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章 空城计
204章 空城计(60张粉红票)
凤德文现在明白了,就算是红锦失去了容家的保护,现在的她也不是自己能揉捏的人:他周围的人与事都悄然的发生着变化,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所有的变化都不是对他有利的,而是利于他那个大逆的女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就算是怒又如何?他深吸一口气:“红锦,我们来是为了一件事情,就是你的亲事;”他说到这里看看女儿的神色,没有发现她的神色有变化才又道:“我听说有人向你提亲了,女人嘛,总是要嫁人的,不然我也不能放心。”他在红锦的注视下有些难以开口,原本认为很正确的事情,现在却好像有些心虚,所以他打算才表现一下他的父爱。
红锦淡淡的开口:“你是谁家的说客?”没有兴趣听凤德文说那些无聊的话,她直接开口问出重点。
凤德文干咳了两声,手有些不安的互相搓了搓:“嗯,不知道你对哪一家满意?我们可以先商量一下,让父亲来为你选个好人家如何?”
红锦看向小宁氏,沉吟道:“是孙家吗?”小宁氏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让她不舒心,方家现在比凤家势力大,就算没有世仇这一层,小宁氏也不会任由红锦的婆家再强过凤家去。
而且,还有比让红锦嫁给原来夫家的对头更妙的法子吗?不管是容家,还是新夫家都不会对红锦有好感,所谓内忧外患;陈、孙两家相比,孙家要弱一些,当然是眼下小宁氏最好的选择了。
小宁氏眼中闪过得意,她迎着红锦的目光不避不让;有胡大将军府为红锦撑腰,她的确不敢动唐氏的牌位,但是胡大将军府并不是红锦的,差着这一层就会给她很多的机会:比如,现在。
凤德文咳了两声:“孙家到我们家来提亲了,为父感觉孙家很有诚意,孙家的公子也年少有为,这是极好的亲事。”
“嗯,你如果感觉不错;”红锦淡淡的应道:“愿意让谁嫁就让谁嫁过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嫁的,父亲你就死了这条心;而且,我的事情,你以后也不用多操心。”
凤德文的脸上不好起来:“你对孙家有什么不满?”
“没有不满,但是我不喜欢嫁便不嫁。”红锦答完:“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就请父亲你启程回去吧;浩宇,让人备车。”
小宁氏的眼睛闪过冰冷的笑意:“自古以来儿女的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孙家的亲事你父亲已经答应下来,庚贴不但是换了,而且聘礼都下了;现在你就算说不嫁,也由不得你了。”
红锦闻言看向凤德文:“当真?”
凤德文避开了红锦的眼睛:“孙家真得不错,你又是和离之身,人家不但没有嫌弃你而且……”他倒底还是心虚的,声音越说越小了。
红锦没有再听下去:“你认为好可以把你的小夫人嫁过去,我看她对孙家很有好感;至于你们答应了孙家什么都与我无关,聘礼什么的你们自己看着来;我还有事,你们慢走,不送。”她实在是受够了凤德文。
容家的亲事是因为唐氏和容夫人的约定,而且当时她也没有其它的选择,想不落在凤德文和宁氏的手中任由他们摆布,便只能嫁;现在她刚刚得了自由之身,凤家想卖女求荣她不反对——凤家的女儿多嘛,金绮不待字闺中?想让她乖乖听话嫁人,那就是妄想。
凤德文还想再说什么时,红锦已经转身离开了;对于这个父亲,她是没有抱一点儿希望的,也就谈不上什么失望不失望的。
小宁氏和凤德文当然不甘心就这样被赶走,不为其它就为了孙家那丰厚的聘礼,他们也不能由着红锦自己做主;只是这里不是凤府,这里是红锦的家,所以面对兰初等人,凤德文和小宁氏只能步步后退。
没有人对凤德文和小宁氏容情,尤其是小宁氏的撒泼骂出难听的话来,更是被兰初带着人丫头狠狠的打了她几下子。
不过没有人弄乱小宁氏的发式,也没有人弄坏他们的衣服,在快到大门的时候,兰初等人还特意给他们把衣服整理了一下,才满面带笑手上用劲的把小宁氏和凤德文赶出了大门,送到等待在那里马车上。
等到凤德文和小宁氏叫住马车再回来时,大门已经关上了。
小宁氏气得上前叫门,原以为门不会打开的她,甚至伸出脚去踢门;但是大门却被她一叫就开了,于是收势不住的小宁氏就当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狠狠的摔倒在红锦的大门前。
她起来想撒泼的,可是看门的小厮伶牙俐齿,早一步大声喊上了她,并点出是她先伸脚要踢门的;大街上不少人都亲眼看到了,她也只能自己整理一下:“让开,我要进去见你们姑娘和少爷。”
“夫人,我们姑娘和少爷不在府上。”小厮笑得一双眼睛眯了起来。
小宁氏铁青着脸:“我们刚刚离开时他们还在的。”
“就是在夫人和老爷离开时,我们姑娘和少爷出去了。”小厮的话答得很快,而且对小宁氏很很恭谨,恭谨的让小宁氏就算在盛怒下,也不好出手打过去。
凤德文已经走了过来,他不可能就这样回去:“出去了也无妨,那我们进去等他们吧。”说完他迈步往里走,小厮笑容满面的引路,没有要为难他和小宁氏的意思。
小宁氏和凤德文却有种不好的感觉,在他们饿着肚子等到半日后,他们终于知道不好的感觉是什么了:凤红锦和浩宇八成是不会回来了。
“我不相信他们永远不回来。”小宁氏恨恨的跺脚。
凤德文想了想还是叫了人来问:“你们大姑娘和大少爷去哪里了,怎么这个时辰还没有回来?”
