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意外(一)
大诗人戈尔并无武者身份,也无爵位封地,更非魔法大师,但其赞美的诗句深受各国王室欢迎,故而如梅杰道夫这等魔法宗师也会亲自前来造访。歌林诞生的许多诗人也是戈尔的门徒。
一个伟大的诗人,不仅才华横溢,其行为作风也是贵族的典范,连教会也授予戈尔极高的赞誉,这么个伟大诗人便成了歌林平民中几乎神化的偶像,几乎戈尔所有的诗篇都在歌林的大街小巷传颂,美好的故事几乎就要从赞美诗篇中跑了出来,融入他们的生活一样,使其原本庸碌生活中的疮痕也变得美丽而充满荣耀了,面对穷苦的生活,他们认为承受贫穷是勇敢和坚强,值得他们继续承受这些贫穷。
戈尔从没有情妇,从不去风月场所,从诗歌上得到的收益都奉献给了歌林的人民,这更让大家相信他诗歌就是真理和真相,其中赞美的诗便从戈尔的奉献和平民的崇拜中孕育而生,其提供的一切物美价廉,是不计盈利的,所以它更成为了歌林最大的商会。
齐蒙可没蠢到要和赞美的诗正面碰撞,但凡和正义碰撞的必然是邪恶的,平民的思想难免就给海伦冠了个邪恶的印象。
不过齐蒙的专长除了坑蒙拐骗,还有污蔑。
齐蒙拿着储物空间的皮肤到海伦面前,道“会长,你看这东西值多少钱?”
海伦有些惊讶,拿着皮肤上下看了一眼,打开储物空间看了看空间大小,直视着齐蒙,道“副会长,你如果用什么阴谋诡计害死了某个贵族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海伦商会绝对不会给予你任何帮助。”
齐蒙嘿了声,道“你别管它从哪儿来的,你告诉它能值多少钱?”
海伦将皮肤递回给齐蒙,道“应该值十四万金币左右。”
齐蒙一拍腿,道“就十四万,你借我十四万,这东西当做抵押,一个月之内还给你二十万!”
海伦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揪住了齐蒙的衣领,冷冷道“你该不会是要去抢吧?那在你损害商会的形象之前我先把你埋了!”
齐蒙吓得两腿哆嗦,连忙摇头,道“当然不是,我的美人儿会长,等我的计划成功,你一定会觉得我做你的副会长简直没错。”
海伦将信将疑地看了齐蒙一眼,道“如果这次你做出什么不利海伦的事儿来,我就把你的皮拔下来,你要相信女人可比男人会心狠手辣。”说完,海伦狠狠瞪了齐蒙一眼,这才松开手,齐蒙连连称是,仓皇逃了出来。
不久之后,戈尔收到海伦商会的邀请,参加一个庆祝会,是海伦的邀请,地点路易斯,是专为庆祝赞美的诗和海伦商会之间的友谊举行的,戈尔答应前来。
夜色昏暗,路易斯的路上行人已经没有了,只有马车的车轴和马蹄传出的声响回荡,戈尔是本次庆祝会的主角之一,穿着净白的礼服的戈尔有条不紊的下马,还给了车夫数个金币,并弯腰感谢,举止间很是客气谦恭。
戈尔已经五十三岁,皱纹让这对温和的眼睛更富智慧和沧桑,在场所有人都像戈尔点了点头,以示尊重,戈尔微笑着走到海伦面前,道“美丽的海伦与美丽的海伦,你美丽就像你的商会一样,是歌林商界的光,赞美的诗能和你合作,肯定能让歌林的商界焕然一新。”戈尔的语调不高不低,徐徐道来,如同在讲述一个事实。
海伦优雅地与戈尔握手,道“戈尔会长能来,我感到很荣幸,听说您快要当父亲了,这真让人激动,我们歌林即将诞生一个小诗人。”
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海伦请戈尔到厅中和海伦的一些人认识,之后立刻拖着齐蒙进了包间,先给了齐蒙几记脚踢,再问道“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庆祝会么,你怎么瞒着我把戈尔请了过来!”
齐蒙捂着肚子,喘了几口大气,摇摇晃晃从地上站了起来,勉强笑了出来,道“会长,你得相信我,总之海伦会成为歌林最大的商会的,前提是戈尔和赞美的诗不再光辉。”
海伦心底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一定是这个混混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但它没发生之前,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戈尔被一轮酒后,有些醉了,本打算在沙发上休息,却被齐蒙请进了包间躺下,这位大诗人直到齐蒙离开,才自行躺下,抵不住'酒精'的冲击,慢慢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候,隐隐约约是听见一个女子抽泣,睁眼一看,一旁的女子****着身体,拿着衣物勉强遮挡身体,转过头恨恨骂道“你这个禽兽,别人都说你是伟大的诗人,你一定不得好死!”
戈尔发现自己全身****,大吃一惊,道“这究竟是……”
房门被推开,齐蒙往里一瞧,神情惊骇,立刻关上了房门,道“戈尔大人,您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我一定守口如瓶。”
谁知道这女子大喊大叫道“你还看,你看什么看,你还对我做得不够么,你这个恶魔,你是强奸犯,我一定要向世人揭发你的罪行。”
戈尔默默不语看着这女子,大诗人何等智慧,以他自己的自律程度,怎么可能是他酒后乱性,唯一可能是被陷害了,应该是海伦商会,戈尔叹了口气,道“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那女子一愣,更大声的哭喊起来“钱,我不要你的钱,钱不能买到世上的一切,你以为你这种禽兽用钱就能掩盖自己的罪行么?”
大厅内不少人听见包间里的动静,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说笑的说笑,跳舞的跳舞,心里暗自冷笑。
不多时,戈尔神情阴郁地从包间里走了出来,对大厅内的海伦道“海伦会长,戈尔今天身体有些不适,改天再会。”
齐蒙就站在海伦身旁,鞠躬行礼,直到戈尔坐上马车离开,海伦的细眉高高挑起,一把抓着齐蒙进了包间,那个女子还在穿戴衣服,就在昨天她还是路易斯的妓女,今早却被齐蒙用高价买了下来,海伦本以为他只是好色,却没料到他有这么一出阴谋,海伦掐住了齐蒙的喉咙,举了起来,九级的力量足以捏碎齐蒙的喉咙,但他没有反抗,反而嘿嘿地笑个不停,艰难地说道“会长,你要知道海伦在歌林是永远不可能超越赞美的诗,戈尔本身就是赞美的诗的招牌,要让歌林的所有人看到海伦,必须没有赞美的诗的光辉。”
海伦更用力了几分,齐蒙几乎窒息,她道“你真的很卑鄙,齐蒙,你知道海伦的声誉一直很好,如果被别人知道你陷害歌林的大诗人,海伦一定会万劫不复,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在陷害戈尔,还是想借机报复我和海伦呢?”
齐蒙从吼间挤出话来:“我认为被美女揍,唯一的报复手段就是让她躺上我的床,你现在杀了我,以后怎么处理?你恐怕不知道怎么去和戈尔再建好关系,而赞美的诗要吞并海伦却十分容易。”
海伦咬牙切齿过后,几欲捏死手里的小人,但还是忍了下来,终于将齐蒙放了下来,混混咳了几声过后,摸着喉咙站了起来,道“你相信我,这次戈尔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他这把柄在我们手上,下面的事儿就好办了。”
海伦余怒未平,冷道“你想威胁他解散赞美的诗,或者直接把所有的钱给你?”
齐蒙摇了摇头,道“我猜戈尔不会受这点威胁就将赞美的诗推向万劫不复,就算说出去这点事儿也不会颠覆戈尔在歌林的形象。”
海伦揪住了齐蒙衣领,道“那你要怎么办,你知道我辛苦多少年才有今天的海伦吗!”
齐蒙盯着海伦上下起伏的胸,不禁色心大动,却又不敢表露,道“让赞美的诗和戈尔万劫不复,海伦自然就成了歌林最大的商会。”
海伦一脚踢飞了齐蒙,扔下一句话走了。
“如果你让商会的利益受损,你最好自己回去准备棺材。”
庆祝会结束过后,齐蒙将十万金币交给布朗尼,让他去梅杰道夫购买魔法道具,由于金币的数额极大,齐蒙始终不放心布朗七人,又请海伦派了几名商会的武者和他们一起前去。
齐蒙考虑了几遍自己的计划,看之中是否还有疏漏,陷害这种事,稍有不慎就有丧命的可能,何况对方还是极有地位和名望的戈尔和赞美的诗。
这次陷害,知道的人有三个,齐蒙、海伦、戈尔,海伦自不必说,不利海伦的事儿她是绝不会做,已经被自己拖上贼船,他也不担心她会突然来个良心发现。
至于戈尔就更不担心,被陷害的人说自己被陷害,这种话的可信度在大诗人戈尔身上如果还有百十五十,那齐蒙下一步的计划就足以让它变成零。
齐蒙放下心,慢慢念起咒文,一级的咒文在齐蒙的手上形成高温和热流,皮肤在这样的高温下却不会损伤,齐蒙的手放在地上,片刻过后,地板裂开,这个火系咒文,因为只有一级,只能形成高温和热流,不能形成火焰。
咒文的前身就是魔法,武者效仿魔法师的魔法以咒文将斗气以不同的形式释放,从而达到不同的效果。
斗气和魔力共同的地方在于提升的方式都是消耗和补充,一次耗空过后第二次达到饱和的过程其量和质都会提升,取决一个人的天赋,提升的量也会有所不同,因此齐蒙就通过释放咒文的方式消耗斗气,而法师大多用冥想消耗魔力。
齐蒙的天赋算不上好,以至于一个月来每天经历消耗和补充后,仅仅让他的斗气能多释放出四个一级咒文。
力量是最能带来安全感的东西,齐蒙可不想再遇到墨德那种唯武主义者的时候,不明不白就死在了对方手上。
之后几天齐蒙都没有出门,窝在家中苦练,商会那头,齐蒙也不怕海伦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不过巴尔这些天都没有动静,齐蒙不认为那是真的因为一个莱城来的女人,这才让齐蒙担心,不过对付自己这样的小角色巴尔还需要精心准备的话,这样的担心齐蒙觉得也有些多余。
第十七章 意外(二)
直到深夜,齐蒙洗过澡,正准备入睡,一个圆圆的球体飞进屋里,在地上滚了数圈停了下来,齐蒙点亮屋里的魔法晶,光芒下露出的是颗鲜血淋漓头颅,来自齐蒙买回的女奴。
杀人者立在门外,不敢进门,齐蒙神情凝重了片刻,将夜蒙拉近了屋里,温和地道“她好像惹你不高兴了。”平日女奴对齐蒙很好,夜蒙的生活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
但齐蒙在夜蒙身上找到了数处淤青和伤痕,女奴变态的心理齐蒙能想象到一二,一个常年受到暴行的女人总会用一些的方式宣泄自己的愤怒和恐惧,可惜平日看似胆小的夜蒙并不是合适的对象,齐蒙将夜蒙抱了起来,道“夜蒙,我带你去洗澡。”
说完齐蒙抱起夜蒙走向浴室。
第二天一早,齐蒙买来了第二个奴隶,不过这一次的女奴年仅十八岁,刚成为奴隶不久,甚至奴隶市场的人说她还是个处子。从她那惊慌失措的眼睛里齐蒙肯定这个女奴是没有胆量再对夜蒙施以暴行。
可惜代价是三千金币,这让混混心痛不已,如果没有长远考虑,他也不会舍得大下血本。
夜蒙让齐蒙确定这么做得价值所在,昨夜他发现夜蒙竟然已经有了的斗气,而且属性是光,稀有的光,这种未经引发或者自行锻练的斗气出现,正是天赋异禀的象征。
齐蒙借用和教会交易的机会,向歌林的教父推荐了齐蒙,崇尚光明的教父自然不屑听齐蒙这类小人的言词,但见过夜蒙之后教父改变了态度,并承诺不久之后亲自带夜蒙去见乌立教区的主教,尽其可能帮助夜蒙进入教会。
这之后,夜蒙竟直接被授予了高级教徒的荣誉,虽然引得不少教徒的不满,但他们见过夜蒙身上的斗气之光后,都闭上了嘴,并以各种方式和夜蒙拉近关系,如果夜蒙能有朝一日成为出色的教会核心成员,他们也想借夜蒙亲近神的荣光。
甚至教父本人还让两名教会的骑士日夜保护夜蒙,派遣他们住进混混家中,不过保护的对象仅仅是夜蒙,跟齐蒙的唯一关系是借宿者与宿主的基本关系。
再过去几天,齐蒙拿着所剩不多的金币,去到莱城一趟,歌林并没有齐蒙需要的大魔法师,莱城却有几个。魔法师可不仅能制作药剂,毒药也极为在行,混混此行的目的是一种一般魔法师察觉不到,药性又并不太强的毒药。
数数这三万金币,应该是能够的吧?齐蒙总算见到一名大魔法师,千般央求讨好,对方才答应收下齐蒙的钱,做一批能够让魔法师的魔力紊乱的药剂。混混在莱城闲了几天,直到大魔法师的药剂做好,混混欢天喜地带着这些药剂从莱城赶回了歌林。
结果刚回到家中,就看见布朗尼脸上包着纱布,坐在椅子上,一见到他立刻羞愧地低下头,眼泪珠子直打转,道“六个兄弟和商会的武者全死了,我是装死才逃了回来,货,货被抢了!”
齐蒙愣住了,一动不动,眼睛却死死盯着布朗尼,如果不是打他不赢,恐怕早就扑了上去。这批魔法道具可以说是齐蒙人生以来最大一次赌博的筹码,过去数次成功回来的布朗尼一伙在这时候载了跟头,不免要让混混起疑,他眯着眼,阴森森的神情让布朗尼心惊肉跳,道“你该不会是自己吃了吧。”
布朗尼双眼一瞪,愤怒道“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人,虽然我们是山贼,但我们也曾经是骑士,你可以侮辱我,但请给予他们死后基本的尊重!”
齐蒙心底将信将疑,哼道“是或不是,你自己清楚,我去叫海伦来,山贼抢走魔法道具也是拿着换钱,希望还来得及。”
布朗尼没有回答,两眼泪汪汪的,好像山贼同伙的丧命给了他不小的打击,在齐蒙出门之前呼了一声“他们只有三个人,不过应该是骑士,干净利落的动作不可能只是普通的山贼。”
齐蒙一脸阴郁地走到商会前,整顿了神情,方才了进去。
海伦一听说货物被劫走,立刻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一把抓过齐蒙,粉拳举起,三级的咒文眼看要打在齐蒙的头上,混混双眼一闭,做出一副准备挨打的样子,海伦却没有打下来,突然笑吟吟地松开了手,道“我都忘了你还抵押了一个储物空间,损失的是你的,跟我可没有半分关系,既然那些货没了,这东西就是我的了。”
齐蒙两眼一红,一副无助的模样,急道“会长,您不帮我我怎么办啊,这可是十万金币啊,不这关系海伦的未来啊!您怎么能让您的副会长独自面对呢。”
“你想要我去杀山贼?”海伦笑眯眯地盯着齐蒙,某人立刻羞答答地低下头,道“我知道会长美丽无双,手段绝伦,就连我也折服在您的美貌与英明,何况对付不了几个山贼。”
虽然齐蒙这等小人的马屁不能当真,但海伦心里总也难免些许自得,何况损失的又不算商会的财产,想想几个山贼应该也是很好对付,到时候再勒索齐蒙五万作为报酬,对商会而言也算一笔不小的外快。
海伦终于点了点头,道“好歹看你也算是我的副会长,那好,我就带着人跟你走一趟。”
不过,海伦那亮得发光的眼神告诉齐蒙,这次就算抢回了商货,也怕要被海伦痛宰一笔,心里连连叹气,咒骂了海伦几句。
齐蒙带上了布朗尼,跟在海伦背后屁颠屁颠地出了歌林,海伦平日穿的职装诱惑万千,今天穿戴的女式盔甲又英气逼人,银色的甲,浅褐的发,精巧的脸,一行人中谁都没有心思注意到她背后的齐蒙。
海伦商会自行成立的海伦佣兵团,在歌林也有不小的名气,这次海伦带着十几个佣兵,一行人在布朗尼的带路下就走向了群山。
据布朗尼说,货物被抢是在莱城的辖境,一个叫托儿克镇不远处的山路上,齐蒙一路上没少怀疑布朗尼,并说若真的是他吞了这批货物,只要他可以交出,便既往不咎。
不过布朗尼依旧一脸的无辜和冤枉,偶尔还要发怒,不过每每齐蒙让他快滚的时候,这山贼想到已经是孤身一人的处境,去哪儿也已没有了以前的美好生活,便赖在地上大哭,说齐蒙要对他负责,之后死皮赖脸地不走了,每每这时海伦就饶有兴致地看着齐蒙,说些‘原来你喜欢男人’等等之类的话讥讽,搞得齐蒙有时候真想一剑戳死这山贼。
过去了三天,到了布朗尼说的地方,这片曲折的小山路是极少人才知道的,布朗尼深知这批货物的价值,决定从小路回歌林,往常这条路本来是山贼下山进城,购买日用货品的路,当地的镇民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存在,可偏偏就在这路上被人抢了,当时打斗的痕迹还在,咒文使得周围一片的灌木都断倒下来,八具腐烂的尸体各成姿态倒在路边,布朗尼见到同伴的尸体,一时见哇哇大哭地扑了过去,扑到腐尸身上,也不知真是情深义重还是怎么,海伦面色难看,险些要吐了出来,可惜就在她干呕的时候,布朗尼一边伏在尸体上痛哭,一边伸手进了腐尸的衣兜里,悄悄把其中的东西摸了干净。
当时拉运货物的马车还在地上留下了车轴印,这群山贼竟然明目张胆的没有抹去。群人便跟着车轴印下了山,行了几个小时,夕阳远在一方,斜斜欲沉,在夕阳之下浮现一座小镇的影子,一行人追着车轴印进了小镇,在场所有人也没想到这藏于深山中小镇,街道之上没有任何商贩,嘈杂的锤锻声从街道两侧不绝传来,街道宽敞笔直,时而从街上吹来的热风中嗅得到铁的味道。
莱城辖境有这么一个镇子,不仅齐蒙不知道,城主厄尔雷也不知道,镇子没有任何的商业,房屋的建造结构也不像居民房,反而只像锻造房,每家每户都有一个高耸的烟囱,正冒出黑烟。
每一家门前都放着一架马车,就在齐蒙揣测这镇子时,几个大汉抱着大量的盔甲和剑,放上了马车,撇了齐蒙等人一眼,驾着马车向镇子后方的山谷口去了。
“走,跟上去看看!”齐蒙策马先行,走在了前头。齐蒙的擅自决定让海伦极为恼火,鞭马跟了上去,打算好好教训齐蒙。
那辆马车弛过小镇,又从谷口的大路进入谷内,齐蒙一进谷口,立刻被几个带着盔甲的骑士挡住,海伦也赶了上来,停下马来,顿时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只要群山合围的一片平原之上,筑起了一座巨大的城堡,周围一列列的骑士正在训练,粗粗估计,以十人一列,三列一队,竟有百队之多!大量训练的器械摆在城堡四周,城堡周围的马棚里数以千计的骏马在有组织地向对面的马棚冲去,马蹄声回荡在山间,排列有序的骑士在队长的命令下,冲向飞驰的骏马,个个一跃而起,翻身坐上马背的动作干净利落。
齐蒙背后冷汗直冒,这山林里的骑士团必定是某个大人物准备的,至于准备做什么就不是他敢想的了,乌立的法律规定,除了世袭伯爵及以上爵位的贵族,任何伯爵的骑士团,人数必须在一千以下,而眼前这山谷中的巨大城堡,能容纳的骑士恐怕一万不止。
齐蒙心里越是紧张,几名拦路的骑士喝道“看什么看,说你呢,女人,别以为你穿了身盔甲到这儿就能再回去!”
海伦斜视着齐蒙,冷冷道“齐蒙,这趟浑水,你还是自己躺去吧!”说完,调转马头向谷口外去了,剩下的人自然以海伦马首是瞻,调头便走。
齐蒙万万没有想到海伦说走就走,急急忙忙塞了一袋金币给那骑士,道“骑士大哥你先等等,我那女人还有些怕生。”骑士掂了掂手中金币的分量,嘿嘿笑了两声,抬手挥了挥,那早已躲在谷口伺机而动的骑士才没有冲海伦等人出手。
齐蒙立刻追了上去,拦住了海伦,脸上有些焦急,道“会长,你也知道这事看到了就难免惹上麻烦,你现在看了,你想要走,恐怕只能是躺着被人抬出去了。”
海伦怒瞪着双眼,浑身的气势一鼓而起,齐蒙被冲撞来的气势震落马下,喷出口血,海伦怒道“如果不是你擅自跟着进了山谷,我们怎么会看见,不看见,又怎么会有这麻烦!”
齐蒙摇摇晃晃地站起,抹去嘴角的血迹,苦笑道“可现在看到不该看得了,你就算打死我,恐怕也免不了被他们捉去,沦为军……”这个妓字,齐蒙是怎么也不敢说出口了。
若不是海伦的眼睛吐不出刀剑来,齐蒙早就被戳成肉泥,她冷冷哼了一声,向四周看了眼,谷口外已经隐隐约约看见了一片骑士的身影,如果真要硬冲出去,只怕真要被齐蒙说重,思虑再三,海伦调转马头,回到了那几个骑士面前。
“小子我看你还挺懂事儿的,我给你们一条活路,你们统统留在这儿当奴隶,不然就算我想放你们走,你们也走不出去。”骑士信誓旦旦道。
对方只把齐蒙当成了一群人的首脑,齐蒙感觉有一把无形的利刃架在自己脖子上,不敢直视海伦吃人的目光,更怕说错一句,道“骑士大哥,莱城的厄尔雷大人可是跟我们很熟的,这次我们也是应他的邀请,来看看他的骑士团。”齐蒙揣测这应该是厄尔雷私募的骑士团,毕竟这里是莱城的辖境嘛。
那骑士哈哈大笑,指着不远处,一个正在地上给骑士们一一添鞋的蓬头散发的乞丐道“你说的是他吗?”
齐蒙定睛细看,惊愕当场,那不是厄尔雷又是谁?这时候他正专注地添着骑士鞋上的灰尘。骑士发出哈哈的大笑,丢出污迹斑斑的手帕,厄尔雷立刻扑了出去,叼着那手帕送到了骑士手里。那真的是那个莱城的城主,骄傲自大的贵族,莫伽的长子厄尔雷?齐蒙震惊之余,尴尬地笑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这样勇武的骑士团怎么可能是厄尔雷那种人的。”
海伦盯着这些骑士的盔甲看了几眼,冲齐蒙冷喝了声,道“滚后面去!”齐蒙吓得将腿一颤,悻悻退到了最后面。
海伦冲那骑失露出优雅的笑容,道“想必这应该是巴尔大人的骑士团,我是海伦商会的海伦,巴尔大人前些天托我们商会进购了一批魔法道具,半路却抢了去。”
那骑士驾马到海伦的边上,傲气纵横道“是吗,我们就是劫了一批魔法道具,怎么样?巴尔大人有说那是他的吗,我们怎么没听说。”说着那骑士伸手,意图用手挑起海伦的下巴。
海伦优雅地抬起手,轻轻放在了那骑士的手上,看似轻轻地一握,瞬间让那骑士脸色变得通红,痛得险些叫了出来,他想鼓起斗气去挣脱,但海伦的斗气迅速冲散了他的斗气,在他体内聚集起来,那骑士满脸通红,深知只需海伦稍稍再增强一分,他也怕要被体内的斗气撑爆了,可惜旁人看不出这优雅轻轻的一握,到底蕴藏了多少斗气,只以为是那长官被海伦的诱惑得面红耳赤,血脉喷张,连汗也出了不少。骑士不敢大呼,只好恍然大悟地道“哦,对了,可能是巴尔大人只告诉了团长,没告诉我们,我们才有了这误会,我带你们去见团长,你们对他说吧。”
海伦拉着这骑士的手,突然一松,又把手腕送到了他手中,笑吟吟道“骑士先生,你怎么拉着我的手不放,这可不太绅士。”哪里是骑士想握着她的手腕,分明是那手腕释放的斗气强把他的粘在了她手上。
骑士连忙接话,道“是小姐的手太柔太软,我怎么舍得放啊。”
其他骑士慢慢放松了警惕,让这骑士‘拉’着海伦进了谷内的驻地。
第十八章 诬陷
城堡内,一排排紧密的房间想必就是这些骑士的住所,沿着螺旋楼梯向上,直到最顶层,穿过魔兽皮毛铺垫的地毯,走廊的尽头,一扇打开的门前,海伦放开那骑士,带着齐蒙走了进去,布朗尼和佣兵们自觉留在门外。
三双眼睛看了过来,个个带着威压,齐蒙当场被威压沉沉压在了地上,海伦的额头也微微现汗,那三人中两人站了起来,笑道“原来是海伦大小姐,请过来坐。”
居中正坐的黑甲男人取下头盔,一头齐整的短黑发,胡碴中的唇角勾出笑意,海伦身上的威压立刻荡然无存,不过齐蒙身上的重压丝毫未减,在屋里的人面前,他没有站着的资格。
混混咬得嘴内鲜血横流,这直白露骨的轻蔑和鄙视,他是生平第一次经历,不免情绪上仍有些难以接受,愤怒使其胸口一丝黑气飘了出来,幸好是三位骑士的目光都在海伦身上,这丝丝的黑气飞到空中就已立刻消散,这才未被注意。
“会长怎么会知道这里是巴尔的骑士团?”愤怒之余,齐蒙很意这个问题。
海伦坐在三人的对面,一名俏丽的小姐送来了茶,海伦优雅从容地端起茶杯,轻轻呡了一口,道“我的货被几位的骑士团劫了,所以到这儿来,是请三位给我烈洛塞家族一个面子,把那批货物还给我。”
中坐的男人眯着眼在海伦的脸上扫过,微笑着道“烈洛塞家族的面子当然要给,只是没想到一向好强的海伦.烈洛塞居然也会借家族之名行动,既然海伦小姐已经屈尊,那我们怎敢不给烈洛赛的面子,只要海伦小姐不给不该说的人说起我们,现在那些东西海伦小姐就可以拿走。”
烈洛塞,齐蒙脑中轰然一响,早就有传闻说海伦来自某个大家族,但谁能想象到竟然是烈洛塞,如果歌林有赞美的诗,乌立有西蓝,那克顿帝国就有烈洛赛,烈洛塞家族的庞大,掌控着克顿帝国半数的商业经济!
