将言灵，再一次还给龙吗？”
“如果一个月前的话，还是可能的。”
清水奈瑠自然知道他要问什么。就算是前一次他和美沙绪被吞入腹中，奈瑠也一直看着他们，自然明白他和龙之间的约定。虽然很想要帮助他，但这是不可能的。
“可，可是……言灵本来不就是属于这里的吗？”
“虽然是这样说没错，但是现在的言灵已经不再单纯的是一个龙的碎片了——你应该可以感受的到的吧？或者说身为数次和它同调的魔法师，言君你应该明白的才对。”
清水奈瑠顿了顿，继续说道。
“言灵，已经是‘龙’了。”
虽然理论上，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才对。不经有大地和灵脉那彭沛的咒力供给，是不可能诞生出自然灵的。但是言灵的特异xìng使得这种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原本，龙的碎片离开了龙，只会像是电池一样渐渐消耗能量，然后最终耗尽咒力而死去。但是为了尽量延长言灵的使用时间，清水家将它安置在了自家的灵地上。
那个“龙穴”喷发出咒力的点上。
源源不断的咒力和言灵内的碎片产生了反映，同时也因为清水奈瑠的献身，清水家得到了一个珍贵的财富。
那就是将言灵和灵脉一时xìng连接起来的技术。
不然的话，龙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吧。
经年累月时间过去之后，龙的碎片终于在二之宫的手上觉醒了。觉醒的那个时间点，便是那令人恐惧的禁忌之子发起进攻的时候。二之宫言那单纯的祈愿化为了打开大门的钥匙，将沉睡着的碎片，变成了龙。若是将龙放入存有龙的灵脉之中，龙就会产生争斗，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我们要做的事情，其实和这是一样的原理。我们要将咒力团拉进来填补这个空穴，让它形成新的灵脉。这是非常高难度的魔法，而且我也只能告诉你们方法，没有任何的诀窍——一切都需要靠你们自己来完成。”
“那些咒力团是……”
“那些，就是上下几百年，清水家和二之宫家的当家们的咒力——也是他们魔法师的资质。牵引着咒力集合在一起，形成了jīng华。用他们的咒力铺成道路，使得大地的灵力可以沿着路线前进。”
“灵脉不是有自身的修复作用吗？为什么在那么多年里一点变化都没有？而且还需要人的灵体做铺垫？”
二之宫虽然才学习魔法几天，可是他的积极xìng却要比伊庭树高的多。问出的问题也非常的实际，直指问题的中心。
“因为，我们做的太粗暴了。我们并不是将龙身上一部分的咒力切离的，而是连同那部分流通咒力的灵脉一起给剥离了。灵脉本身可以修复，但是却不能延伸。这就是关键。”
朝着环绕在美沙绪和言身边的光团看了一眼，清水奈瑠继续说道：“将那些咒力团，铺到地面上。”
“可，怎么做？”
“唉？你不知道吗？”二之宫言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sè，“难道不是这样吗？”
二之宫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勾起了一颗光团。光是这颗拳头大小的光团里，就存储着令人生寒的能量，那些光团仿佛是听话的小孩一样，轻易地缠绕到了二之宫的指尖上，而顺着他的诱导，七八个光团脱离了清水美沙绪的身边，跟着他一起来到了边界处。
“然后，就是这样。”
二之宫言将手指指向了“地面”。光团别融进了边界的位置，将完好的灵脉延伸了一点。仿佛是在铺地砖一样，开始向前埋进。但即使是咒力量恐怖的咒力团也不过向前延伸了大概两三米的距离。
“太近了吧，这要多少才可以啊。”
“就算是全部用完……也……”
缠绕在清水美沙绪俩人身边的光团最多也不过就是百数，但是依照感觉来推断，最少也需要近两百个光团才能彻底修复这段灵脉。
“先做，然后还有其他的办法。”
清水美沙绪隐隐约约猜到了所谓的其他方法究竟是什么。因为清水奈瑠曾经对她说过，之后还需要她和二之宫言来作为人柱力，使用自己的咒力来修复灵脉。既然这样的话那也没有办法了。
“让我来。”
清水美沙绪走到了前头，那些缠绕在她身上的咒力团向着她的脚下汇聚。沿着边界那突兀伸出的桥梁，不断地向前延伸着。光芒随着她的前进而缠绕着她的身体。原本干涸的灵脉随着她的脚步，渐渐将自己的范围展开。
这是其他魔法师，绝对看不到的神奇景象。这就是星球下灵脉的内部，神一般的奇迹。
只有一指多宽的道路在清水美沙绪的脚下成型，而更多的光团则是纷纷冲向了那黑漆漆的洞窟之中，成为了她脚下的小径，一直通向前方。而其他人则是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向前走去。
“这里……就是最后了吧？”
那些光团化作最后的道路，延伸到了脚下。而清水美沙绪则是看向了面前那丑陋，污秽的巨大疤痕。
就像是人体上被挖掉了一块肉而留下的化脓伤口似得。
那里，正发出恶臭。
而光团也已经消耗完了。
“这就是，你们要去填补的，最后的创伤。”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这就是，最后？”
清水美沙绪和二之宫言望着那巨大的疤痕，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了。
仅仅是拓开一条路，就已经耗尽了数百年俩家人的所有心血。而矗立在俩人面前的巨大疤痕恐怕是要比那些咒力jīng华的集合体更加庞大。只是依靠他们俩人，真的可以填补这灵脉和龙的巨大损伤吗？
不管是谁在这里，都没有这样的自信。传统上也根本没有这样的方法能够调动起如此庞大的咒力，更何况是咒力的jīng华。
“用星道术所造成的创伤，就只能用星道术来修复。如果你们真的愿意，我就教给你们修复它的方法。不过我想，事到如今，你们也应该知道了必须由两个人来使用这个魔法的原因了。”
原因就在于，星道术的本源或者说原本的形态。
星道术并不是单人使用的魔法，而是一个庞大但却jīng密的仪式。仪式的核心是两个咒力波长相似，最好是相近的魔法师，共同与龙互相争夺灵脉的控制权的魔法。单单仅凭一人的话，至多也不过是偷偷盗用灵脉的咒力而已。
“是要让我们……成为催化剂吧？将龙的咒力，转化chéng rén的咒力。”
清水美沙绪总算是理解了这个魔法的用意。
既然需要魔法师的咒力而不能直接使用灵脉的咒力，那就只有两个解决方法。要么就是找到一大群魔法师，抽出他们的咒力jīng华，用来弥补伤痕。只要想一想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而另一个就是由魔法师将灵脉的咒力转化成为自己的咒力，然后供给给出去。这样就只需要超群的魔法师不断的汲取同时转化数量相当客观的咒力，就能够完成这一工程。
关键就在于……
“二之宫同学，你觉得一次xìng的疼痛比较痛苦，还是接连不断的疼痛，持续xìng的病痛更加痛苦呢？”
“这还用说嘛，当然是持续的……”
二之宫停下来略微思索了一下，也明白了。
“也就是说……就像是我爸那样的痛苦，我们俩要一直承受到修补完成才可以吗？”
二之宫瑛士曾经对自己的儿子形容过那种痛苦，仿佛是将自己的脊椎和内脏从身体里活生生地抽出来似得。常人不要说忍耐，恐怕刚刚接触的瞬间就会立刻痛昏过去吧？就算是jīng神和**上得到锻炼的魔法师，也无法长时间的忍受。而在高度咒力的环境下，人的jīng神是不可能涣散的，同时也就不可能昏厥而躲避疼痛。
“这个过程会有多长……”
就算是二之宫言，面对这种情况也不得不打个寒颤。
“乐观估计的话……大概是，一整天的时间。”
