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章 老天有眼
234章 老天有眼(上月粉红加更)
容连城听到红锦愿意考虑心下大喜,虽然知道她是被迫,但是他真得不能没有她啊,也定会好好的待她,所以他对凤家对红锦的逼迫无视了:“红锦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定会做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红锦看向翠绢:“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只是想说一说让你如此在意,让翠绢能心想事成的——,这个孩子。”她在开口的时候,门外的王五没有惊动屋里的任何一个人,消失不见了。
同时消失的还是屋顶上唐伟诚。
“红锦,老话就不需要说了;”容连城想起红锦曾质疑翠绢肚里孩子的事情:“这种事情我绝不会弄错。”他没有想到红锦的妒意如此强,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拿孩子来说事儿——他怎么可能连孩子是不是他的都不清楚?他并不是三岁的孩子,哪有那么好骗。
还有,此时红锦提起孩子的事情来,就是狠狠的打他的脸,旧事重提他自然是很尴尬的;因为翠绢他们夫妻反目,弄得满城风雨,如果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不,绝对得他的,他不会弄错此事。
红锦没有看容连城,只是看向翠绢:“你凭这个孩子认为嫁入容家是天经地义的,对不对?”
翠绢狠狠的回敬红锦一对白眼:“你不要往我和孩子的身上泼污水;”说完看向凤德文委屈的道:“父亲,你看姐姐。”再转过头去可怜的看向容连城:“城哥哥,姐姐她、她真得太过份了,如果这样的话传出去,不止是我一个人名声受污,还有城哥哥你的名声,容家的名声,我们孩子的名声——让他长大之后如何做人。”
泪水是说来就来,翠绢喝斥红锦时还是怒气冲冲,现在已经是泪水涟涟。
凤德文皱起眉头:“红锦,翠绢再有不是也是你的妹妹,你给我适可而止;伤了她的名声,就是伤了我们凤家的名声,伤了容家的名声,你已经不是小孩子,如此胡闹不要怪我请家法。”
小宁氏也是一脸的严肃:“红锦,就算你生气翠绢出的主意,也不能这样报复于她吧?”
容连城看着翠绢带泪的小脸,忽然心中一软:当初他第一次注意到她时,就是她在园子里为一只小鸟轻泣,满脸的泪水那么的惹人怜惜;看到翠绢那抬起来的小脸,他忍不住伸手为她抹去了泪水,之后哄得她破涕为笑——当初的那个可爱的翠绢就和现在一样。
他伸手取过翠绢的帕子为她拭泪:“不要哭了,红锦只是误会了什么。”
金绮在一旁看得有些呆了,刚刚的容连城明明那么讨厌翠绢,怎么转眼前就又如此的温柔?她仔细看向翠绢的脸,心下轻轻的一动。
红锦并没理会凤德文等人的话,吩咐道:“把人带上来吧。”她才懒得说那些旧事呢,反正有人愿意代劳,相信这人的话大家能信上几分。
翠绢听到红锦的话,看了一眼门外:“你要做什么,是不是花银子买通了几个人,硬要把这污水泼在我身上你才甘心?我也知道错了,也曾给姐姐跪下认过罪,任打任骂都行,姐姐却偏是不肯放过我,现如今还要几个外人来污我清白……”
说到这里,她的泪珠又滚落下来,伏在椅子的扶手上大哭起来:“父亲,女儿实在是无法活下去了,姐姐这是要逼死我啊。”她知道凤德文不会不管她,因为她入了容家对凤家的好处可是大大的,绝不同于凤红锦半丝好处也不肯给自己娘家。
“城哥哥,我怎么活啊,我们的孩子以后要怎么活。”翠绢继续哭,把容连城也拉住做挡箭牌儿。
红锦笑了笑,轻轻的弹了弹长长的指甲:“人还没有来,你就哭闹是不是早了些?你怎么知道是不相干的外人呢?哦,我明白了,你这是心虚呢。”她说完的话时候,发现金绮的目光在她的身上的掠过,便看了过去却又没有发现什么。
金绮今天跟着同来,却并没有开口为难红锦:她来是为了什么呢?
翠绢抬起头来:“姐姐,妹妹就是有什么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念在我们姐妹一场子的份儿,就高抬贵手放过妹妹这一次吧;”她说着起身就要跪下去:“妹妹给姐姐叩头了。”
容连城拉住了翠绢,因为她的身子已经极重,跪下起来的万一伤到腹中的胎儿就不好了;同时看向红锦:“锦儿,是我的错,等我们回到家里,你想……都成;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份儿上,你就不要再生气了。”
他可真有些为难,红锦那是他心中的痣,根本就放不下;红锦走得这些日子,他当真是过得极为辛苦: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红锦来。
她的笑、她的恼、她的怒、她的泪,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都牵着他的心让他隐隐作痛;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忍下,可是时间越长心里越痛,尤其是听到有人向红锦提亲的之后,他每天晚上都会做恶梦,梦到红锦重新披嫁衣嫁给了旁人。
恶梦后醒来的痛,让他几乎发狂,恨不得立刻把红锦抱住,告诉她这一辈子也不要离开他:他就是死,也不会让红锦离开的。
他在红锦离开后从来就没有想过再娶妻,在他的心里红锦根本没有离开过。纳妾什么的他也兴趣缺缺;就算是平芳两个丫头,他都没有让她们有自己的孩子,因为他不想再让红锦不快——男人嘛,逢场作戏总是难免的,但是他并没有把那些女子放在心上。
红锦是不可替代的。
但是翠绢的孩子,他却放不下。因为这个孩子他经历了太多,好像变成了他心中的执念:至少这个孩子能表明,当初的错不是不可以原谅的,他只是为了容家的香火。
红锦有些好笑的摇头:“我没有生气,她肚子的孩子好好留着就成,我不会为这个生气的。”说到这里她看向门外:“人来了。”
翠绢正倚在容连城的怀中哭泣,闻言也悄悄的看过去,然后她震惊的呆立当场,连哭都完全忘掉了:容连城,凤红锦,凤家的众人等等,全都忘掉了。
容连城也回头看了过去,他也惊讶张开了嘴巴,进来的人是容连士。
虽然容连士现在衣衫褴褛,头发长长的,整人脏得散发出让人作呕的气味,但是还是能让人识得他是容连士。
容连士没有看容连城,他的眼睛进来后就盯住了翠绢,两只眼睛几乎都能喷出火来:“贱人,终于让我看到了你。”
他的手和脚上都戴着镣铐,行走间原本是极为困难的,现在却猛得扑得翠绢,步子居然迈得极大,而且速度也不慢。
容连城连忙推开了连士:“你做什么?!”容连士在大牢中吃尽了苦头,却就是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身体已经虚弱的很,被容连城推了一把跌倒在地上。
容连士满脸的不敢相信:“大哥你护着她?你知道不知道她是谁?”
容连城想到连士所为的事情,瞪他:“你死有余辜的人,怎么会被官府放出来?!”
“你为什么要护着她,我是死有余辜,但是也要让我把这个贱人掐死再去死。”容连士挣扎着爬起来,一双眼睛变得通红:“你给我让开。”
“我不许你伤害他。”容连城一直把翠绢护在身后,所以他根本没有看到翠绢现在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也不知道翠绢现在浑身上下抖成了一团。
金绮的目光在容连士和翠绢身上一转,便低下了头;不过目光却悄悄扫向红锦,不想正对上红锦的眼睛,她微微一惊不过还是对着红锦笑了笑,才若无其事的把目光收回。
红锦自容连士出现在厅中后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容连城兄弟二人的“喜相逢”,看着翠绢吓得六神无主:其实只要容连城回头看一眼,根本不用再问什么就应该知道那孩子是有问题的。
可是容连城并没有回头看,红锦无聊的等着,猜想着容连城什么时候才会发现翠绢的不对劲儿。
“为什么,为什么?”容连士气得大叫:“当初就是她来找我,要和我联手的;也是她让我把你骗到她那里去的,她一心想害得你们夫妻失和,你居然还帮着好?我以为我傻,没有想到你比我更傻。”
容连城听到连士的话,咬咬牙:“就算如此,现在你也不能动她。她,她腹中有我们容家的孩子。”
连士闻言大笑:“容家的孩子,什么容家的孩子!”笑完再看向容连城忽然伏起不起,以手捶击地面笑得脸涨红,几乎因为喘不过气来差点憋死。
“你笑什么?”容连城被他笑得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笑什么;”容连士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抬头看向红锦:“你那个聪明无双的妻子也不知道吗,就没有告诉过你?不对,你们夫妻已经失和反目成仇了吧,哈哈,我当初想尽法子都出不了府,不成想那个贱人却还是做到了,我就死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他说完看向容连城,然后又是一阵大笑:“你以为是你的孩子,哈哈,我告诉你容大傻子,你问那贱人她自己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说完捧着肚子在地上翻滚着大笑,他真得没有想到今天能如此畅快——老天真得有眼,真得有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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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章 一人不为凭
235章 一人不为凭(210张粉红票)
容连士的疯狂笑声在大厅里回荡着,落到容连城的耳中犹如九天之雷响在耳边,震得他耳朵几乎聋掉:除了连士的笑声外,他什么也听不到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屋里的人没有一个说话的,凤德文的脸已经全黑了,小宁氏的脸变换个不停,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而金绮还是在低着头,对于容连士的话如同没有听到一样。
最平静的人是红锦,虽然事实和她所料有些偏差,但是也没有什么好惊奇的;怎么说翠绢的事情并不能真正的牵动她的神经;她只是因为坐得太过无聊,所以看着翠绢和容连城,猜想着接下来两个人会如何呢?
“你的孩子,哈哈,你的孩子;”容连士还在疯狂的大笑:“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笑的事情了,我这一辈子还真是不白活啊。”
容连城终于怒吼:“闭嘴!”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全乱了,可是他不想再听到连士的笑声;笑声就如同是利剑一样,刺穿了他的肌肤,剥掉了他的脸面,让他血淋淋、赤luo裸的站在世人面前。
“闭嘴——”他大喊着把椅子摔了过去:“不许再笑。”
椅子落到了容连士的腿上,疼痛让他止住了笑声;他抱住腿惨叫了几声后,扶起椅子爬起来坐好:“你不要对我大吼大叫的,我一个将死之人并不怕你;”他看向容连城的目光当真没有一丝惧意:“我也没有必要骗你,其实你只要转过身去,看看你身后的那个贱人,我想不用问你也知道答案;如果你看不出来,就真得白做了这么多年容家嫡长子。”
容连城盯着连士,他的眼睛有一点发红,可是他却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
“不敢?”容连士笑了,带着鄙夷:“我在大牢里的时间太久了,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你的样子也能猜出一二,啧啧,容家的大少爷,我们父亲精心教养的人,居然是个糊涂蛋,连自己的孩子也能认错。”
容连城的全身都抖了起来,不是轻轻的颤抖,而是抖得全身衣服都好像被劲风乱吹一样;他看着连士的眼睛又红了三分,忽然他向前迈了三步,迈得是跌跌撞撞几乎摔倒在地上。
连士撇嘴:“你要打我?也是,你永远都是那么温文尔雅,自小到大得到的都是赞美,你什么时候做错过事情?你做得都是对的,你从来都是容家最有本事的那个,就算是连璧比你强,可是他甘心成全你,所以光环还是你的;你没有错,错的永远都是别人,比如我,比如——”他看向红锦笑得很开心:“你的那个比你能干的妻子。”
“所以,你错了也不是错,而我把这个错揭开让大家知道就是我的错,应该得到惩戒,应该被你打得像个猪头。我知道,我从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你永远是爱护我们的哥哥,永远是保护我们的哥哥,调皮的事情就算是你做了,也是我们出得主意,嘿嘿,来吧,打吧,我就坐在这里,绝对不会躲。”
容连士就用开心无比的笑容对他的哥哥说话:“我就算是被打了,也会笑着对你说,是我错了,哥哥是个好哥哥啊。”
红锦听得心中叹息,却并没有说什么。
容连城的脚停住了,盯着连士的眼睛已经看不到多少白色,恶狠狠的盯着他身子抖得却更厉害了。
“打啊,怎么不打?你没有错,当然不会去找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算帐,只会打说出真话的人,你向来如此,只是大家都被你的温文给骗了;不对,是你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你经手的事情,都是父亲和你母亲交给你的,都是叮嘱过怎么做的,怎么可能会出错?”容连士啐了一口:“你以为你是神仙嘛,无所不能、不会做错事情。”
容连城的眼睛终于变得血红,盯着连士的目光仿佛要把他吞下去。
他身后翠绢早已经面无人色,虽然很想开口分辩可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她拼着命的努力,心知什么也不说再这样下去她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她怎么会料到必死无疑的容连士会离开大牢,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如果她能料到也就不会如此做了:错就错在她太心急了,再等一等,等到容连士被砍头之后,那么她的话是绝不可能被揭穿的。
现在,她要怎么办?虽然不是没有退身步,可是她想要的其实只是一个能让她堂堂正正站在人前,生活下去的身份,退一步的话,她真就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她终于鼓起勇气来开口:“他、他血口喷人。”可是声音连她自己听着都显得十分心虚。
容连城听到了翠绢的声音,他身子一僵然后猛然的回转身子,瞪向身后的翠绢;他的双目通红,目光里的怒火和怨恨都能把空气点燃:“你说,他血口喷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他全身抖成那个样子,还能如此快的转过身去。
声音嘶哑难听的仿佛不是人世间应该有的,声音也并不高但是却让翠绢吓得后退了一步:“是、是他血口喷人。”她真得想多分辩几句,可是张开嘴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血口喷人啊。”容连城好像是在喃喃自语,可是他的脸依然是狰狞可怕的,目光里的怒火依然熊熊燃烧,怎么也不像是被翠绢那一句话说服了。
可是他喃喃的几句话后看向红锦,脖子好像非常的僵硬,他的姿势看上去很怪:“一人之言不足为凭吧?”他看着红锦的目光很奇怪,但绝对不是祈求。
红锦看着他半晌:“何必呢?”
容连城盯着红锦看了好一阵子却没有说一句话,血红的眼睛深处是那么的诡异。
翠绢听到了红锦和容连城的两句对话,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他是血口喷人,姐姐你就是买通了他来害我,定是如此。”
红锦看向翠绢没有说话,因为懒得理会她。
容连城的目光还在留在红锦的脸上,此时的目光里带着渴望,不知名的渴望;他也没有理会翠绢的话。
只有容连士大笑起来:“收买,我?”他笑得前仰后合:“我会被她收买,贱人你也不去问个清楚,老子之所以落到如此地步是被谁所害;她有什么能打动我、收买得了我?”
翠绢看看沉默着一脸铁青的父亲,再看看痴痴看着红锦的容连城:“你自然会被姐姐收买,因为你原本就是喜欢她的!”
红锦的眉头皱了起来。
容连城看也不看一掌打了过去,把翠绢打倒在地上,可是眼睛却瞪着红锦:“你得意了,你如愿了,可是一人不足为凭,你还有什么准备都拿出来吧?”他眼中诡异奇怪的,居然是伤害,极深极深的伤害。
红锦看清楚容连城的目光后,一时间无语了;直到翠绢再次大叫起,凤德文也开口道:“他一个要死的人,自然是不想你们这些活着的痛快;他的话,不足为信。”他一点也没有停顿的道:“好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来人,备马车,你们去给大姑娘收拾行李。”
红锦喝道:“住手!这里我的家,哪个敢随便乱动,就不要怪我的府里的人动棍棒了。”
翠绢不依不饶的在地上大哭大闹,不管如何她也不能承认此事,只要今天能撑过去,她就有法子再哄住容连城。
容连城的又手握的紧紧,一双眼睛里全是挣扎:他要怎么做?!