海伦居然出自烈洛塞。
海伦轻轻一笑,道“谢谢几位了。”说罢,拎起齐蒙走了出去。
不过,除了海伦,齐蒙,布朗尼,跟着一起来的佣兵团尽数被扣押了下来,至于随后他们的生死,海伦也无心顾及了,带上货物马不停蹄出了城堡,一路上没少教训齐蒙,这次海伦是真的怒了,为此齐蒙付出了几根肋骨。
等海伦稍稍平息下来,齐蒙偷偷瞧着会长深思的模样,心中长舒口气,好歹这批货是成功要了回来,他的计划有了几分保障。
这批道具一运歌林,刚在海伦商会存了一夜,就被齐蒙悉数送到了赞美的诗,赞美的诗虽然从不盈利,但这样的廉价的一批魔法道具,以不盈利的方式售出,价格自然比过去还要低廉不少,这样值得赞美的无私之举,必会为戈尔的形象更添一抹光辉。
而且戈尔与海伦早有约定,戈尔本人,也只认为这不过是海伦和赞美的诗之间的合作,海伦有好的货源,赞美的诗有客人和信誉,最简单的合作罢了,这批魔法道具也就顺利摆上了赞美的诗的柜台。
齐蒙一早到赞美的诗看过,魔法道具的专柜前大部分是来自梅杰道夫,欣喜之余,打算带上夜蒙去男人该去的地方好好庆祝一番,结果回到家中想起,今天正是和教父约定送夜蒙去见乌立主教的时间,教父一早就到了家里。
一听要跟这位教父离开,夜蒙抬头看向齐蒙,稚气未退的脸上有些疑惑,齐蒙拍了拍夜蒙的肩膀,道“兄弟啊,跟着教父去见主教,一定要成为教会最虔诚的信徒啊,你可就是我齐蒙日后的依靠了。”
夜蒙被教父拉着慢慢走向门口,回头忐忑地问道“离开这儿……你说,有人打我,我还可以杀了他么?”
混混豪气一时,道“当然,因为你已经不再是奴隶。”
教父若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带着夜蒙走进马车,他认为像齐蒙这种不知善良和宽容的人,终会被神惩罚,何况还是个小角色,恐怕也不用神罚,就先死于**了。
心情大好的齐蒙正打算去路易斯好生庆祝一番,走到一半才想起身上的金币总计也不过十个,海伦雇的佣兵团的损失已经掏空了他最后一笔钱,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灰溜溜地回到了家里,闷头苦练起了咒文。
黄昏过后,齐蒙有些累了,名叫察察的女奴送来晚餐,买她回来不久齐蒙便开始后悔,察察基本不会奴隶该做的一切,尤其是齐蒙讲到侍寝时,少女脸上的一脸茫然让齐蒙顿时失去了**,若不是看在夜蒙对少女极有好感,齐蒙早将她转卖给了某个贵族。
察察有些怕齐蒙,从不和齐蒙主动说一句话说相反和夜蒙谈得很开,虽然大多时候,夜蒙只是听着不答。今天察察直了直腰背,才让语气不那么胆怯,问道“齐蒙大人,夜蒙,啊不!是夜蒙大人他去哪儿了。”
齐蒙自然不会给察察好脸色,对他而言无用之物,早该弃之如蔽,板着脸,道“大人的事儿需要你过问吗?你有空问这些,不如去学学该怎么做饭。”
察察不敢再追问。
三天过后,赞美的诗门口被一群怒气冲冲的魔法师围堵住,从一级的学徒,到六级的魔法师,低级的魔法师嘴里嚷嚷叫骂,稍稍高级的自顾身份,板着脸孔盯着赞美的诗门口。这些魔法师都是在使用了赞美的诗的魔法药剂后,出现了魔力衰退,不少足足降了一级的魔力。
戈尔得知消息后一时间也一头雾水,亲自出面解释,在赞美的诗门口对众魔法师道“魔法药剂是来自海伦商会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也是我监管不利,使得这样药剂流入赞美的诗,也是我的责任,诸位魔法师先生放心,我立刻就去派人到梅杰道夫购买解毒的药剂,所有费用都由赞美的诗承担。”
群人安静下来,在戈尔又一番劝说下,这才纷纷散去。结果不到中午,歌林大街小巷又有了关于戈尔的传言,传言的内容是戈尔奸污了某个平民家的女孩儿,现在女孩儿正在教会里状告戈尔的罪行。
闻讯而至的平民,在教会外虽然看不见高高阶梯后,教堂内的情况,但那女孩子凄厉的哭声倒传遍了大街小巷,有平民不禁惋惜,道“多好的戈尔大人,竟然也会干出这种事儿,唉~”
“怎么能这么说,如果我是那女人,我就高兴得不行,能被戈尔大人***那是多么美好的事儿啊。”胖女人一脸幻想地讲道。
戈尔不久后赶到教会,一脸阴沉地走进了教堂,虽然他的声望和名誉极高,但并无爵位,教会有权审判这类贵族,不过真正说要处置戈尔,教父可不敢。
哭诉在教父面前的女孩儿,正是前两天睡在戈尔床上的那女子,她哭得情真意切,就似被***过的忠贞烈女,大诗人面色阴沉,只静静听着那女子诉说着一幕幕被***的场景,描绘生动,竟让在众人眼前有了一副***的画面,在场不少教徒一面面红耳赤地看着女子,一面愤慨不已地盯着戈尔。
教父这时伸出了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戈尔大……你说她说的是真的吗?”
戈尔沉默了一阵,道“我认为我已做到了神的指引,戈尔没有做过一件罪恶的事。”戈尔慢慢闭上眼,教父有些尴尬,思虑了好一会儿,道“由于证据不足莎莎.安勒的指控不能成立。”
当天下午,赞美的诗被西蓝商会派人调查,虽然也没查出什么,但赞美的诗随着戈尔的名声在歌林一落千丈,而海伦商会顺理成章接手了大量转自赞美的诗的客人。
海伦得知戈尔的事儿后,已然明白了前因后果,不过,没有半点奖赏齐蒙的意思,反而打了混混一顿,并将他五花大绑地送到戈尔府上,戈尔见到齐蒙时并无愤怒,平静的口气像此次风波与他没有分毫干系,道“海伦会长把他带走吧,神说,人要宽容。”戈尔转身就走。
海伦心生敬佩,道“戈尔先生,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引见你进克顿王宫,以先生的才华和品行大帝定然会重用。”
戈尔未回头,只淡淡道“神说要坦诚。”戈尔的举止仍旧从容。
海伦瞪了齐蒙一眼,冷冷道“你不再是海伦的副会长,我会跟巴尔城主解释,滚吧。”
齐蒙本以为海伦绑他来做作姿态也就罢了,此刻说出这番话,齐蒙大为不解,但海伦神情冷漠,分毫不像个玩笑,混混激动道“凭什么,老子可是帮你扳倒了赞美的诗!现在是想过河拆桥吧!”
海伦面对他咆哮,冷笑道“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懂。这是你的东西和你的报酬,别说你是海伦的人,也别再让我看见你。”海伦将齐蒙的储物空间丢给了齐蒙,又从她自己的储物空间里陆续丢了几袋金币。
齐蒙始终不认为自己犯了错,咆哮着扑了上去,这次甚至用上了他刚学会不久的咒文,不过一级的火系咒文甚至没有产生火焰,混混的手掐住了海伦的脖子,他道“你他妈信不信老子把你……”
海伦轻蔑一笑,道“把我杀了?混混解决问题的方式永远这么愚蠢。”海伦不需要任何反抗,齐蒙的咒文也不能伤到她分毫,反而他斗气被咒文快速消耗消耗,不一会,混混气喘吁吁,海伦拿开了他的手,就如拿开一只狗爪一样轻易,她带着轻盈而优雅的步子缓缓离开了,原地只剩齐蒙一人时,他就像发了疯的疯狗似的乱骂。
齐蒙不明白,为什么海伦会如此对自己。
混混足足想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才睡下。
赞美的诗在不久之后因为戈尔的离去,彻底被海伦接管,变成海伦商会的分会,本来这些声誉上的影响,并不能彻底给赞美的诗带来灭顶之灾,其仍旧掌控着歌林大量的物品资源,只需几年声誉就会回升,而戈尔却没有选择继续,独自离开了歌林。
赞美的诗已悉数归于海伦商会,虽海伦不耻于齐蒙的手段,但带来的收益不可否认的是以前她耗尽精力也不能达到的,海伦商会一跃成为歌林最大的商会,旁临的几城也有商会陆续拜访海伦,期望与海伦合作,海伦有时候会觉得有些对不起齐蒙,但往往这个时候,商会需要处理的问题,就让她无心顾及混混了。
不过,海伦没有任何找回齐蒙的念头,这个无耻小人只需要几天,她就能在繁忙的工作里忘得一干二净。
齐蒙在家闲待了五六天,斗气有些增进,但天赋并不高的齐蒙在三级这个位置进步得异常缓慢,混混去买了些改善体质的药剂,但效果都很微弱。
在一天夜里,齐蒙家里闯进一只野猫,混混打算用斗气将之击毙,却忘了自己已经耗尽了斗气,这无意识间,竟引动了胸口的诅咒,自他胸口飘出的一团黑雾直接将野猫变成了枯骨,起初齐蒙惊喜万分,但想了想,又开始忧虑。
如今诅咒之力已经比当初要强大很多,曼其早就已经死了,齐蒙不明白为什么它还会继续壮大,虽然对他本人目前还没有多少伤害,只是偶尔会让他的脑袋发痛。
这些诅咒之力很诡异,齐蒙发现能牵动控制它之后,陆续试过几次,都不十分理想,即使足以杀死低级的武者,但随着诅咒之力的释放,他发现每使用一次,大量的负面情绪就会涌入灵魂,甚至还包括一些负面能量,前几次尝试的剧痛险些让他崩溃。
齐蒙查阅了不少书籍,惊喜地发现了诅咒师的存在,可惜专门靠诅咒谋生的职业,如今已经被教会打压得几乎绝迹。
混混花了不少钱打听,才找到一个退休的诅咒师:莫哈.曼得。莫哈算不上什么大诅咒师,过去偶尔帮贵族诅咒其他贵族,也是因为后来他改邪归正帮助教会成功剿灭了几个诅咒师里极有名望的人物,成功获得赦免,如今隐匿在歌林,当了个小贵族。
起初齐蒙登门造访数次,莫哈都不肯吐露有关诅咒的只言片语,齐蒙送了好几次美女和金币过去,莫哈的态度才慢慢转变,偶尔会对齐蒙讲一些有关诅咒的事儿,但如何使用诅咒他只字未提。
齐蒙问莫哈怎样解除诅咒时,莫哈给的答案与齐蒙过去听说的一样——洗礼。
连续几个月齐蒙都没有干别的事儿,都在听莫哈讲一些诅咒师的事,虽然他刻意避开了诅咒的方法,不过莫哈讲到激动时,也会说漏了嘴。齐蒙借着这些只言片语,也算勉勉强强了解了该怎样使用诅咒。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莫哈终于肯教齐蒙的第三天,以巴尔为首的‘血色之暮’骑士团与莫伽的莫伽骑士团发生摩擦,莫哈这样的诅咒师也被巴尔强征进了血色之暮,之后齐蒙再没有他的消息,好在莫哈留下了一本据他说是从诅咒大师那儿得来的《灰色之力》。
这次战争波及了乌立大半的领地,主要原因是本来与巴尔毫无干系的几位伯爵悉数和巴尔结盟,导致如莫伽这样的大家族也只能集中整个家族的力量对抗血色之暮。
乌立科罗大公,他本人的大公之位已是岌岌可危,根本无心插手这两方的战争。
莫伽从乌立成立之前,就属于波尔兰王室名下的大族之一,虽然爵位一直没有提升,但世袭一百年余年,他们不仅掌握着乌立三分之一的领土,还有着一万八千人的莫伽骑士团。
而战争的另一方,巴尔更为可怕,从巴尔成为歌林的领主至今不过十三年而已,不知如何造就的一万五千名骑士的血色之暮,加上联和的数个伯爵,血色之暮骑士团的人数规模已近两万之多,隐隐压过莫伽一头。
莫伽一族和巴尔的冲突源自厄尔雷。
为了战争,巴尔掏空了歌林大半物资和粮食,现在即便有钱也不能买到什么东西,不少人已经逃出了歌林,躲到附近的镇子和村庄去了,海伦商会身为歌林最大商会,大发横财,借与巴尔合作的机会,将海伦商会扩散到了歌林周边的城市,甚至总会也跟着巴尔转移到了莱城。
齐蒙走在街上,教父带着几个信徒继续宣扬神的荣光,只可惜来来往往的人大多都已经面黄肌瘦,没有心思追随神的指引,现在平民和贵族的唯一差别在于,贵族可以继续占有平民不多的粮食和物资,而平民就只能逃亡或者等死。混混倒还好,虽然被海伦革职,但海伦丢给他的几袋金币有数万之多,在歌林的资源被掏空之前,齐蒙让察察抢购了不少回来,不过待了一段时间后,齐蒙打算离开这里,原因很多,其中,歌林的贵族和平民已经榨不出什么油水是一点。
第十九章 途中
海伦虽然借着这次机会成功让海伦商会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但莫伽和巴尔的争斗中,一旦巴尔倒台,那作为巴尔合作伙伴的海伦商会将遭受莫伽怎样的报复海伦十分清楚。
海伦想过要以中立的身份处在莫伽和巴尔之间,但巴尔比海伦想象得要无耻奸诈很多,他在海伦商会预先订购了数万的魔法道具和军事器械,在交易完成之前两者都将继续保持同盟关系,致命的地方是这次交易协定使用了高等契约!以海伦目前的状况,各类货物来源的供应量不过在一月千余而已,也就意味着未来几年海伦和血色之暮骑士团的同盟关系都不能被解除。起初海伦没有想到这点,签定契约之后才明白巴尔的用心。
当然,如果是巴尔获胜,那海伦的未来就将有一个强硬的后台的支持,这是她的一次巨大赌博。
血色之暮与莫伽骑士团的屡次交锋都处于伯仲之间,血色之暮略占优势,在莱城周边,双方损失了近千的骑士。
瓦伦哥谷位于莱城西部,是两支骑士团厮杀的地方,几天过后,这里已经满布疮痍,稀稀零零的断木桩上还有魔法火焰在,燃烧,未尽的白烟混着腐臭,弥漫在谷内,坑洼的地面零星可见一些内脏的碎片,乌鸦汇聚在地上哇哇叫个不停。
莫伽骑士团分三支大队分驻于瓦伦哥谷西部的平原,北部的森林,南部的拿里城,平原之上的是重甲骑士,北部森林的是魔法师及少量骑士,拿里城的则是莫伽骑士团的轻装骑士。
三处距离瓦伦哥谷都不远,随时有冲过瓦伦哥谷杀向莱城的可能,就目前巴尔的情况,实际属于他的领地,也就只有莱城和歌林而已,那些结盟的伯爵,大半是靠不住的。
胖子伯爵将血色之暮集中在莱城西部的瓦伦哥谷出口处,接连十多天,血色之暮或守或攻,战场始终在瓦伦哥的出口和入口间徘徊,血色之暮不能冲出瓦伦哥谷直捣拿里城,莫伽也拿血色之暮的防守毫无办法。
月亮刚从天边升起,莱城巴尔的伯爵府内灯火通明,与巴尔结盟的五位伯爵都被他请了过来,理由是同盟军血色之暮大获全胜。
五位伯爵从十六岁到六十七岁,掌握了乌立西部大半的领土,此时抱着美艳的少女们,一边欣赏歌舞,一边揉捏她们柔软的身体,当初与巴尔结盟的原因很简单,瓜分莫伽这样的好事儿谁也不想错过,尤其看到巴尔的暮色之血时,伯爵们心中已经在盘算这次能占到多少好处。
不过这些**的贵族并不昏庸,知晓瓦伦哥谷的胜负不像巴尔说得那样夸张,身为伯爵他们也不担心万一落败后莫伽会对他们怎么样,这场争斗只是他们贵族生活中一个余兴而已。
巴尔陪着五位伯爵开怀大饮,吹谈起自己的血色之暮如何勇猛无匹,莫伽的混蛋有多无能,几位伯爵偶尔也听得哈哈大笑,心情万分愉悦,怀中的美女自然不免照顾得更多,六十七岁的老伯爵甚至把手伸进了少女的裙子,弄得她面红耳赤娇喘连连,舞女们歌舞依旧,神色不变,乐师们欢笛长鸣,曲调不惊。
在场宴请的宾客中还有海伦,不过海伦并不喜欢这样的场面,独自坐到楼上走廊的沙发上,隔壁的包间里走出个美妙少妇,海伦来巴尔这儿的次数不多,但也认得这个美丽得一塌糊涂的女人——玛莲.西斯。
她的美是一种妩媚的深邃,是一种时光沉淀下的女性的自信之美,在雪净的肌肤和美妙的身姿下,这种美,随着她摇曳的步姿,慢慢走来,直冲灵魂,海伦自认这是个比自己还美丽女人,要让一个女人承认另一个女人比自己更美丽的美丽,只能用惊艳。
玛莲靠在海伦一旁坐下,淡淡地微笑着,道“海伦小姐似乎有些孤单啊。”
“玛莲夫人也没有下去不是吗?”海伦的笑容充满了贵族女性的优雅与从容,而玛莲的笑容同样有着这些,却多着几丝说不清的诱惑。
两人聊了几句,玛莲慢慢下楼去了,随着玛莲一步步走下楼梯,海伦感觉到楼下的气氛隐隐变得不同,立在五位伯爵背后的骑士开始摇晃,在伯爵身上的少女们突然变得主动放浪,艳红的唇透过酒杯的折射在伯爵脑海里显得妩媚动人,让他们忘了缠在他们脖子上的手臂在慢慢变紧。
砰!
骑士们齐齐陆续倒在地上,伯爵们开始察觉不对劲,想要大声呼叫的时候,少女们纤细的胳膊发出的力量却扼住了他们气管,歌舞当中,五位伯爵的头刨上空中,砸在地上,血红的血液洒在艳红的地毯上再没有痕迹,巴尔笑得更肆无忌惮,双手捏的普丽茜斯的臀部发疼,她也跟着不停的笑,咯咯地笑,几乎笑出眼泪了。
海伦早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当玛莲慢慢走上楼的时候她才回过神,冒了一身的冷汗,神情也多了一丝紧张,道“玛莲夫人,刚才如果我在下面,我的下场会跟他们一样么?”
玛莲轻轻抬起海伦的下巴,道“不会,巴尔很喜欢你们这样的美女,我也很喜欢。”
玛莲妖娆的身影远到走廊的尽头,海伦心底松了口气,坐回了沙发,令一个九级武者感到恐惧不是被杀的五位伯爵,而是杀了伯爵的五个少女,就在刚才她们杀人的时候,海伦清楚感觉到她们的力量至少在十级以上,而玛莲更像一片汪洋,让五位伯爵的随行骑士倒地的,正是玛莲。
死亡的不仅仅有这五位伯爵,五位伯爵的骑士团团长,也在今夜被全部杀害了,第二天巴尔就带着五位伯爵的尸体到血色之暮去了,一番感人的演讲过后,所有来自五位伯爵骑士团的骑士们深信伯爵和他们团长死于莫伽的杀手,此刻正在哭诉自己和五位伯爵如何要好,自己如何愤怒的巴尔,是他们如今指引方向的真王。
为此,巴尔还刺伤了自己的胸部和脸颊,在厚葬了五位伯爵过后,巴尔顺理成章接手了伯爵们的骑士团。
得到骑士只是武器,而巴尔更看中伯爵们的领地,这才是财富和资源,巴尔派人将伯爵们遇害的消息传回伯爵们的封地,又派了不少人对那些子爵威逼利诱,虽然平民不知道巴尔是谁,但听了一番激愤的演讲过后,顿时失去理智,当子爵们出来赋予巴尔光辉神圣,很快便确立了巴尔为暂时领主一事。
随后胖子伯爵顺理成章地从各个城市调派各类资源到血色之暮。
此时的歌林贵族也像平民,平民彻底就是贫民,齐蒙买到的马也是廋得只剩了一身骨头,幸好齐蒙也很瘦,否则这匹马指不准就得折了它四条腿,混混带着察察和布朗尼一起赶往了乌立的都城。
夜里,三人找到一个小镇,打算找个地方休息,途中遇见三个佣兵,齐蒙本无心结交,对方却主动搭讪过来,还为三人付了旅店的费用,几经交谈,原来这三个佣兵是落日佣兵团的佣兵,完成任务之后,正打算回工会,三人十分热情地邀请齐蒙三人和他们一起去都城。
齐蒙没有急着答应,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混混对陌生人的定义。
清晨一早,三个佣兵请齐蒙三人一起就餐,餐桌上谈起自己的佣兵团,脸上满是自豪,将各种好处吹嘘了遍,齐蒙一边应和,一边点头,三人说得兴起,搂着齐蒙的肩膀道“兄弟,不如你也加入我们落日佣兵怎么样?”
混混听说落日佣兵近些天大肆招募,没想到连自己这种三级武者也会被看上,传闻落日佣兵接到一个屠杀六阶魔兽的任务,看来是真的,但像他这样的三级武者在六阶魔兽面前唯一的用途,就是当炮灰。
“那好啊,那就跟你们去落日佣兵瞧瞧。”齐蒙本要拒绝,灵机一动,又答应下来。
佣兵惊喜万分,决定这就带着齐蒙三人赶往落日佣兵,齐蒙拉着布朗尼走到一旁附耳说了几句,布朗尼神色变换,搓着手道“这,这样不好吧。”
齐蒙瞪了布朗尼一眼,道“滚,老子会不知道你有些日子没干这事儿,早就想干一票了。”
布朗尼吞着唾沫,深有意味地瞄了一眼佣兵们,眼神笑容像极了淫棍看见了妓女,三位佣兵也吞了口唾沫,面色一阵苍白,等齐蒙回到餐桌上,低声问道“你这朋友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齐蒙看了布朗尼一眼,忍俊不禁地答道“没错,你们还是小心些好。”三位佣兵几乎同时菊门一紧,扭了扭屁股,似乎想到了某些恶心的场面,面包也无心再咽,匆匆下桌,避开了走回来的布朗尼。
察察也听到了刚才的对话,不禁问道“布朗尼大人,你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
布朗尼一愣,面上通红一片,道“别胡说,我堂堂骑士,虽然成了山贼,但怎么可能这种嗜好!我只喜欢女人,那种丰满的女人,察察,看你那瘦胳膊细腿,有什么魅力啊?”
察察看了自己的手臂一眼,又瞄了一眼自己大腿,她本嫌有些粗了,却在这山贼嘴里成了瘦胳膊细腿,鄙视地盯布朗尼一眼,道“怪人。”
赶往都城瓦兰的路很长,夜间如果不能赶到城镇,就只能露宿在郊野,漆黑的夜色使得布朗尼异常十分兴奋,山贼在黑夜总有抢劫的冲动,这职业病使得布朗尼肚子疼,在三个佣兵休息的时候,跑到不远的灌木林里去了。
过了一刻钟布朗尼也没有回来,三个佣兵有些担心,道“齐蒙,你的朋友该不会遇见山贼了吧,你还是去看看吧。”
齐蒙点了点头,走进了灌木林,三个佣兵等了一会儿,齐蒙也没有回来,佣兵警惕起来,点亮了魔法晶,三人沿着齐蒙走的方向,慢慢走进了灌木林。
三人从夜风中闻到了一阵刺鼻的臭味,林子里也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脚步声,三个佣兵背对而立,试探着呼道“齐蒙,你在哪儿?”
左侧的灌木里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我在这儿,我是布朗尼。”
佣兵慢慢靠了过去,剥开乱枝,魔法晶的光亮照在布朗尼苍白的脸上,地上留了一滩血,他一手捂着胸口的伤口,余恐未定的道“有山贼,我被山贼袭击了,你们小心啊!”