“一整天？！”
身为魔法师，计算的jīng准是为重要的技能。立志成为伟大魔法师的清水美沙绪在这方面有着无以伦比的自信，而一旁默默点头的清水奈瑠则是无声的同意了这个说法。
颇为茫然地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女xìng，二之宫言也没了法子。他看似颓废地垂下了肩膀，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我们也没得选啦。”
“你明白的话，就最好了。”
清水奈瑠的脸上闪过一丝欣慰，接着走到了两人的身边，牵起了他们的手。
“将你们的手，合在一起。”
“唉？”
“哈？”
“为了让互相之间的咒力进行同调，也是最基本的仪式，同时你们要敞开互相的内心，让灵力之源互相重合，才能够发挥出牵动灵脉的力量。”
虽然明白，虽然明白但还是尴尬。
回想着之前所做的事情，两人将各自的心沉淀下来。jīng神的安定和咒力的波动几乎是在瞬间便轻松的融合成了一体，仿佛是两人共用一颗心脏般，咒力通过他们的双手循环了起来。灵体本身的震动其能量要比**时更加庞大。咒力的本质就如同细流，而当其震动的同时就会变成直落的瀑布，高低的落差形成的震动在这一刻传播了出去。
俩人的意识交叠在一起，各自的记忆和思念也同时交缠。
他们都感到了一阵恐惧，那种源自心底的，同时也是如同本能一般的恐惧。
恐惧自己，不再是自己……
“不要后退，不要害怕！如果畏惧了的话……真的会变成那样的啊！”
清水奈瑠已经看出了他们的恐惧，没有办法出手的她只能在一盘给他打气。因为，她和鬼宫龙治，也是这样的。互相恐惧这会失去自我，会失去辨识自己的手段，但最后她们还是成功了。
“敞开自己的心，不要害怕。自己如果是清新正直的人，就不要去畏惧这些事情。”
力量，还在不断的上升。
马山就要达到那个最关键的时刻——身体内的咒力，被前所未有的调动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清水奈瑠从二之宫言的身旁取走了“言灵”，她将言灵轻松地抬起，然后将它的刀尖，对准了她们俩。
“要开始了！”
毫无犹豫，她的双手鼓足了力量，将言灵刺向了二之宫言的背脊！
下一刻，言灵便捅穿了二之宫言的胸膛，透过了美沙绪的后背，牢牢地将他们钉在了那丑陋的疤痕之上。超越了“钻心”这样的剧烈疼痛，刺激着两人的大脑。
“呜哇！”
“呃啊！！！”
然后，自己的体内……什么东西，正在飞速地流逝。
“这，这就是……咒力的抽取，龙的献祭……”
二之宫言的脑海中，闪过了自己父亲的脸。这样的痛苦是自己父亲曾经承受过的，也是历代的祭品们的经历。
全身的咒力流逝速度猛然加快。言灵的吸收毫无顾忌，简直就像是在吃大餐一样，势要将二之宫和美沙绪的咒力吃完。两人的咒力很快就要见底，明明现在应该是将灵脉的咒力牵引过来的时机，可是剧烈的疼痛却搅得他们根本没有余力再集中jīng神。
与此同时，由两人的咒力结成的jīng华也由言灵进行输送，朝着那巨大的疤痕冲去。
清水美沙绪挣扎着松开了自己的手，伸向了地面，哪里有着手腕粗细的咒力支流，是灵脉中流淌的咒力洪流。她忍耐着足以让人发狂的痛楚，一边用力抓紧了那些咒力，拼命地想要接到自己的身上。
自己，是一个催化装置。
将灵脉的咒力，转换chéng rén的咒力jīng华，是她的使命。
所以她必须要完成这一个使命，为了清水家的延续，和魔法师的生存。即使是再大的痛苦和磨难，想要成为清水家的家主，成为父亲那样魔法师的她，都必须挺过去。
只是那钻心的痛苦让她根本使不上劲，自己体内的咒力即使再多，和灵脉相比也不过就是个空槽罢了，如果不能将灵脉本身的咒力连接到自己的身上，那么当自己的咒力被清空的那一瞬间，这个魔法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手，已经开始发软了。
不行的！这样下去的话……就不能……
【不要紧的】
自己的脑海里，传来了二之宫的声音。
【美沙绪，一定可以的！相信我好了。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就没有事情是办不成的。】
手背上，传来了温暖。
这是二之宫言的手——自己还记得，他手掌的大小。还有因为练习剑术所遗留下来的老茧的粗糙触感。
灵脉的分支，被提了起来；清水美沙绪睁开自己的眼睛，就看到了二之宫面对自己露出笑容的脸。即使因为咒力的抽取而他面sè发白，他也没有因此失去笑容。
【这是，为了祖先的赎罪，同时也是为了祖先们舍身奉献的总结。】
他将灵脉支流和美沙绪的手握在掌中，就像是在祈愿似得低沉地祝福起来。位于两人背后的巨大疮疤，仿佛是得到了雨水滋润的大地般开始了飞快的变化。而俩人体内那种咒力流逝的感觉却变得更加厉害了。仿佛是自己的身体就是一个水槽，水刚刚流进来，又飞快的漏了出去。
身体的空乏感和榨取咒力的痛楚，根本就是将他们当作毛巾一样拧干，明明已经到了极限却又立刻浇上水继续拧干一样。这样不但是对身体也好，对灵体也是一样的极限状态。长时间的继续下去，他们的灵体也会因为这样而分解吧？
就像是，彻底拧干的毛巾，在最后——撕裂了一样。
越来越多的灵力jīng华聚集在她们俩的身边，接着涌向了那个疮疤，不止是这个伤口，就连整个灵脉的通道的愈合速度，都在不断地加快。原本只有一条幽幽小径的通道，在那庞大的净化数量的辅助下飞速地向外扩张起来。
那股剧痛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开始慢慢地加剧，但不管是二之宫言还是清水美沙绪，都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他们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还有言灵的气息，仿佛是是在声援他们一样，悄悄地喊着加油。
即使再痛苦，他们也能知道——自己的背后正在有人支持着自己。
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已经变得迟钝了，即使是再强大的人，在这样持续不断的痛苦之中，也早有一天会彻底的崩溃吧？但是现在的他们却没有这样。明确的目标和坚强到如同钢铁似得意志，将他们的“心”武装了起来。
那巨大的伤口越来越小，原本残破的通道也在着洪流之中渐渐焕发了新生。
而不知道多久之后，俩人的脑海中，突然窜进了一个声音。
“谢谢，谢谢你们——我的孩子们。”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这次的事情，因为没有确实的证据，所以协会方面便不再追究三方结社的责任了，但是因为的确是差点触犯了禁忌，所以会对二之宫社长您，包括贵社的社员在内，进行为期一年左右的观察。观察员由我来担任，您应该没有问题吧？”
面sè清冷的佛洛莲斯将一叠协会用文件放到了桌上，映入眼帘的，就是二之宫言那张只剩下苦笑的脸。
“听说你在外面拖住了发狂的龙整整一天，真是不好意思。多亏了你，我和美沙绪才能够将灵脉修复。谢谢。”
“我并不记得做过需要被您感谢的事情，二之宫社长。如果你说的是我阻止龙暴动，并且帮助您从触犯禁忌的边缘逃离这件事情，我认为这是在我和你之间契约协定范围内的东西。那么您也不需要道歉。”
“说不过你……但是我还是要说，谢谢。”
“不客气……既然没有其他的事情，那么我就告辞了。”
神sè毫无变化的佛洛莲斯朝着二之宫行礼之后，便退出了房间。而她前脚走了才没多久，后面就有人跟了进来。
是美沙绪和蒂尼。
