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意料之外
上大系生眼神一肃。道了一声:“好。”“…
他长剑横在自己身前,右脚轻轻向前探了一步,做了个衡山剑的起手式,示意二人他将要开始进攻。唐近楼和令狐冲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各自跨出一步,顿时和莫大先生形成一个三角形,这种方法在以多对少时十分常用,人少的那一方往往顾此失彼,但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一剑使出,身前身后,各个方向必然都算计在内,这种简单的阵型。作用其实并不会很大。
众人见到比试再度开始,莫大先生将要展示他的剑术绝学,顿时更加兴奋,场上三人还没动,场下倒是掀起了一阵**。
莫大先生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睛。别人碰到这样的阵势恐怕丝毫不以为意,但是他却是全身都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就像是一张已经拉到了极限的攻,只需要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能引起他强劲的反击。因为他面前的二人,都是华山派最优秀的二代弟子,唐近楼的剑术他昨日已经见过,分明已经高出了自己,再加上一个令狐冲,这已经不是什么晚辈向长辈请教剑招了,分明就是欺负人!而最气人的是,台上台下,知道这一点小的,绝对不会过五个。
莫大先生自然不会担心唐近楼二人会让他难堪,但他身为衡山派的掌门,就算是输,也绝对不能丢失了体面,衡山剑派的脸面,怎能靠别人施舍得来。
他眼睛轻轻一眯,萧索的神态尽去。一派掌门的气度显露出来。
观战的众位高手都不由得挺直了身子,观看场中的变化。不少人都不明白莫大先生为何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连左冷禅也收起他紧皱的眉头,惊疑的盯着三人。
忽见莫大先生手腕一抖,长剑在一瞬间攻向了令狐冲。这一剑飘渺变化,精妙异常,以令狐冲之能;当在剑势大起之前便刺向莫大先生破绽。但这一剑一旦刺出,唐近楼和令狐冲联手出剑,只怕一剑一剑使出。莫大先生便再也不用考虑进攻了。但莫大先生剑势一起,虚实相生的剑影中,破绽亦是剑招,便是令狐冲,也不敢轻易出剑,只得后退一步,长剑圆环一般使出,护住周身。莫大先生只与他对了两剑,随即回身,正对上攻向他的唐近楼小衡山剑亦是求险,莫大先生以攻代守。长剑如弱柳扶风,无声无息。一瞬间直取唐近楼的面部。
这一剑倏忽来去。快如电光。唐近楼却像是早就已经料到,他一开始便没有出剑,此刻这一剑快剑刺出。眼看到了他面前,一只长剑却突兀的挡在的半道上”丁”的一声,将莫大先生的长剑挡开。
此时令狐冲亦是一招希夷剑法中绝招,无声无息的偷袭过来,但莫大先生出了这两剑”气势大盛小剑势也一浪高过一浪,不仅将令狐冲的剑招击退,反而剑气纵横,顷刻间将两位华山少年压制住,只有还手之力,而无进攻之能。“莫大先安果然高明,这剑招便是看看,也要花了眼睛。”
“十年前有个江洋大盗,莫大先生使出这路剑法,那人还没出剑。眼睛就已经瞎了。”
“这两个少年能够撑这存久,也算不俗了。”
台下的人都是动动嘴皮子,说话当真不腰疼,议论纷纷,台上的比斗已经激烈起来。
莫大先生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极尽了变化,且以莫大先生之能,一剑未终,一剑又起,当真是连绵不绝,唐近楼跟人比斗,极少放水,今天给莫大先生喂招,却只有第一剑是故意放过,其他时候都是使出养吾剑,将周身护的严严实实。也亏得华山有养吾剑这等剑法。若非如此,他就只能以独孤九剑的法门。以攻对攻,此刻早已分出高下了。令狐冲和他修为相差不远,自然也是一样的感觉,只是他的养吾剑。实在是不到家,因此大多数的压力都是唐近楼分担了去,他却在一旁。用希夷剑法的神出鬼没,试图破开莫大先生的剑招。
这两人的剑术,都已经到了当世绝顶的境界,以他们的修为,任何一人,都能够跟莫大先生公平较量,但要说到放水,两个人就算联手。也还是没有这个资格,毕竟莫大先生的剑术已经圆融无碍,这般打法。两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胜过这位衡山派的掌门。
又强自撑了几招,两人都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唐近楼对令狐冲使了个颜色,见令狐冲一点头,顷刻之间,,小几两道剑米,同时升起业华灿灿,如红日初升,另旧四叶是本人眼目间,却又销声匿迹,正是朝阳一气剑中的“朝辞白帝彩云间”和希夷剑法中的“若伏若匿,这两记剑招,均是寻隙而入,一剑从左侧空隙攻入,直击胸腹,若是莫大先生变招,或是将这一招破绽的后招使出,便会对右侧的堂皇剑,光毫无防范。
这两剑使出,顷刻间就扭转了形势。左冷禅抓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一使劲,顿时将扶手处捏的粉碎。
“这两个小子,攻守间颇有章法。这一剑极精极妙,分明是一种高明的双人剑阵,岳不群竟然说什么华山派没有合击之法,脸皮之厚,真是天下无双
他却不知道,在台上的两人。在这一剑击出之后,也是突然开窍,两人同练独孤九剑,在剑术一道,都已经有了不可思议的修为,此时明白了过来,放水也不一定要死守的,更不是不能用独孤九剑,只要两人同出一招,一人引出破绽,另一人出剑攻击,这般的“独孤九剑。”不仅能让莫大先生有喘息之机,也从根本上杜绝了放水的恶名。
两人想到这些,顿生默契,唐近楼和令狐冲一先一后,一剑一剑使出。竟也当真有了精妙剑阵的样子,连莫大先生也在进退之间,疑惑起来。莫非自己当真看错了,这两人竟是真的会一套威力极大的料阵。
这般比试,渐渐的形势变化,唐近楼和令狐冲将莫大先生的剑招一路路压制,莫大先生于十招间,只得三招仓促进攻的机会,剩下的七招。竟只能在唐近楼和令狐冲钩织的剑网中沉浮挣扎。
这一场比到这里,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如丁勉之类,都是惊骇,唯独左冷禅神色沉稳,面无表情。冲虚道长和方证大师对视一眼,心中有数。至于台下看大戏的江湖客们,却完全被这出戏给震住了,他们的偶像莫大先生左支右绌,分明露出了败相。唯一反应正常的却是最不正常的桃谷六仙,他们从一开始就给唐近楼和令狐冲助威呐喊,到了此刻,自然更是起劲,只是他们六个人虽然武功不差,但默契度实在太低,喊得口号乱七八糟,杂乱无章。竟然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有形成一咋,统一的声音。
忽听一声“停!”的声音响起。唐近楼和令狐冲各退了一步,中间莫大先生有些疲惫的垂下了长剑小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唐近楼,缓缓说道:“一代新人胜旧人,我输了。”
他说完这句话,也不理二人慌乱的行礼,自顾自的下了台去。
这一场分出了胜负,被比斗震惊了半天的观众们终于醒悟了迂来。渐渐恢复了喧闹。趁着下一场还没有开始,他们开始讨论起这场比试,很快就分成了两派,争吵了起来,一派认为唐近楼和令狐冲果然是华山派最优秀的两名弟子,二人联手,竟然连衡山派掌门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另一派则认为衡山派掌门实在是吃了个闷亏,这两人任何一人的剑术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是靠着他奇妙的剑阵,才勉强赢了他。
这样激烈的争吵生在每一个角落,而且很快就生了变化,一些人开始讨论,这神奇的剑阵究怒是什么来历,竟然能让两名“普通的华山弟子。打赢衡山第一高手。
而在五岳剑派之中,这种想法也是层出不穷,唐近楼二人上场之前虽然已经知道自己的目的是击败各路掌门,但别人却不这么看,尤其是二人齐上,分明是无耻的表现。
只有华山派众人因为二人迎了一阵儿欢欣鼓舞,其余诸派,都沉默不语。
衡山派的众人自然更加愤愤不平,唐近楼和令狐冲,每一人表现出来的剑术,就已经强过了高根明,他们联手,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请教,分明就是为了要取胜!衡山弟子都是愤怒,一些人低声道:“这般胜法,实在太过丢人,难道一个人本事不够,还要找一个帮手么?若是这般,我们谁也胜不过北岳恒山的剑阵。”这些人低声交流着看法,只是不知莫大先生是否生气,因此不敢说话,但刘箐却没有这么多顾虑,她上前拉着莫大先生的衣袖,又是气愤又是委屈,说道:“莫伯伯,你对那个唐近楼那么好,他竟然这般对你,他们华山派,怎么能如此胡来?”
第四十二章微妙法心
?大井生转甘头,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却没有答话,吸洞用向严鹤。说道:“你刚才看清他的剑招没有?。 严鹤虽然也是气愤华山派二人为了取胜而同时上场的行为,但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道:“弟子只觉得他们二人的配合十分精妙
莫大先生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接着看
严鹤见莫大先生并无气愤之意。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那股愤懑之气,却渐渐平息了一些。
嘉宾台上,冲虚道长亦是感叹:“这二人的配合之妙,便是我武当的两仪剑法,也不过如此了。”
方证大师呵呵一笑,说道:“两必小法是武当派的绝学,练到高深处,堪比太极神歹,他们这路合击,却是纯凭了对独孤九剑的理解,这两者怎能混为一谈
冲虚道长叹道:“正因为他们根本不会什么剑阵,只是单凭自己对剑术的领悟,才更加难得。”接着苦笑了一声,说道:“我那两个师弟。练两仪剑法,已经数十年。如果今日看到这两个少年的剑阵,不知是什么想法。”
方证道:“这二人的剑术是风清扬所传,他们都是天赋出众之人。有这等到术,也不奇怪。冲虚道长说道:“我却是没有想到令狐冲的剑术也如此出色,不过”以唐近楼现在的修为,只怕左冷禅也不是他的对手。”
方证微微一笑,说道:“何以见得,他虽然也学了独孤九剑,但毕竟年轻,左冷禅的剑术,可是已经臻至化境
冲虚道长呵呵一笑,看着自己的老朋友,说道:“唐近楼中的奇毒。便是少林寺配出了解药,也决不至于让他的内功反而大进,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吧?”
方证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道:“你看出来了”没错,少林寺所配的丹药,无非是固本培元,并非什么解毒良药
冲虚道长神色一肃,说道:“难道。你竟然将《易筋经》教给了他?”
方证摇了摇头。说道:“《易筋经》虽然不过是一本武学书籍。但毕竟干系重大,随意流传不免遗祸武林。我少林寺千百年的古,非本寺弟子,不得修习此经
冲虚道长有些疑惑,说道:“难道还有什么神功,能解此毒?只是,他现在的修为,分明已经过了当时,虽然看不分明,但毕竟有所进境,这可不是一般的内功心法能够做到。”
方证大师苦笑,说道:“道长却是小看了这少年了。”
冲虚道长眉头一扬,说道:“哦?”
方证大师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并没有传授什么内功心法与他,讲经十日,便是真真正正,为其讲经。”
冲虚道长有些不信,但他深知方证大师为人,又不得不信,只得问道:“这怎么可能?”
方证大师说道:“千真万确。当时我看他虽然内功被废,身不由己。但其实呼吸之间,暗合神妙。分明是以剑意引导,呼吸之间,圆融无碍,前趋后退,左顾右派,无不如意。虽然他内力全无,但内功修为。岂是那一团真气所能尽说?”
冲虚道长闻言一震,说道:“难道他那时候,就已经有了现在的修为了?”
方证大师说道:“他那时候,对这玄妙境界,无知无觉”我猜测他或是无意之间触碰到此门,又恰好身受重伤,因此并无感受。”
冲虚道长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便是他内功如此精妙,那毒性之强,断然不能轻易驱除。”
方证大师说道:“我见他已有如此境界,便于禅室之中,为其宣说无上甚深微妙之法,若果能导引其明了其中奥妙,这毒性再强,终不至伤他性命,老衲修行少林寺“醒瑚灌顶**。已有三十年,自信也有些把握,只是出关那天,老衲却是大吃了一惊。”
冲虚道长问道:“那天有何事生?”
方证大师说道:“我以**力为其讲经,已经渐渐引导,让他认识到修行之本,但没想到最后一日。我重新讲起《觉经》,并提一问”他说到这里,住口不说。
卑虚道长等了一会,忍不住问:“然后怎样?”
方证大师说道:“他当时离去。顺口答了那一问”他再次住口。想起那天夕阳照在那个少年身上的情形。
冲虚道长问道:“究竟怎样?”
方证大师缓缓说道:“他已得无上禅理,三言两语之间,剑意四出。而己不觉。”
冲虚道长膛目结舌,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方证大师苦笑了一声,说道:“他的内功在这十日之内,已于独孤九剑的剑意渐渐相合,博大精深”其实那一刻,那奇毒,
冲虚道长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他看向在台上正被台下观众声讨的唐近楼,心中震撼,“难道,他才这个年纪,就已经触碰到了那最难以言表的无上境界?”
而此时,唐近楼和令狐冲站在台上,接受着众位观众不满的责骂,以及五岳剑派众师兄弟愤怒的眼神。
他们以二敌一,击败了莫大先生,本来也算愕上一件光彩的事情,但问题是今天的主题是五岳会盟,他们击败了衡山派的掌门,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衡山派的弟子先就不能接受,而如北岳恒山,泰山等派。亦是担心自己的掌门抵不过他们两人联手,毕竟莫大先生的剑术表现的很充分,不论是天门道人或是玉音子,或者定闲师太,都知道自己绝对不能高过莫大先生。
因此唐近楼和令狐冲这般做法,便让几派的弟子,又是气愤,又是难以理拜只是几派的掌门却并没有如弟子一般暴怒,纷纷表现的很平静,华山派的弟子自然是想着二人,不过也很疑惑他们的做法,但看到岳不群淡定的表情,顿时觉得这是师父的安排,因此安心助威,那些先前质疑令狐冲和唐近楼剑术的弟子此方自动忽略的不久前才说过的话。呐喊的声音最大。
至于场下的观众,不满二人则是纯粹因为他们联手击败了江湖偶像莫大先生,而他们自己却是以一种请教的姿态应战,分明有欺骗的嫌疑。更何况两人一起,以多打少。就算剑法精妙,也没了高根明方才的惊艳。这让看大戏的众豪杰十分不高兴。因此纷纷大声呼喊,祈求哪位五岳大高手,把这两个搞事的迅踢下去。
而五岳右派的高手们,此刻正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见过了莫大先生这一场,他们自然不能轻易出手。左冷禅冷冷的看着场上的局面,他也不清楚这两个少年究竟想做什么。只是他并不想亲自下场,毕竟他的长剑,是留给五岳剑派的掌门,这件事关系到重选盟主,甚至是五岳并派,与之相比,这两个少年。又算得了什么。
他正思索间,忽见一人凑上前来,却是他的师弟乐厚,乐厚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刚刚秃鹰飞鸽传书,说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乐厚说完这话,忽见左冷禅浑县一震,似是受了极大刺激,心中也是上惊。但左冷禅瞬间就恢复过来。摆了摆手,示意他已经知道。
左冷禅静静坐着,心中忽然之间升起大豪情,似乎一种明悟在心头闪现,今天当是他嵩山派更进一步的时候。
他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然后,终于放开声音,哈哈大笑。
五岳剑派诸人看到左冷禅忽然如此。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唐近楼,他上这擂台,便是冲着左冷禅,自然也最关注。他上前一步,微微笑道:“左师伯是要指点我师兄弟二人的剑法么?”
左冷禅停下笑声,环视一圈。神色间纵横挥阖,自有一派宗主气度。他朗声说道:“岳师兄的弟子,果然出色,二人合力,竟能组成如此精妙的剑阵,哪位师兄,愿意上场指点一番,便请吧他连看也不看唐近楼一眼,显然并不把这咋。华山派的二代弟子,放在眼里。唐近楼嘴角含笑,又微微退了一步,和令狐冲站在一起。
却见定闲师太呵呵一笑,从座中站起,说道:“众位师兄都不愿出手。便由贫尼先来吧。五派掌门,终究还是要上场的。”她说着这话,看了天门道人一眼,随即不温不火,上了擂台。
唐近楼和令狐冲与定闲师太,已经数年没有见面,但当年在衡山,定闲师太的气度却让二人心折,更兼唐近楼还曾受过她指点,因此二人看到定闲师太,甚至比见到莫大先生还要恭敬,这却不是因为二人对莫大先生不敬,实在是因为莫大先生已经是他们比较请亲近的长辈,恭敬之心,无需随时显示出来。
定闲师太看到二人,也是喘嘘,没有想到当年的两个稚嫩少年,今天竟然联手,能让五派的掌门,都产生畏惧之心,她一展长剑,温和的说道:“贫尼的剑术不如莫师兄。想必也不是你们二人的对手。不过你们二人年幼,请先出手吧。”
唐近楼和令狐冲对视一眼,心中有些愧疚,两人也不敢说话,一左一右,长剑直指定闲师太,虽然只是合作了一场,两人却有了很高的默契。
第四十三章
二司师大所使的恒山剑法,跟五岳剑派其他的剑法想六自有一番特色,恒山派全是女尼,剑法中杀伐之气便比其余门派少了许多,更兼女子使剑,本来就偏向于轻灵。
因此定闲师太的恒山剑法,虽然高深奥妙,但却不带一丝火气。看上去中正平和。
她的剑法并不像莫大先生的长剑那般咄咄逼人,唐近楼和令狐冲自然也不用被逼着联手进击,三人进退之间,井然有序,隐隐间似乎是平分秋色。不少的观众都呼吁定闲师太大神威。将这两个小子快快击败,只是三人斗得不温不火,根本不理会他们的热情,而真正的高手们,则在这寻常的比斗之中。看出了许多不平常的东西。
后山,树林。
林平之静静的坐在石头上面调息,他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显然是伤势作。他受的最重的伤是秃鹰踢得那一脚,只是沙天江下脚,留了分寸,本来只要修养半日,便能够复原。哪知道后来连续赶路。没能休息,毕竟还是加重了一些伤势。秃鹰沙天江将他从封禅台神不知鬼不觉的劫了过来,林平之醒时,沙天江担心他逃走,又补了一掌,结果一掌下去,竟将他打得吐血,倒是让沙天江自己吓了一跳,他点了林平之穴道,便即离开,也不知做什么事情,林平之虽然解不开穴道。但神色怡然,并不焦急,他静静调息。倒是将混乱的真气理得顺畅了不少。
树林间一阵响动,林平之睁开眼睛,只见沙天江横抱着一人,来到他面前他看了那人一眼。神色也是一黯。那人一头白,脑袋不自然的垂着,全身上下,不知有多少箭支,显然已经死的透了,正是白头仙翁卜沉。
沙天江将卜沉放在地上。对林平之说道:“我也不问你要什么《辟邪剑谱》了,我已经飞鸽传书,五岳会盟之后,左盟主会亲自见你,这件事情。便由你自己跟左盟主去谈吧。”
林平之笑了笑,却并没有应他的话,他看着卜沉的尸体,目光深邃。半晌才幽幽的说道:“沙前辈,你会为卜前辈报仇么?”