一个佣兵伸出手去扶布朗尼,布朗尼显得极为虚弱,身子整个软在了佣兵的怀里,另一个佣兵道“先离开这儿再说。”
山贼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胸口掏出一把匕首,斗气陡然凝聚在匕首上,对方大惊失色,可距离太近,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匕首已经插进了他的心脏,斗气将他的心脏炸碎,从背后冲开的窟窿中溅出鲜血,唯一遗憾的是即便这样直接的致命一击,佣兵还是发出了一声惨叫,布朗尼有些无奈的推开佣兵的尸体,对佣兵的尸体狠踢了几脚,道“去你妈的,你还能叫得出来。”
另外两命佣兵一愣,神情大变,立刻退了几步和布朗尼拉开距离,怒目瞪着布朗尼,道“你,你干什么?”
布朗尼一脸无辜得指向一旁,道“是他叫我干的。”
布朗尼指向在一旁出现的齐蒙,两个佣兵看着地上倒下的同伴,心知已经中了这两人的诡计,怒骂道“两个无耻的小人,去死!”
两个佣兵同时扑向了齐蒙和布朗尼,齐蒙的斗气难得升上了三级,但实战经验极少,有些心惊胆战,手忙脚乱的念出一个咒文,一级的火系咒文——闪热。
斗气使得齐蒙手掌骤然泛红,向佣兵的面门打了过去,对方冷哼了一声,突然停住身形,一脚踢在齐蒙的膝盖,混混左腿瞬间失去力量,摔倒在地,闪热咒文的力量全部散失,齐蒙气得不轻,也慌得要命,向后滚了几圈,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转头看布朗尼,虽然只有四级的布朗尼因从事打劫一业已久,不乏经历这类生死搏斗的经验,还能与对方周旋。
就这一眼分神的功夫,齐蒙被佣兵一拳打飞了几步远,佣兵对斗气的分配比齐蒙合理很多,这一拳打得齐蒙几颗牙齿松动,口鼻来血,头晕目眩,他这才真正明白自己和对方间的差距。
这时佣兵又一拳打在齐蒙的左侧脸颊上,齐蒙飞起在空中旋了数圈,砰一声倒地,挣扎了几次要站起来,每一次都被佣兵更重的一拳打倒在地。
布朗尼见齐蒙这头已经支持不住,焦虑不已?心中大骂齐蒙是个没用又愚蠢的杂种,害了他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山贼,可他稍稍分神,佣兵的长剑就在布朗尼腿上留下一条血口,伤口不深,但疼还是一样的疼,布朗尼退后了几步,抓起死去的那佣兵的佩剑,用一种悍然无惧的气势攻了过去。
布朗尼虽然从骑士团脱逃,但平时的锻炼没有落下,尤其剑术上,骑士学习的剑术总比佣兵的强,布朗尼每一剑都气力十足,又准又狠,尤其是剑上附带的斗气,每一次和佣兵的剑碰撞,散开的剑气都会在佣兵身边呼啸而过,逼得佣兵不断后退。
而混混却已被佣兵打得狼狈逃窜,在地上打滚乱爬,佣兵冷笑一声后,几步追上了齐蒙,提脚就要朝齐蒙腰间狠狠踹去,混混忽然转身,抓了一把泥土洒出,泥雨打来,佣兵抬手一扫,挡开了泥沙,齐蒙趁机跑开,躲到一旁念起咒语。
布朗尼拼尽全力逼压对方,斗气因此迅速消耗,佣兵经验老道,看出了布朗尼已经是强弩之末,再拖一会儿,他就赢定了。
短短时间,齐蒙的咒语念不到一半,佣兵的剑已经让他不得不停了下来,他第一次觉得一个两级咒文的咒语竟如此复杂,平时没有觉得,危机关头才体会咒文施放的快慢是何等的致命,刚才如果能发出一个两级的咒文,即使杀不死佣兵,也能对他造成一些伤害。
佣兵拔出利剑,没有兴趣再和齐蒙纠缠,剑影从四面八方劈、砍、削、刺,接连几剑将齐蒙的右腿和肩膀刺中,伤口残留的斗气使齐蒙的伤口剧痛不已,血流不止,他体内剩下的斗气已经不多,形式十分不利。
佣兵两剑再刺中齐蒙的左腿后,走到齐蒙面前,怒问道“我们对你们不够好么,为什么要害我们!”
齐蒙盯着佣兵的剑,冷笑了两声道“好?最近加入落日佣兵难道不是去屠‘血红龙鳄’,你们这么热情请我们去,不是因为把我们卖进公会后每一个人有一百金币么?”
佣兵脸上一红,恼羞成怒道“胡说,忘恩负义的东西去死吧!”
其挥起长剑当头狠狠劈了下来,齐蒙狼狈地打了个滚,又躲到一旁,剑砸在地上掀起大量泥土,并着一声炸响,地上也被炸出个小坑来,看来是用了全力。混混连滚带爬藏到一棵树后,佣兵直接挥剑将树砍断,将他的手臂割开一道深口,鲜血顿时顺着手臂流了下来,齐蒙痛吟一声,在佣兵收剑蓄力的空隙,突然扑到佣兵面前,双手死死抓住佣兵的剑,佣兵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抽剑,可是齐蒙鼓起生平最大力握住的剑,他抽了数次也没成功,混混手上虽然鲜血横流,但眼神却是凶狠异常。
佣兵抽不出剑,只好甩剑退了两步,念起咒语,顿时他两个拳头变成了灰色,这个岩石系的两级咒文加持在拳头上,这对肉拳头顿时变得比石头还硬,佣兵挥砸过来,十拳仅打中一拳,也已经让齐蒙头破血流,头晕目眩,险些昏了过去,佣兵接连的几拳都打在齐蒙的腹部,混混吐了几口血,倒在地上,只剩了喘气的力气。
佣兵的斗气已经消耗了大半,他手上的咒文消退,一步步走到齐蒙身前,在他脸上连踩了几脚,骂道“没事装什么聪明,跟我们去落日佣兵什么事儿都没了,非得找死!”佣兵转身去捡剑,奄奄一息的齐蒙突然张口狠狠咬在了佣兵的腿上,佣兵大怒,另一只脚狠狠踹去,齐蒙被踹了几脚,却不松口,佣兵奋力一扯,腿上掉了块肉。
混混口鼻喷血,伤势已经十分严重,佣兵拾起剑来迫不及待就朝他胸口刺了过去,情势危急,他再不能考虑,嘴里立即念出一窜咒语,那剑刺入齐蒙胸口半寸,忽然定住,佣兵也如石像一般定在原地,片刻后,一阵黑烟从他头顶冒起,他的脚下升起了黑色火焰,迅速将他的身体吞没。
另一个佣兵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呆住,布朗尼看到那佣兵的下场,心中不多的逃跑之念顿被浇灭。他也有些见识,知道魔法和咒文的火焰多种多样,但黑色的火焰,他从来没有见过。
佣兵的身体在火焰中慢慢消失,一道白色光影从过火焰中飘了出来,落在齐蒙胸膛上,黑色火焰这才熄灭,原地则只剩下了一堆黑灰。
另一佣兵面色苍白,转头看了看已经没有多少斗气的布朗尼,却无心再替同伴报仇了,仓皇转头逃进森林里去了。
布朗尼确定那佣兵已经跑了,并没有就在暗处准备偷袭,这才走到齐蒙面前,混混躺在地上,全身的伤口仍在流血,面色苍白,全身剧烈抽搐,齐蒙的样子像极了重伤垂死的羔羊,布朗尼逃跑之心渐渐涌起,还不仅如此,想到这些天被一个混混呼来喝去,他还想要宰了齐蒙血耻,而此时是最好的机会,杀了他,他也就重获自由,重回山里过那无忧无虑的强盗生活。
布朗尼的剑已经慢慢抬了起来,他确定这一剑绝对可以刺穿齐蒙的心脏,只是刚才的一幕多少在布朗尼心中留下了阴影,这一剑迟迟难以出手,犹豫持续了两分钟,齐蒙蜷缩抽搐的身体舒张开,见山贼一脸犹豫,他很清楚这个山贼想做什么,但诅咒的反噬太强烈,他全身剧痛无比,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反抗。
齐蒙与布朗尼四目相对,混混眼里没有太多情绪,只是冷冷盯着布朗尼,山贼的心却虚了,闪躲着齐蒙的目光。
“带我去镇子。”齐蒙以命令的口吻说道,眼皮一跳不跳地盯着布朗尼的脸。
这可能是布朗尼一生最犹豫的时刻了,他已经看到了将来的自由,可在齐蒙的眼神里,自由的渴望慢慢冰凉了,布朗尼想要反抗这种眼神,但与之对视一秒,他又退却了。
他却不知道此时混混的心就像被一根细丝悬在在了悬崖之上,他极力忍住疼痛,用尽他生平最真实的演技,来扮演那个深不可测的,冷静的,又不惧生死的人。
微风吹动,齐蒙是窒息的。
气候微凉,布朗尼额头不停冒汗。
终于。
山贼还是放下了剑。
第二十章 加罪
在莫伽和巴尔正式开战之前,莫伽派出过一支三百人的骑士队伍来向巴尔要人,结果胖子伯爵非但没有放厄尔雷离开,还连同这队骑士一同扣押了,厄尔雷的母亲气急败坏,亲自带上十个大骑士前去莱城要人,结果是她不仅没要回儿子和骑士,连随行的十个大骑士,她的衣裳,她的贞洁一同被巴尔扣押下来,只带回她的眼泪和咒骂。
当这位伯爵夫人被巴尔的手下赤luo裸地丢弃在拿里城门口之后,伯爵对他的妻子发誓不杀巴尔誓不为人。
不过,当与巴尔的血色之暮在瓦伦哥谷交手过后,伯爵清楚对手的实力与自己相差不远,又派出特使带去求和信,内容大致讲自己儿子很多,女人也不少,但缺乏一个实力对等的盟友。
可巴尔的回答是将特使切成了块,和原来的三百骑士的尸体一起装箱送回,就此伯爵心中再无和平解决的念头,开始大量引进西蓝的军事物资,并向光明教会乌立地区总会请援,可光明教会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去向贫民和难民宣扬神的荣光。
愤怒的伯爵想到了刺杀,并重金请了乌立最负声名的刺客前去。
巴尔一如既往在厄尔雷的府邸享乐,对这一切毫无所知。他似乎并不担心和莫伽之间的胜负,有条不紊地在调戏普丽茜斯,趴在床边的人正是厄尔雷本人,长时间的调教,厄尔雷与狗最大之间只有模样的差距了,巴尔吹了口哨,示意厄尔雷将普丽茜斯的内衣叼过来,厄尔雷行动敏捷娴熟,叼来内衣同时伸出头,巴尔哈哈一笑,伸手抚摸起来。
普丽茜斯由始至终不看厄尔雷一眼,冲着巴尔媚笑道“巴尔大人,您难道不怕在您上我的床时,莫伽的骑士偷袭您的血色之暮吗?”
巴尔一手握着普丽茜斯的软物,道“我可不在意莫伽那一点地盘,亲爱的普丽茜斯,就像我会怕你在床上对我不利吗?”
普丽茜斯露出了少女地羞怯,轻轻推了推巴尔,媚眼如丝。
**过后。
巴尔肥胖的身体慢慢伏压在普丽茜斯背上,这个六级魔法师极力露出了笑容,道“巴尔大人真是勇猛。”
胖子伯爵坐回床上,在普丽茜斯臀上响亮地拍了一巴掌,大笑道“老子当然勇猛,哈哈哈。”
这粗鲁的笑声忽然戛然而止,巴尔瞪大了眼睛看着胸口的剑,剑在染血的刹那,剑身的斗气呈现紫黑色,快速钻进了他体内。
这是一种毒系的咒文,武者的斗气本身没有毒,但附着在剑上的毒素和斗气经过一些特殊咒文结合,就能形成毒咒文。
毒咒文扩散发作的速度极快,刺客的剑抽回时,巴尔全身都变成了紫黑色,并伴随一阵阵的白雾从他的皮肤升起,厄尔雷蹲坐在地上,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普利西斯也躺在床上,他们同时转过头看着这一幕,一动不动,连尖叫声也没有发出。
巴尔臃肿紫黑的身体并未像刺客预先设想的那样倒下,胖子伯爵目露凶光,转身极快,伸手更快,刺客倘若实力稍稍弱些,就要被他这一抓捏住喉咙,可惜就差这些许,那刺客吓了一跳,急退一步,又是一剑刺了过来,这一剑虽没有了上一剑的狠辣,但剑上的斗气将巴尔整个肩头的肥肉都绞成了碎片,连同巴尔的床和卧室的地面,都化作了粉尘,普丽茜斯来不及做魔法护盾,被散开的斗气击晕过去,厄尔雷离得稍远,只被击飞到墙角,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屋里的两人,空洞的眼里毫无情绪。
巴尔阴险的小眼睛眯成了缝,盯着来人,冷笑道“你真以为你能杀得了老子?”
刺客一言不发,嘴里再度念起咒语,一个高达五级的咒文使房间开始震动,他明白直到巴尔的骑士赶来之前,时间只够他再发出一个咒文,而毒系咒文似乎并不能对巴尔造成致命伤害,他选择了风系咒文,这个五级风系咒文的咒语很长,但刺客在用惊人的语速念着,随之屋里的风息越疾,刺客的剑也开始出现些许模糊,急速流转的斗气散开的部分,纷纷在屋里化作一道道气刃射开,透过扭曲的空气可略见一二,这些气刃划破空气发出刺耳高音,将屋里的摆设切得七零八落。
巴尔站在刺客的面前,胖子伯爵紫黑的脸上露出一片狞笑,道“嘿嘿,老子会死在一个刺客手上?”话音未落,刺客的剑已经切开空气,刺向巴尔的喉咙,但就在此刻,两个人影分别从刺客的左右逼近,速度奇快,可以从二人身上散出的斗气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杀意,刺客此刻的速度用肉眼已经只能看到一道掠向巴尔的黑影,但这两个人的速度更胜于他,其中一人挡在刺客与巴尔之间,徒手抓住了刺客的剑,而另一人,紧跟一脚,将刺客踹飞,他的身体撞碎了整间卧室,激起大量的飞尘,两人一人扶住巴尔,一人立刻追进了飞尘之中。
这两人正是当初齐蒙在巴尔的骑士堡垒里见到三人中的两人,扶住巴尔的名叫哥西,他此刻松开手中的剑,鲜血从伤口溢满了出来,五级风系咒文,只在他手上留下了几道伤口。
巴尔在他的搀扶走向破门后的大厅,一个美丽少妇站在门口,冷笑看着巴尔,道“让他把你杀了不是更好吗?”
语落,一副重伤垂死模样的巴尔推开了哥西,露出狡黠之色,道“亲爱的夫人,这是你该跟你挚爱的夫君说的话吗?”说着巴尔踉踉跄跄地往玛莲身上倒去,但臃肿的身体并没有压在玛莲身上,巴尔和玛莲之间好像有一层无形屏障,胖子伯爵身体倾倒到一半,突然定住,身上的肥油纷纷堆成了平面,巴尔尝试了几次挤破屏障倒进温柔乡里,但肥油在屏障之上纹丝不进,只好尴尬地咳了一声,重回于哥西的搀扶。
不多时,另一人回来,却没有带回刺客,巴尔将其大骂了一顿,并发誓一定要灭了刺客的全族。
齐蒙起初的打算是冒充这三个佣兵去落日佣兵,在屠杀血红龙鳄之后趁机做点顺手牵羊的勾当,但赶到瓦兰的进入落日佣兵团之后,他果断放弃这个想法。
落日佣兵副团长亲自带队,佣兵团一半的精英都聚集在此,他们训练有素,身经百战,当齐蒙在瓦兰郊外训练场见识到落日佣兵后,他庆幸不已自己之前遇到的三个佣兵只是落日佣兵为了此次任务在佣兵公会征集的临时佣兵,征募大量低等佣兵的目十分简单——炮灰。
齐蒙不仅没有自信在血红龙鳄的攻击下活下来,更没有把握能在众多佣兵的眼皮底下顺手牵羊,就只好放弃这个计划。
三人进到瓦兰城里,齐蒙意识到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作为一个混混,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发扬混混事业的第一要则:靠山。
目前以齐蒙的落魄不可能去科罗大公的大公府阿谀奉承,在瓦兰他也不认识任何权贵,更不熟悉这里情况,混混一个下午没有想到一个生财谋权的法子,结果是旅店里听到一个教父传教声让齐蒙想起了小奴隶,夜蒙。
转眼夜蒙离开歌林已经几个月,不知道这个虔诚的小家伙混得如何,齐蒙嘱咐察察留在旅店等,自己带着布朗尼兴高采烈赶去教会。
瓦兰的教会也是光明教会在乌立的总会,整个乌立只有这儿有光明神殿,教区大主教居住于此,神殿通往街区的阶梯长达百米,平民只允许在阶梯前膜拜,即便是贵族,不被准许,也禁止走进神殿。守在阶梯两侧的骑士每隔十米一人,个个神情庄重肃穆,齐蒙刚踏上阶梯一步,当年的两位骑士的长矛已经分别指在了齐蒙的喉咙和心脏前。
混混嘿笑里退了下去,道“我有一位兄弟叫夜蒙,我想他应该在这里。”
骑士对此置若罔闻,齐蒙好说歹说了半晌,又拿出金币利诱,对方仍不为所动,混混看了一眼气势恢宏的神殿,道“真是好风景。”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以手支颔,横卧在阶梯前。
混混给布朗尼眼色,山贼顿时心领神会,买来一顶帐篷和一些美食果品,和齐蒙一同躺在地上,你一言我一语闲聊起来。
阶梯上的骑士齐齐盯着两人,往日有无赖到这里闹事,大多都被骑士们当场打跑,但齐蒙精明得将帐篷设在阶梯外一米的地方,他就算在这拉一坨屎,也不触犯教会规定,何况齐蒙对教会也没有半句恶言恶语,反而满嘴赞美颂扬。
原本清静之地,很快因为齐蒙的行为围聚了大量的群众,混混心里暗笑,脸上却开始变得委屈,哭诉道“伟大的光明神啊,请您看看您光明的子弟吧,请您看看您虔诚的信徒吧,我齐蒙历经山贼与魔兽,穿过无数苦难与艰险,才从遥远的歌林来到瓦兰的您的神殿前,只为见我那更虔诚的兄弟,可是他们说我是低贱的人,他们阻挡我,他们恐吓我,他们真的是您挑选的光明的守卫者吗?那为何他们要如此对待您虔诚的信徒,光明神啊,呜呜呜,您的光辉,难道已经远离我们这些民众了吗?求您快拯救我吧。”
齐蒙声泪俱下的言词顿时激起几个曾在此被驱赶的民众的愤慨,随声附和道“是啊,光明神不会原谅你们这些骑士的,你们在疏远光明神与他虔诚信徒的距离,你们一定会被神惩罚的!”
布朗尼也是天生的表演家,当齐蒙演讲之时,他已经不知不觉倒在了地上,并给了自己一掌,等鲜血从喉咙涌出,他便有气无力地呻吟起来,说是有气无力,当场所有人又听得分外清楚。
齐蒙见布朗尼默契十足,惊喜不已,几步上前抓住了一名的手,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干的吗?你就算有强大的武艺可以骗过我的眼睛去伤害我的兄弟,但你罪恶的心灵骗不过睿智的光明神去拯救他的信徒。”
那骑士对齐蒙的污蔑恼怒不已,但此刻他也不敢当众对齐蒙动手,冷冷一哼,甩开了齐蒙的手,可混混顺着这一动作飞出了数米,在地上巧妙地碰出伤痕,这次他干脆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抽噎起来,仿佛已经受尽了委屈。
民众终于开始不忍,指责声开始此起彼伏,骑士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这时,从神殿里走出了一个白发男人,他背后又陆陆续续跟着出现几名拿着《光明》的教徒,随他的出现民众与骑士一同跪在地上,道“努尔比主教。”
在乌立职权仅次于科罗大公的人,此刻慢慢从阶梯上走下来,齐蒙心里顿了压力,不知这出戏是否该继续。
努尔比到民众面前时,他们个个神情激动,能有幸见到神殿里的主教,对他们而言,是一件比见到科罗大公更值得骄傲的事,他们开始向主教诉说护殿骑士的‘恶行’,个个都是正义忠实的追随者。大主教双手摊开向民众微微一撒,微光出现在每人身上,温暖和舒适顿时让他们的神情变得幸福而满足,努尔比微笑看着他们,道“光明神永远眷顾你们,这里为了我个人安全,大公才会派人守卫,总有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企图玷污光明神殿,请你们原谅,光明神将赐福你们,至于那背弃光明神的人,我自会处罚他。”
民众在微弱的白光中享受着祝福术,在努尔比的话里看到了罪恶终将受惩的正义,他们坚定了对光明的信仰,逐一散去。
到此时,齐蒙早已不是地上躺着哭诉的委屈者,他站在主教面前,恭恭敬敬行礼道“伟大的努尔比主教,请原谅我用这种手段……”
主教一脸的微笑地摇着头,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亲爱的信徒,光明神并未将你抛弃,只是有个光明子弟被黑暗污染,他对虔诚的信徒如此狠心,光明会给予他审判的。”
从主教背后教徒中走出最为矮小的一位,他向天空虔诚地念道“光明神宽恕你的罪恶,光明神将带你去光明之地。”说完,教徒手中的银白色匕首已经飞出,刺眼的白光使得齐蒙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时,那位齐蒙重点诬陷的骑士的胸口已经出现了碗大洞,他死于惊骇和乳白色的火焰当中,最后在白焰里尸体也不剩地去了光明神的地方,混混背后冷汗直冒。
努尔比双手抱着,平缓地道“光明已照亮你的灵魂。”
从此今天之后,科罗大公府发出一条的命令:为了努尔比主教的安全,不允许任何人出现在光明神殿周围逗留,包括阶梯一米之外的区域。
这名为骑士‘洗罪’的教徒正是夜蒙,他比刚离开佛罗门时健壮了不少,看起来也英俊了不少,不过眼神一如既往,不冷不热,不怒不喜,当与齐蒙目光相接时,才有了一丝喜悦。
“你就是齐蒙?”努尔比看了齐蒙一眼。
齐蒙连连点头,一脸惊喜,道“主教竟然认识我这小小的信徒。”
努尔比对齐蒙的表现还算满意,略露笑容,道“光明神面前信徒不分大小,你们既然是兄弟,那今天夜蒙就不必跟我去修课了。”说完,努尔比带着几个教徒向神殿走了。
夜蒙站在齐蒙面前,一言不发,齐蒙计算过从他收下夜蒙做兄弟开始,他们的交谈也不超过一百句,他也已习惯了夜蒙的沉默寡言,三人从神殿离开在瓦兰城逛了一整个下午,了解夜蒙的境况,但夜蒙表达能力有限,齐蒙只能大概揣测他现在应该已经是教会培养的教徒中最被看中的,三年之后可能将会送往克顿帝国的红衣主教那儿,成为圣子候选人,齐蒙认为这就是努尔比并没有责难自己的原因。
第二十一章 墨德
察察见到夜蒙时高兴不已,并请齐蒙给予她一些金币,在夜蒙面前混混自然大方地给了,察察带着夜蒙高高兴兴去逛夜晚的瓦兰城,夜蒙来到瓦兰后几乎没有离开过教会,基本主教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一些常人该有的享乐小奴隶从来没有经历,更缺乏这种渴望。
但天性不会被消灭,夜蒙在察察那儿找回了当有的天性,只有在察察面前,夜蒙的话才稍稍变得多些,屡次露出了笑容,而少女的脸蛋上也尽是天真无邪,也只有这样一张并不完全美丽的无邪的脸蛋,才可能让夜蒙忘记防备和警惕。
齐蒙当然不知道这些,旅店里百无聊赖,他打算叫布朗尼一同去风花雪月一番,但布朗尼讲他对那些瘦胳膊细腿的女人不感兴趣,混混只好独自去了。
混混常年混迹于风月场所,虽然初来瓦兰,但仅仅看夜晚街上马车大多的走向,马车上男人的神情,他就找到了瓦兰的烟花之所,整整的一条街。
齐蒙进了其中一家酒店,柜台前和舞池里贵族们在酒香肉香里开怀大笑,小姐们在金币珠宝中媚眼乱抛,和乌立的贵族也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他们更善于穿着衣裳讨论绅士,脱了衣裳讨论女人。齐蒙随意坐在一座沙发上,打量周围的贵族和女郎们。
坐在舞池最角落的一个男人注意到了齐蒙,当齐蒙注意到对方的目光转头看去时,这个男人已经转过身走向包间,齐蒙转开目光,向服务小姐小姐要了一杯酒,不得不说瓦兰的物价高得惊人,简单的一杯红酒却要三金币,混混尽力品尝这酒中有的不同之处,但可惜他一窍不通,只能喝出苦味和后悔。
一名刚从包间出来不久的艳丽女郎端着酒杯走来坐到齐蒙左侧,打量着齐蒙并不英俊的五官,并将酒杯递到齐蒙面前,混混受宠若惊,专门挑了酒杯残留有口红的一面,将之一饮而尽。
女郎笑得更欢,但慢慢起身走向包间了,混混尚来不及询问询问她今晚床上住客的情况,包间已走出了刚才那个男人,这次齐蒙看清了对方的模样,是墨德。
混混立刻站了起来,又头晕目眩地坐了回去,墨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齐蒙,好久不见了,我的断臂至今还隐隐作痛呢。”
齐蒙尝试用斗气封住胃里的迷药扩散,但那些迷药就像一条条蚯蚓,在他并不厚重凝炼斗气钻出,继续顺着血液攻击着他的大脑。墨德将齐蒙从沙发拖到地上,一顿拳打脚踢过后齐蒙完全陷入了昏迷。
墨德有想过如果能有机会抓住齐蒙该怎么处置,他认为对于齐蒙这样的小人甚至不配被直接杀死,而应受尽折磨痛苦,变成一个只能用嘴巴痛苦呻吟的残废,在极端的痛苦中慢煎熬而死。他认为自己的运气一定好到了极点,否则怎么能在瓦兰的一间酒店里捉到齐蒙。
从包间又走出来两个人,都是四级武者,看墨德仍不依不饶在齐蒙身上泄愤,制止了他,并道“送他去落日佣兵,听说像他这样的武者卖去落日佣兵还能赚百十个金币。”
墨德被拉到一旁,想了想,愤愤地道“让他死在畜牲和野人手上便宜了他,哼。”
齐蒙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关在了精钢制作的铁笼子里,一同被关在笼子里的还有七八个奴隶,也都是武者,不过他们显然经过了太多非人待遇,披头散发,触目惊心的伤痕遍布全身,比较起来,齐蒙身上的浮肿和骨折要好上太多。
混混奋力拉扯手上的铁链,大骂道“墨德,该死的残废,你竟敢贩卖一个贵族……”一片骂声过后,墨德没有出现,走在押运囚笼的佣兵却走过来给了齐蒙两鞭,混混吃痛,不敢再骂,向身边的奴隶问道“我们要被运哪儿去?”