红锦早已经厌倦了翠绢和容连城对她的纠缠,所以又唤人道:“把那两个人也带上来吧。”
容连城猛得抬头看向红锦,眼中受伤更深了,眼中的血色几乎要滴出来;不过,他并没有开口。
门外进来的两个人让翠绢的嘴巴再次闭上,在地上蜷成一团看向红锦的眼睛有恨也有惧:“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过来的两个人是翠绢的贴身丫头平芳和半夏。她们进来跪在地上,不敢看红锦却并不怕容连城和翠绢。
“你们把事情的经过说一说吧。”红锦轻声吩咐了一句。
由平芳开口把事情说清楚。
原来翠绢这所以能离开原来的织造大人府,是方人豪托人所为,而翠绢在去佛堂终老和有个自由身之间选了后者;原本她是想靠上方人豪的,可是方人豪却把她送到新城。
方人豪待翠绢并没有失礼的地方,可是陈、孙两家的大公子却不是,而那个时候翠绢虽然很想接近容连城,却根本没有机会;后来陈、孙两家的大公子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她的心思,说会帮她但是却不能白帮,于是两个人成了翠绢的入幕之宾。
陈、孙两位公子并没有骗翠绢,当真引了容连士来,说是翠绢寻他有事情;可是容连士也是烟花巷里打过滚的人,自然看出了陈、孙两位大公子和翠绢的不清不楚,听完翠绢的话后也就半真半假的答应了他。
容连士之所以如此恨翠绢,是因为她把他得自陈、孙两家及方人豪所赚的大部分钱物,还有他这些年来在容家所得都弄走了:在他入狱后,翠绢曾去看过他,好言安慰他并问他可有什么法子能够出去;连士并不是相信她,而是那种情况下根本没有其它可托的人,便许她一半钱物,让他用另一半买他一条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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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章 悔不当初
236章 悔不当初(220张粉红票)
容连士不相信翠绢才会许她一半的财物,还说出去后还有更多的财物相赠;但是翠绢在得了连士的那些财物后却并没有去救他:要买他一命的银子当然少不了,所以翠绢不相信他还能有财物。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被骗走了财物的容连士,当然恨不得掐死翠绢了。
翠绢之所以会去哄连士的财物,是因为陈大公子,他并未娶妻也就无子;所以翠绢在他入狱前,告诉他说自己有了身孕,肯定是他的孩子;陈大公子闻言便给她一些财物,感叹他也只能拿出这么多,让翠绢把孩子好好养大,不过他没有办法让孩子认祖归宗:他不能说孩子绝对不是他的,可是也不能断定孩子肯定是孙家公子的。
在和翠绢的闲聊中,陈家公子不经意间提起连士的钱物,可是他却不知道财物藏在何处;才有了翠绢去探监一事。
翠绢的行事,因为暗中有方人豪的支持,所以很少有人清楚;可是她就算能瞒过天下人去,却瞒不过她身边的两个丫头。
平芳在说旧事的时候,被翠绢扑过来打骂了好几次。
容连城听完后并没有动静,只是站在原地全身也不抖了,好像变成了木桩一动也不动,脸也不似刚刚那么狰狞了,就是眼中的血色还没有消失。
容连士听完才知道陈家大公子也自认了父亲,再一次笑得打跌:“这孩子倒是个有福的,还没有出生已经有两个要当爹的。”
翠绢却盯着平芳道:“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如此害我?她给了你多少好处,能收买的你背弃旧主,在这里含血喷人。”话虽然说得很有力,可是语声却颤得几乎让人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平芳没有开口,半夏却道:“你还待我们不薄?把我们送给他做通房我们也认了,但是你呢?非要让我们做小的是你,容不得我们的也是你!我一心一意跟着你,还想盼着有个将来,不想你早已经对我动了杀心,想先除之而后快了。”
翠绢听到后上前扯住平芳就打:“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如此害我,为什么?”半夏能知道她的心思,也只有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平芳有可能告诉半夏。
平芳用力推开了翠绢:“为什么?兔死狐悲,我和半夏有什么不同,只怕你除掉半夏之后就轮到我了。”
翠绢没有想到自己千算万算,最后会被自己的丫头算计了,怒从心中起、恶自胆边生,她伸手就去掐平芳:“去死,你去死。”
不过她的力气却不如平芳,反倒被平芳给打了几下子。
翠绢转头看向容连城,指望着他能相信自己:“城哥哥,这两个小蹄子坏了良心,居然被姐姐收买来害我。”她的话说得极为小心,不像没有见到容连士之前,哭得那么让人心生怜惜了。
容连城慢慢的转过身来低下头看着翠绢:“孩子,是谁的?”他问得很轻。
翠绢却知道大事不妙,因为容连城的眼中都是凶光,她手脚并用的向后退去,想离容连城远一些;却被容连城一脚踩住了衣衫:“孩子,是谁的?”他好像不会说第二句话了。
看一眼容连城的眼睛,翠绢吓得魂不附体:“父亲,父亲……”
凤德文刚想开口,小宁氏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爷。”想到凤家的名声,凤德文别过头去不再看翠绢了。
翠绢看向红锦:“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姐姐,你饶我一命;不管如何,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无辜的。”
红锦迎着翠绢的目光轻轻摇头:“你求错了人,要找你算帐的人不是我;而且,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她并不怜悯翠绢。
容连城伸手揪住翠绢的头发,看着她用很轻,近乎温柔的声音道:“孩子,是谁的?”
他的体面,他的脸面,他的尊严,在这一刻都被翠绢扔到地上,被所有的人踩到脚下!他宁可死,也不愿意被人耻笑;他现在活吃了翠绢的心都有。
翠绢被吓得小便****,大哭道:“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骗你,城哥哥,可是我真得爱你,就是想留在你身边,我才会骗你的;你饶过我……”她的话并没有说完。
容连城狠狠用手掐住翠绢的脸,眼珠都要变成血红色了;他当着众人的面儿问,其实只想要翠绢一句话:孩子是你的。他当然知道孩子不是了,但是他丢不起这个人——如果此事确定,他以后要怎么有脸活下去?
就算是骗自己也好,反正只要翠绢说出那句话来,他就等于是有台阶下,回头他要如何找翠绢算帐,那却是他的事情了;但是翠绢却因为事情被揭穿,已经慌了神,再被他盯着看了那么半晌,吓得直接说出了实话。
事情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容连城的心都要炸了;在凤家众人的面前,在凤红锦面前,他还有脸吗?他还能算是个男人吗?被翠绢一个****玩弄于股掌之上,弄得夫妻反目、家也支离破碎,他会被人如何取笑——不敢想,否则他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你,去,死。”容连城咬着牙说完,狠狠的去掐翠绢的脖子,他感觉没有方法能发泄自己满腔的怒火,也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眼下的一切;所以他想杀了她,杀掉这个毁了他一切的可恶****。
“住手,我是你的妻,有婚书、有婚书的!”翠绢大叫起来:“你杀了我就要偿命。”
容连城听到后,忽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婚书?”他终于找到了可以稍稍一泄心头之恨的方法,自怀中掏出一张文书狠狠的来掷到她的脸上,狞笑道:“你给我看清楚了,看看这是不是婚书,做我的妻你也配?”
纸上白底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卖身契。上面有翠绢的画押,还有她的手印。
翠绢捧着那张纸:“你、你骗我?!”
“我骗你又如何?”容连城盯着她,目光如同利剑一样恨不得把翠绢刺几个透明的窟窿出来:“幸亏平芳那个丫头,不然我还想不出那么好的计策来。”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改变了主意,不想弄死翠绢了:“你现在是我容家的丫头,最卑贱的丫头,以后容家所有的马桶都由你一个人来洗。”他要慢慢的折磨她,不然怎么能消他的心头之恨。
他其实是无法面对自己做错的事情,才会把注意力用在翠绢身上;也不敢看厅上众人的目光,无法面对自天上掉到地上的落差;只要想到原来是他错了,他就有股想死的冲动。
平芳,又是平芳。翠绢气得跳起来就要打平芳,却被容连城一把抓住头发扯回来,一脚就正正踢在翠绢的肚子上:“你给我本份点儿。”他现在恨透了翠绢肚子里的孩子,抬起脚想也不想狠狠的踢在翠绢的隆起的小腹上。
他自得知翠绢有孩子之后就算是再生气,也会再三小心、在意,怕让翠绢动了胎气;可是眼下只要一想到他原来的小心翼翼,他就想杀人。
翠绢被踢倒在地上杀猪一样叫起来,而小腹下的裙子很快就被血色染红了。
红锦无奈的提醒容连城:“你是自己处置,还是想让我把你们都送官府去?”她可不想摊上人命官司,而且她也不想收拾翠绢和容连城狗咬狗后的乱摊子。
容连城蹲下看着翠绢:“疼吗?你骗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因为这才刚刚开始,以后有你的好日子。”他叫了容家的下人把翠绢抬出去送医馆救治。
翠绢在离开红锦的宅子时,真正的后悔了:如果她拿着那些到手的财物远走高飞,好好的过日子多好;为什么要来招惹容连城、为什么要来招惹凤红锦,她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的愚蠢。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算是再怎么折磨翠绢,也不能换回什么来;容连城呆呆的立在厅上:原来,一切都是他错了。没有了翠绢在,他不得不面对自己心中的后悔。
“你知道错了吗?”容连士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兴奋。
容连城没有动,他还是背对着厅上的众人;他感觉,现在才真得失去了一切:他的名声、他的脸面没有了,接着就会失去一切。
错了,他错了!到最后证实还是他错了;他成为了世人的笑柄。容连城的后背佝偻起来,他已经没有力气能站得直。
容连士大笑:“你真是个男人,不怕老婆的真男人;就算是你老婆为救你不顾生死,你也一样能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错,让她滚蛋;这天下间没有哪个人能比你更男人了。”
果然不愧是兄弟,连士一语中的:容连城并不是非翠绢不可,那个孩子也不是那么重要,他一直坚持的就是他没有错,错的人其实是凤红锦。
容连城没有理会容连士,他的背更弯了。
他一直在努力,拼命的想证明的事情是凤红锦错了;他怒斥过红锦的话,指责过红锦的话,现在想想都成了笑话;不出两日满城的人都会知道,他容连城做了什么傻事。
容连城双手握得紧紧的,可是再怎么用力都还是抖个不停:他现在,还有什么?要怎么样才能堵住世人的嘴巴,要怎么办?!
悔、恨撕咬着他的每一寸的身体,他疼得真想大叫出来;可是脑中却反反复复响着:怎么办,怎么办?
237章 全都是为了爱
237章 全都是为了爱(230张粉红票)
容连城想到他的母亲,想到他的弟弟,想到他的伯娘一家人:不论是黄泉之下的人,还是活着的人们,在他的坚持成了笑话的时候要如何去面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还有容家上上下下的人,容家铺子里的掌柜与伙计,他们会怎么看待他?
他后悔,后悔当初在知道红锦不能生养之后,再听说翠绢怀了他的孩子时的兴奋:如果红锦不事先说出翠绢的孩子有问题,容连士引他去见翠绢他就应该好好的想一想之类的话,他也许会在兴奋之后,自己察觉到什么的。
可是就为了向凤红锦证明他是对的,就是为了证明红锦其实是离不开他的,女人是强不过男人的:就算某一方面强过了,也还是需要男人在一旁指点的;他硬是一条路走到了黑,现在要回头也迟了。
后悔,并没有什么用。虽然明知无用,可是依然悔恨交加,容连城真得很希望这只是他做得梦;他自己却清楚无比,这不是梦。
怎么办?想来想去,最终他的脑子里还是只有这么一句话。
终于,不堪重负的他忽然双膝一软跪倒地上:“我,错了。”虽然话很轻,可是他真得说了出来;虽然他是对着门跪下的,但是人人都应该知道他是对红锦赔礼。
厅上没有人说话。
容连城一直跪在那里也没有再开口,他在等。
终于,红锦开口打破了安静,她看向凤德文道:“父亲可以回家了吧?”亲事到此当然不用谈了。
凤德文叹了一口气,还没有开口就看到容连城站起来转身,他盯着红锦:“现在,应该谈一谈你跟我回家的事情了;岳父大人自然会住进我们家。”
红锦不能理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有必要谈吗?而且,我早已经对你说得很清楚明白,容家我是绝不会再进的。”
容连城一步一步走近红锦,逼到红锦近前伏下了身子盯着她的眼睛:“你刚刚说,说完事情再议回家的事儿,不会是这么快就忘了吧?”
他已经什么也没有了,更不能失去红锦;现在红锦就是他的一切,是他的根本,是他的性命,是他能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红锦伸手推他:“你,坐好说话。”她不习惯有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而且容连城也距她太近了。
容连城却握住了她的手:“红锦,跟我回去吧;我,想你了。”他说出这句话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其实说出他的心意来,并不是那么难。
红锦皱眉,现在她不好起身,只要起来就会挤进容连城的怀抱;她用力收回手来:“容公子,请你自重。”
“跟我回家。”容连城看着红锦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他虽然看似平静,其实他的悔恨并没有消退,还在撕咬着他,让他的心里面烦扰的如同好多的猫在抓:不止是痛。
红锦不再理会他:“来人,请容公子回府吧。”她原本以为容连城知道了真相后,就再也不会来烦她了——人总是要脸皮的吧?可是没有想到事实和她想的有出入。
婆子们早就想过来动手了,只是没有红锦的话她们没有擅动;现在听到红锦的吩咐,婆子们便笑着过来:“容公子,今天也累坏了,让奴婢们送你上马车回府好好的歇一歇。”
凤德文一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抱着万一的希望,想攀上容家这棵大树呢,还是在打什么其它的主意;反正任由容连城作为他只是看着。
容连城没有理会婆子们,盯着红锦的眼道:“你当真不跟我回家?”
红锦看着他:“容公子,慢走不送。”如果她能料到容连城如此,说什么也会让王五把唐伟诚请过来再让他离开。
容连城的目光变了:“要怎么样,你才肯跟我回去?”他很诚心的在问。
红锦看着他,非常认真的答他:“我不会再回去,在我决定离开的时候,就永远也不会回去了;不然,我何必离开?现在,请容公子回府休息。”
容连城看着红锦:“当真?”
“当真。”红锦坚定的回绝。
容连城吸气,又问了一遍:“绝对?”
“绝对。”红锦不可能会改变主意。
容连城慢慢的直起了上身来,目光开始变得疯狂,沉痛,他扬起手来就想打下去!可是打到半途却又硬生生的停下了,可是目光里疯狂更重了。
红锦都把胳膊匆匆的抬起,准备拦一下子,知道自己不可能躲得开便闭上了眼睛;可是等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却正对上容连城的一双眼睛。
容连城看着红锦咧了咧嘴,好像是要笑的样子:“我真得想打人,可是、可是我却打不下去,你知道为什么吗?知道吗?你不知道,你也不想知道是不是?但,我要告诉你,是因为我心疼,我舍不得!”
他说到后面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目中的疯狂闪动着:“凤红锦,你认为我对不起你是不是?你认为我混蛋是不是?你认为我该死是不是?”他挥起了手臂来,却并不是要打红锦:“谁都可以这样想,但是你不成。”
他指着红锦的鼻子:“你知道你离开容家之后,我为什么会和连璧争那一船的货物吗?不是因为翠绢,她只不过是给了我一个借口,因为我要把容家重振起来,就是要给你看!给你看,我不是一个废物,我可以为你顶起一片天空,可以顶起一个家来!就是要让你正眼看看,没有你我也能行,我也可以。”
“我想用完整起来的容家重新接你回去,知道吗,你知道吗?”容连城现在吼了起来:“我爱你,我爱你,你知道吗?你不喜欢的,我努力去改,可是我是个男人啊,我不能永远都这样事事听你的,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改变你,让你明白我、接受我、看到我的好;可是你却不肯改变!”
容连成的泪水流了下来:“我错了,我从头到尾都错了,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错吗?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你的男人,深爱着你的,一生一世也不会改变的男人!能保护你,能让你舒服生活的男人!是,最终你还是对的,我是错,我是错的……”他喃喃的不停的重复着“我是错”三个字。
红锦呆呆的看着眼前挥舞着胳膊,沉痛无比疯狂的容连城:她不认识他。
“可是,我都是因为爱你才会那么做,我努力的想证实男人是天,我努力的想让你明白,你离不开我——因为我离不开你,不能没有你;”容连城忽然又大喊大叫起来:“可是到头来,我所做得一切算什么?都只是笑话,笑话!”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肯努力你就会改变,就会让你永远和我在一起,就会让你习惯我的一切;”容连城痛苦不堪的抱起头来:“可是,你却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从来就不肯好好的听我说,从来就不肯为我想一想。”
容连城就这样痛苦的诉说着,诉说着他对红锦的爱,诉说着他的绝望;他的话不管是对是错,至少有一样屋里的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说得都是真心话,并不是在骗人。
也就是说,他是真得爱红锦,也只爱了她这么一个人,翠绢等人都是可有可无,是他生活中的调剂。
“凤红锦,就算你离开了容家,可是我也没有想过再娶妻;有人向你提亲,难道就没有人给我提亲吗?可是我不想,我是真得不想,因为我的妻这一辈子只会有一个,就是你,凤红锦。”容连城看向红锦,眼中的血色褪去,只余下深切的悲痛:“凤红锦,就算你恨我,就算你再也不肯回容家去,可是我、我却还是爱你。”
他的身子摇了摇,有些站立不稳:“不是我没有出息,是我不能控制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我也不想控制自己;我就是爱你,如同着了魔一样的爱你;就算是现在,你已经不会再正眼看我,可是我却还是放不下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掉你。”
红锦张了张嘴巴,她感觉喉咙里干干的,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因为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有些事情过去了,可是伤疤却永远都在不可能消失的,所以她不可能回头。
可是看着眼前真真正正伤心欲绝的容连城,让她说不出绝情的话来;虽然他的话,她并不赞同:就算他的所为都是因为他的爱,但这样的爱红锦无法认同,也接受不了。
容连城看着红锦,一眨不眨的看着红锦,脚下却在向后退去,一步又一步、摇摇晃晃的,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但他还是坚持向后退去:“现在,我错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你再也不可能回来,也不相信我对你的爱。至少,我还能为你做最后一件事,你不想看到我,想让我走,我就走,我就走……”
最后的一句他用力的喊了出来,喊出了他心中所有伤痛、所有的悔恨:“可是,凤红锦你记着,我是真得爱你,真得爱你!”他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用他灵魂深处的力量对红锦道:“你一定后悔遇上了我,可是我,不后悔遇上你;如果能重新来一次,哪怕还是只能得到你的恨,我还是会去凤城,去见你、迎娶你。”
话说完,他摇摇晃晃的身子终于再也撑不住,软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他被自己的悔恨打倒了,因为痛失了他生命中最为宝贵的人。
001章 夜曲
001章 夜曲
红锦自梦中惊醒,遍体冷汗面色苍白,眼前仿佛还有容连城那一双血色的眼睛,耳边还在响着他疯狂的叫声:“我爱你,就算你恨我,我也会爱你;就算是重来一次,依然只会得到你的恨,我也要去凤城迎娶你!”
