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章 封赏
027章 封赏
香月是爱唐伟诚爱得太痴了,又在看到凤大姑娘的厉害之后,自己和人家比较一番,发现事事处处并无强过凤大姑娘的地方,而唐伟诚的心思还全放在凤大姑娘的身上:痴加上焦急,她才会在前天晚上说出那样的话来,当真是太过“聪明”了——如果不是一心想让唐伟诚看到凤红锦的缺处,她哪里说出那样的话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唐伟诚是个男人,绝对不可能会借助妻家的势力,这还是其一;再有唐大夫人所想所思就是拿捏住唐伟诚,又怎么肯给他说一门好亲事:只要亲事到了唐大夫人的手上,就绝不会有什么好人家给唐伟诚的,八成都是像黄姑娘那样全家上下都要依赖唐大夫人为生的人家,不要说是借势了,到时候不拖后腿已经是托天之幸。
她原本就是一个心思玲珑的人,听到红锦提醒的一句话便把所有的弊处都想到了,同时后背的小衫也被她的冷汗打湿了。想到前天晚上唐伟诚听完她的后什么也没有说,她的心便沉了下去。
红锦并没有提防香月会猛然抬头,反倒被她炯炯的目光吓了一跳:“香月姑娘,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她现在深悔刚刚多嘴,不应该看到香月的眼泪就提醒她那么一句。
香月木然的摇头:“我很好,没有什么。”却忘了相谢红锦。
她的冷静素来被人称道,可是在面对唐伟诚用生命去爱的女子时,她的心根本就静不下来;最重的事情是,她以后要怎么办?
红锦看她脸色不好,还是轻声道:“要不要,让人去请大夫?”
“不用了。”香月缓缓起身,勉强一笑道:“打扰姑娘了。今天听姑娘一番话当真是胜读十年书,想起十几年的风雅来;”她轻轻的摇头:“却比不过姑娘十几年的铜臭。”说完轻轻蹲下去道辞。
红锦原本还想劝她两句,也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依着唐兄的为人只要把话来说开也就是了,相信做为男人他能理解香月一心为他着想的心意;但是香月却突然要告辞,红锦看她的脸色也不好强留,便把她送出了院门,看着她袅袅婷婷的走了。
红锦和香月都不知道,在小厅的后窗那里有人翻身上了屋顶,几个闪落便消失在唐伟诚所住的院子里:正是唐伟诚本人。
他心知香月对他的心,所以不想刺激她但又担心红锦,才会悄悄跟香月到了红锦屋中;当他看到香月哭泣逼着红锦答她的话时,他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事情他认为已经和香月说得很清楚了,为什么香月还要再来试探红锦的心意?他的心中自然是不快的,不过听到红锦提点香月的话,他的心还是轻轻一颤:他从来没有寄希望于红锦对他有多少深的了解,那句话给他很大的惊喜。
但也就是惊喜而已,他已经和香月有了婚约,是不可能再对红锦表白什么;曾经因为花明轩的存在,激起来的那几分心思,现在已经深深的藏到了心底深处:他不能给红锦幸福的话,当然不会去招惹红锦;所以他绝不可能让红锦知道他的心意。
转回房时红锦略略收拾便去灵棚里,要和若蝶商议赵七下葬的事情;原本是想三天下葬的,不过后来确定了朝廷对赵七确有封赏,所以若蝶想让赵七能看到,才会托到了七天头上。
可是再也不能托下去了,人死入土为安,再说若蝶和多多这样一直守在灵棚里赵七身边,对他们母子的身子骨儿也不好。
红锦刚一入灵棚,若蝶便看了过来:“姑娘,我们今天、送赵七走吧。”泪水顺着脸庞滚落下来。赵七已经陪了她们母子七天,不能再留他了。
伸手挽起若蝶来,红锦劝慰道:“你要记住,让他走得心安些,不要让他走也不放心,时时刻刻的牵挂着你。”只有让若蝶打起精神来才好。
若蝶轻轻点头:“一切就全拜托大姑娘了。”她又跪倒在赵七的灵床前,痴痴的看着赵七的脸,过了今天她再也不可能见到赵七。
红锦心酸也只能压下,上前给赵七拜了几拜,出去安排一切事宜。
时间在忙碌中飞快的流失,好像就在眨眼间已经过了午时;红锦终于得了一点空闲,坐到抱厦里间开始吃午饭:饭菜是茜雪亲手弄得,很是费了番心思,无非就是想让红锦能多吃一些。
红锦也真的饿了,刚刚拿起筷子还没有来得吃一口饭菜,就听外面传来“噔噔”飞跑的声音;她挑了挑眉,茜雪还没有喝斥时,就听管家叫道:“姑娘,大姑娘,圣旨、圣旨到了”
红锦的手轻轻一颤,筷子就掉到了桌子上;她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听到圣旨二字,不过转念间就知道应该是封赏赵七的圣旨,一面吩咐让人去伺候若蝶换衣服,一面让人准备香案等等,她也急急的回去换衣裳。
接圣旨是不能穿着丧服的,那可不是大不敬;但是你也不能让圣旨等着你啊,同样也是大不敬,所以红锦来不及梳头只是飞快的换了衣裙,几乎是小跑到外宅:此时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皇权。
红锦到了外宅时,才知道圣旨还没有进府门,刚刚是地保飞奔来报,让他们做准备的;回身看到多多和若蝶已经换下了丧服来,过去牵起他们母子的手来:“赵七要为你们做的,他做到了;所以,你们要高兴不要落泪,怎么也是赵七的大喜。”
她的眼眶随着话却红了起来,若蝶和多多都只是点头再点头,身子都微微的战栗着:他们很紧张。
紧张是可以传染的,很快外宅都鸦雀无声了。
“圣旨——,到”随着一声公鸭嗓子的叫声,有人高高举着圣旨走到了红锦等人面前;红锦连忙带着众人跪下接旨,听那太监宣读;不过红锦是大多都没有听懂,只听到赏金千两,赐宅一座,封怀化将军。
怀化将军是多大的官儿红锦不知道,不过听到将军二字,红锦猜想应该是个不小的官儿了,真是代赵七高兴;后面的话她就没有听懂,还是等到若蝶接过圣旨后,才知道朝廷给了赵七是正三品的武将官职:虽然是追封,但是古人都讲究死后哀荣,当然是极大的好事儿。
朝廷给了若蝶一个四品的诰命,而多多也得了一个正六品的武尉官职:这就是荫妻与荫子了;虽然说女儿是赵七亲生的,但是她生为女儿,所以只是得到了长命金锁及玉佩等四样吉祥物而已。
如此恩赐可以说是达到了极致,红锦连忙让人封了银子给传旨来的太监,并请他们到厅上奉茶;那太监年岁并不大笑着对红锦施礼:“大姑娘有请,是给我这个老货面子原不该辞的,可是皇命在身,还要赶去容家传旨,只能请大姑娘原谅一二了。”
太监虽然只是伺候皇帝的奴才,但是见了外官那都是鼻了朝天的主儿,更不要说对无品无阶的老百姓了;可是他偏就对红锦很客气,不止是客气而且能称得谦卑了。
太监辞了吃茶的事情,却看向不远处的灵棚:“朝廷已经明发了旨意,相信地方上很快就会来协办赵将军的身后事儿,还请将军夫人和小公子节哀顺变。”
若蝶和多多上前答礼,终于把太监送了出去;如此一来赵七今天也就不能下葬了,因为他可是三品的将军大人了,下葬便有了许多的讲究,只等地方上来算日子、择墓地等等。
太监刚走不久,红锦府门前就客似云来,完全不似前几日的冷清;认识的、不认识的、远的或是近的,做官的、世家的,是人人都没有落到后面,大多都是亲来吊唁。
红锦一面应酬着一面思索着容家的事情:不知道皇帝现在会如何处置;她担心的不是容连城,而是连璧。
到了晚上连璧来了,他先到赵七灵棚那里上香,然后寻红锦见礼说话;他抹了一把脸:“大错让赵、李两家担了,小错让哥哥担了;朝廷给了我一个七品的闲职,军粮以后由我来负责。”
红锦闻言放下心来:“这就好。”她原本担心连璧会受到连累的:“回头我把那些田地给你,就真得无事一身轻了。”如果不是圣旨迟迟不下,她早把田庄地契什么的给连璧了。
“那不需要;”连璧的眉头紧锁:“姐姐,现在田地有的是,赵、李两家被查抄了,他们的田地都归我所有;而容家留下来的大半田地也归我打理,这是皇命。”他吐了一口气:“我听那圣旨的意思,好像对我们容、赵、李三家的情况是知之甚详啊。”
红锦想到了灰十一,又想到花明轩笑道:“反正是好事。”
“可是;”连璧又抹一把脸:“朝廷决定明年继续用兵,要大震我们天朝的声威;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明年我们要卖给朝廷的粮,那可是一个庞大的数。”他说到这里又抹了一把脸:“我算来算去都是不太可能。”
红锦知道现在的米、小麦等作物的产量并不是那么高,可是她上一世虽然在孤儿院动手种过田,但是所知并不多,而且种子是大问题,她可弄不出来良种。
“如果真得不行,就给瑞王爷写封信吧,相信王爷能明白的。”红锦也没有好法子。
连璧却握着拳:“不,我只是想请姐姐给花王爷写信,请朝廷恩准浩宇、姐姐和我一起供军粮;说什么,我们也要拿下来。”他的眼睛盯着红锦:“定要拿下来,不管多难,军粮我们定要足量送上去。”
028章 欺君
028章 欺君(上月粉红加更)
机会,红锦也明白这是天大的机遇,并不是每一个商贾都可以遇上的;而且有了供军粮的差事,在买田地上官府也会给一些好处,重要的是自商转成了地主,也就是士农工商里的农。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就算是如此我们手中的田地也不多,依然还是要买田地才可以;”红锦微微皱眉:“而且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好,京中的情况很复杂,我和浩宇可以和你合作,不必要在朝廷那里挂上名字了。”
连璧闻言也没有说什么,匆匆和红锦商量了几句便急急的起身要走:“对了,明儿一早伯父和凤氏族长等人会来吊唁。”说完一笑对着红锦抱抱拳就飞也似的去了。
红锦却愣愣的坐了好久,直到唐伟诚进来才起身:“我想,怕是唐兄猜对了。”
唐伟诚轻轻点头:“相信花兄能应付得来,我们,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至于明年用不用兵先放在一旁,只说今年用兵我想天朝粮仓已经十有九空了,明年的军粮朝廷是定会要的,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儿,大姑娘不妨在此事上多用些心思。”
红锦轻轻点了点头:“香月姑娘没有事儿吧?听说她在自己屋里用得饭?”
“没事儿,今天这府里已经足够忙乱了;”唐伟诚微笑:“她只是不想出来添乱而已。”说完起身道:“我去,看看赵七。”现在他总是忍不住想和红锦说两句话,可是真要和红锦说话时他又总想逃避。
第二天也当真的热闹,就连巡府大人都来吊唁了,还会有什么人不来的?最热闹的是,红锦的宅子在今天又接到了两道圣旨。
一道是给红锦自己的,一道却是给唐伟诚;送圣旨来的太监笑眯眯的道:“瑞王爷果然没有骗我这个老奴啊,唐二公子果然不在凤城老宅中,这里还有王爷他给二公子的私信。”
唐伟诚接过了信后,便再一次给了太监银子:头一次给得痛快,第二次给得就有此不痛快了——花明轩这不是故意的嘛。
两道圣旨是奖励红锦和唐伟诚往边关运粮的功劳,唐伟诚得了一个七品的官职,而红锦只得了赏并没有封;同时让他们三天后启程进京面圣谢恩。
虽然红锦并没有得得到封诰,不过她却得到了皇帝御笔亲书的“巾帼”二字:她是完全的放下心来,就算是一辈子不嫁,只凭这两个字也没有人敢欺到她的门上。
此时的花明轩正在皇宫中,两只眼睛周围全是青黑色,因为他连日来根本没有正经睡一觉;他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笑容,一双眼睛闪着寒光,让一众太监宫女无人敢抬头看一眼。
“王爷,皇上醒了。”总管太监过来唤他。
花明轩的身子一晃便进了内殿,宽大的龙床上病弱的皇帝显得更加的瘦小。
皇帝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他看到花明轩进来笑了笑:“这天下,就全托付给你了。”
花明轩身子一僵,他和皇帝这些天来所争执的就是此事:“皇上,您还是安心养病……”他在皇宫里住了这些日子已经快要疯了,如果真让板起脸来做皇帝在皇宫里住一辈子,不如现在就杀了他的好。
皇帝轻轻一叹:“朕的时间不多了,江山是我们花家的江山,如果你就是不要,就算是把它拱手送给蛮夷,朕、我也不管了;也管不了,你、好自为之吧。”老皇帝说完这句话后,就这样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花明轩跪倒在地上,寒着一张脸一句话也没有说;屋里并没有人,只有皇帝和他。
皇帝驾崩,然后接下来就是他即位;花明轩额头的青筋直跳:这个位子,他并不合适,为什么皇帝就是不肯相信他呢?他真不甘心就此束手,因为他还不想死,因为他还想要去找凤大姑娘,和她游遍天朝的山山水水。
皇位,并不是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那是责任,那是重担;花明轩深知以自己的性子来说,做了皇帝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他玩兴大盛,管不住自己每几年就劳民伤财一次,来个天下巡游;二就是他管住自己操劳国事,最终因为心情郁闷,不过十几年就郁郁而终;而第二种可能最高。
花明轩握拳,忽然低喝:“来人。”
总管太监马上入内:“皇上,王爷。”他的目光扫向床上的皇帝,忽然双膝盖一软就要哭倒在地上。
“起来”花明轩的声里有着从没有的森寒:“皇帝的遗诏,取来。”
总管太监一愣,不过却知道花明轩的命令不可违抗,虽然不齿他在先帝刚刚宾天就要正位,但是他没有和自己的脑袋过不去,火速爬起来自一旁取来遗诏。
花明轩缓缓的打开,盯着遗诏上的名字想了很久之后道:“取皇帝的印绥来。”
总管太监不敢说话,只得把印绥取来。
花明轩没有自地上起来,他就在地上开始写一封圣旨;总管太监忍不住轻轻扫了一眼,他的心立刻就跳了直来:不,不可能他马上收回目光,汗水自额头出现,他首先想到就是他自己的小命——怎么办?怎么办?
他眼睁睁看着花明轩在他写得圣旨上盖上了皇帝的印绥,然后花明轩就看着自己写得圣旨冷冰冰的道:“想不想活命?”
总管全身一抖:“请王爷指路。”现在唯一能让他活命的也只有花明轩了。
花明轩抬头看着他,冷森森的一笑:“这皇宫就像你的家一样,这道旨意还差什么,你知道的?”
总管深身的冷汗湿透了重衣 “老奴、老奴万万不敢”
花明轩看着他:“我让你做,你就必须敢。”
总管抖了半天咬牙道:“遵王爷之命;只求王爷到时能给老奴一条生路。”
“事情成了,你就出宫跟着我吧;如果不成,嘿嘿。”花明轩的声音冷到了极点。
总管不再说话,跪在地上镇定了好久,长长吸了一口气才起来:“老奴,这就去办王爷的差事。”他的心已经定下来了,倒底是见过大风浪的人。
花明轩想了想道:“传端亲王进宫。”总管只是躬了躬身子,便退了出去,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劝,只要听瑞亲王的安排就好。
大殿里又只剩下了花明轩一个,在忽明忽暗的灯烛映照下,花明轩额头与鼻尖上也全是汗水:他这样做,倒底对不对?抬头看一眼床上的皇帝,他忍不住喃喃的道:“我不适合,真得不适合;危急时候我可以为国拼命,但是盛世之时治世却不是我所长,我也没有那个性子。”
“皇上,王侄我,我所为也是为我花家江山。”花明轩对着龙床重重的叩下头去。
“唉——”幽幽的叹息传来,龙床的皇帝眼皮动了动,却好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也好像是不愿意看到眼前人,他只用尽力气说道:“花家的江山朕已经交给你,你想如何做都随你,只要你能对得起得天地;还有能保得住自己的性命。”他的唇边闪过一丝冷笑:“这张椅子坐上后,那心就会变的,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就……”
皇帝没有说完最后一句话,这次是真的去了。
花明轩这次却呆呆的看了皇帝好久,他没有叫御医是因为皇帝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就是御医来了也没有任何办法的:“皇上,请恕臣之罪。”他说完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
床上的皇帝一动不动,因为他是真得归天了。
总管回来了,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一个小小的包裹放在花明轩的身前:原本就应该是他的,所以他和总管都知道这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花明轩挥手:“想要活命,不要离开这座大殿,不要和人说话,在端亲王来了之后,你也不要跟进来,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总管先向龙床的皇帝叩了九个头,这是他伺候了半辈子的主子;然后又向花明轩叩头,在挑晃的灯烛下,他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端亲王,到”随着不轻不重的声音,殿外响起了脚步声。
来人是一个长相和花明轩有四五分相似,可是整张脸上板得如同冰冻过的木板:他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是向来就如此。他在朝中上下的名声并不好,刻薄、寡恩,孤傲,从不与人为善,几乎人人都在背后称他为“狼王”。
端亲王的父母死得早,他自很小的时候就袭了父亲的王爵,可是却在五年后执掌王府,那个时候他十一岁:老王妃自尽,王府总管一家几十口都被一把火生生的烧死;虽然他没有被皇帝降罪,但是人人都说他逼死了嫡母。
他并没有参与储位的争夺,京城不论有多少热闹事情,他从来都不关心;只要皇帝不交待他做事,他便会在王府里关门谢客,不与众兄弟来往。
京中所有年青的王爷与小王爷们,唯一能和端亲王说上几句话的,也唯有瑞亲王花明轩一人而已;说起来两个人的性子太过相反,一个永远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一个永远把笑容挂在脸上,可是却偏就成了能喝上两杯的朋友。
端亲王进到殿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龙床上已经死去的皇帝,第二眼就是跪在床前花明轩前的摊开的圣旨;他没有说话走到了花明轩身前,看清楚了那圣旨上写得字后大惊失色,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那张千年不变的冰块脸也有了表情。
他指着花明轩:“你、你敢欺君?”他同时看到了放在一侧的没有打开的圣旨,可是虽然没有看到却也能猜到那里面写着什么。
029章 江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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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底是生在皇族的人,虽然大惊失色的情形,那一声却还是压得极低,端亲王的话在大殿外的人是不可能听到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花明轩嘶哑笑了两声,却比哭声都难听:“欺君?”他盯着端亲王的眼睛:“我说哥哥,你看看这个如何?”他把身侧卷着、总管拿出来的遗诏打开了,展在端亲王的眼前。
端亲王看到那遗诏的内容并不奇怪,因为天朝上下人人都几乎心知肚明的事情,只不过再等一纸诏书而已;他看完皇帝的遗诏后,再看花明轩面前的那张圣旨咬牙道:“为什么?”他惊且怒:“我们并没有生死大仇,你为什么要如做?”