沙天江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兄弟行走天下。几十年来共同进退,今天他死了,江湖上便再也不会有什么“秃鹰。了。我会回到家乡,将本门武功传下,从此不履江湖。只是”在那之前。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田伯光,将他碎尸万段!”
林平之苍凉的一笑,说道:“那可太好了,你我都要报仇,你杀了余沧海,跟我亲手杀了他,也没多少区别了。”
沙天江一皱眉头,冷哼一身,说道:“我的仇人是田伯光,余沧海,还是等你自己去杀吧。”
林平之身子往后一仰,躺在大石头上,观察着透过树叶的眼光。缓缓说道:“我师兄唐近楼说余沧海和田伯光,其实是一伙的,我相信他。沙前辈,你信吗?”
沙天江脸色铁青,几个念头闪过,最后说道:“他怎么说的?”
林平之便将唐近楼所见的事情说了出来,沙天江一言不,只是面色不好看,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你这个小子,最爱骗人,我怎么能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编些事情来诳我。”林平之说道:“那不重要…”沙前辈。”
沙天江冷笑,说道:“你自己剑法低劣,便想借我的手为你报仇。你以为我会上当么?”
林平之叹了口气,他转头看向远处,说道:“沙前辈,你的武功又能好到哪里去,你碰到田伯光。估计也讨不了好。我若是想要请人杀余沧海,最该求的便是本派的师兄。”他说道这里,想起了令狐冲随法田伯光,连暴雨神箭也能随意挡住“心中不由得泛起了涟漪,只是一瞬间,他就将思绪压了下去,说道:“我过毒誓,谁能杀死余沧海,我就将辟邪剑谱给谁。你知道,其实我只有半本辟邪剑谱。因此,这个誓言,能够做到的,只有左盟主一人而已。你告诉左盟主,只要他将余沧海的人头带来,我便将前半部分的辟邪剑谱给他。”
沙天江说道:“我已经说过不过问此事。你只需在这里静等左盟主前来即可,你有什么要求,向他去提。沙天江做完这件事情。便不欠任何人的人情,从此退出江湖。至少不像大哥那般,惨遭横死。”
林平之见他油盐不进,心里甚是无奈。
他叹了口气,想起半日之前小卜沉还和沙天江一起审问自己。而此时他却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横在地上。他突然想起卜沉和沙天江说起,他们做完这件事情,便要回家,教养孙子”林平之想到这里,心中一酸,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许多执拗,豁然开朗。
他轻轻的说道:“沙前辈,你们欠了左盟主什么情,竟然要还上这么毒年?”
沙天江闷闷地说道:“你无需知道。”他顿了一下,说道,“那两个华山小子,是什么时候跟上我们的,我竟然丝毫不觉”他们倒也不凡,那个令狐冲竟然能够从田伯光手里逃生。岳不群倒是不愧盛名。”
林平之从他话里,听出他当时就在附近,只是他说令狐冲逃走,显然也没有看到他们交手,林平之苦笑了一声,说道:“唐师兄当时救了我,大师兄在小树林里跟田伯光对了几招。田伯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沙天江哼哼的笑着,轻蔑的说道:“田伯光成名江湖多年,武功不会逊色于余沧海。他怎么可能是田伯光的对手?”
林平之淡淡的说道:“前辈既然一直在一旁,就该知道,若我大师兄是逃走,恐怕没有那么悠闲。”
沙天江冷哼一声,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因为卜沉之死,浑浑噩噩。心里想法也是模模糊糊小林平之一说,他就反应了过来。只是面上并不表现,反而淡淡的说道:“既然他的剑术这么高,你便求他为你报仇,想必余沧海,也不是对手。”
林平之呵呵一笑,说道:“那我岂不是欠上了一条命。”
下章左冷禅。
五岳会盟 第四十四章 承诺
六鹰神煮动。似是想到了什么,沉默良久。才低沉的“你说的不错。你若是请你的师兄帮你,就算成功杀了余沧海,你这辈子,也不再属于你自己了。
林平之看着秃鹰,此刻他神色衰顾,跟牛日之前相比,真真算得上是天差地别。他对林平之的目光似乎好无所觉,自顾自的轻声说道:“你这小子,竟然能想到这些,真不知道你父母在九泉之下,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林平之听他提起父母,自始自终的冷静神色终于起了变化,他勉强的一笑,说道:“若我爹娘告诉我该怎么办,就算是死,我也一定办到。只是我夜夜做梦,都只梦到他们让我好好的活着。既然这是我爹娘的心愿,“我就一定要做到。”他想起当年在福州,鲜衣怒马,每次都会给父亲惹祸,但不论受到什么责罚,都不可能让他收敛一些。
“爹娘死后,我没有伤到任何人。我几乎没有跟任何人动过手,我没有闯祸,”爹爹会高兴吗?”
他想到这些,一种不自禁的哀伤瞬间充满了胸膛,仿佛是一团幽幽的火焰,一瞬间占据了他的心灵。
秃鹰看着林平之,不知不觉间,神色变化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反而多了些温和。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小子,也算背运。你们家的《辟邪剑谱》,人人都想要,华山派的岳不群,是江湖上出了名的伪君子,你被他骗到门中,这么多年。竟然没死,也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奇迹了。”他顿了顿。说道,“不过,这也亏了你本来就只知道半部剑谱,若是你有剑谱的原本。此刻恐怕早就被他们暗害了。”
林平之淡淡的说道:“我师父的“君子剑。名声,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伪君子三个字,还请前辈收回。”
秃鹰盯着他,哈哈大笑,说道:“你竟是被他骗了,可笑可笑。”
林平之静静的回应着他的目光,说道:“哪里可笑?”
秃鹰收起笑容,冷哼一声,说道:“我亦不知他如何骗得你相信,不过就看你的剑术。乎寻常的差劲。便知道岳不群如何对你了。”
林平之听了他这话,忍不住心中苦,想起这些年来,自己一直都跟随高根明练剑,却始终三心二意。去追寻其他师兄的“正确剑法”导致剑法一塌糊涂。
他从前还坚信自己是因为没有能够遇到高手指点,才会如此停滞不前。一直想象某一天唐近楼能够指点他的剑术,这样他才能够获得进步”只是今天高根明在场上威风八面,让他心里像是被冰水浸泡住了一般。他终于明白,他一直无视的高根明,剑术在华山派之中,已经算是出类拔萃,即使放到江湖中,也是能够代表门派的高手。
林平之长叹一声,说道:“我剑术差劲,却怪不了别人。”
沙天江见他神色,心里也微微有些惊讶,说道:“你道江湖之中。还真有人只为一个公义,便肯的罪余沧海,收留你么?”他这样说道。讽刺的一笑,“便是少林和武当,我也不信他们能做这等事来。”林平之奇怪的笑了笑,说道:“哦?那别人该为了什么,才肯救我?《辟邪剑谱》么?”
沙天江说道:“当然是《辟邪剑谱》,得了辟邪剑谱,认真习练,总有一天,能够称霸武林。”
林平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沙前辈,你说的不错,当年,我也是这样想的。”
沙天江眉头一扬,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林平之哂然,说道:“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那时心中偏激,只想着,林家的仇,该当用《辟邪右谱》去报”他冷笑了一声,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现在想起来,当时我不过是对辟邪剑谱抱有幻想,不仅希望自己能够报仇,还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真正的高手,名震江湖,这样”他说道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艰难,只是他仍是冷笑着说了下去,“这样。就算师父对我家的剑谱有什么凯觎,我也不惧了。”
沙天江张了张嘴,内心着实有些吃惊,他见林平之处处维护华止派。一直以为他是年少无知,受了岳不群的蒙骗,没想到他之前竟然想的如此周全,分明对华山派防范甚深。但他前后变化,相差甚远,这其中。岳不群究竟做了什么?
沙天江说道:“这么说来,到是老沙我多管闲事了。”
林平之微微一笑,说道:“沙前辈和卜前辈,为了一个承诺,竟然为左冷禅奔走了二十年,这般重义,林平之真是十分钦佩。”
沙天江脸色微微一沉,说道:“你什么意思?”
林平之看向身前一米处的虚空。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缓缓的说道:“想必左盟主是希望沙前辈能够带回全本的辟邪剑谱吧,至于林平之这个人,实在算得上是毫无用处。”
沙天江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子,油盐不进,我老沙只会杀人。问不出来什么东西。既然如此,我也懒愕费那心,何必让你弄得遍体鳞伤的。”他说着,却双了口气,说道,“你若不是有这副硬骨头。老沙也懒得跟你说话。”
林平之对他的欣赏似乎毫无所觉。说道:“不用你打我,我将辟邪剑谱的前半部告诉你,你将他献给左盟主便是。这样,你们这个承诺。才算是完成的完整,想必卜前辈的在天之灵有知,也会高兴的。”
沙天江皱着眉头,说道:“你有什么条件?”
林平之说道:“条件就是,左盟主要将余沧海杀死,你才能将这半部歹谱给他。”
沙天江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信你说的话。”
林平之说道:“为什么?”
沙天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虽然的确鲁莽,但你当我是傻子么。我只要将你送到左盟主面前。我的任务就完成了,至于他要怎么从你口中得到《辟邪剑谱》,跟我毫无关系。”他看了林平之一眼,接着说道,“你若是随随便便给我一个假剑谱,我却把你放走”你道我是什么人,就这么好骗么?”
林平之神色不变,说道:“我不想知道你们跟左冷禅之间有什么恩怨,也不清楚你们的承诺是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只有这一个机会,为左冷禅得到这半本《辟邪剑谱》,我绝不会直接将剑谱交给他的。”
沙天江阴沉沉的一笑,说道:“你知道嵩山派的酷刑有多厉害么,在那里面转上一圈,便是神仙也
林平之淡淡的说道:“那不重要,因为如果我见到左冷禅,我会立刻自杀。”沙天江说道:“我不信,你父母大仇,难道你不想报了吗。只要你将右谱交给左盟主,他便能为你报仇,你又何须去死?”
林平之说道:“我若是请我师兄出手,那才真正不用去死。只是那样做,他能帮我报了大仇,我却永远也报不了这个大恩。林平之活在世上,已经没有父母兄弟,若是还不能一身轻松,不如立刻便去死,了。”
沙天江有些赞赏的说道:“你说的不错。你若是请你师兄出手,你的半部《辟邪剑谱》根本帮不到他。但若是请左盟主出手,他为你杀了余沧海,你给他《辟邪剑谱》,这分明是一桩买卖,你们两不相欠”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这些事情竟然能想的分明,真是难得。”
林平之有些沧桑的说道:“怎么样,沙前辈,你肯帮我这个忙么?”
沙天江说道:“你将剑谱给我,然后离开?”
林平之点点头。
沙天江嘿嘿一笑,说道:“不行。”他看着林平之,“你说的那些,跟左盟主直接说便好,根本无需跟我多费唇舌。你这次再跑了我上哪里去寻你?你说你担心左盟主会杀你,我却不信。”他戏德的看着林平之,说道:“左盟主说话。向来一言九鼎,从不食言,只要他答应你不杀你,就定然不会杀你。更何况”你若是有全本的辟邪歹,谱。他或许会担心你将它流落到别人手里,甚至是自己习练。可是你只有半本,而且你的剑术,简直是差劲到令人指。你以为左盟主会担心你么?”
林平之盯着沙天江,静静地听他说完。忽然笑了。
“沙前辈,你可知道,华山派之上。我最敬佩谁?”
沙天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皱起眉头看着他,也不说话。
林平之似乎也没有准备让他回答,他自顾自的说道:“是我的七师兄。唐近楼。”
沙天江一怔,想了一想,一个少年的形象浮现在脑中,他脱口而出:“是那个小小子?”
林平之说道:“沙前辈也认识我七师兄么?”
沙天江冷哼一声,说道:“这小子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些名头,前些阵子,连塞北明陀木高峰也被他杀死。当时我大哥就在现场,却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他想起这些,有些低沉的说道,“你佩服他什么?”
林平之淡淡的说道:“我佩服他的剑术高明,华山上没人能比。”他说的是华山上无人能比,沙天江却并没有在意,只当他说的是华山派二代弟子之中的比较。林平之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最敬他的,是他在我最失望的时候,在我根本不能带给他任何好处的时候”曾经真心答应过我,要教我华山剑法,让我能够找余沧海去报仇。”
沙天江冷冷地说道:“是在剑谱被毁之后么?”
林平之说道:“不错。”
沙天江哂笑着,说道:“他能够杀了木高峰,也算不错,要说教你剑法,让你能够报仇,虽然大言不惭了一些,但也不算离谱。只是这么几年过去,我看你的剑法,根本不能再差,你这位师兄,果然值得敬佩。”
林平之动了动嘴角,算是微笑,说道:“这几年来,他从来没有一刻真正华山上停留过,便是回到华山,也多在思过崖,朝阳峰练剑。沙前辈以为他故意骗我,我却不这么想,我虽然剑法极差,但一直相信。只要七师兄亲自教我,或者十年。或者二十年,我总有机会,能报大仇。”
沙天江对唐近楼的武功毫无了解。只是想到,一个二代弟子,便是天赋出众,又能有多厉害。
林平之说道:“那天,我在那崖边。毁掉《辟邪剑谱》之前,曾经将它读过一遍,那时候,我是为了默默的记住这半部《辟邪剑谱》,将来或许能够找到另外半部,凑齐完整的剑谱,只是,我读过第一句,便已经被深深的震骇住
林平之说到此处,脸色忽然变的苍白。想起了当年的无助与打击。
沙天江皱着眉头是,说道:“第一句,写着什么?”
林平之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小只是接着说道:“当时除了我,便只有唐师兄和苏师姐在那崖边。苏师姐并没有听清我读的内容”但唐师虹力深厚,我知道,他对我读的剑谱内容,一清二楚。”
沙天江看着他,心中有些惊疑不定。知道这辟邪剑谱的第一句,必然隐藏着极大的秘密,否则不会让林平之如此激动。
林平之回忆着当年的情境,良久。叹息一声,说道:“《辟邪剑谱》,人人都想得到,但从我看过那半部之后,我便知道,至少唐师兄和我,再也不想见那剑谱了。”
沙天江看着他,斟酌着说道:“那可不一定,或许你觉得不值得的东西,别人十分看重呢。”
他说的小心翼翼,但林平之的反应还是让他大吃一惊,只见林平之听到他说的话,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声充满了苍凉和无奈,让秃鹰沙天江这个在江湖中横行多年的高手,也忍不住心中一寒。
林平之眼中带着些许莫名的失落神色,却又有些狂躁的说道:“连我都不肯要那歹谱,他身为华山派最为出色的弟子,怎么会在意那种邪物。”
沙天江忍不住失声问道:“那辟邪剑谱的上半部,究竟写着什么?”
林平之看了他一眼,沙天江顿时心中一惊,只见他双眼已经有些红。连身躯都有些颤抖,这让沙天江实在有些胆寒,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到了什么,竟然让他如此痛苦。
林平之闭上双眼,握紧了拳头。却始终也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但他仍然颤抖着声音,说出了那一句让他感觉无比屈辱,曾将他从出生以来便伴随着的骄傲生生击溃的话语。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自己也无法想象的冰冷语气说道:“《辟邪剑谱》的第一句,便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他只说完这一句。便有些支持不住,轻轻的靠在石上,闭上了眼睛。
沙天江吃惊更甚,他想象着传说中那不可一世的大高手,竟然是一个”阉人!顿时便有一种荒谬感在心中升起,他想到这些年来,左冷禅让他们兄弟所做的事情之中,这一件最是用心,而且眼看着,离碍手只有一步之遥,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个少年,竟然说出如此震骇的事实,若他说的是真的,,左暖辛费了众么多年的心血,却只能拿到众样件东西……以当真算得上是一场闹剧了。
沙天江有些乱了方寸,他磕巴着说道:“不,不可能,你骗我”他说到这里,似乎心中闪过了某个念头,虽然心中仍自震撼于刚刚听到的事情,口中却忍不住说起另一个想法,“你定然”定然是想骗我,让左盟主拿了这剑谱,也不敢练。”
林平之嘴角微微一笑,连反驳的心情也没有,只是轻轻的说道:“等左盟主拿了这剑谱,他可以自己去选择”听说他的寒冰真气天下无双,或许欲火焚身之时,他能用得上?”
沙天江听他讽刺,用心冷静下来,他思索过前因后果,终于有所领悟。说道:“你是怕左盟主得了这剑谱,因为害怕你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所以要杀了你?”
林平之说道:“这是必然的,以他的身份地个,绝世武学也未必及的上他在江湖上的名声。”沙天江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左盟主最是爱惜自己的名声,所以,这等武学,他绝不会学的。”他看着林平之,说道:“你要找余沧海报仇,还是求你的师兄动手吧,但愿他能够胜过余沧海才好。”
林平之淡淡的说道:“我在华山上。听师父说起,左师伯一生,只想着如何广大嵩山派的门户,据说。魔教便是左师伯最重视的敌人。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武功号称天下第一。名声远胜于前任教主任我行,左盟主就算于嵩山派的绝学已经圆融无碍。恐怕也不敢说能够胜过东方不败吧?”
沙天江哼了一声,说道:“左盟主心里想什么,我可不知道,只是。就算他跟东方不败动手,那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后的事情了,那时候他的武功,与现在相比。或许又是另外一番境界,”
林平之微微一笑,说道:“可他若是达不到那一番境界,便只好想方设法,练这遗祸无穷的辟邪剑谱了。”
沙天江脸色有些黑,他沉闷的说道:“左盟主是我最敬重的人之一,你莫要诋毁他。”
林平之叹了口气,说道:“我哪里一个字有诋毁过他,,沙前辈,你该清楚,或许左盟主心中,这早已不该存在的《辟邪剑谱》,实在是一件重要的东西,这是能让嵩山派争霸于武林的神功,,至于它的邪门。有什么关系?”
沙天江沉默良久,叹息了一声。说道:“你说的不错,东方不败的武功,江湖上传的神乎其神,便是少林寺方证大师,武当派冲虚道长。也未曾有过如此大的名声,左盟主若是想要对抗魔教,这辟邪剑谱”他想到这些,又想起林平之所说辟邪剑谱上开篇的那一句惊世骇俗的话,顿时觉得一阵恶心,他摇了摇头,说道,“那毕竟是多年以后的事情,将来的事,谁又能够说得清楚。”
林平之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将来的事情,的确难说,不过。左盟主是否要练这门邪功,我丝毫也不关心。沙前辈,我已经将话说明白了,这半部剑谱,你若想要,便应了我的条件,立下誓愿。我便将这半部剑谱,说与你听。”
沙天江叹息一声,说道:“若这剑谱果然如你所说,邪门至极,你为求自保,不肯见左盟主,也可以理解。只是左盟主若知道这剑谱的邪门之处,只怕也未必肯练。”
林平之笑了笑,说道:“沙前辈可要想好,我是定然不会去见左盟主的。”
沙天江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他。反而说道:“若是我得了剑谱,却将你杀了,你又能如何?”