穿着病号服的美沙绪看起来jīng神不错，但是蒂尼就显得有些萎顿。比起以往简直和人偶没什么两样的脸，少许可以看到一点疲劳的痕迹。
“那么，身体回复的怎么样？”
先开口的，是清水美沙绪。她从旁边取出了两张折叠椅，递了一张给蒂尼之后，便自顾自地坐下了。
“比预期的好，本来我的身体就比别人结实嘛。明天估计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啊，每几个星期就住一次医院，恐怕会给人落下非常不健康的印象吧。”
“印象这方面的事情现在已经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我的咒力污染也已经拜托蒂尼小姐进行治疗，顺利的话比你晚上一天吧。”
完成了灵脉的修复，耗尽了各自咒力的两人，最后被守在外面整整一天一夜的清水家人送进了医院。除了进行了必要的治疗之外。他们呆在特护VIP病房的理由还有一个，就是必须进行咒力的清洗以免庞大的咒力波动对身体和灵体产生损害。
不过，灵力检查的结果，吓了所有人一跳。
他们的身体，都非常的正常，根本不像是在龙的体内呆过一样。身体并没有受到污染。而执意进行咒力清洗的工作，也不过就是让他们的双亲感觉到安心而已。就算是现在立即出院应该也没有问题。
“我们真的熬过来了啊……”
二之宫随时都可以回想起呆在龙——甚至是灵脉的那24个小时。说到底那究竟有没有24小时或者超过了24个小时他也不得而知。到了最后，不管是他还是美沙绪都只剩下麻木的痛觉和唯一的信念罢了。而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这里了。
“的确，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竟然撑过来了。我把事情的经过和蒂尼小姐说了一下，她……”
清水美沙绪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蒂尼，她用凶恶的眼神瞪了一眼二之宫后，继续说道。
“她说，我们的身体可能有问题。”
“问题？”
这句话可把二之宫言吓了一跳，虽然说自己并没有感到不适，可毕竟是魔法上的事情，他并不是很了解。
“你们，把自己当成催化剂和过滤器，为了修复灵脉而过滤了不同于人类波动的咒力吧？”
“是这样没错。”
“你们，到现在还没用过魔法吧？”
“一般来说在医院的时候会没事用魔法吗？”
而且，二之宫言离开了言灵之外，也不会使用魔法。
“而且，我也不推荐你们使用魔法。因为你们的体质，从根本上来说，已经改变了。”
“和普通人不一样了吗？”
“和人类不一样了……变化的不是你们的**，而是你们的内在，也就是灵体的部分。你们将各自的灵体打开，让灵脉之中的咒力肆无忌惮的通过言灵吸收到了自己的体内，再通过言灵的转化，变成了自己的东西吧？”
“是这样没错啊。”
这是清水奈瑠交给他们的方法，也是那么多年来，她想出的最完美的方法。
“根据清水公主给我的情报，我记得那位祖先说过这样的话吧？‘你们会变成似龙，又不是龙的东西’。是这样的吧？”
回想起来，还真的说过。可是这和咒力又有什么关系？
“医院的话……你的那种共振当然没办法用了，不过清水公主，你的褉在这里施展应该没有问题。说不定还可以帮这个医院进行一下除灵呢。”
蒂尼·切尔克的意思很明确，希望美沙绪，能够在这里运行褉，进行咒力的整理。
“没有咒物的辅助，我的话……”
“总之，先试试看好了。”
“我明白了。”
她收敛了自己的jīng神，将自己的意志集中在一处。
“祓除吧，清净吧。乞求连说出口亦感敬畏之祓户大神灵验，若愿一切恶事罪秽祓去消除，便宣读天津祝词之太祝词事”
自美沙绪为中心，光的薄膜飞速地扩张着自己的领地。那由庞大而jīng纯的咒力所编织为成的微光孙坚扫过了蒂尼和二之宫的身体，顿时让他们感到一阵舒爽。而这道微光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像火箭似得，冲向了四面八方。
“我的天啊！”
闭紧眼睛的美沙绪仍未察觉，依然像是往常一般全力维持褉的运作，但是二之宫言却早就惊呆了。褉已经冲出了房间，几乎要将半个医院给笼罩起来了。
“行了，停！”
蒂尼一拍双手，从魔法之中回神的美沙绪自然停下了咏唱。褉所形成的光膜缓缓消散，那庞大的面积连美沙绪自己都吃惊不已。
开什么玩笑，自己可是用的褉啊，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作用范围？
如果是以往的自己，能够将这个房间笼罩起来，就已经是极限了。
“这就是你们俩的变化。你们已经变成了像是龙，但不是龙的人类了。对于咒力的感知力，恐怕已经到了人类的最高峰。同时对于咒力的亲和xìng也是如此。一般的魔法如果被你们俩施展的话，就会这样被无限度的强化。虽然说这是好事，但也存在着风险。”
“风险？很危险吗？”
“是的，首先就是——如果不能按照魔法本身规定的限度使用，那么就会造成滥用魔法。咒力污染会变得更加容易。这方面还好解决，只要多加联系就可以了。但是第二点就很复杂了。”
蒂尼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像龙又不是龙的意思，就是说你们处于这个暧昧的规格之间——前进一步，就是龙。而后退就是人类。但是你们既然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范畴，那么就只会向前而不会后退了。如果无限度的使用星道术——也就是暂时化为龙，和灵脉融为一体的魔法，你们早有一天也会变成龙的。”
这的确不是开玩笑。
龙施展魔法的方式和人类完全不同，但是现在的言和美沙绪，却可以像龙一样施展人的魔法，而其效果甚至还有强化。虽然控制上是个难题，但也正如蒂尼所说多加练习就是了。但如果变成了龙……就无法回头了。
要么是和昆川流的龙融合，要么就是被协会杀死。
梦少女才刚刚说过这样的话。
“不要紧的。”X2
二之宫言和清水美沙绪，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一样的话。
这，反倒让蒂尼糊涂了。
“嗯？你们那么有把握？在我看来，你们可是处于非常危险的情况哦。”
“不要紧的，因为龙和祖先说过了，会保佑我们的。”
“龙？和祖先？”
清水美沙绪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起来：“魔法的最后，在我们快要撑不住的尾声——是祖先大人自己填补了最后的空缺，和灵脉融为了一体。将魔法提前结束的。现在她一定在这个城市的某个地方，看着我们。而且龙也说过——她说，我们，是她的孩子。”
“这部分的话，我也听到了。虽然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
这两个人，难道真的不明白龙的那句话的涵义吗？
龙的意思是说……
他们，就是她的代言人啊。所谓龙的宠儿，也就是龙的代行者，龙的眷族。
二之宫言，是龙的使者。
清水美沙绪，是龙的巫女。
从今往后，那就不再单纯的是魔法了，而是龙的……
开口yù语的蒂尼看着他们两人，却突然没了声音。她用像是遗憾又像是欣喜一样的音调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好了——然后就是身为卡斯迪奥的社员，有两件重要的事情要转达给你，卡斯迪奥的社长。”
“如果是恢复营业的事情……能不能等我出院再说。”