“这个,小的也不太清楚;要不要小的去问一问,看有没有人知道?”仆从倒是很识礼的样子,让凤德文满意的点头,叮嘱他如果找到红锦姐弟就让他们赶快回来。
仆从领命走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回音。
到了第二天一早,小宁氏不得不拿出自己的银子,让人给她和凤德文做早点:昨天晚上她饿坏了让人备饭时,却被人告知宅子才买来,并没有备下食材所以不能做给他们备饭;买食材?姑娘和少爷不在,他们这些做奴才没有银子。
小宁氏不肯相信,发作了一番只换来饿一晚上的肚子,所以早上起来便不再和自己过不去,掏出银子来让人去做饭:因为没有厨娘,所以她不得已多打赏了二两银子才吃上早点。
用过早饭后依然无人知道红锦和浩宇去了哪里,凤德文和小宁氏便坐不住了,可是除了等到他们也没有其它法子;虽然不相信宅子里仆从们的话,也只能指望着他们办事,所以到太阳快落山时,凤德文足足破费了五两银子,才知道红锦和浩宇的下落。
不知道的时候他虽然焦燥不已,但是知道红锦姐弟去了何处,凤德文和小宁氏气得几乎背过气去:他们干巴巴的在红锦宅子里等了一天****,到了城门关上后才被告知红锦姐弟去了凤城,凤德文没有当场被气死肚量还算是不小的。
知道了红锦的去处,凤德文和小宁氏相信不相信也不可能现在就回去,只能在红锦宅子里住下了;第二天一早他们急急的赶回凤城,一路的狂奔到晚上赶到凤府时,迎他们进府的五娘淡淡的道:“大姑娘,回来过,就在刚刚她和大少爷走了。”
小宁氏气得上前喝五娘:“你怎么让他们走了?”
五娘瞟她一眼:“大姑娘和大少爷说有事要离开,我凭什么留住他们?我不是夫人啊,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谁让夫人不在府中呢。”说完她对凤德文蹲下行了一礼:“容二少爷来了,今天晚上在我那院子里用饭,我就先过去了。”
“等一等,他们去了哪里?”凤德文气得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倒是问了,但是大姑娘他们没有说;”五娘答得很干脆:“老爷敢不曾吩咐过,我也就没有多问。”
凤德文生气,可是也只能让五娘去:凤红锦离开了容家,好在他还有个六女儿呢,所以五娘这里他是不能说重话的,最后他也只能独自生闷气。
此时的红锦和浩宇已经在赶往天川城的路上,浩宇已经不再生气了:想到父亲在新城干等一天,再急急赶回凤城又扑一空,他的心情便大好起来。
红锦只是想给凤德文和小宁氏点教训:让他们再敢拿她的终身做筹码谋好处!
“连璧那小子倒是有心,今天他会到我们家还真吓我一跳。”浩宇笑嘻嘻的:“六妹妹的脸都红到耳朵后面去了。”
“看来他是真有心,青绸和他还是很般配的。”红锦笑应了一句:“不过我们也到了天川城后,相信方人豪和陈、孙两家就会得到消息,还是要快些做事,免得被他们在天川城缠上,误了我们的正事儿。”
浩宇挑了挑眉头:“我倒是盼着他们来呢。”有了应对的方法,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反而迫不急待想看戏——哼,三只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第五更送上,下午有点事所以这一更晚了点,亲们放心女人会完成任务的先吃个饭,第六更稍后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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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章 天堂与地狱
205章 天堂与地狱(70张粉红票)
红锦闻言笑了笑:“也要看他们会不会中计了;”她不想再提此事:“翠绢这一次看她能不能学个乖。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让官差把容连城和翠绢送进官府,红锦料定了连璧会救容连城,但是绝不可能会救翠绢的;昨天,连璧用银子把容连城自官府救出来,就避到了凤城来个眼不见为净,也免得容连城找他麻烦了。
说到翠绢,这一次她在红锦和浩宇的关照下,在大牢里的日子是很“精彩”的:自她进来到现在,至少她还没有兴起来无聊的感觉。
上一次官差虽然得了红锦的好处,不过因为知道翠绢是容大公子的外室,自然也没有让她太过吃苦头;而这一次就不同了,容大公子自己也进了官府,而且官差这几天也好好的打听了一番,知道容家已经大不如前,当然乐得为红锦和浩宇出力。
翠绢现在才知道她上一次进的牢房能算得上是天堂啊,哪像现在这处牢房似的,关了居然有七八个人,而且这些****看得出来出身都不好,有那么两个看她们和牢役说话的妖媚样子,也知道她们是做什么的。
人多了,那牢房里铺满草的地方自然也就有些挤,做为后来的翠绢也就只有坐在地上的份儿:她原本是不想坐地上的,可是后来实在太累了;想到上一次她进大牢时,同牢房都是她的丫头婆子,根本没有受人的气。
她现在却只能委屈的坐在冰凉的地上,泪水一点又一点的落下:容连城,你怎么还不来救老娘?她正在心中骂不知道已经骂了多少次的容连城时,忽然大声尖叫起来,有一只老鼠自她的脚面爬了过去,不是飞快的那种爬,而是很悠闲的、好像散步一样的爬了过去。
尖叫声响起倒把老鼠吓了一跳,它紧跑了两步后便又慢了下来:瘦得皮包骨头,应该是饿得没有多少力气了才对。
翠绢全身的汗毛都站了起来,除了抱着头尖叫外,她的脚就仿佛粘在的原地,根本是动也不会动:太吓人了,她自小长到大,只有在官府的大牢里见过老鼠;上一次只是看到就被她的丫头婆子赶开了,这一次那老鼠却爬到了她的脚上。
好像是恐惧,又好像是恶心,她也分不出来,反正就是不能控制的尖叫着,泪水汹涌而出,并且裤子里还湿湿的、温温的——她不想可是却在看到那只老鼠在脚上时,就****了;在她二三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尿湿过裤子,可是今天她却再一次回到了幼时。
“啪啪”两声脆响,翠绢的脸上就火辣辣的疼起来,眼前也出现了金光;过了一会儿她才能看清楚,面前站着一个壮得如同男人的****,正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她。
“你嚎什么嚎,再嚎老娘就剥了你的皮!”****用不善的口气说完,又瞪了她一眼转过身去就要回去再躺下;她可是这牢房里的头儿。
翠绢愣过后大叫:“你敢打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是容家的少夫人,等到容家把我救出去,我定会让你吃足苦头。”她被老鼠吓过后,再被这****打了两个耳光,忽然间这两天的委屈、气恼、愤恨就爆发了出来。
只是她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这里不是凤家、也不是容家,是官府的大牢。
****回过身看向翠绢,很有些惊奇:“容家的少夫人?”然后大笑着看向身后:“她说她是容家的少夫人。”
“呸!不要听她胡说,她是以我们都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我可是刚进来没几天,外面最大的新鲜事就是容家少夫人和容大少爷和离了,听说是因为容大少爷有外室,那个外室据说还是容少夫人的妹子。”有一个妖媚的女子接口,把街头巷尾传遍的话说了一遍:“她,八成是那个外室,容大少爷为了她可是连救了他性命的夫人都不要了。”
壮****听完缓缓回头,盯着翠绢的目光充满了恨意,如同翠绢是她八辈子的仇人一般:“你居然抢你姐姐的丈夫,就是凭你会装柔弱吧?就是凭你会掉眼泪吧?就是凭你会装出狐媚样子来吧?就是凭你这张会骗人的小脸蛋吧?”