林平之说道:“若是左盟主也如沙前辈一般重义,我便是见他一面。也无不可。”
沙天江冷冷的说道:“你怎知道我不是故意作出一副重义之相,来诓骗你。”
林平之淡淡的答道:“你若真是骗了我,林平之如此糊涂,也活该死掉了。
更何况,你冒险将我劫走时小华山派无一人注意到我,这一次,可没有人能救我,我若不将剑谱给你。又哪里有命离开。”
沙天江死死的盯住他,突然哈哈一笑。有些悲哀的说道:“秃鹰行走江湖一生,人人都知道我心狠手辣,只有你这个武功连屁都不如的子。竟然知道我老沙最重承诺小大哥死在你的事情上,总不算太过委屈。”他站起身来,大声道,“好。我便应了你,你将这千部剑谱交给我,我一定在左盟主杀了余沧海之后。才将剑谱给他。”
他答应了林平之,但林平之却丝毫不以为意,无喜无悲,淡淡的说道:“沙前辈是要我口述,还是歇下来。”
沙天江说道:“自然是写下来。”他随身携带了一个包袱,此剪从身后取出,打开来,林平之一看。只见里面果然只装了一些笔和布帛,显然就是为了此事。
沙天江从中取出一支崭新的毛笔,一摞裁剪好的黄色绢布,和一个封好的竹筒,他手刀一挥,将竹筒从关节处打开,里面墨香四溢,竟是早就准备好的墨水。
沙天江将绢布铺在石上平整处。又将笔递给了林平之,自己侧身对着林平之,跪了下来,举起手说道:“沙天江在此立誓,林平之所说剑谱。在左冷禅未杀死余沧海之前,绝不向左冷禅泄露半个字。”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林平之写完剑谱,我立匆放他离开,绝不阻拦,若违背誓言,让我手脚尽废,被仇家千刀万剐。”
林平之微微一笑,便要开始写字。
“慢。”沙天江却阻止了他。说道,“林平之,你也立一誓言。”
林平之说道:“好。”随即举起手,说道:“若我林平之所录,有一字与原文不符,便让我父母大仇,永不能报,活在世上,亦为众人唾弃。不得善终。”
沙天江点点头,说道:“好。”
林平之淡淡的一笑,便即开始默写他所记下的半部《辟邪剑谱》,这部剑谱,在江湖上掀起的腥风血雨,不知道让多少人丧命,但此亥在此能够看到剑谱原文的二人,却都对其中的内容兴趣寥寥,甚至升起了厌恶之心。林平之无心得回另一半剑谱,更兼之心智不失,对这邪门剑法!心中抵触之极。而沙天江只是惦记着能够完成左冷禅交代的事情。至于剑谱的内容,从林平之说过之后,他实在是看一眼的兴趣也无。更何况另一半剑谱到手之时小沉为了不被高深剑法诱惑,自始自终都将那袈裟叠好,一眼也没看过。就算这剑谱当真高妙,并不邪门。他也没有兴趣弈旬书晒细凹曰迅姗不一样的体蛤
林平之细心的记录,这树林间,顿时安静下来,山风吹拂,林间一阵沙沙作响,却越显得静谧。
过了小半个时辰,林平之停了下来,他擦了擦额头上有些细密的汗珠。说道:“好了。”
沙天江看了一眼,绢布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卓,他也不禁有些佩服林平之的记性。
他拿起这绢布,随意的一瞧,只见词句艰深奥妙,是辟邪剑谱无疑。至于是真是假,便只有看林平之是不是在意他所立下的重誓了。
林平之见他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心里暗暗点头,对这位前辈倒也更多了一分敬重。他对沙天江拱了拱手,说道:“我既然已经将剑谱录下,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沙天江点了点头,说道:“我答应过的事情,没有反悔的,你放心好了。”
林平之受了伤,此时又已经将辟邪剑谱录下,沙天江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但两人似乎都对对方有些了解,甚至有些惺惺相惜。林平之并不怀疑,他说了声“告辞”转身便离开。
他走了几步,便听沙天江说道:“林平之,你既然自认是华山弟子。为何还要将剑谱交给左盟主小你该知道,左盟主若是得了剑谱。说不定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华止派。”
林平之停下来,静静的站着,他嘴角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只是沙天江背对着他,却是看不到。他淡淡的说道:“我猜。左盟主比你想像的,更想得到《辟邪剑谱》,而且,他很快就会需要练这剑谱了”他脑海中浮现起唐近楼的身影,“比你想象的早得多。”
沙天江眉头一皱,说道:“什么意思?”
林平之却不解释,他叹息一声,说道:“就算是东方不败,也不能在武林中称雄,左冷禅难道就能行么?江湖,跟武功有多大关系呢。”
他说完这句,便慢慢的离开了。留下沙天江一脸惊异,他思索良久。心中念头来来去去,忽然之间。对这个剑术在江湖上连末流都不算的小子,升起了一丝敬畏。
定闲师太这一场,却比莫大先生要进行的更长时间。
莫大先生的剑术,招招都是险要,一旦全力出手,便很难有转圈的余地,因此唐近楼和令狐冲不得不联合出剑,在数十招之内,就将莫大先生剑招压制住。这般比斗,就算持续下去,台下的众人见了,也知道是二人在让着莫大先生。
而定闲师太则不一样,恒山剑法。中正平和,虽然也有极其精妙联险招,但也没有脱离其剑意之基础。定闲师太用剑,也是火气全无,一招一式使出,尽是出尘之意。若是一般的高手,面对恒止。派的剑法,难免会陷入其精妙的剑招意境之中,一环一环,最终无法破解。但唐近楼和令狐冲的剑术,何等高明,双方交手也有一炷香的时间,但十招之后。定闲师太已然明白,这两个少年。果然如自己所想的一般,是在让着他们这些号称江湖顶尖高手的五岳剑派掌门。
定闲师太心中生出赞叹,她也未曾想过当年的少年如今竟然如此厉害。她最初见他们二人,还是六七年前。在恒山之时,那时候唐近楼和令狐冲都不算什么高手,令狐冲还算是锋芒初露,唐近楼可就差得远了。只是二人行为举止,都颇有气度。定闲师太也并没有看轻二人,甚至还指点过唐近楼几句,如今几年过去。那时候的少年如今也不过二十余岁,但剑术修为,跟当时相比,已经是天差地别。
定闲师太手中长剑挥洒,剑势徒增。唐近楼和令狐冲不得不退后一步,但双剑齐出,仍是牢牢的将局势掌握住。定闲师太剑意纵横间,听到台下的江湖客们大声欢呼,大都期待着自己能够唐近楼和令狐冲一点教,将他们击败,她嘴角微微一笑。心中却有些莫名的感慨,知道今天,定然是这两名华山弟子,扬名天下之时。
众人眼看着定闲师太突然出力。一记记狠辣的剑术使出,气势陡增。全都欢呼起来,却见她一剑一剑使出,一剑比一剑锐气令人,剑势也是一浪高过一浪,大都目眩神迷。被定闲师太展示的绝妙剑法所吸引。但真正的高手却看出了门道,只见在定闲师太越来越强盛的剑芒之中。华山派的两名弟子,却如磐石立于大海,任汝潮起潮落,我自岿然
动。
莫大先生睁大了眼睛,低声喝道,:“看好!”严鹤知道莫大先生说的是他,睁圆了眼睛,生怕错过什么。细细的盯着场上,只见在众人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中,定闲师太的剑意越来越高,一直到了无法逾越的极点。严鹤睁大了眼睛,一颗心紧张的像是被一只手提了起来,心中想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却在此时,两名华山派的弟子,齐齐一动。唐近楼长剑连舞,如之前高根明一般,一招简易至极的“春生夏长”将定逸师太的剑招瞬间破开。直取中路,定闲师太长剑连点,如朵朵白莲散开,将唐近楼迫开,但令狐冲此时已经无声无息,欺上前来……
两人配合无间,于一瞬间,便将局势扭转,先前定闲师太剑气纵横的场景不复存在,变成了华山派的两人连连出剑。而定闲师太只能抵挡。难以反击。数千人看着这场面,都是震惊,不明白为何安闲师太明明大占上风,为何转瞬间就被这两个华山派弟子压制到这等地步。
莫大先生淡淡的说道:“你看清楚了没有?”
严鹤低声道:“弟子看清了。定闲师太输了。”
莫大先芒冷哼一声,说道:“我也知道她输定了。”
严鹤心里紧张,他知道莫大先生不满意他的答案,只是他能够看到的。也只有这么多。定闲师太和莫大先生输的几乎是一模一样,定闲师太虽然支撑的时间更长,但他们两人。都是剑势最盛之时被华山派的二人压制。只是这话若是说出去。也不知道莫大先生会不会高兴,”
“等等!”突然之间,一个念头闯入严鹤的脑海,严鹤心中一惊,苦苦思索着自君刚刚所想到的事情,念头急转中,那一抹灵光仿佛点燃了他的心念,让他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他有些激动,又有些畏惧的叫道:“师伯,我明白了。”
他话音未落,擂台之上,定闲师太轻轻一叹,扔掉了手中的长剑,主动认输州下一片哗然,五岳各派和众观众样再次享受了一下蝴损股的场面。只有华山派弟子,一边和其他门派的师兄师弟一样处于云里霎里的状态,一边无比幸福的接受着各派弟子敬畏的目光。
而此匆,莫大先生对这些已经毫不在意,他转过头,看着严鹤,说道:“你明白什么了?”
严鹤平复了一下有些纷乱的念头,说道:“定闲师伯,还有师伯您。都是在剑意最高的时候被他们击败的。”
莫大先生的脸上终于带了些笑意。也让严鹤和众衡山弟子都微微松了口气,他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还有呢?”
严鹤想了一下,努力将自己心中的想法整理成型,一边缓缓的说道:“剑势最盛之时。便是破绽出现的时候。”他说出这话,却有些底气不足,只因这一句话,也不是他心中的真实念头,只是那一点灵光,究竟如何,他此时却没有能够抓住。
莫大先生显然也看出他在努力的去领悟,他点了点头,说道:“任何剑招都有破绽,只是,剑势最盛的时候,会怎样呢?”
莫大先生这一句点拨,让严鹤心中顿时一亮,他恍然大悟,说道:“剑势最盛,那便必然要衰落。这般剑法,任何破绽,都难以构成更加强盛的后招。”衡山剑法招招奇险,因此最是注重将后招变化为破绽来诱导敌人。莫大先生一说,严鹤便即明白。他心中念头转动。接着说道,“我明白了,我与高根明对阵时。太过注重自己的剑招,对他的剑势却一无所知,”我,我该在他剑势的破绽处,才将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全力展开。”
他说到这些,心里明白自己的想法仍是懵懂,但总算是真正明白了自己跟高根明的差距在哪里,愧疚的说道:“师父,弟子愚钝,只能想到这些,请师伯指点。”
莫大先生紧绷的面容早已收起,温和的说道:“你看了这一场,能想到这些,已是不易了,,我们衡山派也算没有白来这一趟嵩山。”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定闲师太,说道,“衡山派的剑法,奇险兼备,攻强于守,导致衡山弟子行走江湖,往往落个喜好偷袭的名声。”他说起这话。不少弟子都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显然这偷袭的名声也有他们一份。莫大先生却没有教他们,只是淡淡的说道,“衡山剑法,难道是在对手最虚弱的时候用的么”他看了一圈,众人都感受他有些急切的目光,只听他压低声音,用力说道。“你们记好了,恰恰相反!衡山派的神剑,该是在对手剑势最强时使出。”
莫大先生转身坐下,不去管后面弟子们的神色,心中却暗暗的舒了一口气,衡山派经过此次事件,底蕴将会恢复许多,他从华山派三名弟子的剑法中已经看出,这三人本身出类拔萃不说,除了高根明,另外两人所学,都是华山派的镇派剑法。而衡山派由于传承本来不多,后来又失落了衡山五神剑,导致如今的弟子竟然只有回风落雁剑可学而只有优秀的弟子才能学到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其实跟当年的镇派神剑相比,还差了一筹。
他从唐近楼处,得了衡山五神剑,已经决定要将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放开限制,传接给更多的人。因此才向这些弟子讲起这深奥的用剑心法。只是在场弟子中,能够立玄领会的,恐怕也只有已经思索良久的严鹤了。其他的弟子,大都纠结于“既然剑势最盛时的破绽都能破去,那其他的破绽自然也应该不在话下”之类的想法。
莫大先生摇了摇头,对严鹤说道:“这次回去,我便教你这衡止。派剑法的无上心诀,你的剑法其实也算不错,但你比不过高根明,你知道为什么吗?”他并没有等待严鹤答话,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因为你的剑法,在他眼里,都是些花拳绣腿。你虽然剑招使得不错,但”衡山剑法,不是那么用的。”
严鹤知道了跟高根明的差距,比起输了剑招下场之时,更加羞愧,但他知道这次回去就能真正的学习衡山派的剑法奥妙,心中也不禁有些喜悦。他轻轻的说了一句:“多谢师伯。”心中温暖,感激万分,知道莫大先生等自己这醒悟的一天小已经很久了。
莫大先生看着台上的二人,心中有些感慨:“衡山派,何时能出这样的传人?”
却听严鹤说道:“师伯,华山派的剑法,也是如我们衡山派一般么?”莫大先生知道严鹤想说什么,他微微一笑,说道:“他们两人一起。一人攻一人守,会在意破绽么?”
这话一出,严鹤的轻松的表情顿时凝固,整个人都被震住,他惊骇的看着两人,不敢相信,只是转过头想问莫大先生时,莫大先生却根本不理会他,他心中恍恍惚惚,有些不信,却又有些相信:
“难道这二人,竟然还在让着师伯和定闲师太?”
连严鹤都已经有些看出这个不可思议的结论,在场的众多高手,自然也都看出,唐近楼二人这一场胜出。与上一场几乎完全一样,只是这一次定闲师太之前的数十招,剑锋温和,因此支持的反而久些。
高手看穿了门道,低手们虽然只是看热闹,但毕竟也感受到了现场诡异的气氛,毕竟连续两名掌门下场。都被击败,就算这两个华山弟子有些名气,也是有些夸张了。
左冷禅看着这两场几乎一模一样的比斗,面无表情,他看着定闲师太下台,对泰山派的玉音子和天门道长说道:“泰山派可有哪位师兄,愿意上场?”
玉音子和天门道人都沉默下来,天门道人看了看定闲师太和莫大先生,最终也没有动,唐近楼和令狐冲上场,华山派事先并没有告诉他。他不知道莫大先生和定闲师太是否知道此事,但他稳稳的坐住,一言不,显然已经做了决定。
左冷禅见二人的神色,冷冷的一笑。从座个上站了起来。
“二个师侄果然好剑法,连败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两派掌门”他低头看着下面,五岳剑派第仁客手的气度,展露无遗。连不爱受管束的江湖客们都不禁规矩了许多,看着高台上那威震江湖十多年的身影,只见左冷禅居高临下,淡淡的说道:“便让我左冷禅,来会会你们吧!”
以:上次说这章会出现左冷禅”作为一个很慎重作出承诺的人”凹曰甩姗旬书晒齐伞
第四十五章 扬名江湖
二令禅此言出,今场都沉寂了一刻,他缓缓地老向拓叭他身后,奔出十多个身穿黄服的嵩山弟子,列在两旁,全场的嵩山弟子,或站或坐,此刻都肃然而立,丁勉都十几个亲信的师兄弟都站了起来,在他身后。丁勉上前两步,低声说道:“师兄,这分明是岳不群的诡计,你若上场,一定要小心,或许他们藏有暗器。”
左冷禅不屑得一笑,说道:“岳不群自己剑术不行,才会想出这些取巧的法子,他的手段越多,我便越是放心。”
丁勉见左冷禅信心十足,便不再多言,他向后一退,向后面的汤英鄂微微一点头,汤英鄂右手一挥,便见前后左右,凡是嵩山派的弟子,一起站出,齐声喝道:“恭迎掌门神剑。”
这一声喝,乃是数百人齐声喊出,各人均运使内功,声震如雷霆。
在场已经看了数场比斗的江湖中人,大都已经为五岳剑派众高手的剑术所折服,此刻见嵩山派掌门上场这一番气势,心中都是震撼,只觉得五岳剑派,果然名门大派。只是这一番气势,便是非常。
左冷禅缓步走上擂台,他随意站在那里。仿佛看着唐近楼和令狐冲二人,又仿佛看着所有的人。
台下的江湖豪杰们人人都觉得那一道说不上锐利的目光已经看到了自己,即使是最不在意规矩之人小也不由觉得心中莫名的一紧,微微有些寒。
只是片刻,数千人在场的封禅台,便寂静了下来,竟连风吹拂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台上的各派掌门都被左冷禅这出场给震慑住了,不是因为他的排场。而是因为他的气势。岳不群忍不住站了起来,他没有去注意左冷禅。只是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子,却没有能现二人是否受到左冷禅的影响。
而嘉宾席上。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的惊讶。
“左冷禅这随意的一眼,显示出来的内功,可高明的很啊!”
众人心中各自震惊,只听汤英鄂高声道:“请本门神剑!”此刻封禅台上寂静一片,他的声音一出小顿时传遍四方,连台下的江湖中人,也都感觉到了其中的分量。
不过片刻。只见两队黄衣汉子快步跑出,列成两队,直至擂台,又有二人。手捧一长盒。举过其顶,庄严肃穆,缓缓的向擂台处走来。他们一步一停,短短数十步,花了盏茶时间才堪堪走完,但不论何人,都没有不耐烦,只觉得嵩山派之庄严肃穆,本来就该如此。
他们走到擂台前,便即停下小正停在丁勉身前,丁勉神色严肃,双手高举。从这二人手中接过了剑盒,随即转身,也是一步一停,走向擂台,他的动作。比那二咋。弟子尤慢,但所有观礼之人,都觉得那一步一步。像是踏在了自己的心上。庄严肃穆,难以言说。他走到左冷禅身后,便即停下。
这时候汤英鄂双手一抬,抱拳行礼道:“掌门接剑!”他话音网落,便见所有嵩山弟子,全都抱拳,整齐划一,齐声喝道:“请掌门接剑。”声震百里,动人心魄。
左冷禅此时才收起目光,缓缓的转过身来,台下众人顿时觉得压力一轻,但赞叹之心,更加难以言表。丁勉打开剑盒,盒内一柄巨剑,长宽均远别派,也过嵩山派众人常用的样式。左冷禅右手放在剑柄上,这柄剑是掌门所配之剑,几十年来一直都是左冷禅所用,但他的归属,却并不属于左冷禅,而是“嵩山掌门”这柄剑剑身由玄铁所造,加上宽度厚度,比佛门所用禅杖还要更重。
左冷禅轻轻叹了口气,这仪式盛大,正该合这柄镇派神剑,正该合自己一嵩山左冷禅!
只听“嗡”的一声,便见左冷禅右手执剑,划出一个圆圈,落在了擂台之上,这擂台是一块块石头所铸,受了这一剑,也不禁猛地一震。站在前排的观众,都能感受到大地的震颤,不禁骇然。
左冷禅左手轻轻向后一挥,丁勉连忙抱着空盒,下了擂台。左冷禅长剑一起,出嗡嗡的颤音。低沉鼓舞,传遍全场。他长剑指着唐近楼和令狐冲,冷冷的说道:“你们二人,拿出本事来吧,让左某看看,岳师兄的弟子,究竟有多出色。”
他这话出口,便听见台下数千名观众欢呼呐喊之声不绝,震动天地。而嵩山派弟子全都肃然而立,一言未出,更显庄重。至于衡山恒山泰山华山四派弟子。俱都噤若寒蝉,不少人也被嵩山派这动人心魄的阵势慑服。
而在台上的两人,唐近楼和令狐冲,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他们对视了一眼,令狐冲点了点头,微微退后,唐近楼却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他直视着左冷禅,说道:“左师伯,你可还记得清河镇的事情?”