“你猜?”花明轩盯着他的眼睛。
端亲王瞪着花明轩,兄弟两个人现在没有半分皇族的风范,倒像是两只红着脸要斗到一处的公鸡,眼睛都是眨也不眨一下的;两个人呼吸都很急促,汗水都沿着两个人的额头滚落,滑过脸又滑到脖子里,消失在衣衫中。
端亲王的嗓子哑了:“你、你不想做那个位置?”他虽然是问,但是已经肯定了。他在皇族中唯一认可的兄弟,自然是对花明轩有了解的。
花明轩又笑了,他松的左手里落到地上一柄短剑,发出“叮当”的脆响:“如果你看不出我的本心来,那我只能自尽了。”他合上了眼睛:“我不想他日再死在自己兄弟的手上。”他的功夫可不如端亲王太多,端亲王就是用一只手他也打不过。
端亲王的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中衣,连连摆手:“不、不可,不可。”他来的时候就想到可能是皇帝不行了,花明轩是要用他镇住其他的那些别有居心的叔伯兄弟们;他就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花明轩叫他来是为了这个。
花明轩把小小金剑收好:“这是先帝赐给我的。我不适合,你知道的。”他并没有再说其它,当着端亲王的面儿,解开那个小包裹,打开匣子拿出玉玺来,稳稳的盖在他写得圣旨上。
端亲王扑过来:“不——”他盯着花明轩:“你、你不能陷我于不义、不忠之地。”他如果接受了,就是对先帝的不忠,对花明轩这个兄弟的不义。
花明轩看着他:“哥哥,你也俗了吗?你所讲的那是小忠、小义,我们现在论得是天下,论得是万亿百姓的性命安危,要得是大义、大忠。我说过了,我不适合。”
端亲王却还是没有转过这个弯来,因为变化太出人意料最,而且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要做皇帝:不只是花明轩没有想过,他也没有想过啊;他不喜欢和人争,反正花家这么多子孙,并不是非他不可的事情为什么要争。
“你适合。”花明轩也不看他,口气平平静静的:“你的性子沉稳,本来就不喜欢到处走动,而且最恨闲下来,巴不得天天忙得躺下就能睡着,太合适了。”
“不,就算你不想、不适合;”端亲王还是摇头,太过震惊了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接受:“还有很多人的,并不一定非要我。”
“我不相信他们;”花明轩取了先帝的遗诏在手中,把它放到灯烛上点燃:“他们没有那个本事是其一,而且我就算把那位子拱手相让,他们也不会放心,定会杀我而后快。”说完这句话,他看向端亲王:“那位子我不想要,可是小命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想要的。”
端亲王看着那燃烧的遗诏,脸在不停抽搐,他应该跳起来把那遗诏抢过来的,可是他却没有做,只是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那火光:他,要做皇帝了,多么的不真实。
花明轩上前扶起他来,把自己写得圣旨展给他看,然后收到袖子里:“这就是,先帝的遗诏”
端亲王抹了一把脸苦笑:“兄弟,自古到今改遗诏的事情不是没有,但是像你这样改遗诏的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花明轩淡淡的道:“遗诏本来就是给活人的东西。”遗诏表达根本不是死去人的遗愿,而是活人的愿望。
端亲王闻言无语,他静立良久长吸一口气:“我想好了。”花明轩看着他没有说话。
“今天的事情只有你我兄弟二人知道;”端亲王很郑重的道:“我定不负兄弟之托,也绝不会加害兄弟一指。”他为什么要害花明轩,如果花明轩想要皇位根本不必改遗诏的。
花明轩拜了下去,口称吾皇。
皇城之中血流成河,花明轩和胡正豪两家联手,才把京中的逆党清空;累得混身酸痛的花明轩回到家中,想着自己就可以和凤大姑娘去踏遍大江南北时,心里极为的高兴:幸亏,他没有做皇帝。
“接旨。”一声断喝打断了花明轩,接下来的铁甲森森更是让他吃惊。
倒底就如先帝临终所言,坐上那个位子之后人是会变的;现如今的皇帝已经不能留他了,可是他却拖累了胡府还有他们府上下几百口人。
“轩儿。”微弱的声音和那漫天的血光一起出现,花明轩一下子惊醒:“皇上,您醒了。快,传御医。”
大殿灯烛飘摇,花明轩全身都几乎被汗浸透了——原来,是一场梦。可是那梦中的情境如此的真实,真实的让他现在双手还在抖。
御医出去了,花明轩起身想出去问问御医,却被皇帝叫住:“朕的时间已经不多,问不问御医都是那么回事儿。”皇帝的眼睛看上去都是死气沉沉的:“来人。”
总管过来躬下身子,皇帝轻轻挥手:“取过来吧。”总管太监出去再进来就托着两样东西进来:遗诏与玉玺。
皇帝的呼吸急促膝起来,却把他最信任的总管太监打发了出去:“江山社稷就交给你了,你的性子是过于跳脱了,但为了天下的黎民,为了我们花家的江山,也只能委屈你了。”他是知道花明轩心中的不愿,是真得不愿,而不是假装的。
花明轩跪倒在地上,他不自禁想到了梦境,看着床上的皇帝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不做,那就是死路吗?
皇帝看着他:“你如果推让的话,不管是谁坐上那个位子,最终都不会放过你;因为,名不正言不……”话没有说完,他都又急促的喘了起来。
花明轩急急想招御医,却被皇帝阻止只是渴望的看着他:“都交给你了,朕……”话没有说完他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豆大的汗珠自他的额上冒出来,看着床上的皇帝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这皇位,他要、还是不要?要,被拘于皇宫中之内天天操劳国事,他命绝对长不了;但是不要,怕是也难逃到时的屠刀。
总管太监躬着背立在殿外,他已经六十了,说起来早应该出宫去清养;可是他不放心旁人伺候皇帝,只有他才最清楚皇帝的心思;他混浊的双眼看着地上光可鉴人的石板,皇帝要走了,他以后怎么办呢?他只会伺候皇帝,活着就是为了伺候皇帝。
忽然大殿内传来瑞亲王的哭声:“皇上——御医,御医——”
总管脚一软不过还是叫道:“传,御医。”才转身奔了进去,只一眼他便跪在了地上,虽然全身都抖个不停,他却没有哭。
宫中的规矩,在没有宣称主子宾天前,他们这些奴才是不能哭的。
御医奔了进来,片刻后三名御医跪下:“臣等,恭送陛下。”这便等于是说皇帝驾崩了。
宫中敲响了钟声,每一座宫院的人惊得或站起、或跌坐,随后就是急忙赶到大殿。
这一天,皇帝驾崩,国丧。
皇后娘娘哭得晕死过去几次,几个皇妃也是不能自已;花明轩心知她们的凄凉,无一人有子,以后那坐上皇位的人会如何待她们,还真是难说的很:表面上的尊荣并不等于实际上的舒坦。
接下来皇宫里忙了起来,全变成了一片白色;加上先前的大雪并没有融的迹像,更显得悲凉。
终于在丞相的带领下,文武百官拜祭了皇帝,然后请皇帝的遗诏。
花明轩在听到遗诏二字时,袖中的手微微一颤;他要江山还是要和心爱的女子相伴踏遍天朝上下?他根本是不用想的,因为他对皇位没有半丝兴趣;但眼下他却不得不想,如果他不要皇位,用什么来保护他自己,又用什么来保护他心爱的女子呢?
汗水再一次布满了他的后背,脸依然是悲伤的、身体也还是微微弯着,他心里的挣扎并没有流露出来。
总管太监已经过来扶起花明轩,并且对他道:“王爷节哀顺变。国不可一日无主,众位大人请皇上的遗诏,早立新君以安上下之心。”这话说得很巧妙。
花明轩的手摸到了凉凉的圣旨卷轴,眼睛的余光却扫过了近前所有王爷,尤其是那几个有意要夺储位的王爷们:他们眼底深处的燥动、不安、兴奋等等,既便哭得两腮有泪也遮掩不住;他的目光在端亲王身上逗留了片刻,端亲王还是老样子,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只是他眼中的伤痛却是真实没有作伪的;在一众王爷里面,如端亲王的却没有几人。
他的心微微一颤,皇帝已经走了,朝中人心不稳,京中便易生乱;新君的事情要早立才是,当下他双手抱拳:“容小王和总管去恭请遗诏”说完转身就走,不理会身后那几道如狼一样的目光;他改变主意不由自己身上拿出遗诏,就是怕被人说他有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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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花明轩的话,跪在地上的文武众臣并各位老少王爷的脸色都变了;大多数人的脸色变得极为惊愕,而少数人眼底闪过了喜色。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花老王爷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若有所思,不过很快就低下了头,心中生出了无尽的担忧来:生在皇族,要讨生活也不容易啊;平民百姓可能抗不住一个冬天,饥寒而死,可是皇族之人却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到时候能死得明白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不过他的儿子性子虽然跳脱,真做起事来心里瓷实的很,他对这一点还是很有把握的;只希望儿子真得已经想清楚了。
花明轩是不是真得想清楚了,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果现在不是皇帝驾崩,不是文武百官都在这里陪灵,有几个王爷都要按捺不住起来跟着花明轩出去看看:他倒底想做什么?虽然他们听到花明轩要总管去取遗诏,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确定,但仔细一想心里那个热切劲儿涌上来,便很不敢相信。
但是现在他们只能老实的跪在原地,哪里也不能去;而主持皇帝宾天事宜的礼部尚书,并不是任何王爷的人,他向来只听皇帝一个人的话,此时也就没有人在他身上动心思,指望着打听些什么事情出来。
恪亲王倒底心里拱得难受,便叫礼部尚书:“我说老大人,取遗诏的事情我那个王弟怎么不请大人同去?按礼……”
“按礼取遗诏的人就是保管遗诏的人,皆由皇上亲定;臣,并没有接到皇上的旨意,遗诏之事同臣无关,王爷。”礼部尚书的话回得**的,因为他生气皇帝刚刚死了不久,这些王爷不伤心皇上的死,一心只打算紫薇殿上的那把椅子。
恪亲王被礼部尚书两句话噎得无言以对,只能继续陪他的灵,不敢再说什么话了。其它几位王爷看恪亲王被顶撞,也就很识趣的不去招惹礼部尚书,不过几位王爷心里都道:这礼部尚书看来要换人了。
不过眼下皇帝大行,不论是哪个王爷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乱来,就算是吃了礼部尚书的气,也只能咬牙咽下去,无人敢发作他。
“王爷,您真得想清楚了?”老总管跪在花明轩跟前。
花明轩还真没有想到太监大总管会看过那遗诏:“想、清楚了。”他想得太清楚了,到现在那大殿中摇晃的烛火,好像还在他眼前晃动。
首先他是真得做不来皇帝,就算不必他事事亲为,只是让他正经八百和朝臣奏对,也会要了他的命:他真得不是一个做皇帝的料,此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主要的原因,他从来只对有兴趣的事情才会做得很好,背负责任只会让他感觉喘不过气来。
其次就是凤大姑娘了。花明轩可不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就算是没有红锦他也不会做皇帝,只不过有了红锦后,他更加不会做皇帝了:责任,有时候能把人逼死,或者是逼疯——他现在依然没有忘那边关的大雨;因为他不想再面对挚爱与责任只能选其一的情形,他只想能伴着凤大姑娘、哪怕是能常常看到凤大姑娘也好啊。
和凤大姑娘相比,这皇宫对花明轩来说,就是牢笼,就是地狱:他不得自由不说,日后要见红锦也不是他想见就可去跑去的;宣召?他可不想害死凤大姑娘。
他做了皇帝的话,凤大姑娘就和他再无半丝关系:他对凤大姑娘的任何接近、厚待,只会为凤大姑娘招去非对等的敌人。放红锦在宫外,他只要宣召的次数微微一多,就会让红锦落到某些人的眼中,就算日后能清除那些人,可是还有后宫的那些女人,那也一样可怕。
不要宫妃?不要皇后?花明轩可没有如此天真,他成为新君后当然要平稳朝局,皇后的位子、宫妃的位子,有多少人会盯着、看着?由得了他吗?虽然那些女人都是他的妻、他的妾,这就是身为人君的无奈了——如果他是正牌的太子当然要好得多,但他不是。
让红锦做皇后,他是千肯万肯的,可是朝臣们会同意吗?不说红锦的出身,也不说她的再嫁之身,单她不能生养一条就算是花明轩再努力,也不可能让皇家的人同意;而她的出身与再嫁,更不可能得到朝臣们的拥护;皇后,不只是皇帝的妻。
让红锦做妃?花明轩绝不会如此委屈她,而且他也深知红锦绝不会入宫的:天下间,还能找到比皇宫里更复杂、斗争更多的地方吗?而且红锦不能生养,却能得到皇帝全部的恩宠,她不是进宫来享荣华富贵的,她是来送死的。
他想得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就算最终凤大姑娘不能和他相伴一生,只要他不做皇帝,做个闲散的王爷,还是想见她就能跑去见她的。
做为王爷来说他的压力就很大了,不知道要如何让红锦正视他是个男人,而不只是她的朋友、瑞亲王;如果做了皇帝,他也就可以完全死心,终其一生红锦也不会把他当个男人来看待。
“我想得再清楚不过,我不适合。”花明轩的声音虽然轻,但坚决。
老总管跪在地上良久,然后自袖子里摸出一张金黄色的笺来:皇帝专用的花明轩的眼眼跳了跳,皇帝居然会给了老总管一道密旨。
“王爷,老奴不敢相强,只求王爷一事。”那笺被老总管握得死死的,已经被他的汗水浸得有些潮湿。
“但说无妨。”花明轩在想法子。是把老总管打晕抢过来呢,还是好好的劝说他?真没有想到事到临头,他居然漏算了一样。
老总管叩头:“老奴已经到了暮年,就求王爷一件事情,能不能收留老奴?老奴在宫外无亲无故,出了宫墙实在是没有去处。”
保命。花明轩听完后心里立时就明白过来,过去亲自扶起老总管:“是我们王府的荣幸。”
老总管把密旨给了花明轩,起身立在他的身侧不再说一句话,一双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他倒底在想些什么。
花明轩伸手自袖中拿出黄缎来交给老总管:“一切拜托给老总管了。”
老总管看着那圣旨,过了半晌他才接了过去,那遗诏在他的手中重逾千金;他合了合眼:“老奴,遵命。”
终于在众人的望眼欲穿下,花明轩和老总管回来了:其实他们去得时间很短,可是因为事关重大,每个人都感觉好像过去很久很久。
没有人说话,有人的呼吸加重了,有人的呼吸放轻了,但是众人的目光都随着花明轩和老总管的身形在移动,每个人的心都跳得快了起来。
花明轩和老总管先给皇帝行过礼,然后总管立在当中,花明轩站到一旁,遗诏在众人的紧张中,缓缓的展开在总管的眼前。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嘶哑的道:“奉天承运……”他这一辈子不知道读过多少道圣旨了,可是从来没有像这次般读完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读了些什么。
遗诏宣读完了,可是所有的人都惊愣在当地,没有一个人开口,都呆呆的看着老总管:这怎么可能?