她的心绪难以平静,一连大大的喘了几口气她才清醒过来,想起容连城已经走了,而她是在自己的家中,不是在容府:她和容连城,不会再有什么交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挑起床帐她披衣而起,到桌边拿起茶壶连喝了几杯凉茶,心底才平复一些;就势坐在桌边愣愣的看着窗外的月光,没有一丝睡意;白天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过惊人,到现在她还处在震惊中。
容连城如果悔悟,知道自己错了就此回去好好做人,她不奇怪;容连城哪怕是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恨她,咬牙切齿想要杀了她,发誓这一辈子也不会让她好过,她也不会惊奇;但是容连城却在一败涂地,面对自己酿下的苦果时,对着她那么痛切的说:我爱你。
夜凉如水,红锦感觉自己被冰冷所包围:容连城为什么要这么做?此事,倒底是谁错了?至少,没有赢家。
容连城和翠绢没有赢,可是红锦也没有赢,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沉重的感觉,压得红锦呼吸都有些困难,她抚着额头:容连城那张痛苦到极点的脸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她,难道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而自己不知道吗?
红锦合上双眼,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做错了;如果说错,她和容连城在一开始就错了,他们就不应该成亲。
容连城要以他的方式爱一个人,想要他爱的那个人按着他想要的样子伴在他的身边;红锦苦涩的笑了笑:不要说她做不到,如果她做到了两个人就真得能幸福吗?她真按照容连城所希望的那样改变后,她便不再是她。
只看到她比他强的容连城,执着于两个人的差距,执着于要证实他才是容家顶梁柱、大丈夫,他的爱相信世上没有人能承受的起,也不会有人愿意承爱。
红锦轻轻的叹息一声,虽然她仔细的想过很多遍,虽然她如此的劝导过自己很多次,可是容连城那一双血色的眸子却总是挥之不去,甚至于在梦中出现,把她吓得全身是汗。
再看一眼窗外的月色,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只希望,以后容连城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让两个人成为平行线吧,老天保佑。
但,她依然没有睡意。
兰初她们不在身边,红锦就算是心头有烦恼也不想叫外面的两个丫头说话;夜,还有很长呢,总不能这样坐到天亮吧?
红锦把衣服穿好,又拿了一件大氅:她早已经学会对自己好一些,尤其当女人只有自己的时候,更要珍爱自己;没有人会叮嘱她加衣自己就不要忘掉,健康的身体是她在世上最宝贵的资产。
睡不着就出去走吧,走得疲倦了也许就不会再想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不去想那已经不会在她生命中出现的人;反正明天不做事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吧?只要能睡着,她不在意天亮后睡到日上三竿。
没有惊动外屋的两个丫头,她轻轻的推开门,寂静而且又带着凉意的夜晚味道扑面而来,门外月华如水,并不需要点起灯盏来照明。
她随手关上门后,漫无目的的沿着小径走着,脑中刻意不去想什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想让脑子里能够空白下来,但是好像并不容易;所有的往事,就好像约齐了一般,就在今天晚上纷纷来敲她记忆的门:凤府的、容家的,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纷沓而来,人也如走马灯样,不停在她脑中闪现。
凉凉的空气让她更加的清醒,也让那些记忆更加的清晰;红锦抬头看向天空的月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其实只是想要份平静安乐的生活,为什么那么多的事情与人都不肯放过她?
因为她不属于这里吗?这个念头闪现出来,漫天的孤独袭来,把她淹没,让她窒息。
就在此时仿佛自月亮中传来了笛声,悠悠扬扬的,让红锦脑中的记忆慢慢的沉下去,慢慢的她想起了浩宇,想起了四娘、五娘、蓝罗等等;就算是容家,那里也有容夫人,有连璧,有容大夫人婆媳;过去虽然苦是多了些,但并不是没有一点欢乐,没有一丝温情的。
那笛声由平和转而温暖,如同春天来临、好像百花已经胜开;红锦心中生出希望来,人只要活着,总是有希望的。
心情真正的平和下来,红锦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她看向一丛丛树木遮掩的那边:这个时候,是谁在吹笛?现在她可不会认为那是月亮里传出来的,她听得很清楚,笛声就是在树木的那边传过来。
笛声已经变得欢快起来,红锦似乎感觉到月光都温柔起来;树木的遮掩她并不能看到那边的情景,提起裙子快步走了过去:这里是她的家,而且听笛观人心,那吹笛的人绝不可能是个坏人。
转过树丛,红锦眼前豁然开朗:前面不远处是一处凉亭,亭边就是并不深的鱼池,九曲十八弯——当初红锦就是极爱这份人工的精巧。
对,红锦只是一个俗人,并不认为人工的精巧美丽有什么不好,同样自然的美她也欣赏:比如日出;但是自然的一大块石头,在她的眼中却不如人工雕琢出来的美。她只是一个俗人,对于美的眼界并不高,不过她并不在意。
美,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赏心悦目,让自己心情愉快;所以,她看着美就可以了。
现在红锦并没有看向鱼池,她的目光在亭上,因为那里立着一个人;长衫、黑发,身躯挺拔,正在吹着一支横笛。
“唐兄?”红锦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亭上的唐伟诚住了笛声,轻轻的转身看向亭下的红锦;转过身来的他背对着天空的月亮,眼睛也就被自己的阴影遮得让人看不清楚了:“大姑娘。可是我的笛声吵到了大姑娘?实在是抱歉。”
温和的声音,和平常好像有点不一样;红锦却也品不出那里不一样来:“没有,只是出来走走,听到笛声几乎疑似月亮中的仙乐,才一路寻来;打扰了唐兄的雅兴,应该是我抱歉才对。”
唐伟诚笑了,他轻轻一纵自亭上跳下来:“都这样客气,倒让我生出不自在来。”
红锦闻言也轻笑:“也是。唐兄怎么今夜有如此雅兴?我认识唐兄很久,从来不知道唐兄会吹笛子。”
唐伟诚转过头来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红锦:“大姑娘对我的事情知道的原就不多;”顿了顿后微笑:“也怪不得大姑娘,谁让我是大姑娘的大债主,在大姑娘的眼中我自然是铜臭满身,和弄笛这种风雅的事情绝对联想不到一起去。”
因他的话红锦想起了和唐伟诚认识的时候,就是他带着张三几个人救了自己一命,想到当时和他讨价还价的情景忍不住笑了起来:“唐兄总是风趣的,自我认识唐兄的时候就深知这一点。”
“认识我的时候?”唐伟诚转头看向红锦,一双眼珠黑幽幽的:“大姑娘记得我们认识的事情?”
“当然啊,如果不是唐兄在山上救了我一命;”红锦抬头:“我现在哪里有机会和唐兄闲话。”
唐伟诚的目光逗留在红锦的脸上:“不过,我和大姑娘认识,却不是在山上;早在多年前,我们就已经是好朋友了。”那些过去的事情,却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但是他并介怀,那时的红锦让他得到了温暖,而此时的红锦却牵动着他的整颗心;在战场之上,以为红锦死掉的那一刻,他所想念的不是那个小小的脸庞,就是眼前这张看似平和却隐着坚韧的脸。
他才会在那次伤重醒来后,和花、胡说了一阵子话,才想起他的手帕来:那个时候,他才惊觉自己的心早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由他记忆中的小红锦身上移到了眼前人的身上。
当然,她们原本就是一个人;可是他就是有一种心移动了的感觉。
他想,也许就在红锦和他在山上讨价还价之时,他的心才当真陷了下去,之后他看到的红锦,拖着他的心一点一点沉到了最深处,再也不想、不愿拔出来,甘心为她守护一生的吧?
小红锦让他念念不忘,执着于当年的一句承诺,心已经动了;不过现在的红锦却使他陷得更深。
红锦偏头看向唐伟诚:“嗯,我知道;不过很多从前的事情我都不记了,于我来说认识唐兄就是在山上那一次。”
唐伟诚没有再说下去,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他的本意也不是想让红锦想起什么,只是想一点点的提醒她看到自己;他笑了,笑得很有铜臭气:“大姑娘想起了山上的事情的,那是不是也应该和我结算一下那欠下来的帐款呢?”
红锦心中余下的一点烦燥与不安,也被唐伟诚的笑意驱得一干二净;她忽然调皮起来:“我只记得山上认识了唐兄,可不曾想起其它来呢。”说完,她还挑了挑眉看向唐伟诚,意思是我就赖帐不还,怎么样?
002章 心头恨
002章 心头恨(上月粉红加更)
唐伟诚看着红锦并没有立时答话,放开了心怀不必再担心自己会给红锦带去困扰、名声受损的他,也看到了在原本他眼中红锦不同的一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不曾想起来啊?”唐伟诚转开了目光,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去捏红锦的鼻子:“那不要紧,大姑娘你慢慢想,我是世上最有耐心的债主,会住在你家等你想起来的。”
红锦笑起来,债不过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玩笑话罢了。
再看向身边的唐伟诚,她忽然发现他的衣衫上有些尘土附着,好像是骑马奔波过的样子;她微微一想:“王五兄回来了?”她当时的确是拜托了王五去查四娘等人的下落,却并没有想到唐伟诚会一起去。
唐伟诚把玩手中的笛子:“他还没有回来。”说完看看红锦:“但是,我回来了;虽然大姑娘没有问,但是我还是答一句的好,不然我心里不好受啊。”
红锦眼波流转:“谢谢唐兄。”她刚刚不太好意思直接问唐伟诚也去了,所以才会拐了个弯儿;却没有想到唐伟诚今天晚上说话,居然和平常的时候有一些不同。
唐伟诚摇头:“不需要谢的。”这是真心话,因为红锦的事情是他心甘情愿做的,而且为红锦做点事情他会很高兴,根本就不是为了得红锦的谢意:“浩宇他们都没有什么事儿了,我让王五一路护送他们回来,而我因为不便在外久留——我现在不记得很多事情了,所以才会连夜赶回来。”
他其实是牵挂着红锦,所以才会马不停蹄赶回来的;不然偷偷藏在马车里,唐家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就算是不藏在马车里,他也有很多法子的,并不需要飞马奔驰如此辛苦。
红锦问了浩宇等人的事情后放下心来:“多亏了唐兄。”
唐伟诚看她一眼没有再说话,举起笛子又吹了起来,这一次他吹得曲子很平缓。
红锦听了一阵子后生出睡意来了,不过她又想到刚刚想要问的话:“唐兄刚刚回来不久,还没有用饭吧?”
“在路上吃过了。”唐伟诚简单答完后依然去吹笛。
红锦看着他忽然感觉到一丝丝的异样,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来;反正两个人在亭子里,一个吹笛一个听都不说话有些别扭,便没话找话的说道:“唐兄一回来就有了雅兴要吹笛子吗?怎么想起来的?”她是无心之问。
唐伟诚的曲子却在红锦的话说完后吹错了几个音,他收起横笛来:“看月色不错,才忽然兴起。”答这话的时候他没有看红锦,却看着手中的笛子。
红锦轻轻点头也没有再追问:“唐兄,累你奔波一天****,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四娘等人被唐伟诚和王五救出来,想来凤德文等人还不知道。
只是用四娘等人来威胁自己,这是谁给凤德文出得主意呢?翠绢在被揭破了谎言后,没有用四娘等人威胁她很正常,因为威胁她对翠绢也没有什么好处了;让红锦在意的是,四娘等人是被谁控制起来的。
她刚刚并没有多问唐伟诚,因为他为了救四娘等人已经很累;等到明天再问也不迟,反正四娘等人已经安全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是当真没有什么心事了,原本王五肯出手红锦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倒底四娘等人不管是在谁手上,凤德文是知道的就绝不会有性命之忧;而王五找到四娘等人,要救出他们来绝不是难事儿。
“大姑娘也早些安歇。”唐伟诚微微欠了欠身子,声音平和并没有让红锦感觉到什么异样;因为他原本吹笛就是为了能平复红锦的心绪,让她能好好的睡一觉:“容大公子的事情,大姑娘还是不要多想了。”
“大姑娘并没有做错什么,容大公子的爱就如一个小孩子对心爱小鸟的爱,不能否认小孩子爱小鸟,但是他却是要把小鸟关在笼子里,并且还要小鸟按照他所希望的学会这个、学会那个,这种爱太过自私,也太过霸道。”
唐伟诚缓缓开口:“小孩子就算因为小鸟不听话而饿小鸟、打小鸟、骂小鸟,却不会容许旁人把他的鸟拿走;占有,小孩子对鸟的爱里,包含着太多的占有。这个世上的人有很多种,每个人的感情自然也就不相同,而容大公子的感情,只能说是最不好的一种了。”
“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你没有对不起容公子,你努力过就已经足矣;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头上的天、脚下的地就好,我们只是凡人背负不起太多。”
唐伟诚要解开红锦的心结,他认为说这些已经足够:红锦是个聪慧的人,她能想得通,就算没有他的劝解也能想得通,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他回到府中,第一件事情当然是询问他走后府中发生了什么;之后他不太放心到红锦房顶去看看,看到屋里没有灯烛他放下心来,认为红锦睡得很好;可是不久他便发现红锦屋里亮起灯来。
心结而已。
看到红锦独自一人在月光里游走,神色木然、目光呆滞,他的心便痛了。可是冒然上前去劝解当然不好,他便回去取了笛子来,以笛声来引导红锦的情绪,并且也引红锦来寻他。
红锦听完看看唐伟诚,蹲行一福:“唐兄的话,我记下了。”有人关心总是好的。
唐伟诚没有再多说什么,闪身上了亭子再吹响了笛子,以笛声送红锦回房;月光下,亭子上,那挺拔的身影让红锦回望时心里便温温的。
回到房里的红锦,躺下不久便睡着了;她睡得极沉,并没有再做梦。
唐伟诚却在红锦对面的房顶上足足坐了一个时辰才离开:因为等了这么久也不见红锦房里再亮起灯光来,知道红锦是真得睡熟了。
他并不是无事一身轻的,唐家的人居然到了凤城住进唐家的老宅,是他没有料想到的;虽然在唐伟鹏面前他没有多说、多做,让唐伟鹏摸不清楚他是不是真得忘掉了前尘,但是事情显然有些脱离掌控,他需要重新做一些布置安排才成。
红锦,他并不想让她进入唐家人的视线,但是事情的发展不是他能掌握的,他并不是神;而且现在他不保护红锦的话,谁来保护她?京中那些王爷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成他们所谓的大事,银子那是必不可少的,而红锦在他们的眼中那就是座金光闪闪的钱山。
有瑞亲王花明轩的震慑,有他的仔细守护,至少眼下可以保红锦平安无事的;可是,只要那些王爷的野心不灭,红锦便不会真正的得到安全——这,却要看花明轩的了。
唐家的人知道了红锦,唐伟诚皱了皱眉头:事情要加紧些了,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
天色刚蒙蒙亮,唐伟鹏便伏案疾书,给京中的母亲写信:
唐伟诚不记得前尘的事情八成是真的,不然他不可能会笨到让我们知道他心爱的女人是谁;这一点要好好的利用,说不定能让唐伟诚变成一个废人,什么也不做的废物——世上至情至性的人,都有着致命的弱点,唐伟诚当然也不例外。
当然,在朝中的大事没有结果前,唐伟诚是不能死的;唐家能不能度此一劫,全在唐伟诚的身上,所以待他松一些吧;他的日子,有香月和黄家的女儿,不会很无聊的。
对付唐伟诚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凤红锦没有好日子过:不要再用以前的法子,就用此法绝对可以一劳永逸。
首先,可以利用的是凤家;这个只是一颗棋子,到时能不能用上,要看事情到哪一步上;
再者,容家的容连城,如果用得其法也会是把好枪;
还有就是香月等人,而且母亲也可以给他安排门亲事,在最恰当的时候安排亲事,能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
他很仔细、认真的写了满满四五张纸,罗列了不少的人与事情;然后又看了一遍把信封好唤人进来,叮嘱他快马加鞭进京;而他,要留在这里,因为他还需要知道更多关于唐伟诚和凤红锦的事情,知道的越多他才会越有把握:比如,瑞亲王。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毒的笑,凤红锦果然非常凡响,如果能早些知道此人,唐伟诚早就成为废人了。
看看天色已经正好,他起身步出书房。
“香月妹妹可起来了?”唐伟鹏到厅上坐下:“我让人备好了早点。”他对香月就是放不下。
自有丫头进去禀于香月知道。不多时,香月便扶着丫头的肩膀出来,给唐伟鹏见礼:“公子。”但是神色间的疏离是那么的明显。
唐伟鹏却仿佛没有看到:“妹妹不要多礼,来,我们一起用早饭吧。”
“香月已经用过了。”香月知道唐伟鹏的心思,所以才会待他如此冷漠,就是想让他明白莫要再来纠缠她。
唐伟鹏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郁:“妹妹再陪我用一些何妨?我回来之前可是刚刚见过二哥呢。”他的话音一落,果然看到香月眼中闪过的惊喜,虽然心中极为不痛快,但是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他定会让唐伟诚生不如死,方能解此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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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章 血脉之因
003章 血脉之因(240张粉红票)
香月姑娘终究还是坐了下来:“如果还像上一次……”
唐伟鹏淡笑:“我以后绝不会再出现在香月妹妹面前。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香月平静的看向唐伟鹏:“是先吃,还是先说?”她对着唐伟鹏时从来不会笑,也不会同他客气。
唐伟鹏坐到了香月的对面,他不是不想坐到香月的身边,而是他知道不能太过了,不然香月就真得不会再见他,说不定一怒之下带着人离开:“边吃边谈如何?”虽然有佳人相伴,但是却是因为唐伟诚才能留下香月来,他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香月没有反对,她对摆上来的饭菜并没有怎么动,实在看不出她对什么菜色有偏爱;就算是如此,唐伟鹏这些日子以来还是找到了一两样她喜欢的吃食:她就是防备的再严密,但是却抵不过她和唐伟鹏在一起用饭的次数多。
“二哥受的伤好像很重,看到我的时候都不太认识,后来虽然相信我是他的弟弟,但是话却不多;”唐伟鹏这次很痛快,开口就谈及唐伟诚,并没有让香月多等:“现在他和凤大姑娘在一起,住在凤大姑娘的宅子里,不肯跟我回来。”
香月轻轻点头,只是听并不问,就算是她有再多的疑问;因为她很清楚,面前的这人二哥叫得再亲,对唐伟诚下杀手的时候也不会留一点情。
唐伟鹏没有想到香月如此沉得住气:“凤大姑娘前不久和离了,还失踪了好长时间,是和二哥一起现身的。”他并没有说红锦是和唐伟诚失踪时始终在一起,说了反而会让香月不相信,他不说香月心中倒很有可能生出不快来。
香月是个聪明的女子,而且在他们唐家长大,可是没有少见那些内宅的刀光剑影;如果说她是个心软的,唐伟鹏相信天下就没有心硬的姑娘家。
可是偏偏怎么看,香月都是一副娇小柔弱,让人恨不得护在怀里的小女人。
香月轻轻的吃了一口汤,依然没有说话。
唐伟鹏又说了些凤红锦和唐伟诚亲厚的样子,看香月还是淡淡的也就有些无味起来,便不再提唐伟诚和红锦,转而说些有趣的事想逗香月一笑。
香月放下手中的白瓷调羹,接过身边丫头递过来的软棉巾拭了拭嘴边:“说完了?”