说着话,壮****就伸手在翠绢的脸上掐了起来,用死力的又掐又挠,翠绢根本就护不住自己的脸,疼得她大叫可是一旁的犯妇只是冷冷的看着,并没有人过来劝一句。
据说壮妇是杀了人的,只是官府还没有找到凭证可以证实而已:她是因为她丈夫和小妾的死被关在大牢中,偶尔听她的话,小妾是极得她丈夫宠爱,而她被丈夫所厌就是因为太过粗壮了;就算她很能干,就算全家人是靠她赚钱养活,可是丈夫在小妾进门不久就没有再给过她好脸子,一味的怪她赚钱太少,不能让他心爱的小妾吃好穿好。
翠绢不知道这些事情,如果她知道怕是不敢发作壮妇的。
壮妇好似把所有的怨恨都发作到了翠绢的身上,其它的地方她也不打,只管对着翠绢的脸皮下手:青的、紫的淤痕不多时就布满了翠绢的脸,而壮妇的指甲虽然不算长也很钝,还是给她在脸上留下来二三道长长的血痕。
翠绢根本摆脱不了,她开始哭着求饶,可是壮妇听到她求饶更生气:“你现在知道求饶了,可是你迷惑汉子的时候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她拿起翠绢的头就向墙上撞去:“你不会是哄汉子吗?让汉子来救你啊,让汉子来救你啊。”
翠绢几乎要崩溃了,她不求饶壮****不肯停手,救饶却只会招来重的殴打,此时在昏暗中的大牢里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壮妇的力气很大,所以到她打累进,翠绢的头发已经被揪掉了三成,而脸上更是如同鬼怪一样,根本没有人样儿了。
翠绢软软的顺着墙坐倒在地上,连哭也不敢出声,生怕再招来那壮妇的恼火;她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壮妇走回草铺,然后她的嘴巴张大了:那个壮妇坐回草铺后,接过旁边一人手上瘦小的老鼠,两手一用力就把老鼠扯断,再然后她就把嘴对上老鼠断开的伤口吸吮起来!
她拼了命的捂住嘴巴才没有叫出来,可是胃里却翻江倒海一般,终于在看到壮妇咬掉了老鼠的头时,尖叫着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翠绢再醒过来时,不知道自己晕倒了多少时间,但是她很饿,极饿:她就是被饿醒的;而且她的头也昏昏沉沉的,口里也干得要命,四肢也没有多少力气。
吃力的抬头看看一旁犯妇,她不敢奢望能吃上东西,可是能让她喝一口水也好啊;可是没有人会管她,她只能继续伏在冰冷的地上。
她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后悔来:如果她没有对凤红锦恶言相向,如果她没有闯进凤红锦的宅子,如果她没有和容连城走一起,那么她现在就会住在自己的庄子里,有人伺候着——要茶有茶,要饭有饭。
容连城不可能没有被救出去,翠绢就算是头昏昏沉沉的,此事还能想得到;可是容连城被救出去了,他拿走了自己所有的财物,到现在都没有来救自己。
在又一次昏睡过去时,翠绢的留着泪诅咒容连城不得好死,如果她死掉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如果她这一次不死,定会让容连城也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被翠绢诅咒的容连城此时正在容府发脾气:他自是昨天被弟弟救出来的,但是却一直没有见到连璧;他非常着急,因为翠绢还在大牢里,她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而且凤红锦要嫁人了,他更不能让凤红锦看自己的笑话,翠绢是一定要救出来的。
凤红锦就是因为翠绢才离开他的,他就要让凤红锦知道,她错了,错得有多离谱。
可是他打发人去找连璧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人,刚刚才看到他留下来的信:他让管家去救自己,而他人却去了凤城看未婚妻。
看未婚妻没有什么,让容连城着急的是他没有银子,大掌柜说银子在二少爷那里;没有银子就救不出翠绢,就只会让凤红锦看他的笑话——他用力的捶了一下桌子,该死的,连璧绝对是故意的,他是不想让自己救翠绢才会躲开并把银子带走的。
容连城发作了一通后,坐下后沉下气想法子:借银子的事情是不用想的,现在的容家是借不到一文钱的,而且他也不会去做那种事情,丢那份人。
有什么可以变卖的东西?容连城仔细的想,认真的想,可是看看他身上的棉衣,再想想他所余下的大毛衣服:只有那么两件了,还是凤红锦当初为他赎回来的——想她做什么,她当初只不过是为了表明她是好人罢了。
大毛衣服不能当,当了他穿什么?天气已经很冷了呢。
容连城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银子,银子,该死的,他自凤红锦离开后好像一直在为银子的事情发愁:又是凤红锦,他恨恨的握拳打在桌子上,没有她容家只会更好。
他在绞尽脑汁的时候,并不知道翠绢在牢中已经被人打得昏迷不醒:如果知道的话,不知道他舍不舍得他的大毛衣服。
总算码完六更了,虽然晚了点,我想亲们会谅解的。有票的亲们记得投哦,亲们晚安,明天见。
206章 人是会变的
206章 人是会变的
看到太阳一点一点的西沉,容连城终于坐不住,他站起来坐下、坐下站起来,却还是没有法子;可是让他把自己的大毛衣服卖了,却还真是舍不得。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正在此时大掌柜的来了:“大少爷。”
容连城看到他眉头皱得更紧:“要银子?前几天有银子赎回来几个铺子,到现在你们却只会来要银子——铺子是赚银子的,真不知道养着你们有什么用。”他心头火气正大,大掌柜来得当真不是时候。
大掌柜微微欠身:“不是要银子,二少爷走时已经安排好了五天的银子,只是银子都已经付去了,不在我们手上而已;”这是在对容连城解释,为什么他手上没有银子,但是铺子都能正常运作的原因。
容连城眼睛一亮:“也就是说,铺子这两天的收项没有地方着紧用,是不是?”