花明轩目光一扫跪下道:“谨遵先帝遗旨。”
他一开口,花老王爷也低下了头,礼部尚书等一干忠于皇室的,还有胡大将军为首的大多数武将都叩头:“臣等遵旨。”
花明轩起身后也不理会恪亲王,亲自过去扶起呆滞的端亲王:“您请。”只要端亲王接受了众人的一拜,那么新君便立。
老总管已经退到一旁,端亲王迷迷糊糊的任由花明轩拉他立到众人之前: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皇位会传给他,他可是从来没有奢望过,只希望新皇是花明轩,他以后的日子也就不会难过——其它的王兄弟可都看他极为不顺眼的。
花明轩扶端亲王站好,他撩衣就拜了下去:“臣弟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是花老王爷和胡大将军等大多数的朝臣都拜了下去,端亲王却刚刚反应过来,他现在第一个反应就是躲开: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这种事情可不能乱来,如果他承了这一礼,日后怕是早晚会被新皇砍掉脑袋的。
就在众臣山呼万岁、端亲王清醒反应过来想要避开并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反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错了,绝对是弄错了,不可能会是他的。
就听到有人大叫:“不可能是他,绝对是弄错了”同时说话的人还跳了起来,是敏郡王。
有敏郡王开口,立时便有其它王爷附和:“就是,就是,定是弄错了,把遗诏给我们看看,如此大事岂能草率?先帝断不会把皇位传给他的。”
花明轩的脸色铁青,正想起来喝止时,礼部尚书起来:“成何体统先帝灵前,休要喧哗。”
可是恪亲王等人都是另怀心思,哪里肯听他的?反而有几个或是糊涂、或是鲁莽的王爷,在恪亲王有意的挑拨下和礼部尚书吵了起来。
一下子灵棚里就要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而朝臣们已经目瞪口呆,他们绝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新君是让他们吃惊,可是眼前那些跳起来的王爷们,根本不顾是在先帝灵前大吵大闹,更加的让他们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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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章 皇权乱人心
031章 皇权乱人心
花明轩可没有傻到认为,因为新君是端亲王所以众王兄王弟才会大闹的;只要遗诏所写的人不是他们所想的人,他们就会大闹:是他还是端亲王没有分别,因为皇位不是王兄王弟们得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看到礼部尚书气得脸色铁青,太监总管已经退了出去,便又悄悄看了一眼端亲王:果然,脸色铁青。端亲王为人很冷,但同样很傲,他不争皇位很是因为不屑,不屑同这些王兄王弟们争夺而已;他不屑可以,可是恪亲王等人反对却是另外一件事情了,这是赤luo裸的轻蔑,侮辱,绝不是端亲王能忍下的。
花明轩把皇位给了端亲王,除了他和老总管没有知道真正的遗诏内容,对于端亲王来说那就是先帝的旨意,而他对于端亲王来说并没有什么恩义;他经那一恶梦后不敢让端亲王知道,皇位是他所让——短时间内是会让端亲王感激,可是以后呢?当端亲王习惯九五至尊的一切之后,每每想起这一切是因为旁人所让,身为人君的端亲王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儿?
所以花明轩不能让端亲王知道,才能保他一世平安;但是如此做并不表示他就真得平安了,因为端亲王不曾承他一份情,而他却是天朝上下一致认为会接皇位的人:任何人成了人君,对于他的存在会不会心里不舒服?让皇帝不舒服的人能长命百岁吗?
当下花明轩能做的就是做擎天保驾的那人,加上遗诏是他请出来的,先就有了拥戴之功;全天下的人都看到了,他又是皇室中人,以后他只要不会做逆天之事,皇帝便不能杀他:皇帝比天下任何一个人更要脸面。
现在端亲王被恪亲王等人一闹一逼,心里不管怎么想这皇位他是坐定了;那么接下来就要看花明轩的了,他大喝一声:“请皇后”
恪亲王却早已经横下了一条心,怎么可能就此屈服?就算是皇后来了又怎么样,她现在已经是个****,而且还是个没有儿子的****。
花明轩却并不是只如此,他也不喝止恪亲王等人,只管护在端亲王面前喝道:“保驾之人何在?”他喝完后回头侧身欠下了身子以示尊敬:“皇上,现在看这情形,城中五司……”
“嗯,要掌控起来。”端亲王向来就是个冷面无情的人,今天事以至此不是他退一步就能活命的,已经成了你死我活的局面,他当然要以自保为上;但是他在朝中并没有多少人脉,还好有瑞亲王,先帝是个有识人之明的人,所有年纪相当的王爷当中,也唯有他和瑞亲王对皇位没有一丝奢望。
花明轩立时恭声道:“臣弟遵旨。”
而此时以花老王爷、胡大将军为首的文武官员多部分往前跪了几步:“臣等,护驾。”
端亲王看到花老王爷和胡大将军时心里便安定下来,有这两人在就算是那些王弟有再大的本事,眼下也翻不起大浪来。
恪亲王等人当然看出不好来,立时有人大叫:“遗诏必是假的,定是花明轩那厮做了假”
“放肆”灵棚那边进来一位中年美****,虽然年已经不惑但风韵犹存;****的漂亮并不会引起人的注意,她全身上下的贵气更吸引人;她就是已死皇帝的皇后。
皇后扶着老总管的手,一步一步步入灵棚,虽然一脸悲意却稳得很:“刚刚是哪个在质疑遗诏的?先帝刚刚大行,你们就如此不成体统,可把先帝放在了眼中?”
花明轩轻轻一个眼色过去,端亲王马上赶过去拜在地上:“儿臣不孝。”
皇后看着脚下跪着的端亲王,余光却扫向了花明轩,看着那张早已经不见笑意的脸,她在心中微微一叹;不管她心里有多么的明白,此时此地她只有认下端亲王这位皇儿,还有其它法子吗?她闭上眼睛泪水流了下来,却亲手扶起了端亲王:“不怪皇儿。”
皇后和端亲王这一拜一扶,母子名份便成了。
花明轩随花老王爷等人给皇后见礼,皇后扶着端亲王的手落泪:“皇帝大行,尸骨未寒,我们孤儿寡母的,还望诸位能禀承先帝遗诏相佐。”说着对着众王、众臣蹲下行礼。
众王众臣连忙避开再跪下行大礼:“臣等不敢当皇后礼,臣等遵皇后谕。”
恪亲王这些人岂能就此罢手,他们忿忿的道:“先帝根本不曾见过端亲王几次,怎么会无端把皇位传给他?此事有太大疑点,臣等难以承旨。”
皇后满脸怒色,可是她凤仪天下却只是凭夫贵,手里从无实权;她的父兄立时出列:“皇上,百善孝为先。”那意思让端亲王尊皇后为太后。
端亲王对着先帝跪下时,恪亲王等人却站起来就想走;花明轩狞笑起来:“胡正豪将军”
胡正豪立时跳出来:“末将在。”
“奉旨,你立时接掌城五司兵马,以及城外几座大营,保护皇上及宫内各位娘娘安危;如有差池……”花明轩俊秀脸出现若隐若现的横肉,反而更吓人。
“臣等提头来见”胡正豪立时答道,虎目四顾杀气立现。
恪亲王等人脚下一滞,他们手中的兵力相对胡大将军手中所掌少得太过可怜。
“城门紧闭,不奉旨严禁进出”花明轩却一刻也不停,接连以端亲王新君之名开口安排着:“城内休市、夜禁……”
胡正豪听完对着端亲王一拜:“臣,辞先帝;臣,辞皇后,皇上。”
端亲王忽然回身一双眼睛冷幽幽的:“先帝大行,尊母后为太后,尊号等先帝大事毕再议,众臣以为如何?”他终于开口了。
花老王爷和胡大将军已经拜了下去,口称太后。
胡正豪又重新给太后见礼,直到得了端亲王的话:“胡将军,你没有听到瑞亲王代朕下得旨吗?朕与太后、太妃们性命,就交给你了。”他的目光直直看着胡正豪眼睛。
胡正豪叩拜:“臣,肝脑涂地。”说完他起身虎目再次环视一圈后,后退几步:“向皇上请四将随从。”
“准。”端亲王答得干脆。
新太后看着灵床的先帝泪水又落下来:她今天对新君表示支持,以后相信日子不会太难过才是。
端亲王虽然冷但并不是不通世故,落泪劝慰太后以凤体为重,让他不要失了先帝后再没有母后在身边提点,以便他能完成先帝的遗愿,把江山治理好。
太后也说了几句话,便带着人离开了。
恪亲王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自己的手里却根本不觉,倒底,他还是不敌花明轩:因为他们得了胡家之助;现在他们如果再敢闹,等他们的是什么就不用说了。也是先帝走得悄无声息,他们根本来不及做更多的布置。
他咬牙重新回到位置跪下哭起先帝来,虽然没有对端亲王跪拜却也等于是服软低头;其它刺头王爷们也跪了回去,端亲王和花明轩都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他们知道并不能现在就放心。
宫门紧锁,各府的人等在外面急得跳脚也得不到半点消息,无人知道新君是谁,也无人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先帝驾崩了。
宫门只打开过一次,自里面飞奔而来的人很多人都认识:胡正豪将军;他带着人飞快的消失在人们的眼中,很快城中的五司兵马易主的消息就传到了各府中,可是有什么用呢?各府都没有主事的人在,他们的主子都在高高的宫墙那边。
恪亲王等王府的人更是焦燥不安,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如何做;原本是应该向城外送信,而且也应该去迎那些会远来的王爷们:可是有几位王爷手握重兵;现在,没有人敢乱动,就算是他们想动,那紧闭的城门,闪着寒光的长刀、杀气腾腾的兵士,都让他们不敢靠近城门一点:守在城门的兵将绝不是原来养尊处优的那些大爷兵们。
唐家同样乱成一团,唐家大夫人派出去不少人打听,可是什么也打听不着;直到天色快亮时,才打听到胡正豪带着人冲出了皇宫,她的心一下子沉着了底儿。
胡正豪可以说是花明轩的亲信啊,先帝驾崩、宫门紧锁的时候,胡正豪却自宫中出来,那代表什么?唐大夫人的心跳得更厉害了:最终也没有什么万一发生,皇帝还是落在花明轩手中,唐家怎么办?她和儿子怎么办?
她在屋里急得团团转,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给儿子送信,让他千成不要得罪唐伟诚,而且还要让他尽快回京,否则唐家就要大祸临头;可是城门紧闭,信根本就送不出去。
放信鸽?这个时候放信鸽就是招祸啊,满城气氛紧张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如果被人看到唐家飞出去了信鸽,不用等先帝大葬,他们唐家就会被投入大牢等着满门——不,不会是满门,唐伟诚那个最该死的定不会死的。
唐大夫人在太阳升起来时,急得嘴上已经起了两个泡,却还没有想到一点法子;悄悄打发人去恪亲王府也没有打听到什么:恪亲王自进宫后便再没有出来,更没有传出半点消息来。
此时的唐伟诚和红锦等人,还根本不知道先帝已经驾崩;他们不知道唐伟鹏同样不知道,唐伟鹏却认为拖得太久,过两天就要回京了,怎么也要乱一乱他二哥的心神才可以,不然京中那么混乱说不定又会被他所乘。
032章 簪子无过
032章 簪子无过(上月粉红加更)
香月清早起来,就看到了贴身丫头鬼祟的进来:“怎么了?好像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丫头上前把一张纸给香月:“三爷送来的。”她不需要多说,只一句自家主子就会明白的。
香月闻言眼底闪过了什么,接过那纸看了一眼道:“烧掉吧。”像往常一样起来梳洗更衣,没有看出有哪里不妥当来。
丫头并没有偷看很听话把纸放在了炭盆里,看着它化成了灰烬;她依然是有担心的,如果让二少爷知道自己姑娘和三爷通信,会不会一怒把姑娘再赶到庄子上去,一辈子也回不来了呢?
“姑娘,你打算怎么做?”丫头倒底不放心。
香月在镜中看了她一眼:“什么也不做。”
“啊?”丫头手一颤:“如果这样万一惹恼了三少爷……”她现在又开始担心其它了。
香月淡淡的道:“他想做什么让他自己动手,我才懒得做那种阴损的事情;我只要让二少爷对凤大姑娘死了心就可以,其它的事情与我何干。”
丫头看了一眼镜中的香月并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自家主子的脾性她根本就摸不清,更是猜不到此时姑娘在想些什么了:让二少爷死心?怎么死心?丫头轻轻一叹,那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
香月也不理会丫头,梳洗完就去唐伟诚房里了;她昨天被唐伟诚训了一番,自知理亏也只能什么也不分辩:但心里却更加的在意凤红锦,自己只不过是试探凤大姑娘而已,二哥便如此恼火,如果凤红锦哪天开口要二哥娶她,二哥肯定会答应的。
天下的好男人本来就不多,而二哥更是好男人中的好男人,凤红锦说不定早已经动了心,只是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就算她没有动心,日后呢?日久生情啊,万一日后她对二哥有了心思,那自己就真得要守一辈子活寡了。
想到这里她又紧了紧自己的拳,绝对不能让凤红锦和二哥在一起。不过,设计逼凤红锦回容家的话,到时候被二哥知道是自己下得手,怕到时候二哥会把自己给活活拆成一块一块的。
怎么办呢?凤红锦不可能没有弱点的,是人总会有弱点。香月想着踏进了唐伟诚的房间,却被人告知唐伟诚一大早出去了,并没有给她留下话。
香月难免有些失落,转身想回房时忽然改变主意要去看看红锦:不接触怎么会知道她的弱点呢?到红锦那里时,红锦正在梳洗,看到香月忍不住笑道:“香月姑娘是赶早饭的吧?”
香月也笑了,坐在一旁看红锦梳头:“可不就是,听人说大姑娘的早饭和别个不同,特意来尝尝。”她说笑着,目光却自红锦的妆盒上扫过。
红锦的妆盒里并没有太多的首饰,东西看上去一目了然;能吸引香月的也唯有那两支簪子,虽然玉质说不上多好来,但是雕工却是一流的。
“两支簪子好别致;”香月随口道:“看起来有五分男儿风呢,倒是和大姑娘脾性相符。”
红锦看向簪子随手拿起的是靠在她手边的竹,正是唐伟诚送她的:“这两支簪啊?是我们逃命的时候,在途中看着好玩儿,唐兄和花兄送的。”
香月的心里微微一刺:二哥还送了东西给她?不过那一句花兄吸引了她绝大多的注意,而让她把刺痛压下去了。
“大姑娘手上拿得簪子是花公子送的?”她总要问清楚再开口。
“不是,那傲字的簪是花兄送的。”红锦笑道:“当时还有王五兄,我们几个刚刚逃出性命来高兴,便买了一些东西互赠;现在想想倒像孩子似的,不过那个时候死里逃生当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孩子气便孩子气吧。”她心里没有私情说得光明磊落。
香月看向那傲字簪:“大姑娘,我看这傲字簪才当真配大姑娘呢。”说完起身过去细细看了两眼,又夸赞了几句;心里却在转着念头:“不知道王五兄弟送了大姑娘什么样簪?”
“王五兄送得不是簪,不过现在却不在我手上;”红锦经香月一提醒:“被花兄拿去了;两日后上京必要讨回来,那可是王五兄的心意。”
听到红锦的话香月看了一眼她,没有发现红锦神色有异样,但是心里还是在嘀咕:她不会是在暗示我,不会把簪子转送他人吧?她原本还真想用个法子,把唐伟诚的簪讨走,现在也只能另外打主意:“我向来是喜欢岁寒三友,这簪又如此别致了,大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姑娘成全。”
“香月姑娘要借这簪做个样儿吗?”红锦笑着把簪拿下来递给香月:“拿去吧,让玉匠们小心哦。”她珍惜的只是友情。
香月却听得有些刺耳,不过依然笑着道谢:“真是谢谢大姑娘了。”陪红锦用过早饭后,又和红锦去了织锦坊。
她不好缠着唐伟诚怕他生厌,但是只要不离开凤大姑娘,便能阻止二哥接近凤红锦。那只竹簪她戴在了头上,因为她在屋里的时候放在这儿怕跌了,放在那儿又怕压了,红锦笑着给她戴在头上:“这样便不怕了。”
红锦并不是不如香月聪明,只是她对唐伟诚没有其它的想法,对香月也只是尽地主之谊,当然不会在她身上用心计,才会让香月如此容易就戴上了唐伟诚的簪。
香月其实也不是有什么恶意,她听到这簪是唐伟诚买下送给红锦,便想据为己有: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她自己根本容不下唐伟诚有任何心动的女子。
红锦把事情处置完看香月正和一个媳妇议花样儿便笑道:“香月姑娘懂这个?”
香月脸飞红起来:“不是,不是;我只是看这样子很好看,便忍不住多了两句嘴,我哪里懂什么。”她是当真没有忍住。
媳妇子却笑道:“这位姑娘当真心巧,这样子被她一改立时就多出几分水灵来。”
红锦细巧还真是便笑道:“不知道唐兄舍不舍得你,看姑娘如此技艺,我真想抢了姑娘来不让离开。”她只是玩笑,唐伟诚的爱妾她当然不能夺来为她做工。
香月深深看红锦一眼并没有说话。
红锦伸了伸腰:“累了一上午,香月姑娘也辛苦了,就由我做东我们去醉仙楼吧;府里,今天的人也少不了,实在是不想回去用饭。”
抱着红锦送她的兔卡通软枕,香月不舍得放下来;到了酒楼她才依依不舍的放在马车里,却吩咐了好几遍车夫定不要走远了,才随红锦上楼。
刚到楼上就听到人唤她和红锦,香月转头看过去,居然是唐伟诚的小厮。
“唐兄也在这里?”红锦笑着移步:“可是有朋友在?”如果唐伟诚是和他的朋友在一起谈事情,她和香月当然不便过去。
小厮笑着摇头:“没有,原本公子想回府去用饭,不过想到昨天只吃了一顿饭,便想用过饭再回去的;赵将军的身后事儿,公子都安排妥当了,城外的阴宅也已经仔细看过,是极好的。”
红锦回顾香月笑道:“如此说来,今儿这东道我倒可以免了呢。”
“东道?”唐伟诚自包厢出来:“大姑娘要做东吗?可真是千年难遇,今儿我定要放开肚皮吃。”他看到香月微微点头:“你和大姑娘在一起,不会耽搁了大姑娘的事情吧?”话刚说完他的目光落在了香月的簪上,眼珠的颜色立时便深邃起来。
香月在织锦坊玩了两个多时辰,早已经把头上簪子的事情忘到了脑后,笑答唐伟诚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添了麻烦,这要问大姑娘才知道;”她笑着攀起红锦的胳膊:“有添了麻烦的地方,还请大姑娘多多见谅。”娇憨的样子倒让红锦看得笑了起来,因为有三分像青绸。
“没有,香月姑娘今天还帮了我的大忙,所以我才请香月姑娘来这里用饭;”红锦边笑边拉着香月往包厢里走:“不过有唐兄在,我那几两银子便可以省下了;小二,唐公子还没有点菜吧?”