唐伟鹏失望的看着香月,但还是点了点头:“还有一些琐事,不知道香月妹妹……”
“公子很忙的,有时间再来说给香月听吧。”香月说完起身蹲下行礼,然后扶着丫头的肩膀回房了。
唐伟鹏看着香月走后,再看看满桌的饭菜也没有胃口了;但是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虽然香月好像听了和没有听一样,但是最后她走时所答的话还是让他知道:她很不快。
他哼着小曲离开的时候,香月倚到了软塌上。
她的丫头春儿过来给她轻轻的揉捏着肩膀:“姑娘,我们是不是去新城看看?”做人丫头的就要会猜主子的心思,替主子说出她难以启齿、或是难以下决心的事情。
香月在唇边绽开一抹笑:“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们去新城做什么?”
“二少爷不是在那里嘛,还住在什么****的宅子里,对名声不好啊。”春儿嘻嘻笑着蹲下,看着香月:“姑娘,我让人去备车吗?”
“你如果去备车,倒是应了那三少爷的心;”香月合上眼睛:“他说那些话,无非就是想借我的手除去凤大姑娘。”可是唐伟鹏却不知道,她早就知道有凤红锦这个人存在。
春儿听到后收起了笑容来:“可是二少爷和那个什么姑娘一起失踪很长时间,姑娘也不担心?说起来虽然说是定了名份,二少爷却……姑娘真得不担心?”
香月眯起眼睛来:“二少爷去了边关,自边关回来的时候忽然消失的;而凤大姑娘却是自天川城不见的——他们就算是一起现身新城,两个人也不过是刚遇到没有几日;倒是二少爷的病,他当真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她翻个身子想:如果他并不是真得忘掉了什么,那就是有所图才对;她如果此时前去,应了唐伟鹏的心就等于是破了唐伟诚的事;但是那个凤大姑娘,在他的心里的确是不同的,现如今又已经是自由身。
心头烦燥再翻回身来:自己已经不如凤大姑娘在他心中的地位,如果再坏掉他的事情,岂不是更加没有地位?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轻一叹。
唐伟诚不管如何是个守信的人,只要她不会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情来,他就会依言纳了自己;香月终于轻轻的咬了咬嘴唇:还是再看看吧,现在自己去太过不利了,如果到时需要面对的是他和凤大姑娘的联手,她不用出手便已经败了。
倒底他是会回来的,唐家的事情、他自己的事情,都不可能让他一辈子住在新城凤大姑娘的宅子里;到那时他的身边不会有凤大姑娘,自己细心照顾他总会博一点好感吧?也比巴巴的赶过去让他讨厌来得强。
香月姑娘心思九转的时候,红锦还在睡,睡得还很香甜。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了,自己不好意思的笑着和丫头打趣两句,起来梳洗。
红锦午饭的时候打发人去请唐伟诚过来用饭,正好趁便问一问浩宇他们的事情;却不想唐伟诚并不知道,他只是管救人,救完人他便赶了回来并没有询问太多。
“算算时辰,浩宇他们也快要到了,大姑娘有什么话问他们就可以知道。”唐伟诚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过了一个多时辰,浩宇等人回来了。
四娘等人都好好的,除了神色有些憔悴外并没有受伤;一看到红锦,青绸扑过来抱住红锦,话还没有说泪水就先流了出来。
红锦拥着青绸,安抚她、也安抚着围着自己的众人:她们并不是因为自己受惊如此,而是因为自己失踪后担足了心思,现在好不容易看到自然是忍不住的;就算是四娘和五娘,也把持不住的落泪。
红锦说着话把人迎进府里,让人伺候着大家去梳洗更衣,然后吩咐有厨房里备几桌席面:不需要样子好看,但是要细软好消化的菜式;还让人热上米酒备着——压压惊,晚上众人也能睡得熟些。
又打发人去请连璧过来,青绸也受了惊的,并且红锦有意留她们多住几日,让连壁过来和青绸说说话也好:连璧也是受了一番磨难的,小两口免得见不到你担心、我担心你的。
倒是兰初几个丫头不肯去梳洗,拉着红锦落了好一阵子的泪水,红锦才把她们劝去换衣服了;四斤和多多扯着红锦的衣服不放:“姨姨,有人来要我们走;还有个笑得很贼的人,非要让我们叫他爹。”
红锦闻言拉过两个孩子抱在怀中:“娘亲知道吗?”
“知道。”四斤拉着自己的头发:“那人被五婆婆骂走了,后来那个笑得像偷鸡的狐狸似的年青婆婆也来过,和四婆婆和五婆婆吵了起来,说要把两个婆婆卖掉。”
多多握拳:“我们两个在她脚下撒了黄米,跌了她一个狗啃泥。我不会让那个坏婆婆把四婆婆和五婆婆卖掉的。”
红锦摸了摸多多的头发:“真是个小男子汉,对,我们不能让坏人把婆婆卖掉。”听两个孩子的话,凤家人几乎人人都去见过被关起来的四娘等人。
“六姨姨和叔叔们呢?他们怎么没有把坏人打出去?”红锦奇怪浩民怎么会不管宁氏而让自己生母受辱。
“六姨姨和叔叔们被关在那一边,看不到的。”
红锦牵起两个孩子的手:“走,我们去洗洗手,然后吃东西好不好?肚子饿了吧,我听到的是谁肚子叫了?”
多多和四斤指着对方的鼻子笑着叫道:“是他。”两个孩子笑成一团,看来这次的惊吓并没有给孩子们留下什么太大的影响;或者说两个孩子太早熟了些,把他们真实的感受藏到了笑语下吗?
看看两个孩子,红锦抿嘴:她念在身体和凤家血脉上,对凤家的人看来太姑息了,不然也不会让四娘等人受这次的苦。
看着两个孩子喝了半碗蛋羹、吃了两个包子后,浩宇和浩民已经换好衣服过来了;不过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好意思,立在红锦面前低着头就好像犯错的孩子一样,谁也没有说话。
红锦拍拍两个孩子的头,让他们自己吃抬起头来:“你们离开京城后,怎么会中了那些自家人的圈套?”凤家的人是什么德性,相信他们两个是很清楚的,自这一点来说他们两个的确是做得不好,没有尽到保护家人的责任。
浩宇抿着嘴低着头没有说话;浩民看哥哥如此便红着脸开口了:“是姐姐院子里的人和宁氏的陪房去城外迎我们,说是父亲等人为了避黑衣人,带着全家人躲到了庄子上去。”
浩宇和浩民听到后想想自己父亲那为人,还真就信了三分;再加上有红锦留在院子里的丫头,说是红锦送信让她们到这里来迎一迎,多加些小心总是没有错的。
那丫头传的话也极合红锦的性子,兄弟二人才没有再怀疑那个宁氏的陪房:想来父亲是相信小宁氏的,所以才会打发她的人过来。
“我的丫头?宁氏的陪房家仆?”红锦看看浩宇和浩民,此事八成不是翠绢的主意,应该是小宁氏的主意才对。
004章 宁氏有请
004章 宁氏有请
浩宇终于抬起头来:“姐姐,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丫头已经和小宁氏陪房的大儿子定了亲事,可是这事儿不要说是我们,就是五娘等人也是不知道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红锦轻轻点头:“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小宁氏看来早就在打我院子里人的主意,当然行事会非常小心谨慎,不会让你们知道;尤其是五娘,她会极小心防范的,她可是没有少在五娘手上吃亏。”
不管如何,还是五娘她们太不小心了;说到底,凤家的人在他们的心目还是一家人,就算是宅子里有什么算计,他们也没有想到小宁氏等人,会像外人一样把他们关起来,用他们来威胁她这个凤家的大女儿。
浩宇看一眼红锦,目光不敢和红锦相对,他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事情;他比浩民还要内疚,因为他是凤家长子,本身并不只是对凤家掌理,更有责任把家人照顾的妥贴,但是他却并没有做好。
红锦看看浩宇和浩民叹息:“你们是知道错了,是吗?”两个弟弟并不是很大,但是并不能因此就对他们要求过低,因为凤家的乱摊子就摆在眼前,需要他们撑起这个家来。
浩宇和浩民都深深低下头:“知道了。以后;”两兄弟重重吸气:“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能轻易信人,遇事要多看多想,多对自己问几个为什么,就不会被人关到那个破院子里去。
红锦拍了拍已经高她一头的两个弟弟:“姐姐知道你们可以做到的,只要再细心一些;要知道,不是把凤家的家业拿到手里就成了,也不是把小宁氏这样的人赶出去、或是捉起来就算完了,你们最重要的担子是,要保护好家里的每一个,那才是真正的凤家男儿。”
浩宇抬头看向姐姐眼眶有点微红,重重的点头:“我知道了,姐姐。”他是真得懂。
浩民也答应了一声:“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他握住浩宇的手:“姐姐放心吧,我们定会把凤家打理的很好。”
红锦看着两个弟弟不是不骄傲的,想当初她刚醒过来时,浩宇还稚气未脱,而浩民也如同是个陌生人且孩子气,但是现在这一对兄弟终于并肩站到了一起:凤家,就在他们的手上。
“那接下来,我们……”红锦眯起了眼睛:“好好的和小宁氏算算帐了。”这人再不能留在凤家,不然她占着那个妻位,又有心机懂得哄凤德文,五娘就算是能干对付她也是极为吃力。
看到那边五娘和四娘等人过来了,红锦轻轻一推弟弟:“走,我们现在过去吃饭。”
因为要等连璧,众人先到厅上小坐;等到连璧到了才入席。
五娘和四娘在席间也提到小宁氏的陪房,尤其是提到四斤和多多的事情,她们更是怒形于色:“无非就是想捏住两个孩子,牵着我们鼻子走。”
红锦当然明白,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孩子:“不会什么都由着他们的。”她说话的时候,浩宇身边的唐伟诚看看两个孩子,再看看一旁立着的若蝶,心下一痛——他要如何对若蝶提及赵七的事情?
若蝶也立在那里正想一会儿去问问唐二公子:赵七还好吧?边关大捷了,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自己给他生了个女儿,那双灵动的眼睛很像他父亲呢,相信赵七看到定会很欢喜。
红锦并不知道赵七的事情,唐伟城不知道怎么提及,现在看到赵七的遗孀他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正想开口时,管家进来:“姑娘,老爷打发人来送信儿。”浩宇和浩民对视一眼,眼氏都闪过怒色,不过谁也没有开口。
红锦看向四娘和五娘:“来得倒真是时候。”四娘她们刚进了她的家,那边父亲就得到了消息,还打发了人过来。
五娘笑道:“人都来了,我们就听听有什么话吧。”她怒而不露,和四娘一样对凤德文死了那份心;既然为夫的无情无义,她和四娘也不是非他不可的。
红锦轻轻点头,管家便退下去不大一会儿带着一个****和一个仆从进来;浩宇眼中的怒色几火要喷出来,不过却和浩民对视后又压下了火气——****和仆从正是和红锦丫头骗了他们的人。
只看到浩宇等人神色,红锦不问也猜到眼前的两个人就是小宁氏的陪房下人,看到两个人进来后只是行了半礼后,便没有说话盯着他们的眨也不眨。
****仿佛没有看到红锦的目光:“老爷和夫人知道大少爷和四夫人、五夫人到了新城,原本已经在容家托人摆好席面,要给大家接风洗尘的,却不想一直没有等到人;老爷猜想可能是到了大姑娘这里,夫人还说不可能。”
她看向浩宇和浩民笑意更浓了三分:“夫人说,大少爷和四少爷怎么可能不先给父亲请安,不顾孝道而先去看望姐姐呢?老爷虽然认为夫人说得有道理,却还是让奴婢过来看看,不想大少爷和四少爷已经用上饭了;老爷和夫人还在等着,到现在那席面还没有动一筷子。”
****虽然没有口出恶言,但是这样话更诛心,直指浩宇兄弟不遵孝道;却只字不提浩宇等人是怎么来到新城的,就好像根本不知道就在昨天的时候,浩宇等人还是凤德文和小宁氏的阶下囚。
浩宇怒了,浩民也忍不住站了起来:如此猖狂的奴才,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红锦却看着她道:“你倒像是个知礼的。”
****笑着回视红锦:“不敢当大姑娘的夸将,只不过知道几分做人的本份罢了。百善孝为先,我们商贾之家本就让读书人瞧不上眼,如果连个孝字也不放在眼中,日后怕是没有人会正眼瞧我们凤家,说不定连我们凤记的生意都会受影响。”
红锦瞧着她冷笑两声:“你倒是伶牙俐齿,说得头头是道;我大道理、大规矩懂得不如你一个奴才多,不过我却可以教你一个规矩——来人,给我掌嘴。”
管家上前扭住****,左右开弓就是两个耳光;而她的丈夫那个仆从见状又惊又怒,上前去拉管家:他因为把浩宇等人弄到破庄子里关了几日,就和他的主子小宁氏一样根本不把眼前的人当成是凤家的主子;所以才会有这般大的胆子。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宁知县大人升迁了:他钻营有方,虽然现在依然不是知府,但是却要去盐道了,平白和许多官员的关系变得极为要好——盐道上有银子啊;就是因此小宁氏才会底气十足,而他们才会长出恶胆来。
红锦看了一眼看向五娘:“五娘,瞧瞧我们凤家的奴才,这如果不教一教传出去还有法儿看吗?真不知道夫人是怎么调理人的,不过落到我眼里,总要为凤家着想一二,就替夫人操些心管教管教他们。”
“这样的奴才依着规矩打个半死,叫人牙子打发了正经。”浩宇的眼皮也没有抬:“是不是,五娘?”他说得轻描淡写。
五娘更是不会把两个奴才放在心上:“大少爷,虽然说家里事由我料理的不少,不过您倒底是正经的凤家主子,不要说我们家原就有这样的规矩,就算是没有你开了口也就是规矩。”
****叫了起来:“我们是夫人的人。”
红锦看着她笑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打得就是夫人的人?”