“不，其实这件事情必须现在说才行。首先是协会那边来的通知，作为正式登录的结社，如果要参加下一次的竞标，必须立刻将人员名单和预算申请书在三天之内呈交，一并缴付的还有登陆名称用的押金。”
“三，三天？！”
躺在床榻上的二之宫言到目前为止依然不过就是个高中生罢了。这种商业上的问题他可完全不懂。还有那个什么押金——他一个穷小子，去哪里找。
“第二件事，是关于土地的……清水家，有意出让一块灵地给我们。”
“开，开玩笑吧？父亲大人竟然会……”
这个消息，不要说二之宫言惊愕到不会说话，就连清水美沙绪也傻了。
她是明白的，这代表了什么意义。
这代表——卡斯迪奥终于可以正式成立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后，二之宫言将自己从回忆之中拉了出来。自己与鬼宫的历史和星道术的渊源，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而已经决定投身进入魔法师的世界，必然要做出一点成绩，才是符合他自己一贯自我要求的结局。
而现在，就有一个非常重大的任务放在自己的面前。
自解决雷杰尼小姐的委托已经过去了十数rì。随着假期的结束，身为学生的卡斯迪奥社员们自然又重新投身于各自的生活之中，而每当学校放学之后，在卡斯迪奥本社齐聚，现在就已经成为了他们各自的必修课。
虽然平时也有接下一些协会所招标的任务，但是从任务量来说，仍旧完全发挥出卡斯迪奥所配属的魔法师们的实力。身为珍惜的复写眼使的久远寺香织虽然依然稚嫩，但光是那双眼睛，就可以让二之宫言堂堂地说出，自己的结社在实力上已经是不逊于阿斯特拉尔。但以目前的实际成绩来说，实在不容乐观。
在阿斯特拉尔呆了那么几天，其他的二之宫言学会的有限，但是有一条，他算是学的非常清楚。那就是——魔法师的社会，比常人的世界更加看重名声和人脉，是个比现实世界更加深化的人情社会。生面孔不要说是出门办事，求人办个事。就算是你跪在别人门口求亲爹告姥姥也没用。好在自己歪打正着，曾经和崔西莉亚战平，而且在协会的会议上发过言，并且和阿斯特阿拉尔这搅得魔法界翻天覆地的结社有着那点千丝万缕的关系，使得他迅速在这魔法师的世界之中打响了名气。不然就算是有温彻斯特家的担保和清水家的援助，这个社团是到死也建立不起来的。
建立自己的名声的最简单方法，就是做大事。而且是要做名声好的大事——对魔法师来说，名声好的大事无非就只有两件。首先是发扬了自家的魔法，让人刮目相看。魔法师对高位的魔法师自然毕恭毕敬，这一点毫无疑问；另一个办法，就是完成协会给予的高难度任务。
而现在，协会指派给卡斯迪奥的这个任务，就是一个最大的机会。
查清，关于那个螺旋之蛇的干部候补——面容的事情。
虽然魔法非常的神秘，可以通过非常多的方法来占卜自己要寻找的目标在哪里，甚至有一部出类拔萃的魔法师可以预知和自己相关的未来，但是对于所有信息一概不知的目标，就算是梦少女佛洛莲斯·琳恩也无法出手。而曾经和他直接面对面过的雷杰尼小姐和她的弟弟，哈里斯先生都没有办法准确的说清楚他的相貌，虽然从开始就觉得他很可疑，不过魔法师大抵上都是比较可疑的人物，所以雷杰尼小姐也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根据速写出来的画像，目前可知的也只有模糊的外貌和名字而已。
他大概有二十后半的年纪，将近两米身高的白种人。黑sè的头发和湛蓝sè的瞳孔。瓜子脸，有标志xìng的高耸鼻梁和深陷的眼窝。
“阿伯特·易·艾哈德啊……”
看着由梦少女提供的文件上描述的信息，二之宫言颇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即使根据占卜显示他依然在本地徘徊，但是在这几天他几乎已经将全城都晃了一圈，如果是两米身高的白种人，应该是特别明显才对。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打听到半点的蛛丝马迹。
“还在为那个男人的事情烦恼吗？”
“美沙绪你明明知道的嘛，这可是我们申请升级的好机会。”
“就算是再怎样强力的结社和魔法师，也不可能在同一年连升好几级的。想要在短时间内追上阿斯特拉尔的这种想法啊，我觉得你还是早点放弃比较好。”
美沙绪的脸上显出了揶揄的神sè，本来以一个毫无经验和名头的魔法新人的名义开设结社就已经是荒天下之大谬，而这个结社如果在一年之内连续跳级，这对其他结社来说，真可说的上是奇耻大辱了。
如果魔法是那么简单就能被学习并且超越的东西的话，那么他们千百年来的追求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低头处理文案，想要将最近开销和收入进行总结的蒂尼从纸张的堆砌中钻出了投来，她用不爽的眼神瞪了一眼二之宫言之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关于这个男人，既然到目前为之依然没有目击情报，基本上就可以肯定他已经离开了这里吧？”
“可是，佛洛莲斯小姐昨天又进行了一次占卜，说他肯定还在这里。”
蒂尼皱了皱眉，虽然对于梦少女的实力她是深信不疑，可是这样的情况也太过异常了。魔法师也是人类，也要吃喝拉撒睡。再加上阿伯特此人虽然不清楚详细的容貌，可是那2米的身高和白种人的特征可是和这极东半岛的任何人都完全不同。可以说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即使在动用了各方面关系的现在都没有办法找到此人，只能说他真的已经离开了。
现在想来，雷杰尼小姐说那句：“您应该听过他的名号”这句话，真的是在开二之宫言的玩笑了。连协会都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谁，二之宫言怎么会知道。
三人正说道关键的地方，咚咚咚的敲门声立刻盖过了语言。那声音之大，差点让人以为会把卡斯迪奥的门给敲碎。
“进来吧。”
厚重的大门被吱呀呀的推开，露出了卡斯迪奥新晋社员，久远寺香织和她的使魔，人狼逢坂丽音的小脸。从香织怯生生的表情来看，刚才那么粗鲁敲门的肯定是丽音没跑了。
不过知道敲门的话，也不能算是粗鲁吧？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椿小姐的下午茶已经泡好了。快进来吧。”
笑眯眯的二之宫朝着自己的社员挥了挥手。而身为完美女管家的代表——椿明乃则是恰到好处的在社长办公桌面前的茶几上倒上了两杯红茶，放上了饼干之类的东西。刚刚从店里买回来似乎还热乎乎的曲奇还在发出诱人的nǎi油香味。不要说已经馋的掉口水的丽音，就连香织都已经眼巴巴地望着茶几直看。
可是，她们却没有挪动脚步。
“怎么了？”
“那，那个……”香织咽了咽口水，“刚才我们在外面，遇到了一个人。他说想要拜访社长哥哥。”
“我？是客人的话，就请进来吧。”
香织和丽音依言将大门推开，在她们的身后有个与二之宫言差不多高的身影。她大约刚到二十左右，脑后梳着干净的马尾，穿着稀松平常的工作西装，脚上踩着高跟鞋，简直就跟在杂志上印的OL模特一样漂亮。恐怕除了OL以外，也想不到她到底适合什么职业了。
她将双脚并拢，先是对屋内的所有人行礼之后，才走进了房间里。
美沙绪从客用的沙发上站了起来，移到了旁边的客席上，而香织和丽音则是害羞似得站在蒂尼的旁边，配合着人偶使小姐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位神秘的小姐。
“欢迎来到卡斯迪奥魔法人力派遣公司，鄙社竭诚为您服务。我就是社长二之宫言。”