左冷禅冷冷的说道:“什么清河镇?”他看了一眼令狐冲,说道,“你们出手吧。”
唐近楼双眼一睁,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他冷冷的说道:“当年你派人扮成山贼,杀入了镇中,不知道让多少人家破人亡你忘了么?”
左冷禅皱了皱眉头,说道:“唐近挂,你好没大没小!”
唐近楼握剑的手青筋暴露,他强忍住怒气,却反而笑了起来,说道:“看你的神色,难道是想说,你已经忘了这段事了么?”
唐近楼和左冷禅说这两句。因为四周声音嘈杂,也无人听见,但五岳剑派诸人见他们神色,也都知道这二人定然在说什么要紧的事情。岳不群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阴晴不定,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苏雁月。却见她一脸担忧惊惧,顿时有些明了。只有离两人最近的令狐冲才听清楚了他们的对话,他对唐近楼上山之前的事情只是略知一二。此亥听到他诘问左冷禅的话语,心中也忍不住吃惊。
“原来唐师弟早就准备好耍跟左冷禅一决高下,令狐冲也是心思聪慧之人,转瞬间就明白了这件事。
左冷禅冰冷的面目中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他沉默了一下,…尘一,你很不错唐浙楼,我的确只经不记得了,你瑰出淅似的,便是我做的好了
唐近楼笑了起来,说道:“你当我故意说些话来污蔑你么?。
左冷禅哈哈一笑,却殊无喜意,反而更显冰寒。他看着唐近楼,说道:“我说不记得了。那便真是不记得了。只是你说起这些事,既然认定是我做的,那我便认了,难道我能做下,还怕被人报复不成
唐近楼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感受到了左冷禅无比的自负,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他的确不记得什么清河镇之事了,只是想必他下过不少类似的命令,因此也不屑于否认。
唐近楼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惘然。清河镇死去的人们,虽然渐渐在他脑海中淡去不少,但这件事的烙印,却在他心中越来越深,而到了今天,他已经决意要跟左冷禅这个始作俑者彻底解决当年的事情,却突然现”这咋,他眼中的大仇人,根本不记得他做过这件事了,甚至”,他根本不在意有没有做过这件事情刁
唐近楼手腕微微垂下,剑尖斜斜的对着左冷禅,说道:“左师伯,请。”
左冷禅双眼微眯,他看到令狐冲站在一旁,似是略阵,却并没有出手。心中便有些疑惑。
只是他乃是一代宗师,这个念头转瞬即去,瞬间内心便古井不波。他将长剑从胸前转过半圈,斜指地面,却是一个嵩山重剑最常见的起手之势。
唐近楼见左冷禅已经准备。长剑一指,便即刺向他的面目,他心中念头来来去去,此时出手,有些力不从心,若是旁人倒也罢了,但面对左冷禅。这一剑就未免太过普通。
只见左冷禅重剑一横,嗫嗡之声不绝,于一瞬间,便已经当头落下,嵩山派剑法厚重,跟网月莫大先生和定闲师太所展示的衡山、恒止两派剑法,大不相同,以左冷禅的修为,早已达到了以简驻繁的高深境界,这一剑使出,唐近楼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他的剑招笼罩范围之内。似乎下一亥,这厚重的长剑就会劈开唐近楼,将这少年一分为二。
唐近挂轻轻一退,这剑锋落下是便像是从他的鼻梁边擦过一般。唐近楼长向后飘起,仿佛有一股风吹拂,左冷禅剑锋一转,随即刺向了令狐冲。
这便是他对付唐近楼和令狐冲剑阵的方法之一,各个击破,以绝对的实力,根本不给他们合阵的机会。
但令狐冲却并没有似他所想象的努力抵挡,以便唐近楼进攻,反而急后退,根本不跟他正面交锋。左冷禅心中有些惊讶,手里却不慢,他一横身,长剑再次攻向了唐近楼,这次唐近楼亦长剑一荡。卸开了他大部分的力量,随即后退。在他五步外站定。
左冷禅在台上,连出三剑,唐近楼和令狐冲纷纷避让其锋,之前连败二位掌门的阵势根本不能形成,台下众人见了,无不欢呼。但左冷禅却殊无喜意,他微眯着眼睛,不清楚为何二人的配合如此莫名其妙,跟他所预想,大相径庭。若是之前唐近楼和令狐冲如此配合,他们根本不可能是莫大先生或者定闲师太的对手。
他正思索间,却见唐近楼剑锋驻地,对他说道:“左冷禅,不论你还记不记得,今天都是我要解决这桩恩怨的日子,你是五岳剑派的前辈,今天门中会盟,为了五岳剑派的名声,我绝不杀你,你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好好回忆,当年的事情
左冷禅双目一睁,这次是真的怒了,他之前只是觉得这两人是岳不群安排的对付他的阴谋,但不论唐近楼和令狐冲是因为什么出现在这台上,左冷禅已经不打算手下留情,他看着唐近楼,心中愤怒到了极点。却反而笑了起来。他冷冷的说道:“你知道么,已经有二十年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你若是能活着下去,告诉岳不群,除非他能打赢我,否则。还是乖乖的做我的华山堂主吧。”
唐近楼轻蔑地一笑,正要说话,只见左冷禅轻轻上前一步,随即从后向前。如同拉开斩马刀一般。挥起了他的长剑。
唐近楼大惊,这一剑劈下,仿佛有着如山之力,饶是他于剑道信心至深,也没有办法直接抵抗,但真正让他吃惊的是,左冷禅的剑术显然比他心中所想象的,更加强横。
唐近楼心中虽惊,却丝毫不乱,他向左迈了半步,避开左冷禅的重剑,随即长剑一指,攻向了左冷禅的左肩,这一剑的奥妙,正是独孤九剑的精髓,攻敌之不得不守,只是他这一剑,出到一半,却见左冷禅的重剑,快如闪电,已经到了自己的胸前。
只这一剑”唐近楼就知道。左冷禅的确要压过岳不群一筹,连他也未能料到,这重剑”竟也能快捷绝伦。这一剑正在唐近楼的破绽之处,唐近楼不得不救,他心中宁静,长剑随意的仍是递向左冷禅的左肩。身形却往外一闪,避开这威猛绝伦的一剑。左冷禅得了这个空陈,随即将剑势展开。剑法大开大合,剑风鼓舞间,封禅台的石地都刮出一道道的剑痕。
唐近楼长剑连点,每一剑都试图攻向左冷禅的破绽,但左冷禅一剑快过一剑,一剑重过一剑”这嵩山派的大嵩阳神剑在左冷禅手里,焕出了异样的光彩,数十招之内。唐近楼以独孤九剑,的剑诀催生出的剑招,竟没有一招真正使出,全都只是使到一半。便被左冷禅精妙绝伦的剑势封住,那些不可胜数的破绽,在左冷禅的剑术之下,变成一道道的力网,化生在下一剑中,这大嵩阳神剑。每一剑使出,都像是多出一剑,一道道力网渗透,仿佛数十名高手接连而成的大阵,向唐近楼压迫而来。
华山派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心中惊惧担忧,难以明言。苏雁月两只手紧紧的搅在一起,定定的盯着唐近楼,连脸色都变得苍白。岳灵珊在一旁拉着她衣角,亦是十分担心,她看着台上被左冷禅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唐近楼,有些着急的说着:“大师兄怎么还不出手
而此时,台上台下。不:华山派之人。几乎所有人都在关心这个问题。他们衍愕才,山弟子那班担忧惊惧的心理,因此在看着左冷禅大神威将唐近楼逼得左支右绌的时候,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为什么明明是华山派双剑合战嵩山掌门,怎么只有一吓。人苦苦支撑着。
台下由此变得乱糟糟的,大家都在谈论着这个话题,至于唐近棱,那自然会被左盟主击败,区别只是他还能支撑几招而已。观众们也是江湖上豪杰,来嵩山虽然是看热闹,但也不甘心于只是当个配角,不断的有人将自己的想法喊了出来。诸如“令狐冲快帮忙!华山派内讧”。之类的喊声不绝于耳,只是人声嘈杂,这些声音刚刚冒出,便被淹没。令狐冲内功高明。这些声音自然也都听到。只是他对唐近楼的剑法。了解甚深,听到这些话。只是微微一笑,便即放过。
群豪们欢庆呐喊,虽然千多人千多张嘴。各自说着不同的声音。人声嘈杂难以辨别,但众人也算是乐在其中。众人见左冷禅剑势经久不衰。而唐近楼的活动范围却是越来越都道是这一场算是要完了。旁边略阵的令狐冲被他们自动忽略小两个人合力出手才有点意思,一个一个上怎么可能是威震江湖的嵩山掌门对手。
忽然一个整齐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朵。“唐近楼,打败左冷禅!”
这声音极大,是几人合力运用高明内功出,一瞬间传遍了封禅台。众人寻着声音看去,只见几人站在一块大石上,他们容貌奇异不少人都认得,真是疯疯癫癫的桃谷六仙,登时笑声遍野。桃谷六仙听到众人笑,以为兄弟六人果然高明。第一次同时说话,可得数千人崇敬。于是六仙各咋,志得意满,努力配合之下。又是一声“唐近挂,打败左冷禅”。的声音传出,比上次尤大。
封禅台上顿时笑声一片,笑声未落,却轰然变为惊呼。只见封禅台上,一道剑光升起。犹如朝阳初升,烛照万里。
唐近楼长剑被左冷禅的大嵩阳神剑连连封住,但左冷禅却并没有台下观众那般乐观,只因为被封住的不过是唐近楼的剑招罢了,他的内功吞吐之间,让左冷禅的剑网隐隐摇动,始终未敢全力出手。左冷禅一剑剑使出,却越打心中越惊。只因为他心中明白,唐近楼虽然暂时被他压制,但却并没有失去一点点出剑的主动,他的每一剑都直奔自己的破绽而来,每一剑都会让自己异常的吃惊。
左冷禅心中一咋。念头闪出。顿时让他有些惊骇:难道这个小子。已经有资格跟我比剑?
他这介。念头一起,顿时便有些不安,他非常清楚,如果他用尽了全力才堪堪击败唐近楼,那他这个嵩山掌门,便再也没有脸面驳斥其余四派所说的“弟子论”了。左冷禅想到这里,几乎已经确定,这是岳不群的安排。他一生自负,如今惊觉自己落入这种全套,也绝不肯束手就擒,他猛然大喝,剑网一收,便有十数道剑气纵横,隐隐间结成阵势,要将唐近楼当场格杀。然而他这一剑使出,转瞬间便满脸惊骇!
只见唐近接长剑如龙飞,如凤舞,只是一剑便破去了左冷禅精心布置了数十招的剑意,长剑挥洒。如紫霞万里。笼向左冷禅。左冷禅虽然是嵩山派掌门,但华山派的绝招,也认得有些,这一剑正是朝阳一气剑中的“吞吐云气”但剑意恢弘,是左冷禅平生所未见。左冷禅大惊之下。什么晚辈,什么对手,俱都抛开脑后,他长剑横劈,斜劈,直刺,连出三剑”封住他先后的三处破绽,护住他连退三步,这才堪堪躲开这一记朝阳神剑。
左冷禅心如止水,这一亥才真正将唐近楼当成自己的对手,不去管一直在旁边肃然而立的令狐冲。
唐近楼这一招争先,顿时将独孤九剑展开,一剑击出,剑剑跟随。招招不离左冷禅周身破绽,左冷禅长剑左劈右挡,仍是一手大嵩阳神剑,嵩山派弟子见他们的镇派神剑竟然还能如此用法,俱都大开眼界,但却丝毫没有喜意,只因为左冷禅招招防守,连一招像样的还击,也递不出去。
观战数千名江湖豪侠都被这场面震惊,左冷禅压制唐近楼时他们还能一边欢呼一边嘲笑一边催促一边八卦,但如今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一剑剑出手,竟将名声赫赫的嵩山掌门逼得连还手之力也无。却让他们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丹看到旁边怡然自得的令狐冲,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原来这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事情,那么,”唐近楼很有把握能击败左冷禅么?所有想到这一点的,再看到场上的局面。都不由得心中寒。
华山派众人,表情也好不了多少。
高根明更是吃惊的张大了嘴小他自己才刚网在那石台上风光过一把。但从莫大先生出手开始。他刻知道自己离真正的高手还有很大的距离。而唐近楼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一个真正的高手的。
只是现在这个高手把他心中的大高手”五岳盟主,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还是让他觉得太过震撼了一些。
施戴子在一旁。推了推他,呆呆的说道:“五师弟,我是最清楚七师弟剑法的。是不是?”
高根明点了点头,又坚决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我一点也不清楚
嵩山派众人看到场上的局面。又是心急。又是不敢相信,丁勉离擂台最近。他疾走两步,便要跃上擂台。却见人影一闪,令狐冲来到台边。长剑已经指向了他。令狐冲微微笑着说道:“丁师叔,我们正在向左师伯请教剑法。丁师叔还是不要上来了吧。”
丁勉脸色涨红,这时汤英鄂等人已经来到台下,汤英鄂脸色严峻,他伸手挡住了忍不住要往上冲的丁勉,抬头看着令狐冲,冷冷的说道:“君子剑岳先生的高徒,果然个个了得,只是你们如此行径,可是太不把我嵩山派放在眼里了吧如今的场面,人人都已经看出来,原来唐近楼和令狐冲,竟是联手演了一场戏,他“旧,小知力,打败了南岳衡山派掌门莫大井甘。以及北岳恒一联”。定闲师太。但面对嵩山掌门左冷禅,却是由唐近楼一人对付。而且看现在的情形,左冷禅竟然还落在下风,若是左冷禅当真输了,嵩山派可就成了个大大的笑话。
若是左冷禅败给了唐近楼,那么江湖上就会流传出各种版本来。尤其是单挑独斗,而对付其他掌门却是群殴,,虽然很容易就能看出这只不过是华山派两人打击嵩山派的法子,可是”这不正显出强者对弱者的轻蔑么。
更何况。五岳盟主被一咋,刚及弱冠的青年击败。这消息无论怎么传。被耻笑的都是嵩山派。
汤英鄂面色铁青,他对左冷禅的剑法知之甚深,知道现在他还有余力,但唐近楼的剑术显然让人心惊肉跳,难以平静。他虽然寄希望于左冷禅能够打赢唐近楼,但却也明白,此刻便是赢了,名扬天下的依然是唐近楼,而左冷禅则会成为此次比剑的背景。
这时候观战众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样,在无聊人士丰富的想象力之下。很快让汤英鄂气的几乎要吐血的声音从四处不断响起。
“嵩山派想一起上!”
“嵩山派输不起!”
“有埋伏!”
汤英鄂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几乎要被气的吐血,他身旁的都是跟左冷禅一起,出生入死几十年的师兄弟,此刻想的倒没有他这个副掌门那么多。丁勉道:“汤师兄,我们先上去,把他们杀了,这里是嵩山。怎能容得这些小子放肆。”
汤英鄂知道他是气话,但也不愿意反对。却见身旁人影连连闪动,岳不群,莫大先生,定闲师太,天门道人,玉音子等人都已经到了台前。
岳不群见到唐近楼剑术通玄。心中大畅。他微笑着说道:“汤师弟,丁师弟,你们都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坐着看不是更好。”
丁勉见岳不群如此冷嘲热讽,怒不可遏,说道:“岳不群,你好不要脸,竟然出这种阴招
莫大先生颤巍巍的一笑,说道:“公平较量,哪里有什么问题?”
丁勉双目赤红,阴恻恻的说道:“不如丁某也和莫大先生公平较量一番。”
莫大先生眯着眼睛说道:“那又有何不可?”
这边战况一触即,而江湖客们看到这种情形,自然知道五岳剑派因为台上的战况而起了内讧,搞不好就是一场火并,如果能看到这种场面,那可真是太幸福了!顿时呼喊之声,火上浇油一般四处响起。
唐近楼使出独孤九剑”一剑剑刺出,不论左冷禅如何变化,都被他牢牢的制住,但左冷禅丝毫不乱,他的剑法亦是一套大嵩阳神剑,翻来覆去,但变化奥妙,让唐近棱这个剑术大家,也忍不住心中赞叹。他见左冷禅剑术,显然已经真正到了巅峰,剑法信手拈来,无不如意,心中也是佩服之极。
他若是没有独孤九剑”要想达到这等境界,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唐近楼战意陡增,一手长剑,变幻无方,华山剑术的精髓,在他剑下,平平淡淡的显现出来,招招都让左冷禅救避匆忙。如是百余招过去。左冷禅虽然被压制的十分厉害,但却仍然没有露出败相,让唐近楼也十分惊异,他自从学得独孤九剑,还从来没有在剑招上碰到过如此厉害的人,如任我行,比起剑术,也比左冷禅差的太远。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渐渐明白,风清扬曾经对他们说过的要二十年才有机会知其奥妙。并非只是一句虚言。
唐近楼心中静如止水,耐心出剑,一剑剑使出,将左冷禅压制。左冷禅既已将他当成对手,什么面子之类都已经丢在脑后。两位高手无喜无悲,进退之间,虽然唐近楼略战上风,却也远没有众人所看到那么夸张。但此时不论是台下观众还是五岳各派之人,都见到左冷禅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的场面,嵩山派之人忍耐不住,便耍上台,最终与其余四派生冲突,一场群殴,似乎要不可避免的生。
正在此时,只听左冷禅一声大喝:“都给我住口!”声音中带着一股深深的寒意,一瞬间就传遍了全场。正在对峙的十数人都觉得心中寒冷,如堕冰窖。岳不群心中一惊,转头看去,只见左冷禅仍是一手大嵩阳神剑,但他剑招范围,却渐渐不再像之前那般,受到压制,剑意所至,一股冰寒之气如影随形,本是六月暑天,台边众人呼喝之间。却有冻气弥漫。众人心中都是凛然,知道左冷禅已经使出了他压箱底的真正绝技。
“寒冰真气!”
寒冰真气一出,唐近楼压力大增。
他在朝阳峰上闭关数月,内功已经进入化境,这寒冰真气,虽然了不起,但也不放在他的眼里。但左冷禅是什么人,这路寒冰真气怎会如此简单。他使出这门绝学,大嵩阳神剑的剑意便不再是虚幻不实,而是实实在在的寒气。两人只是过了短短五六招,唐近楼就感觉到了不对,他虽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但他手上的龙泉宝剑,却是越来越重,一层肉眼可见的寒冰,附上了剑身。
他内功通玄,但更多的是一种修为,全都表现在他的剑术之中了。如左冷禅这般,内功亦是攻击手段的,他只见过任我行,或许能算一个。而这两个人,显然都给他带来了大麻烦。
唐近楼自身虽然不惧寒冰真气,但他的剑却显然不是这样,两人对得几招,唐近楼就不得不运使内功,用暗劲将寒冰震散,如此这般,便无论如何,也封不死左冷禅。唐近挂心中念头急转,思索着究竟如何才能破解这等情形,忽然间只听“哗啦”一声。唐近楼面色一变,他手中宝剑,竟在几次寒冰覆盖下,已经冻得脆了。他运力一震,竟将长剑震断!