奴隶麻木的眼睛转到齐蒙脸上,道“野蛮之谷。”
“野蛮之谷?!”齐蒙惊了一跳,心里暗自诅咒墨德。
这是在去屠杀血红龙鳄的路上,押运奴隶车的佣兵是落日佣兵的人,这一帮低级武者与奴隶身份兼具的人就是被运往野蛮之谷送死的第一波人。
齐蒙想了想有关血红龙鳄的事儿,吞了口唾沫。如何才能从这里逃脱,混混苦思冥想了许多,一路上威逼利诱,但那几个押运的佣兵就是不为所动。
据传言,野蛮之谷住着一个部落,来此的佣兵大半是死他们手上,血色龙鳄本身就已经是六阶魔兽,堪比十二级的强者,加上这一原始部落,曾经令一名十三级的王骑丧命于此。
其实还有更恐怖的一点,这一点落日佣兵的副团长应该知晓,但他绝对没有告诉佣兵团的其他人,否则没有任何人敢闯进野蛮之谷,这一点也是齐蒙无聊之时,从伊娜送来的储物空间里的一本《魔兽》里看来的。血红龙颚的诞生依靠两个条件,一个是成年的魔兽血颚,另一个是巨龙的鲜血。
书上记载,血颚是众多魔兽中,唯一一类不惧怕龙的气息的魔兽,当巨龙陷入长眠时,血颚沿着龙的气息爬进龙的洞穴,在巨龙的尾巴上吸允它们的鲜血,十条血颚只有一条能吸收巨龙的血液,那时运不济的九条都会被狂暴而炽热的龙血焚烧尽五脏六腑。至于剩下的一条,异变后的血鳄也就成了血红龙鳄,不仅突破了血鳄只能达到四阶魔兽的桎梏,本身的具有了巨龙的部分特点,因此龙鳄的皮肤和骨骼,也成为制作盔甲和武器的不二之选。
十年前血红龙鳄出现在野蛮之谷,也就意味着那附近可能沉睡着一条巨龙,即便几率很小。
一件血红龙鳄的盔甲售价在五十万到八十万不等,这是整个落日佣兵半年的开销,副团长为此甘愿冒险,并向其他佣兵隐瞒了此事。
弯曲崎岖的山路蜿蜒进怪石嶙峋的谷地,两面的山体垂直而立,山谷上空弥漫着终年不散的浓雾,落日佣兵驻扎在谷口一条河流旁,谷内的情况尚未摸清,副团长不敢贸然进谷,待齐蒙等奴隶押送至此,他将队伍分为三队进谷,齐蒙等奴隶走在队伍最前面,其次是那些炮灰佣兵,最后才是落日佣兵的精英们,每队相距数里,缓缓行向谷中。
穿过一段狭隘的谷口,谷中豁然开朗,来自谷地两侧山体脱落的巨石散布在稀稀疏疏的灌木之间,奴隶武者们一边观察谷中情况,一边向前走去,在队伍的前面和最后分别有一名佣兵看着他们。
最前面的一名佣兵忽然驻足,朝着一块巨石看去,众人也跟着看过去,才发现那石头背后竟有一颗脑袋窥视着自己,对方被发现之后,站到巨石上面,是个野蛮部落的男人,穿着怪异,上身****并画有条纹,他站在石头上冲着天空呜呜呜怪叫几声,跳下巨石朝着佣兵扑去。
佣兵冷哼一声,站出一步,朝着那部落男人面门一拳打去,凝聚的斗气在佣兵算上四散,是土黄色,两级的土系咒文,他认为足以打死一个毫无斗气的野人。
结果是这一拳打在部落男人的额头,并没有预想那样直接脑浆崩裂,对方的全身一僵,额头的鲜血流了下来,但并没有被击退,佣兵正在诧异,其全身上下的肌肉开始在皮肤之下蠕动,佣兵感觉对方的额头越来越烫,急忙收回手,退了三步拉开距离。
部落男子皮肤开始血红开裂,开裂的肌肤下冒出白色蒸气,好似一张鳄鱼皮披在了身上。
佣兵不知为何会有这种变化,出于警惕,先行释放斗气,在对方再度扑来同时,拔出腰间的剑,从下而上,斜刺向对方的喉咙,剑上弥漫着土黄色的斗气,就在即将插入怪物喉咙之时,一只似爪非爪的手抓住了佣兵的剑,剑上的斗气散开,将地面震裂几道裂缝,佣兵与怪物的双脚同时没入地面,前者持剑欲进,后者握剑反推,互不相让。
僵持片刻,佣兵另一只手猛地打向怪物的腹部,那怪物忽然向上一跃,其双脚离地之时佣兵的剑失去阻力,向前送出,剑上的斗气大量倾泻,将它冲飞出去。
怪物在空中轻易摆脱了斗气的冲击,旋转两圈落在地上,不过它不再站立,而是匍匐在地上,它双手的骨骼慢慢变形,似鸟爪一般,背后脊柱更衍生出一排耸起的骨刺。
“这群野人怎么会这么厉害?”佣兵心底惊咦了一声,警惕地退了一步。
怪物双爪抓破地面,双腿猛蹬,泥土四散中,它已经窜出十数米,佣兵蹙着眉头,将剑插入地面,念起咒语,这次与前两次的咒文显然不同,咒语结束时,佣兵全身都处在了土黄色的斗气包裹中,他全身的肌肉膨胀起来,肤色也隐隐变成土黄色,他喝了一声,猛冲出去,与怪物撞在一起,怪物痛叫了一声,身体像炮弹弹飞开。
“好一个冲撞。”另一佣兵称赞。
被撞飞十数米的怪物趴在地上,口鼻开始涌血,它眼睛警惕地看着佣兵,余光又落到另一佣兵身上,已知道不能对付,转头扎进了乱石和灌木丛中,佣兵冷哼了一声,提剑追去,奴隶们也在另一佣兵的驱策下追了上去。
可佣兵和那怪物跑得太快,很快便从众人的视野中消失,当奴隶们赶到佣兵消失的地方,另一处的一块巨石后传来巨响,一阵不强不弱的气流吹开。众人赶到巨石的背面,巨石的一半已经化为碎石,怪物躺在碎石之中,全身裂开的肌肤里不断流血。
佣兵还在喘息,全身膨胀的肌肉慢慢萎缩下来,握着剑一步步靠近,此时另一佣兵也正专注于佣兵能否杀死这头怪物身上,齐蒙当即对身旁的奴隶们轻声道“如果这怪物死了,我们也就跑不了,趁那佣兵斗气损耗了不少,一心杀那怪物的时候干掉他,剩下一个佣兵我们也就能对付了,不然,大家就都去血红龙鳄那儿送死。”
奴隶们同时转过头看着齐蒙,他们麻木的眼神里终于有了思虑,看了看另一个佣兵,此刻他确实正专心致志看怪兽如何被刺穿,奴隶们一时间难以抉择,其中骨瘦如柴,恶疾缠身,已无多久时日的老奴隶站了出来,恶狠狠道“反正也是死,那家伙一路上可没少请我吃鞭子。”
第二十二章 立场
附应声立刻多了,只有两个年轻奴隶迟迟不答应,他们有年轻的生命和未来,一路上虽然受到了不少虐待,但还未到用必须用生命报复的地步。
佣兵的剑以奇速刺向那怪物时,齐蒙眼色一变,十二个奴隶一起扑了佣兵,另一佣兵还未反应过来,齐蒙前头的三个奴隶的拳头已经陆续打在佣兵的下腹和胸膛之上,这一剑因为齐蒙等奴隶的突然闯入,不幸刺偏,插在了怪物的腹部,而佣兵被三个奴隶的击飞了数米远,他还尚不明白情况,一道黑影掠及眼前,一只狰狞的爪子笔直穿破他胸膛,从背后露出时,抓着破碎内脏。
震惊和恐惧中的佣兵瞪着双眼,直至倒下,怪物身子一颤,也倒在地上,其实刚才就算奴隶们不出手,蓄力已久的怪物仍有把握在对手刺穿自己心脏的同时撕开对方的胸膛,不过结局是他也会死亡。
“该死的奴隶!”惊愕中的另一佣兵大发雷霆,提着剑横扫过来,当即有两个奴隶成了剑下亡魂。
齐蒙此时已无声无息躲在奴隶中央,他不信剩下的十个奴隶还斗不过一个七级佣兵,但佣兵的表现很快让他相信了这个事实,奴隶们枯瘦的身体在健壮的佣兵面前如同枯木,长期的虐待导致他们的斗气松散而稀少,一个四级的奴隶武者,其实质已经比三级武者还弱,何况他们此时此刻还都被铁链锁着手脚?
奴隶们的拳头即使落到佣兵身上,也不能造成致命威胁,反而每一次得手的奴隶,下一刻就会被佣兵斩断手臂。
形势相当不妙,混混打算溜之大吉,忽然被人抓住了腿,是那个原始部落的男人,此刻他变回了人形,满脸鲜血,一脸感激地看着混混。他认为,是齐蒙等人救了他,实际上混混期盼的结果是佣兵结果他,奴隶们结果佣兵,然后去纠缠另一个佣兵,至于他能活到现在纯粹是因为好运。
部落男人艰难地感谢道“谢谢您出手相救,能否请您帮我把这把剑拔了吗?”
就在此时,战局闯入了数个红影,速度快得出奇,细看才能看清模样,是和刚才男子变化的怪物一般模样,不过它们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大,立在它们前行路上的两个年轻奴隶在它们闯入战局同时,变成了碎块,血腥的气息弥漫开,七个怪物将奴隶和佣兵一起围在中心,奴隶和佣兵亦同时停了下来,谨视着七只怪物。
齐蒙眼珠一转,心底已有计划,扶起地上的部落男人,一副担忧的模样,道“你们快来救救你们的族人,他,他快不行了。”
最为魁族高大的怪物走来,兽瞳在齐蒙全身打量,爪子突然抓住了齐蒙的喉咙,动作和力量都奇大无比,再稍稍用力几分,混混的脖子就会立即折断,他肩上的部落男人制止道“是他和那群奴隶救了我,那个佣兵才是闯入者。”
怪物仍盯了齐蒙许久,才松开爪子,目光慢慢从混混身上移开到佣兵身上,指着佣兵道“杀了那个闯入者。”
除了一名怪物留下来保护齐蒙肩上的受伤男子,其余六只怪物面向佣兵,全身裂开的肌肤喷出白雾,满面狰狞地咆哮了一声,朝佣兵扑了过去,奴隶们不知所以,以为是冲自己来的,纷纷摆出防御姿势,直到怪物们从他们身旁一驰而过,留下一窜气流,他们反应过来怪物们的目的并非自己,顿松了口气。
佣兵手握长剑,面对六只怪物的扑近,只能仓促施展剑技,勉强将第一波攻势化解,但只是呼吸之间,六只怪物又扑上去,这些怪物虽没有强大的斗气和魔法,但力量和速度绝对不输一个七级的武者,佣兵抵挡一轮又一轮的攻势,不多时,已经耗去大半斗气,下一轮攻击,六只怪物就彻底瓦解了佣兵的全部防御,当佣兵手中长剑离手之时,他的身体被直接两只怪物扯为两半,它们疯狂吸允着残躯的血液,场面十分血腥。
“小心啊!!”一个奴隶突然大叫。
一道明亮的白光自天而降,速度快到奴隶的声音刚到两只怪物的耳边,白光已经两只怪物吞没,随后巨大的轰鸣声,巨大的气浪,大量飞散的泥沙和血的混合物,直至白光消尽,地面已经留下一个数米的大坑,坑中央插着一把银亮的长枪,两只怪物破碎的残尸碎落在银枪周围,怪物们才发现此刻周围已经有陆陆续续的佣兵围拢过来。
落日佣兵的精英加上新募的上百佣兵。
剩余的五只怪物统统聚拢在齐蒙这边,小心将齐蒙护在中心,准确来说将齐蒙搀扶的男人护住,奴隶们也自觉靠拢过来,显然也十分明确自己立场。
领头的怪物在齐蒙身上再度打量一次,又看了一眼其他奴隶,道“吉姆,你背上他,我背莱西。”
齐蒙被这个叫吉姆怪物背起来,立刻感到胸口无比滚烫,此刻怪物们的皮肤滚烫无比,但要冲出佣兵们的包围也只有依靠他们,混混不敢呼痛。领头怪物小心翼翼拔出莱西下腹的剑后,吐了一口粘稠的青色液体在莱西伤口上,此时逼近过来的佣兵已经就在十数米外,间不容发,五只怪物齐齐朝野蛮之谷上谷方向奔逃。
阻拦在前方的几个佣兵遇见怪物们,立刻被摧枯拉朽般撕成碎片,后方除了落日佣兵的精英们,炮灰佣兵们面对怪物们超乎寻常的速度毫无办法。
忽然又是白光一闪,一只怪物迅速作出反应跳躲开,尽管动作已经极快,但仍旧被白光刺伤了大腿,白光没入地面,再度轰出巨坑。怪物们稍一停滞,后方的佣兵又拉近了距离,为首的正是银枪的主人,名叫扎杜的十级武者。
他虽然并不能立刻追上怪物们,但速度也比怪物们稍快一点,加上不断以银枪骚扰,转眼已经将百米的距离缩短到了三十米。
被伤了腿的怪物,要追上众怪物的步伐已经十分困难,此刻毅然决然调转方向,猛扑向了扎杜,四只怪物回头一撇,又立刻朝前狂奔,其中一只愤怒不已,道“为什么每年都有这些不知死活的混蛋要来伤害‘啊尔米达’大人!该死的外来人,这十年我们族人几乎被他们屠杀了过半!”
话音未落,只听到背后的一声惨叫,怪物在扎杜的银枪下倒下,扎杜喘息了一刻,又立刻追了上来,他背后的佣兵们除了几人还能勉强跟上,其余的佣兵都只能看见他们渐渐模糊的身影。
野蛮之谷除了进出口十分狭窄,越向上谷越为宽阔,渐渐出现了一片连绵的山丘和森林,怪物们凭借刚才同伴性命的拖延,率先进入森林之中,并立刻变回人形以步代跑,在山丘之中移动。
失去了烟尘和怪物们散发出的白雾,扎杜和几个佣兵也都停了下来,几经观察,确信森林中并无其他怪物的埋伏才小心翼翼进了群山之中。
“我可以问你们一个问题吗?你们即然是人类,为什么又会变成半兽人?”齐蒙谨慎地问道。
“多亏了啊尔米达大人……”吉姆的话刚说道一半,被为首的壮汉一眼瞪了回去。
“请原谅我的冒昧,我只是好奇。”齐蒙向几人鞠躬道歉。
齐蒙的礼貌显然也受到了原始部落的欢迎,较为热情的吉姆开始和齐蒙聊天,除了杀人的造诣十分高深之外,这个二十三岁青年跟的心性齐蒙相比就像儿童和成人,白兔和狐狸,放在仍何一个城镇贵族们都会用两个字形容这个年纪却还天真的人为:白痴。
齐蒙很轻易就从他嘴里套出了不少讯息,不过这些讯息每每到关键之处,齐蒙就自行打住,叫吉姆不要再说下去,并再三提醒吉姆自己是个外来人,应该有所保留。
穿过几座山后,陆陆续续开始有原始部落的房屋,不过都是空屋,因为外来人的增多,所有部落的人都迁移到了上谷的石崖下,以免更多的族人丧命,因为这面光滑垂直的石崖上的石洞里,就有他们守护的‘啊尔米达’。
齐蒙揣测就是血红龙鳄,不知何因,这群相对原始的部族人竟然去守护一只魔兽。
刚进部落,齐蒙就被部落的男男女女围观,他们穿着简单的麻衣遮住身体重要部位,皮肤黝黑,画上粗简线条,以齐蒙的眼光看来,除了丑还是丑,尤其是这儿的女性从不穿内衣导致她们的胸部严重下垂,实在与混混审美相违背,向人群点头问候后,齐蒙便立刻跟着哈姆几人躲进了酋长的家里。
受伤极重的莱西,正是酋长的儿子,带领哈姆等人救回莱西的堂克是酋长的大儿子,老酋长满头白发,双眼却很明亮,第一眼未落在儿子莱西的伤势上,先把齐蒙盯着看了一阵,道“把他拉下去杀了。”
堂克本想要告诉父亲他是就莱西的恩人,但被老酋长一眼瞪退,转身走向了齐蒙,混混吓了一跳,立刻把目光转向了莱西和吉姆,如果这两个人再不说话,那救人混混就要变成死人混混了。
莱西也果然不负齐蒙的希望,拖着虚弱的身体护在齐蒙身前,质问道“父亲,你怎么能对救我的恩人?”虽然他理解的恩情,并没有出自齐蒙的本意。
吉姆也劝道“是啊酋长,我可以保证齐蒙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他是个奴隶,是被强迫押来的这里,绝对不是妄想对啊尔米达大人不利。”
‘正直’‘善良’,混混心底乐开了花,表面不动声色,依旧一副胆小奴隶的样子,战战兢兢看着老酋长。
“你真的不是外来人派来的卧底?”老酋长蹙着眉头,拿起一把匕首上前逼问
“真不是,真不是,我只是被几位大哥救到这里来的,老酋长如果要我离开,我也只能去送死了。”齐蒙一脸惊恐。刀刃已经在齐蒙脖子上留下血痕,齐蒙大气不敢喘。
老酋长神情几次变化,最终慢慢放下匕首,露出了微笑,道“请原谅我这老头而的无礼,只是这些年被那些外来者骚扰怕了,你就带他去索菲儿家去,她家没人。”
吉姆诧异道“索菲儿?可是……”
“索菲儿家怎么了?快去吧。”老酋长双眼一瞪。
部落的房屋依树而建,位于崖壁之下,以部落为中心,除下谷外的其他三面全是悬崖山壁,万一部落和佣兵的对抗是佣兵取胜,那么他们必将遭受灭顶之灾,身处此处,混混原本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 美人
索菲儿的家并不在部落内部,而仅仅是部落左侧的一面山壁的一个石洞,吉姆简单跟索菲儿讲了身份,要求索菲儿好好照顾齐蒙的生活起居,从其斥喝和命令口吻看来这个索菲儿的地位在部落极为低下。
不过,却是个美人!
这名叫索菲儿的少女,即不妩媚诱惑,也非可爱动人,但眉与眼的相会里,鼻与唇的交遇中,流露出一种楚楚动人的怜弱,齐蒙从未被一个女子外貌打动善心,但见到索菲儿这一刻,他竟有了一种爱护的冲动,混混深信这一定是幸运之神再度眷顾了自己。
索菲儿全身被一条粗陋的麻布罩了起来,但露出的玉手却洁白似玉,由于地位极低,她甚至不被允许画上部族特有的条纹,但这恰恰符合混混的审美。
他向索菲儿鞠了躬,道“美丽的小姐,请允许我打扰你一段时间了。”
索菲儿瞥了齐蒙一眼,没有回答,转身拿出了一张麻布,将石洞分为两块区域,指了指里面,简短的一句“你睡里面。”
啪~
吉姆出手打了索菲儿一巴掌,喝道“这是你该对客人的态度吗,你不要忘记了你该感谢我们没有将你驱逐。”
索菲儿低着头没有说话,吉姆抬手再要给她一巴掌,齐蒙急忙拦住,道“吉姆大哥,你还是去看看莱西大哥怎么样了吧。”吉姆哼了一声,瞪了索菲儿一眼才离开。
“谢谢。”
索菲儿讲了一句,又在石洞里忙碌,齐蒙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干着一些琐碎,少女忍不住转过头问道“尊敬的客人,难道是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向光明神发誓,我看你纯粹是被你的美丽所吸引,就像我被一首忧伤而美丽的诗,一曲凄婉而动听的歌所吸引,所以,请你原谅我的无礼。”齐蒙回了一句,继续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索菲儿。
少女脸上微微一红,转眼又恢复了冷淡,道“难道外来人都像你这样油腔滑调吗?”
齐蒙摇了摇头,一副正经模样,道“如此真诚的赞美怎么能算油腔滑调。”
少女没有回答,自顾做着晚餐,齐蒙心想话不能说得太多,万一露出一点狼子野心,破坏了形象,岂不前功尽弃?混混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倒头睡了,挨了墨德一顿毒打,又经历一番险遇,已经非常疲倦。
就在齐蒙睡后不久,老酋长命令部族里三分一的战士同他一起去截杀了扎杜几人,扎杜虽然强大,但老酋长带了足足五十人,最强如老酋长,变身后能和十级武者相媲美,最弱也有五级的武者程度,他不得不为他的轻率付出了一条手臂,虽然没有毙命,但也受了重伤,其他几个落日佣兵就没有他的好运,全部命丧森林之中。
索菲儿叫醒齐蒙时,已经到了晚上,野蛮之谷上方终年不散的雾气导致这里的夜晚极为黑暗,石洞里还是兽油制成的烛灯,并不十分明亮,混混伸手在胸口探了探,摸出一块魔法晶点亮,道“我很好奇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在族人里没有地位呢?”
少女盯着齐蒙手里的魔法晶,吹灭了烛灯,美丽的脸蛋上带着兴奋,道“这就是外面的文明吗?”
齐蒙点点头,微笑着问道“难道你不想知道外面的事儿吗?”
索菲儿目不转睛盯着魔法晶,齐蒙笑得越发和善,道“如果你将部族的事情告诉我,我甚至可以带你从这里出去。”
“带我出去?你想问什么?”
“这里的男人似乎都有变成怪物的能力,可他们不像灵魂受到诅咒的半兽人,我很好奇为什么他们能有这种变化?”
“是啊尔米达的血,从十年前啊尔米达出现之后,部落的男人就会去请求啊尔米达赐与他们它的鲜血,部落里所有男人在喝过他的血之后就拥有那力量。”
“我看你这里似乎有不少书籍,你因为这个被孤立吗?”齐蒙环顾四周,石洞凹壁上被塞满了书籍,种类繁多。
索菲儿的兴致仍在这颗魔法晶上,未看过齐蒙一眼,慢慢讲道“这些书是每一次他们杀死外来人后带回的战利品,他们挑了其中的金饰武器,剩下的这些丢给了我。”
齐蒙一拍手,站了起来“那就太好了,我还怕以后沟通起来出现问题,真是幸运。”
索菲儿吓了一跳,看着喜不自胜的齐蒙,道“以后?你打算在这儿住很久吗?”
混混自觉失态,慢慢坐回地上,连忙道“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带你走进正常的人类文明这段时间。”
索菲儿叹了口气,有些忧伤,道“可惜你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你并不能……”少女的话戛然而止,仿佛心头搁着重重心事,愣愣看着魔法晶,眉头紧皱。
看少女一脸心事,混混不禁问道“难道老酋长会限制你进出这里?”。
索菲儿摇了摇头,道“他规定所有族人都不能离开山谷,但却除了我。”
“除了你......请恕我失礼,是抛弃你的意思吗?”齐蒙更为好奇。
索菲儿苦笑着道“是,不过,我想外面的世界应该没有偏见和歧视。”
混混略微一笑,并未回答索菲儿,只听她继续讲道“我母亲本来是会嫁给酋长大儿子的,但就在即将结婚的前一个月,我母亲生下了我,我能告诉你的只能这些了。”
他大概能想象一个封闭的部落男人对女性贞操的重视程度等同对她们的生死,何况对方还是酋长的儿子,索菲儿母亲的行为显然让老酋长颜面无存,因此受到孤立和排斥。
“哼,你要四处宣扬你身体里留着外来人肮脏的血液和你母亲****的事实吗?”这时屋外响起一声斥喝,走进来的是老酋长的大儿子堂克,他迈步进来,抬手就要一巴掌下来,齐蒙连忙拦住,劝阻再三,他才慢慢放下手,怒视着少女。
少女却平静地盯着堂克,冷冷地道“请你出去,这里是我家,如果你想要杀死我,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堂克怒不可遏,全身一涨,变化成半兽人的模样,齐蒙被堂克抬手一挥,掀翻在地,他一步步走向索菲儿,少女依旧很平静。
眼见堂克已经到了少女跟前,齐蒙心里犹豫不决,显然这是英雄救美的大好时机,不过,罪堂克,在野蛮部落里得罪酋长儿子不是明智的选择。
“世上唯美人不可不救!”