“也不是,大少爷;”大掌柜的不紧不慢:“二少爷走时,已经和人谈好了,每天下午都有人到铺子里来拿银子——原来所欠的一些款项,二少爷答应他们在这五天内还清;”看一眼容连城:“包括给佃农们过冬及过年节的一些东西。”
容连城气得胸口疼:“佃农过冬的东西用得着我们给吗?年节的东西现在备不是太早了?胡闹,胡闹。”有银子给不需要给的佃农,也不留下来给他救急,这是自己嫡亲的弟弟嘛:“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你来做什么?”
他盯着大掌柜的目光很不善:大掌柜的对他而言不是一个好人啊,还有那个管家!因为翠绢宅子的事情,他府里的管家已经换了人,原本的管家却被连璧弄出府去了,他怎么问连璧也没有告诉他下落:虽然怀疑去了红锦那里,但是他那天闯进红锦家时注意了一下,并不在那里。
他也不好好想一想,红锦怎么可能把容家的管家收到自己家里?生怕全城的人不误会她嘛:红锦根本不可能会让管家留在自己家里,但是管家是因为她受累,她自然也不会袖手;那管家现正在凤城帮着吕孔方打理织锦行及作坊。
大掌柜的神色不变:“是为了二少爷取回来的西洋货物,大少爷看要如何安置?是单用一个铺子,还是我们容记的铺子都摆上一些?”
屋外的阳光就像是大掌柜的口气,静静的,无声无息洒满了整个容府,也洒满了凤城的凤府。
连璧正和青绸在园子里看锦鲤,他的心情说不上很好来。
青绸看他一眼:“担心那些货,为什么不回去呢?我这里很好,不需要挂念,不要说是三年了,就是……”后面的话她没有勇气说出来,脸赤红过耳。
连璧闻言抬头看向青绸:“我知道,我也不会像兄长待嫂嫂那样的,我们容家也是有好男儿的;”他伸出手去握住了青绸的小手:“至于那些货都是些死物,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次的海外之行,最大的收获不是那些东西。”
“那你在担心——,你兄长?”青绸微微皱了皱眉,想到自己的大姐姐她心中就生出恼意来:“你到头来只怕也是白操心。”她对容连城是没有半分好感,也因此在连璧到凤府时,她也没有给他好脸子,想悔了这门亲事的。
还是红锦在中间调停,当然主要是连璧的诚意,让青绸又回心转意的。
连璧轻轻一叹:“那是我嫡亲的兄长,就像是你的兄长一样,再大的错事也不能断了血脉之情的,对不对?我总是希望他能变好,就算是和姐姐不能破镜重圆,总也要让他明白他倒底错在哪里,又错失了什么。”
青绸想到去守祖坟的浩飞,终于不再说容连城什么:“那你为什么不在新城守着呢?你什么时候来凤城都可以的,并没有什么着紧的事儿。”
“我就是要不守着。”连璧垂头看向锦鲤,半晌没有再说话;等到他再开口时却是对青绸道:“我也是太想你了,绸儿;在家里太烦燥了,看到你我感觉心里平和了不少,也感觉这日子还有个盼头儿。”
青绸看看连璧,用手轻轻的握了握他的手,故意把话题慢慢引开了:对于容家的事情,她也无能为力,所能做得就是让连璧在这里能轻松一些吧。
连璧的心情在青绸的引逗下慢慢转好,他看向那西边的太阳,想着现在兄长会对大掌柜的说什么呢?
“货物?”容连城先是皱眉,然后忽然站了起来:“货物,对,货物;”他有些兴奋:“先带我去看看那些货物再说。”
“大少爷……”大掌柜目光闪动,他跟了容老爷一辈子,看着容家自弱而强,又看着容家自强而弱,他的心真得很疼,因为容家有他一辈子的心血啊;因此他才想再尽一份心,不想看着大少爷越走越远。
容连城却已经向外走去:“好了,有什么话路上再说。”他终于想到了法子。他怎么就忘了连璧取回来的货物呢?那就是银子,而且还是一大堆的银子。
大掌柜微不可闻的一叹,不再说话跟了上去,带着容连城直奔了容家最好的一处库房;打开门里面流光溢彩,每一样东西在天朝都是极为少见的,物以稀为贵,这些东西如果好好经营,每一个都会价值连城。
容连城看着库里的东西心里踏实了,完完全全的踏实了,他知道这不是船上货物的全部,只是一半儿而已,并且和凤浩宇的货没有相同的,就是不想两家在西洋生意上有什么冲突。
他伸手:“帐册呢?”他要看看帐册,因为他不知道哪一件东西是最好的。
去大牢里救翠绢,并不需要最好的东西,只要挑两件不起眼的东西,找个和容家交情不错的世家卖出去,银子也就有了。
大掌柜看看容连城终究还是开口道:“大少爷,这里是我们容家的希望。”言外之意就是,不能拿它们去救一个****。
容连城眉头微皱,他感觉大掌柜和原来的管家都是一样的人,依老卖老不说心里也对自己有很多不满,认定凤红锦所做得事情都是极好的;嘴上说自己是他们主子,其实他们心里是把凤红锦奉为主子,对他那是口服心不服。
“容家的事情自有我做主,要怎么做我心里有数儿,你只要做我吩咐的事情就行。”容连城没有给大掌柜的好脸子。
大掌柜的叹息把帐册自怀中取出来递过去,他的手是颤抖的;因为他知道他递出去的不只是一本帐册,不但有容家大少爷和二少爷的手足之情,还有容家的将来。
容连城不耐烦的接过帐册来,扫过大掌柜颤抖的手道:“看起来你也老了。”
大掌柜闻言身子一震,抬头看看若无其事的容连城低下头:“是,大少爷说得对,岁月不饶人啊。”他合上了双目,再睁开时眼眶周围好像有些湿润。
容连城并没有在意大掌柜的变化,他只是认真的翻看着帐册,然后挑出了五六样东西来,让人进来包好:卖两样东西不能只带两样过去,不然就太失礼了。
他把帐册给大掌柜后,让人带着他挑出来的东西匆匆出门而去:这几样东西加一起成本也不过只二十几两银子罢了,而他卖两样东西就能卖出二千多两来。
在大大的夕阳映照下,容连城自本城的世家出来,身后仆从手上一物也无,而他身上却多了三千多两银子。
有了银子的他走路也不同了,敏捷的跳上马车:“去官府大牢。”
同样的夕阳,差不多的心情,红锦姐弟正在客栈中的小院立着说话;奔波了这么久,又经历了提亲的纠缠,姐弟二人难得有个空闲说笑作耍。
只是闲话也没有说太多,就不自觉的转到了凤家身上;红锦微微皱着眉头:“金绮居然找人治好了小宁氏的病,是她的主意,还是银绫的主意呢?”