二之宫自然深谙待客之道，他走到了客人的面前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而那位小姐则是略显紧张地收下了那张名片之后才有些不安地说道。
“对，对不起。我没有名片。”
“啊，没关系……客人您是……”
“我叫，我叫水原学，突然到访真是对不起，请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我们毕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嘛，客人来访自然是欢迎的。”
就这两句话的时间里，椿明乃已经送上了客人喝的茶水，在不安地包围下，水原小姐轻轻地啜了一口香草茶，很快便安定了下来。
“谢谢。”
“没事，虽然说这样有点着急，不过我还是想要问一下，水原小姐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委托给我们呢？”
水原学听到二之宫言说起了正事，也就不再墨迹，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中取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映照着一个男xìng，是一名白种人不说，同时也是一个随时可以去当杂志封面模特的帅哥。大概是东欧国家的人吧，真是长了一张会惹桃花的脸。
看到这张照片，二之宫言的脸就开始抽筋了。毕竟自家做的可是魔法师人力派遣的活，又不是侦探，想要找自己的恋人就算再怎么病急乱投医也不会跑到这里来啊。
“其实，这个人是我的朋友……”
朋友啊……
一群高中生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年头怎么是个人都喜欢说异xìng是自己的朋友呢？
“但是在大概一个月之前，他突然消失了……因为担心他的情况，所以我曾经报jǐng。但是jǐng察说从来都没有这个人的入境记录，也完全不知道他是从哪个国家来的。所以怀疑他是偷渡客……但是到现在依然没有找到他。”
哄哄，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我希，希望能够借助各位的力量，找到这个人。”
“恕我冒昧。这个似乎和本社的工作不相符合……”
“他的名字叫做阿伯特·易·艾哈德。”
第一百七十八章
“呃……”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蒂尼都被这个消息给弄得愣住了。
千辛万苦都无法确认的相貌，竟然自己送上了门来？面对这种事情只有两种解释，要么是卡斯迪奥上辈子积德，这辈子有了好报。不然就是这完全是个yīn谋。
不过怎么看，面前这位普通OL打扮的女xìng，都不像是有什么yīn谋或者背后的目的。而是非常单纯的希望卡斯迪奥的诸位可以找到这个男人。
“恕我冒昧。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您和他的关系。”
二之宫言强自镇定了下来，接着单刀直入地问起了敏感的问题。
“他，他是我的……”
“嗯，嗯”
“他是我的民俗学教师，虽然只是自己的兴趣，但是我跟着他已经学习了大概半年左右的时间了。”
“民俗学？”
民俗学（folklore）是一门针对信仰、风俗、口传文学、传统文化及思考模式进行研究，来阐明这些民俗现象在时空中流变意义的学科。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二之宫言对于民俗学的了解也不过是如此而已。真要说去理解那到底包含了什么东西，研究内容是什么，他还真的没什么兴趣。
不过说到民俗，其实和魔法的关系也非常大。作为民俗总的一个部分，传统文化中的各种风俗和信仰，大部分都掺杂着魔法的影子。而最为核心的仪式还有一部分起源，则根本就是魔法而已。比如圣诞、盂兰盆节、复活节等等等等，都和魔法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大部分技艺jīng湛的魔法师，同时都是自己所属文化系统中的民俗学者。在学术当然没有什么建树，不过因为魔法的需要，自然也要学习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比如美沙绪，就是rì本山岳信仰和神道方面的学生——比很多神社的神主都要专业。
“那个……水原小姐对民俗学有兴趣吗？”
“本，本来就有一点兴趣，属于自学的范畴，后来因为偶然遇到了阿伯特先生，所以就跟着他一起学习了。”
“原来是这样……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您的委托我们就接受好了。”
“真，真的吗？因为我已经拜托了很多专业的侦探事务所，但是他们都说不行，只有你们这里愿意……”
怎么听起来卡斯迪奥像是被挑剩下的？
“不，既然是委托人的委托，我们当然会好好执行，不过我们公司属于人力派遣公司，是按照rì薪结算的，您随时终结合作都没有关系。”
“能找到愿意帮助我的人就让我很开心了，只要是市价的话……”
平均一天打工的市价，在6000円左右。对于看起来是个工薪族的水原学来说，可不是个低价位。况且根据侦探社寻人的行规，在寻人过程中的大部分使用费，都要由委托人报销。你别看侦探做的是平凡甚至是非常低档次的活，但是一次工作的收入上，绝对是有钱人才请的动的人。
“详细的情况，请和我的财务负责人讨论，同样我还是非常感谢您能够委托我们。关于这张照片……”
“是，是的。我还有其他的，这张就交给你们了。”
二之宫点了点头，先是笑了笑之后，便对蒂尼使起了颜sè。蒂尼·切尔克心领神会，和椿明乃一起，将水原学引到了隔壁的房间去签署合同。
等到门重新关起来之后，二之宫言才放下了刚才那种营业用的虚伪笑容。转头看向了已然坐下来的社员三人。
“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个任务我们不得不接，至少有了照片，找起来更加方便了。”
清水美沙绪是大股东自然有发言权。她从二之宫言的手中接过照片，仔细端详起了阿伯特的容貌，想要立刻记住他。
“这样啊，那么香织和丽音的想法呢？”
久远寺香织停了一愣，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唉？我，我的意见？”
“你也是这里的社员，”二之宫言将双手交叠在自己的下巴下面，笑眯眯地看着两位少女，“如果你们觉得有意见的话当然可以提啊。虽然在职务上你们没有蒂尼小姐和美沙绪那么高，但是我们这里是家族企业，员工就是家人，所以什么意见都能说。”
“这，这样啊……那么……那位先生，很难找吗？”
她算是问了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但是没有人觉得不耐烦。
这个女孩子才刚刚接触魔法世界，即使拥有着足以匹敌妖jīng眼的魔眼，也不过就是个稍微特殊一点的女孩子而已。看到她那副涨红着脸的样子，不管是谁心底都会升起一股保护yù。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比较棘手的。”
清水美沙绪同为女xìng，还是比较随和，接着便开口解释了起来。