关键时候,齐蒙心中响起老捷特当初救济妓女时的格言,胆子一起,将手中魔法晶捏碎,顿时石洞陷入了黑暗,齐蒙从黑暗中看见自索菲儿和堂克身上发出两团微光的白光。
虽然齐蒙学习诅咒的时间并不长,但看到生命体的灵魂之光的能力还是有的,不过齐蒙可不敢对对堂克出手,而是借着两人身上微弱的光芒,快步到索菲儿身旁,想趁机拉着索菲儿逃走。
齐蒙拉住她的手,本想跑,但一拉之下,他竟拽不动少女一步!
堂克咆哮一声“齐蒙,你这奴隶认为救了莱西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吗!”他变形的爪子径直抓向了齐蒙,混混如何也没想到这些怪我还有夜视的能力,他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流扑面而来,堂克的爪子已经到了他面前,这时一只看似纤细柔弱的手,在黑暗中微微泛着虹光,在那爪子将混混脑门抓碎之前,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堂克的手腕。
微光下,只见堂克试图挣脱,少女却依旧一动不动,随着堂客的动作幅度慢慢变得夸张,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扭曲,最后他整个身体向后倾斜,左手抓着被少女抓着的右手,用尽全力地向后扯,地面甚至被他的双腿踩出了裂纹。
忽然,咔嚓~一声。
堂克忽然失去重心,双腿巨大的力量让他在打了好几个滚,他的爪子并没有从索菲儿手里挣脱,而是与他的手腕彻底分离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索菲儿,竟然都忘了尖叫,当少女丢开他的爪子时,他尖叫起来,是惊恐远大于疼痛的尖叫。
齐蒙也深深陷入了震撼,瞠目结舌看着身旁的少女。堂克惊慌地逃到了石洞外,灵魂深处涌现的恐惧使他,不得不拼尽全力地远离这个索菲儿!是这个索菲儿,而不是以前的那个索菲儿!以他的速度,转眼又逃出十数米。
索菲儿紧跟追了出去,齐蒙来不及捕捉她的身形,她已经到了堂克前头,虽然齐蒙看不到堂克脸上的表情,但堂克的灵魂之光明显由白色,转为了灰色,只有大量负面情绪充斥灵魂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堂客便陷入了负面情绪的一种,恐惧。
索菲儿一步一步走向堂克,仓皇跌倒的怪物不断后退,不断跌倒,直至被逼回石洞,撞到齐蒙腿上,堂克忽然惊醒,猛地起身,死死扼住了齐蒙的喉咙,道“你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索菲儿停下脚步,看着有些惊慌的混混,咬了咬牙,道“他跟我非亲非故,你却是我的仇人,你大可以杀了他,不过你的下场只会更凄惨。”
堂克虽然惊慌,但还未完全丧失理智,索菲儿脸上的犹豫尽收眼底,心里一喜,道“那你就来啊,我看你的本事,就算把我们两人一起撕成碎片也不算难,动手啊,该死的杂种,不,是和你娘一样的****!”
索菲儿再一次恼怒,不过,也更加犹豫了,她脸上的变化都尽收堂克眼底,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观察别人的表情竟然如此有用,他如此细致地观察到少女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内心慢慢陷入了怪异的狂喜,也更肆无忌惮地骂道“野种,来啊,野种,试试杀我啊,怎么样,你还那个野种,只能被我们唾弃的野……”
可惜辱骂尚未结束,他忽然觉得感觉全身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随即意识和视线开始模糊,他所能见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只有齐蒙那一张兴奋的脸。
混混的诅咒本不足以杀死堂克的,但恐惧和过度的惊喜让堂克的灵魂之光变得灰暗,他诅咒便成功穿过了灵魂之光的阻碍,作用在了堂克的灵魂之中。
很快,黑色的火焰燃烧起来,将堂克的身体吞噬,直至火焰熄灭,一团从火焰白光飘向齐蒙,没入他胸口,混混的脸色顿时苍白如纸,接连退了好几步,他的身体好似海绵一样迅速流失水分,转眼已骨瘦如柴。
索菲儿伸手扶住了齐蒙,感受到他身上传出一阵阵不安的气息,少女不禁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齐蒙面色越发灰暗,勉强一笑道“你又是什么人?”说完倒头一‘昏’,靠在索菲儿丰满的胸脯上。
半夜里,本已经睡下的索菲儿突然坐了起来,望着洞外,一个庞大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它猩红的双瞳闪烁着红光,锋利而巨大爪子落到索菲儿的脖子上,锋利如刀的爪尖轻轻在白嫩的肌肤上划过,立刻浮现一道血线,巨兽舔了舔爪尖的血珠,转身走了。
索菲儿不言不语,洁白的手指在伤口一抹,血迹纷纷蒸发了,连伤口也完全愈合,望着巨兽离去的背影,眼里一片冰冷。
直至其消失在夜色之中许久,混混从才敢坐了起来,颤声问道“亲笔的索菲儿小姐,那,那究竟是什么?”
“啊尔米达,咦,你不是昏了过去吗?”索菲儿答话同时问道。
混混全身一抖,连忙道“吓醒了,吓醒了,都怪它的威压。”
索菲儿点了点头,竟未识破其中奥秘。
就在野蛮之谷部落十数里外的森林里,散布者二十余个透着白光的帐篷,其中最大的一顶帐篷里,新制的木桌周围坐着五个男人,其中一个正是不幸断臂的扎杜。
“亲爱的大魔法师,我们重金评聘你从魔法师公会赶来,希望你能准确地告诉我们落日佣兵此次任务的敌人所有底细。”落日佣兵团副团长卡奇,对身旁的男人讲道。
这位法师袍领口纹着十二道金纹的男人,头发花白,身形削弱,他慢慢从储物空间取出一张类旧黄的兽皮,之上密密麻麻地都是的魔法符号,大魔法师哈徳,开始吟唱咒语,兽皮悬浮到空中,其上的魔法符号渐渐发光,光芒中投影出数百个黄色大小不同的圆点,每一个圆点中又闪烁着红光。
“咦?”大魔法师的目光落在黄色圆点中的唯一闪烁着灰光的圆点上。
“这个是……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大魔法师陷入了沉思。
“法师先生,怎么样,我们有把握获胜吗?我早已不能遏制想屠杀那些野蛮人的冲动。”扎杜比在场其他人更急着知道结果。
大魔法师,疑惑不解地摇着头,并未回答扎杜的话,喃喃道“灰色,那应该是半兽人的颜色,不应该出现在人身上啊,难道会是我的广域探知术出了问题?”
大魔法师重新吟唱咒语,这次显然更为聚精会神,但结果仍与刚才一模一样,有一个黄色圆点中泛着灰光,哈德冥思片刻,道“你们猎杀的魔兽应该是六阶魔兽里相当厉害的一只了,我的探知术竟不能探知到它,不过就这个探知术的结果看来,守护那头魔兽的部落人是被魔兽赋予了血咒,靠着魔兽之血激发潜能,他们能和七级的武者抗衡的人,只有二十一个人,最强的人,也只是十级左右的程度。”
扎杜站了起来,道“那还等什么,明天,不!今晚上我们就去把他们宰干尽!”
“哼,你忘了今天是谁贸然跟进,害我们损失了一个九级佣兵,三个八级佣兵。”卡尔冷哼一声,又道:“据我所知六级血红龙鳄有一种类似龙的吐息的能力,这个能力有些棘手,而且极端愤怒的六级血红龙鳄能发动一个七级的兽系魔法,威力十分强大,和魔法师的自爆差不太多。即使我们能在那魔法中存活下来,使用过这个魔法的血红龙鳄也已经尸骨无存,我们此行也将毫无意义......最好能有人能在关键时候将血红龙鳄一击击杀。”
听言,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实力最强的法师哈德也摇了摇头道“如果你们要去猎杀的是血红龙鳄,我也帮不了你们,偷饮龙血的血红龙鳄,在某种程度已经成为了亚龙种的魔兽,它对魔法的防御力必定比部分的的七阶魔兽还要强,而且,你们也说过要的是它的全尸,我们魔法师并不具备这个能力。”
卡奇沉思片刻,道“哈德先生,你认为它的实力应该是十几级?”
“十三级左右,否则,不可能完全不被我的探知术察觉。”哈德很肯定。
“十三级......”在座一片哗然,此刻在场的五人分别是:一个十二级大魔法师,一个十一级武者,三个十级武者,他们都十分清楚十级之后武者之间一级的差距是何等巨大。
扎杜提议道“刺客,我们找个十二级之上的刺客!”
哈德摇了摇头,道“很不幸,乌立最强的刺客前些日因为行刺巴尔而身受重伤,巴尔的血色之暮正铺天盖地地搜寻他的踪迹,他已经不知所踪了。”
卡尔沉思了片刻,道“好了,大家先去睡吧,总会有办法的。”
三人起身回去了各自的佣兵小队,哈德正欲离开,被卡尔叫了下来。
“哈德先生,劳烦你这几日建一个临时的传送阵。”
“传送阵?”哈德十分诧异,建成一个传送阵极其耗费魔力和时间,即便是临时的,像他这样的大魔法师也需要十天才能建成,并且在之后半个月,他的魔力都难以恢复,卡尔要他建造一个魔法阵,显然已经不打算让他在对付龙鳄的时候出手。
“难道阁下要请‘米莱’王骑?!”哈德惊讶一声,转而慢慢露出笑容,似乎已经看到此次落日佣兵任务的顺利完成。
他又道“是那样的话,就算我耗尽魔力也没关系了,毕竟米莱大人是乌立仅有的两位王骑之一,只是不知道米莱大人现在在哪儿,太远的话,恐怕我建成的魔法阵不能让王骑传送过来。”
第二十四章 无赖
部落的清晨依旧浓雾弥漫,一早老酋长就带着部落的人们去看落日佣兵的营地,忙于对付佣兵的老酋长没有发现自己的大儿子已经失踪了一夜。
部落里女人们洗衣做饭,孩子们在欢快跳窜,甚是一片宁静祥和,贯穿整个部落的一条木板路上,齐蒙跟在索菲儿背后,女人们都会停下手头的活儿,同情地看着索菲儿。
索菲儿道“过去除了老酋长一家,其他人对我还是不错的,可是自从男人们开始饮啊尔米达的血,他们就变得暴躁和阴暗了,开始对啊尔米达和老酋长唯命是从,族里女人们害怕她们的丈夫,今天是因为男人们不在,他们在的时候,她们和她们的丈夫一样会对我污言秽语。”
一个试图接近索菲儿的小孩被妇女急忙拉了回去,并狠狠教训道“你敢过去,你爹会打断你腿。”说完,又用悲怜的眼神望向索菲儿。
齐蒙扫视着周围的人,对索菲儿油然生出一股怜意,叹息道“她们浑然不知她们可怜的人有多强大,不过我认为如此强大的你还是很可怜。”
索菲儿停了下来,看着齐蒙眼里的悲怜,叹道“外来人都像你这么油嘴滑舌的话,一定很危险。”少女却绽开笑颜。
齐蒙摇了摇头,否认道“我在美丽的小姐面前说的话全是发自肺腑,难道索菲儿小姐认为我称赞你的美丽也是油嘴滑舌?”
索菲儿面上微红,加快步子和齐蒙拉开了距离,道“还不是油嘴滑舌吗,书里写得很清楚。”
齐蒙见少女害羞的模样,一时得意忘形,挺胸抬头,理直气壮地骂道“那是什么书,分明是误人前途,毁人形象的破书,我齐蒙蜜嘴甜舌,怎么可能是油嘴滑舌呢?”自夸中追到少女身旁。
“我很好奇昨夜你已经瘦骨嶙峋,今天怎么又恢复了过来。”盯着齐蒙的脸看,昨夜已经凹陷下去形同骷髅的脸,今日又恢复了过来,这张脸谈不上英俊,偶尔笑起来会还会露出狡黠之色,此刻自卖自夸时夸张的模样让她轻松无比。
混混叹了口气,道“假如我还那副模样,怎么能站在美丽的索菲儿小姐身边呢?必定是上天看不过眼,还给我样貌,让我能在你身边。”
索菲儿笑得更欢了,道“齐蒙先生,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外面来的正人君子,原来你是个会装模作样的无赖……外面的人说话好像都有趣极了,不会太繁琐吗?”
不知不觉两人到了部落右侧的岩壁前,咋看之下这并无特别,但离地数丈巨树遮挡的部分,却藏着一个巨大的山洞,与昨夜一模一样的威压从山洞中传来,齐蒙指着山洞,面色变得难看,道“索菲儿,你带我来这里该不会是要进去找它吧?”
目睹齐蒙的恐惧,索菲儿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失望。
齐蒙向后退了一步,摇头道“亲爱的索菲儿小姐,恕我不能陪你进去,你万一和那头魔兽打起来,我肯定是第一个死。”
齐蒙就地坐下,少女则独自进了山洞,昏暗的洞道里传来一阵阵规律的灼热气浪,进洞不过十数米,就见龙鳄躺在一方石台上,睡得正香,少女向前再近一步,熟睡当中的龙鳄身躯一震,缓缓睁开了眼,看着索菲儿。
“给我你的血。”索菲儿十分平静。
龙鳄的双瞳在阴影里盯着少女,发出一声咆哮,气浪吹起少女的黑色秀发,山洞震动里,她浑身玉白的肌肤透出淡淡的虹光,亭亭之姿,在这气浪里纹丝不动,龙鳄停下了咆哮,发出了两声粗重的鼻息,伸出似是龙爪的爪子,干裂的兽皮里缝渗出鲜血,索菲儿手指轻轻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那些鲜血便被牵引成一条血线飞过来,聚在她手掌之上聚成一颗血球。
索菲儿转身走向洞外,早已躲到数十米开外,此刻正向洞内张望的齐蒙见索菲儿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大喜道“刚才的地震,我还以为你和那龙鳄打了起来。。”
跟着索菲儿回到她的石洞屋中,齐蒙忍不住问道“难道你要喝这些龙鳄的血,你要知道原本龙鳄是能够使用血咒的血颚,喝下去你就永远成了龙鳄的奴隶了。”
“这是给你喝的,不过你放心,我会清除它的毒素和血咒。”索菲儿道。
混混顿时紧张起来,向后退了三步,险些跌倒,指着四周的墙上的旧书道“你该不会认为你凭借这些书上的记载,就能真正摒除血中血咒吧?”
万一她用武力强迫,那他可就真没地方哭去了。
“你要相信我,你太弱了,我只是不想你死而已。”少女抬起手,柔美的线条,雪白的肌肤,在洞中耀眼。
紧绷神经的齐蒙被少女的动作吓得向后再退了几步,面色越发难看,道“算,算了吧,亲爱的索菲儿小姐,你知道你的族人所获的力量是以寿命为代价的,凶虐的龙鳄之血不断压榨他们身体的潜能,我可不想和他们一样的短命。”
少女幽幽叹了一声,楚楚动人的脸蛋出现了忧伤,道“请你相信我,我有能力让血咒消失,我真的……只是不想你死而已。”
她抬起雪白的手,齐蒙以为要捉他,连忙又退了一步,却见她慢慢用指甲划开一道伤口,净白无暇的手背上涌出艳红的血,慢慢滴落到血球当中。
混混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鲜红的血液在滴入血球瞬间发出七彩之光,将颗血球渲染成七彩之色,他慢慢走近过来,看着少女蹙着的眉头,神情变得复杂,陷入了极长的沉默后。在城里过得久了,他揣度他人都是以自己为标准,如果他是索菲儿,就一定会强迫自己喝下这些龙鳄血,再用一个灵魂契约奴役自己,可是索菲儿的行为出乎混混的意料,这个单纯的少女,竟然用她珍贵的血,为了一个认识不过一天的人。
一如齐蒙这等人,一时间也难得的感动了。
看着少女微挂汗珠的脸上已有一丝痛苦,齐蒙慢慢坐了下来,道“你的血比这血颚之血珍贵千万倍,龙血确实能解除龙鳄的血咒和血毒,我怎么没想到呢?还误会了索菲小姐一片好意。”
以他到这里所见的一切:
仅仅十六岁就已经能轻易压制堪比七级武者的堂克。
龙鳄出现的地方,有可能有一头巨龙。
母亲是部落族人,父亲却是外来人。
龙鳄的造访,品血。
这些线索加入一个美丽而凄婉的美人与巨龙的传说,就会变得顺理成章,他有这样地猜测,直到看到索菲儿的血滴入龙鳄的血,他才完全肯定这是事实。
少女为齐蒙的发现惊呼一声:“你怎么会知道!?”
混混没有回答,“嘿,可爱的索菲儿小姐,你希望我怎么感谢你呢,龙血可是相当珍贵的。”齐蒙突然就大胆和无礼起来,捏了捏索菲儿的脸蛋。
少女有些手足无措,连掌上飘着的血球也险些弄洒,微怒道“你这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前面还怕我怕得要命,现在居然又这么无礼。”她自然不知道齐蒙心里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齐蒙叹了口气,无奈道“谁让美丽的索菲儿小姐的行动感动了我呢,我除了无礼和大胆,实在找不出什么表达我对你的喜爱,我齐蒙已决定为你奉献我的真诚。”
少女在这群山野谷中,受尽了孤立,何曾听过这些话,此刻看着齐蒙脸上即有几丝狡黠又有几分真诚,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竟不知如何回答了,恍惚中重新看清齐蒙的脸,镇静下来,正正经经地道“对不起,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只是把你当做朋友。”
混混遭拒的经历已不下几十次,实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道“那可不****的事儿。”说完悠哉地吹起了口哨。
不过他无赖的本性暴露出来,惹得少女更不高兴,气道“你这是蛮横无理,我真不该把给你我的血!”
“亲爱的索菲儿小姐,那我就要跟你讲讲道理了,我喜欢你,该不是我无缘无故去喜欢你吧?是你的美丽和善良让我喜欢你,既然是你让我喜欢你的,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分明你蛮横无礼让我喜欢你在先,怎么又能怪我蛮横无理地去喜欢你呢。”齐蒙无奈地摇了摇头,故作一副受害颇深的模样。
索菲儿如何能与老奸巨滑的齐蒙争辩,气得发抖,娇哼一声,手指一引,将血球全送入了一个陶罐中,并气呼呼地道“像你这样的无赖,你别想染指龙血,等那些佣兵进来杀啊尔米达那天,看你怎么办!”
她如此说,混混心头却是一颤,心底暗思着索菲儿的话,脸色顿时一变,连连笑道“亲爱的索菲儿小姐,我只是和你开了玩笑呢,你的善良我与神明有目共睹,我明白你拒绝我纯粹出于好意,我也相信善良的索菲儿不会不管可怜的齐蒙,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等死。”
“真的?你真的明白我为什么拒绝你?”索菲儿的语气回缓了许多。
齐蒙郑重点着头,目光始终在那陶罐上,索菲儿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晶莹的手掌一抬,彻彻底底打在齐蒙脸上,身为三级武者的混混,不得不以狗吃屎的姿势出现在石洞外数米远的空地上。
之后数天齐蒙的脸上仍留有一片淤青,那个陶罐一直在索菲儿手里,屡次行偷的齐蒙,屡次失败,每一次都被索菲儿狠狠骂了一顿,不过那几个无耻,无赖之类的字眼对齐蒙早已经近乎赞美,少女又骂不出其他字眼,于是齐蒙变本加厉,偷盗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但第七个晚上,直到深夜齐蒙都没有出现,索菲儿不认为这个无耻之徒已经诚心悔改,因为每一次齐蒙口口声声说自己已经彻底明白少女的心意的背后都是一次偷窃的阴谋,有时候索菲儿真有一种想杀了他的冲动。
今晚本已做好准备的索菲儿却没有等到齐蒙的行窃,心里越来越好奇,终于忍不住剥开布帐子向里看去,却没有齐蒙的踪影。
索菲儿闭上双眼,周围数十米的风吹草动都难逃他的耳朵,但仍然没有发现齐蒙的踪影,少女心头一凛,喃喃念道“难道是逃了?他那么无耻胆小,说不定真的逃了,我还指望他帮我对付啊尔米达,我真是太天真了,他还知道了我的身份,万一,万一他四处乱说……当初,当初真该直接杀了他。”说着说着,少女气得不住跺脚,眼里的泪水滚动,险些落了出来。
“齐蒙你这个无耻的小人,以后我一定要找到你把你杀了!”索菲儿抓了陶罐一把扔向了洞外,齐蒙逃了,这东西对她而言已经毫无作用。
结果说巧不巧,齐蒙吹着口哨回来,当面一个黑圆之物飞来,连忙将它接住,仔细一看竟然就是他屡偷不成的陶罐,混混大喜过望。
“亲爱的索菲儿,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能乱扔呢,既然你不要了,我也就勉为其难替你收下了。”齐蒙一手托着陶罐走了进来。
混混的出现让索菲儿有些措手不及,连忙擦了擦眼睛,道“你不是逃跑了么,干嘛还回来?快把龙血还给我,如果你是为了龙血回来的那你死心吧,我绝不会把它交给一个无耻之徒的!”
少女眼眶有些发红,齐蒙瞧出了端倪,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亲爱的索菲儿哭了,哦~一定是以为我逃了,其实我只是去看了看老酋长他们在干什么,看来索菲儿小姐十分在意我嘛,善良正义的齐蒙又怎么会抛弃美丽的索菲儿小姐呢?”
索菲儿坚持不相信齐蒙的油嘴滑舌,坚决地道“你立刻把龙血还给我,并且发誓永远不会泄露我是半龙人的秘密,你才可以离开。”
齐蒙嘿嘿笑了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陶罐打开,几口把里面的血液全部喝了干净,并道“龙血是不会给你了,谁又说要走了,说了要带美丽的索菲儿小姐离开这里,我可是一诺千金的老实人啊。”
索菲儿为齐蒙的无礼气得发抖,道“你,你没有得到我的同意,怎么能……我,我......”少女,泪珠再次滚动,指着齐蒙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二十五章 密室
诗人说:使少女掉眼泪是罪恶的,那些美丽单纯的少女,爱护怜惜才是浪漫情诗永恒的主题,那些让少女伤心落泪的人,必遭恶果。
齐蒙这就遭到了报应,在喝下这些混合血液过后,他的胃就像要被一股灼热滚烫的岩浆烧烂,这些岩浆在他胃里沸腾,又慢慢分散,涌向心脏,经流之处都是火烧的炽痛,齐蒙开始在地上打滚,全身通红地不断冒烟。
索菲儿似乎早有预料,愤愤地道“你这个无耻之徒,简直活该!”
此时齐蒙已是苦不堪言,但神智尚还清醒,听到索菲儿的话后,心底一阵愤愤不平,忍痛咬牙道“明明是你将它丢了,我不过捡来喝了,怎么能算偷........疼死我了,我亲爱的索菲儿,快帮一帮我。”
说完,齐蒙彻底在地上喊叫,龙血和龙鳄的混合血液开始渗入肌肉和骨骼,此刻齐蒙的感觉就像被彻彻底底丢进了岩浆当中,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在被焚烧着,偏偏这种焚烧之感不会减弱,随着他心脏搏动,这些血液来回在他身体各处循环。
他不知道只有经过魔法大师以魔力混合其他药物调配的龙血,龙血才不会成为毒血,此刻懊悔已然无用,很快,他的皮肤都干皱起来,头发也慢慢散发出焦臭,再过片刻,他就会燃起来。
混混的渐渐地,失去了动弹之力,少女怒气稍消,见他的这副垂死的样子,犹豫了片刻,握住了混混的手,一股魔法力立即在他体内快速扩散,与那些沸腾的龙血迅速融合,齐蒙只觉无边无际的灼痛快速地消退着,清凉和爽快的感觉几乎要让他呻吟出声,那些愤怒桀骜的龙血,在索菲儿的魔力牵引下温顺平和下来,渐渐顺着索菲尔的引导融入齐蒙体内,他受损的全身内脏,骨骼,肌肉,迅速地愈合,在这具新生的躯体里,斗气源源不绝地滋生,直到所有龙血完全融入齐蒙的身体,他喘着大气从地上坐起来,握了握拳头,发现自己的斗气居然到了六级的程度!