下一章明天更,不过字数就不会这么生猛了。唉,那些万字的都是强人啊,,
五岳会盟 第四十六章
泣冷禅冷一辛声,路狠辣绝伦的剑法展开,顿时将唐哑拙旭得连连后退。
此时不论是台下观战的江湖豪侠,还是正在争执的五岳剑派众人,都看着眼前的变化,目瞪口呆。左冷禅的寒冰真气,霸道无比,虽然没有对唐近楼本身造成影响,但却将他的兵器毁掉。对于一个剑客来说。没有了剑”便如同少了一只手一般的难受。
场面顿时再一次生逆转,左冷禅长剑精深奥妙,剑势大起,向唐近楼递了过去,唐近楼没有长剑,难以抵挡,只得前趋后退,勉强抵挡。观战的江湖客们看的如痴如醉,却没有人认为左冷禅有什么不对。只因为这一场下来,众人都已经将唐近楼看成了如左冷禅一般的大高手。而非需要随时注意保护的高手幼苗。
令狐冲见了这场面,惊骇不已,立时便要上前相助,未曾想胳膊一沉,手臂却让一人抓住,他转过身来,正看见丁勉冷冷的笑容。丁勉道:“令狐贤侄,他们正在公平比试。你还是不要打扰了吧。”
令狐冲甩开他的手,却见眼前人影晃动,前后左右,皆有一人,都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高手,他自知被这些人缠上,就算突围,也难以救援唐近楼,一声长叹。岳不群将手中佩剑掷向唐近楼,却让左冷禅抽出空来,击到远处。
令狐冲道:“我与唐师弟联手请教左师伯,各位师叔拦我做什么?”
丁勉冷冷的笑着,没有说话,他知道唐近楼的剑术,跟左冷禅几乎不相上下,若是再加上这个令狐冲,左冷禅是否还能够打赢,实在是介。未知之数。现在他们几人便要拦住令狐冲,一切都等左冷禅胜了唐近楼
说。
丁勉冷冷的说道:“令狐贤侄既然早就决定不出手,还是在这里安心看着好了。你若是想向左盟主请教,还是等这一局结束再说。”
令狐冲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小只听到“砰”的一声,随即见到丁勉脸色变得煞白。他转过头去,又惊又喜,只见左冷禅双手执剑,退后几步站定,而他不远处,唐近楼低下了头。他手伸在自己胸前,食中二指伸出,以为剑指!
江湖群豪哗然而惊,欢呼之声,络绎不绝。
令狐冲见了这咋小机会,心中大喜。他轻啸一声,手中长剑,顿时化为一匹流光,射向唐近楼。与此同时。左冷禅身形亦是一动,身剑合一。攻向唐近楼。
令狐冲长剑出手之后,自己的脖子上却多了几柄嵩山重剑,丁勉怒道:“你若再动,休怪我剑下无情。”
令狐冲哈哈大笑,他剑一出手,便知道自己的剑定然快过左冷禅的身法,唐近楼一定能将他拿到。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数千人膛目结舌。
只见左冷禅疾进几步,剑招已经笼罩住唐近楼全身,而此刻,令狐冲的佩剑已经到达,唐近楼一伸手就能将其拿住,以他的本事,变幻流转之间,定能轻易戈开左冷禅的剑招。但他身形不动,竟眼睁睁的看着长剑从自己的身前掠过,而左冷禅的长剑,一瞬间就已经到了他的额头。寒冰真气所致,在他的身外显出一层层荡开的雾气,威风无比。
令狐冲心中大惊,岳不群也是一脸难以相信。而此时,在贵宾席中。之前一直稳如泰山的方证大师也吃惊的站了起来。
只见那剑锋及体之时,唐近楼伸出右手,食中二指相并,轻轻的一弯。然后伸直”只听“当”的一声。左冷禅的长剑竟被荡开。众人吃惊的看去,见唐近楼仍是低垂着头颅,似乎并没有关注左冷禅的动作。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在想着什么。
方证心中一颤,指着唐近楼。不可置信的说道:“这,这是”
冲虚道长站在他身旁,淡淡的说道:“无剑胜有剑,他只差一步,便能到达那至高无上的境界了。便是风清扬,也不过如此吧。”他看了看方证大师,忽然笑了,说道:“妙哉!车到山前必有路,方丈,我早就说过,少林清净地,不是那么容易被打扰的。”
方证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左冷禅连续两次被唐近楼用剑指弹开长剑,心中惊怒,他大喝一声。寒冰真气挥到极致,大嵩阳神剑使出。再度攻向唐近楼,他心中虽然竭力平静,但已经清楚,他已经是全力出手,若是这次仍旧被挡下。那他恐怕很难能够胜过眼前这个面容还有些稚嫩的青年。他旋转长剑,于一瞬间,笼罩住唐近楼的全身大穴。这一记杀招使出,后招连绵不断,是左冷禅最是秘密的一路杀人之术。
但这一剑使到一半,却见唐近楼猛然,抬起了头。
唐近楼眼中的自信,让左冷禅心中一颤,只见他收起了剑指,不退反进,竟然撞进了左冷禅的剑圈之中。左冷禅剑势展开,大开大合,但唐近楼一双肉掌纷飞,几乎每一式。都让左冷禅不得不中途变招,到的后来,竟然连剑招也难以维系小只是凭着精妙的修为,勉力支持。
正在冲突中的五岳剑派也都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唐近楼使着莫名其妙的招式,将五岳盟主打得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令狐冲怔怔的盯了良久,突然心中一动,叫道;“这是“若隐若现。!”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唐近楼一只右手直推左冷禅胸腹,左手变幻不定。难以捉摸,众人都觉得这种掌法说不出的别扭,但经过令狐冲一提醒。顿时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掌法,这是华山派的剑法。唐近楼竟是以掌作剑,将华山剑法使了出来。
若是他以指作剑”旁人还能看出他用的是剑法,但他明明用的是一双肉掌,更何况两手齐用,无论如何。别人也难想到,这竟然是一路剑法。而这招“若隐若现”是华山派入门右法中的一式,极其简单,若非如此,令狐冲也难以这么快的认出来。
但令狐冲认出这一招之后,仿佛已经看懂了唐近楼的套路,他身上还架着嵩山派四只长剑,但却浑然不觉。只是怔怔的看着唐近楼出招,心中念头纷飞。
旁人经过令狐冲这一说,也都恍然大悟,在看唐近挂出招时也都明晰了很多。
兵荒马乱的一天,一字未写,勿怪。
第六卷 五岳会盟 第四十七章 白虹贯日
左冷禅惊怒交加,长剑几乎舞得风雨不透,剑势之盛,令人咋舌。但他如此威势,却反而衬托出唐近楼的气定神闲。唐近楼双掌翻飞间,华山剑法一式式施展开来,将左冷禅所有的后路一一封死。如果说片刻之前还有人认为已经失去长剑的唐近楼将会败于左冷禅剑下,现在绝不会有人这样想。左冷禅左支右绌,刚猛绝伦的大嵩阳神剑大开大合,却连身周三尺也难以护个周全。
各路高手看的目瞪口呆,左冷禅的剑术已经精妙绝伦到了极点,竟然被唐近楼赤手空拳压制到了如此地步,眼见就要落败,这江湖是怎么了即使如岳不群,莫大先生等人,自认为对唐近楼的剑术已经有深刻了解,此刻也不禁目瞪口呆。要知道,使出独孤九剑击败左冷禅,和化剑术为章法,使出独孤九剑击败左冷禅……这完全是两回事前者已经够惊世骇俗了,至于后者,已经让岳不群等人瞠目结舌,完全说不出话来。
至于陷入苦战之中的左冷禅,却渐渐感到一种至深的无力,他已经将他最为厉害的手段一一祭出,然而现在,却被稳稳的压制住,他不断的尝试反击,但唐近楼的剑招却总是能够先他一步,递入他的破绽,是的,是剑招,左冷禅比令狐冲更早明白,唐近楼使的不是掌法,而是剑招。因为那铺天盖地的剑意,无时无刻不将他笼罩住,虽然他竭力出招,但已经渐渐感觉到,那一刻,就要到了。
他内心深处忽的生出一种悲凉,一生的努力,难道就在这最后的一刻,化为泡影么?
门中前辈,失去的师兄弟,曾经的朋友与敌人,那一个个永远埋藏的秘密……在他的心中一一闪过,只是一瞬间,左冷禅就被一种沧桑和愤懑包围,他怒喝一声,剑意勃发,刺向唐近楼。几乎是同一时刻,唐近楼眼皮一抬,那双清亮无比的眼睛,仿佛洞穿了左冷禅内心所有的秘密,而他的剑势,也同样洞穿了他剑招里藏着的所有秘密,左掌击飞长剑,右掌穿过左臂,重重的击中左冷禅的胸口。
“白虹贯日”
“砰”地一声闷响,这一掌将左冷禅击飞了起来,他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落出几丈以外,左冷禅深吸一口气,却觉得腹痛如刀绞,这一掌,已经震伤了他的丹田,伤了他的内功修为。
左冷禅咽下一口血,死死地盯着唐近楼,说道:“我明白了,你用的根本不是华山剑法,你跟林平之学过辟邪剑法,对不对?”
唐近楼向他走近了一步,淡淡的说道:“你输了。”
左冷禅下意识的答道:“我没有”他脸色暗红,内伤已深,但神色间却显得有些疯狂:“为什么,他为什么肯教你辟邪剑法,左某为五岳剑派谋划了二十年,没想到,竟然会让你破坏掉。”他怨怒的盯着唐近楼:“你胜了我,不过是匹夫之勇,我得了辟邪剑谱,定然能够胜过你。”
唐近楼静静的听他说完,哂然一笑,道:“其实你很清楚,我没有练过什么辟邪剑法。”他看着左冷禅,缓缓说道,“你输了。”
左冷禅有些颤抖,他对着唐近楼,却仿佛是自言自语:“你胜了我,不过是匹夫之勇,五岳剑派若不由我左冷禅出谋划策,早晚会落后于武林同道,今日左某之败,便是五岳剑派没落之始。”
唐近楼根本不接他的话,他又走近了一步,加重语气再次说道:“左师伯,你输了。”
左冷禅和唐近楼之间的对话,台下的江湖豪杰并未听到,但左冷禅从被击倒,便一直没有站起身来,大家都看出不对来,台下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寂静下来,此时唐近楼的话语从台上传出,顿时让众人心中一凛,仿佛一股寒气渐渐升起来。
嵩山派的众人自然早就关注到了这一点,汤英鄂颤抖着喊道:“师兄……”
左冷禅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却引发伤势,喷出一口鲜血。嵩山派众人见了,目眦欲裂,难以想象那一掌之力,竟然已经将左冷禅伤到了这个地步,岳不群也是暗暗心惊,他看嵩山众人蠢蠢欲动,向莫大先生使了个眼色,两人神色严峻,知道左冷禅被伤成这样,嵩山派已经下不来台了。
唐近楼却得理不饶人的再次走近左冷禅,他竟然微微地笑了笑,说道:“左师伯是还想赐教么?”
这句话瞬间激怒了嵩山弟子,丁勉怒道:“休得猖狂”便要上台,却听几声闷哼,几人从台上摔下来,丁勉心中一惊,让开一看,只见令狐冲大大方方的站在台沿,说不出有多敷衍的一拱手,说道:“丁师叔,我师弟正与左师伯公平较技,不方便让你上来。”丁勉怒笑一声,正要说话,只见摔下台的几个师兄弟恼羞成怒,齐齐出剑,联手攻向令狐冲,几人出手就是杀招,显然心中愤怒到了极点,掌门被辱之仇,加上摔下擂台之类,这是要用令狐冲的命来平息了。
岳不群心中惊怒,掣剑上前,丁勉挥出一掌,将他挡下,两人一招刚过,还未出第二招,却听一声闷哼,一人摔了下来。丁勉吃了一惊,向后一跃,侧身看去,见令狐冲双掌翻飞,身形飘忽,数息之间,又将一人击落台下。他心中一闷,忽然想到,这不正是刚刚唐近楼的以掌作剑的本事。丁勉心中冰寒,眼睁睁看着几个师兄弟先后被打下台来,却仿佛被冻住,连去扶他们的力气也没有了。他转过头,看向副掌门汤英鄂,只见他神色也是一片灰败,两人都知道,今天嵩山派已经是颜面扫地了。
汤英鄂叹息一声,突然从袖中掣出一面小旗,他将小旗高高扬起,正要下令,只听左冷禅低沉的声音传来:“住手。”
汤英鄂一怔,将小旗收起,快步上前,跃上擂台,令狐冲自然不会阻他。汤英鄂来到左冷禅面前,将他扶起。左冷禅轻声道:“怎么,你想留下他么?”汤英鄂说道:“这小贼太猖狂,掌门受辱,我们师兄弟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左冷禅想要说话,却不住的咳嗽起来,又咳出许多血块。他虚弱的看着唐近楼,轻声道:“这一剑好狠,叫什么名?”
唐近楼微微颔首,道:“白虹贯日。”
左冷禅勉强一笑,说道:“白虹贯日,当有此剑意。”他捏住汤英鄂的手掌,汤英鄂会意,知道左冷禅撑不住了,连忙运势内功,助他调息,左冷禅沉默一会,调匀呼吸,提高声音对唐近楼说道:“唐贤侄,你……你赢了。”他说完这话,委顿的靠住了汤英鄂。台下众人一片愕然,江湖群豪都是震惊,虽然比斗全程他们都看在眼里,此时却也觉得难以置信。除了那桃谷六仙,在远处的大石头上,像猴子样蹦跳着来回庆祝,其余数千江湖客,都是低声讨论,诡异难言。现场虽然闹哄哄的,却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压抑。
汤英鄂扶着左冷禅,慢慢走下擂台,他走过四派掌门,岳不群等人看着他的背影,他们几乎一生与这人为敌,此时终于胜了这关键的一场,心中除了喜悦,更多的却是落寞,仿佛自己也如此时左冷禅一般,只留下一个苍凉的背影。
正思索间,左冷禅却忽的转过头来,看着台上的唐近楼,说道:“唐贤侄。”唐近楼一怔。左冷禅微微一笑,说道:“我输了。”众人都觉得诧异,只有几个掌门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他之前说唐近楼赢了,是说他的剑术高,此刻承认自己输了,说的却是他这数十年的谋划的结果。他这一生,都输了。岳不群叹息一声,知道从此以后,恐怕连嵩山掌门之位,左冷禅也不会在坐了。
唐近楼也是一声叹息,只是他所想的与岳不群全不一样,他静静的看着左冷禅,说道:“左师伯,我之前问你之事,你现在可想起了么?”
众人都是一懵,岳不群却心中发紧。左冷禅要逃说道:“想不起来了,左某一声做这种事,数也难得数清,不是特别重要的,记不起来了。”
唐近楼心中说不清是愤怒还是萧索,最后他只是淡淡的说道:“此事我一生不敢忘记。左师伯的伤势,相信半年就能痊愈。既然如此,明年今日,我在华山朝阳峰等候左师伯大驾光临,若是左师伯不肯来,也可以,只要左师伯此后都不再踏入江湖,这样,也算了了这段缘。”
丁勉怒道:“唐近楼,你什么意思?”
左冷禅制止了丁勉,他看着唐近楼,点了点头,有些虚弱的说道:“明年今日,我定上朝阳峰寻你。”
他转头看了看扶着自己的汤英鄂,汤英鄂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掌门受伤,我们嵩山派输了,几位师兄选谁做盟主,便自作决定吧,我还要扶掌门去疗伤。请恕招待不周了。”他看着岳不群,冷笑道:“选好了盟主,请通知我们一生,嵩山派定遵盟主号令,绝不会阳奉阴违,暗中……使绊子的。”他拿出令旗,打了几个旗语,十几个嵩山弟子簇拥着他们离去,随后嵩山弟子,缓缓分队而退,盏茶功夫,会场内一个嵩山弟子也没有了。五岳会盟,变成了四岳会盟。
第七卷 笑傲江湖 第一章 十年一剑
第七卷笑傲江湖第一章十年一剑
嵩山派号令严明,让众人也忍不住心中凛然,岳不群心中暗想,刚刚嵩山派若是发难,凭现在这四派弟子的联手,虽然不至于输,但也未必控制得住局面,到时候只怕五岳派分崩离析,在所难免。从这一点看来,左冷禅拿得起放得下,也算得上是真正的豪杰。
这边变故丛生,台下观战的众人闹哄哄的讨论了许久,这会儿见嵩山派竟然片刻功夫离开了封禅台,顿时都耐不住xìng子,叫嚷起来。会场顿时此起彼伏的响起喧闹声。
莫大先生呵呵一笑,无奈地对四派掌mén说道:“这五岳并派原本是我五派之事,怎地看起来反而他们更加热心呢?”
天mén道人哈哈大笑,说道:“江湖上的事情,流传起来,一日千里,唐贤侄即刻便要名满天下,真要恭喜岳师兄了。”左冷禅一走,yù音子就已经脸sè发黑的远远走开一旁,天mén道人老怀大畅,连脸sè也红润了许多。
岳不群摇着头笑道:“这些江湖中人,管闲事倒是积极。”他看了看众人,说道,“各位师兄,嵩山派已经退出,我看这五岳会盟,不如暂时中止,你们看如何?”