“从狼人事件来说，到现在已经将近半个月了。可是我们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在昆川流而已。刚才那位水原小姐也说了吧。她曾经报过jǐng，但是jǐng察并没有找到他的入港记录，也没有出港的记录。这样的偷渡客jǐng察自然会大力搜查，可是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下落。也就是说……他在这个城市里人间蒸发了。”
久远寺香织的眼睛里隐隐露出了恐惧，她伸手抓住自己朋友的手臂，小小的脑袋里循环着所谓“人间蒸发”的意义。
“既然他身为魔法师，隐藏自己行踪的方法也就多了去了。所以说，这个人很难找。”
仿佛是结案成词一般，清水美沙绪放下了照片。现在阿伯特的面容已经牢牢地记在了脑袋里，用不着这个东西了。
“他既然自称是协会的干部候补，自然也不是一个易与的魔法师。恐怕在遭遇的同时就会引起战斗吧？所以在搜查他行踪的同时，逢坂小姐，一定要保护好久远寺小姐的安全啊。”
清水美沙绪的话不无道理。而且这句话更是针对久远寺香织。暂且不提被发现的阿伯特到底会做什么。如果让他知道香织的眼睛是复写眼，那么就一定会起冲突。以现在香织和丽音的战斗力来看，虽然已经超过了一般的魔法师。但是和那些顶级的人物，依然有着极大的差距。
丽音有些不满地瞥了瞥嘴，轻轻搂住了自己的主人：“那不是大海捞针吗？”
“既然有照片的话，应该可以让佛洛莲斯小姐占卜一样，可惜昨天她动身离开这里了。至少几天之内不会回来。所以这几天我们要进行一下搜查。”
“搜查？”
又不是jǐng察，怎么进行搜查？
“放心，我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面对自信满满的社长，清水美沙绪白了他一眼。
他所谓的消息来源，就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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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也，我介绍你一个工作。”
一脸jiān笑——或者说自认为在jiān笑的二之宫拍了拍损友的肩膀，把他从自己售卖美少女美少年照片的业务里拉了出来。
佐藤拓也不知道二之宫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自觉他不会骗自己所以还是乖乖地跟了上来。
“有什么要照顾我？告诉我新来的那两个美少女的电话号码和家庭地址吗？？”
“你真是变态之中的典范……”
二之宫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从怀里掏出了阿伯特的相片。
“找到这个人的行踪或者住址，有大概两万元的收入。”
“这么好赚？？你别是骗我的吧？”
拓也虽然成天在学校里搞这种惹人嫌的副业。不过实际上只不过是方便大家的好人。几乎都赚不到什么钱。再加上三天两头被清水美沙绪和二之宫言等人销毁存活，没有赔钱就很不错了。
“我怎么会骗你嘛，是真的。我有个远房的表姐，这个人是她的导师和恋慕的人，但是没有想到前几天突然失踪了，所以很着急。jǐng察那边虽然在查，可是一直没有结果。所以才让我来拜托你的。”
现在的二之宫言说起谎来那可是一套套，根本不带眨眼的。可是谁都能忽悠，却偏偏忽悠不了这个变态。
“得了吧，你妈是清水公主她老爸的妹妹，这种事情我早知道了，你倒是说说看，你哪来的表姐？还是远房的。”
“等等你这事从来听来的，我自己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
二之宫言一听，冷汗都要掉下来了，自己可是才知道没多久啊。佐藤拓也到底是使了什么神通，竟然知道地那么快？而且从前他还调查出了自己爷爷在本地开道场的事情。那可是将近十年前的陈年旧事了，他哪来的渠道？
不行，这事情一定要问清楚！
“啊，前段时间我遇到一位漂亮的大姐姐，她问我路之后请和吃完饭。顺便她就提起来了。”
二之宫美芽吧……
有这么个妈，二之宫言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改笑了。
“总之就是这样，三天之内给我答复。”
“三天啊……我知道了，我就帮你查查看好了。”佐藤将阿伯特的照片收起，然后又打量了一眼二之宫，“你真的不准备把香织酱和丽音酱的电话告诉我？”
“去死吧……变态！”
第一百七十九章
说是给了佐藤拓也三天，其实第二天一早，还睡得稀里糊涂的二之宫言的手机就已经被打爆了。
正在睡梦之中做着自己中了**彩瞬间变身高富帅，将卡斯迪奥的设备更换一新这种美梦的同时，就被那特别的“变态来了！变态来了！”的冷胜给吵醒了。
面对佐藤拓也，二之宫言唯有一直这样提醒自己他是一个超级变态才能够使得自己活在安全范围内置。
“喂……”
“我说大小姐，现在都几点了你还在睡？？”
拓也那声大小姐着实让二之宫言浑身冒出冷汗，他也没有去反驳而是看了看自己房间的挂钟——现在是早晨七点整。而手机屏幕上佐藤已经打来了八次电话，详细的拨打时间现在是看不到了。但是一股让人恶心的感觉还是让二之宫言用光速从混沌之中回神了。
“有消息了？这么快？”
“算不上消息的消息，不过我觉得查到这个地步就已经很明白了。”
听筒对面传来一阵纸张翻弄的哗哗声。然后佐藤拓也继续说道：“这个人没有入境，没有出境。本地人也几乎没人见过他……”
果然，还是找不到吗？
毕竟也是，既然连国家暴力机关都找不到的话……
“不过，我在酒吧大姐那里打听到，她住在藏古社区那边。因为工作的关系总是凌晨才回家。大概是半个月前回家的时候，见到过好像是这样的一个人进了那边后面的山区里。四天后又看到他进去了。好像是到了白天就躲进那里的样子。”
“躲避jǐng察的视线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毕竟昆川流是个小地方啦，人头都很熟，突然出现一个外国人肯定很引人注目的。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踪也就只有逃进山区里去了吧。我顺便查了一下，大概从一个月前开始，藏古那边就开始有窃贼流窜了。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抓到犯人，不过根据脚印来推测可能是个高大的男人。这么结合起来的话——答案你很明白了吧？”
这家伙到底要有多可怕的检索能力啊。
这真是让人后怕——倒不是阿伯特的行为，而是拓也的能力。
“话说拓也。”
二之宫言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为了解开自己的疑问和好奇心，他还是问了一句。
“你其实姓谷歌吧？”
“你在说什么五四三啊，总之我查到这些东西已经差不多了吧？说好的报酬星期一上学的时候给我。”
“你是财迷啊……”
“有新的设备出了，反正就这样了。再见……”
嘟嘟嘟的电子音传来，二之宫言像是放弃了一般丢开了自己的手机。在自己的脑海里揣测着刚才的信息。如果真的如同拓也所说，阿伯特躲在山区之中的话，想要进行搜查仅仅依靠卡斯迪奥的五人就有点困难了。而实际上，现在将阿伯特的照片带去协会就算是完成了梦少女的委托，至于水原学——这个任务继续下去也可以，结束也可以。对于卡斯迪奥来说，都是一样的。
“要继续吗？”
将薄毯裹在身上，二之宫言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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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社长，我要求你再说一遍！”