浩民吃了一口酒斜那****一眼:“你不是夫人的人,我们姐弟还真懒得和你这奴才计较。”
仆从此时也被管家扭住,自有婆子上前给了他几个耳光了,打得他眼前金光直冒:“大姑娘,我们是奉了老爷之命……”
“跪下说话;”红锦打断了他的话:“你也知道我们父亲是你老爷?你现在是我凤家的奴才,就要守我凤家的规矩,进来的时候连个礼也没有,打你们打得一点没有错;不要说是在我这宅子里,就是到了你们夫人面前,你连个礼也没有我也一样要好好的调理你们。”
****看着红锦咬牙:“你不要以为我们夫人好欺负,我们夫人不再是没有娘家撑腰的人,现如今我们老太爷已经接到了盐道衙门……”
“住口!”仆从喝了一声,这事儿还没有多少人知道,小宁氏吩咐过他们不要对红锦等人提起,就是想捉到机会狠狠的确教训红锦一番。
红锦瞟了一眼****和仆从冷冷一笑:“你们可还是不服?”她并没有追问宁知县大人升迁的事情。
****咬牙终于低下头:“奴婢知错了。”红锦长长的“嗯”一声,自顾自去吃茶。
****和仆从对视一眼,只得跪下对着四夫人、五夫人、红锦姐弟叩头认错:倒还真是心思转得快,知道什么叫做不吃眼前亏。
红锦这才道:“你们有什么事儿?”
****不敢再说三道四:“老爷和夫人说明儿请四夫人、五夫人并大姑娘……”把凤家在场的人点了一遍后道:“到容家赴宴,一家人聚聚。”
红锦闻言冷笑:“父亲他们还在容家啊?”不等****答话她直接道:“你们回去吧,容府我们是不会去的。”真亏得凤德文脸皮足够厚啊,居然还在容家住着。
仆从听到后看了一眼四斤和多多:“夫人还说,凤家子孙不好养在外面……”
005章 长跪之痛
005章 长跪之痛(上月粉红加更)
“好了,你们可以滚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浩宇皱起眉头打断那仆从的话:“多多两个养在我和姐姐这里是养在外面吗?养到你们夫人手里才真是外面,外的不能再外的外面!对了,这两个孩子可是瑞亲王和胡将军的干儿女,你们夫人想要他们回凤家也可以,让她到京去找瑞亲王和胡将军去要吧。”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浩宇忽然想起四斤两个孩子的“义父”来。
仆从听得眉毛动了动,可是嘴唇抖来抖去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五娘看向仆从:“有件事情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们,四斤和多多在京城住的那段日子,可是极得胡老夫人的喜爱。”
仆从听完后和****对视一眼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叩了个头走掉了。
五娘看向红锦:“他们要打两个孩子的主意,应该是得了什么依仗,尤其是她都明言了,更让人心里不安;还有,明天叫我们去赴宴看来不是为了孩子的事情,那会是因为什么?”
红锦也正在思索此事:宁知县高迁,小宁氏发难,宁家的依仗会是什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唐伟诚淡淡的道:“唐家。”唐伟鹏,定是唐伟鹏给宁知县打通了关节。
红锦还是有些想不通:“四斤和多多有花兄和胡兄做靠山,他们要多大的胆子才敢来打他们的主意?当初花兄二人可是在凤家认下两个孩子的。”
唐伟诚抿了抿唇,嘴角现出一丝冷意:“凤家那两个见财眼开,并不是聪明人;再说两个孩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有花兄和胡兄在,闹到官面上他们可是不折不扣的凤家血脉,他们在道理上站得住脚。”
他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若蝶,因为他的话实在是太伤人了些,虽然是实话:若蝶和兰初的经历他是知道的。
五娘轻轻的道:“唐公子的话有道理。”
唐伟诚看向红锦再加一句:“唐家三少爷更可以扯虎皮做大旗,不要忘了恪亲王。”虽然唐家现在正努力和恪亲王撇清,可是恪亲王是那么容易撇开的吗?就算是唐大夫人想和恪亲王拉开距离,也不妨碍他们母子拿恪亲王出来吓唬一下人。
至于宁知县,唐伟诚琢磨着,他可不是凤德文和小宁氏,在现在万没有上恪亲王船的道理;那只有一种可能了,八成他原本就是恪亲王一派的人;只是却并不受重用,眼下以他的力量想要自保不可能,所以靠上唐家也不是没有可能:怎么说唐家有得是银子,如果唐家不能自保,或是保不下他,凭他自己更不可能了。
一霎间唐伟诚想了很多,最终叹息道:“实在是不好意思,看来因为我给大家带来麻烦了。”唐伟鹏会搅和凤家的事,当然是因为要对付他。
红锦和浩宇都摇头道:“这叫什么话?”总不能他们姐弟有难时,唐伟诚出来相护;到了眼下就要怪唐伟诚,如果不是因为有唐伟诚,红锦姐弟还真难说能不能活到现在呢。
唐伟诚也没有再多说,因为事情需要细细的想一想才成:唐家和宁知县之间,还不知道谁在利用谁呢。
用过饭后,连璧和青绸、浩民去书房说话了;唐伟诚和浩宇在一处说话,红锦把四娘和五娘安顿好才回来坐下:“你们说什么呢?”
“我们在猜接下来的大事,容家是军粮的大户,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呢?”浩宇摸摸下巴:“我和唐兄认为,八成容家的军粮会落在连璧的手中。”
红锦闻言笑了:“皇帝是个明君。”
如此闲话一阵子后,唐伟诚看看红锦身后的若蝶终于开口:“大姑娘,若蝶,赵七托我、托我给若蝶捎来一点东西,还有他的几句话。”
事情已经发生,唐伟诚不管如何总要面对若蝶母子:他要对得起赵七才可以。想到大雨中赵七的倒在自己怀中的脸,唐伟诚就算是再是男人也忍不住合上眼睛,因为泪水已经浮现出来。
听到唐伟诚那有些颤音的话,再看到唐伟诚合起来隐现泪光的眼睛,红锦的心一紧;她下意识看向身边的若蝶,看到若蝶苍白的脸忍不住伸手去拉她。
红锦的指尖刚碰触到若蝶的手,就感觉传来的冰冷,她紧紧的一把握住若蝶,张开了嘴:“若蝶……”叫了一声后哑口无言,她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为好。
浩宇也看出了不对来,他紧张的看看唐伟诚再看看若蝶,吞下去口水:“唐兄,赵七兄他托你捎了什么东西来?”
唐伟诚缓缓的起身,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沉重,不只是腿重,感觉身上每一寸肉、每一寸骨都沉重让他要咬牙才能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来;那被他封在心底的痛楚、被他封在心中悲伤,就在他站起来的刹那暴发出来。
泪水自他的眼中流出,他咬牙对着若蝶撩衣、慢慢的跪拜了下去;这一拜是他的悔恨,悔恨连累赵七因他而送命,悔恨自己亲如手足的赵七不能再看一眼他的****弱儿,悔恨自己当天为什么不能救下赵七来,悔恨让若蝶这个苦命的女子,再一次面对命运的严苛。
他双膝点地:“若蝶,我唐某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和赵七兄弟的孩子。”他每说一句对不起就以首触地——就算是如此也不能减轻他的痛,因为他就算是跪死在这里也不能换回赵七的生命。
那张满是伤痕、狰狞的能让人夜夜做恶梦的脸,此时浮现在唐伟诚面前时,是那么那么的亲切,亲切的让唐伟诚心颤抖着。
红锦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眼睁睁的看着唐伟诚在她面前缓缓的跪下,就感觉眼前一黑:赵七、赵七难道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吗?
她想起了赵七的脸,想起了那个话少到可怜的汉子,想起了就是他出现在凤家,让她在凤府完全的震慑住了那些人,包括她的那个父亲凤德文;可是那么可亲可敬汉子,仿佛昨天还在她身边唤她“大姑娘”,现在却得知不在人间了。
若蝶的手在她的手里轻轻的颤抖起来,红锦起身抱住了若蝶,除了抱住若蝶她不知道还能为若蝶做些什么。
“他、他倒底怎么了?”若蝶还是带着一丝希望,哪怕赵七重伤终身需要躺在床上呢,她都不在乎,她只要那个真心疼爱的男人还活着,只要在她累了的时候、痛了的时候,回过头就能看到温柔的目光。
她拼命在心中祈求着上天:她什么也不求,不管是长命百岁还是健康平安,更不需要荣华富贵,她只要她的男人还活着。
紧紧的盯着唐伟诚的她,根本没有想到去扶起唐伟诚来,更没有想到她受唐伟诚这一拜是违了礼法规矩的。
唐伟诚听到若蝶的声音,心就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他多希望当天死在战场上的人是他,因为红锦还有花明轩,可是若蝶只有赵七啊!
他的双手用力扣在地上,拼尽全力道:“赵七兄弟他、他——;”受不了心中涌上来的巨痛他合上了双眼:“去了。”后面两个字几乎用了他所有的力量。
红锦听到“去了”两个字时,耳边“嗡”一声儿,下意识的搂紧了若蝶,抱得若蝶紧紧的,要把温暖传给她,让她冰冰的身体能有一点点的暖意。
若蝶傻了,呆了,她的脑子完完全全的空白,她的眼珠动也不动,无神看着地下的唐伟诚,仿佛没有听到刚刚的话;过了好一阵子,她忽然道:“唐公子,你、你刚刚说什么?”
她不相信,她不愿相信。
“若蝶,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赵七兄弟,对不起你们的孩子;赵七兄弟在战场上,因为救我、去了。”唐伟诚就算是说得再艰难也不得不说,因为若蝶有权知道。
“不,不。”若蝶喃喃的道,她一双没有焦点、茫然的眼睛找来找去:“姑娘,不会的,不会的,他答应过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看我为他生得孩子,他答应过会和我一起把孩子养大,答应过会和我相守一生。”
“他说,他不会让我一个人的;”若蝶没有泪水,她只是喃喃的道:“他说过,他不会再让人欺负我;他说过,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
红锦想着赵七那个丑脸的汉子,看着若蝶痛苦的脸心如刀绞,却只能拍着若蝶的后背:“若蝶,你哭出来吧,哭出来吧。”说着话,她的泪水却落了下来。
若蝶的目光终于有焦距,看着红锦的泪水呆呆的没有反应:他走了,他走了,他不会再回来了,他再也不会半夜起来给自己盖了盖被子,他再也不会笨手笨脚给她在鬓边戴上一朵花,他再也不会轻轻的唤她一声“蝶儿”。
不,若蝶的眼中终于浮现了泪水,她扑在红锦的怀中大哭:“不,我不求老天爷你让他活着,我只求用我所有的生命换看他一眼,我只求能再看他一眼,只看一眼。”她哭晕倒在红锦的怀中。
她经历过那么的苦痛,她能坚强的挺了过来,可是这样的痛却让若蝶承受不住:那个男人虽然话极少,从来也不会说哄她开心的话,可是他却会给她渴时递上一杯茶,会在晚上等着她一起回到房里去,会看着她入睡后才安心的睡着!