不过这些斗气显得有些松散,完全没有六级的斗气该有的凝炼。
索菲儿松开手,冷冷地道“现在你龙血你也得到了,快去逃跑吧。”
齐蒙心情大好,道“亲爱的索菲儿小姐,我带你去看看老酋长的秘密。”
索菲儿一愣,还未有反应过来,已经被齐蒙拉着走走出洞穴。
此时老酋长正率领几乎所有的族人,潜伏在落日佣兵周围的森林当中,准备在夜里给对手当头一击,为了做好表率,他连伤势未愈的二儿子莱西也叫来了。
部落的男人中有半数身穿自制的甲胄,这些甲胄为了迎合他们变身后的体型,形状与大小一般甲胄有些不同,最为明显背部的部分,留有几个规律的圆洞,这样可以让他们变身后的骨刺从中穿过。
等夜色暗到极点,老酋长带着近一百三十几名族中的勇士,慢慢向佣兵的营地靠近,老酋长接连数日亲自观察,早已经摸清了这些佣兵的夜哨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躲在营地某了树上从上方观察,一部分围绕营地周围百米的森林来回巡视,地上部分的佣兵并不强,树上的佣兵则是佣兵中的强者,其中就有被老酋长亲手扯断手臂的扎杜。
魔法晶的光亮蔓延到营地十数米在的森林中,就被黑暗彻底吞噬,但这些强者的听觉绝对可以渗透四十米内的仍何角落。
掩护在黑暗中慢慢行进的一队人,进入了营地周围的百米范围,巡逻的四队佣兵中的一队,悄无声息倒在了他们爪子之下,老酋长亲自动手,这四个佣兵正在呵欠,他们的头就已经和他们的身体分离了,随后四名部落的男人拿着他们的魔法晶,继续他们的路线向前巡逻的路线向前走去,树上的佣兵只看到森林中传来的光亮停顿了几息,又有条不紊地继续向前移动。
到快要进入树上佣兵听觉范围时,老酋长让队伍停了下来,他们选择以这个方向潜入营地,是因为这个方向树上放哨的佣兵相较于其他三个方向最弱,只有八级。
见多识广的老酋长十分清楚武者的等级越到后来,每一级的差距越是巨大,这位八级的佣兵比断臂后的扎杜还要弱上一倍不止,也只有这一个佣兵他才有把握一击必杀。
老酋长望着树顶魔法晶照耀下的佣兵,枯瘦的身体慢慢膨胀,肌肉剧烈的扭动,与其他族人不同,老酋长的肌肤呈现黑色,不断干裂的过程中也没有一丝雾气散出,直到变身结束,他嘴唇撕裂,满嘴尖牙,背部的骨刺破皮而出,高高耸起。
随着老酋长慢慢下蹲,他的双腿埋入土地,皮肤开始喷出红雾,这些他是体内的鲜血被他的身体榨干了精华,自行排出体外。这种蓄力方式整个部落只有老酋长能够做到,站在老酋长身边的族人明显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伴随地面泥土的飞散,老酋长的身体化作了一道黑影飞了出去,笔直朝向数十米外的佣兵,当对方听见到急速的气流声时,老酋长都已经到了他面前,他本能地拿着长剑向老酋长挥去,八级佣兵的反应已经极快,但斗气却只能聚集到一半,他的剑又如何能抵挡老酋长蓄力已久的爪子,一声脆响后,长剑被直接震开,宛若死神指之镰的爪子让他的头颅彻底离开了身体。
漂亮的一击过后,老酋长身形迅速落到树上,扶着佣兵的身体,接住在空中翻滚落下的头颅,轻轻把佣兵的‘两个’身体放在粗壮的树干上,自己顺着树干,迅速落回地面,这个猎杀过程直到结束,除了剑爪相碰的一声脆响,再无其他声音。
一百多人立刻紧随老酋长的脚步前进,在距离营地不过十米的地方,所有人进行了变身,老酋长一声令下,冒着白雾的怪物们冲出黑暗,涌进第一个帐篷之中,这里熟睡的十二个佣兵分毫没有察觉到危机降临,直到剧痛从他们身体传来,他们本能的惨叫,短促的叫声消耗干净他们最后一点生命力之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撕碎,内脏和鲜血四处飞溅。
之后的第二个帐篷,仍然是十二佣兵,他们慌乱地穿着衣服,满地寻找武器,在怪物的面前,他们极尽所能地使用咒文,但一个仓促使用出来的咒文在怪物们利爪前毫无作用,血腥的杀戮转眼让十二个人成为了一具具破碎尸体。
第三个,第四个,……很快营地的中央大帐暴露在怪物们眼前,以老酋长为首的十数个怪物冲了进去,其余的怪物不断屠杀着周围帐篷的佣兵。
怪物们闯进中央大帐,等待他们的却不是佣兵的首脑,空荡荡的大帐没有一个人,地面却被繁琐的魔法符号圈出了一个魔法阵,老酋长大呼不好“上当了,可恶的佣兵,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偷袭!”
老酋长最先反应过来,几乎在地上魔法阵发光同时,他奋力一跃,向后跳出了魔法阵,而其他十多个族人就没有他那么幸运,从地面冲天而起喷出的数米火柱瞬间将他们吞没,中央大帐瞬间消失,怪物的身形在火焰中扭曲,只有一个挣扎着从火焰中爬了出来。
老酋长回起想这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一个稍有实力的佣兵,他应该早些能注意到这些。
落日佣兵的精英成员在魔法阵触发一刻,从四个方向将怪物们包围起来。
老酋长听着族人们陆续传来的惨叫,兽瞳落在身旁丧失了行动能力的族人身上,他已经变回了人形,全身焦糊的伤口不断渗出鲜血,痛苦地不断抽搐,老酋长转过头,一脚踩碎了他的头颅,发出一种低沉的吼声,和落日佣兵的精英们苦苦厮杀的怪物们听见这吼声,不约而同朝一个方向冲去。
老酋长跑到了队伍最前面,总共剩下的六七十头怪物,此时紧紧跟着彼此,朝着阻挡在前方的佣兵冲撞过去,佣兵们很果断地让开了道路,选择和其他赶来的佣兵从左右两侧夹击怪物们,十数个怪物就死在他们的攻击之下,它们的尸体则被同伴被高高举起挡在队伍的两侧,抵挡佣兵们的致命攻击。
“这些该死的东西完全不会防御,一经陷入被动,除了逃走之外就一无是处了,快杀了它们!”扎杜红着眼睛,一面追着怪物们,一面大吼道,兴奋的程度,丝毫不比刚才嗜血的怪物们弱。
就在他杀了一个怪物,打算再追去的时候,被身旁的佣兵拦了下来,所有佣兵都在营地光芒的尽头停了下来,再向前进,黑暗的森林就是怪物的有利环境,十分不甘的扎杜眼睁睁看着最后一头怪物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最终还是选择不再追赶。
这次佣兵仅仅折损了一百余名炮灰佣兵,和十四个精英成员而已,对方的损失了却近乎三分之二,有八十余人在此丧命。这次大胜归功于哈德大魔法师,他的探知术早早发现了这几天在此探查情况的老酋长等人,并设计了这一次陷阱。
趁着老酋长离开,部落的男人都不在,齐蒙跟索菲儿悄悄到了老酋长家,径直到了老酋长的床前,简陋的床上铺着一张兽皮,齐蒙伸手将整张床掀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索菲儿吃了一惊,道“我在族里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老酋长家居然有秘道。”
她相信了齐蒙并非是逃跑,而是来了这里,诚然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齐蒙瞄了少女的胸脯一眼,低声喃喃道“道歉不如给摸啊。“
“什么?”索菲儿未听清混混的喃喃自语。
“没什么,没什么,下面肯定还有更有趣的东西。”混混忙道,率先顺着阶梯向下走去。
索菲儿亦紧跟着走了下去。
幽暗狭长的石阶呈螺旋式不断延伸,齐蒙和索菲儿走到阶梯尽头的空间,魔法晶的光明照亮了这个地底密室,封闭的空间里有着强烈的负面能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红色的雾气让密室内一切十分模糊。
索菲儿蹙着眉头,却未表现出一丝害怕和慌张,这让齐蒙十分意外,本以为能借机沾点便宜,或者充当英雄,看来落空了。
向前走几步,红雾后的石台逐渐清晰,仔细一看,竟是一个祭台。
第二十六章 操控
祭台是这里的负面能量的源头,齐蒙率先走上祭台,映入他眼中的是祭台上复杂的刻纹,这些远古符号齐蒙并不全认得,但有几个符号是诅咒咒语的字符,所有符号统一排列成一条条线,蔓延进祭台中央,一个方形血池之中,血池中浓稠血液不断鼓着气泡,每一个气泡破碎,都会升起一些红雾。
“巫术!”齐蒙惊叹道,眼里十分兴奋。
索菲儿也知道巫术,但不明白这种臭名昭著的召唤术前身为何会让齐蒙如此兴奋。
“强大的召唤术能够召唤天使,也能够召唤恶魔,但巫术却只能召唤他们的意识和部分力量,按理应该早已经因为召唤术的诞生而灭绝,看来落后有时候也是好事。”齐蒙忍不住想要赞美原始部落的落后,这种原始的巫术,早应该在大陆文明中消失,只有像他们这样的原始部落才能如此完美的传承。
索菲儿看着血池,眉头蹙着更紧,浓重血腥味让她有些反胃,道“你为什么那么高兴,难道这个巫术还能帮助我们?”
齐蒙似是没有听到索菲儿的话,喃喃念道“这个老家伙看来是早有打算,当初从他派堂克来监视我,我就知道这老家伙绝不简单。”
沉思了片刻,他又对索菲儿道“亲爱的索菲儿小姐,今晚我要待在这里,当然,我以光明神起誓,我绝对会帮助你对付啊尔米达,你不用担心我会逃走。”
索菲儿看着齐蒙脸上的诚恳,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那你自己小心吧。”
“你快走吧。”齐蒙催促道。
索菲儿离开后,混混纵身一跃,跳进了血池。粘稠的血液裹住了他,大量的负面能量疯狂向齐蒙体内渗透,他的斗气极力抵抗,但这些负面能量比他想象的更强,丝毫不被斗气阻止,短短几分钟,他的身体就渐渐麻木和冰凉,混混僵硬的身体慢慢冒出了黑烟。
在大量负面能量侵入后,齐蒙的脑中逐渐出现了一些凄厉的叫声,瞥眼一扫,一团团透明虚幻的光影在粘稠的血液当中游荡着。
这些灵魂,是以前野蛮之谷部落杀害的佣兵,常年封闭在这阴暗的祭台上,他们的灵魂无时无刻不充满了怨恨和愤怒,他们就是负面能量的根源。
齐蒙身为一名初学的诅咒师,他最需要做的就是在自己的身上储存一些基本的灵魂。当初使用佣兵的灵魂对付堂克,使用过度的诅咒,导致佣兵的灵魂毁灭,齐蒙也身受巨大的反噬,如今能得到这些灵魂的话,就算一个完全戒备的堂克在齐蒙也有把握将他杀死。
因为这些灵魂太愤怒了,太怨恨了!如果他们自身的灵魂在强大一些,发出的负面能量再强一些,齐蒙进入血池的瞬间,那些负面能量就能摧毁他的身体,让他沦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齐蒙持续从身上散发出的诅咒之力,极快吸引了周围的灵魂,围绕着齐蒙旋转。
“我愤怒的同胞,请你们用你们的愤怒直指那些你们怨恨的仇敌,我愿为你们的使者,与你们一起走向光明的尽头,那无尽的黑暗。”
齐蒙发出这样的吟诵,周围的灵魂仿佛受到鼓舞,无一不发出了共鸣,血池散发的负面能量盛极一时,这些负面能量和齐蒙的诅咒之力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旋涡,向齐蒙注入,血池中的灵魂顺着这个旋涡涌进齐蒙体内,他的全身立刻变成了一副枯柴,伴随而来,大量的负面情绪涌进齐蒙的灵魂,混混发出一声痛哼,几乎昏了过去,近百个灵魂的怨愤之声在其脑中不断响起,齐蒙双眼血红,全身血管暴起,在稠血里胡乱挥舞着拳头,已然失去了理智。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渐渐遏制了这些灵魂的怨戾,恢复了清醒,立即牵动诅咒之力,将这些灵魂封存在自己胸口的黑色图案上,这个来自曼其和贝斯罗的诅咒,齐蒙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却一个最佳的圈养场所。
用诅咒圈养灵魂,用灵魂产生诅咒之力,再用以自己发出诅咒术,这是诅咒师最大的秘密,不过与其他的诅咒师有所不同,他们圈养灵魂的诅咒,是他们对自己发出的一个假的诅咒术,用来欺骗那些灵魂的源源不断向这个诅咒释放他们的负面能量,继而他们窃取这些负面能量为己用,但齐蒙这个诅咒却是别人真真切切的诅咒。
收获这些灵魂的齐蒙已是心满意足,起初他只打算仅仅收容几只,他没想到自己的灵魂耐受程度居然不比一位资深的诅咒师弱多少,竟能承受住这近百个灵魂发出的精神冲击。
狂喜的齐蒙正打算从这血池中离开,一阵阵脚步声传来,他立刻又沉回了血池之中,就在他驯服这些灵魂的时候,老酋长已经带着最后三十几个族人回来。
此时此刻,老酋长带着他们的族人来到了地底的祭坛面,除了老酋长之外的所有人一片惊讶声,看来也不知道这个祭台的存在。
老酋长吩咐众人坐在祭台前,自己则在叹息中,跪在了祭台的阶梯上,道“如果我们还想守护啊尔米达大人,这恐怕是最后的机会了,请摩罗迪斯给予我们力量同时,不要蛊惑我们心灵,毕竟我们也是在守护您的使者,啊尔米达大人。”说着老酋长跪在阶梯上向摩罗迪斯祈祷。
摩罗迪斯是曾经出现在大陆的一位地狱领主,曾俘获了不少当时的部落,获得了他们的信仰和追随,企图挑战光明教会,结果在他与光明教会第三次大战中,被封印回了地狱,没想到野蛮之谷部落竟然是这些原始部落中的一支,齐蒙稍稍意外。
如果他们信奉的神,是摩罗迪斯,那这个祭台的用途必定跟摩罗迪斯有关。
“原谅我,我族民们,为了我们信仰,我毫无选择的余地。”老酋长叹息了一声,慢慢吟诵咒语,血池的血液顺着的巫术符号延伸开来,将祭台上每一个符号填满。
并着大量的魔法元素涌入祭台,这些被血液填满的远古符号发出灰暗的红光,祭台开始震动,老酋长走上祭台,道“来吧,这是我们最后守护信仰的机会,也是我们唯一亲近摩罗迪斯大人的机会,可惜时间仓促,我无法向啊尔米达大人禀报,但他一定会支持我们的。”
话音未落,祭台上慢慢飘出了黑色雾气,这些由暗黑能量聚成的雾气盘旋在祭台之上,渐渐地,一个呼吸声透过祭台在密室中回荡,越发清晰。
“摩罗迪斯大人!”族民们兴奋无比。
“是谁打扰我的安眠,召唤我的意识。”从祭台传出一个威严而冷漠的声音,暗黑能量盛极一时,形成了风暴,黑色风暴中心显现了一个半卧着,此刻抬起了头颅的摩罗迪斯的虚影。
它头顶的犄角燃烧着黑色火焰,鼻中喷出浓浓的黑雾,牛头人身,不怒自威的双眼,慢慢落在老酋长和他背后的族民身上。
老酋长等人立刻跪拜在地上,老酋长热泪盈眶,道“我主摩罗迪斯,时隔数百年,您忠实的部落子民终于再见到您的真容,终于又能与您沟通,请倾听我们的苦难,救赎我们。”
摩罗迪斯强大的黑暗能量形成一圈波纹,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转瞬触及墙壁消失,他怒道“没有灵魂,没有一个灵魂,你打算用这一池无用的血液来糊弄我吗?”
在诅咒之力的掩饰下,摩罗迪斯没有发现齐蒙的存在。
老酋长被摩罗迪斯的怒喝吓得倒退数步,又连忙走近血池,血池中已经没有负面能量继续扩散出来,老酋丈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没有一个灵魂?不可能,这样深的地底,肮脏的血液和这个祭台的封锁,那些灵魂不可能逃离!”
漂浮在空中,忽实忽虚的摩罗迪斯虚影,用他黑暗能量凝聚的手臂,掐住了老酋长的脖子,怒道“你们这些愚昧的信徒,难道已经认为你们的信仰已无需祭祀了吗?”
说完,摩罗迪斯的虚影分散成三十多道雾气,注入了所有人体内,他们尚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全身自行变化成了半兽人模样,胸口的皮肤迅速变黑,转眼三十多只怪物已经全身变黑,它们双眼随即变得空洞,只有老酋长还有些许的意识,但这些许的意识也在渐渐消逝,他看着族人一个个冒着黑色的雾气,然后向阶梯一步步走去。
他最后看到的画面,一个骨瘦如柴的人从血池中爬了出来,猛呼了几口气,几乎贴着骨骼的干皱皮肤迅速鼓起,转眼就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竟然是一个少年,他从内衣里掏出一张画满符号的皮,伸手穿过那张皮肤,从中掏出一套衣裳,少年脱下全是粘稠血液的内外衣,换上另一套衣裳,朝着他嘿嘿地笑了一声,转头走了。
老酋长来不及震惊,已经彻底被摩罗迪斯的意志支配,在齐蒙之后,跟着众怪物走出了地底密室。
此时已经是早晨,早起的女人看到了缓慢走来的丈夫,感觉不太对劲,上前讯问昨夜偷袭佣兵的情况,这些全身变成黑色的怪物,木纳地转过头,空洞的双眼内凶光一闪,抬手便将她撕成了碎片,随后怪物全身冒出的黑雾迅速吹过这些碎尸,将其中的血液和灵魂卷走。
安静早晨的部落,惨叫声接踵而至,这些叫声不分男女老幼。
齐蒙目睹这一切,心底涌起丝丝寒意。那些怪物们,不,是摩罗迪斯的意志,并没有在意到这个全身散发着负面能量的人。
惨叫声传到索菲儿的石洞中,她已赶来了,冲怪物们大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闻声的五六头怪物同时转过头,空洞的目光落在索菲儿身上,踏着缓慢的步子走了过去。
难道是啊尔米达用血咒直接控制了他们?索菲儿心头一怒,但转念一想,血咒只会慢慢改变他们的性格体质以及对啊尔米达的亲和度,并不能直接地控制他们的行为和意志。
少女的余光落在了树后的齐蒙身上,她怒道“这是你干的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说着,少女一跃而起,从面前几个怪物头顶跳了过去,几步跨到齐蒙面前,并道“你立刻就让他们住手,不然我就杀了你!”索菲儿的威胁时,杀意十分不足。
齐蒙冷笑了一声,道“亲爱的索菲儿小姐,请你下一次威胁我时,要冷静一些,眼神要露出一些杀意,否则我就算能够阻止他们,也不一定会帮你。”
索菲儿气得狠狠跺了一脚,伸手就来抓齐蒙的喉咙,以她的实力,这一伸手对齐蒙非同小可,混混凝聚了些许了负面能量,在索菲儿的手抓住他的同一时刻顺着少女的手,侵入了她体内。
这些负面能量形成了一个类似昏睡的效果,但索菲儿身体就像天生具有负面能量的免疫能力,齐蒙的负面能量遇见她体内蓬勃的生机,瞬间消融了,至多只是让少女打了个冷站。
“你立刻让他们停下来!”索菲儿在齐蒙脖子上用了力,只是她并不清楚她还是太心软了,仍然没有让齐蒙有窒息感。
风中浓重的血腥味,引起齐蒙体内的怨魂开始躁动,他冷冷笑了,道“为什么你总不相信我呢,亲爱的索菲儿小姐,如果你认为他们的行为是受我控制,那你现在动手杀了我。”
这一刻索菲儿感觉到齐蒙体内的气息一片冰凉,冰凉中又包裹着一团混乱的,邪恶的东西,这些东西随时可能冲出齐蒙的身体,钻进她体内,她本能地松开了手,退了一步,震惊道“你体内有什么?”
这时已有五六个怪物走了过来,向着索菲儿不断挥舞着爪子,少女冷哼了一声,抬手飞出一个丈大的火球,将怪物吞没了进去,不过,索菲儿下手还是轻了,怪物们从火焰中挥舞着烧焦的手臂再度走了出来,被摩罗迪斯意志支配的他们感觉不到痛苦。
索菲儿黛眉微蹙,捏着拳头,打算近身肉搏,背后一阵黑雾却飘来将她笼罩,索菲儿心里一惊,但感觉到这些负面能量分毫没有侵入她身体的意思,才放下心来。
齐蒙立在她一侧,低声道“摩罗迪斯的意志因为分散所以并不具备细微的感知能力,这些负面能量中存在些许的暗黑能量,你不使用魔法,他们就察觉不到你。”
索菲儿吃了一惊,道“摩罗迪斯!”
身为部落的一员,少女自然知道他是部落的信仰神,但读过《亚蓝历史》的她也知道摩罗迪斯的真实身份是地狱的一位领主,问道“难道酋长地下密室的祭台就是用来召唤摩罗迪斯的力量?”
齐蒙点了点头,他依旧能清清楚楚看见黑雾外的情况,反而他刻意的让负面能量大量聚集在索菲儿周围,以此模糊她的视觉和听力,混混又道“可惜老酋长失败了,摩罗迪斯并没有给予他们力量,而是以黑暗能量控制了他们的意志,哼哼,信什么可不能信错了神啊~”
这时,一直在黑雾外迷茫的怪物们,身体晃了几次,转身走开了。
“你有什么办法帮帮他们吗?我不想看着那些孩子和女人就这样被杀害。”索菲儿恳求道。
齐蒙简单直接地回答道“没有,至少我不知道。”
少女咬住了嘴唇,没有再多少一句,复杂的情绪在她脸上变换着,直至她的眼神变得坚定,道“我应该目送部落走向灭亡,是啊尔米达和摩罗迪斯一起毁灭了他们,我一定会让它们付出代价!”
齐蒙默然看着索菲儿,她眼前的黑雾徐徐散开。整个部落此时已经到了杀戮的末尾,部落足足三百多老弱妇孺,在怪物的手下四分五裂,弥漫野蛮之谷上空的浓雾一片血红,并渐渐形成了一个旋涡。
混混留意到少女坚定的眼中,有盈动的泪光,不由叹息了一声。
第二十七章 波尔
摩罗迪斯控制下的三十多只怪物终于将整个部落清洗一空,此时漂浮在地面数米高的地方,十数米大的黑色雾团包裹着大量的血液和灵魂,它慢慢飘向了老酋长的屋子,瞬间将木屋粉碎,露出通向地底的阶梯,黑色雾团纷纷注入了地底,三十多只怪物踏着麻木的步调追随而去。
“跟上他们,摩罗迪斯肯定是想干点什么!”齐蒙和索菲儿走出黑雾跟了上去。
当暗黑能量带着血液和灵魂沉入祭台消失,祭台上的巫术刻纹亮起了红光,怪物们慢慢走上祭台坐了下来,他们坐得的地方飘出黑色雾气将所有人包裹住,齐蒙一感知之下,那些黑雾全是诅咒之力聚成!
“这个地狱恶魔打算用诅咒加上他们本来体内就有的魔兽之血制造半兽人!”齐蒙两眼发光。
半兽人本该是人类和兽人的结合,但有另一种方法可以让人类变身半兽人,那就是诅咒,当他们的灵魂堕落,兽血彻底融入全身之时,这些怪物就成为了最忠于摩罗迪斯的半兽人。
当然,代价是三百多个人的灵魂和鲜血,只有这样才能通过巫术召唤出摩罗迪斯来自地狱的诅咒之力。
黑雾中的怪物们,来自摩罗迪斯的诅咒让他们的灵魂之光迅速变得灰暗,这一刻摩罗迪斯不再以意志支配他们的身体,因为毫无必要,他们灵魂堕落的过程已经被摩罗迪斯引导下植入了他的思想。
所有人脸上露出了享受的模样,随着全身的骨骼和肌肉不断蠕动变形,原本还与龙鳄有几分相似的他们,慢慢长出了犄角,初具了牛头人的模样。
索菲儿道“我们快走吧,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醒来。”这里弥漫的诅咒之雾让索菲儿十分不安。
齐蒙不舍地看他们一眼,道“真可惜不能驯服这群半兽人。”
当部落族民正在摩罗迪斯的诅咒之中完成他们堕落之时,落日佣兵提前迎来了他们的团长,也是乌立佣兵公会的会长,乌立仅有的两位王骑之一,米莱,这位本应在梅杰道夫城的十四级强者,出现在佣兵的营地之时,所有佣兵发出了振奋人心的吼声,高举着他们引以为豪的徽章。
米莱一头褐色卷发,些许的皱纹滋生在这个中年男人的眼角,但他的眼睛却像一把尖刀一样锐利,配上他穿着的一件银制铠甲,威风凛凛是再适合不过的形容,此刻他站在传送阵的高台上,向众佣兵点头微笑道“落日佣兵的佣兵们,许久不见你们面庞了。”
佣兵们爆发了欢呼,但在米莱的手势下,很快又安静下来,米莱高举起手中的长剑,刺眼的光芒将日光折射到每一个人眼中,他道“很高兴这数年来再一次和你们并肩作战,佣兵公会的事儿我已经搁置一旁,就让我们再一次像过去一样完成这次任务,完成落日佣兵的荣耀!”