唐伟诚的心情已经糟糕了,因为香月的簪子他发现红锦的头上戴着花明轩送的簪:红锦要插哪支簪他都没有意见,他又不是小鸡肚肠的人;而且他看红锦戴过好几次傲字簪了,也没有心里不舒服。
但是红锦今天戴着花明轩送得簪,却把他的簪送给了香月,是什么意思呢?就算唐伟诚知道自己不可能和红锦相守了,但是眼下的情形也让他心痛难奈——他送的东西就自朋友之义来说,也不值红锦好好的收起来吗?而且还是给了香月
如果是送其它人也许他的心不会如此怒,如此痛了:因为红锦聪明啊,她定是因为香月的暗示明白他的心意,也知道了香月的心思,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红锦把他当成了什么?又把他的心当作什么?红锦可以不接受他,可是却不能把他的心送人啊
今天的京中宫门依然没有打开。
宫外的人着急,宫里的人同样着急,急也是干着急,恪亲王等人根本就不可能离开皇宫,而且到哪里去都有近十个的小太监跟着“伺候”,他们是什么也做不了;就算这些王爷们极为生气,可是看到胡大将军阴沉的脸,没有人敢发作出来。
033章 皇位是火堆啊
033章 皇位是火堆啊(380张粉红票)
端亲王,不,现在是皇上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他站在大殿上,背对着花明轩:“他们怎么样?有没有人发作,责打跟着他们的小太监。”
“没有,皇上。”花明轩答道:“虽然人人都极为生气,不过没有一人发作出来;就算性子最‘鲁直’的敏郡王都没有喝骂小太监,现在大多时候都在守灵不再到处游荡。”用刚刚进宫不久的小太监跟着恪亲王这些人是最好的,虽然不能保证这些人里没有恪亲王等安排的亲信,但是十几个小太监一起,就算其中有亲信的人也做不了什么。
端亲王轻轻点头,然后回过身来看着花明轩,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为什么要把我放在火上烤?先帝绝不会把帝位传给我,因为我不得他的欢心,因为我从来不知道说哄他开心的话,先帝单独召见的次数加一起,十次都不足。王弟,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端亲王的声音并不高,可是花明轩听到后如巨雷响在耳边,只一霎间他的汗水便湿透了小衣、中衣,梦中那鲜红耀眼的血光好像就在近前,他几乎听到刽子手用力挥下大刀所带起来的风声。
“臣弟,不懂皇上在说什么。”花明轩的声音里颤音几乎是藏不住的;端亲王当然是不是傻子,可是那么大胆的事情,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的人怎么可能会想到的?端亲王应该不会想到才对,但他却在天亮后大势就要控制住的现在问起了。
死亡距花明轩这样近,比他在边关同敌人厮杀时还要更近,因为敌人再多他可奋起杀敌,至少可以拉几个掂背的,现在如果皇上当真动了杀机,那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就算是眼下皇上在朝中没有可以相信的人而放过他,日后他也难逃一死;最重要的是,死的怕不只是他一个人,因他会连累到胡府和父母
花明轩自懂事开始,从来就没有如此惧怕过;他深深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恐惧,身子虽然一动不动,可是他知道自己全身的肉都在抖个不停,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王弟不知道?”新君的笑容很特别,伏下身子紧紧盯着花明轩:“不是王弟,先帝怎么可能会把皇位传给我?先帝一心想把帝位传给王弟才对,王弟不想做那张椅子,所以才把王兄拉了过来做替身对不对?”
花明轩听完这番话心终于回到了应该在的位置,不过此话一个应答不好便会遗祸无穷:没有那个人君会喜欢他的九五之位,是其它人不想要的、施舍给他——或是他需要因此承谁天大的恩情。
如果日后花明轩有为难之事有求于皇上时,开口便是挟恩图报,皇上心里怎么想?如果他不开口:不是生死大事,不是他办不了的事情,他会求皇上吗?不开口就是等死、或者眼睁睁看他心爱的人、敬爱的人死
花明轩的额头一层细细的汗水,但是他不能细细的细索后再回答,让皇上等着本就是不敬,而且也会让皇上认为他所说的话不是真心的。
“皇上,臣弟是举贤不避亲,但是做决定的人还是先帝不是臣弟;”花明轩也不敢看皇上,一口气不停的说下去:“臣弟是个什么性子先帝本就是深知的,他有意让朝中上下的人错会他的心意,才能让皇上您安枕无忧;先帝如果真有意传位于臣弟,又怎么会只让臣弟侍奉汤药,怎么也要让另外的人做宣召之人啊;而臣弟不过是皇上继位的宣召人,先帝是深通用人之道的。”
这一番说得合情合理,又没有停顿思索的空暇,倒让皇上听得一愣;他深思了好一阵子后笑道:“我就不相信,你没有在先帝面前进言。”
花明轩闻言悄悄看一眼皇上的脸色答道:“皇上,我们所有的兄弟算一起,也唯有您是治国大才,其它人不成。”看到皇上似笑非笑的目光,他以袖子毫不掩饰的擦擦额头:“臣弟性子跳脱不喜权力争斗,只喜欢到处游玩,看尽我们天朝上下的美女;可是先帝已经用臣弟做引,引出某些……,如果是皇位换成其它人,臣弟不要说是游玩,只怕性命也不保;最重要的是,到时大好江山就要落入小人之手,实在让臣痛心。”
“所以,所以臣弟在先帝问及谁合适为新君时,只说了一句,只说了一句而已。”花明轩说完又擦了擦汗:“虽然有违皇上的心意,但是为了我们花家的江山,也只能、只能……,非皇上江山不固也。”
皇上看着花明轩半晌,忽然伸手重重拍了他头一下:“少给油嘴滑舌的,你把朕推到火堆上,你还想去游玩享福?朕绝不肯答应。”
听到皇上这句话,花明轩终于知道这一关过去了,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跪坐在地上:“皇上,宫门很快就能要开了,城门也不可能总关着,明天奔丧的王爷、公主们都会到城外,此事还要皇上定夺,给臣弟个旨意。”还没有比谈国事更安全的吗?所以他决定大谈特谈,让皇上没有心思去想其它,以后?以后有得皇上忙了,他哪里会顾得上想怎么坐上皇位的。
现在京中的王爷们已经不安份,等到在外手里握有重兵的王爷到了京中,只怕会更热闹;皇上眯起了眼睛来:“此时软不得。”
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此时软了就会有人蹬鼻子上脸,皇上要让这些人臣服只怕更难;花明轩心中所想同样:“皇上,不管是谁,进城拜祭先帝从人都要有个限制,更加不许一兵一卒入城。”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他对着皇上叩了一个头:“如此只有一个不好。”
等同于皇上示弱,定会被某些人说嘴,就看新皇是不是有那个魄力了;论兵力胡大将军父子带回来的兵将可不再少数,可是此时动刀兵对新皇非常的不力:天下民众都知道新皇不得皇室支持。其中的利弊只能由身为人君的做决断。
皇上笑了:“臣弟不懂我吗?如果在意那点虚名,我当日又何必落个逼死嫡母的罪名?我只问结果不问过程,笑骂由人去,就算是我现在是皇上也一样。”
花明轩当下领命叩头转身出去安排一切了,新皇呆呆的看着殿外的阳光:先帝居然选了他,居然选了他;好在给他留了一个瑞亲王,不然他岂能是那群狼子的对手——先帝英明,知瑞亲王忠诚能助他一臂之力,日后却不会尾大不掉。
眼前浮现花明轩原本笑意盈然的脸,新皇无声的笑了:是啊,如果日后自己用朝政把王弟留在身边,只怕他会天天哭给自己看;但是在国家有难,或是自己有危难时,王弟定会第一个跳出来。
想想胡家,想想老花王爷,新皇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他们原本只忠于皇上;这样的人如果自己不能让他们只忠于自己,反而是自己没有本事;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现在不管他愿意或是不愿意,都已经坐在这个人人眼红的位置上,千古留名的事情他不去想,至少他要对得起先帝、对得起黎民、对得起王弟拼了性命的拥戴自己。
出了大殿的花明轩头也没有敢回,和等在殿外的老总管对视一眼,匆匆的去找父亲和胡大将军,接下来的日子才真得危机重重。
“危机重重?你也知道危机重重吗?”花老王爷瞪着儿子,可是就算是有再多的话此时他还能再说什么:“简直是……”吐出一口浊气,他恨恨的道:“我和胡大将军已经商议过,先开城门。”
“啊?”花明轩愣住了:“为什么?”
花老王爷冷冷一哼:“现在,我们最先要知道的是,有多少隐在暗处的敌人;摆在明处的这些并不可怕,逼得我们急了,直接给他大杀四方”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实在不行,不是还有灰鹰在。但是那些隐在暗处的,如果我们不能把他们找出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们就会跳出来咬上一口。”
“咬去我们几条性命不怕,可是如果连累的人太多,如何对得起先帝的交托?”胡大将军的声音低低的,却散发着阴冷阴冷的气息。
城门并没有打开,只不过东门那里有个贪财的将军,收了钱财后偷偷放人的消息却在城中几个大府中流传,不过多半日的时间几乎所有的权贵人家都知道了,当然包括了和恪亲王府交好的唐家。
唐大夫人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让人出去儿子送信,告诉他花明轩做了皇帝,现在的唐伟诚可不是他们能动得人了,至少眼下不能动,免得招来新皇对唐家更大的怒火。
不过唐大夫人虽然快,却有更多的人比她还要快,东门那里看似冷清,其实成了整个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很多王府都做出了反应,只不过他们送出去不论是消息也罢、还是决定也好,都是原本他们主子进宫前给他们留下来的命令。
就在唐大夫人和其它王府里的大总管、幕僚等人一起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时,所有出城的人都在城外十到三十里的范围内,在不同的地方消失了;没有一个人来得及示警、或是给自己主子留下点什么线索。
东城门的将官犯事了,被人抓到大牢里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但是并没有什么人担心此事,担心的人都是行事不密的人,留下了什么把柄在那将官的手中;城门重新关闭,而宫门此时却打开了。
034章 咽喉035章 李妈妈的方法
034章 咽喉035章 李妈妈的方法(上月粉红加更)
宫门打开后了,和先帝在时相比多了几个侍卫,不过怎么也是国丧所以宫门前并没有剑拔弩张的样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宫门一开宫里的王爷大臣们有些人总有些心思,不过并没有谁立时就动手,直到宫门打开一个时辰之后,宫里那里才有了进进出出的人。
宫里的大臣们是要给先帝守灵的,所以总要送点消息出来一来让家里人宽心,二来也让家里给他们备几套换洗的衣服过来:中衣总是要换的,守灵已经很辛苦,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好的,如果再天天穿着那么一身衣服哪个受得了?守灵所穿的孝服虽然不能换,但是中衣换一换总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很多大臣所送出来的消息大同小异,都是叮嘱族里的子孙好好学习,不要出府游荡,国丧其间府里一切喜乐停止等等,再就是要了一些东西让长随送到宫门,自有人会给他们送进宫里去。
大臣们趁着空闲打发人给家里送信,恪亲王等也终于等到了机会,他们在宫门最热闹的时候也打发人给宫外的长随送了消息,听上去和大臣们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此一来京中大街上虽然没有多少人,看上去好像极为冷清,但实际上京中的空气都热了三分呢;恪亲王、敏郡王等府都是大乱:他们哪里想到接了皇位的人不是他们一直认为的瑞亲王,而是那个不声不响、被众王遗忘在一旁的端亲王呢。
不说几个王府的混乱,单唐大夫人在得到恪亲王府的消息后,一下子自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都颤了起来:“你说什么?新君是原来的、原来的端亲王?”所有的事情她都做错了布置,本以为可以安枕的,但是现在却等于是把自己和儿子推到了极为危险的地方。
如果让恪亲王发现她所做的一切,不用等新皇动手她和儿子便会死无葬身之地;现在唐伟诚的作用还有,但已经不是那样的大了:瑞亲王再得圣宠,和瑞亲王本身是皇帝可是两码子事儿;这个儿子当然现在不能杀,却要想法子控制到自己手里才成。
只要控制了唐伟诚,就等于是靠上了瑞亲王和新皇这条船:在这之前却不能让恪亲王等人知道她的心思;时间有多么急,她比谁都清楚,鼻尖上的汗珠更是大得她自己都能看得清楚。
放出的信鸽已经追不回来了,鸽子腿上的信如果落到有心人手中,就等于是捏住了唐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在先帝驾崩、新君没有登基前她妄猜新君,足可以让唐家灭门了。
“马上让黑蛇第一时间尽全力赶到凤城去,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飞鸽传书销毁,第二件事情就是护送二公子和凤大姑娘进京;记住,对二公子和凤大姑娘一定要恭敬,但不能任由他们离开你们的护送,定要平安护送他们到我们府上。”唐大夫人的拳头握了起来,生死存亡间也唯有这一丝把握了。
“对了,还有要把香月带上。”唐大夫人吩咐完,身子一软便坐倒在床上。
唐府管家看看唐大夫人:“但是,城门现在紧闭我们根本无法通知黑蛇。”夫人看来当真是乱了心神。
唐大夫人脖后的汗水蠕蠕而动,就如是虫子在向她后背上爬去:城门,她一急却忘了城门现在还是紧闭。她合上眼睛过了好久才道:“不出两日城门一定会打开的,到时尽快给黑蛇指令吧,二公子和凤大姑娘原本也会来京的,让他们去迎一迎好了。”
事情完全脱离她的掌握,就算是把手中最后的黑蛇力量用尽,也不知道能挽回多少;唐伟诚不是那么好控制的,而凤红锦又不是一个好应对的平常****;唐大夫人头疼病发作,轻轻挥手打发管家下去了。
宫门自打开后直到晚上到了时辰才重新关上,但是城门却没有半丝要打开的样子。
恪亲王等人面沉如水,人人都咬着牙似乎咬住了花明轩脖子,没有人愿意松开:该死的,居然用这样卑鄙的法子他们不知道,等城门再次打开时,城外会是一种什么情形。
“只希望,他真得足够精明,让人在城外埋伏的有人,不然这乐子——,可就大了。”恪亲王的声音阴沉沉的,落到敏郡王的耳中,让他的心跳了几跳,不由自主的就想去摸常带在腰间的短剑,却摸了一空。
想到这里是宫中身上不能带兵器之类的东西,敏郡王舔舔嘴唇心下的不安更重了三分:“侍卫们?”这是唯一的仗持了。
恪亲王阴郁的道:“不要轻举妄动,现在我们的希望在奔丧的老王爷们身上,如果他们指不上的话,我们便只能、忍。”他咬牙:“忍下这一时,接下来并不是没有机会,如果现在就用那些侍卫,冲出宫去就会死在城中——侍卫中只有我们三成的人,不可能一击而功成。”
敏郡王再舔舔嘴唇,看看四周暗沉的夜色,什么也没有说;他的机变本就不如恪亲王,现在当然不会乱出主意,没有什么比保住性命更重要了。
花明轩等人也不是很高兴,他们没有想到捉到的人不少,但是其中死士很多,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能开口说话,让他们的收获不大。
皇上却喃喃的道:“他们,看来布置的时间不短了,我们想功成一役是不可能了;不过至少我们心中有数有哪些人了。”他的心情很沉重,没有想到其中还牵涉到京中的两位老王爷:“只希望这些人就是全部了。”
花明轩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就是全部;他心中所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唐家,他也没有想到唐家的当家人如此愚昧,一个商贾居然掺和这种事情不是找死是什么?唐家就是死成千上万的人,他也不会在意,可是唐伟诚他不能不保下来。
“城外有胡正豪将军在,不会出什么乱子;现在我们不能大动干戈,但也不能由着他们再胡来;依臣弟愚见,只要扼住了他们的钱袋便是扼住了他们的咽喉,以后慢慢收拾他们时,也不会太困难;而且,说不定会有人忍不住而自己跳出来,到时天下人都会指责那人的狼子野心。”花明轩已经想好了说辞。
皇上想了想:“好法子,明的、暗的,他们所有的钱袋子,我们都要收到自己手中;看他们是忍下去还是跳出来。”他摸了摸下巴:“此事只能烦劳王弟了。”
“遵旨。”花明轩立时打蛇顺棍上:“唐家是我朝最大的皇商,唐家大夫人和嫡子同恪亲王走得很近,我们不如先自他们这里入手,试一试王兄王弟的忍耐如何?”
“你想怎么做?”皇上直接问道。
花明轩淡淡的道:“唐家的庶子,唐伟诚,就是那个拼死把粮草送到边关的唐家人,现在已经是七品闲职;我们不出面,只要我们暗中支持由他接掌唐家,兵不刃血就把唐家纳到皇上的手中,而且不论是谁也说不出其它的话来——大家族里的内斗,怎么能和朝廷有关呢?”