金绮和银绫原本和小宁氏是敌对的,但是事情后来的发展让五娘等人很是意外,就算是五娘在发觉后,想再做手脚已经来不及了。
“反正就是他们三姐弟,是谁有分别吗?”浩宇成熟了不少,但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依然还在。
红锦看着血红的夕阳:“当然不一样。”如果是银绫那倒是好对付,因为她嫁人了嘛,只要把金绮想法子嫁出去,凤府她再想翻云覆雨便不可能了——浩天是真得扶不上墙。
如果是金绮,事情便有趣儿了。
金绮的聪明应该是不下于银绫的,只是她的性子在那里,所以并不擅于用脑子;如果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的性子变了的话,那浩天三姐弟中最可怕的人就不是银绫而是她了。
想到金绮一直还留在凤府,红锦心里跳了跳:“金绮的亲事迟迟未定,五娘和四娘在父亲面前进言、用得心计手段都没有用,你说她还是原来的金绮吗?”
“她应该不会吧?”浩宇想了想:“说银绫有这样的心眼儿手段我倒是信的。”
红锦看着弟弟很认真的道:“人,是会变的。”而且人都会因为年龄的成长,变得聪明一点儿。
“有的人会****之间长大,有的人也许十年、二十年才能长大,而长大也就是变得聪明了、世故了,用脑子多过用嘴和用手了。”红锦喃喃的又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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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章 很丢脸
207章 很丢脸(上月粉红票加更)
浩宇听到红锦的话微微一震:“如果这样,金绮岂不是比银绫更……”
红锦看向浩宇:“你出海历练了一番,成熟有担当,是个真正的男儿了;但是不止是我们姐弟在一点点变强大,那些明着的、暗里的不想让我们姐弟活下去、或是活得舒服的人,他们也在成长,也在变强大。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浩宇闻言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让五娘和浩民多注意金绮的。”
红锦是在有意识的锻练浩宇,因为弟弟已经真得长大了,她需要让他能独自撑起一片天空,而不是把他继续护在羽翼下:如果再事事替浩宇出头、打算,就不是爱浩宇而是害他了。
“五娘如此精明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对金绮有太大的疑心,所以此事定要仔细些;如果当真一切都是金绮的主意,只怕她早就安排的差不多了。”红锦离开凤家之后回去也不过几次而已,见金绮的次数少之又少。
小宁氏病好的时候,正是容家最危险的时候,她根本无暇他顾;凤德文在那个时候又严禁五娘等人和红锦通信,而五娘也不想再让红锦多操心,所以当时并没有对红锦提及。
到红锦得知的时候,五娘等人对金绮已经没有太大的戒心了,红锦的时间又紧来不及和五娘多说什么是其一,其二凤府也该到了由浩宇做主的时候,所以红锦才在到了天川后把事情细细的对浩宇说了出来,由着他去安排。
她现在只要在浩宇的身后看着,万一浩宇做事有什么疏忽她在一旁提点、或是弥补就好。
浩宇在海外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所以性子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心思却早已经细腻了不少;尤其是他对红锦极为信服,自然就对金绮的事情很上心,当即回房去给浩民写信,一面想一面写,足足写了有半个时辰。
红锦看到弟弟如此认真,也放心了大半;自去安排其它的琐事,让浩宇去安排凤府的事情,相信到了晚饭的时候,浩宇就会把他想到的法子、及写出来的信给她看的。
在他们姐弟的屋顶上,王五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焦急的算着,自家公子接到信没有?有太多的事情可不能靠他的武力能解决的,也不知道自家公子什么时候能赶到。
忽然想到香月和黄姑娘,王五再看看屋里的红锦心里就一阵烦燥:是不是老天就是不想给自家公子机会呢?当初自家公子孤身一人时,凤大姑娘有婚约在身;现在凤大姑娘是自由身了,可是自家公子身边又有了人。
虽然说王五认为凤大姑娘和离之身有些不太好,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人是极好的,和自家公子那是极般配的;但是凤大姑娘的性子很硬,听听前来提亲的人所说的话,他也知道凤大姑娘是容不得小妾的。
问题是凤大姑娘已经不能生养,不过想到自己家那个什么事情上都聪明劲儿十足、半分亏也不肯吃的主子,可是遇到凤大姑娘的事情就全没有脑子的样儿,十成十是不在意凤大姑娘能不能生养,只要他能得佳人相伴,子嗣那是自家公子不会去在意的事情。
唐家的香火?王五也撇了撇嘴,相信唐家有很多人愿意开枝散叶的,自家公子当然不必为唐家延续什么香火:可是自家公子也不能没有儿子吧。
唉,王五想来想去,最后想得他自己纠结了,看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发呆:这事儿真让人头疼啊。
他在这里替主子发愁,可是他的主子在边关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唐伟诚现在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而花明轩的一条胳膊也伤得不轻,半个身子都敷着药晾着;在屋里走来走去的人当然是胡大少爷,他指着花明轩骂了一顿,又指着唐伟诚再骂一顿,骂得最多的一句就是——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有几条命?