莫大先生道:“何须中止,咱们会盟,本就是要选出一位盟主来,左冷禅技不如人,本来也当不了盟主,走了便走了,我们四派议一议,选个盟主出来。”他说着这番话,眼睛看向岳不群,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岳不群一怔,随即笑道:“左师兄输了这场,心中或许有些抑郁,就此离去,岳某也十分理解。我五岳剑派,向来是五派共同进退,如今要选盟主,若是少了嵩山派,将来却不好说话。”
天mén道人道:“等左冷禅回来,只怕又出变故。”
岳不群心道,能出什么变故,连我徒弟都打不过……随即哈哈一笑,说道:“我今日上这封禅台,只求华山派不被兼并,祖宗基业能有机会传承下去。左师兄雄才大略,若他能放下并派之心,便是再做了五岳盟主,也无不可。”他说完这话,也不理会还想辩论的天mén道人,随即身形一动,跃上了擂台。他看了看luàn成一片的江湖群雄,深吸一口气,运势内功,喝道:“嵩山派左掌mén比剑时不慎受伤,不得不离开会场,五岳会盟差了嵩山派,难以继续。今日之会,到此为止。各位英雄,请就此下山吧。”
岳不群内功jīng湛,只因群豪议论纷纷,现场混luàn,因此他运足了内功,说起话来,虽然就像是普通的音调,但声如雷霆,震耳yù聋。群豪受了这一记,心中无不凛然,会场也再次安静下来。只是江湖中人,还有个特点,叫做“不欺软怕硬”,你武功越高,我越不能太听话,否则脸往哪儿放。因此这安静也只持续了片刻,随即众人就小声的说起话来。
岳不群说了这话,已经达到目的,便要下台准备离开,比起这观战的千余人,跟另外三派的掌ménjiāo流感情显然更加重要。至于少林派方正方丈和武当派冲虚道长,那更是重点中的重点。只是他想要离开,好戏连台却愈加不满足的江湖客们就不干了,当下就有豪侠扯大了嗓mén叫起来。
“岳掌mén,你们五岳剑派比剑,说好的,五派掌mén都要上场,怎地你和天mén道长不上,你们快快比过。”
这人内功虽不强,但胜在嗓mén够高,众人听了这话,纷纷拥护。岳不群则是一脸无奈,心道谁承诺过要上场的。只是跟几千人讲道理,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
眼见这几千人又要闹哄起来,岳不群连忙提气发声,说道:“五岳会盟,定要五派都在,才能进行,少一派也不行,这是上百年前五派当时的前辈定下的死规矩。”这个规矩显然没有,不然莫大先生就不会对他说选盟主了,岳不群一招无中生有,接着就开始信口雌黄,转移话题,“刚才左掌mén离开时对岳某说,已经备下了酒宴,在场的众位豪杰,便请移步去嵩山派,左掌mén若是伤势能控制下来,这大会还是要开的。各位,这就请下山吧。”这一番话,岳不群说的自然无比,不过一说完,他就立刻下了台来。嵩山派的确备下了酒宴,毕竟在左冷禅看来,今天是五岳并派的大好日子,只是他是横着下去的,这酒宴是不是还照例,就难说了。
岳不群吩咐华山弟子收拾完毕,这边其余三派,以及观礼的众派掌mén也都准备好了。此刻嵩山派已经走人,主人不在,岳不群当仁不让,与众掌mén东拉西扯,大家都竭力不扯到嵩山派身上,一方面给嵩山派留面子,一方面也免得自己尴尬。只是他这般出面协调,水到渠成,众人都已经将他视作了五岳剑派未来的掌舵之人。
从嵩山派所在到封禅台,只有一条路可走,左冷禅考虑到这盛会之日,外人肯定极多,因此命人从会场后开出一条小路,迂回过去,终点却仍是上封禅台的那条路,在靠近封禅台的地方分岔。这是为了考虑到这路十分狭窄,下山之时,各mén派排在最后,恐怕要等江湖群豪全都下山了才能离开。虽然走到这分岔口,仍要跟江湖中人争这一条小路,但显然没人会惹他们的。
众人从这山口依次离开,群豪见了,虽然失望,只好作罢,考虑到还能大吃大喝一顿,也勉为其难的忍了。
十数位江湖上有头有脸的掌mén人在最前面走着,四派弟子分随其后,最后一路是华山弟子,唐近楼威风八面,自然是众人的焦点,只是围在他身边的都是关系颇好的几个师兄,至于新近入mén的弟子,唐近楼还没jiāo流过,但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打了他们脸,还在疑惑这些家伙怎么被老岳调教的这么矜持,连这么高手高高手的自己都不来巴结一下。
就连熟人都不明白他的心思,高根明只顾着自吹自擂,连问都没问唐近楼剑法的事情。
令狐冲在一旁呵呵笑着,说道:“高师弟,你这剑法,在江湖上也能出头了,只是我看你练了十年剑,你的剑术,我最清楚不过了。说说,到底是怎么变成高手的。”
陆大有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你的剑法,就跟自创的似的,luàn七八糟,我还以为是我领悟力有限呢,不过大师兄既然开口了,那肯定是你剑术不成的。”
施戴子纳闷的说道:“你到底怎么打赢他们的?”
“呵呵,可别说什么瑞相啦。”高根明刚要说话,历生纪打断他道,“咱们师兄弟一场,谁不知道谁啊,编个理由也编的像样点嘛。”
高根明急了,说道:“我出生时,天有异象,这可不是骗人的。”
唐近楼凑过来,问道:“是哪个版本的异象,你十三岁那年说的那个,还是去年的那个?”
众人听了,大笑。
高根明斜睨了一眼唐近楼,哼了一声,说道:“七师弟,别人都说你剑法高明,我看也不过如此嘛,我的这路神剑,你不是说倒着数才是天下第一么?”
众人都看着唐近楼,唐近楼眼睛一白,还真是无话可说,这路剑法,完全没有可取之处,唐近楼说他剑法不行,可没说错。只是他今天大展神威,倒好像全是当年他那套luàn七八糟的剑法的功劳一般。
高根明见他说不出话来,得意洋洋地说道:“要说起我的剑法,我可就有话说了,我在华山可是排行老五,学剑这么多年,你们可知道为什么只会七十二路华山剑法,以及养吾剑法么?”
众人还真被他忽悠住了,连声催问,高根明道:“百尺危楼,起于平地。这华山七十二路,虽说是入mén剑法,但其实是关键中的关键。”
令狐冲和唐近楼对视一眼,笑了,高根明深沉的说道:“就如同书法,无非横竖撇折捺,剑法也是如此,这些基本的动作,是剑法中基础的基础。什么朝阳一气剑,什么希夷剑法,哪一招不是从这些简单的剑招出来的。”
施戴子拍手道:“有道理,有道理啊,高师弟,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比师父说的还有道理。”
高根明脸一红,道:“你们只是嘴上知道这个道理,心里却不一定知道,我可是十年如一日的练剑,才悟出这个道理来。要知道‘六根清净方为道,原来退步是向前’。最简单的才是最本质的。”
陆大有笑道:“你说的都对,只有一点不对,你十年如一日的偷懒,可瞒不过大家。”
大家都笑了起来,唐近楼正要说话,却觉风吹草动,转过身去,只见一个僧人,从远处走来,身形极快,转眼间就到了十步开外。那人见众人看着他,停下步来,双手合十,对唐近楼说道:“贫僧刚上封禅台,却发现这会盟已经结束了,唐施主,我师兄可在前面?”他自自然然的站在那里,却有宗师气度,却是少林方生大师。
第七卷 笑傲江湖 第二章 客至
第七卷笑傲江湖第二章客至
唐近楼心中有些吃惊,觉得似乎有事发生,顿时双手合十,行礼道:“方正大师和各派的前辈都在前面,离此不远。”
方生道:“那我这便去寻他。”
唐近楼连忙道:“我为大师引路。”这里只有一条路,但全是五岳剑派的弟子在上面,方生大师虽然是少林高僧,但也不是谁都认识,这路又狭窄,他猛然间过去,恐怕引起误会。
方生也不客气,道:“如此甚好,有劳少侠了。”他神sè虽然平静,但做事却明显有些焦急,华山众弟子都看出他是有要事在身,唐近楼跟众师兄弟使个眼sè,也不说话,便引着方生大师,向前走去。
这条路虽然狭窄,但勉勉强强,也能通过两人,唐近楼是今天的主角,风头正盛,一路过去,都是绿灯不说,各派弟子也都纷纷向他招呼,一副十分熟悉的样子。其实他在五岳剑派中,并没有跟许多人jiāo流,就连华山派的弟子,他都难得认全。只不过他早几年就已经成名,五岳剑派的弟子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只是今天出的风头比以前的名头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而已,因此虽然很多人示好,倒也不算唐突。方生大师跟在后面,就觉得暗暗有些吃惊,心中也在猜想今天唐近楼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他一路上来,因为有要事在身,根本无暇顾及五岳会盟的事情,虽然隐隐约约的听到唐近楼大出风头,左冷禅战败之类,不过要让他自行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那可真是为难他了。
两人武艺出sè,在这险峻之地,也是飞掠而过。不一刻,名声赫赫的掌mén团体就在眼前不远处出现了。只是这路险峻,他们虽然一起,却也不得不排成一列,根本没办法走在一起jiāo流感情,头前一个青衣人,脑袋上光秃秃的甚是显眼。方生叫道:“师兄。”脚在旁边峭壁上踩着,越过了唐近楼,便向方正奔去。唐近楼见他失态,心里有些发沉。
众掌mén停下来,见是少林方生大师,都吃了一惊,虽在悬崖小道,也不肯失了礼数,各自行礼。方生连声道:“得罪了。”越过众人,走到方正大师身边。方正神sè和睦,道:“师弟,有何要事?”方生凑上前,却是耳语了两句。离方正最近的,是岳不群,见此情形,心里有些惊讶,而他身后的冲虚道长若有所思,想到了什么。
方正听完他说话,面sè也是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如常,轻声说道:“你先回寺准备,勿失了礼数。”
方生面含忧sè,说道:“只怕有诈,他既来信,人定然已经到了,若是他突然闯寺,师兄你又不在,恐出意外。”
方正还未说话,岳不群察言观sè,有所疑惑,已经出言问道:“方正大师,莫不是少林有什么难事?”
方正微笑道:“无妨,有客造访,我已命方生师弟准备接待了。”
要让少林寺接待,这规格也够高了。众人都是江湖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物,听了方正的说法,自有一番脑补。比如岳不群这类人,虽然今天一朝得道扬眉吐气,但他已经悲催了好几十年,脑补后的情节自然不那么有利于少林寺。当下暗自思索,沉默不语。莫大先生干巴巴的笑着,问方正道:“却不知是哪位高人,竟让方丈如此重视。”
方正慈眉善目,平和的说道:“此人隐居江湖已经数十年,老衲也与他久未相见。”
这一问一答之间,众掌mén心中都隐隐有些担忧。定逸眉头皱着,直言说道:“方正方丈,莫非是有人上少林寺捣luàn么?”
旁边岳不群笑道:“少林寺什么地方,怎会有人敢行此等事情。”
方正微微一怔,说道:“只是几位老友yù在寺中一聚罢了。众位掌mén切莫担心。”顿了一顿,说道,“若是真有宵小上mén,还少不得要江湖各大mén派的支援。”
众人听了这话,心道原来是几个老前辈要见个面,开个同学会什么的……全都释然。冲虚道长在一旁,奇怪的笑了笑,说道:“少林寺中藏龙卧虎,哪个敢去捣人都附和称是。
方正向冲虚道长微不可察的一点头,便向方生使了个眼sè。方生明白这里不适合jiāo谈,又知方正主意已定,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也不得不照方正的意思办。方生像众掌mén告了声罪,便匆匆的先一步离开了。
嵩山派原本为五岳会盟大量采购,为的是会盟之后的庆功宴能够大大的风光,结果会盟之中大大风光的是华山派,而嵩山派则是最悲催的,比起作背景的另外三派要惨得多,他们是被踩的超级配角……嵩山弟子灰溜溜的躲回了mén中,虽然没人下令,守mén的弟子也毫不犹豫的将各处大mén关的严严实实。四派弟子并江湖众豪杰下山之时,看到嵩山派这种情形,也都不以为意,虽然江湖客们不少人都对嵩山派如此做法非常不齿,觉得不够大气。但如岳不群这般的yīn谋论者其实是大大地松了口气,这种情况下,嵩山派摆出筵席来,四派的弟子还不敢吃呢……
众人下了山去,到了镇上,华山派,衡山派,恒山派,泰山派四派自然做了回主人,包下了镇上最大的客栈,又派人四处搜寻食材……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岳不群等人虽然对打败嵩山有事实上的计划,但根本没有心理上的准备。
这么多人的筵席,一家小店怎么忙得过来,岳不群便吩咐弟子,将镇上所有饭馆的食材,师傅都请了过来,这才风风光光的摆出了一百桌的流水筵席。今天华山是风光无限,岳不群此刻忙里忙外,也无人觉得唐突,他已经成了实际上的五岳盟主。江湖各路,各派掌mén,名人高手,一一前来拜访。个个都表达着无限的敬意。岳不群过去那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二十年,仿佛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众人客套几句,不免问起武功盖世的唐少侠,令狐少侠在哪里。岳不群四处看了一圈,却没看见他们在哪里。他看向身旁妻子,只见她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心中明了,这两个家伙,肯定是溜了。
岳不群一阵头疼,今天的主角,根本不是他这个华山掌mén啊。
ps:必须,也只能是道歉。
第七卷 笑傲江湖 第三章
第七卷笑傲江湖第三章
此时客栈之中一片喧闹,整个小镇之中也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几条街之外,唐近楼和令狐冲却陪着方正大师往人烟稀少的郊外走去。这三人已经算的是声名赫赫,一路上惹人注目。只是三人刻意挑选人少之处,倒也没有多少耽搁,很快就来看镇外。
方正大师不疾不徐,带着二人,来到一条小河边,这才转过头,看着唐近楼,笑道:“这才数月不见,唐少侠的剑法武功,老衲已经望尘莫及了。”
这是最高规格的谦虚加称赞了,唐近楼连忙道:“晚辈的武功,哪里当得方丈如此称赞。”说着深施一礼,道:“若非大师教导,晚辈如今恐怕连命都没有了,更不可能在内功上有所进步。”
方正呵呵笑道:“你的修为已然能够傲视江湖群雄了,又何必过谦。”他说着,看向令狐冲,道:“令狐少侠的剑术今日也让我大开眼界,江湖之中,虽说新人辈出,一代更胜一代。但真如你二人这般剑术高明的年轻人,实是极为罕见。今日封禅台上,聚集江湖高手无数,但有资格与你二人一战者,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他看着二人,突然说道:“若我所见不错,你们二人所使,应是独孤九剑。”
令狐冲吃了一惊:“正是独孤九剑。”他从习练独孤九剑开始,这数年间,从未有人认出此剑,甚至江湖上可以说无人知晓这mén剑法。而如今他剑术已经大成,独孤九剑出手,尽是华山派的招式,一丝一毫滞涩之处也无,却被方正大师一眼看出了出处。由不得他不惊讶。
唐近楼却有心理准备,他们在台上所使,都是华山派的招式,但眼光境界,却不是死练华山派这些剑法能够得来的。更何况方正大师早就知道独孤九剑,因此并不惊讶。
方正说道:“当年风清扬先生在江湖之中,声名赫赫,行侠仗义,除魔卫道。我少林派曾经遭受的一次大危机,也是因为风清扬先生出手,才得以幸免于难。今日两位在台上一出手,老衲便知,此定是独孤九剑了。”他微笑道,“风老先生归隐江湖后,老衲原以为这mén神剑从此绝迹江湖。没想到多年过去,竟让老衲又亲眼见到了这剑法。”
令狐冲道:“风太师叔的剑法,我师兄弟二人,远不能及。”
方正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转过身去,看着远处的山川,沉默了下来。唐近楼二人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他们是嫌客栈中人太多太闹,实在不合他们的xìng子,才偷偷溜了出来。没想到刚出mén就遇到一个小和尚,说方正正在等他们。等见了方正,也不说什么事,带着两人就往镇外跑。说了几句心不在焉的话现在又开始拽造型了。两人心思转动,知道方正大师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二人说,因此也都不说话。唐近楼心念一转,就想起了在下山时发生的事情,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镇中一片欢腾,看起来失败者只有嵩山派而已,酒楼中觥筹jiāo错,大派掌mén之间,热络的jiāo流着感情。好不热闹。这场面持续了一整天,中午时,嵩山派也派了丁勉过来,与岳不群等四派的掌mén照了个面,五人单独会了面,随后丁勉也没有留下来吃个饭,迅速地离开了。第二天,热闹看够的江湖客们纷纷开始离开。名mén大派的掌mén们也不例外。上午一过,镇上便不复昨日的喧嚣,重新安静了下来。
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四派分道扬镳之前,显然还会聚在一起,统一思想和行动。
岳不群在街头,注视着昆仑派的数十人离去,心里已经在想今后华山派该如何发展了。五岳剑派终究难以合并,各派还是得各过各的。但压在华山派头上二十多年的yīn云突然散去,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岳不群还是有些准备不足。
他回到客栈,却见高根明正在大堂之中无聊坐着,见他回来,迎上来说道:“师父,你可回来了。少林寺方正方丈已经离开了。”
岳不群讶然道:“他回山了?”
高根明点了点头,说道:“方正大师说不愿打扰各派掌mén,弟子劝不住,冲虚道长也跟他一起去了。”岳不群皱了皱眉,少林和武当是他最重视的两派。不过现在人都走了,也没办法再jiāo流什么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方便去少林寺。岳不群叹了口气,说道:“也罢,这二位都是得道的高人,非我辈可比。”又问道:“令狐冲和唐近楼跑到哪儿去了?”
高根明偷偷地一笑,说道:“大师兄和七师弟说要像方正大师请教佛法,准备上少林寺住几天。”
岳不群哑然失笑,摇头说道:“这两个小子,现在只剩下我五岳剑派的人还在这里,他们还躲什么躲。”他倒是完全没有怀疑什么,“吩咐大家,下午就要启程,准备回山。”
高根明点了点头,问道:“不等大师兄和七师弟么?”岳不群道:“不必。”高根明应了声是,便离开了。让众师兄弟收拾行囊,准备离开。
少室山的小路上,一行数人,似缓实疾的走过。唐近楼紧了紧从苏雁月那里借来的宝剑,他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为什么方正方丈不将此事公告武林,为什么不找各派的掌mén帮忙,而是找上了他们二人……虽然他们有这个自信。但这些疑问都被他压在心里,现在他感到的,只是由那个名字带来的压迫感,与战栗感。那个敢于光明正大写下战书,然后必然会在那天,也只在那天,正大光明的进入少林寺的男人,或nv人。
“东方不败!”
ps:每一个字都很纠结,确实没什么状态,慢慢来。
第七卷 笑傲江湖 第四章 老僧
第七卷笑傲江湖第四章老僧
华山派很快就出发了,除了唐近楼和令狐冲,以及林平之,所有人都在。华山派在五岳剑派之中,是被压制的最惨的,因为他们的实力,实实在在是最弱的。比如这次五岳会盟,别人都是带着mén中的jīng英来参加,只有华山派,把整个mén派都搬了过来。
林平之已经确定失踪了,但唐近楼和令狐冲之前救出过他,他是在五岳比剑的时候消失的。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离开,还是被人挟持。但相比于之前已经确定的被嵩山派劫走,还是要好得多。
街道上冷冷清清,除了一些洒扫的人,几乎显得有些空空dàngdàng的,不复往日的热闹。岳不群知道这是因为嵩山派输的一败涂地的缘故,整座小镇的繁荣,几乎就是因为嵩山派一家的繁荣。现在小镇大多数人家关mén闭户,也跟嵩山派此时的情境无比相似。岳不群捋着胡须,发现自己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真正有时间,也有心情来伤感民间疾苦。
“师兄。”宁中则突然低声叫住了他,“你看。”她用眼神示意,岳不群装作不在意的瞟了一眼过去,只见两个中年人,身着僧衣,头上却有长长的头发,两人手中都提着齐眉棍,大踏步的走过。
岳不群神sè不动,轻声说道:“有什么不对么?”
宁中则白了他一眼,道:“我该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对才是?这已经是第三波了,上次过去了十数个和尚,你没发现么?”