“好”皇上击掌:“就这么办。就让我们看看恪亲王会怎么办?说不定不用、唐伟诚是吧?不用唐伟诚就可以让唐大夫人和其子自食恶果,嘿嘿。”
总算是保住了唐家以及唐伟诚,花明轩在心中悄悄的吐一口气;接下来按着这种思路,在其它投靠恪亲王的大商贾家也用差不多的手段,支持那些有本事但在家族中一直被欺压的人出来主事;还有军粮等关系着国之根本的事情,也是如此做法,朝廷看上去什么也没有做,却已经把天下的银子大部分握在了自己手中。
赵七已经下葬,今天到了红锦和唐伟诚准备明天进京的日子,而红锦的府中来了不速之客:唐伟鹏。
他对唐伟诚和红锦都很友善,非常的友善;唐伟诚不记得前事,自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红锦对唐伟鹏无事献殷勤很反感,不过做为主人家也不好表露出来,只得让人打扫院子安置他。
同他一起来的还有李妈妈。
李妈妈在当天晚上悄悄去寻唐伟诚,她的手心时摊开有一张小小的白纸:“京中给三少爷的飞鸽传书。”
“你怎么得到的?”唐伟诚没有接,他不相信。
李妈妈抬头:“我会读唇语,是看到三少爷读信时知道的;而这笔迹……”她笑了笑,笑得有些凄凉、落寞,还有些怀念:“是我练了多年,就算是唐大夫人看到也会认为是她所写。”唐家的飞鸽传书所有的纸张,相比唇语和模仿笔迹而言就太简单了。
“二少爷,你留着防身吧。”李妈**头低下来:“就算是我当**少爷纳香月的……”她身为唐伟诚母亲贴心的人,虽然香月对她而言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但是那么逼少主子的确是她的不对。
唐伟诚伸手把那纸取过来放好:“母亲,我母亲可还有亲属?”他自己生母去世之后,就再没有问过她有关的一个字。
李妈妈奇怪的看他一眼:“有吧?我是后来跟在夫人的身边,对她原本的事情所知并不多。少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沉默了好一阵子唐伟诚才轻轻的摆手:“没有什么,多谢李妈妈了。好好的看着香月,不要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你知道我答应的事情绝不会做不到。”
035章 李妈**方法(上月粉红加更)
李妈妈闻言一惊,抬头仔细看了看唐伟诚,然后开口道:“公子,不要怪奴婢多嘴,想要让香月不生其它的心思,只要公子肯亲近……”
“李妈妈;”唐伟诚打断了她,背转过身去;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我做不到。”顿了顿他还是解释道:“我不是不想,既然已经答应纳香月,自然不想对不起她,她是个好姑娘;我并不是没有试过,最终我还是做不到。我只能让香月一生衣食无忧,也能把我所有的财产都交由她保管,甚至我也不打算娶妻了,但,有些事情我真得做不到,请妈妈谅解。”
李妈妈虽然看不到唐伟诚的神色,也能听出他话中的真诚来;她低下头好久之后道:“你和你母亲如此相像,为了自己所爱都是能舍弃一切的人,包括了性命;就算你们自己知道无望、无果,就算知道那无异于飞蛾扑火。”
唐伟诚的身子一动不动,没有答李妈**话;母亲,那是他心中一道永远的伤疤,他不想和任何人谈及。
李妈妈长长一叹:“虽然是奴婢逼了公子,虽然和公子在一起是香月的心愿,可是奴婢也是为了公子;有些人、有些事,应该忘掉的就要忘掉才好,如此执着于你、于谁都不是好事儿。就像是公子的母……”
“李妈妈。”唐伟诚的声音全是不快:“天色也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李妈妈不敢再说什么,有些事情不是她能说的,今天晚上的话已经逾越;她轻轻蹲下:“公子,奴婢告退。”现在已经不是在庄子上,她要正视自己的身份;而且自唐伟诚答应了和香月的亲事,她也就对唐伟诚没有了怨气。
唐伟诚回身欠了欠身:“妈妈慢走,我就不送了。来人,好好的送妈妈回房。”他**身边的人也只余下李妈妈一个人。
李妈妈并没有回房而是去看香月,不等香月开口她就道:“眼下有一个法子可以用。”
“什么法子?”香月的眼立时就亮了。
“也只是让凤姑娘远了我们二公子,却并不能让二公子对你……;就像我们所担心的那样,就算是成了亲你和二公子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李妈妈话说得很含蓄,香月却是明白的。
她之所以会推迟婚期,就是因为明白唐伟诚成亲后也不会留在她房里过夜,更不会让她近身的: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她要的不是唐伟诚的银子,而是他这个人。听完李妈**话后,香月轻轻的道:“只要他和凤大姑娘能疏远,不常见面,起码会有一丝希望吧?现在这样下去,就是穷此一生也不会有半丝希望。”
李妈妈叹了一口气:“法子很简单,你只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让凤大姑娘知道二公子对她的心意;记住,不要隐瞒一点,不然说不定会弄巧成拙。”她也知道这法子有些卑鄙,不过再这样下去对谁也没有好处,她当然要先考虑的是自己人的感受;谁让香月就是对二公子如此执迷呢。
香月却大吃一惊,连连摇头道:“我一直都在担心凤大姑娘知道——换了天下任何一个女子,知道了二公子对她所做的一切会不感动吗?会不动心吗?她如果动心了,二哥那里还能看得到我?”
李妈妈看着香月又是一叹:“你也是个聪明的,怎么只要牵扯到二公子的感情你就傻了呢;不管是我们二公子,还是凤大姑娘,都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他们都是极为理智的人,不然我们二公子不会痛苦这多年,一直对凤大姑娘以礼相待,从来不曾暗示过凤大姑娘——他们两个人都是有本事的,就算是离开唐、凤两家,他们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香月听到这里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凤大姑娘和二哥都有这种本事,更何况是两个人在一起呢。
“就算是天朝容不下两个人,可是他们可以离开天朝;”李妈妈看向香月:“之所以二公子没有这么做,是因为他没有感情用事,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凤大姑娘好;而凤大姑娘同样也是如此,当她知道了我们二公子为她付出的一切,她当然会感动。”
“可是感动是不是能化成感情却并不一定,凤大姑娘不是一般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子;而且因为有你的存在,不管她对我们二公子会不会生出感情来,为了二公子好、为了你好,她也会慧剑斩情丝的。”李妈妈说得十分笃定。
“依我看,凤大姑娘没有对我们公子生出私情来,听闻公子为她所做的一切,她怎么可能会再伤害公子?因为她容不下妾侍,就是因为她并不认为女子定要屈于男人,她是个好人,真的,她是好人。”李妈妈看着香月说得很郑重:“所以,推人及己,她绝不肯伤害你,也不会让我们二公子为难,所以她会退出。”
“从此以后她会避开我们二公子,不会再像如今一样没有当我们二公子是个男人;也就会达到你的所求,我们二公子和凤大姑娘就会疏远,甚至可能他们一生都不会再四双相对了;就算是我们公子不忘她,也只会偷偷去看她。”李妈妈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下去,怎么说如此算计凤大姑娘都让她有些不舒服。
“她真得不会对二公子生出感情来?”香月总还是不放心,当局者迷。
李妈妈轻轻一叹:“我说过了,这并不是凤姑娘会不会对我们公子生出感情来的问题,她是个理智的人,知道此事后她会做出一个最好的选择来——公子和你已经有婚约,而且还是因她而有的,我对她的恩义她不能忘掉,所以这婚约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我们公子来说,都是不可能毁掉的,除非你放弃。”
“而且你的深情相信凤大姑娘早已经清清楚楚,此时她就算是满心里都是二公子,她也只会远离他;越有感情她会离开的越远,因为她不能以情、以势来逼你退让,在她看来你是无辜的,你有权得到你想得到的幸福;而二公子那里,她想回报他的恩情,可是她要怎么回报?”
“我说过,凤大姑娘不是一般的****,她知道那些恩情她要回报的话,这一辈子有的机会并不多;可是继续留在二公子身边,只会让二公子更加的痛苦、为难,她怎么可能那样对她的恩人?所以,她只能走,也唯有走,置自己的感情于不顾。”李妈妈看看香月:“她不是你,她不会因感情而放任自己;傲,不止是在她心里,还在她的血里,甚至是在她的骨子里。”
香月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让她放弃唐伟诚,不要说做只要想一想她都要痛得不能活下去:凤大姑娘当真能做到,她也是个女子啊。
“如果她当真像妈妈所说,她是有情还是无情?”香月终于开口。
李妈妈缓缓的坐下来,那一双看破了世情的眼睛盯着摇晃的烛火:“凤大姑娘当然是有****,她远离我们二公子是因为你、是因为他;如果在二公子有危险的时候,尤其是性命之忧时,她定会毫不犹豫的赶回来伴在他身边,会做出和你一样的举动来,以自己的性命来换二公子的性命。”
香月的眼皮跳了跳:“不可能如果她能做到离开,就不可能会为了二公子付出性命。”
“香月,你真得不懂吗?世上能让人舍生忘死的情并不只是男女之情能做到,恩情、友情、亲情都能做到;而且,就像你说的,谁知道到时候凤大姑娘对我们公子的感恩、感动中,会不会有男女之情产生呢?”李妈妈说完看她一眼:“我,累了。”
对于亲手养大的香月,李妈妈真是爱到了骨子里;所以她也愿意为香月付出性命,但这同男女之情同样无关;香月,可能不太懂吧,李妈妈却不想再说下去。
香月呆呆的坐在灯下想着李妈**话,却不知道要不要听李妈**,万一凤姑娘没有离开她要怎么办?怎么说凤大姑娘也只是个女子,就算是再坚强也受不了离开心头人的锥心之痛吧?
唐伟诚并没有偷听李妈妈和香月叙话,他现在所思所想的都是京中的事情:先帝已经驾崩,可是新君会是花明轩吗?瑞亲王的确是文武全才,可是他并不是帝王之才,这一点不只是他知道,花明轩本人应该也很清楚的——对于皇族出身的他来说,他会任由先帝安排,去做他不可能做好的事情吗?江山可不是玩具。
他想了又想,认为唐大夫人送出来的信应该是猜测:新君的事情各地官府还没有人知道,唐家也不可能会知道的;而且凭花明轩的手段,不管是不是他为帝,绝不会让朝局太过动荡,而影响到天下苍生,所以宫中的事情在唐大夫人送信的时候,京中任何一个府邸都没有得到任何确切消息才对。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唐伟诚心知自己让冷炎去做得事情再对没有;此时回京那当真是往火坑里跳,可是他和红锦都是奉先帝的旨意进京的,没有新帝的旨意之前他们不得不进京,没有点安排他们只怕是有命进京,无命出京了:花明轩现忙得一团转,不可能会事事照顾到他和红锦,万事还是靠自己才更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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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章 上京(390张粉红)
035章 上京(390张粉红)
唐伟诚认为花明轩做皇帝只是五五之数,要看花明轩这厮胆子大到什么程度,又心细到什么程度了;他想到花明轩那一脸慵懒的笑意,再想到花明轩做事的出人意表,他无意识的叩了一下桌面:如果花大王爷做出什么换遗诏的事情,他也不奇怪。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当然,他也有可能劝先帝换了他人,因为他的确不是帝王之才。
翻来覆去的想到天色放亮,唐伟诚才自窗口甩出了一样小巧的东西,但是没有响声也没有亮光,就好像他什么也没有做,刚刚只是抬了抬手而已。
心里已经有了定算的唐伟诚,神色不再那么严肃;反正花大王爷做什么他这个朋友也是他那根绳上的蚂蚱,随他王爷的高兴吧。他只要努力保住自己、红锦及那位王爷的性命就好——唉,真是交友不慎。唐伟诚摇着头踏出了他的房间,看到李妈妈时笑着点头:“妈妈睡得还好吧?”
唐伟诚的眼睛好像出了问题,对于李妈**青眼圈视而不见:“那让人叫香月一声,我们一起用过早饭,快些到前面和凤大姑娘汇合,不要让人家主人等的太久;京城,可不算近呢,我们要日夜兼程,幸亏昨天晚上都好好的睡了一觉。”
刚刚出门的香月,眼底也全是倦色;她的眼睛周围并没有黑是因为她有秘法消去了,听到唐伟诚的话她脸苦了起来:昨天晚上听完李妈**话,哪里还睡得着?
唐伟鹏当然睡得也不好,很不好;他一想到日后要和唐伟诚有商有量的做事,一想到自己要在人前真正的尊他为长,他就像刚刚吞吐下了一百只苍蝇般,哪里还有心思睡。
睡得好的当然也有不少人,浩宇、四娘等人都睡得很好,红锦也睡得极安稳,早上起来时精神很不错:她知道要日夜兼程的,当然要好好的养养神。
用过早饭后的红锦,看起来更是容光焕发,听四娘等人叮嘱她出门在外万事小心之类的话:虽然已经被她们念过好几遍了,不过红锦并没有听腻烦——里面包含的疼爱只会让她感动。
直到唐伟诚兄弟带着香月等人进来,四娘等人才住口;而青绸的眼睛却红了,轻轻的再说一句:“给五姐带句话,我想她了;大姐姐你疼五姐时要连我一起疼上。”她舍不得大姐姐,也想去看看五姐姐,只是去京城的大姐姐是奉了旨意的,她当然不能随同。
红锦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和四娘、弟妹道别,让他们不要太担心,自己会很快回来;便转身对唐伟诚兄弟欠身:“唐兄,唐三公子,香月姑娘我们走吧。”虽然没有对李妈妈说话,但是红锦对她轻轻的点头示意,表示对李妈**敬意。
香月自看到红锦脑子里便只有昨天晚上李妈**话,眼睛在红锦的身上瞄来瞄去,可是她没有看出红锦有哪里和她不一样: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她看着不像,因为她看到红锦上马车的时候,眼圈是红红的,显示她也是极不舍四娘、五娘和弟妹,分明就是极重情的人。
但是李妈妈很少开口,但凡她会开口所出的主意,就是极管用的;香月为难了,她是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相信李妈妈呢?她坐进马车后依然没有答案。李妈妈当然看出了香月的为难,但是她没有再和香月说一句话,坐进马车便倚靠一旁开始补眠。
李妈妈现在的心思已经自香月和唐伟诚的身上转开,她想到了唐家:这次回京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国丧期间唐家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她要如何才能保住自己和香月的性命,不用二公子分神照顾她们二人,是她昨天晚上想得最多的事情。
是真正的日夜兼程,除了三天后吃完了干粮及水后,打尖买了水与干粮和一些热包子后,唐伟诚都没有让众人下车去店里吃饭,还是让大家在车上吃包子,马鞭一扬继续赶路;除了打尖外能让他停下来的就是到唐家的驿站更换马匹。
如此赶路在四天后,香月的脑子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她只想能停下马车让她能走一走也好。
感到马车的速度变慢后,红锦掀开车帘一条缝,却只看到前面唐家的马车,她只能打发人去请王五过来问问;王五很快奔过来:“前面是大长公主奔丧的车驾,她们在前面打尖休息正在上马车,我们不敢逾越所以前面的已经停下来,后面的马车就放慢下来。”
大长公主?那就是先帝的妹妹了。红锦闻言一丝兴趣也没有了,她放下了车帘:“再有两三日就到京城了,这些日子辛苦王五兄弟。”王五主要是守在她的马车附近,有什么事情才会到前面打探。
王五嘿嘿一笑:“大姑娘又客气。”他看到前面有飞骑过来,连忙道:“好像有人过来,我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大姑娘还是养养神吧。”凤大姑娘虽然门第不高,但倒底是正经的大家姑娘,却一路上没有叫过苦,更没有对吃干粮有什么异议;倒是香月姑娘身边的丫头,却向他报怨了几次,让王五心中很不喜。
香月此时也感觉到马车放慢了:“怎么慢了?”
她的一个丫头立时道:“是不是要让我们下车打尖休整了?身子都要被颠散了。”
香月瞪了她一眼,李妈**眉头更是皱了起来:“这一路上你的话可真是不少,姑娘都没有抱怨过一个字,你如果受不了就下车吧,你们姑娘的情形你是知道的,可养不起你这样娇贵的真主子。”
那丫头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只是眼角却闪过了几分厉色。
“金儿,你如果不愿意跟着我就说出来,回到府里我会对大总管说一声,看看什么时候府里有用人的地方,就把你送过去。”香月的话说得虽然委婉,但是等于是已经厌了这个叫金儿的丫头。
金儿原本就不如常跟在香月身边的另外一个丫头得宠,现在听到李妈妈和香月的话,心头更是一凛:“婢子知道错了,婢子也只是担心姑娘不惯而已。”
“我惯不惯的,我自己会开口说话。”香月说完后不再理会金儿。
此时正好有老仆过来低低的道:“前面几里处大长公主的车驾在,所以我们的车队才会放慢了。”
“大长公主?”香月喃喃的重复一遍,倚向一边:“刚刚飞骑过去的王五做什么去了?”她深知王五是对红锦极好的,却从来不肯正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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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章 大长公主
036章 大长公主
香月的问话刚出口就被李妈妈给拦回了:“姑娘只是自己好奇,你们跟在马车周围伺候着,不要到处胡乱走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然后先回头看向香月:“姑娘要好好静一静才成了。”
香月闻言脸上微红,看看李妈妈没有说话,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不管是脸上的神色,还是眼底的光芒,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人,她的心根本静不下来。
李妈妈轻轻一叹,挥手把金儿等丫头都打发下去,就算是香月常带在身边,由李妈妈亲手****的银儿也被打发下马车,只余下她和香月二人时,她才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这车队是奉旨进京的,自有我们二公子或是凤大姑娘出面处置,你多问一句说不定会就会招来什么祸端——不要忘了,还有三公子在呢,你还是少说少做的好。”
香月脸上微红,十几年来李妈妈还是第一次如此待她,自那天晚上开始李妈妈便有些不同,现在更是严厉了一些:“妈妈,我只是好奇大长公主……”
“是姑娘你能好奇的事情吗?我说过了,我们的车队是奉旨进京,原本是面圣现在便成了奔丧,不要说是姑娘我们,就是三少爷也论不上他说话。”李妈妈看着香月:“你在想什么我清楚,可是世上的事情十有**都不如人意,想要得到什么时定要清楚自己有什么,有多大的份量才可以,最忌的就是乱了心。”
香月微垂着头:“我,没有乱了心。”
“以情乱心还不叫乱了心?姑娘自幼是什么性子,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如果不是因姑娘现在所思所想已经同在庄子上时不一样,又怎么会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香月啊,听妈妈一句话,做人万不可以太过贪心,且在世上最难求的就是一个人的心。”李妈妈说完长长一叹:“你,好自为之。”
香月看李妈妈一眼:“那二公子不是在强求吗?”