唐伟诚听不到他当然不会回答,花明轩懒懒的躺在床上看着胡大少爷笑,看那笑容仿佛胡正豪不是大男人,而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姑娘。
“给老子收起你那恶心人的笑容,听到没有?不要你以为你受伤就了不起,老子可不是那些被你迷昏了头的小娘们,再冲着老子这样笑,老子就打掉你的下巴。”胡正豪气得一屁股坐下,呼呼喘气。
他的情形也不好,脸上、身上有不少的伤疤,不过相比花明轩的半边身子,唐伟诚的全身来说,他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花明轩看看唐伟诚:“倒没有想到唐兄真是个铁血的汉子,硬是把粮草也运了过来。”
“我宁可他不铁血,我宁可他娘们,我宁可他没有把粮草运来!”胡正豪看着唐伟诚脸上全是因为担心生出来的恼火:“也比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强,你说,如果万一他醒不过来,我们可怎么办?”
胡正豪宁可伤得那个人是自己,也比现在有粮吃不饿肚子强:他不习惯欠人家的情,还是如此重的情份。
想到那一天的惨烈,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如果不是他和花明轩赶到了,也许唐伟城会死在那里吧?谁能想到恪亲王会有后手,而且还是如此狠毒的后手。
当天唐伟城等人击退了恪亲王派来的兵将,然后把黑衣人都杀掉了,他们自己也付出很大的代介:无一人不挂彩。
因此唐伟诚便让张三去边关报信,让胡正豪等人来接应他们;可是就在胡正豪和花明轩快赶到时,唐伟诚他们又被人包围起来。
以唐伟诚的身手,他当然不会受如此重的伤,可是对方手中的一个女子让他惊愕莫名:虽然明知道那不可能是真的,但是他如何下得去杀手?而他就伤在了那个女子的手中,如果不是花明轩以轻功飞来相救,唐伟诚也就死在了当场。
直到现在花明轩和胡正豪也不明白,唐伟诚为什么放过了一剑刺死那个女子的机会,任由她把手中的磷毒泼到身上,弄得唐伟诚身上的伤口都皮开肉绽,肉香味儿四溢。
花明轩也因为救人着急,被那磷毒伤到左半边身体,于是只能卧床不起了。休养了好些日子的他,现在毒已经清掉了,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他就是赖在床上不肯起。
城外大军已经退了,容家和唐家的粮草都运了来,现在正是没有什么大事的时候,他乐得逃懒在床上躺着,由着胡正豪打理城中的一切事情。
胡正豪也就理完事后,就到花明轩这里骂一顿,因为他前些日子可是担足了心事,而到现在因为唐伟诚没有清醒,心也没有放下来;不骂两句他的心头火下不去啊,这两个混蛋。
“谁娘们,你才娘们。”虽然声音很微弱,不过花明轩和胡正豪都听到了,两个人不敢相信的对视一眼,然后花明轩也顾不得装伤一下子坐起来,而胡正豪两步奔到唐伟诚的面前,激动的看着他。
“来人,传军医!”胡正豪的第一话不是对唐伟诚说的。
“唐兄,你感觉怎么样?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们一定会让你生龙活虎起来的。”胡正豪经此一事把唐伟诚引为了生死之交。
唐伟诚睁开眼睛:“谁说我是娘们?”问完又看一眼胡正豪很迷糊的道:“你是谁?唐兄、唐兄是我吗?”他转着眼珠看和花明轩:“他长得真不怎么样,很丢男人的脸。”
重伤以来他虽然昏迷不醒,但是每天胡正豪和花明轩可是下了大本钱的,所以身体倒是调理的并不是那么虚弱,至少他说了这么多话并没有喘不上气来。
胡正豪先是被问的一愣,心头生出不好的感觉来,又被唐伟诚最后一句话逗乐了,抚掌道:“唐兄果然是我的知已,他当真长得太丢我们男人的脸了。”
花明轩一脚踢过去,嘴上却道:“唐兄,你不认识我们了?”
唐伟诚看看他,又看看胡正豪:“不认识,你们是谁,我在哪里?”他顿了顿后又皱皱眉:“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不记我是谁了?”
胡正豪和花明轩的脸色都微微一变,两个人同时都干咳了两声:脸色微变是因为唐伟诚醒是醒了,伤是好了但是明显添了新病;干咳是因为两个人很无奈,他们看上去那么像坏人?
听完胡正豪的话后,唐伟诚眨眨自己眼睛:“我功劳不小?”
“不小。”胡正豪和花明轩都有些小心翼翼的:“但是论功行赏是朝廷的事情,要等皇上下旨的。”他们还没有忘掉唐伟诚的性子。
唐伟诚很不满:“就算我不记得我是谁了,你们也不能这样对我吧?是你们刚刚说的,你们飞鸽传书让我送粮草,所以我才会中伏受伤,对不对?朝廷的赏赐是朝廷的,那你们呢,我伤得这么重,你们好意思没有一点表示吗?”
胡正豪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你的一点表示想要什么?”他当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哪有这么问的,所以他又被花明轩踢了一脚。
唐伟诚想了想道:“听你们说着,我的处境很危险,有家也不能回的样子;那在我想起自己是谁之前,我就跟你们在一起了,安全也就由你们负责;这个不算是要求吧,是你们应该做的。”
花明轩这个有生意头脑的人也不能摇头,只能点头;他在点头的时候有些怀疑,唐伟诚当真不记得他是谁了吗?看他脑子可是好用的很啊。
208章 手帕
208章 手帕(80张粉红票加更)
唐伟诚看胡正豪和花明轩都点头后,满意的很:“看来你们当真是我的朋友,不是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但是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刚刚那个只是你们应该做的,不是你们应该给的一点表示。”
花明轩摸着下巴露出了笑容:“唐兄,你是真得什么也不记得了?”笑得如同一只成了精的狐狸。
“怎么了?”唐伟诚很不满:“我这样可是你们害的呢。”
花明轩的笑僵住了:“好,好,你老大,你有理,你请说。”他败退。
正好此时军医进来,也就替胡正豪和花明轩解了围;军医诊过脉后道:“毒已经完全清干净了,伤口也结疤了,只要再调理调理就可以下床走动。”
听到唐伟诚没有事儿,花明轩和胡正豪都放下心来。
对于唐伟诚不记得自己是谁的事情了,军医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只道:“一般来说,受了很大的刺激或是撞击到头脑才可能有这样的情形,但是唐公子的病还真是奇哉怪也。”
听到军医的话,花明轩和胡正豪目光一沉,他们都想起了那个女子:难不成那个女子是唐伟诚的心爱之人,所以乍看到她来刺杀自己才会不知道闪避,眼下才会忘掉自己是谁吗?