岳不群好容易文艺中年了一回,没想到就被自己妻子鄙视了,但绝不能承认,形象还是要的。当下苦笑道:“我刚才正在思索冲儿和楼儿上少林寺做什么,心中一直想着少林寺的事情,看到和尚,当然没有什么想法。”
宁中则有些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她当然不会和自己丈夫计较这件事情,当下说道:“刚刚过去这几波人,虽然都穿着僧衣,但都留着头发,奇怪。”
岳不群呵呵一笑,说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少林寺里出家之人已经很多,但俗家弟子,更是以数十倍计。刚才过去这些人,虽然不一定是少林寺的僧人,但此刻嵩山之下,若他们真是少林僧人,真是一点也不足奇怪。”
宁中则还是摇头,说道:“我还是觉得不对。”只是有什么不对,她可说不出来了。
岳不群微微笑着,也不理会。他转头对身后的施戴子说道:“戴子,去后面告诉根明,让他和大有先去前面准备,别去晚了,让大家露宿野外。”
施戴子应了一声,便去寻高根明。高根明这两天,也算得上是少年侠客中的明星人物了,待遇跟以往大大的不一样。以他的xìng子,谦虚什么的,那是断然不会的。以前他就老离得岳不群远远地,那是怕挨骂。现在他还是离岳不群远远地,那是因为老岳光环太强,影响他培养粉丝。施戴子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跟几个小家伙讲述当年一支长剑将唐近楼打得服服帖帖的事迹,声称当年要不是因为他太强,唐近楼的养吾剑也不会有什么成就。施戴子顿时无语,心道唐近楼十二岁的时候就能打你三个了。有意思的是陆大有在一旁却能听得津津有味,显然是当说书听了。
施戴子听不下去,赶忙将岳不群的吩咐说了,又板起脸来,对几个未成年少年摆起师兄的架子,说道:“你们几个,看看离了大家有多远了,不把师父放在眼里么?”几个新人顿时无语,心道,这跟师父有什么关系?当然跟师兄争是没什么好下场的。于是都诚恳认错,灰溜溜的往前面去了。施戴子顿时大感有面子,他武功不行,华山派这个山头也不怎么硬,几年前他的武功就已经达到了“毕业”的水准,当然华山派的毕业水准跟少林寺的罗汉阵没得比,但回去找个镖局什么的还是能混的。但他也没那么多想要单干的追求,老老实实的留了下来。没想到几年过去,华山派渐渐人丁兴旺了起来。他这个排名超级靠前的弟子也渐渐有了一种身份感,发觉原来人多的时候当师兄还是很能吃得开的。
想到令狐冲和唐近楼在嵩山的表现,将来别人说起他,那是唐近楼的师兄,令狐冲的师弟,肯定倍儿有面子。就是武功不太行,还是要少下山,不能像嵩山十三太保那么高调……
他这边美滋滋的想着,直接走神了,陆大有咦了一声,道:“今天怎么这么多和尚?”施戴子回到现实,见前面远处果然有个老和尚,虽然太远看不清,但是那不怎么能走路的样子还是说明了一切。施戴子嗯了一声,说道:“跟之前的那些应该不是一路的,这也太老了。”
高根明笑着说道:“你怎么知道之前的那些就是一路的?”
施戴子噎了一下,眼睛一翻,说道:“看着像呗。”
高根明表情严肃,缓缓地,深刻地说道:“看着像高手的,其实……”
施戴子连忙打断,道:“师父找你做事呢,你想挨骂么?”
陆大有呵呵一笑,道:“没错,快走吧。”高根明意犹未尽,无奈的跟两人走着,嘴里兀自说道:“你们还是太过肤浅,看着像高手的,其实不一定是高手,看着不像的,其实才是真正的高手。”
“对,对,对……”施戴子连声应和,说道,“前面那位老人家,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高根明顿时无语,顿了一下,才争辩道:“你们两个,眼力不行,所以才注意不到,师父一定已经注意到了。”
这下连陆大有也乐了,说道:“快走吧,大高手,靠腿赶路可是够累的,先找个客栈,然后联系车马行吧,师父这两天正高兴,肯定不会想着省钱的。”
两人边取笑着高根明,很快走到了队伍前面,正要跟岳不群行礼,却见他神sè严肃,紧紧地盯着不远处那步履蹒跚的老和尚,施戴子和陆大有都吃了一惊,高根明也很无语。只见那老和尚,面容极为苍老,面sè却是红润,一步一步,也走得极慢,但跟之前远远看到的不同,他走的极稳,他跟华山派这些人擦肩而过时,所有人都注视着他,连说话声也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这个老僧慢慢走过,仿佛有一阵风吹在心上,抚平了心中所有的燥热和浮动的气息,整个队伍,不光是声音安静了下来,仿佛连心,也安静了下来。
岳不群是所有人当中最警惕的那个,他捏紧了手中的剑,但却始终生不起任何危险的感觉,他心里很警惕,觉得很反常,一切都不对劲,但另一个声音告诉他,说你很清楚,一切都是对的,一切都很自然。你是受到了之前一些事情的影响。你一定想到了什么,但其实跟现在是无关的。
岳不群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警惕而冷静,他知道他没有感受到危险,他没有这种感觉。他直觉这个老僧不是个危险的人,甚至不是坏人,甚至他应该不会武功。但岳不群很紧张,他知道自己感受到了什么。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一种记忆的遗失,在你需要的时候,却总是记不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僧慢慢的走过华山派长长的队伍,所有的华山弟子仿佛都得到了某种心灵的安慰,这种感觉很奇特,但并不特殊,就像是欣赏到一朵花的美丽。如果你用心,你直觉的会认为,你“看”到了这朵花的芬芳。所有人都觉得仿佛天空都明亮了一点。一阵风轻轻吹过,每个人都朦朦胧胧,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了某种生命特殊的美好信息。
除了岳不群,微风吹过,让他感觉额头发凉,那是一层细密的冷汗。
“师兄,你怎么了?”宁中则发觉丈夫的不对劲,关切的问到。
岳不群勉强笑了笑,说道:“你说的对,有些事不太对劲。”
宁中则张了张嘴,惊讶道:“你说的是刚刚那个老和尚?”
岳不群慢慢走着,感觉心中仍有余悸,他缓缓的说道:“我说不清楚,我只是感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东西。”
宁中则问道:“是什么?”
岳不群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不想不起来。”
宁中则看着丈夫艰难的神sè,心中一疼,她捏住岳不群的手,柔声说道:“师兄,你是不是这些天太累了,那个老僧,看起来根本不会武功,就算武功返璞归真,也不应是那个样子的,他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所有的老人都是那样的啊。”
岳不群脑中仿佛有什么画面闪过,但他就是抓不住,他停下步伐,猛地转过身去,问道:“你刚刚说……”他突然住了口,随即微微张开嘴,神sè奇怪的盯着宁中则身后的一名nv子——苏雁月。
“雁儿,你的剑呢?”
苏雁月愣了一下,这才答道:“七师兄借走了。”
岳不群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神sè平静转过身来,一瞬间就明白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那是在少林寺中,他最近一次看到唐近楼习练养吾剑。那时候他只觉得世界万物,没有一个地方是对的,但却如此自然,仿佛本该如此。就如同他看到那老僧的感觉——所有的事自自然然,只有你抵抗和警惕的想法,是违背规律的。
第七卷 笑傲江湖 第五章 随风而起
第七卷笑傲江湖第五章随风而起
岳不群心里感到有些不对劲了,他开始思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少林僧人在这里出现。如此频繁,密集,而且这些人有一些甚至是早已经还俗的弟子。难道少林寺有什么内的jiā流么?只是若是如此,为什么唐近楼和令狐冲,也跟着去了少林寺。岳不群这下已经明白,唐近楼和令狐冲应当是被方正方丈请去的。只是究竟是什么事情,方正竟然要瞒着各大派的掌单单叫上了唐近楼和令狐冲?
岳不群心想若是他猜想的不错,方正方丈应当是看到了他们在封禅台上的表现才临时做出的决定。他很清楚这两个徒弟的子,以方正对唐近楼曾经的恩德,以令狐冲一诺千金的个若是他们答应了方正方丈,那旁人根本不可能从他们那里得知少林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岳不群暗暗的想起了刚刚的老僧,“少林寺有这样的高手,究竟有什么情况会应付不来?”他这样想着,心里却瞬间浮现出一个名字,让他立刻吃了一惊,他下意识的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但又觉得这几乎是唯一可能的答案。唯一不能解释的是,少林寺究竟有什么必要隐瞒呢?
唐近楼再次进入少林寺时,一切与上一次都是那样的不同。少林寺还是那样庄严肃穆,但气氛,却已经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唐近楼二人跟着方正方丈进入少林寺,却见各个角落,影影绰绰都有僧人暗中把守。唐近楼和令狐冲对视了一眼,心中暗自震惊。
刚进达摩堂所在禅院,方生已经迎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唐近楼和令狐冲,眼中有些惊讶,也不多问,低声对方正说道:“师兄,已有一百余名少林弟子接了降龙印,返回寺中,相信这两天还会有更多弟子回寺。”
方正却没有什么高兴的神反而叹了口气,说道:“对方只一人而已,我们如此兴师动众,却也难说光明磊落。”他说出这话,在场的几人,都是默然。唐近楼暗暗想到,方正大师可能还隐藏了一层意思,如此兴师动众,也未必能留下那人……
令狐冲却说道:“他行的是恶事,我们以多欺少,也算不上什么,总不能等死吧。”
方正苦笑道:“若是从他的角度说,也未必是恶事。”
二人都是一惊,一旁方生双手合十道:“魔教教众在江湖上横行霸道数十年,为江湖正道不齿。这次虽然未必能够留下东方不败,但只要能够让江湖上三教九流的派消停一些,还武林一段太平,我少林弟子以身殉道,也是值得。”
方正眉头微皱,说道:“以身殉道,自是值得,为达目的而死,却是未必……唉,二位少侠,且先随我来。”
唐近楼和令狐冲听了他们的对话就知道有些不对劲了。方正方丈在镇外的小河边请求他们帮忙的时候,两人一听说是东方不败给少林寺下了战书,两人都下意识的立刻就答应了方正方丈。唐近楼的反应还好一点,虽然想到这事情实在奇怪,但东方不败的武功之高,肯定匪夷所思,以方正的武功,也未必能够抵挡得住,方正曾经为他讲经十日,让他领会了自然之理。此恩此德,实在难报。唐近楼想到方正可能有难,自然立刻就答应了。而令狐冲对东方不败的印象,还停留在传说之中,那真是要多凶残有多凶残,要多坏有多坏的大恶人。魔教所有的坏事都有他一大份,魔教所有的好事……魔教哪有好人好事。
但此刻方正的神态,让他们明白,这件事可能还有一些其他的隐情。
唐近楼给令狐冲递了个眼应了声是,两人便跟了上去。
方正进入达摩堂首座的禅房,在最上的蒲团上坐下,吩咐方生道:“师弟,你先出去。”方生点了点头,退出禅房,将关好,自己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守在外面。
方正沉默了一会,缓缓的说道:“在山下时,人多嘴杂,不方便多说。并非老衲有意欺瞒两位。”
令狐冲连忙说道:“方丈无需如此……”方正一摆手,打断了他的客套,说道:“老衲执掌少林寺的户数十年,一直未觉的有什么不妥,但这件事的处理上,老衲却瞻前顾后,虽然最终定下了这个主意,也难说心中没有犹豫。几十年清修……也难掩心中这一池水。心魔已现,此事是对是错,难以言说,但老衲心难依止,恐怕没有资格面对东方不败了。”
唐近楼听他的说法,知道这个主意让他心中有了犹豫不定的感觉,以他的禅功修为,这不定之心正是走火入魔之象,虽然他还未说究竟是何难事,唐近楼心中已经十分难受,说道:“方正大师,东方不败究竟为何而来,请您明言吧。”
方正沉默一下,说道:“为杨莲亭。”
“杨莲亭!”唐近楼和令狐冲齐声惊道。令狐冲只知道杨莲亭是日月神教中的实权人物,因此吃惊,唐近楼却是因为另外的原因。他急切的问道:“杨莲亭在少林寺?”
方正大师摇了摇头,说道:“他已经死了,只是东方不败并不知道。”
唐近楼眼神不定,心里一沉,道:“谁杀了他?”
方正大师看了他一眼,心中一叹,心道躲来躲去,终究他和那nv子,还是因缘牵扯,难以理顺分明。世间之事,果然无常变幻,无以预测。方正心念稍动,心里反而平静了一些,他抬头看着眼前的虚空,酝酿了许久,这才缓缓地说道:
“五个月前,任我行被人从西湖地牢之中救了出来,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就觉得武林就要又起风方正大师叹息一声,倒没有注意到令狐冲和唐近楼奇怪的神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任我行从牢中出来之后,立刻纠集人手,准备杀上黑木崖,杀死东方不败,夺回教主之位。但他已经在牢中被关了整整十二年,江湖早已经不是从前的模样,根本无人肯跟随他。到了最后,他也只是带着自己的nv儿任盈盈,和当年的魔教使者向问天,利用手段控制了魔教的一个长老给他们带路,三人就这样杀上了黑木崖。”
唐近楼心中暗暗一叹,已经知道了结果。他很想问这三人现在怎样,但话到嘴边,却忍了下来。
令狐冲就冷静许多,他皱着眉头说道:“他们如此莽撞,恐怕很难讨得好去,莫说东方不败的武功在江湖上有已经传得神乎其神,单是他们区区三人,要在魔教数百人之中杀死东方不败,就算东方不败丝毫不懂武功,他们也难得做到。”
方正道:“正是如此。这一战想来必定极其惨烈,任小姐提起此战,也不愿多说,只说东方不败武功高明,难以抵挡。他们是抓了杨莲亭当人质,才侥幸从魔教中活着出来。”
唐近楼眉头一动,说道:“听方丈所言,他们三人此刻就在少林寺中么?”
方正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他们三人,都有伤在身,向问天受伤最重,恐怕一年半载,难以起身。任我行也不可能再跟东方不败一争长短,任盈盈将他们带入了少林寺。老衲思虑良久,终究还是将他们留下。”
方正虽然说的简短,但前因后果,二人已经听得明白,唐近楼问道:“如此说来,东方不败是以为杨莲亭还活着,因此像少林寺要人么?”
方正叹了口气,说道:“的确如此。”他眼神忽的有些暗淡,“江湖传说他为人yīn狠暴戾,老衲却未曾看出这一点。他遣使来信,也只说求杨莲亭一命,至于任我行三人,皆愿放过。可叹任我行乖戾暴躁,杨莲亭在半路之上,已经被他杀死了。”
唐近楼也叹息一声,屋内烛火忽明忽暗,像他此刻的心境一般,闪烁不定。他轻声说道:“虽然东方不败名声狼藉,但既然他并无冒犯少林之意,方正大师为何做这么多布置,也要保住这三人。”
方正合掌念了声佛号,说道:“说来惭愧,老衲之所以这许多布置,只因为任盈盈发下誓愿,愿在少林带发修行十年,并约束江湖上三教九流,不生事端。”
他说到这里,有些黯然,正在此时,禅房被推开,方生踏步上前,跪坐在蒲团上,大声道:“师兄,你肯倾尽全寺之力救助三人,是因为您不愿江湖再起刀兵。东方不败不论对错,终究是魔教首领,师兄要救这三人,只因为不能任其杀人。江湖之中,三教九流时时兴风作但终究并非恶首,且他们人虽多,力却散,受苦之人全是江湖散人,无辜百姓。与少林有何损害?师兄以全寺为凭,换取妖nv一诺,只为了江湖安宁。您一心为了苍生,怎能因恶首一时无错了自己方寸!”
方正沉默良久,终究无话,他轻声念着佛号,但想必心中难以安宁了。唐近楼却隐隐知道,方正所疑虑,并非方生所说。方正禅修境界,已经极为出但这一件事,却让他认识到自己内心并不安定。他并非因为东方不败在此事上无错而怀疑自己不该救任我行三人。而是因为东方不败并未表现出错处,让他看到自己做事,虽然正确,出发点却有了偏差,并非是从一颗本心之中自然生发,而是从少林的声誉,江湖的疾苦,世间事物的对错出发。正如方生所说的那样。方生以为这是方正令人敬佩的地方。但修心数十年的方正,却认识到,他的“心”已经被污垢包围,尽管那污垢,叫做世间疾苦,叫正与邪,对与错……
唐近楼忽然之间,更加钦佩方正方丈,他知道此时此刻,令狐冲和方生二人,定然难以明白方正的苦……这是真正的受苦,内心难平,一念而生地狱。此时方正大师无论武功或是修为,都已经到了最低的限度。他的心已无论什么武功,都难以发挥出应有的威力。唐近楼心中念头一闪,突然就明白了,原来方正大师并不是因为担心少林寺挡不住东方不败,而请自己帮忙,实际上,他对自己的情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是绝难出手对付东方不败的。
因为他的心已然不静,强行出手,更是违背本心,极易走火入魔。从此被心魔所驱,成为一个披着高僧面具的江湖政客。
唐近楼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岳不群,他这二十年来,何尝不是如此,若不是唐近楼和令狐冲如此出他那心中用来衡量对错的标准,便会化为蒙尘之心的幻影,让他变成另外一个人。
唐近楼终于明白了方正的用意,他不能出手,也不能不出手。可即便唐近楼和令狐冲能帮他挡下这一劫,他的心魔依然还在。能否明心见终究只能靠他自己。但想明白了这一点,唐近楼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选择,如果说之前他还有想知道谁对谁错,“公正”对待的想法的话,现在他已经明白,若他持心不正,他将面临和方证一样的境地。
这些想法在他脑海中一幕幕闪过,却只在短短的数息时间里,唐近楼面露微笑,心中已有决断。
令狐冲沉默良久,说道:“方正大师,我想先见见任我行,再做决定。”
方正点头道:“甚好。方生师弟,你带令狐少侠去吧。”
方生应了声是,令狐冲看像唐近楼,唐近楼道:“我已经有了决定了。”令狐冲心想方正大师对唐近楼有大恩,此事也非恶事,唐近楼正该作此选择。因此便随方生离去。
外浅浅的光线透进来,地面也变得光亮了一些。方正说道:“唐少侠,你作何选择?”
唐近楼轻声说道:“晚辈居于扁舟,行于江湖,来来去去,停停走走,皆不过是因风而起,因风而变。方正大师,我也要看过任我行,再做决定。”他刚刚才告诉令狐冲又有决断,此时又对方正说要先会过任我行,岂不是自相矛盾?