老天爷在夺走了她那么多后,为什么还要夺走那个默默守在她身边的男人,为什么?!若蝶不明白,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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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章 硬要撞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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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锦抱住若蝶也哭成一个泪人儿,看到若蝶晕过去知道她是太过激动所致,一面让人去请大夫,一面掐她的人中。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唐伟诚跪在地上,痛苦把他淹没了;没有看到若蝶的时候,他已经对赵七的死很伤很痛,可是现在他身上叠加上若蝶的痛苦后,他感觉全身的痛得就好像身上的肌肤正在一寸一寸的裂开,痛得让他好像已经没有感觉,但是心却还是那么的敏感。
他最大的痛苦是不知道能够为若蝶做些什么,减少她的痛苦:银钱不是若蝶需要的,这个时候他如果提到银子,就真得不是人;既是对若蝶的侮辱,也是对死去赵七的侮辱——他当然会好好的照顾若蝶母子三人,会让她们衣食无忧,会供养她如自己的嫡亲的姐妹,会教养两个孩子如他自己的亲生;但是这些都是他的本份,而不是对若蝶的补偿。
如果让他用性命去换回赵七来他是千肯万肯的,但是赵七却是不可能回来了,他那个话最少的兄弟一辈子也不回来了。
浩宇终于自震惊醒过来,吩咐兰初等人把若蝶放到圈椅子上;看到若蝶“哼”了一声醒过来,又让茜雪给若蝶些热茶喝,并且让人赶快去取热汤来:有什么汤就拿什么汤,反正只要补身子的就好。
若蝶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红锦的脸,她抱住红锦哭了起来:“他说他会回来的,他说会回来的。”她心中的痛楚让她根本不会去思考,只是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红锦紧紧的抱着若蝶:“若蝶,你听我说,你好好的听我说。”在她的轻抚下若蝶放开了红锦,由着红锦捧起她的脸来,一双眼睛里全是凄苦;在听到赵七去了之后,她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趣。
“若蝶你看着我,听我说;”红锦不得不一次次的重复,希望若蝶能真正的听进她的话:“是,赵七已经走了,这让我们都很伤心;”看到若蝶眼中泪水再次汹涌,红锦轻轻为她擦去泪水:“可是,赵七他一定会想你好好的活下去,代他好好的把你们的孩子教养大,你说是不是?你不能让赵七失望,不能让九泉下的赵七担心你,担心你们的孩子。”
孩子,若蝶的泪水根本就止不住,她却拼命的点头,然后又摇头:“是,我们的孩子,我要养大他们;可是,可是他连女儿一面也没有见。”她再一次哭倒在红锦的怀中:“他说,如果有个女儿,希望她长得像我,他说他会很高兴的;但是,他却没有来得及看女儿一眼就去了。”
红锦轻轻的抚着若蝶的背:“赵七他在去的时候,定是想着你和孩子们的,知道吗?若蝶,让赵七在九泉下能安心,你要好好的把你们的孩子抚养长大。”她不停的提到孩子,就是怕若蝶真得心如死灰再随赵七去了。
唐伟诚听到红锦的话,用僵直的手自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包裹,慢慢的打开后里面是一支钗,普通的竹钗;是赵七用边关特有的沙竹在想若蝶的时候,仔细的雕出来的,钗头就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还有小小竹制笔架,这是赵七雕出来给多多,因为多多不喜欢读书;他希望多多能努力学武的同时,也能好好的读书,这里面寄托了他对多多浓浓的父爱,虽然多多并不是他亲生的。
他是个沉默的人不善于表达,和多多在一起说得话并不多;就像他希望多多能好好读书,却不知道怎么说服多多,就算在边关的时候他也在思考这件事情,所以便做了一个笔架,在正面雕了一个小小的、一手里拿剑满脸英气的多多;而在背面却雕了一个手里捧着书卷,极为认真在灯下用功读书的多多。
最后一件就是一只小小的银锁,样子很普通,除了三只小小的银铃之外,银锁上什么点缀装饰都没有;可是在银锁的正面却刻着四个人:赵七拥着若蝶,他的肩膀上坐着多多,而若蝶的手中抱着一个小婴儿——小婴儿的面目宛如若蝶;他还是希望孩子能像妻子一样,因为他对孩子的爱,就是对若蝶爱的延续。
东西真得不多,一人只有一件,而且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没有什么盒子之类的东西装着,就用若蝶给他做的帕子包着:和他的为人一样,简单却很真实、真诚;话虽少却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若蝶和孩子们。
唐伟诚手里紧紧握着三样东西,眼前便出现满天大雨中的赵七,倒在他的怀里只来得及说出来半句话:我的怀里,给若蝶、孩子……;赵七连对妻子的思念、牵挂,对孩子的慈爱都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倒在了他的怀中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手抖得很厉害,还是勉强举起来嘶哑着道:“赵七兄弟,他在临终前嘱我给若蝶还有孩子们带回来的。”他看过三样东西,看得次数并不多,因为每看一次他的心就要被疼痛刺穿一次。
赵七去边关是为了战功,为了他的妻儿能有一个安稳舒服的生活;他留下来的三样东西,每一样都在默默的向人们表述着他对妻儿的爱与思念:他是很爱很爱他的妻儿、他的家;他抱着满腔的希望回来,回来守护在他妻儿的身边永远不再离开。
可是却因为救他唐伟诚,赵七永远留在了边关,抛下了他深爱着、想守护一生的妻儿。
唐伟诚咬着牙,任由嘴角的鲜血流淌:世上,唯有悔是最痛的。
若蝶听到唐伟诚的话,目光便被他手中的竹钗吸引住了:那只柔弱的蝴蝶却带着不屈奋力的想要飞起来——那就是她,就是赵七眼中的的她。若蝶颤抖着伸出手去,那只蝴蝶身上每一条刻痕都满含着赵七对她的思念,对她的爱,对她的不舍。
她终于握住了那只钗,用力抓到了手中,紧紧的握着任由那钗尖刺破她的手心,任由鲜血滴落,一滴一滴随着她收回手,滴落在地上,红锦身上,她自己的衣裙上。
兰初哭着伸手想让若蝶松一松手,却被红锦拦下了:那是若蝶活下去的全部,那只钗就是若蝶的全部了,谁也不要想把那钗自若蝶的手中拿开。
红锦看得别过头去,她紧紧的咬着牙才没有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若蝶的痛她感同身受。为了若蝶的命苦,为了赵七那个重情重义的真正男儿,她的泪水是怎么也忍不住的。
若蝶把钗放到了胸前,两只手合在一起抱着那钗,似乎就抱住了赵七。泪水长流,她仰起头来,嘶声长哭发泄着心头的痛:她要活下去,要把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养大。
可是,赵七一个人在九泉下冷吗?若蝶的长嘶声听得屋里无人不流泪,红锦伏下身抱着若蝶,不过却没有再劝慰她:现在的若蝶需要发泄。
若蝶的长嘶转成大哭时,她终于再看向唐伟诚手中的两样东西,尤其是多多的笔架,在抓到手中时她再次哭得晕倒过去:视多多如己出,赵七并没有把这话挂在嘴边,可是他却真真正正的做到了。
若蝶的哭声,若蝶长嘶,都化成了长鞭,狠狠的抽打在唐伟诚的心上;他痛,却还是跪在那里:并不是想取得若蝶的原谅,他是在跪赵七。
最后的银锁再次让若蝶哭得晕死过去,那银锁上刻的图就是赵七的最大的心愿,但是银锁还在可是他的人却已经不在世间了。
红锦抱住再次醒来的若蝶:“若蝶,你为了孩子们,千万要注意身体。”
若蝶挣扎着看向唐伟诚:“他,在哪里?”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唐伟诚看向若蝶:“在胡将军那里,我们如果带赵七回来,只能……;可是我不忍心他不能见妻儿一面,所以、所以拜托胡将军,无论用多大的代价都要把赵七好好的运回来,让他能回到家中,能和妻儿再见一面。”
若蝶听到这里勉强自己站了起来,把手里的东西除钗之外的两样东西放在一旁的小几,整理衣裙后对唐伟诚了跪拜到地上:“公子您能让赵七回来的大恩大德,奴婢和奴婢的孩子们永世不敢忘。”她诚心诚意叩下头去。
唐伟诚连忙去拦,可是若蝶非要叩头成,红锦泣道:“唐兄,你就受若蝶一拜吧。”最终只能由着若蝶叩了三个头。
兰初刚扶起若蝶来,就听到多多的声音:“娘亲,你、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心疼、带着恼怒,放开四斤的手就奔到了若蝶的跟前扑入她的怀中:“告诉多多,多多去给娘亲报仇,父亲说过多多是个男子汉,要好好的保护母亲。”
若蝶哪里禁得起孩子这两句话?一把抱住多多就哭得昏天黑地;满屋子里再一次全是哭声,悲伤填充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哟,这是唱哪处啊?”小宁氏的声音传进来:“我们这被打了的还没有哭上呢,这打人倒哭得好像死了人一样。”她的话音一落,立时招来满屋子人的横目,每个人的目光都想把她活活的撕碎。
小宁氏被吓一跳的同时也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唐伟诚:“唐二公子这是在向谁请罪?不会是再向我们大姑娘吧,你对我们大姑娘做了什么?这男男女女的事情最不好说,就是没有事儿还能被人嚼上一番舌头呢,你这样一跪我们大姑娘的名声要不要她不在意,可是我凤家可还是要脸面。”
好男人当如赵七。。。。。。。
ps:这两章码的很痛苦,平凡而伟大又伤感的情义,一个小男人的赵七确是个伟丈夫。
洗脸去,这两章改了n遍,眼也肿了。。。。。。。。
007章 不知死活
007章 不知死活
小宁氏自嫁到凤家就没有威风过,之后因为她父亲的贬职,她更是要在凤家夹起尾巴做人;后来虽然有了儿子,可是却没有少在红锦手上吃亏,甚至一度气得失了心智,且还有四娘和五娘总是和她过不去,连凤德文也不是偏宠她一人;现在,她父亲终于要升职,凤德文明显对她不同以往,在她看来她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所以在得知四娘等人被救出后,虽然有些吃惊但并不惊慌,还打发了人到红锦府上传话:她一计不成自然还有一计;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她春风正得意之时,红锦居然让人打了她的人:她让那一对夫妻来原本就是示威,明白的告诉红锦等人,所有的事情就是她所为又怎么样?最终示威不成,红锦打得哪里是仆妇,打得分明就是她小宁氏。
以往她自然也就忍了,但是今时今日她如何忍得下?所以马上就带着人打上门来,要给红锦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凤家最招惹不得的人是她小宁氏。
只是,小宁氏来得太不是时候,非常的不是时候,但她却不自知,反而开口就把一肚子的怒气、怨气化成刻薄至极的话吐了出来;她第一句就说“死了人啊”,正正是捅到红锦等人的心肝上,尤其是若蝶和唐伟诚。
若蝶死了丈夫,自然是心痛万分,听到小宁氏的话她焉能忍得下?而唐伟诚看到若蝶的痛苦后,心里已经悔恨到了极点,恨不得能以己身代赵七死,听到小宁氏刻薄恶毒的话,他心中的怒火就涌了上来。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若蝶和唐伟诚因为心神巨痛下还没有挣扎起来,找她算帐时,她却不知道死活的再次开口,污及红锦的名节:这一下子可真是捅了马蜂窝——唐伟诚原本就已经很怒了,现在听到她居然对红锦口出恶言,两样加一起他的怒气从来没有的大。
若蝶听到小宁氏还污到自家姑娘的名节,原本性子就不柔不顺的她,拉着红锦就站起来,几乎是和红锦一起迈到了小宁氏的面前,主仆二人话也没有说一句,却好像心有灵犀一样,一人左手一人右手,狠狠两个耳光不分前后的打在了小宁氏的脸上。
小宁氏正骂得痛快,哪里想到若蝶和红锦会暴起打人呢?她也是自恃是凤家的嫡妻,是红锦名义上的母亲,就算红锦敢打凤家多少人,也不敢打她的。
被打后小宁氏眼前金星直闪,心头的气几乎要把她人撑裂开,抬手就打向若蝶:她最恨的当然是身为奴仆的若蝶,胆敢以下犯上打她。
若蝶和红锦的第二掌也已经打了过去,小宁氏却气得并没有想到去挡,而她身后的丫头已经扑过来,却还是来不及;但是小宁氏的手也打到了若蝶的脸上,若蝶不同于小宁氏,她刚刚心痛伤了心神,身子原本就是摇晃不稳的,小宁氏一掌就把她打得身子倒了下去。
红锦顾不得再和小宁氏算帐,连忙去扶若蝶:她打小宁氏,并不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污辱,而是因为她一开口就伤到若蝶。
小宁氏却得理不饶人,看红锦去扶若蝶,身后的丫头也赶了过来,一面抢上一步去打红锦,一面喝道:“给我打死这两个贱婢!”
唐伟诚已经站了起来,他要打小宁氏以他的身手,红锦和若蝶根本不会抢到他前面;但是他还是让若蝶过去了:让若蝶自己出手能让若蝶心头更好受一点,再一个小宁氏倒底是****,他并不习惯打女子。
可是看到小宁氏打了若蝶时,还想再打红锦时,他哪里还忍得住?他心神本就在激荡中,也就顾不得什么打不打女子了,身形一闪小宁氏就飞了起来,向后跌去,狠狠的摔在了门外根本爬不起来。
而小宁氏身后的几个要打人的丫头也一样被唐伟诚每人赏一脚,落在小宁氏的身上:就算是唐伟诚的心神不静,可是他手下的功夫还是很棒,四五个丫头一个接一个都准确无误的砸到了小宁氏的身上。
丫头们因为有肉垫在身下,摔得并不痛可是挨得那一脚却痛得她们失了血色,自然也就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小宁氏的身上;但是唐伟诚含怒出手自是极快,所以在众人的眼中,在最后一个人落到门外后,那个叠在一起有一人高的肉柱才散开:丫头们跌落在小宁氏四周。
小宁氏本来就被踢得不轻,再加上那那重重的一跌,后脑就疼得她“嗡”一下子双眼发黑,就要晕过去:她没有晕过去,是因为就在她要晕还没有完全晕过去时,她的丫头就砸到了她身上,疼痛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接下来小宁氏也不知道自己是想晕,还是清醒无比,反正就是一下接一下的被撞、被压得胸口哪里还能喘过气来?就在她双眼翻白的时候,四五个丫头自她身上落下去了,虽然她能呼吸了,可是不管是胸前的痛、还是脑后的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她终于如愿的晕了过去。
唐伟诚挡在了红锦和若蝶主仆身前,盯着小宁氏带着的人,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此时的他双眼通红,全身上下都向外散发着让人窒息的煞气,不要说是小宁氏带来的平常家仆,就算是边关上杀人无数的将士,也会被他夺了勇气的。
他可是在边关真正的征杀过,出入敌军不畏生死的人,身上的杀气当真是吓人的很;小宁氏带来的奴仆几个胆子不大,被唐伟诚的目光一扫,就软倒在地上大小便都****了。虽然人人都想走,可是腿却不象是自己,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滚。”唐伟诚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说完他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小宁氏的人,看向红锦和若蝶:“没有什么事儿吧?”
红锦轻抚着若蝶的脸:“并没有什么伤,不过……”伤是在心上的。
唐伟诚闻言再次侧过身子盯向地上的小宁氏,那些因为他转过身去刚刚迈开步子的人,再次吓得跌倒在地上,哆嗦着哪里还敢再动一寸。
若蝶却站起来咬牙:“我自己去。”拦下了想再动手的唐伟诚。小宁氏打她并不是大事儿,但是她却辱及赵七,她定要让小宁氏道歉不可——如果若蝶不是在心情激荡之下,小宁氏的话她也不会如此在意,看到她被唐伟诚打成眼下这个样子也就算了,不会再找她麻烦。
但是眼下的若蝶痛失爱人,听到有人当她面骂“死了人”,污及她的主子、打了她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咽下这口气去。
以后,她就只有自己了,再也没有赵七在身边保护她,但是她知道如果她被人欺辱,会让九泉下的赵七不安、心疼;所以,她咬紧牙关站起来:自今而后,她绝不会让人欺辱她与孩子们。
每一个辱及赵七,辱及她家姑娘及她、孩子们的人,她都要十倍、百倍奉还才能让地下有知的赵七能放下心来。
红锦现在的心情当然也是极端的不好,若蝶就是她的嫡亲的妹妹,就是她身上的肉,被小宁氏打了她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小宁氏已经被打得这个样子了,再找她麻烦是不是太过了?
红锦并不认为过了,凭什么恶人、坏人可以把事情做绝,好人便只能适可而止?今天她偏不——如果再找小宁氏算帐就是恶人,她宁可为恶人也不做那有气只能回咽的好人。
她冷冷的道:“拿冰水来。”她没有说有什么用,可是兰初等人却是明白的,当下取来冰水兜头就向躺在地上的小宁氏泼了过去。
一盆当然是不够的,兰初和茜雪等屋里的丫头几乎是一人一盆,接连不断的对着小宁氏的头脸泼过去;眼下这个时节已经很冷,水是极冰的,所以第一盆水泼到小宁氏头上时,她便已经醒了过来,她挣扎着想要起来时,却被一盆接一盆的冰水打回地面上,冰凉的水让她的呼吸不过来,冻得她全身都轻颤起来。
小宁氏终于能爬起来时,冰水加上冷风一吹,脸上已经冻得发青;她想怒斥、想怒骂,可是却只能先把嘴巴、鼻子里的水咳出来,伏在地上那是一通咳,咳得她几乎认为自己已经重病了。
若蝶走到了小宁氏的面前:“你说对了,我们这里是死了人。”
这话落到小宁氏的耳中,她也就明白为什么今天红锦等人如此暴怒;在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孟浪的同时也暗暗的高兴:红锦等人的痛苦,就是她喜悦的来源。
若蝶弯下腰盯着小宁氏的眼:“你很高兴?”
小宁氏闻言心里一颤,虽然想摇头否认便是忍不住的咳嗽来临,在咳了好几声的她才摇头;若蝶看着她道:“道歉,对我丈夫赵七道歉。”在小宁氏脸上看到宁氏的影子,让若蝶的手握紧了。
宁氏的儿子毁了她和兰初,但是她后来遇到了赵七,虽然他已经走了可若蝶认为自己能遇上赵七,这一辈子活得也值了——小宁氏却在高兴赵七的死,再想到宁氏若蝶心中的恨意狂涌,勉强控制住。
小宁氏却不知道死活的尖叫:“你个该死的奴才!你……”
008章 打死你!
008章 打死你!(上月粉红加更)
小宁氏的尖叫并没有叫完,因为若蝶的恨全面暴发了,带着她对宁氏的恨,对浩天的恨,对眼前小宁氏幸灾乐祸的恨,提起裙子狠狠踹了过去!
若蝶一脚接一脚踢了过去,不过她的体力不支也就踢了四五脚便停下了;小宁氏却被踢得鼻青脸肿,鼻子还鲜血长流。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道歉。”若蝶坚持,她就要让小宁氏对赵七,对红锦,对她道歉。
小宁氏气得几乎发狂,刚刚她摇头不是因为怕若蝶,而是怕那个站在不远处却全身都在冒冷气的唐伟诚:她是真得被打怕了;眼下被若蝶如此逼问,她当然是忍不得,因为她是主子若蝶是奴才啊。
“贱婢!”小宁氏狠狠的啐向若蝶一口血水,她是宁死也不会向一个奴才认错的。
若蝶躲开一个耳光打了过去:“道歉。”
红锦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开口也没有说话,她看得出来如果是她或是唐伟诚动手的话,小宁氏说不定早已经认错道歉:小宁氏不是傻子,知道什么叫不吃眼前亏。她现在不肯认错道歉是因为她所受的侮辱让她受不了。
小宁氏虽然看上去被若蝶打得有些惨,其实若蝶的力道并不重,因为她体力不济;哪怕是换成红锦,也定会让小宁氏吃得苦头更大;但是若蝶的逼问却让小宁氏最痛苦,因为小宁氏心中根深蒂固的上下尊卑。
因为小宁氏最不能接受所以红锦才会任由若蝶来,并没有让若蝶到一旁去,让其它丫头或是自己动手:让若蝶自己去是最好的,这能让她生出勇气来。
小宁氏气得吐血、晕倒,可是除了得到几盆冰水外,面对的还是若蝶那双冷若寒霜的眼,及平平的一句:“道歉”,她终于崩溃,再一次被冰水泼醒后,抖着冻得发紫的嘴唇:“我错了,我错了。”说完,大哭着伏倒在地上。
对她来说,若蝶的打骂对她的伤害,远不如她自己说出来的“我错了”对她的伤害更大;但是她好痛、好冷,可是却没有人来救她,她只能自己救自己。
若蝶拉起小宁氏的头来:“道歉。”
小宁氏看着若蝶,她真得很想给眼前的贱婢一个耳光,真想啐贱婢一脸血水,可是她知道当真做了,接下来她会面对什么;最终她闭上眼睛,大哭着道:“对不起,若蝶。”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难堪?