“我，我是说……我是说，我们不如去野炊看看吧？”
面对化身成鬼的清水美沙绪，就算是二之宫言也抵挡不住。而且除了她之外，蒂尼·切尔克、逢坂丽音也是一脸怒意地看着他。可能当下能够成为他队友的，就只有用不解和期待的目光看着二之宫言的久远寺香织而已。
“现在公司的财政到底是有多么紧张，我想你是明白的吧？”
清水美沙绪一个响指，站在她身后的椿明乃便从书柜中找出了一厚本资料夹，放到了二之宫言的面前。
“上次协议从阿维森纳买来的东西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蒂尼小姐善心捐助的咒物刚好用完。如果这个月不再做出好的业绩，下个月我们连电费都付不起。社长认为这样算是可以去野炊的时间吗？”
“我知道公司的运营有诸多的困……”
“你才不会懂！我和你现在，可不是清水家或者二之宫家的魔法师。我想你应该明白。与那边主动断开联系的我们，现在再回头去求那边的话，是多么难堪的境地吧？”
为了能够和清水家对抗，构成卡斯迪奥的实体。清水美沙绪也好二之宫言也好，都已经从各自的家族之中脱离了出来，虽然在美沙绪名下的这栋房产还有交通工具的那辆车都不成问题，但实际上现在卡斯迪奥已经陷入了入不敷出的境地。自尊心极强的美沙绪绝不会容忍自己现在这个时候回去求援——当然就算是求援，自己的父亲肯不肯帮助他们还要两说。
“你先听我说完嘛，虽然的确说是去野炊，但是实际的情况是——我想去找阿伯特·易·艾哈德。”
这个名字才从二之宫言的嘴里说出口，其余人就全都愣住了。
久远寺香织和逢坂丽音愣得是，那么快就找到了这个人的踪影；而蒂尼和美沙绪则就是另一个感觉了。
因为，二之宫言是说：“去找阿伯特”而不是“去抓阿伯特”。
言外之意就是，他并没有和阿伯特敌视的意思。
作为自称“螺旋之蛇候补干部”的阿伯特，现在所有魔法师的想法应该是立刻抓住他才对。毕竟这对于自身和对协会来说都有莫大的好处。如果可能的话，为了卡斯迪奥她们也会这么干。可是不去抓反而去找，这种意义就不对了。
简直就是——二之宫言，想要和螺旋之蛇取得联系和关系一样。
这是非常危险的想法。
“你到底是想要干嘛……”
收起了自己的怒意，美沙绪反而冷静了下来。她看着二之宫言，仿佛是在确认他的真意。
“不得不说，这么做非常的危险。你这是将整个卡斯迪奥放在了悬崖上，一个不慎立刻就是灰飞烟灭的结局。”
虽然寡言，但是蒂尼向来是必要的时候开口。自家的社长如此冒险实在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如果没有必要的理由，她会立刻用纸扇好好的对二之宫言进行三观矫正手术。
二之宫言环视了一下自己的社员们，用眼神示意众人将窗户关上之后，才低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要，和他谈谈。”
“谈谈？”
美沙绪柳眉倒竖
“谈什么？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差点被螺旋之蛇的干部，崔西莉亚杀掉么？怎么，你现在要去和他们讲和吗？”
二之宫言摇了摇头。
“不是讲和，只是想要确认一件事情。”
“事情？什么事情？”
冷眼的蒂尼，突然插嘴了：“你想什么，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我告诉你，不能去确认。而且是绝对不可以。”
二之宫言还没说出自己的想法，就这么被蒂尼给抢白了。弄得其余四人一脸莫名，而清水美沙绪更是一脸泛白，总觉得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非常不舒服。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他们的想法对于任何魔法师来说都是毒药，一旦听到了就不会不去想，就不会忘记，就会偏离自己的道路。即使是你——你也是魔法师，但是正因为是你，所以才不能去听那个‘伊甸园的苹果’。”
二之宫言，愣住了。
为什么蒂尼会说的如此直白呢？他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任何人都知道，螺旋之蛇是危险的存在。但同时，所有魔法师都对螺旋之蛇的梦想充满了好奇。根据某些不负责任的消息，虽然在伦敦败走，但是暗地中与螺旋之蛇联系的结社已经为数不少。为了那个不切实际的梦想，恐怕已经有不少魔法师倒向了螺旋之蛇那一侧吧？
而蒂尼如此直白的拒绝，也已经让美沙绪明白了二之宫言的想法了。
就连她，都无法理解二之宫言的渴求。
虽然知道二之宫言的梦想，同时也被这样的梦想所吸引，但是她却忘记了，实际上二之宫言所说的梦想，其实和螺旋之蛇的梦想在某种程度上是契合的。
想要让魔法师，变得幸福。
卡斯迪奥，是实现这个梦想的道具——不管是她还是蒂尼，都是这样被告知的。
可是她却没有在第一时间，理解二之宫的话。
他想要实现自己的梦想，所以就连螺旋之蛇也想要去了解。
而换言之，对他不了解的，正是自己。
她被这股莫名的愤怒所点燃，浑身气得发抖。那副可怕的模样不但是久远寺香织等人，就连蒂尼，都觉得呼吸困难起来。
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深深地刺入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咒力中带着难以稀释的怒火，在空气之中蔓延开来。所有人都在这空气之中难以自制。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们，他们的梦想……”
“对，因为他们要让魔法师幸福——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手段，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足够了。”
在这强大的气场之中，只有二之宫言一如既往。
“我想要去了解他们，同时知道，让所有魔法师幸福的方法。”
第一百八十章
在以自己社长的身份力压所有反对意见之后，卡斯迪奥的社员们在周rì齐聚臧谷社区的中心商店街，准备进行一次危险的远足和野炊。
“大家都到齐了啊。”
二之宫言仔细检查了一下其他人的行装，差不多都很完备。
其中，大部分的东西都交给了逢坂丽音和蒂尼的人偶来背负。其余人几乎是空着手，背着各自的背包，跟随着自己社长的脚步，就徒步走进了藏古社区背后的，那片巨大的山林之中。
说起藏古社区，就不得不提一下昆川流的构成。昆川流是个人口在十万左右的城镇，面朝大海背靠山丘算得上是个风水宝地。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所以在开发这块地方的初期，zhèng fǔ为整个昆川流进行了一次化区。将整个昆川流分成了五大块。
其中属于较高档的住宅以及私有地的，就是藏古社区。在此居住的基本都是中产阶级以上的人群。可谓是非常的富庶——当然这一切在清水家大小姐的眼里。不过就是庶民的一种罢了。五大块中的一个区域几乎全都是清水家的地产，而因此那个地区也就被命名为清水区。
与此同时——一般市民们所居住的兰越，商业中心的琢磨以及较为混乱的二十三街，就构成了整个昆川流的全貌。
比如说，二之宫家就住在兰越的中心地带，紧邻商业中心的琢磨。而卡斯迪奥的本社则是在清水区的边缘，说起来和藏古也是邻居关系，只不过和这里进入山林的位置处于对角线上。