但方正听了他的话,却是浑身一震,良久说道:“善哉,善哉。唐少侠,当日我为你讲经,今日却是你为我讲经了。因果之事,本来如此。可叹我思来想去,终究只是贻误了自己,也拖累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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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笑傲江湖 第六章 美色迷人
第七卷笑傲江湖第六章美sèmí人
方正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来,道:“我一直将这信留下,还曾认定这是为了你好。这些日子我心神不宁,渐渐感到自己清修数十年,仍然心随境转,无甚进步。可笑我读经万卷,竟也落入人我之见的窠臼之中。”他将信递给了唐近楼,顿了一下,说道,“因果本来如此,何须心外求缘。我自以为是为了你们好,殊不知这种行径,已近于魔道了。”
唐近楼接过那封信,见上面写着“少林方正方丈亲启”,面露疑惑,说道:“此信写明是寄给大师,大师为何将信给我。”
方正微微笑着,说道:“里面所写之事,与你有关,你一看便知。”
唐近楼点了点头,静静的将信拆开。信纸只有一页,内容也不多,也无甚客套之语。薄薄一页纸间,详细地说明了一种毒yào的原理,材料,工序,解毒之法,禁忌之处,已经相应解yào之法,岐黄之理,解yào效用以及相应限制。字迹娟秀,显然出自nv子之手。
方正见唐近楼静静的看着那页纸,沉默不语,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打坐。
过了许久,方生给令狐冲带完路,已经回转。到禅房中,见唐近楼手拿那封信,他也知道此事,当下叹息一声,合掌默念了佛号,静立一旁。
唐近楼脸上神sè渐渐变得轻松,他清舒了一口气,说道:“她两次救我,这恩可难报了。”
方生心道:救你的是我师兄的无上禅功。担心他对这事过于执着,反而另出纰漏。当下说道:“你本应她而受伤,她费尽心力救你,说明任小姐心怀善念,但若不是她要杀你在先,又怎么会有之后救你之事。终究一切因果起源于她,唐少侠无需过于纠缠此事。”
唐近楼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大师指点。只是报恩乃是大善,报仇可循因果,报恩又何必如此。”他对着方正一礼,说道:“我想去见见她。”
方正微微点头,道:“去吧。”唐近楼随即退出禅房,方生正要出mén带他过去,唐近楼欠身说道:“大师留步。”方生一怔,眼睁睁看唐近楼绕过假山,转入另一禅院,这才转过身来,疑惑的问到:“师兄,你刚刚已经告诉他三人所在之处了?”
方正笑道:“方才任小姐抚琴,他已经听到了。”
方生想起他带令狐冲过去的时候,院中的确琴音袅袅。方生释然,随即叹道:“能如此听声辩位,他的内功,着实不凡。”想了想,说道,“少年人血气方刚,我担心他mí于美sè,恐非幸事。”
方正走到禅房的mén口,抬眼望去,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他轻声道:“美sè可以mí人,不近nvsè亦可m者自mí,非美sè故。”
唐近楼走近一小院时,只听院内剑气纵横,分明是高手相斗。唐近楼心知这定是令狐冲和任我行,想不到任我行如此嚣张,他在少林寺中分明是避祸,居然也敢跟人动手,唐近楼对令狐冲的剑术自然十分有信心,但任我行这样的绝顶高手也不可小视,当下三两步转过小院,就要帮忙,只是当他刚进侧mén,看到二人之时,不由大吃一惊,脚步也硬生生停了下来。
任我行端坐于院中石凳之上,双掌飞舞,掌劲四出。院中飞沙走石,已经一片杂luàn。任我行吸星**运出,掌力吞吐间院中树木都被吹得东倒西歪。连禅院的木mén也被掌风拆了下来。一道道掌力纵横合围,形成一张越来越大的力网。只有碰到其中任何一道掌力,这无边的力网便会排山倒海般袭来。这路武功唐近楼曾经也领教过,当时还让他真气运行过度,导致毒气缠身,差点丢了xìng命。但此时令狐冲却丝毫没有当时唐近楼的狼狈,他游刃有余的行走于力网的空隙之间,偶尔左手挥动剑势,将这无匹巨力轻轻卸下。出手却总是抵挡,从不进攻。
唐近楼叹息一声,看着那沉默出手的老人,终于明白以任我行的刚愎自用,甚至不自量力。他怎么肯来少林寺避祸。实在是他身不由己。就算他如何狂妄自大,也很清楚,他双目失明,已经不可能站在东方不败面前,向他挑战了。
唐近楼悄悄的退了出去,沿着小院转出,循着在两人比斗中显得若有若无的琴声,转入另一座小院。那里一个nv子,端坐抚琴,她一身黑衣,甚至脸上也是黑纱蒙面。唐近楼此时再见到她,觉得两人上次见面似乎隔了许久,又似乎只在昨天。他轻轻松松的一笑,在她面前的石凳坐下。静静的听她奏起琴音。
琴音平和中正,隐隐有出尘之意。任盈盈手指拨nòng间,不疾不徐,仿佛流水轻轻划过。琴音亦如水中滑石,清晰光洁,层次分明。
唐近楼正听得入神,琴音一顿,忽的停了下来。任盈盈双手按在琴上,遮着黑纱的面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唐近楼有些古怪的笑了,说道:“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还没死?”
任盈盈沉默了一下,这才开口,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唐近楼笑道:“你救过我,我们名mén正派中人,有恩必报的。”
任盈盈眼神微微一弯,似乎有了些笑意,眼前这个人,和第一次见他时相比,也没什么变化。
“我救你,是因为你中毒受伤都是因为我的命令。我救了你你要报恩,我伤了你,难道你不用报仇么?”
唐近楼呵呵一笑,站起身来,向院外走去。任盈盈目视着他,却见他一步不停,很快就离开了小院,却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答案。她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心里却隐隐然多了几分宁静。
第七卷 笑傲江湖 第七章 停留
第七卷笑傲江湖第七章停留
到傍晚时,华山派众人到了高根明先定好的客栈。众人都觉得疲乏,待高根明安排过便各自回房休息。准备第二天继续赶路。施戴子凑到高根明旁边,低声问道:“车马都备好了吧,这走了一下午,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要再走上一个月,那怎么受得了。”
高根明却是神è严肃,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出事了,我们或许要在这里耽搁几天。”
施戴子惊讶道:“出什么事了?”
高根明正要说话,见岳不群已经准备进后院,连忙道:“我先跟师父说,你去准备酒明天多半走不了,我们边吃边聊。”
施戴子道:“你倒是享受。”正要答应,却看到陆大有的身影,顿时眼睛一亮,笑道,“我去问六猴儿,你向师父报告去吧。”
高根明急急的向岳不群房间走去,不忘回头嘱咐施戴子:“记得买酒,要好的。”
他敲了敲岳不群的房岳不群按惯例,正在泡茶,茶叶却是客栈免费提供的本地粗茶,听到声音,说了声“进来”,手上动作不停。
过了片刻,他抬眼一看,见是高根明,问道:“有事么?”
高根明却是想了想,才说道:“好像出大事了。”
岳不群轻轻嘬了一口茶,看着高根明的神情,不自觉的微微笑了,他淡淡地说道:“慌什么,慢慢说。”
宁中则听到说话声,也从里间出来,坐在岳不群旁边,说道:“根明,你是不是惹祸了?”
高根明本来正要说出他听说的消息,听到宁中则这话,也不由得郁闷,关我什么事。当下委屈道:“我下午才到这里,哪里会惹祸。”他话一出口,更郁闷了,连忙改口道,“我从不惹祸……”
宁中则笑着说道:“那我就放心了,说吧,发生了什么大事?”
高根明转头四下看了看,装模作样的样子让岳不群都看不下去,当下轻咳了一声,说道:“还不快说。”
高根明于是叹了口气,语气里一半低沉一半神秘,还凭空多出几分幸灾乐祸的说道:“青城派余掌死了。”
岳不群的脸è顿时yīn沉下来,他心思转动,突然说道:“你听谁说的,可靠吗?”
高根明见岳不群反应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连忙把幸灾乐祸的情绪暂时收起来,准备等会跟施戴子分享,老老实实的答道:“不会错的,是衡山派严鹤师兄亲口说的,衡山派众人本来早就已经离开,但他们听说这个消息,却准备返回,师父到时,严师兄刚刚离开,估计衡山派众人即使今晚不到,明日也会进镇的。”
岳不群沉默了一会,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高根明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
岳不群思索了片刻,说道:“既然衡山派要过来,我们便不急着走了。根明,你吩咐下去,让师兄弟们好好休息,明日我们暂时留在这镇上。”
高根明应道:想果然让我猜中。
待高根明离开,宁中则看着丈夫,柔声问道:“师兄,余沧海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为什么你听到他的死讯,会如此担忧?”
岳不群神è严肃,轻声道:“余沧海死不足惜,可是他死在这时候,让我心中实在难安。”
宁中则道:“你指的是什么?青城派一向独来独往,余沧海死了,应该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
岳不群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起身,转过身来,看着客房正中的一幅画,这客栈之中,附庸风雅,但这画作显然不可能是名家手笔,画中长亭古道,友人送别。只是离别的二人,颇有意思,一人峨眉博冠,是个出尘的道长。站在船边的那人却是一个和尚,神态气质,皆是猥琐,单单头上,便少了受戒时留下的疤痕。
岳不群盯着那和尚,渐渐消失了那猥琐的神情,却仿佛多了刀光剑影。他叹息一声,说道:“师妹,你还记得我们来时,看到的那些和尚么?”
宁中则道:“自然记得,师兄,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岳不群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我担心,江湖要起一阵风了。”
宁中则皱起眉头,道:“他们跟余沧海之死也有关系么?”
岳不群没有正面回答,他淡淡的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年纪都已经很大了。”
宁中则想了想,说道:“不错,他们都是中年人。”她完全忽略了那个垂垂老矣的老僧,显然在她看来,那老僧应当不是少林弟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吃斋念佛的老僧罢了。
岳不群见妻子似乎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当下叹了口气,说道:“你看他们大多都有长发,因此只当他们是普通的少林俗家弟子,对不对?”
宁中则看着她,神è惊讶,说道:“难道他们不是?”
岳不群说道:“少林寺是佛禅寺,也是武林大派,但他们自己终究一直把弘扬佛教当成根本。少林寺武功闻名天下,因此很多人都想进入少林寺习武。因此少林寺为了防止有人专为习武而来,特意立下了其他寺庙根本不可能有的严格的还俗规矩。”
宁中则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俗家弟子修行三年以上,随时都能还俗,而出家弟子,除非闯过罗汉大阵。否则莫说是还俗,连私自下山也不能够。这规矩,江湖上人人皆知。”其实还有第三种方法,那就是出家弟子犯了戒,也能够脱离少林寺。不过这是逐出山倒也算不上还俗。若是戒律院觉得此人是用这种方法故意脱离少林寺,说不定还要留下他一身的武功。
岳不群道:“俗家弟子相对说来,虽然来去自由,可他们若想学到高深的武功,就难得多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一路上看到的那些僧人,年纪大都在四十以上,少林俗家弟子,大部分不过是要学习谋生之术,怎么会熬到这个年纪来。我想,他们若是少林弟子,应是用另一种方法离开少林的。”
宁中则微微张嘴,惊讶的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她愣了片刻,才说道:“你是说,他们都是闯过罗汉阵的少林弟子,少林的护寺罗汉!这,这怎么可能?”
岳不群淡淡的说道:“怎么不可能?”
宁中则平复了一下心情,争辩道:“就算他们真是罗汉堂的护寺罗汉,又怎么会一起回少林寺,少林寺可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难道有人敢打少林寺的主意?”
岳不群却奇怪的笑了笑,发出“哼”的一声,说道:“你还没想到,冲儿和楼儿,究竟是为什么去少林寺么?”
宁中则大惊,她站起身来,正要说话,岳不群幽幽地说道:“余沧海也算是一派之主,不是也在无声无息之间,突然就死掉了么。少林寺就算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也并非无人能敌。”
宁中则听着岳不群分析,顿时觉得心惊胆寒,她颤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杀死余沧海的人,也是要杀上少林寺的人么?”
“那可未必。”岳不群却冷静的可怕,“江湖上能杀余沧海的,至少有二十人。能让少林寺如临大敌的,恐怕只有一个……”
宁中则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道:“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是了,余沧海自然不是东方不败的对手,是东方不败杀了余沧海。”
岳不群听着妻子的话,心中却不赞同:东方不败为何会杀余沧海,余沧海那等人,恐怕根本不在东方不败的眼里。他冷静地想着,知道东方不败杀人的可能不大,但他不知道为何,却希望这就是真相。因为一种隐隐的不安,在他心里渐渐的滋生。一个年轻人坚毅的面容浮现在他眼前,轮廓渐渐变得模糊,但他坚毅的决心却是如此让人心悸,让岳不群也忍不住一阵阵惊惧:会不会是他,杀了余沧海?
第二天一大早,衡山派的莫大先生果然带着衡山派的弟子回到了这个小镇。岳不群和莫大低调而压抑的会面了。他们昨天才互相告辞,今天再次见面,情形却大不一样了。昨天离别之时,两人都是喜气洋洋,今天突然见面,却是因为突然发生的变故让他们察觉到了危险。这种危险并非是直接针对衡山派和华山派,但若是因此而不做应对,恐怕这种变故早晚会袭向两派。
让他们停下脚步的导火索是余沧海的死讯,但让他们作出决定的,却是少林寺的如临大敌。
两人寻了个茶楼,安静的坐下,将这些江湖要事,一件件拿出来分析。因为唐近楼的缘故,以及同是五岳会盟的胜利者,岳不群和莫大先生说起这些事情都是直来直去,显然两人都已经将对方视作自己的强援。正说起护寺罗汉之事,岳不群神è一动,街口走来两个和尚,身上都背着厚厚的行囊,年纪在三十岁上下,来到这间茶肆,两人端端正正的坐下,不一刻掌柜过来,两人说话和气,要了一壶两文钱的茶水。
岳不群和莫大先生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惊:究竟有多少少林弟子回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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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笑傲江湖 第八章 苦行僧
第七卷笑傲江湖第八章苦行僧
那两个和尚看来是苦修之士,衣着陈旧,但干净整洁,两人坐在桌旁,互相之间,也不说话。只是低眉顺眼,似看非看之间,显然一心内观,无有旁骛。
这两人进了茶肆,岳不群和莫大先生自然也不方便再议论少林的事情。两人安静地喝着茶,偶尔的交谈两句,却都分了心思去注意两个年轻的和尚。说来也怪,这两个僧人,只是坐着,不说一句话,连花钱买的茶水买了放在那里也不喝一口,岳不群和莫大茶水都续了两三次,他们却还是一动不动。茶肆之中的客人看到这样两个和尚,也都暗暗称奇。
不久,路马蹄声响起,两个身着青衣的江湖人士也在这茶肆停下,进了门,选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安安静静的喝茶歇息。
岳不群瞟了二人一眼,转头对莫大先生说道:“是青城派的洪人雄和于人豪。”
莫大先生低笑了一声,说道:“他们连你我二人都没认出来,看来是陡遭打击,神不守舍。”
岳不群皱着眉头,低声道:“他们往回走做什么?”
莫大先生摇了摇头,道:“这却不知,青城派余沧海的四大弟子,武功都是平庸,名声却是响亮。莫不是余沧海刚死,他的几个弟子就迫不及待的要争权夺势了么?”
岳不群牵扯嘴角,做出个哂笑的动作,道:“若真是如此,他们几个剑术相当,恐怕没有这么快分出胜负。”
他们两人说起青城派,语气中多有不屑,对青城派将来是否还能如现在这般在江湖中名声赫赫,更是毫不关心。
洪人雄和于人豪休息了一会,喝了口茶,便起身离开。两人走到两个僧人桌前时,方才一直闭着眼睛的两个和尚却忽的睁开了眼睛,把于人豪和洪人雄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将长剑拔了出来。
两个和尚,一个背对着二人,一个面对着二人,此刻正对二人的那僧人定定的瞧着两个青城弟子,对他们手中的长剑却是浑不在意。过了片刻,那僧人道:“两位施主,有何赐教?”
于人豪和洪人雄对视一眼,都稍稍放松了一些。于人豪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瞪着我们?”
两个僧人都站了起来,刚刚说话那僧人合十一礼,道:“贫僧觉非,这是我师弟觉行。刚刚若有冒犯,还请两位施主见谅。”
于人豪脸色变了一变,试探的问到:“觉字辈……两位大师,莫非是少林派的高僧?”
觉非摇头道:“贫僧二人,现在在山西大同红叶寺挂单。”
红色寺显然没有丝毫名气,于人豪于是脸色又变了,这回是变得更加难看,他低沉着声音说道:“原来不是少林寺的和尚,那你们挡路做什么?”
觉非摇了摇头,道:“施主说笑了,贫僧岂敢挡路,施主请慢走。”
于人豪当即就有些忍不住要作,但洪人雄拉了拉他的衣角,脸色难看,也不说话。于人豪心里一沉,知道师兄是告诉他师父已经死了,青城派横行霸道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两人终于还是忍下,匆匆地走了。
觉非叹了口气,提起茶壶,为觉行和自己都续了口茶水,道:“喝茶。”
觉行自始自终一言未,听到觉非说话,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过了片刻,开口道:“苦,凉,香音若金石相击,震人心弦。
觉非端起茶杯,却是细细品尝,口口的慢慢喝着,过了好久,才饮完这杯茶,他闭着眼睛,似是回味了一会,说道:“柔非拿出两文铜钱,放在桌,两人便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只听岳不群喊道:“两位大师且慢。”
两人回过身来,岳不群起身一礼,说道:“两位大师何不过来一叙?”
觉非细细看了看岳不群,合十道:“不敢,原来是君子剑岳先生,和潇湘夜雨莫大先生。贫僧觉非,这是师弟觉行,见过两位前辈。”岳不群称他是大师,他却称呼岳不群和莫大为前辈,显然是因为两人和方正是平辈的缘故。就这一个称呼,就可以看出二人都是出自少林,不过岳不群和莫大先生早就已经断定了这一点,对他的称呼倒也不以为意。
两僧人在岳不群这一桌坐下,岳不群道:“不知两位大师从哪里来,这里离嵩山不远,两位可是要去少林寺么?”
觉非倒也不隐瞒,说道:“实不相瞒,正是要去少林寺。”
莫大先生微眯着眼睛,笑道:“若我没有看错,两位当是少林僧人。”
觉非合十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二人现如今是红叶寺僧人,不敢称少林僧人。”他顿了顿,道,“贫僧少年时确实是少林弟子,在少林寺读经练武也有十年,不过自从下山之后,便已经不再是少林弟子了。”
岳不群和莫大先生对视了一眼,莫大先生问道:“敢问两位是少林哪位大师的高徒?”
觉非道:“家师法号方严。”
岳不群二人连连点头,心里也有种恍然的感觉。这两个和尚说话做事,处处都透出一种古板的感觉,但却是真正的苦行之士,正是跟少林戒律院座方严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岳不群和莫大跟二僧人随便闲扯了几句,岳不群又道:“相见即是缘,两位大师又深明佛理,不如在这镇住两日,岳某的几十个徒弟,甚是仰慕佛祖大觉,正需两位大师指点。”
觉非歉意道:“晚辈二人还有要事在身,请恕不便。”
岳不群心里一动,说道:“如此急切么?”
觉非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说道:“贫僧师兄弟二人原本离得远,约定的日子快到了,失礼了。”
岳不群连忙谦让,两个和尚客气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两人站在茶肆门口,看着两个和尚离去。莫大先生突然嘿嘿一笑,说道:“这二人如今能够轻易感受到于人豪二人的戾气,又心xìng坚定,一意苦行,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停了片刻,又道,“他们已经算得是一流高手了,却在江湖丝毫不显声名,少林派果然不同凡响。”
他说着,却不见岳不群回应,只见岳不群眉头深锁,忧心忡忡。莫大先生一怔,道:“岳师兄?”
岳不群微微一动,从沉思中回转过来,他深吸一口气,道:“看来,我要少林寺一趟了。”
:来来去去,慢慢交待,看看什么时候能到东方不败,还是想给他她一个大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