李妈妈看着香月轻轻摇头:“有些事情我说了你也听不进去,只求姑娘你行事时要三思,且不能失了为人之根。”说完她不再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
香月看李妈妈如此脸上更是通红,但她性子本就不软弱自然也就不再和李妈妈说话,反而注意起马车外的情形;她看了一会儿,再也忍不住的轻轻推推李妈妈:“妈妈,你看你看。”声音虽然轻但是极为惊愕。
李妈妈睁开眼睛偷偷向外看去,只一眼便又靠在车厢上:“凤大姑娘的马车。”
“她为什么、为什么……”香月十二分的吃惊。
李妈妈不为所动:“有什么可惊讶的,长公主要见谁自然由长公主说了算,姑娘你还是好好歇一歇吧。”她的眉宇间全是不快。
香月咬咬粉唇:“如果她当真得了长公主的赏识,再加上和瑞亲王又是朋友,就算是和离之身,做二哥的妻也没有什么不好了;那、那我……”她的眼底闪过了焦虑。
李妈妈看她一眼:“二公子没有和你谈到凤大姑娘的事情吗?”
“不能算是谈过吧?二哥极少提及凤大姑娘,只说他定会和我成亲。”香月说这些话时,心里并没一点安定;男人的心,有时候更像是海底针。
李妈妈看着她:“姑娘,你拿出**来读一读吧。”
香月看看李妈妈,长吸一口气拿出**来认真读起来:虽然李妈**话她现在并不是全信,但至少她认同一点,如果不能静下以来,她是绝不可能会做成任何事情的;因为凤大姑娘和她的二哥都是极为聪明的人。
红锦也很吃惊,她听到大长公主要见自己吃惊的不行,要知道她今天还是第一次听闻大长公主此人,如此高高在上、尊荣无比的女子要见她一个升斗小民做什么?心里有再大的不安,她也只能驱车赶过去。
飞奔了一会儿看到了驿站,红锦才整理衣裙、头发自车上下来,步行到豪华得根本不像是马车的大长公主车前:“民女凤氏给长公主请安,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闻凤家大姑娘性子直爽,想是被我皇家的规矩吓到了,快快扶起来。”车里的声音很慈祥,一个老****的声音。
红锦听到后有一阵子恍惚,她原以为大长公主会是个美****;想想先帝的年岁,她也就释然了,知道是自己想得有些幼稚。看到宫车外的老太监弯下腰来要扶自己,她连忙叩头道:“民妇谢公主恩。”然后自己就在太监的虚扶下站起身来。
太监却示意她上车,红锦睁大眼睛看着太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好了:上公主的宫车?她真得没有想过,原以为只是对答两句,想想可能公主她老人家见人就是这个规矩也未可知。
红锦顺从的凳上宫车,大红色锦帘向两旁分开,她低下头——宫车很高她低头只是为了表示尊敬,因为她对皇家很是敬畏,只要是能掌握她生死的人,她都会很敬畏的。
但是宫车里并不是一道帘子,第二道帘子再次分开,红锦才算是进到了宫车里;因为前面不远处有一道纱帘,一旁的有宫女把褥子放到地上,红锦不用人提醒便拜了下去。
她真得没有什么不愿意的,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面对绝对的权力她心中并没有因为平等民主而生出反抗来,她跪得有些甘心情愿;红锦因此还在心中笑自己:原来自己是如此的怕死。
是的,宫车时的一切都在提醒着红锦,如果她说错一句话就很有可能付出生命时,心头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快扶起来,你们也是,不论是谁都要来这么一套吗?”慈祥缓慢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便有两个宫女亲自扶起红锦来。
红锦依然谢过长公主站在那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等长公主开口了。
“拉起来吧,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和凤大姑娘说会子话。”长公主并没有起身,透着纱帐可以看到她依然还歪在榻上。
宫女们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红锦屏气敛声的站着,后背都有些僵直:现在连个提点自己的人也没有了。
“你不看我这里车里帐幔布置吗?有没有些眼熟?”长公主打量着红锦:“长相算不得美人儿,不过统身气派却是独一份,倒是平添了七分的丽色。”
红锦的脸红了,她也不知道长公主为什么要说这些,还是依着长公主的吩咐仔细打量宫车的装饰,然后她明白为什么长公主召她过来了:这车上所用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织锦行的东西,就连那迎枕、软枕等等同样也是。
长公主床榻下的软鞋,就是今春织锦行的新品,一对粉色的、毛茸茸的兔子;红锦原以为这些东西会是小孩子的所爱,不想偌大年纪的长公主也会喜欢。
她再次拜谢:皇家的人喜欢她商行的东西,是她的荣幸,是皇家的恩赐。
长公主笑着招手:“不要拜来拜去,坐到我这里来;”她看看床榻再看看红锦脸上的神色:“你不会想一直站着吧?到京中怎么也要三四天,你不怕累?坐到这脚榻上吧。”说着话,她自床榻里面拿出一张皮毛的褥垫扔在脚踏上:“坐吧。”
红锦被长公主吓了一跳,如果自己当真被留在这宫车上直到进京,那她还真不能一直站着;当下谢过长公主坐了过去。
“先帝大行也是意料中的事情,我们皇家的人目前来说活得最大岁数的人应该是我了;我今年也有七十多岁了,唉,看着弟弟、妹妹们一个两个的离开,还真是让人伤心。”长公主说这话合着眼睛。
红锦不知道如何劝慰,只能道:“公主节哀顺变。”
“我知道,没有太过伤心;”长公主看向红锦露出一丝微笑来:“我听说了你很多的事情;”她的一双眼睛看上去并不浑浊,根本不像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让我想起了我年青时的很多事情。”
红锦正不知道如何作答时,长公主道:“我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吧?在之前也只是稍稍眯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你给我说些有趣儿的事情、或是古儿都成;忧虑并不是好事,只是它不太听话,就像个调皮的小孩子,你越是想让它离开,它越是粘着你。”
听到长公主的话,红锦再一次愣住:长公主因织锦行而召自己相见,见了自己只是想听她说些有趣的事情——皇家的人心思果然是不同一般人啊。
说什么呢?红锦笑着先说了几个多多和四斤的平常闹出来的笑话,看着长公主的眉头舒展开来,她便道:“不如,民妇给公主讲个长些的?还有几日才到京中,正好可以让公主借此打发些时光。”
“行,你说吧;”长公主闭着眼睛,鼻息已经平稳下来:“我喜欢听你说话。”
红锦便讲起了她上一世最爱看的一部仙侠小说,虽然因为工作忙并没有看完:据说很多人都没有看完;而且她看过的东西好些还忘掉了,但是记住的东西并不少,足可以应付长公主了。
长公主的心情很不好,可是现在国丧期间是不可以讲喜庆、笑闹太多的故事,但也不能讲些苦情故事招得长公主心情更不好,也唯有仙侠类的故事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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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章 无心与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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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锦并没有把故事说得很紧张、很有趣儿,就算是精彩的部分,她也用一种极为缓慢的语速来说,几乎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能让人很快放松下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长公主就在红锦缓慢、声音不大不小的讲述中,慢慢的睡了过去;可是红锦并没有停下来,她只是把故事又重头再讲一遍,反正讲得也不多,看长公主依然熟睡,她才真正的放下心来,却还是缓缓的讲着故事,并没有向四周看去。
虽然说宫车上现在看起来就她和长公主两个人,但是天朝堂堂的公主身边绝不可就任由她一个陌生的人伴侍在身边;所以在没有人请她出去时,她便继续的讲述着,声音并没有起伏,也没有四处观望;她相信如果到了她应该出去的时候,自会有人现身的。
“姑娘。”轻轻的声音忽然响在红锦的耳边,把她吓了好大的一跳,不过并没有忘记长公主熟睡中,所以并没有惊叫只是猛然住口向后看去:年过半百的****立在她的身后,看她的穿戴打扮,就是三四品大员家中的女眷也不一定比得过她。
最重要是女人的全身上下散发贵气,也不是一般官宦人家的女眷能比的。红锦立时心中明白,此人应该当是长公主身边最得力的第一人;连忙轻巧的起身,她对****拜了下去,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看红锦如此脸上神色更见柔和,指了指外面示意红锦跟她出去。
宫车的车厢外空出来的地方极大,现在也被宫绡所围。****笑顾红锦:“有劳姑娘。”
红锦连心还礼:“不敢当,民妇本也没有做什么。”
****微笑:“姑娘请到这边歇息吧,已经备下了茶果点心;如果乏累就自管睡一睡,不妨事的。”顿了顿道:“姑娘歇过来后,长公主只怕也就醒了,到时想必会有赏赐。”
红锦闻言拜下去:“民妇大担请辞,这本是皇家的宫车,民女不敢久留。”
****有些为难:“话虽然如此,但是长公主醒转之后如果要寻姑娘……”
红锦连忙道:“还请夫人允民妇逾越,让马车随长公主车驾之尾。”
****再次微笑,特意命人送红锦回到她的马车上,才转身进了宫车。
长公主也可能是累极了,这一睡直到半夜时分才醒转,醒了便唤人:“可有什么东西吃?饿坏我了。”一身贵气的****连忙扶长公主起来,又吩咐人上饭菜:“出门在外只有些粗食,公主将就用些吧。”
摆上来的饭菜是十六个小菜,四样汤食,四样面食;那香气飘散在空中,就算是不饿的人嗅到都会想尝一尝。
长公主看一眼:“这些就不错。”吃到半饱时才问****:“福雅,人呢?”她问得是红锦。
“回自己马车去了。”福雅一面伺候长公主用饭一面细细的对长公主说了红锦的事情:“我看着倒是个识大体知进退的人儿,只一面奴婢还不能断定她是不是有攀附我们皇家人的心思。”
“嗯,你多注意些;”长公主放下了碗:“心思很是灵透,如果品性好就可以放心;如果品性不好,说不定只能……;我那侄儿可当真是人中龙凤。”
“瑞王爷当然是极好的人;”福雅扶长公主再歪在榻上:“也许只是您多想了,不要说她是个和离的不幸****,就是正经的姑娘家,她的出身能被王爷收到身边做个丫头,都是她天大的福气了。”
长公主抬眼看看福雅:“你错了,凤氏可能无权无势,但她不缺的就是傲骨;不要说是在我那侄儿身边做个丫头,就是侧妃她也定不会同意。孩子,是个好孩了,只是配那个好侄儿却不行。”
福雅笑道:“奴婢的眼光向来不如公主。”
“希望她是个识礼知进退的,这世上有些人是她永远不可以心存妄想的;”长公主摆摆手:“去叫她过来吧,人,要多看看才成。”
香月还在看着外面,因为她前面的马车就是唐伟城的:多半天再加上多半夜,他自凤红锦去见公主后,一直不曾回到马车里,也不曾看他策马回来。
她看看李妈妈不自觉的想起了新城酒楼中的一幕,如果不是因为酒楼上发生的事情,她也许不会如此担心。
她和凤红锦坐下点菜,直到用饭完毕,唐伟诚的话都不多;不管是他对凤红锦,还是对她,话都少得可怜,尤其是对她只说了两句话。
凤红锦那么聪明的人,可能是觉查到了什么,草草用过饭便借口有事儿匆匆告辞,丢下她和二哥坐在包厢里。在凤红锦走后,她感觉温暖如春的包厢,温度便一下子转成了寒冬。
“香月,你要如何做、如何说,你才能相信我定会迎娶你?”唐伟诚看向她的目光,她现在想想还一样冷得她心疼:“为什么你非要做这种事情?”
香月不明所以,因为她根本忘了头上的簪子:“二哥,我、我怎么了?”
“怎么了?”唐伟诚的目光落在香月的头上:“簪子,你都戴到了头上,不就是想让我看到吗?”
香月的脸涨红了,她想起了簪子来:的确,她要这支簪子就是想仿制一支,然后戴在头上给他看——但今天她真得没有存这个心思。
唐伟诚看着她:“香月,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我说我会和你成亲就定会做到,凤大姑娘和我,这一辈子只会是朋友,我都以我生母的名义发过誓了,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再看一眼她:“不要做让你、让我都后悔的事情,你明白的。”
说完这些话唐伟诚拂袖而起,把她扔在酒楼自顾自的走了。香月愣愣的坐了好半晌才能动,她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来,用力的握在手中:如果不用力控制自己,她怕自己会把这簪狠狠的扔在地上,踏为几段。
凤红锦香月在那一刻才明白她的心思有多么的奸狡,不动声色满怀好心就让自己吃了如此大的亏,却还分辩不得:她的确是有那个心思夺了凤红锦的簪,但有错吗?她可是二哥哥名正言顺的二夫人,凤红锦算什么呢,凭什么她能有二哥送得东西,而自己却没有。
她就在那一霎间把凤红锦恨透了,一直在包厢里坐到日影西斜。
来寻她的人不是她所想的二哥,而是凤红锦。香月在看到红锦时一脸的惊讶:“大、大姑娘?”
红锦进来笑道:“我问到一个极好的玉匠,他原本是在天川城最大的玉器行做雕工师傅的,现如今老了回来颐养天年;还是托了点关系才让他答应为姑娘做支簪,我回府却没有找到人,问了才知道姑娘一直在酒楼;走吧,我们快去。”
香月看着红锦的笑脸,真得很想很想一掌打过去:她居然还敢再来提此事,是什么意思?挖苦吗?但是她勉强压住火气:“如此费事真是给大姑娘添了麻烦,不必了。”
红锦奇怪的看着她:“姑娘不是很想仿制一支吗?哦,对了,是不是姑娘要去京城再做,也是,京中能人辈出想必手艺要比我们这小城里的好得多;看看天色又到用晚饭的时候了,我们一起在这里用晚饭吧。”
香月的一口气硬生生的堵住了,可是想到二哥那冰冷的双眼,她是真得不敢发作凤红锦,只得坐下来勉强和凤红锦应酬;好在,凤红锦并没有问起她头上不见的簪。
红锦不是没有看到香月头上的簪不见了,不过她并没有往心里去:也许香月姑娘不想在唐伟诚面前戴着旁人的簪,必毕唐伟诚待香月可是极好的——香月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极为精致?不要说是新、凤两城,就是天川城里一般世家的姑娘们也远远比不上香月的;戴旁人的簪,香月可能怕她的夫主不高兴。
她来寻香月,是听说香月还在酒楼上,想到自己匆匆告辞时说道:“就麻烦唐兄陪香月姑娘,我还有急事要先走一步。”
香月和唐伟诚都叫自己,红锦才想起唐伟诚可是个大忙人,也许下午他有什么事情要做便道:“唐公子如果有事儿要忙,就请香月姑娘在酒楼等我。”说完她便走了。
可是事情一忙起来红锦也就把香月的事情忘到了脑后,直到问起香月没有在府中才想起自己的话,急急赶回了酒楼:真不知道唐兄这是在发什么脾气,就算再忙也要把香月姑娘送回去啊;但是人家夫妻的事情她可是不好过问,所以见到香月的时候只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和平日一样和她说笑。
香月的感觉就是另外一番滋味儿,就算是现在想起来她心里都是涩涩的,眼圈便忍不住红了起来:那个凤红锦行事倒底是有心还是无心,真是让她怎么也猜不透。
感觉到李妈妈看她,香月转身扑倒李妈**怀中把心中的事情说出来:“妈妈,你还认为她不会和二哥在一起吗?”
李妈妈长叹:“香月,那簪你还了没有?”
“没有。”香月心里不痛快,虽然知道唐伟诚没有明说,却一定是希望她把簪还给凤红锦;就因为唐伟诚希望她还回去,她偏就是不想还回去:“李妈妈,你说端亲王是不是对她有些不同?如果我……”
李妈妈叹气:“他对你发了誓,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他呢?你如果再错下去,依着你二哥的脾气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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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章 你喜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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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月在李妈**怀中扭动了几下:“可是他心里没有我,就算是成了亲也是有名无实。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她抬头泪眼模糊:“妈妈,我所求不多,只是想让他能多看我一眼,能让我给他生个孩子。”
李妈妈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轻轻的推开香月:“你是个有主意的人。”
香月又伏在李妈**怀里:“妈妈,如果她当天真是故意的,你能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欺负吗?我只有妈妈这么一个亲人。”
李妈妈过了好半晌才道:“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可是人心却是求不来的,你也要记住这一点,不是妈妈不帮你,而是妈妈也没有法子。”她说完任由香月在自己的怀里,又合上了双眼。
唐伟诚被唐伟鹏纠缠着:“长公主为什么要召凤大姑娘过去?”