若蝶拉着小宁氏的头发晃了晃她:“给赵七,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取笑赵七死的事情。”小宁氏说完忽然伸手一掌打在自己脸上,因为她实在是受不了——她居然给两个奴仆道歉,而且还是在胁迫下。
如果是她心甘情愿,高高在上的做个样子道歉,那当然没有什么。
若蝶再晃她:“我们姑娘,道歉。”
小宁氏一面疯狂的打着自己,一面大叫:“对不起,大姑娘,对不起,唐公子。”她不用再等若蝶开口,她只想眼前恶梦一般的事情赶快结束。
她把自己打得脸上都出现了紫痕,若蝶小手留在她脸上的印记根本无法相比:可见她心中有多么的恨了。
若蝶终于放开她,身子摇了摇才站稳:“你听着,赵七我是不会让任何一个辱及他;一点不行,半丝也不行!”赵七为她和孩子做了那么多,可是她能为赵七做得却只有这么一点点,她的泪水再次落下来。
为了赵七,为了孩子,她也要坚强些,也要勇敢起来活下去。
小宁氏软倒在地上,恨得捶着地大哭却并没有骂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红锦冷冷的道:“滚。”不想再看到小宁氏,虽然知道小宁氏恨极了自己和若蝶,那又如何?反正就算是没有今天的事情,小宁氏也不会放过她。
“还有,不要打四斤和多多的主意;”红锦看向小宁氏:“不然,我们不死不休。”她不是在威胁小宁氏。
赵七死了,可是在他生前红锦受过他的恩惠,所以红锦定要护他妻儿的周全:多多就是赵七的孩子。
小宁氏没有说话,她止住哭声想要起身时,却被一个小身子给撞倒在地上;是多多。他哭得小脸满是眼泪,小手在宁氏的脸上、头上打着、抓着:“我打死你,打死你!你还我爹爹,还我爹爹!”
他刚刚进来后便没有出去,在红锦等人整治小宁氏时他一直就在听,他虽然小但是却早熟的很,在大人们的话语间他听明白了一件事:他的新父亲,他的爹爹,那个手把手教他学武,那个告诉他要做个男子汉的人,死了。
多多自幼吃尽苦头,对父母的渴望也比其它的孩子要强烈很多,尤其是回到若蝶身边后;直到有了赵七,虽然他的脸很吓人,可是多多知道脸上如此丑陋的人,却有一颗真正疼爱他的心,就像他的母亲、他的姨姨。
赵七的脸在他的心中并不可怕,反而是男子汉的代表;而赵七的功夫更是让自幼被人欺辱的多多崇拜到了极点:那就是他的父亲,他引以为傲的父亲。
可是他那么喜欢,那么让他骄傲的父亲却没有了,这让小小的多多伤痛并不比若蝶少,甚至比若蝶还要重:他是好不容易才盼来的父亲,再也没有人能把他放在肩膀上,带着他去街上玩;也不会再有人在清晨把他拎出被窝教他打熬力气。
小小的身子谁也不知道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在小宁氏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痕,头发也被多多揪下来很多;红锦和若蝶去抱他,却根本就不能把他自小宁氏的身上弄下来。
多多倒底只是个孩子,他能懂的事情并不多,看到母亲对小宁氏那样,听到小宁氏道歉,以为他的爹爹就是被小宁氏害死的,自然就要找小宁氏拼命:“你还我爹爹——!”
多多的疯狂的举止再一次让若蝶哭倒在地上:赵七啊,你可看到了嘛,我们不能没有你,没有你啊。
唐伟诚过去轻轻的扶住多多的腰:“多多,来,叔叔抱抱你;爹爹的仇,多多和叔叔一起去报好不好?”
多多听到唐伟诚那暗哑的声音,小小的身子一顿;唐伟诚就把他抱到怀中:“多多,好孩子,你要好好的学武,好好的学文,等到长大的时候,叔叔和多多一起去给爹爹报仇。”唐伟诚的心更痛了,因为多多小,所以他的痛更能伤人。
“这个,是爹爹让叔叔给你带回来的;”唐伟诚把笔架给多多:“爹爹想让你好好读书,这样将来才能为他报仇,才能好好的保护母亲和妹妹,是不是?”
多多紧紧的抓着笔架,看着笔架上自己的样子,他终地哇一声哭倒在唐伟诚的怀中:“我会好好的读书,会好好的读书。”这个小小的孩童,过早的承受了那么多的苦痛与伤害,在此时又过早的知道了生离死别与后悔——他会好好的读书不会再调皮捣蛋,可是他的爹侈却再也不能看到了。
唐伟诚紧紧拥着多多的小身子,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下来:赵七,我会代你好好的照顾你的妻儿,你在天有灵也要好好保佑他们。
小宁氏在多多被唐伟诚抱走后,再也不敢停留一分,立刻扶着丫头们仓皇的走掉了;她在迈出红锦府门时,先回头恨恨的看了一眼:凤红锦,你给我等着,这个仇我记下了,有你好看的那一天。
红锦等人并没有理会她,终于请了大夫到厢房给若蝶诊脉,听到她只是伤神太过,需要调理些日子,吃些药就会好唐伟诚也大大的松了口气。
若蝶并没有怪唐伟诚,她硬是自床上爬起来对着唐伟诚拜了拜:她当不得唐伟诚的大礼。唐伟诚拦不住,只好再给她拜还回去。
若蝶却拦下了他,很诚恳的道:“唐公子,赵七是你的人,就像我是我们姑娘的人一样;如果换成是我们姑娘遇到伤害,我也会像赵七一样的,虽然我也爱着孩子,也舍不下赵七——赵七和我是一样的。此事,根本就不是公子的错。”
她没有问唐伟诚为什么在战场会陷入险境,因为唐伟诚对她请罪时,就算是长跪不起的时候也不曾提一个字:定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但是她相信唐伟诚不会害赵七,绝不会是唐伟诚故意想陷入险境的。
红锦却听得脸色一白,拉住若蝶的手:“不行,你听我说,就算是我有什么危险,也不许你那么做!”她不要,她真得不要。
“姑娘,我和赵七会这样做,是因为我们知道,赵七如果有同样的危险,唐公子也会舍身救他,而姑娘也同样会舍身救我。”若蝶看着红锦的眼满是泪水:“所以,就算是我答应了也做不到的;就像姑娘你,如果你答应不会救我,事情发生的时候你能做得到吗?那种时候是想也不会想的。”
红锦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紧紧的抱住了若蝶,因为她怕是没有若蝶所想的那般好,因为她上一世的时候,没有朋友真正能做到舍生为友;可是在这里,在这个封建阶级森严的时代,却遇到了若蝶和赵七这样的——她想,如果在以后的日子里,若蝶真有危险的话,她也能做到的,舍生救她。
把若蝶和多多的劝慰好,又给他们吃了安神汤看他们睡下,红锦和唐伟诚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祝所有今天过生日的亲们: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都能得到一个像赵七或是若蝶一样的真心相待的好友!
009章 为你出气(260张粉红)
009章 为你出气(260张粉红)
四娘和五娘倒底不年青了,回到房里便睡着了,直到第二日用早饭时,才知道小宁氏来过的事情;对于赵七的死,四娘二人也很惋惜,也只能劝慰了一番若蝶。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唐伟诚向红锦提出,他要认若蝶为妹妹并且好好的照顾他们母子三人:他是要代赵七,也是唯一能帮赵七做得事情了;赵七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在世上的亲人也只有若蝶母子。
红锦道:“此事唐兄要问过若蝶才成,我不便代她做主。”她当然对若蝶是不舍的,可是也不能拒绝了唐伟诚对若蝶母子的好意;她再想照顾若蝶母子三人,也要看若蝶的心意——唐伟诚倒底是赵七的主子、兄弟,也许若蝶为了赵七喜欢跟唐伟诚去呢。
唐伟诚见红锦没有拒绝,便向若蝶说了自己的意思;若蝶对于兄妹之说很不好意思,认为自己一个奴婢之身不合适;不过却明明白白的拒绝了唐伟诚要照顾他们母子的好意,她还是习惯跟在红锦身边,除非是红锦希望她离开她才会离开的。
唐伟诚尊重了若蝶的心意,不过却执意要认若蝶为妹,由四娘和五娘等人做见证,他和若蝶焚香祷告天地;自此后若蝶便是唐伟诚的妹妹。
除了担心若蝶的心情之外,红锦和唐伟诚还对小宁氏的心思很在意:小宁氏要夺多多,且还想过要请他们众人去吃酒——她倒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小宁氏正躺在床上对凤德文哭诉:“老爷,你昨天没有在,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凤德文才自刚见到小宁氏的震惊中醒过来,如果不是小宁氏开口,他险些认不出床上的人是谁:“这是怎么弄得?”
“就是被你的大女儿打得。”小宁氏哭倒在枕上:“如果不是还想见老爷一面儿,我昨天晚上就一死了之,也免得活在世上受辱;我还怎么活下去,儿子就交给老爷了,请老爷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份上,多疼爱他一些,谁让他这么小就没了母亲呢。”
小宁氏哭着就要挣扎起来去寻死,有丫头和凤德文在她当然是不能如愿,却哭得让凤德文心里软了一分,再想起他的岳父大人升迁的事情,心里便软了八分;他上前抱住小宁氏安抚她道:“有什么委屈尽管对我说,不要说这些丧气话;不为我,你也要为孩子多想一想是不是?”
听到凤德文的话,小宁氏更是哭得不能自已,悲呼一声:“老爷,我就是舍得孩子,又怎么舍得下你?虽然我们是老夫少妻,可是老爷向来待我极好;可是一想到、一想到你那个女儿,我怎么能活下去?”
哭着把昨天晚上去红锦那里的事情说了出来,她倒没有说很多的假话,只不过把事情偏着自己多一些;比如提到她刚到红锦那里的两句话时,她就以:“我一看他们满屋子里的人都哭在一团,便吓了一跳以为那里出了什么事情,死了人?可是我开口一问就招来两个耳光啊,老爷。”
事情还是那个事情,只不过在她的嘴里吐出来,便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听完小宁氏的话后,凤德文是要多气有多气,要多窝火就有多窝火:“你等着,我这就去把那个逆女绑了送到官府去!”
小宁氏扯住凤德文的胳膊:“老爷,你可去不得啊;那个唐公子可是会武的人,能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万一老爷你去了再有个好歹,可让我和孩子怎么活?”她左一个不能活,左一个活不成,哭得凤德文是心如刀绞。
凤德文心疼加上怒火,自然是谁也劝不住的:“我就不相信这世上没有个讲理的地方,她如此不孝不说是唐公子,就是天王老子在她那里,官府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她能对你如此,自然是不认我这个父亲了——她即如此,我还念着她是我的女儿吗?你等着,我这就去绑了她送官府!”
小宁氏越是不让他去,他越是要去,非去不可;最后他倒底踩着小宁氏的语声冲了出去,今天他是非要整治那个女儿不可:当然不只是为了给小宁氏出口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把多多弄回来。
四斤倒也无所谓,但是多多母子二人说什么也要弄回来才成;但是有凤红锦在,她是绝对不肯交出多多母子的,所以他正好借小宁氏的事情,把凤红锦送进官府大牢中再说:这个女儿忤逆他可不是一次两次了,现在正是到了要算总帐的时候。
凤德文到红锦府中的时候,红锦正打算和四娘等人出府,看到怒气冲冲的凤德文红锦也没有往心里去:昨天晚上小宁氏会来谁也没有料到,所以她和若蝶、唐伟诚教训小宁氏,自然也是没有经过深思的事情;不过红锦和唐伟诚都是心思较思之人,做得时候没有细想,做完后当然要想一想应对之策,今天凤德文会来当然也在红锦和唐伟诚意料之中。
红锦看到凤德文微微一笑:“原本想下午请父亲过来的,不想父亲上午就到了,正有事情要和父亲商议;天川城的铺子,正要和父亲商议一下,倒底那船上的东西极多,要想卖个好价钱,其实最好的地方应该是京城了。”
这么一番话落到凤德文的耳中,他的怒气便消了一大半儿:没有什么比银子重要了;还有就是红锦的话正好挠到了他心中最痒的地方,他根本就抵挡不住女儿话中带给他的****。
“是吗?”不过他还是冷着一张脸,一来是怒气没有全消,二来他想红锦如此说话也是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他不放开脸色到时会让红锦吐出更多的好处给他——至于小宁氏的伤势?那个已经不重要了;红锦的不孝?有银子给他当然不能算是不孝了。
至于拿到手好处后他会怎么对红锦,心中也有了计较:多多是万不能放手的,但是眼前的好处也不能不要;如果到时红锦就是不肯把孩子和若蝶给他,到时再到官府状告她的不孝行径也不晚。
凤德文心中算盘打得极精,在红锦的陪伴下进了府;而四娘和五娘都没有过来给他见礼,自由连璧和浩宇陪着去城中转转;现在满心满眼里都是银子的凤德文,当然不会计较四娘和五娘失礼这种小事儿。
他现在恨不得红锦立时就能开口谈铺子的事情,四娘和五娘此时要过来同他见礼,他还会烦两个妾侍太过罗嗦,耽搁他的好事儿。
他急可是红锦不急,进厅后红锦礼数周全的请他上坐,然后又命人奉上好茶,她亲自捧给了凤德文:“父亲在容家总这么住着也是不便的,女儿这里虽然没有地方,不过连璧却买了新宅子,父亲怎么不到自己准女婿那边去住呢?”
凤德文“哼”了一声:“他虽然也是嫡子,不过容家却没有多少事情,去不去的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他对于容家兄弟分家很是不满,尤其在得知连璧现在只有那么少半船的东西,容家的家业几乎是没有分到多少。
最多他也只能多得些聘礼,但是在生意上连璧并不能带给他多少好处,所以他对于自家正经的女婿是根本看不入眼,还在用心的巴结容连城希望他能对凤家带携一二。
红锦听到后微微一笑:“父亲,老话不是说过嘛,宁欺老来富莫欺少年穷;连璧可是很有本事的,说不定日后他的成就更大呢。”
凤德文听到后看看红锦,虽然心下不以为然不过也没有再多说:以后?以后的事情谁知道,还是先顾眼下吧;眼下他都赚不到银子,说以后那不是笑话。
“你要和我说什么事情?”他见红锦时进屋后说起连璧的事情来没完没了,却只字不提天川城的铺子,便直接开口问道:“天川城的铺子,不是赚了不少银子嘛,我可是听不少人对我说过了。”他堵住了红锦向他哭诉生意难做,没有赚到什么银子的口——对自己的女儿他可是很小心的,生怕不小心就会被红锦绕进去。
红锦微笑:“银子是赚了一些,虽然在天川城算不上什么,但和凤城相比还过得去;”她看向凤德文:“天川城的铺子,还有去京城开铺子的事情,一会儿再说不迟;我看父亲刚刚怒气满面,不知道有谁让父亲生气了?”
凤德文暗骂红锦奸滑,但是去京中开铺子的事情让他极为动心,再者听到红锦直承在天川城赚了不少的银子,让他的心更是火热了三分:“也没有什么,只不过今儿听你们夫人说了点事情,算不上生气。”他开口就透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再说总是一家人,有点什么口角之争那也是平常的。”
在银子的****之前,在红锦面前提到小宁氏都以夫人相称,而不是称小宁氏为红锦的母亲。
红锦轻轻一叹:“父亲说得是,一家人的事情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夫人这事儿父亲还是要过问一下才好,我看着我们家的人啊,总是要有点规矩才成,不然传出去让人知道,岂不是要笑父亲治家无方?”
凤德文一听红锦的话眼睛瞪大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不追究红锦了,红锦反而不肯放过小宁氏:但是小宁氏的伤就摆在那儿,就算是红锦舌绽开莲花,她不孝的事情也是板上钉钉,他倒要听听自己这个大女儿,这次如何能把红的说成白的!
看向红锦的眼睛冷了三分,他哼道:“规矩是不能废,但是礼更不可废。”
刚码完,晚了点亲们多谅解!!!1
010章 合情合理
010章 合情合理
凤德文生气红锦不知进退,就算她手上有能赚到银子的机会,但是也要知道见好便收手的道理;可是她呢?却还在他饶过她时候得寸进尺,就十分让人着恼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银子当然是好的,但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好处,他也不能太软弱任由女儿揉捏;心下生恼的凤德文脸子便冷下来,不过并没有翻脸;虽然提醒红锦礼不可废却并没有训斥她什么,更没有提及她和若蝶打了小宁氏的事情:他刚刚就说了,那只是一家人很平常的口角罢了。
小宁氏的父亲升迁了,他当然是上心的,但是能带给他的好处他也不是没有盘算过;想想红锦所说到京中开铺子的事情:有瑞亲王和胡将军在,在京中开几个铺子那是极为容易的,凭着那些船上的西洋东西,他能赚来金山和银山,还不需要孝敬什么人——王爷和将军那里自有他的儿女去打点;最重要的是,这只是个开始。
和小宁氏父亲能给的好处相比,凤德文当然更愿意攀上王爷这棵大树;只不过女儿还是要教她知道孝道,不然日后岂不是要看女儿的脸子过活?