军医走了之后,唐伟诚忽然着急起来:“我的东西呢?我的东西呢?”说着还要挣扎起床,把胡正豪吓了一跳。
“我的唐兄,我的唐祖宗成了吧,你老实的躺着,要什么开开口就行。”胡正豪把他按倒在床上,虽然他感觉自己没用力气,不过怎么也算不上温柔,让唐伟诚疼得皱了皱眉。
“你放开手,我不起来就是;”唐伟诚还是一脸的焦急:“我有一条手帕,你们看到没有?”
“哦,知道,知道;”花明轩自枕头下拿出来:“只有一半儿啊。”
“只有一半吗?”唐伟诚细细的想了想,也记不起手帕是整条的,还是一半儿的了;他狐疑的看看花、胡二人,感觉他们应该不会偷他一半手帕。
花明轩看出他的心思来怪叫:“我们可没有动你的手帕,本王要什么手帕没有,你那个手帕又不是什么珍品,就算是搭上银子给我也不会要。”
唐伟诚呆呆的看了半晌手帕:“这是哪里来的?”胡正豪和花明轩被问得都翻了白眼,看他刚刚急成那个样子,都以为他是想起了以前的什么事情,可能还和那个女子有关;哪里能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唐伟诚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嘿嘿一笑把手帕收起:“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没有了性命也不能丢掉的东西;嗯,如果我死了,这手帕也不能留在世上的。”
花明轩和胡正豪听到这里确定那手帕,绝对和毒伤了唐伟诚的女子有关;不过看他郑而重之的样子,想讨过来仔细看看怕是不容易。
此时的唐伟诚和花明轩并不知道,那一只让他们揪心的鸽子正在路上。
胡正豪和花明轩正挤眉弄眼的,想让对方去讨帕子过来看看:他们当然不能放过那些来暗杀的人,因为不止是私仇。
“王爷,将军,敌军攻城!”
胡正豪一下子站了起来:“击鼓聚将,迎敌。”然后狠狠啐了一口:“老子今儿不让那些孙子知道知道老子厉害,这些孙子是不肯回老家的。”
花明轩跟上去:“我,城头掠阵。”
胡大将军的布置大部分已经完成,边关虽然不能说是固若金汤,但是蛮子想要打开关门冲进天朝腹地却真成了妄想;花明轩和胡正豪都知道,此时着紧脚跳的人并不单单是城外的那些蛮子,还有朝中的某些人。
议和的声音已经被压得快要听不到了,因为根本没有必要议和,在立于不败之地的此时议和,完全可以被议罪了:居心叵测四个字足矣。
在此时敌军攻城当然是有深意的,所以胡正豪和花明轩是严阵以待。
唐伟诚在屋里没有人之后,又把帕子取出来把玩,而脑中慢慢的浮现了一个淡淡的小姑娘的身影,最后在脑海中清晰起来的是一张微微含笑,有一双平静却能看透世情、带着几分不屈与倔强的眼睛。
就在这张大姑娘的脸清晰起来后,有一个名字也滑过他的脑海:凤红锦。
唐伟诚盯着帕子,眼底深处有什么在闪动,同时他的心也抽痛起来,一抽一抽的痛得额头上都见了汗;他的眼睛合上了,可是脑海中的人影并没有消失。
他轻轻的抚摸着帕子,上面绣得花样儿很普通,绣技也很一般;可是在他抚上帕子的时候,心中的痛居然一点一点的轻了下来。
盯着帕子看了良久之后,他有一种非常非常的想见见凤大姑娘的念头;生出这个念头来后,他感觉连一刻也等不及,恨不能马上就能见到她:因为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焦燥。不过他的伤并没有完全好,所以他就是再忍不住也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
唐伟诚在心中默默念着“凤红锦”三个字慢慢的睡了过去,他在梦中看到了一座假山,假山下有几间石室,而他和一位姑娘住在里面;虽然那位姑娘始终没有回过头来,但是只要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也是很温暖,很温暖的。
翠绢再一次醒过来时,是因为闻到了饭菜的味道,虽然带着些酸臭,但的确是饭菜;她睁开了眼睛,感觉头更重了,入眼的东西更加的模糊,甚到近前的东西都是摇摇晃晃的两个。
“水,水。”她张开了嘴,声音却极为的嘶哑、微弱。
犯妇们没有人理会她,而她的饭菜当然也被众犯妇们给分掉了;对于她们来说,大牢里病死个把犯妇是极正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翠绢叫了好几声,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干得裂开了:“求求你们,给我点水吧。”她的泪水浮现,因为不想死所以只能向打她、辱她的人求恳;所以话一说出来口她就的泪水就落了下来——她自幼欺负红锦,可曾想过红锦被她踩到脚下,被她逼着吃掉虫子,被她关到屋里又饿又渴时心情?
她那个时候没有想到,就算是她被人打了、骂了,她也只是悲痛自己的遭遇,并没有想起她欺辱红锦的事情。
“要喝水?”终于有犯妇听到了,那个妖媚的女子走过来蹲下问她。
翠绢惊喜莫名:“水,我要水,求求你了,求求你给我点水喝。”
妖媚的女子看了她几眼走开,过了一会儿她走回来手里端着一碗水,还冒着一点热气:“我拿水来了。”
翠绢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上身,伸出一只手:“谢……”
“不过,我们大姐说了,你不是会哄汉子吗?哄汉子来伺候你喝水;”妖媚的女子冷笑起来,把手中的碗慢慢的倾倒,碗里的水变成细细长长水柱,缓缓的流到了地上,流到了翠绢面前的地上:“我们的水,却不会给你喝;就算是倒在地上,也不会给你喝。”
翠绢看着那水在面前消失,她的嘴唇干裂的都流出了血来:“你、你……”她的眼睛根本离不开那水,对面前的人是恨到了极点。
“我怎么了,我可不是你哄到手的汉子。”妖媚女子倒完了水起身,一扭一扭的走回了草铺那里,和犯妇们一起看着她嘲笑:“你不是有本事哄汉子吗?怎么也不再找你的汉子来救你?”