“我不知道。”可是他的回答唐伟鹏不相信,一直拉着他说话不肯放开;唐伟诚知道弟弟在担心什么:如果长公主再立到自己背后,唐家更没有什么东西会是他唐伟鹏的了。但,他是真得不知道,并且还很为红锦担心。
渐渐的唐伟诚发现唐伟鹏纠缠自己并不只是为了打听长公主的事情,只怕和唐家大夫人派出来的黑蛇有关;他并没有看到黑蛇,却感觉到他们就在不远处——他和黑蛇交手的次数太多太多了,多到防备黑蛇的暗算几乎成了他的本能。
黑蛇来了?唐伟诚看看自己身边的弟弟:京中只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儿,所以才会让唐大夫人不顾一切,把最后一支黑蛇派出来接应她的宝贝儿子。
他看到唐伟鹏的目光不止一次焦急的在长公主的车队扫过,心知黑蛇就是因此而不敢接近的,让唐伟鹏无法接到他**给他送来的消息;唐伟城在心中悄悄的笑了,因为同时他看到红锦自长公主的宫车中走出来,对他轻轻的点头后就上了自己的马车:至少眼下长公主对他和红锦是没有恶意的。
唐伟诚再看一眼弟弟眼底深处的焦燥,他决定好好的跟在长公主身后进京,绝了要改一条路的主意:并没有任何事情需要急急的赶去京城,路遇长公主他便只能慢慢的跟在后面,相信不管是谁也不能挑出他和红锦的错来。
此时的唐伟诚并不像香月所认为的那样,满脑子都是红锦,一直守到天亮也没有回马车睡;而是被唐伟鹏缠住,被劝着想要和长公主的车队分开走。
对香月唐伟诚已经有了怒意,但是也只最让他生怒而已,并没有想过要毁掉婚约;他向来是个一诺千金的人,如果不是极大的错事,他是不会拿香月如何:除了红锦,这是他对第二个女子如此宽容。
看唐伟鹏还想继续罗嗦下去,唐伟诚淡淡的道:“先帝大行,我和香月成亲就要到三年之后了。”这是国之大礼,并不是他要拖延亲事。
唐伟鹏心中早已经为此事很高兴了:“很遗憾,我还给二哥成亲备下了厚礼呢;不过国丧也只得如此,只是苦了香月妹妹。”
“我会好好待她;名份已定,听她说如果不是她上一次推迟亲事,现在我们已经成亲了;”唐伟诚平淡的道:“虽然我不记得很多事情,但是也不会苦了她的。”
唐伟鹏的眼底闪过不快:“二哥一向待香月妹妹极好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忽然看向唐传诚:“不知道香月和凤大姑娘,谁更得二哥的欢心?二哥又想什么时候向凤大姑娘提亲呢,只不过赶国丧,二哥和凤大姑娘的好事也要等到三年后了。”
唐伟诚淡淡的道:“三弟莫要乱说,我和凤大姑娘只是朋友而已。”
“当真只是朋友?”唐伟鹏斜了一眼唐伟诚,好像是在开玩笑:“二哥不会是不好意思,所以骗我的吧。”
“当真只是朋友。”唐伟诚的话并不多。
唐伟鹏忽然正色起来:“既然二哥对凤大姑娘没有其它心思,我倒是极欣赏她的,回到家中就向母亲说,等到国丧一过,便纳了她做我的二夫人也不错。”说完盯着唐伟诚的脸一眨不眨。
唐伟诚却波澜不惊:“嗯,如果母亲同意的话;”他看向弟弟还笑了笑:“除了母亲同意外,三弟还要看看端亲王是不是会答应,虽然王爷没有说过什么,不过待凤大姑娘极为不错,三弟想要抱得美人归还要多用些心思才好。”
他说得极为平淡,可是心中却已经动了杀机:唐伟鹏对香月有意思他知道,没有想到他现在又把主意打到了红锦身上,便让他忍无可忍了——敢伤红锦、敢对红锦动歪心思的人,唐伟诚是不可能容他们活下去。
唐伟鹏看看二哥平静的脸,无趣的叹气:“你真是个不知女人好处的无趣人,除了香月外是不是什么女子在你眼中,都是可以分成赚银子的人与赚不到银子的人两种?”他试探不出什么来,看看天色也已经放亮:“我去前面看看,长公主如果不用早饭,正好让我们兄弟打打尖。”
他自然不会相信唐伟诚的话,因为事关重大所以他要确切的知道凤红锦在他二哥心里的地位:新帝就是瑞亲王,现在的二哥可是度上了金的,但是唐家不能落在二哥的手上,他总要找到二哥真正的软肋才可以。
唐伟诚看着弟弟走远了,才回头道:“给我干粮。”他不会去打尖吃热食,因为黑蛇就在周围,他要保证红锦不会有危险才成。
红锦在五更左右被叫起来,赶到长公主的宫车上时天色已经微微放亮。
长公主看到红锦笑得还是很慈祥:“来,过来坐吧,不要理会那此虚礼,我向来不喜欢的。”虽然长公主说不喜欢,红锦还理郑重其事的行过大礼,才又坐到了公主榻边的脚踏上。
“昨儿倒是睡了一会儿;”长公主看向红锦叹气:“只是想着先帝总睡得不踏实,也不知道现在的新君是谁——凤姑娘见识不凡,你认为谁会是新君。”
红锦被问的心里一颤:“民妇不敢当公主谬赞,朝廷大事民妇什么也不懂,不知道、不知道新君会是谁;不过民妇想先帝那么英明,新君应该是众望所归。”
“众望所归啊?”长公主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那凤姑娘你认为哪位王爷会是众望所归?”问题还是在原点。
红锦努力平稳着自己:“民妇对王爷们一无所知,实在是不知,请公主降罪。”说完叩头的时候,她的额头与鼻尖已经见了汗水;答不出上位者的话,也是一种罪责。
福雅笑了起来:“公主,您问凤姑娘这样的问题凤姑娘怎么答得出来?就是奴婢天天跟在公主身边也想不出来呢;再说这样的朝廷大事,自有男人们去操心,公主不是要听昨天凤红锦讲得古儿吗?”
长公主笑了起来:“就是,就是;昨天我们讲到哪里了,让我想一想。”她不再追问新君的事情,让红锦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也因此更加的小心,她现在可不认为是长公主无聊叫她来解闷的。
跟在长公主身边的有几千人,想找个解闷的人还不容易?就算长公主对织锦行的东西青睐有加,但是她给过银子:依着公主的见识来说,这点东西远不足让她对红锦一个民妇屈尊降贵——那会是什么原因?红锦很想要知道。
她接着昨天的故事讲下去,不过看长公主的精神很好,便把故事讲得精彩了两三分,并没有讲得十分出彩:她并不想攀附长公主。因为有一句话老话叫做伴君如伴虎,皇家的人如果变脸可不是损失银子的事情,而是会要人脑袋的;长公主就是给红锦如此危险的感觉,完全不同于花明轩。
就本心而言,红锦很抗拒皇族:在民间不论讲什么样的尊卑,至少不会有人想杀谁就杀谁,而不会被人问罪;但是皇族可以做到,他们杀了谁,除了一顿训斥,严厉些加上禁足外还有什么?
长公主听故事到中午的时候,留红锦陪她用饭;红锦推辞了:“公主是何等尊贵的人,民妇万万不敢,还请公主恩准民妇回马车。”
长公主没有留难红锦,由着她去了,吩咐宫女选了四样菜式给红锦送去,看向一旁的福雅:“很心细的人,倒的确是识得进退,而且对我们皇家的人有打心底生出来的畏惧;那些传言,应该做不准才是。”
福雅轻轻点头:“那以后便不用叫她过来了吧?”
“让她来吧,说起来她真得有些像我年青的时候,是个很不错的女子;”长公主摆手:“再说长途漫漫,由她伴着我说说话也可以打发时间。”
福雅没有再多说什么,红锦也只能天天都到宫车上去说古儿给长公主听;不过因为她的缩减,故事能讲三天已经是不错的了;她是想第四天在进京前能好好的歇一歇,京城里的事情虽然没有什么是她能帮上忙的,至少她可以照顾好自己,不要再让花、胡二人因为她而分神。
前面就已经是京城,红锦的马车已经归队;但是长公主的车驾都停在了城外,更何况是唐、凤两家的马车——黑蛇终究没有寻到机会,只能灰溜溜的回去:现在他们就是想把消息送进城中都不可能,只能望城门而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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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章 宫墙也关不住
039章 宫墙也关不住(420张粉红票)
黑蛇离开不久,长公主的宫车里有多出一个灰色的人影儿;看那婀娜的身段应该是女子,她躬身用极为沙哑的声音道:“全部都离开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是谁家的人?”长公主的声音还是平日里的慈祥。
“应该是皇商唐家的私卫。”那女子恭谨的答道:“不是为长公主,而应该是为了唐家的两位公子;或者还可能是为凤氏。”
长公主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笑着看福雅:“你怎么看?”
“公主又不是私访,放眼天朝上下也唯有公主有这样的车驾,他们不是为公主而来,却不知道见到公主的车驾而避开,就已经是大不敬。”福雅的声音淡淡的:“此罪已经不小,不用诛其九族,灭唐家满门是不为过的。”
长公主没有说话,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而灰衣的女子躬身便离开了:她只是长公主的侍卫,如何处置那些跟了几天的人她并不关心。
福雅淡淡的道:“唐家是我天朝皇商,此事禀于新君给公主做主吧。”
长公主微微点头,然后轻轻的一叹:“你说,为什么不是轩儿呢。”福雅没有说话,有些话长公主并不真得需要她的回答。
终于城门打开了,长公主只带着二十多人进了城,其它的人就留在城外驻扎,自然有人每天给他们送来食水;红锦和唐伟诚等也跟着进了城。
长公主叫了红锦到宫车前:“虽然你是奉旨进京,不过现在国丧不知道新君什么时候才会召见你;如果在京中有什么难处,就到长公主府找我。”她让宫女送上一块玉牌:“这是信物。”说完深深看一眼红锦,她又叮嘱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事情是你应该做的。”
红锦目送长公主离开后,呆立片刻才回头看向唐伟诚兄弟:“唐兄,三公子,多谢一路上的关照,就此别过了。”
唐伟诚只是轻轻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倒唐伟鹏笑道:“大姑娘客气了,何不到我们唐家住下?”
“不了,我正好去看看五妹。”红锦微微欠了欠身子,就上了马车。
唐伟鹏正想要走时,忽然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身边,他眉头一皱硬压下火气接过他手上的东西;之后一掌打在了那人的脸上,****一夹马儿就奔了出去。
唐伟诚却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悠闲自在带着唐家的马车向唐家大宅而去:黑蛇,哼哼,只怕这次要全毁了;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居然跟着长公主的车驾走了四天之久,如果长公主不怒那才叫一个奇怪。
长公主早就看唐家不顺眼了,也不是一天两天想把唐家的生意收到她的手中:听闻长公主的义女所嫁就是林姓皇商,只是采办皇家的杂物,在皇商里并不显赫;但是长公主对这位义女十分的宠爱,自然早就打算把皇商最大的一块给她的爱女,可是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唐伟诚的目光看了一眼远远的皇宫,心下笑了两声:不想做皇帝?那也不能让你太闲不是,先把长公主摆平再说吧。
借刀杀人。
如果这把刀足够利,就会把唐家打散;唐伟诚并不在意,相信花明轩和胡正豪会保下他的性命;如果借得这把刀不够利,也足可以把黑蛇钉死:那可是唐大夫人手里最厉害的杀手,也是她最后一支黑蛇了。
香月看到唐伟诚并没有去护送红锦,心里一下子舒服过来,脸上也有了笑意;她看看李妈妈忍不住有些相信李妈**话,要不要试一试呢?
红锦出现在京城虽然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却也在众人的意料之外:都知道她要上京,却没有一个人算到她今天会入城,不管是皇宫里花明轩,还是恪亲王王府等,都没有安排任何人去迎一迎红锦。
行到胡大将军府,红锦让人递了贴子给门房,亲自下马车等着门房去禀报于府中的蓝罗;却不想那门房看到贴子先奔了出来:“凤大姑娘快请,府里的老夫人和少奶奶一天至少要问三遍,可算把您给盼来了;一路上辛苦了,国丧期间到京中来只能委屈您了。”
红锦笑着应答,没有想到胡府的人如此客气;刚进了府门不久,便看到蓝罗带着人迎了来:“姐姐。”带着泪眼就要跪拜在地上,被红锦一把拉住。
蓝罗现在可是诰命夫人,红锦可禁不得她一跪;细细打量了一番蓝罗,红锦放下心来:“看得出来你过得不错,这样姐姐就放心了。”
蓝罗眼圈红红的:“走吧,老夫人等你好久了。”
胡老夫人是当朝一品诰命,性子却是极为豪爽,据说功夫比胡大将军还要强;看到红锦待她很是亲热,除了十分关心红锦再嫁的事情外,没有一点让红锦不舒服的地方。
红锦知道胡老夫人是受乌及屋,因为蓝罗才对自己这么好。
她安顿好洗完澡梳洗完再回到花厅上给老夫人见礼时,却看到了胡正豪;他正陪母亲和蓝罗说话,看到红锦连忙站起来:“姐姐,借一步说话。”
红锦看看老夫人和蓝罗,告罪后随他到一旁;胡正豪对红锦道:“花兄现在宫中,因为先帝大行、新君还没有登基,所以他今天没有时间出来;他让姐姐安心住在我这里,有什么事就告诉我,给他带进宫里去。”
没有想到胡正豪回来一趟,是花明轩专让他回来见自己的;红锦心中生出感动来:“花兄事忙,让他不必牵挂我。”
胡正豪看看红锦咳了两声:“姐姐,花兄问簪子可带了来?”
“带来了。”红锦听得有些奇怪。
胡正豪又咳了两声:“花兄是怕姑娘到时进宫用那支簪,让我特别说一声,那簪不能戴进宫里去;宫里,咳,规矩多;虽然那支簪不违什么规矩,可是却怕犯了哪位贵人的忌讳。”
红锦明白了点头:“我自然省得,就算不知道蓝罗想来进过几次宫,想必她也会提点我的。”
胡正豪这一下子咳得更厉害,非常厉害,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引得蓝罗不放心过来看他:“你要仔细身子,不要累坏了。”弄得胡正豪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承认自己是累倒了,看着红锦的目光却有些古怪——可怜的花兄,可不是兄弟不帮你,实在是没有法子帮得上啊。
他忽然把目光放在蓝罗身上:对啊,她们姐妹有什么话总是好说的,不行就让蓝罗点一点姐姐吧,免得这么一直糊涂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胡正豪便以身体不太好为由,和蓝罗回房去说话了;红锦奇怪的看看茜雪:“你说,我们五姑爷是怎么了?”不过她也没有太往心上去,自回去陪老夫人说话。
听到自己母亲想给红锦说亲,胡正豪跌足:“这不是添乱吗?”他的头开始疼了。
蓝罗嗔他:“有你这样说话的?你再敢说一句,我就回了母亲,看你挨不挨打。”她和胡老夫人性子不同,却奇怪的很投契。
胡老夫人因为好武,一辈子在京中的诰命中就被人讥笑;而蓝罗虽然性子冷,但是女红、琴棋书画却在京中的各府的少主母中是佼佼者,让胡老夫人极长脸;而且她们婆媳二人一动一静、一武一文很是相得益彰,当真是情如母女。
胡正豪吃味儿:“我都要怀疑我是上门的女婿了。”他抱住蓝罗:“你舍得我挨打?”
蓝罗却不同他玩笑,正色道:“母亲也是为了姐姐好,你是不是认为姐姐再嫁让人没有面子?你如果瞧不上姐姐,你就可以休了我——没有姐姐就不会有今日的我。”
胡正豪大叫:“我就是那样的人?”瞪蓝罗:“瞧我得闲回来收拾你,居然不信你的相公。”然后他轻轻的在蓝罗耳边吹一口气:“我有更好的亲事啊,你看花兄如何?不比母亲给姐姐说得亲好?我的眼光,天下无敌。”
蓝罗几乎跑起来:“你、你——”她气结,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你居然要让我姐姐去给王爷做小,你不知道姐姐的性子吗?她是宁死也不会同意,你还是给我息了这份心思,我们姐妹就是再贫贱,也不会与人做小的。”斩钉截铁。
“蓝罗,我真要打你了;”胡正豪瞪着妻子:“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吗?我是吗?”他一连问了好多遍才道:“由母亲保媒自然去做正妃,而且我保证那小子美滋滋的散了他的所有的姬妾、美人,这辈子只会有姐姐一人做妃。”
“啊?”蓝罗的嘴巴张大了,然后伸手摸了摸胡正豪的额头:“我看你不要再逞强了,还是对父亲说一声儿,找个地方好好的歇一歇,你累糊涂了吧?”她自然是当胡正豪说笑。
瑞亲王是什么人?那是皇家的人,而且还是亲王,依着姐姐的出身不要说是正妃了,就算侧妃皇家也不会同意的,要知道皇家的王爷什么人,妻子可都是要记档的。
蓝罗起身:“我去给你取汤,你吃了再回宫,不要总是拼命往前冲,事情能让手下去做的就让手下去,莫要把身子累倒。”
胡正豪没有叫住蓝罗,也没有分辩就看着蓝罗出去了,呆呆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动:原来,他自己也被花小子给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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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章 红锦是什么?
040章 红锦是什么?(430张粉红票)
胡正豪吃完汤后,到花厅和母亲和红锦道别,他是要快些赶回宫里的;他临别时看向红锦,张了张嘴可是倒底全化成了一声叹息,转身就奔了出去,就好像后面有什么在追他一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红锦有些奇怪的看向蓝罗:“怎么了?”