对于还不是很了解昆川流一切的久远寺香织以及逢坂丽音，也总算是对昆川流有了一点了解。而伴随着这样的解说，他们六人已经从较为安全的稀疏树林进入了几乎无人踏及的深山之中。即使方向感再强的人，在这样枝繁叶茂的树林中很快也会迷失方向。二之宫言也知道过于深入只会增加自己社员遇险的几率，所以他也并不着急，而找了一个较为开阔的地方。命令大家进行休息。
待大家全都坐定之后，身为领头人的二之宫言开始讲话了。
“我想，大家都知道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他哟个目光扫视了一下自己的社员，很显然——除了新晋的员工外，其他人都对他这个决定很不满。若不是他用自己社长的身份力压众意，恐怕今天还来不了这里。
“没错，我是来找螺旋之蛇的魔法师——阿伯特先生来的。因为我无论如何有一个疑问，想要问清楚。卡斯迪奥的活动方针，也会随着这个问题的答案而变化。这对我们——不，严格来说对于我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甚至可以影响我一生的问题。”
这幅说辞，他已经在卡斯迪奥说过一次了。
“我想要知道，螺旋之蛇让魔法师幸福的方法。”
说到底了，螺旋之蛇的理想也一定是这个。发生在伦敦的事件无非就是向全世界的魔法师们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
螺旋之蛇拥有撼动协会的力量，而同时这股力量可以用来让魔法师更加幸福。
虽然并没有这样说，但是那个幸福的意味的确很耐人寻味。
螺旋之蛇，和自己想的事一样的吗？
二之宫言在考虑着，这个问题。虽然不论从任何角度想来，那样凶残的魔法师们，最后的终点都不会像是二之宫言所梦想的那样。但是他却不得不这么祈求，祈求螺旋之蛇真的有这样的方法。
“那种东西，怎么会存在？”
蒂尼像是浇冷水一样，冰冷地开腔了。
“能够成为魔法师的选绝条件，就是舍弃常人的幸福。若是想要重拾，除了痛苦之外，就不会再有其他的结果。既然为了成为‘特殊’就不要去留恋‘rì常’。社长……这句话，同样也是对你说的。你执意要一头扎进这个世界，不管是我，还是清水家的公主，都对你百般劝阻，可是却一点效果都没有。既然这是你选择的道路，那就请一直走下去。”
“我为了让魔法师幸福，所以才成为魔法师的。如果有人有办法的话，那我愿意……”
“之后的话，不许说了！”
蒂尼那尖锐的叫声，仿佛是锥子一样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
“即使思想是危险的，但是行为却不能这样，如果说这样的话，不光是你，就连我们，就连卡斯迪奥也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啊！”
这句话，毫无夸张的成分。
若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协会和螺旋之蛇的对立越见紧迫的当口和螺旋之蛇勾结。当事发之时，就是卡斯迪奥覆灭的时候。
原本，卡斯迪奥现在就已经是非常危险的状态了。不管是二之宫言也好，清水美沙绪也罢，无一不是处于非常微妙的境地。他们俩人都是在即将化为“龙（魔法）”的半当中的状态，协会肯定已经对他们进行了观察。
就连二之宫言，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因为就是这样的——事实就是如此。
身为社长的他，虽然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同伴和盟友，但是却也背负上了同样份量的信任和责任。再像以前那样一头往前冲的事情已经不能再做了。
“对不起，不过我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能放弃了。”
二之宫言稍许捋平颓丧的气势，继而接着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是我了。”
是啊，不会放弃的二之宫言，才是二之宫言啊……美沙绪用自己的喉音，发出了这样的低吟。原本就是这样，如果不是这样的二之宫言，所有人也不会聚集在一起了。
如果说，最后导致卡斯迪奥——这些人现在的栖身之所崩溃的是二之宫言，那么认同他，并且走到了一起的这些魔法师们应该也是同罪吧？哪怕只要是有点点，那也就是一样的意义。认同二之宫言，不但是他的人品，气度和能力。更加重要的，是认同他的梦想。
所谓“志同道合”的同志，恐怕就是这个意思吧？
“所以，对不起……但还是请你们，跟我一起胡闹吧。”
他行礼的侧脸，看起来无比的庄重。简直就像是在起誓一般，让人肃然起敬。
“……跟着这样的社长，真是没办法。”
重重的叹息声从清水美沙绪的口中传出，随之而来的是蒂尼同样充满无奈的声音。
“是啊，原本赞同他妄想的我们就也已经走错路了。到了现在，我们也没有退路了啊……”
“真是的……和你同样意见没想到竟是那么让人不爽的事情呢，人偶使……”
“彼此彼此……龙之巫女。”
“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可是……”
久远寺香织和逢坂丽音对视了一眼，
“不要搀和进去才好……”
那两名魔女之间爆发出来的气场，就算是复写眼使和人狼使魔都敬而远之。
二之宫言自己都暗道不妙，要是自己家里内斗起来，昆川流这一亩三分地肯定会瞬间被咒力所吞噬变chéng rén间地狱。
“总，总之……我们不如现在开始准备吃饭吧？”
“你既然是来找阿伯特的，那么你心里应该有数了对吧？不要再搞那些五四三了，把你的方法说出来，我们也好做下准备。”
对于二之宫其人，不管是蒂尼还是美沙绪都算是了解了透彻。既然会说出到这里野炊这句话来，自然是有了他的想法和手段。虽然每次看起来都很荒唐，但总是能够起到起效。
“我还一位美沙绪你已经猜到了呢，不然怎么会同意呢？”
“你……我，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歪点子。”
清水美沙绪气得直跺脚，这说法怎么好像是自己跟他串通了一样。其他人投来的疑惑目光立刻就让她羞红了脸，下意识的争辩了起来。
“我知道，这个笨蛋到底在想什么。”
蒂尼极其自然的插了进来，
“根据调查显示，最近几个月，这里从一个月前开始频频发生盗窃案。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十分重大的财产损失。被偷走的只不过是一般家庭中储存的食物和粗料罢了。如果阿伯特真的藏在这附近，那也就说明那个小偷就是他。他个人的外貌实在太突出了，就算是有钱也没有办法去消费和购买给养。所以只能偷。”
顿了顿，她看向了由恩齐都和一票人偶背着的行囊，那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一个人话，估计吃上一周绰绰有余。
“而这个时候，一行数人进入这个树林而且还带着大量食物的我们，无疑就是阿伯特最好的猎物。”
“这是要，做一个陷阱吗？”
“对，就是一个陷阱……而且，我们要从猎物，变成猎人。虽然可以想见这是一个危险的战斗，但是我希望，大家可以团结一致，一起度过这个……”
“别废话了！”
一直没开口的逢坂丽音，叫了起来。
“我不关心那个家伙，我只关心——今天的烧烤，你们带烧烤工具了么？”
“呃……这，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