“落日佣兵,落日佣兵……”所有佣兵举着长剑高呼。
米莱又继续了一番激昂的演讲,直到所有佣兵情绪高涨,他在卡奇和哈德的左右陪伴下,走进了中央大帐,并简要讲了这次任务的经过和阻碍。
卡奇道“米莱,抱歉,你已经很忙了还叫你亲自前来。”
米莱道“巴尔跟莫伽的战争导致不少佣兵团的解散,来自西蓝商会的不少任务,在公会的已经搁置了,这次‘龙颚盔甲’是挽回公会与西蓝的关系的最好机会。”
卡尔点了点头,向米莱引见哈德,道“这位是哈德大魔法师。”
哈德像米莱鞠躬行礼,道“惭愧,落日佣兵雇我前来,却因为一个魔法阵消耗了全部魔力,再也不能帮到米莱大人的忙,只怪哈德学艺不精。”
米莱微微点头,道“哈德先生已经尽力了,不必自责。”
“会长准备什么时候去猎杀龙鳄。”
“明天,趁早解决了它。”
科罗大公,这个名义上掌控着乌立的人,此刻正在瓦兰大公府焦头烂额地听着骑士的汇报,巴尔和莫伽的战争从拿里城扩散,已经波及到周边几个城池,平民和贵族的抱怨声,指责声,传遍了大公府,大公屡次向光明教会寻求支援,但乌立的光明教会分会,光明骑士的数量不足上两千,完全不能与莫伽和巴尔中任一方对抗,虽然努尔比声称已经向克顿帝国的教会请求援助,但支援至今的仍然了无音讯。科罗大公也向克顿帝国派去过使者,至今也未归来。
如果不是狂战骑士团的存在,科罗大公确信自己的大公府此时已经变成莫伽或者巴尔的府邸,可狂战骑士团却并不完全受命于他,虽然名义上维护着他是乌立大公的权利,但真正的话语权还掌握在狂战骑士团团长手中,这位乌立另一位王骑,表面上是拥护科罗大公的,但大公十分清楚他只是在利用自己大公的名义不断合法扩展狂战佣兵团的实力。
随着光明教会一起入驻乌立的科罗家族,除了名义上被光明教会认同,政治上更多是克顿帝国用以控制乌立的手段,当乌立内部出现矛盾,科罗家族无法维持统治时,光明教会和克顿帝国会毅然决然放弃他这颗毫无价值的棋子,转而从巴尔,莫伽族长或者狂战骑士团长里选择一个新的乌立统治角色,予以扶持。
唯一庆幸的是现在形式并不明朗,而狂战骑士团即便只是在名义上拥护自己,这种名义也还是有相当的震慑力,至少不到万不得已,狂战佣兵团不会放弃自己在乌立的合法性。
科罗大公坐在椅上长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自己疏忽了对狂战骑士团的管理,也不至于被副团长窜取了权利。
当初他从克顿帝国带来这只骑士团时,不过两千人,转眼已经到了如今两万人的规模,由副团长培植的心腹逐渐将他的族人排斥在骑士团核心之外,直到不久之前他发现狂战骑士团他已经难以调动一人一马时,他已不得不宣布副团长成为狂战骑士团的团长。
巴尔异军突起之前,因为莫伽骑士团的存在,狂战骑士团需要他,现在巴尔的出现意味着如果巴尔和莫伽两败俱伤,狂战骑士团坐收了渔翁之利,那么他将失去任何的价值,从拿里城传来的战报总让大公惶恐的原因也正因如此,血色之暮和莫伽骑士团相近的实力,似乎正在朝着这个结果发展。
“大公,奥德西已经和帝国的人有过接触。”一名始终立在大公背后,身着黑色皮甲的男子道。
大公猛地站立而起,惊声道“这么快!想必他们应该也已经和巴尔,莫伽有联系了。”
说完,大公颓萎地坐下来,沉思了很久,似乎做了决定,道“你去请梅杰道夫大人吧,当初他帮助过我剿灭诺歇米克王国的余党,至少他老人家可以保住我的性命,至于大公之名,他们谁想要就拿去吧。”
这些天科罗大公像老了十岁,苍老的面容与他五十四岁的年纪完全不符。
巴尔自从遭遇行刺过后,他对莫伽的发难就没有停止过,屡次偷袭了拿里城和北部森林莫伽的驻扎骑士,虽然造成的伤亡不大,但不胜其烦的莫伽骑士团长多次请求伯爵布鲁克林(莫伽族长),让莫伽骑士团与巴尔的血色之暮在瓦伦哥谷决一死战。但布鲁克林伯爵拒绝了,且命令骑士团后撤,从瓦伦哥谷,撤退的路上血色之暮一路穷追猛打,莫伽不少地盘就这样丢给了巴尔,如今眼看都快逼近莫伽的大本营莫伽城了,驻扎在莫伽城外的森林中的莫伽骑士团仍然没有接到进攻的命令,骑士们对布鲁克林伯爵失望透顶,认为他已经丢失了一个贵族该有的尊严。
事实上布鲁克林在自己的伯爵府中也十分焦虑,不过却不是因为血色之暮。在厅堂来回走动的伯爵面色苍白,紧皱眉头,愤愤地念道“厄尔雷啊,厄尔雷啊,我的长子,我真是看走了眼,真不该将莱城交给你,现在佛罗门山脉里的东西没有到手,我该怎么办啊,莫伽可能会因此覆灭啊!”
布鲁克林焦虑不安中,极近思力,终于有了一个此生他认为是他最聪明的想法。
厅堂里只有伯爵一人,紧闭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一阵冷飕飕的劲风灌进厅堂,伯爵抬头望去,门口没有人,不过他背后的椅子已经多了一个黑袍人,伯爵察觉到对方时,慌忙转身走上前,鞠躬行礼,道“尊敬的伊斯塔诺大人。”
黑袍人取下衣帽,竟然是带着老吉格尸体出现在海伦商会的男人,他面无情绪地点了点头,一股无形的威压随着他开口,笼罩了整间厅堂,道“保利公爵墓里的东西,该交给我了。”
伯爵顿时汗如雨下,结结巴巴道“伊斯塔诺大人,我派人几次去探查过了,那,那保利公爵古墓里空无一物,有的只是无数的骷髅和丧尸”
伊斯塔诺微微一皱眉,古井不波的脸上掠过一丝怒色,吓得布鲁克林低下脑袋,不敢正视他,伊斯塔诺冷冷地道“你在质疑波尔家族的判断力吗?”
诚惶诚恐中的布鲁克林死命摇头,道“我怎么敢质疑伟大的波尔,伊斯塔诺大人,都怪我那无能的长子,他发掘了保利公爵的墓穴过后,被无耻的巴尔和他的血色之暮打败了,我想那些宝藏肯定是被巴尔抢走了。”伯爵脸上的汗珠越滚越大,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样如履薄冰的感觉。
伊斯塔诺盯了布鲁克林,在这对平静而时刻可能爆发出怒火的眼睛下,布鲁克林难以抑制自身微弱的颤抖,很久,伊斯塔诺移开目光,道“巴尔?很好,如果我知道你私藏了某些东西,你知道结果会怎样。”
伯爵的汗已经一滴接着一滴,点着头,道“我知道,我知道,莫伽一族绝不敢欺瞒波尔一丝一毫,我向光明神的起誓。”
伊斯塔诺漠视的目光从伯爵身上离开,身子迅速模糊了,厅堂里留下他的声音“希望你的誓言,不会为你的家族招来灭顶之灾。”
直至几分过后,伯爵才大松口气,像被抽空了全部力气,瘫软在座椅上。
巴尔依旧在莱城,厄尔雷府邸里寻欢作乐,他正要捉住四下躲藏的少女,臃肿的身体向少女扑去的半途,撞在伊斯塔诺的身上,巴尔肥胖的身体像撞在了一堵墙壁上,瞬间所有肥油挤到了一块,强大的力量将巴尔反弹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妈的,是谁敢这么大胆!”巴尔气急败坏地站起来,眼前的男人却是陌生的脸孔,胖子伯爵心头一惊,虽然此时血色之暮的团长并不在,但能用悄无声息避开其他大骑士,骑士长,进入他房间的人,也绝不简单。
伊斯塔诺冷瞥了一旁几乎被拨干净的少女,少女也正捂着身体,观望着巴尔和伊斯塔诺,已镇静了些。伊斯塔诺高傲而冷漠的声调一成不变道“我名伊斯塔诺.波尔,听说你抢走了保利公爵古墓里的东西,是真的吗?”
以巴尔暴虐的性格,如果换了别人打扰他的好事,他已经扑上去将对方撕得粉碎,但这位自称是波尔家族的人,却相当有实力,胖子伯爵考虑再三,微笑道“原来是波尔家族的大人,您恐怕这就是道听途说了,恐怕告诉您这个消息的人应该就是莫伽的布鲁克林,您应该想想现在他与我的关系,他这样的诬陷纯粹是想借刀杀人,保利公爵古墓我是去过,但一无所获,愤怒的我这才和莫伽翻了脸,毕竟我们有约在先,他们却不顾契约,事先盗走了古墓里的一切!”
巴尔认为此时追究齐蒙不如把过错引向莫伽,对付齐蒙可比对付莫伽简单得多,说着他还拿出了契约,让伊斯塔诺过目。
这位来自波尔一族的大人物再度以盯着布鲁克林的眼光盯着巴尔,这个臃肿的胖子,却满面真诚地看着他。
伊斯塔诺矛盾了,他从没遇到过敢于欺瞒波尔一族的人,但今天肯定有人欺骗了他!是一直与波尔一族有来往的布鲁克林,还是此时此刻面前的丑陋的胖子。
犹豫了一会儿,伊斯塔诺的神情再度恢复了高傲,冷冷盯着巴尔,道“看来你不打算交出来了,我会带着波尔的愤怒再来光顾你的府邸。”伊斯塔诺选择相信布鲁克林。
伊斯塔诺身体模糊了一刹那,但又立刻凝实了,他震惊地看着巴尔,胖子伯爵那狡黠的双眼眯成一条缝。
只听到玛莲冰冷的声音在屋外响起,道“既然是波尔家族的人,来了就再坐坐吧!”
第二十八章 王骑
“亲爱的索菲儿小姐,以我估计,龙鳄囚禁你的原因只可能有两种,一种是它希望当你足够成熟时把你吃掉,虽然你只有一半巨龙血脉,但吃掉你绝对比吸一点龙血对他更有好处;另一种是它希望当你足够成熟时和你交配,这样诞生的下一代绝对还是龙鳄,而不是血颚”齐蒙很好奇。
索菲儿嫰白的脸上有些发红,道“是后者,如果不是它囚禁我,我早就离开了这里。”
齐蒙盯着少女的脸,不知不觉有些痴醉其中了,心里暗自鄙视龙鳄,道“可惜它这种禽兽不懂欣赏,这样美丽动人的少女,俘虏她的芳心当然比什么都重要,心都有了,身体还会远吗?”
想到这里,齐蒙为索菲儿愤愤不平地道“这只该死畜牲到底让我最爱的索菲儿小姐浪费多少年华,倘若她早一天遇到英明神武的齐蒙,那她就早一天受人宠爱和疼惜。”
索菲儿对齐蒙油嘴滑舌仍没有完全的抵抗力,她的脸上绯红变成一片血红,不过少女很是正经地说道“齐蒙,我说过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不该说出这么无礼话。”说话时,索菲儿的眼睛并不敢看齐蒙‘热情’得发光的眼睛。
咚咚咚
忽然,地面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三十多头牛头人从地底密室走了出来,他们魁梧的身躯足足有两米高,巨大的身体将地面的出口挤得粉碎。
严格来讲,他们与真正的牛头人不同,他们只是摩罗迪斯用诅咒和魔兽之血制造的伪牛头人,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依旧有牛头人同等的力量,堪皮甲的皮肤,巨大的力量,除了行动迟缓是唯一的弱点之外,是正宗的肉坦战车。
领头的半兽人发须花白,更是高达三米,它向四周看了一眼,已被屠杀干净的部落只剩残屋废木,满地的碎尸,它一脚踩碎了其中一具碎尸,双眼嗜血猩红,大声咆哮道“为了摩罗迪斯的黑暗降临,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老酋长所化的这头牛头人让索菲儿震惊,两人躲在一间破碎木屋里,她道“酋长的牛头人好强,以你们外面的分级来看,他现在和一头六阶魔兽没多大区别。”
这些牛头人纷纷回应着老酋长的咆哮,他们开始踩踏地面,引发起轻微的地震,纷飞的尘土迅速扩散开来。
“该死的佣兵们,我已经嗅到到了你们肮脏的气味,滚出来吧!”灰尘中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
森林里刚刚匿藏好的卡尔和米莱微微惊讶,率先从森林里走出来,其他佣兵也陆陆续续跟着从森林中站了出来,人数超过四百,其中超过七级的精英,有五六十个人,他们身上散发的斗气已经形成轻风,吹散了笼罩着牛头人的灰尘。
卡尔扫了一眼牛头人背后的残破景象,行了行问候礼,微笑道“在我们厮杀之前,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本该在混乱之森的你们,是怎么穿过诸多公国和王国到乌立的。”
卡尔和米莱都不知道眼前的并非真正的兽人,当他们发问时,老酋长已经带着以沉缓的步子冲了过来,这时候的他们虽然彻底堕落,但记忆完整保留在他们的灵魂之中,对佣兵的憎恨驱策着他们。
米莱轻蔑一笑,高挥长剑,数上百佣兵立刻迅速迎击了上去,每个牛头人身边围着至少十名的佣兵,佣兵的策略是迅速将每个牛头人隔离开来。
卡尔和扎杜等五人,以他们几人为首,二十多个佣兵将老酋长团团围住,不过这些佣兵只凭着一腔热情,实际上他们的咒文和武器攻击在老酋长坚韧的皮肤上只会留下一些刮痕,低于三级的咒文攻击老酋长根本不会理会,更多时候,老酋长会趁这些佣兵攻击同时一把抓住他们,拿着他们的身体挡下卡尔等人的咒文。
大片大片血雾就此弥漫,一个超过三级的咒文可以轻易将一名佣兵轰成碎片,何况卡尔扎杜这五个人发出的咒文至少也是四级,强大的斗气将佣兵直接变成了血雾,连同老酋长脚下的地面,也因为斗气的冲击,形成了二十余米直径的一个深坑,众佣兵就站在深坑里对它发动攻击,如果老酋长不是牛头人,恐怕一名十二级武者也不能从这样攻击密度下存活下来,拥有强大防御力的牛头人,一度是混乱之森进攻人类帝国的重甲兵,对斗气和物理打击有着天生的免疫力。
不仅仅是老酋长,其他的牛头人也让佣兵们感觉到了麻烦,虽然人数上他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这种优势因为难以攻破牛头人防御,而只能变成和它们的车轮战。
“用火焰咒文对付他们!”就在局势僵持不下时,米莱的声音随着他的一波斗气波动扩散到方圆数百米的仍何角落。
火焰咒文只有三级而已,当面对牛头人的防御力,佣兵们从来没有考虑破坏力上并不出众的火焰咒文。此时米莱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疑惑,卡尔毫无犹豫,第一个使用火焰咒文附着在剑上,燃烧着火焰的长剑还没有到可以伤到老酋长的范围,他自己却一跳而起,躲开两三米远。
这是卡尔始料未及的,其他佣兵,会火焰咒文的,立刻都使用出了火焰咒文,要么在他们的拳头上,要么在他们剑上。
“相传,摩罗迪斯被圣火焚烧了三天三夜,**彻底毁灭。灵魂在被重新被封印回地狱之后,他的追随者都变得异常怕火。”卡尔想起了一个数百年前流传下来的传言,没想到竟是真的。
老酋长为刚才的怯退怒吼一声,朝着卡尔冲撞过来,他尖利的犄角加上他巨大的蛮力,两个企图阻拦的佣兵,立刻被拦腰撞断,卡尔不敢硬挡,斗气注入了双脚,在老酋长的犄角即将抵达他的胸口时,奋力一跃,斗气炸裂了地面,将老酋长脚下的土地裂开,它的身子向下一沉,卡尔已经借住刚才的力量,在空中倒腾一圈,落到了老酋长背后,一剑刺中了他的后背。
牛头人的皮肤依旧坚韧,剑只刺进了一寸,但剑上燃烧的火焰迅速让老酋长的皮肤焦黑了一片,脱落的焦皮露出大片的血肉,老酋长愤怒一吼,扭腰挥拳打去,欲裂的空气发出一声炸响,卡尔凭着一个四级的咒文和他对了一拳,炸裂的斗气形成冲击,将彼此分开。
这一剑无疑奏效了,其他佣兵如受鼓舞,立刻用火焰咒文围攻面前的牛头人,之前还僵持的战局顿时扭转,佣兵的剑陆陆续续在牛头人魁族的身体上留下伤痕,虽然三级咒文的威力并不致命,但胜在人多,十几个火焰咒文陆续击中,牛头人开始受伤和狂躁,丧失理智地胡乱挥舞他们笨重的拳头。
在佣兵们打算一举击垮敌人时,燥热的空气稀稀落落有了雨滴,并且雨势变迅速大,清凉了空气同时,让他们的火焰咒文失效了!
米莱震惊地看着天空,大片的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盘踞了部落的上空。
“一定是某个魔法师搞得鬼!”米莱咬牙间冷冷道。
燃烧在这些佣兵拳头或者剑上的火焰是用斗气形成火焰,一般的雨水不可能熄灭它们,只可能是魔法师的咒语。
愤怒的王骑一把揪住了身旁的哈德,道“哈德大魔法师,我希望不是你们魔法公会的某个角色出来捣的蛋,你能否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
来自王骑的威势让这位十二级的大魔法师像一只小鸡一样被提了起来,他缩着脑袋,慌张地解释道“天气魔法向来不是什么秘密,乌立也有几个大魔法师没有加入公会,这跟魔法师公会没有任何关系啊,尊敬的米莱大人,你质问我,我也不能帮您驱散这片乌云啊,我的魔力早就在建传送阵时耗尽了啊!”
因为大雨失态的不仅仅的米莱,一些正攻击着牛头人的佣兵,因为火焰咒文的失效,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被牛头人的重拳一拳打飞,实力稍强的还能留下幸存下来,那些本来就属于炮灰的佣兵被直接打碎了内脏和骨骼,在地上抽搐了片刻就断了气。
冰凉的雨水渗透到牛头人的伤口上,他们清醒了几分,开始有条不紊对付周围的佣兵。
“真没想到你连天气魔法也会,我亲爱的索菲儿小姐,我真是爱死你了!”齐蒙虽然想狠狠在索菲儿脸上亲一口,但色胆不足,只好掐断了念头。
索菲儿仍注视着战局,道“这是龙语魔法,我不知道你说的天气魔法是什么。”
米莱丢开了哈德大魔法师,冷冷冲这位魔法师哼了一声,王骑拿起插在面前银光闪耀的剑,他的目光锁定在了老酋长身上,自王骑身上散发的斗气让他身体周围的雨珠纷纷改变了轨迹,以王骑为中心两米范围内的雨珠都自然地被推开,与斗气的屏障不同,没有一滴雨水因为撞击而破碎,仿佛米莱身周的一层斗气有着自我意识,它将每一滴雨水包裹着推开,这被称之为斗气的觉醒,是十四级武者才有的特殊斗气防御。
王骑的剑上并没有闪烁着火焰,在米莱看来,他的实力远远超过在场的牛头人,只需要他的剑凝聚斗气,施加咒文,即便不用火焰咒文,这里也没有一个牛头人的防御能够抵挡他的一击。
米莱冲向老酋长的路上,佣兵自行退开了道路,那些来不及躲避王骑惊人速度的炮灰佣兵们,在米莱身周的斗气乱流里被直接绞成碎肉,米莱不动之时,水滴也不会伤到的斗气,随着米莱的极速,变成了杀人利器。
老酋长双拳猛击地面,巨力将地面的泥土炸开,一块巨大的岩石翘了起来,挡在他面前。王骑没有停顿的意思,右手凝聚了斗气,在发光之际,一拳打碎了整块巨石,他的另一只手,握着剑从老酋长的双臂之间的空隙刺入,剑身没入了老酋长的胸口,一个高达六级的爆裂咒文,让老酋长的内脏大量破碎,斗气带着这些内脏碎片从他背部开了一的血洞,四溅了一地。
牛头人的生命力是惊人的,老酋长没有丧命,他双眼怒红,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做出了反击,沉重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裂声,砸向王骑的头顶,猝不及防的王骑被狠狠砸进了地面,身体没进了碎石和泥土之中。
老酋长摇晃着身子向后退了几步,背后的伤口不断涌出紫色的血液,但王骑已经从土里站了起来,如受羞辱的王骑,双眼熊熊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身为王骑他已经很久未被泥土污染过身体,今天竟因一个半兽人的一拳,露出了狼狈之态。
王骑脸上和身上的泥土被斗气迅速吹散了,他愤怒地无法自已,一步飞跃到老酋长面前,长剑化作银光一线,从老酋长的双眼划过,一秒过后,他的眼睛才爆裂开来。伴随老酋长的痛嚎,王骑的长剑又斩断了他的双腿。
老酋长魁族的身体倒下了,他的怒吼和拳头一样狂乱地在空气里寻找着敌人,当他感觉到喉咙的冰凉时,微微一愣,下一刻,他的头颅已经飞在空中,失去控制的身体喷射着鲜血,米莱长剑一指,剑尖没入老酋长头颅的瞬间,汹涌的斗气让脑浆迅速污染了空气和大地,其余三十多头牛头人注视着老酋长的身首异处,不顾身受十数佣兵的围攻,向米莱猛冲过来。
莽撞的行为导致他们强大的防御力无法再帮他们挡住佣兵们的攻击,陆陆续续有十三头牛头人倒在了扑向米莱的路上,剩下的牛头人,又立刻被佣兵团团包围起来。
王骑将长剑插进地面,扫视着战局,仍旧没有一滴雨水能够打湿米莱的身体,他认为已经没有出手的必要,牛头人已在陆续倒下。
王骑却没有发现,部落遍地散布尸体,但这些佣兵和牛头人尸体周围,没有任何血迹。
第二十九章 恶魔
一个红色的巨影从米莱背后迅速闪过,卡尔收割了一头牛头人的性命,注意到王骑背后的异样,立刻大声呼喝,但当他的呼声传到米莱耳朵里时,血红龙鳄的血盆大口已经咬向米莱的上半身,后者极力闪躲,但多年不曾紧绷的神经,让王骑还是慢了一拍,他的左肩被啃掉一大块,王骑慌忙在地上滚了几圈后重新站起,面前这头身体像龙,头颅却是血颚的龙鳄,正滋滋有味地咀嚼着他被啃掉的部分肩骨和血肉。
王骑心惊肉跳中,立刻从储物空间掏出一个中级的治疗卷轴和一瓶再生药剂,虽然肩膀的伤势很快得以复原,但这些新生的骨肉不堪大用,他的左臂依旧有些许的无力感。
此时龙鳄巨大嘴开始源源不绝喷出红雾,迅速笼罩了以它为中心的二十米范围,米莱的斗气之衣挡住了红雾,卡尔等人则立刻撤出了红雾笼罩的范围,二十几个炮灰佣兵并不具备这样的判断力,仅仅呼吸了两口,就开始吐血,很快在红雾里倒了下来。
王骑盯着雾中的龙鳄,一剑刺向了龙鳄的双眼,剑刃割开红雾,凝聚在剑刃上的斗气甚至比剑本身更为锋利,龙颚修长的身体迅速向右闪躲了一步,米莱踢碎地面后又迅速追上去,这次剑锋直削,成功在了龙鳄的喉部留下一道醒目的伤口。
龙鳄嘴里吐出一团暗红色的血雾,形成了一个雾球落在米莱胸口,这次斗气之衣并未能帮王骑挡住血雾,凝聚了大量腐蚀能量的雾气,将米莱的衣服和胸口的血肉一起腐蚀了,吃惊的米莱从这团暗红的血雾里逃出,迅速移动到一旁,躲开血雾飘移的轨迹。
王骑再度取出一个解毒药剂使用,龙鳄却没有在此时偷袭,它站在原地喘息,两个鼻孔中不断喷出白色的雾气,类似龙息的能力并非无偿,这一口几乎喷出了龙鳄三成生命力。
反观米莱,在将解毒药剂洒在胸口后,再度提起斗气攻向了龙鳄,龙颚的速度显然因为刚才的吐息慢了些,王骑的剑很快在它身上留下了几道伤痕,米莱有些兴奋地看着龙鳄双眼极度警惕近乎于惊慌的双眼,斗气的迅速流失和强敌让他想起自己还是小小佣兵时的感觉。
纵使对手如何强大,他就是像现在这样战胜过来的。
胜利的渴望再次汹涌澎湃,王骑的斗气越加激烈,红雾已经不知不觉被吹散干尽了,最后的牛头人已经倒下,所有佣兵的围拢过来,见证王骑与魔兽的血斗,每一次米莱的剑刺中龙鳄,都会有一阵狂欢声爆发开。
热情高涨的佣兵们没有一人在意到此时此刻从老酋长家地底密室涌出的负面能量笼罩了整个部落,并形成了一个旋涡,将所有死者的灵魂和血液吸进了地底,茁壮的暗黑能量开始凝聚成形,在地底不断蠕动,忽然,这团密度极高的暗黑能量炸开,一个全身****的男人出现,他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像是最白净的玉石,他身体每处线条,都兼具了柔和健美,墨黑的头发下,有一对血红的双瞳,晃眼一看,他的脸蛋美得竟像个女子,但从粗重的眉毛和硬朗的唇弧上又能看出他是个男人,四散的暗黑能量慢慢凝聚在男子的身上,形成了一件黑袍。
男子深吸了一口气,兴奋无比道“地狱的空气果然比不上人间好,我摩罗迪斯又再度降临了,哈哈哈。”
声称自己是摩罗迪斯的男子悬浮在空中,飞出了地底密室,他血红的瞳孔锁定了正与龙鳄战斗的米莱,浑身散发出大片的黑雾,随着他向米莱俯冲飞过去,空气中留下一条长长的雾蛇,浑然没有警觉的佣兵被黑雾笼罩住,大量诅咒之力注入他们的身体,飞速销蚀了他们的生命,之后他们的身体燃起黑色火焰,直至灵魂脱离**,顺着黑雾飘向摩罗迪斯。
至少有十几名佣兵因此丧命,摩罗迪斯白玉似的手向米莱伸去,正忙于攻击龙鳄的王骑感觉到一股寒冷气息,剑锋一转,刺穿了摩罗迪斯的手掌,暗黑色的血液从他手掌流出来,他却像没有任何痛觉,吃惊的王骑吃惊地发现那黑色血液已经顺着剑身流到自己的右手心,急忙松开剑柄,一看自己手心,已经漆黑一片,大量的暗黑能量顺着他的手掌蔓延,吞噬他的生命力。
米莱脸色大变,左手立刻凝聚大量斗气,并握住右手奋力一扭,将右臂自自手肘部分拗断开,王骑丢开断臂,暗黑能量散开形成了不小的风暴,将断臂彻底搅碎。
王骑捂着断臂的伤口,迅速退进了佣兵当中,卡尔几个实力强劲的佣兵围向了摩罗迪斯,他们见证摩罗迪斯的实力后,用了十足的斗气,只有他们足以抵挡摩罗迪斯的诅咒,摩罗迪斯冷笑着不断闪躲,恶魔的从容,尤同已经看穿了他们所有的攻击轨迹。
这时龙鳄已经冲向了佣兵的包围,虽然身负重伤,虚弱的六阶魔兽依旧难以抵挡,他吐出的吐息向佣兵包围圈外飘去,敢于阻挡在这团血雾前的佣兵立刻被腐蚀成了白骨,龙鳄紧跟着血雾冲出了佣兵的包围圈,很快消失在森林之中。
被围攻的摩罗迪斯忽然双手一扬,他浑身散发出的黑雾戛然而止,向上飞了十多米,地上的数位强者却没有御空的能力,盯着摩罗迪斯的身影,将手中的武器投去,一把把因斗气而闪光的凶器,摩罗迪斯却没有闪躲的意思,这四把剑,一柄长枪轻易洞穿了他的身体,恶魔双瞳泛起了血红光芒,双手将这些武器拔出体外,逐一将其掷向地面。
哈德大魔法师躲在一颗树后,隐隐觉得不安,仔细观看这五把带着摩罗迪斯血液的武器插立的位置,脸色大变,道“快逃啊,这是黑暗魔法!”说着大魔法师已经手握高级传送卷轴,咬破手指发动了。
其他人正在思考什么是暗黑魔法,五道红色的火焰从五把利器中燃烧起来,随着摩罗迪斯的血瞳越来越亮,五把武器之间由一道道红光联系成五星芒阵,摩罗迪斯全身颤动,双瞳的血色之光照耀下来,五星芒阵里的所有人在那刹那感觉到灵魂上无比灼痛,下一刻他们的身体自燃起红色火焰,这种情况,包括躲在人堆中的米莱!他的斗气之衣无法阻挡那红光之内蕴藏的魔力,来自地狱的火焰也在这位王骑身上熊熊燃烧!