“别理他,他偶尔发疯。”蓝罗拉起红锦回房里去说话,让老夫人歇一会儿。
胡正豪回到宫里就被花明轩叫了去,现在的花明轩已经熬得双眼通红:兔子的眼都没有他的红。他一看到胡正豪,放下手头上的大事儿:“见到了?”
花明轩头一次尝到什么叫做刻骨相思。在不知道唐伟诚对红锦的心意时,他对红锦的心意他深深压下去,在战场上惊闻红锦之死时的心伤心痛,让他明白骗不过自己去,再加上还有一个人也看出了红锦的好,他的心忽然就再也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这一次离开红锦,他就不能闲着;哪怕是累得全身都没有一丝力气了,可是躺到床上时却偏偏睡不着,脑中全是红锦。
胡正豪重重的坐下:“见到如何,不见又如何?你倒底在做什么你知道吗?”他有些生气,生自己的气,也生花明轩的气。
花明轩微微一愣:“你吃什么了,怎么一回来这么大火气?”
“我问你,你把我妻姐当什么了?”胡正豪抬起头来,他当初也不是没有对红锦动过心,不过后来他放弃了,那点点的心动全转成了欣赏;但是不管是什么时候,他从来都是平等看待红锦的。
花明轩呆了呆:“什么当什么了?”
胡正豪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们年青过,我们不懂事过,我们也糊涂过、犯过错;因为我们就是京城的纨绔子弟,调笑着姑娘家,也打过架——可是那是过去妻姐,凤大姑娘,她不只是一个女人,她还是我们的朋友,知道吗?懂吗?”
“你喜欢她,我知道;可是你把她当成什么了?她不为妾,不容男人纳妾,就算她是再嫁之身,这两点却是不可能改变的,我相信在这两点上逼她,她是宁死也不会答应的你呢,你喜欢她,去招惹她,最后你想给她什么不重要。”他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花明轩柔柔的道:“那重要的是什么?”
胡正豪盯着他的眸子:“重要的是你倒底能给她什么你不要忘了,你是皇家的人,你是堂堂的瑞亲王,你认为皇家会让你娶你一个再嫁的、商贾出身的女人为正妃吗?”
花明轩一哂:“不过是个身份吧,有什么了不起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胡正豪一拳砸在桌子上:“你认为你能说服皇家那些老顽固吗?你认为皇上会在此事和皇家那么多的人对着干吗?你醒醒吧。”
花明轩伸手拍了拍胡正豪的脸:“果然是我兄弟,我说过这并不算什么。”
胡正豪站起来双手抱在一起斜斜看着他:“你不要打算让我母亲认妻姐为女,如果妻姐是嫁给其它人家这一招可以,可是做为你却绝不可能。”
“嗯,你说对了;”花明轩笑看他:“胡伯父不可以,但是长公主如何?”
胡正豪一下子不说话了,张口结舌的看着花明轩:这小子,原来早就想好了。
花明轩笑得很温柔:“长公主向来疼爱我,又膝下无子无女,只认了一个义女罢了;而红锦也无母,就让她认长公主为母,以后为长公主家侍奉香火,她的身份就是郡主——身份可以了吧?而且就是皇家的那些老顽固,也没有人敢对长公主的女儿指指点点的。”
胡正豪歪歪头:“如果长公主不同意怎么办?”
“不会的。”花明轩的笑意更盛,人却激射而出:“你小子胆子肥了啊,居然也对我大呼小叫的,讨打是不是?还不快告诉我。”
胡正豪抿了抿嘴:“你想过没有,凤大姑娘为什么从来没有对你正眼看过?”看到花明轩的眼神不对,他立时从善如流:“为什么不拿你当男人看待,只是和他一样当成朋友呢?”
“为什么?”花明轩挑起眉毛来。
胡正豪一叹:“你是王爷,而且还是亲王。自今而后,你还会成我天朝的第二王爷,第一王爷那是我叔父大人。”
花明轩看看胡正豪摸摸下巴:“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妻姐那人,嗯,很现实的。”胡正豪是很真的:“就像我家妻子一样,就是极为现实的人,她们从来不会做梦,只会计算手中已有、和可以得到的;对于那些高不可攀的她们完全视而不见。”
花明轩的眉头皱了起来,这还真是个问题,他从来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以为红锦不会在意的。
胡正豪看向花明轩:“你和唐家二公子,不用比就输了。”
花明轩却笑了:“错了,是他早就输了。”他打了一个响指:“他在定下婚约的那一刻,他就输了。”他的神色严肃起来:“如果不是那一纸婚约,输赢还真是难说,不过相信唐兄是一位君子,而凤大姑娘也因为那纸婚书,永远拿唐兄当朋友看,而再也看不到其它了。”
胡正豪看着他,忍不住叹气:“不是我打击你,唐二公子再怎么说还有可能;因为他至今未成亲,而三年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就算你能给妻姐一个郡主身份,就算是长公主也不会同意你们成亲。”
“因为——;”他长长的吸气:“妻姐,已经不能生养。”胡正豪说完偏过了头去,这是极为残忍的事情,他和花明轩一直都没有想,故意遗忘了。
但是花明轩是王爷,虽然他有庶弟但是王爵承袭人,必须要为他们这一支皇脉开枝散叶的;就算红锦能封成公主,她不能生养就绝不可能被皇族的任何一个人接纳:花明轩是一定要有嫡子的,王府更重传承。
花明轩的脸色阴下来,他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子,他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好了,我是让你代我探望人的,不是让你来专门来坏我心情的;说吧,她人好不好?人是不是瘦了?精神还好吧,身子还好吧,可有什么短缺?她说了些什么,可有、可有问起我?”
胡正豪听到这些后,迎上那双渴望的眸子终于重重吐气:“她很好,好得不得了;不管哪一方面都比你好十成十,你只要照看好你自己就好了。”
“还有呢?”花明轩还是看着他。
胡正豪恨恨的道:“簪子带来了,她还问了你,让你记得好好休息莫要累坏了身体,要节哀顺便——不是我打击你,我听妻姐的意思,对你说得这些话只是客气而已。”
花明轩拿起烛台扔了过来,胡正豪一手抄过,顺手放在身边的桌上:“我去忙了,你,忙完了也好好的想一想;你不同我,有太多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己,非要强求的话,对妻姐来说不但不是好事,反而是害她了;言尽于此,兄弟一场,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吧。”说完他对着花明轩一抱拳转身走了。
殿中吹来一阵风,花明轩感到了一丝冷意;他还没有来得及思索就叫小太监来报:“王爷,皇上召你,快。”
在胡府,王五在晚饭后求见:“姑娘,冷兄回来了。”
红锦大喜:“快请。”在冷炎去了边关不见踪影后,她已经知道冷炎怕是被花明轩、唐伟诚借去做大事了;他们既然不说就有不说的理由,她问过冷炎安然无恙后也就没有再提起他来。
冷炎看到红锦时眼中也闪过一丝喜悦,只是他掩饰的很好:“姑娘。”
“冷兄,你可回来了。”红锦打量他:“没有受伤就好。”
冷炎的声音有些暗哑:“在下还有些事情未了,只怕还要再过些时日才能回到姑娘身边。”
红锦笑着让王五和冷炎坐:“一切小心。”她并没有追问冷炎有什么事情,让冷炎松了一口气:“如果有什么不便的地方,我能帮上忙的冷兄万不要客气。”
冷炎答应了一声:“我是悄悄潜进来的,如果不是有王五兄弟在,这胡大将军府在下还真是进不来;”苦笑两声后道:“唐二公子让在下给姑娘捎两句话,他想借长公主的力除掉心头大患,近几日唐家不管发生什么,都让大姑娘安心,他绝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也千万不要离开胡大将军府,免得再遭小人暗算。”
红锦没有想到冷炎是替唐伟诚给自己带话,她的心中微微一动:冷炎到自己身边的时机还真是很正好,如果没有他那个时候自己身边没有一个人相佑呢。不过她随即在心中一笑:自己这是在胡乱想些什么,唐兄就算是拜托冷炎做些什么事情也属正常。
“还有;”冷炎向外唤了一声,进来两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打扮的女子:“她们懂些拳脚,京中现在很微妙,她们就跟在姑娘身边听用吧。给姑娘见礼吧。”
红锦冲口而口:“你们是唐二公子的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问,就那么自然而然的问了出来;问完感觉有些不妥,却知道此时万不可再多说,不然原本没有什么意思的话,也会让人多想的;红锦想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轻轻在心中啐了自己一口:看来是刚刚被蓝罗的话吓到了,现在还没有完全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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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章 无情无义之人
041章 无情无义之人
进来的两个女子施礼:“月鸣、月音见过姑娘;婢子们算是二公子的人吧?”她们对视一眼,再看一眼旁边的冷炎,好像自己也不太清楚的样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冷炎也没有料到红锦会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他只得抱拳:“她们两个原本入山门学艺,最近才勉强算是艺成能下山。”他的话里没有提唐伟诚一个字:“在下,咳,算是她们的师叔吧,就拜托了她们的师父,请她们跟在姑娘身边以策万一。”
红锦轻轻想了想道:“你和王五他们都是认识的?”
“认识。”冷炎没有一丝犹豫:“大家都是凤城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这话答得滴水不漏。
红锦轻轻点头:“多谢冷兄。月鸣和月音是吗?茜雪带两位姑娘去梳洗。”她可不敢把月鸣二位当成丫头。
冷炎再次抱拳:“现在朝局动荡,姑娘一切小心。”说完便转身走掉了。
直到冷炎走远了,红锦才喃喃的道:“今天冷兄有些奇怪呢。”
安顿好鸣音二人回来茜雪闻言不在意的道:“有什么奇怪的?我感觉冷公子对姑娘绝不会有恶意的。”她不明白红锦怎么会对冷炎不放心,要知道他可是姑娘外公家的人呢。
红锦看向茜雪:“你不认为今天的冷兄说得话太多了?平常他的话可是极少的,能有一个字作答绝不会说出两个字来,今儿却解答的很详细呢。”
次日天亮后,胡老夫人打发人来问红锦想不想和她一起练武;红锦原本就有早起锻炼的习惯,自然一口应承下来,急急收拾一番和胡老夫人一起去胡家的演武场。
一个早上下来,红锦算是明白了胡大将军为什么如此惧内了。她回到房里还有些兴奋,眼中尽是胡老夫人的英姿,认为做女子做到胡老夫人这样真当得痛快二字。
刚用过早饭,红锦便接到了唐家的贴子,是唐家大夫人打发人来请她过府相叙的请柬;红锦拿着贴子看了看,对着来人一笑:“有劳大娘,我原本就想去拜访大夫人,哪里当得大夫人一个请字?只是到了京中后身子便有些不舒服,大夫说是有些水土不服,等改日好一些,能勉强起身时,定去给唐夫人请安。”
昨天晚上唐伟诚刚打发了人来说,让她尽量少出府;今日唐大夫人便具贴来请,红锦当然不可能会答应她;因为不清楚眼下唐府的情形,本着不给唐伟诚招惹不必要麻烦的心思,她把话说得极为客气,也全了唐大夫人的脸面。
唐府来人谢过红锦的赏,带着脸回去覆命了。
下午,胡老夫人被靖安侯的夫人请去吃茶,蓝罗跟着一起去了;红锦因为“病中”所以留在胡府并没有出去了,她也并没有闲着,正在和胡府的人说话,着意打听的就是京中各处的繁华。
红锦正和胡府管家娘子说得高兴时,听人来报:“唐府有位香月姑娘来探凤大姑娘的病。”
胡府管家娘子看看红锦:“姑娘的病要不要静养?”
红锦因为管家娘子的风趣笑道:“不需要,我和这位香月姑娘本就是相识的,不见反倒不好,有劳大娘打发人引她过来;改日也请大娘过来坐,茜雪。”
茜雪不用红锦吩咐,上前扶管家娘子出去,并给了她两样小玩意儿:都是织锦行里的精品,当下把管家娘子哄得喜笑颜开。
管家娘子的眼皮子当然不会浅:“东西着实是我喜欢的,说不要我还真是说不口来,也怕伤了大姑娘的心意;但是大姑娘是我们少奶奶的姐姐,那可是我正经八百的亲家主子,这东西却又赏得太贵重,我接了就是我太过贪财,对亲家主子不敬了;正好,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弄了些新鲜玩意儿,等访客走了我打发人送点过来,不成敬意只是我的一点子心意。”
茜雪笑着送走了管家娘子,正好接了香月进门:“香月姑娘好,两天不见姑娘越发精神俊俏了,就是我这个丫头看了,心都要跳两下。”她也算是在胡府管家娘子身上刚刚学到的,就现用到了香月身上。
香月没有想到茜雪的嘴巴今儿这样甜,便笑道:“今儿你们姑娘让你吃得什么?不会是刚喝完蜂蜜水吧?你们姑娘的身子,不要紧吧。”
“只是水土不服,身上起了些疙瘩,不便出府访客罢了。姑娘不是外人,才会请姑娘进来的。”茜雪一面说着话,一面对香月身后的一个丫头轻轻点头:“这位姐姐面生的紧,不知道是香月姑娘身边的哪一位……”
“我是纹儿;”纹儿笑得很温柔:“我们二少爷有事走不开,听说大姑娘水土不服,让婢子给大姑娘送些东西,便随香月姑娘一起过来了。”她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茜雪也知道她的主子不是香月,而是唐伟诚了。
茜雪也没有往心里去,把香月和纹儿让到屋里:“姑娘,香月姑娘和唐二公子身边的纹儿姑娘来探你了。”
红锦在榻上支起上身来:“还有劳你们走一遭。”
香月笑着坐到红锦近前:“知道姑娘不是什么大病儿,只是两天也不见姑娘了,便过来走一走,顺便把簪儿还给姑娘。”说完她把竹簪递还红锦:“如果弄坏了,还真是无法向姑娘、和我二哥交待呢。”
纹儿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出来,上前给红锦见礼,很温柔和顺的样子:“大姑娘万福。”
红锦让茜雪拦住了纹儿:“不要那讲究那么多,坐吧。”她心里却在嘀咕,唐伟诚昨天晚上已经打发人来过,自然应该知道自己无病无灾,怎么又让香月和他贴身的丫头过来呢?
她试探了几次香月和纹儿都是答非所问,这让红锦心中生出戒心来,脸上便笑得更欢快亲热了三分,还要留香月和纹儿用饭。
香月推辞道:“眼下府中的事情极多,还是改日再领姑娘的饭菜吧。”她和纹儿并没有久坐,过了不大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倒让红锦猜想了半晌她和那个纹儿的来意:如果不是唐伟诚让她们来的,那会是谁的意思呢?
一连两天红锦还是病在床上,唐家天天都有人来,有时是香月,有时是纹儿,还有时是唐大夫人打发来的人。
第三天下午是香月来探红锦笑言:“水土不服也算不得大病儿,姑娘应该出去走动走动,对身子骨也能好一些。”
红锦微笑应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不会出胡府的;因为不管唐家有什么打算,只要她不出胡府,谁也拿她没有办法。
正说着话,忽然纹儿急急在胡府下人的引领下进来:“大姑娘,求你救救我们二少爷。”说还没有说什么,便哭成一个泪人儿跪倒在地上不肯起来。
红锦听到唐伟诚有难,心头一惊下意识的看向坐在门旁的月鸣,见到她出去后才道:“纹儿,唐兄出了什么事情?”
纹儿大哭:“二公子今天一早出去了,可是刚刚却有人往府中送了信来,说是如果不拿出万两银子给他们,他们就会杀掉二公子的。”
香月急得跳了起来:“有这样的事情?怎么办?怎么办?”她一面说一面拿眼来看红锦。
红锦看着香月和纹儿,平稳的道:“此事可曾回了唐大夫人,可曾报了官?”
“那人在信上说不让报官;”纹儿哭得伏在地上:“大夫人说家里没有那么多的银子,现在也只能求大姑娘了。”
闹帘响动,月鸣已经回来坐下;红锦心中微微一定:“此事,我也无能为力啊;香月姑娘,纹儿你们还是快些回府找大夫人好好商量商量,怎么也要救出唐兄来才成。”
香月和纹儿闻言都张大嘴巴看着红锦,好像根本不认识她:“大姑娘,你、你说什么?”
红锦心里更是确定了一点:“不要说我出门在外,就算是在新、凤两城,我也没有上万两银子;此事依我看报官为要,再和唐大夫人好好商量,她经历的事情比我们多,总会有法子的。”
香月忽然举起手来指着红锦的鼻子:“我二哥可救你的性命,现在他危在旦夕间,你却说出如此无情无义的话来?”
红锦无奈叹气:“如果是其它的事情我说不定能帮上点忙,可是这样的事情,又发生在京城外,我人生地不熟,身边又没有银子,根本没有法子救唐兄啊;我是有那个心,实在是没有那个力。”
纹儿看着红锦半晌:“凤大姑娘,我们公子多次救你于水火之中,此时他被人所制,我们根本就指不上大房,只能前来求大姑娘,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婢子求大姑娘去求胡老夫人和花王爷借些银子,等我们公子脱险,定会还给大姑娘的。”
红锦为难的低下头:“我也只是刚刚到胡府,至于花王爷府上,他此时正在宫内,我、我就算是去求了,也借不来银子的;”她忽然抬起头来:“不过我可以求胡老夫人给我们拿个主意,让胡府的人去报官相信到时官府会多重视一些,说不定还能得到驻军的帮助。”
香月哼了一声:“借不借得来,你也应该去试一试再说;好了,你快些去求胡老夫人,我们在这里等你,要快些啊,你要知道我二哥随时都有可能有被人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