红锦淡淡的笑意不变:“正是父亲说得这个道理;夫人就算是庶出那也是官家的出身,总不能宠得手下奴才太过张扬了,就像昨天的事情,如果不是那个刁奴,夫人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了。”
凤德文看向红锦:他不提小宁氏的伤,红锦倒提出来了。
红锦没有让凤德文开口:“昨天夫人不知道为什么气冲冲的,在大晚上来到我这里,一进厅时脚下一滑就跌倒了——如果那些奴才们不是只顾着说笑,稍稍用心哪怕一点点也不会让夫人跌伤了;说起来也有女儿的不是,这么大冷的天儿,若蝶因为心痛丈夫去世而晕倒,我只顾着急救人,便让人把那些盆中的水倒在门外,不想小丫头手滑,洒了些在台阶上。”
“那个时候我们只顾着若蝶,想着了天已经这么晚了,自家人小心些就好也没有让人去收拾,却让夫人滑倒跌到脸上,当时鼻子就见了血;”红锦说着话还轻轻的摇头:“官家的丫头们架子大、娇贵啊,看到夫人跌倒居然跳开大叫着让我的丫头们去服侍夫人,唉。”
凤德文的脸有些黑,他拿起茶盏来没有说话;他自然是不相信,不过小宁氏身边的几个丫头和奶妈架子的确是很大,很多时候连他也不放在眼中;在府中凡是伺候小宁氏和他的活儿,都是由其它人来做,但是过手的金银之物却都是由那几个把着。
“跌伤的?”他看一眼红锦:“那伤,也太重了些。”
红锦点头:“可不就是太重了些,我们这里正伤心着也就没有理那几个丫头,她们嘴里不干不净的,似乎要上前去扶夫人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接一个的跌倒在夫人身上,把夫人的脸又撞向了石阶上;父亲,你说人的骨肉能有石头硬吗?夫人便伤成了那个样子。”
“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便训了那几个丫头几句;”说到这里她长长的一叹:“那几个丫头不认错也就罢了,就连夫人也怪我多事,并且还责女儿,说到最后全成了女儿的错;也容不得女儿分辩,夫人留下一句‘你等着明儿你父亲绑了你送官吧’就走了。”
凤德文咳了两声,在他听来自然是小宁氏的话更可信:“只是口角罢了,过去便过去吧。但,夫人总是你的长辈,孝道摆在这儿,你也要多敬重些。”他虽然没有斥责红锦,却还是偏颇小宁氏的。
红锦撇了撇嘴:“父亲,其它也就罢了,只是此事传出去对父亲的名声不好呢;”说完看看凤德文:“父亲不相信女儿?”她的眼睛都瞪大了:“女儿可是没有半分虚言,如果父亲不相信,就打发人把夫人的丫头叫过来问问,您就明白了。”
凤德文闻言看向红锦,心中不由信了二分:“也不必了……”
“怎么能不必了呢?”红锦的眼睛睁得很大:“一来事关父亲治家的名声,二来也事关女儿有没有乱说的名声儿,就像父亲所说事关孝道可不是小事儿;你,回去把夫人的丫头带过来,就说父亲要把昨天的事情问个清楚明白。”
凤德文的长随看看自家主子的神色,看他没有拦着就知道默许了,便转身回去了。
红锦并没有和凤德文枯坐等着小宁氏的丫头,她和凤德文说起了天川城的撷彩坊的生意:“一个十几两的西洋瓶儿,就是那彩色透明的琉璃样儿,能卖出千两的高价呢;这还是在天川城,还是一般的瓶儿,如果是那西洋画的精致屏风,还有那些摆件,啧啧,到了京城还不卖个天价吗?”
“不要说是我们天朝,就是四周番邦也是没有这种东西的,因为浩宇和连璧他们走得远,大多数的东西都不是在前人去过的国家弄来的,没有人去过的地方弄来的东西占多数儿,那可是有市无价的好东西啊。”红锦看向凤德文:“父亲手中可是有不少精品的,不要说是凤城了,就是天川城中又有几家能买得起?到了京城却就不同了。”
凤德文听得热血上涌,想到浩宇交给他的那些西洋东西,眼前就闪现出来一大堆的金子、银子;他忍不住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喜得搓了搓双手:“去京城是极好的主意,这事儿红锦你和浩宇可要快些打算,宜早不宜迟啊。”
什么小宁氏,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情,什么丫头不丫头的,现在他都忘掉了,在凤德文的脑子里现在全是金银,也只有金银了。
红锦一笑:“自然是要早去的,听说得胜班师的大军这两天就要到京中了,想来皇上会重重的赏赐瑞亲王和胡将军,我们赶着他们高兴去,送上份厚礼铺子的事情便水到渠成啊。”
凤德文的头点得脖子都要断了:“对,就是这个道理。”
父女二人正说得高兴时,自外面进来四五个人,除了凤德文的长随外,都是小宁氏的丫头;长随看上去没有什么,可是那几个丫头却是一脸的惨白。
原来在她们进来的时候,看到唐伟诚和王五在练武,男人胳膊粗的上好松木,在两个人的手中就如同面棍儿般,也不见他们双手用力松木便拧断成两截;唐伟诚和王五看到他们一行人,还和凤德文的长随点头致意,不过那一双眸子的冰冷寒意却让几个丫头从头凉到脚。
几个丫头都是很精明的人,不精明也不会深得小宁氏的重用;所以她们都明白唐伟诚和王五没有说出口的话。
丫头们胆战心惊的给凤德文、红锦行过礼后,眼睛余光发现门外忽然多出一个个来:王五;她们不认识王五,但是却知道他是刚刚拧断了松木的人,而且还是唐二公子的随从——他过来做什么,她们不用去想就明白。
红锦简单的把对凤德文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平声静气的问道:“我所言可有虚?你们夫人是不是跌倒在石阶上了,之后还被你们跌在她身上,让她的伤更重了三分?”
丫头们没有一个人敢摇头,脖子挺得都僵直了也不敢动一动。
凤德文很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几个丫头没有反驳红锦的话;至于她们没有承认却很好理解,因为小宁氏倒底是她们的主子。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另有什么隐情,父亲就在这里你们尽可以开口。”红锦笑了:“我是绝不会加一指于你们的。”
有个丫头的喃喃的道:“老爷,事情事情婢子们、婢子们不太清楚,清楚此事的只有夫人、和大姑娘。”她眼下能怎么办,也只能推个干干净净了。
凤德文看着几个丫头半晌没有说话,他知道红锦在凤家可是个厉害的主儿,没有几个人敢当面得罪她:所以几个丫头不敢说假话,怕招惹的红锦怒了收拾她们;但是自家主子的话她们也不能说是假的,说出那番话就合情合理了。
想到红锦所说的最后那句:夫人说了‘明儿就等着你父亲绑你去官府吧’,凤德文的心中生出很多的恼怒来,因为他的确是被小宁氏骗了,来这里就是想绑女儿去官府的。
“你,去叫牙婆来。”凤德文的脸阴郁着:“打发她们几个走吧,也不必回去了。”他早就不喜小宁氏身边的这几个丫头,便借机把怒气发作到了她们几人身上;因为他不能拿小宁氏如何,倒底她父亲是个官家。
红锦没有开口,任由凤德文打发那几个丫头,心里却在想一会儿凤德文回去后,小宁氏会是什么样子?
凤德文咳了几声:“果真是太没有规矩了,这样的奴才就不能留下,只会让人笑话我们家没有规矩。”他没有提小宁氏的错,因为女儿和小宁氏他现在是谁也不想得罪得太过。
红锦郑重的道:“父亲说得对,我们凤家怎么说也是清贵之家,就算现在经营了些铺子却也不是那种平常的商贾,自然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她乐得捧凤德文两句。
011章 图谋
011章 图谋(上月粉红加更)
凤德文和红锦难得能谈得如此投契,现在如果让人看看,还真是有点父慈女孝的样子:当然要不知内情的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凤德文的心思现在全在京城的铺子里,所以两句话后就又提到了京城的铺子:“红锦,你们什么时候去京城?”他是恨不得红锦和浩宇能今天就去。
红锦轻轻一叹:“四娘和五娘受了些惊吓,身体不太好我要在她们病情大好后再去,这也是向父亲尽孝。”
凤德文的脸微微一红:“她们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你和浩宇去做正经事儿比较重要。”
“四娘和五娘怕是在病大好前,不敢回到父亲身边的;”红锦看了一眼凤德文:“父亲,千不看万不看,也要看在浩民的面子上;浩民可是个能干的,可以为父亲分不少忧吧?他在京城时,可是极得花老亲王赏识呢;说不定日后京城的铺子就要交给他打理,总是自家人比外人要强是不是?那么大的铺子,交给外人可是真得不放心。”
凤德文原本不同意,不过想想铺子进项那么大,交给外人还真是不放心:“浩天……”
“父亲。”红锦的笑意没有了,脸子立时就放了下来:“京城的铺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开起来呢,那铺子要交给谁打理再说吧。”
凤德文咳了起来,好一会子才道:“嗯,想想还是浩民比浩天稳重多了。”可是浩民最要不得的就是,不和他这个父亲一条心,什么事情都只听浩宇那个兄长的;可是京中的铺子,离开红锦和浩宇是不可能的,他也只能低头同意红锦提议。
红锦这才高兴起来,又说了几句话后才打发凤德文回去:“父亲还是在我这里用饭吧,我知道您着急要回去看看夫人,也要看看帐册什么的,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我这就让人去弄席面,也就个把时辰就好。”
不要说让凤德文等个把时辰,就是让他多等一会儿他也坐不住:他要仔细去算一算他存在库中的那些西洋玩意儿,能为他赚来多少金山;嗯,日后看来还可以让浩宇和浩民一起出海,不但能带回来金山而且还能少两颗眼中钉,赚来的银子就会全落在他的手上。
想到得意处他更是心痒难耐站起来道:“不止是你们夫人的伤,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我们父女要在一起吃顿饭那有得是时候,今天我还是回去吧。”
“父亲,我们要京中开铺子的事情,还有你手中有那么多西洋东西的事情,让容家大公子知道怕是不好吧?我听说他可是把他们家得自西洋的东西都卖得差不多,价钱却并不怎么高,正为这个生气呢。”红锦起身相送:“您回去后还是莫要提的好。路上慢些,今天如果得空我会去探夫人,父亲就代我先向夫人问个好吧。”
凤德文的脚下一顿,想到财不露白的道理:如果被人知道自己手里有座金山,谁知道会不会被人掂记上?再说他可是得过不少容家的好处,如果容连城真开口相求他如何推脱?
“嗯,红锦啊,我想想感觉你刚刚的话很对,我们现在住在容府是名不正言不顺;一会儿我就打发人去叫连璧过来,今天我们就搬到他们府上去吧。”凤德文说完这句话才当真走了。
红锦目送父亲走掉后,目光冷了下来:凤德文这人真让人喜欢不起来,在他的心中没有任何人,只有金银二物。
“他答应搬到连璧那里去了?”唐伟诚出现在红锦身后。
红锦轻轻转身:“答应了。”她说完吐了一口气:“这样应酬自己父亲还真是别扭,而且也和我的性子不太和。”不过她知道眼下用这个法子是极对的,虽然她喜欢直来直往,可是世上有些人与事却容不得直来直去,不然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唐伟诚微笑:“大姑娘只要想做,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好的,除非大姑娘不想做;”他一面伴红锦回房一面道:“能痛快行事是最好的,不过能痛快行事的大多是我们什么也没有,或是身边的人并不多时。”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是这个道理。
红锦扬起脸来:“也不尽然,我相信也可能痛快做事的;就像现在,到了最后的时候我相信能够痛快的出一口气。”她不喜欢委屈自己,更不喜欢委屈自己身边的人。
唐伟诚看着红锦的脸没有再说话:眼前女子的脸上散发出的光彩让他目眩。
“唐兄,你猜接下来会怎么样?”红锦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唐伟城霎间的失神,忽然有些别扭便无话找话说。
唐伟诚在答话之前看了一眼红锦,他似乎猜到了红锦开口的用意,不过却什么也没有说:“我想,凤伯父也许还会再来一次,在太阳落山之前。”
红锦也是如此想,因为小宁氏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不可能吃亏后没有反应。
就如红锦和唐伟诚所说的那样,在下午浩宇和四娘他们回来不久,凤德文又来了。
他看向红锦道:“上次的事情是我们听了翠绢那个不肖的话,让你四娘他们都受了委屈;话又说回来,怎么着也是一家人,没有那隔夜仇的;明儿晚上我们一起用顿饭,大家坐下一说一笑此事也就揭过去了。”
依然还是请吃饭,小宁氏和凤德文倒底图谋什么呢?按理说红锦抛了那么大的诱饵出去,看银子最重的凤德文应该不会再由着小宁氏摆弄才是:可是他偏还是来了。
“就如父亲所说,一家人哪有什么仇不仇的;今天你们搬到连璧那边去,虽然只是客居几天的事情,但总也要收拾一下,明天哪里来得急呢?过几天说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父亲还巴巴的过来一趟。”红锦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看起来待凤德文少有的亲热。
凤德文把目光自红锦脸上移开:“夫人身上的伤不太好,后天才搬到连璧那里较好;所以明天并没有什么事情,正好我们一家人聚聚。”
红锦闻言挑眉:“啊?父亲你还没有搬啊?我刚想让人给父亲送信,听说新城那个买了容家很多西洋货的人家,也要去京城呢。容老爷现在出来主事,万一听到什么风声儿向父亲讨人情,父亲不好驳吧?而且,你住在容家要到京中开铺子的事情,只字不向容老爷提,日后见到容老爷也不好说话吧?”
被红锦问得哑口的凤德文越想心底越急:可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再在容家住下去,那就是和银子过不去啊;小宁氏的话真是女人之见,差点害了他。也顾不得一家人吃饭事情,他火烧屁股般的又走了。
红锦送走凤德文后眉头皱得更紧了,打发去请连璧和青绸过来:吃饭事情看来有些玄机,要再叮嘱连璧一番。
至于凤德文回去了后,她想到这里笑了。
小宁氏在说服凤德文再去找红锦后,就把房里的东西都砸了:她实在是要气死了。
凤德文怒气冲冲的冲出去时,说要给她出口气;可是转脸回来就劈头盖脸的把她骂了一通,这也就算了,还把她心腹的丫头在凤红锦那里直接卖掉了,连同她打个招呼都没有;更可气的是,他回来后还有脸对自己说:“我是为了你好,那么没有规矩的丫头跟在你身边,不但伺候不好你,还会连累你的名声。”
小宁氏气得七窍生烟,终于费了好大的心力才知道凤红锦给凤德文灌了什么**药:京城去开铺子,呸!也就是凤德文那个眼里只有银子的傻人才会相信,就算凤红锦姐弟要去京中开铺子,也不会有他凤德文半点好处。
可是凤德文偏就因此由着凤红锦牵鼻子走,不但对她所受的伤、委屈不理不睬,还让她以后对凤红锦好一些,对浩宇要客气一些:家里家外的事情也少操些心——她几乎气得吐血。
小宁氏砸完了屋里的东西,又狠狠的扯破了凤德文的两件衣裳才稍稍出气:嗯,凤红锦,我看到时候你还怎么得意。
可是她这里刚刚砸的砸了,撕的撕了,还没有让人收拾,就听到外面有人喊“老爷”——凤德文回来?她一下子站起来,可是不等她躺下,凤德文已经挑开帘子进屋了。
凤德文看到了一屋子狼籍,再看看地上自己的破损的衣衫,他的脸青了:过去一把拉住小宁氏,手上用力就把她掷到了地上。
“你砸坏的可是容家的东西,我们要赔给人家的;”凤德文恨恨的道:“银子全自你妆奁里出。”只要会让他破财的事情都会让他十二分的恼恨。
被小宁氏砸坏的瓷片散落的那里都有,凤德文掷小宁氏根本没有注意地上,让小宁氏头朝下跌倒在地上;好在小宁氏扬起了头来,可是下巴上却被好几片细小的瓷片刺了过去。艳红的血就在地毯上绽开了一朵不大不小的花。
小宁氏痛得叫了一声:“我的脸。”她手上用力就想坐起来,可是却忘了地上的瓷片可不只是她下巴上的几片,于是两只手抬起来时都扎满了碎片:容家现在表面上已经恢复了元气,屋房摆放的瓷器虽然不是珍品,却也是极好的,碎成一地后瓷片薄薄的,就如同一枚枚的小刀子锋利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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