哭嚎声从佣兵们嘴里发出,一个个火人在地上打滚,直到他们失去意识,他们的身体慢慢在红色火焰里化为黑灰,例如扎杜,卡尔这样的强者,忍受的时间需要更久,他们的**可比一般佣兵耐烧得多,因此,他们的叫声尤其的久,尤其的惨!
摩罗迪斯双眼射出的血红之光停止,他的双瞳暗淡了不少,他慢慢落回地面,站于火海之中,背后火海内的惨叫将恶魔的狞笑烘托得淋漓尽致。
直至火海的火焰逐渐熄灭,嚎叫声慢慢平静了,遍地的黑灰已经不能分辨是谁留下的,在地面积了厚厚一层,还有几具未燃烧殆尽的焦尸伏在地上,那应该就是王骑及几位强者的了。
摩罗迪斯的目光转向远处一间破烂的木屋,冷笑道“你们还要躲藏多久?”
齐蒙吃了一惊,干笑着跟索菲儿走出来,道“敢问您是哪国的魔法师,据我所知乌立很少有黑暗魔法师,更不提像您这样修为的。”
摩罗迪斯的目光好似一条毒蛇不断在两人身上移动,邪邪一笑,道“龙人和黑暗的崇尚者。”索菲儿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愿做吾摩罗迪斯的追随者么?”摩罗迪斯冰凉的手指抬起了索菲儿的下巴。
“摩罗迪斯!”齐蒙一个腿软,险些摔倒。
索菲的反应则不同,震惊了一刻,无比怨恨地瞪着摩罗迪斯,在推开恶魔的手同时,瞬发出数个火球术,袭击了摩罗迪斯左右和背后,但这些火球撞在摩罗迪斯的黑袍上,很快就消散了,索菲儿嘴中念起更为复杂的龙语,恶魔却不会再任由她使用魔法,他的双瞳再度发光,虽然是很微弱的光芒,但索菲儿与其对视时,全身一颤,刚刚凝聚的魔力不受控制地在体内溃散。
“灵魂恐吓”齐蒙心里默念了一句,当诅咒练到一定程度也能释放的威慑技能,这类似于武者斗气威压,魔法师的精神压迫。
齐蒙略一判断局势,便向摩罗迪斯行礼,大声高呼道“伟大的摩罗迪斯大人,请收下你最忠实的追随者!”
“哦?”摩罗迪斯的目光转落在齐蒙身上,那双如能洞悉人心的双眼让齐蒙感觉自己的心思无所隐藏。
摩罗迪斯邪笑道“你是个不单纯的灵魂。”
“为您摩罗迪斯谨献我所有忠诚。”齐蒙汗如雨下。
“我齐蒙以光明神的名义发誓!”
摩罗迪斯冷笑了声,道“光明神,你要用神的名义效忠恶魔吗?”
齐蒙点了点头,道“如果我违背誓言,甘愿经受光明神的制裁之光,众所周知,那是世上最痛苦的制裁,相比起来,恶魔的行径则要人性得多!”
摩罗迪斯兴致非常,道“你这样讽刺光明,哼哼,有一点恶魔潜质。至于这位,你认为我该如何处置?”
齐蒙心头一松,目光公然在索菲儿身上上下游离,少女万万没有想到与他相处半月的人竟然会用如此****的眼神看着自己,大怒喝道“无耻之徒,你竟然与恶魔为伍,你,你想干什么?”少女越发觉得不安,但灵魂恐吓的余留效果让她的魔力陷入了混乱,四肢更不住的颤抖,恐怕任何一个普通男人都有能力将她就地‘法办’。
齐蒙一脸渴望地道“不如大人就把她交给我,既然您已经看出了我恶魔的潜质,那应该能想到我之所以跟她在一起,可都是出于恶魔真挚而原始的**,没有什么比一个少女落入恶魔手中更让您期待的了,不是吗?”
摩罗迪斯阴笑着点头,道“只是我有些担心这只恶魔不太单纯。”说完,摩罗迪斯嘴里有一窜弱不可闻的咒语念过,混混脸色一变,双瞳逐渐变红,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一股暗黑能量涌进他的灵魂,迅速形成了一个恶魔契约的印记。
直至痛苦消失了,齐蒙爬了起来,有些愤慨地道“恶魔契约是对我忠诚的污蔑,是摩罗迪斯大人对我的不信任,我会证明我对您的忠诚,无需契约!”任由齐蒙巧舌如簧,摩罗迪斯只闻不答。
齐蒙接连说了一串表明忠心的话,摩罗迪斯彻底不耐烦了,一个小小的诅咒让齐蒙住了嘴,自觉已经不能说服恶魔的混混,向恶魔推荐了瓦兰的光明神殿,这个乌立公国内的光明神殿显然是恶魔第一个复仇的最佳对象。
以齐蒙一番说词,虽不能彻底蛊惑恶魔,但却也引起他的极大兴趣,摩罗迪斯轻拍着齐蒙的脸,道“你这样的小人确实不多见了,竟然主动邀请我去攻击你们国度的信仰神殿,不过这才像一个恶魔。”
“当然,当然。”齐蒙不断点着头。
“无耻,齐蒙,你这个恶魔,我真后悔当初给你龙血,或者当初让你活生生被龙血烧死才是你最好的结局!”索菲儿大骂道,像这样的绝色美人骂起人来,总有别样风情,齐蒙甚至于大胆地把手放在了索菲儿的饱满之上,肆意地揉弄。
索菲儿怒不可遏,稍稍平稳了些的魔力融合空气中的魔法元素,使出一个四级魔法,自她头顶窜出一条的灼热无比的火舌,笔直像齐蒙的面门射来,但没有落在齐蒙脸上,先在摩罗迪斯手中熄灭了。
摩罗迪斯另一只手按在了少女腹部,一道黑雾注入了她腹部,索菲儿顿时对魔力失去了控制,恶魔扫了少女的脸蛋一眼,道“我对龙人没有兴趣,不成熟的龙人,也榨不出多少龙血,她交给你了。”
齐蒙连连点头,抗起昏迷的索菲儿,道“摩罗迪斯大人,我们是走着去瓦兰,还是您带着我们瞬移到瓦兰呢,依我之见,您的魔力虽然只有十四级,但能跟一些魔导士比较了。”
摩罗迪斯冷笑了一声,道“十四级?我的魔力只有十三级,不过,我知道了一些黑暗法则。”
“法则?”混混想起了关于大魔导的传言,据说每一位能够成为大魔导的人都是因为他们领悟到了法则。
“难怪他使用的暗黑能量不像任何一个魔法术的产物,原来是法则!”齐蒙心惊不已。在魔法师的见解里,元素本身不具备任何威力,只有通过魔力的细微精准地控制才能将魔力和元素结合,转换成能量,但领悟了黑暗法则的摩罗迪斯自己可以通过法则把暗黑元素轻易转换为暗黑能量储藏在自己体内。
这时,一阵暗黑能量聚成的黑雾包裹起齐蒙和索菲儿,飞上了天空。
野蛮之谷厚厚的死人灰里,一具皮肉焦烂的尸体艰难地站起来,他银亮的盔甲已经被彻底变形,手指烧断了三根,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在火焰中炭化消失了,露出肌肉和部分关节,消失的部分甚至还包括他的下体和他的双耳,模样十分狰狞恐怖,即使这样,落日佣兵的王骑还是活了下来!
第三十章 挑衅
瓦兰的夜晚有着远超歌林的繁华,魔法晶的光亮让这座城市夜空下明亮璀璨,林立无数的建筑群中,最值得观赏的,一是光明神殿,二是大公府,前者庄严依旧,后者则处在瓦兰城区中央地区,宛如一座古堡森然不动地立在数米高的围墙中,这里远远不同于城区的喧闹,围墙之后,有超过二十米的花园和喷泉,所有来自瓦兰的喧嚣都会被喷泉的水声覆盖。
三楼的最大一件厅堂,大公的会客室里,科罗大公正以恳求的语气道“尊敬的大魔导梅杰道夫,身为乌立的大公,我已经名存实亡,如果您可怜到乌立的子民,就请您出手,制止他们现在的战乱吧!”
梅杰道夫双手放下拐杖上,坐在大公的对面,微笑听着大公的话,道“大公,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八十岁了,我的魔力早已经不复当年,我已经不具备阻止战争的能力,如今的魔法师公会大部分魔法师也选择投向了他们其中一方阵营,名义上我仍然是魔法师公会的会长,实际上能请动的魔法师,也就那么几个老朋友了,我恐怕已不能完成大公的意愿了。”
科罗大公脸上疲态尽显,连连地叹气,道“如果我不那么昏庸,乌立就不会有这样的混乱,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我……”
梅杰道夫苍老的面容依旧微笑着,他慢慢闭上了眼,靠在椅上,道“我知道,你从克顿帝国来到诺歇米克王国成立乌立,是克顿帝国皇室的授意,我当年就已经知道这些,却依旧帮助你成立乌立,因为波尔兰王室实在昏庸,诺歇米克的人民不能再继续接受他们的剥削和压迫,虽然这几十年你暗地里将乌立的大量资源给了克顿帝国,但乌立确实比波尔兰王室统治时富裕了许多,就因为这一点,我今天才会来你的大公府。”
科罗大公一脸惭愧,道“原来您都知道,即便乌立的人民比诺歇米克王国富强了,但他们是克顿帝国利用我来控制的奴隶,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我有愧于乌立的所有人,尤其是现在,我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罪恶。”
大公不断悔恨自责地叹息,接着又道“所以现在我打算让出大公之位,不知道您有什么可靠的人选。”
大魔导师慢慢地睁开眼,皱纹堆里双目,亮起了一瞬的锐利光芒,随即消失了,再度恢复了智慧的深邃,道“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巴尔或者莫伽仍何一方获胜,奥德西都会篡取你的大公之位,你现在放在主动放弃大公之名确实能避开祸端。”
“不过,我劝你再等等,来自波尔家族的三位魔导士不久前刚刚造访了梅杰道夫城,我想最近不久,他们会去造访巴尔和布鲁克林,甚至奥德西。”
科罗大公惊讶道“彼罗萨帝国的波尔家族!他们怎会长途跋涉到乌立来?”
梅杰道夫没有回答大公的提问,拄着拐棍,他面前出现一个光圈,光圈里扭曲的空间闪烁着星辰的光芒,大魔导师走进其中,光圈闭拢之后,科罗大公坐回椅上,沉思梅杰道夫的话。
赶回瓦兰的齐蒙去了之前跟布朗尼住的旅店,察察跟布朗尼都不在了,店主说他们十天前就已经退离开,难得一个手下,他的不知所踪这让混混有些沮丧,至于察察,齐蒙心里其实是巴不得她被拐卖走的。
混混曾在夜蒙少有的笑容上感觉自己的处境岌岌可危,万一有人成了他以外的另一个信仰,那日后齐蒙的话对夜蒙的权威性无疑受到了影响。
想到夜蒙,齐蒙又去了光明教会的教堂,这次他可不敢再去光明神殿撒野,从教堂得知夜蒙已经提前离开乌立,前往了克顿帝国,据教父传达努尔比的意思是乌立处于多事之秋,阻碍了光的传播,暂时撤离了光明教会大量的教会会员。
夜里,身处一间酒店的齐蒙凝望着窗外灯光繁华,忽然觉得有些寂寞,摩罗迪斯进这里立刻叫了几名妓女,自行玩乐去了,身负看守重任的混混跟索菲儿住在一间房里,但少女对齐蒙只有只言片语的斥骂。
混混心情十分不佳,冷笑道“亲爱的索菲儿小姐,你既然认定我是一个恶魔,那么你应该对恶魔有一点恭敬的态度,否则这孤男寡女,夜黑风高,恶魔跟少女很可能会在床上发生一些的事情。”
索菲儿冷哼了一声,毫不理会齐蒙的恐吓。为了彻底防止她逃走,路上摩罗迪斯还在少女体内施加了另外一个封印,除了进一步限制她的魔力之外,还虚弱了她半龙人的体质。
此时少女被绑住了手脚,斜躺在沙发上,曼妙的身体曲线可尽收眼底,窗外的月光洒在少女洁白的纱裙上,说不出的美妙,她脸上的冷漠使混混有些恼怒,冷冷一笑,道“看来我不付出一点实际行动,你还是不太明白你我的处境。”
说着齐蒙手伸向了少女胸口,用力一握一捏,索菲儿惊叫一声,双眼泛红,死死盯着齐蒙,紧咬着下唇,竭力忍着双眼的泪珠没有落下来,少女的样子让混混有些心软,恐怕世上也没有任何人能在索菲儿含怨带怒,泪水汪汪的目光下保持愤怒,他已然怒意全消,反倒还有了几分后悔,叹了口气道“索菲儿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
扔下这句话,齐蒙走出了房间,行走在瓦兰的街上,按照记忆的路线,走到一家酒店门口,沉思的混混驻足片刻,走了进去,并在过去坐过的位置坐下来。
来来往往的男女无一不面带着笑容,混混的脸色却阴沉地可怕,他的目光在舞池里扫寻,在每个进进出出的人脸上掠过,终于定格在一个端着酒杯,身穿礼服的男人身上。
混混脸上绽开笑容,优雅而从容,典型的贵族微笑,他端着一杯红酒,走到男人面前,微笑道“亲爱的墨德先生,很久不见,你好像混得很不错了。”
墨德在与别人的交谈中转过头,为齐蒙的突然到来,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但他想到齐蒙的本事,加上此时混混脸上的微笑,很快放下心来,向前走了两步,到齐蒙的面前,轻松地道“哦,原来是齐蒙啊,你还能从野蛮之谷活着回来,也真是奇迹,你还有胆子来找我,看来是想像添巴尔的脚那样来添我的屁股了,可是你应该清楚我向来看不起你这样没有尊严的小混混,如果你肯自断双臂向我正式赔罪,并且把你妹妹交给我,或许我会考虑原谅你。”
墨德的话传到了舞池每个角落,所有人注意到了齐蒙和墨德,包括当初端给混混红酒的那个女人,第一时间跑到齐蒙跟前,惊奇地看着混混,道“这位先生,还记得我吗,当初看着他们那样揍你,我真有些后悔,非常对不起,不如今晚我好好跟你道歉好吗?”说完抛来一个媚眼。
齐蒙一脸惊喜,道“好啊,不过这酒店的环境太差,你先去门口等着我。。”
女人向墨德抛了一个媚眼,转头又在齐蒙脸上献吻,挂着少女的笑容离开了。
混混带着微笑从酒店的后门出来,到了一条小巷中,墨德叫上了两个三级武者,一同跟着出了酒店。
“我说齐蒙……”墨德轻松一笑,但他的话跟他本人一样措手不及地被齐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倒在地,他的牙齿随着他摔倒飞落到了地上,另外两人见状,急忙掏出匕首朝混混刺去,齐蒙将斗气凝聚在双手,一手握住一把匕首,鲜血从他指缝间溢了出来,两人奋力想拔出匕首,但混混的身体像在地上生了根,纹丝不动,两人不得不继续激发斗气,这时齐蒙又双手一松,两人向后踉跄了几步,刚稳住脚步,齐蒙的咒文已经袭来,一个三级的火焰咒文将两位三级武者送上了天。
被卖去落日佣兵还不到一个月的齐蒙,从三级武者摇身一变成为六级武者,这样的变化是墨德不能理解的,在目睹着同伴葬身火中后,回过神的他掏出匕首,趁齐蒙还没有转身之前,激发他全身的斗气刺了过去。
混混只觉背后一阵剧痛,立刻地向后挥了一拳,满嘴鲜血的墨德退了几步,躲开了这一拳,看着齐蒙背后铮亮的匕首,冷笑道“原来蒙田园是本事长进了,难怪敢来找我报仇,不过,你还是逃不了死的命运。”
可是齐蒙并没有像他设想的那样倒下去,脊柱被戳穿的混混,愤怒地直视着他,却没有倒下的迹象,带着怒红的眼球,一步步朝墨德逼近,墨德有些惊慌了,尖声道“你,你是什么怪物!”
事实上从齐蒙被曼其诅咒之后,他的身体已经被改造了,普通的攻击方式很难对他的身体造成致命伤,虽然疼痛和流血不可避免,但都难以致命。
随着齐蒙每走一步,墨德觉得周围就暗了一分,阴冷的气息慢慢流动,不断扫在他的肌肤上,他双腿不自主的陷入了颤抖,墨德意识到某件恐怖的事正在发生,秉承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混混精神,转身想向巷子的出口跑,当他回头时,暗黑能量迅速涌进了他体内,涌进了他每一个血管,每一寸肌肉,然后将他全身每一滴血液吸走!
此时巷子已经安全被黑暗能量笼罩了,外面的光完全不能照亮小巷,齐蒙驱散暗黑能量,露出干枯的墨德,依旧保持着奔跑的姿势,他还没有死,深深凹陷的眼窝里,他的眼睛还在转动,一阵轻风吹过来,惊恐的墨德摔倒了下去,他的灵魂在那一刻也消失了,齐蒙捕捉不及,恼怒不已,大骂道“该死,居然忘了没有被我诅咒的灵魂,我不能控制,让墨德就这么死了,真是该死!”
混混拔出了匕首,一阵眩晕险些让他摔倒,他发现恶魔契约的印记里不断传递着摩罗迪斯的暗黑能量同时,也把一部分暗黑能量融入了他的灵魂,此时他的耳边,响起了几个女人的尖叫声,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能够听见,齐蒙知道这来自于摩罗迪斯身旁的几个妓女。
混混苦笑道“用摩罗迪斯的力量果然不会那么简单。”
“你这快就召唤了我的力量,比我的想象要快,黑暗浸透灵魂的感觉怎么样?”摩罗迪斯的意念透过恶魔契约在齐蒙耳边响起。
“冰冷的感觉太好了,但这丝毫减少不了我对您的热情!”说完,齐蒙摇晃了一下,走出了小巷。
不久之后又一具女尸出现在酒店门口的街上,连斗殴也很少发生的瓦兰一夜之间死了四条人命,震惊了整个瓦兰,没有人敢在光明正烈的瓦兰撒野!愤怒的贵族们把目光统统投向了光明教会和狂战骑士团。
有人连想到远方巴尔和莫伽的战争,认为这是光明渐暗的征兆,有人则从墨和另外几个人的身份上认定这跟瓦兰的光明无关,而仅仅是几个外来人带来了仇恨和杀戮,这几个外来人身处的故乡,并没有像瓦兰这样的光明,只能算是外来者玷污了瓦兰这宁静祥和的光明圣地。
不过他们的议论声还没有结束,某家酒店的被杀四名妓女的消息接着传来,而且死壮十分恐怖,也变成了一具具干尸。
瓦兰的贵族或许还有恃无恐,但瓦兰的平民只有依靠光明,如今他们彻底惶恐了,去教堂祈祷的人顿时多了不少!
而去狂战骑士团要求他们迅速抓住凶手的贵族们也比往日多了很多。
作为行凶的两人,齐蒙和摩罗迪斯,此时刚刚走进光明神殿,能够走进这里,理由是他们抓住了行凶作案的恶魔,要亲自面见努尔比,呈交犯人,当然这个不能阻止光明骑士的恪尽职守,不过在中了摩罗迪斯的灵魂恐吓之后,他们的身体违背了他们的意志。
十五六米的石柱撑起的光明神殿中立着一座天使像,平滑如镜的地面由晶石铺砌而成,隐隐可以看到这些晶石里隐藏着的一道道魔法符号,毋庸置疑这里有一个光明魔法阵。
齐蒙还未涉足其中,仅仅在殿外已经感觉些许的不适。摩罗迪斯面带笑容,轻轻拍了齐蒙的肩膀,顺势在齐蒙身上用了一个隐匿术,混混忐忑地落脚进殿,确定了没有触发魔法阵,大胆跟在摩罗迪斯走向了殿前祈祷的努尔比。
这位大主教做了最后的祷告礼,转身以温和祥和的笑容迎来,微笑道“我早就知道光明信徒的追随者不容恶魔的逍遥法外,欢迎你,光明忠实的信徒。”
摩罗迪斯盯着努尔比,妖异的脸上,浮现的一抹诡异的笑容,没有回应努尔比,面对大主教的问候礼,摩罗迪斯也无动于衷,气氛顿时变得尴尬。
齐蒙赶紧干咳了一声,道“尊敬的努尔比大人,我已经将罪犯押到殿外,希望努尔比大人亲自裁决,这样侮辱光明,玷污瓦兰的混蛋,我建议公开处刑,让瓦兰的贵族和平民目睹恶魔的下场,光明永得伸张!”说着齐蒙越来越激动,口水不知不觉喷了光明神殿一地。
努尔比微笑不变,道“恶魔的下场理应如此,不过为了确保罪犯确实是罪犯,我还是需要先看看,据我所知,被杀的几人当中,有几个体内残留了恶魔的力量。”
“为了不污染光明神垂怜的圣地,我们把他压在了殿外,劳烦努尔比大人亲自挪步一鉴。”
殿外的阶梯上跪着一个满面鲜血的男人,他此时双眼血红,布满了血丝,手脚都被铁链锁着,但不管不顾冲着努尔比咬了过来,可惜的双腿血肉模糊,无法站立,还未咬到努尔比先啃到了光明神殿的石阶。
努尔比伸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微微亮起的白色圣光将男人全身笼罩,他狰狞的脸上浮现痛苦之色,一道黑光从他身体冲出,努尔比的手被震开,大主教震惊地看着地上的男人,又瞄了一眼摩罗迪斯,凝重的脸色转瞬即逝,他愤怒道“看来是恶魔的信徒,这样强烈的黑暗力量,这个恶魔一定在遇到两位之前残害了不少的生命,这样的恶魔让大家得知他的消亡是有必要的,至少罪恶的消亡,是每一个光明信徒应知晓的。”
“既然如此,尊敬的努尔比大人,我们就先告退了,行刑那天希望你也通知我们一声。”齐蒙向努尔比行礼道,摩罗迪斯至始至终未说过一句话,立在齐蒙背后,眼睛时不时扫过神殿中的天使像。
等两个人彻底走远了,努尔比大主教渐舒口气,怒叫道“来人,快来人!”
守卫在光明神殿在的光明骑士颤抖着腿,到了大主教跟前,只听道努尔比怒骂道“就是你们这群无能的骑士,就是你们让恶魔亵渎了神殿,还不快给他松绑。”
光明骑士顺着努尔比的手指看过去,是跪在地上的犯人,他仔细地注视下才发现……
这名所谓的罪犯,竟然是瓦兰的一位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