翠绢的力气终于用尽,就算是用力骂出来的那句:“你会下地狱的”,也是那么有气无力,被犯妇们的嘲笑给压下去,根本没有人听到。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难道她要死在这里了吗?泪水再次流出来,渗入潮湿的地面,她不甘心啊。
就在她要昏睡过去时,听到深重的开门声,然后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不过她并没有往心里去,因为她就要死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和她无关。
“凤翠绢,凤翠绢,你的家里人来接你了。”牢头的叫声把她惊醒,她愣了一会儿才真得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她,得救了?!
翠绢的泪水又落下来,她想起身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壮妇等人没有想到真有人来救翠绢,看着她谁也没有动;壮妇的嘴巴里还喃喃的骂了几句,恨恨的看着地上的翠绢,看她的样子如果不是有牢头在,她早过去再把翠绢打一通了。
等在外面的容连城看到的是一个面目全非,浑身上下散发着恶臭的****;他立刻后退,让婆子们上前接过了翠绢,又另叫马车把翠绢放进去,他坐上来时的马车带着翠绢离开了官府大牢前。
容连城坐在马车想到翠绢的那张吓人的脸就是一哆嗦,不过想想自己的孩子还是让人去叫大夫了:希望她的脸不会被毁了,不然看着她怎么吃得下去饭。
到了他给翠绢租得小小的院子前,让婆子把翠绢抱进去清洗安置,他并没有再去亲看翠绢一眼;只是问大夫孩子如何,听到大夫说现在不好说,因为翠绢高热怕是孩子就算能留下来也不是好事儿。
容连城听到这句话浑身冰冷,呆立在那里一动也不会动了:如果没有了孩子,那他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当真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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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章 离心、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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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红锦和离的大闹,想到现在城中人们的议论,再想到刚刚翠绢那如鬼怪一般的脸,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的心痛了:原来,悔不当初是这样的滋味儿;这种不是猛然间的巨痛,却更让人痛到骨子里,还让人叫不出声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呆呆的、茫然的站在原地,想到他初识红锦时的情景,想起他和红锦月色下的散步,想起他对红锦承诺: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想到红锦的娇嗔,想到红锦的欢喜,想到红锦的坚强,想到红锦的柔弱:不管是什么样的红锦,都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上,印在他的脑子里。
可是现在红锦已经不是他的,而且还有人去提亲;他一心想要的孩子,也在今天没有了;他微微仰起头来看向窗外的天空:难道真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吗?
“容大少爷;”大夫轻轻唤他:“您没有事儿吧?”
容连城转头看向大夫:“可有办法?”
“啊?”大夫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说,可有救那个孩子的办法?”他不能没有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让凤红锦看他的笑话;谁说他错了——不,他没有错;错得是凤红锦,选择离开容家、离开他就是她一辈做得最错的事情。
大夫轻轻摇头:“现在如何还不好说,至于法子并没有,全要看老天爷的意思。”
容连城闻言再次看看窗外的天空,轻轻摆手:“麻烦先生,慢走。”在大夫走后,他就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终他狠狠的一跺脚,走了。
不理会翠绢并不只是因为她的脸,更多的是因为容连城怪她没有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没有弃她于不顾,已经是他的心肠很软了。
屋里的翠绢已经醒了过来,她没有想到自己真得得救了:可是她的心中不是欢喜,也不是感恩,而是愤恨。她想到大牢里的一切,就恨容连城,恨他为什么这么晚来救自己;恨凤红锦,是她把自己送进大牢的,尤其是她现在虽然离开了容家,却依然活得比她好。最后一点比前一点,更让她恼恨不已。
她握紧拳头,再也不会让自己那么的狼狈不堪,一定要把凤红锦踩到脚下,一定要让容连城看着她的脸色过日子。
微微合上眼睛她没有问一句容连城,现在她的样子,还是不见他为好;而且她也许要时间好好的想一想日后:容家虽然已经大不如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还有容连璧自海外弄来的那一船的货物;嗯,怎么把这些弄到自己手里呢?
有那个容连璧在,她想进容家都是困难,更不要提把容家捏在自己手里了。翠绢的嘴角浮现了冷笑,她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
在容连城走了之后,翠绢就带着笑睡着了,睡得很熟、很踏实:因为她知道容连城会留下银子给她看病的。
几天之后,翠绢打发人把容连城请了来,虽然脸上还有几道抓痕,不过脸上已经不红不肿,清秀的样子又回来了七八成:“城哥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说完,她就哭倒在容连城怀中,不停的说着如果没有容连城她是不能独活之类的话。
翠绢哭起来并不难看,在她有意的控制下,带泪水的脸只会让人心生怜惜而已;再加上她以容连城为天,没有容连城她就六神无主的话,还当真让容连城的心又软了三分,生出一丝怜惜来。
看到容连城的变化,翠绢自然是再接再力,到晚上的时候,已经把容连城哄得不再拉长脸了;再过几日,容连城已经对翠绢千依百顺起来:并不是因为翠绢又送了他一个丫头的原因,而是因为容连城感觉在翠绢面前,他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时机差不多了,翠绢便不时的进言,挑拨容连城兄弟的感情:容连城已经对弟弟很不满,所以翠绢的话他很是听得进去。
终于翠绢对容连城说出了她的算计:“城哥哥,你只要把容家那些卖出去的铺子、田产买回来,到时看谁敢再说对你说半个‘不’字,你可是容家的家主呢;定要让容家上下看看,他们的真正的主子是城哥哥你,而不是容家的二少爷。”
容连城认为很有道理,便也不等连璧回来,自做主张把库里的那些东西都卖了一个干净,于是他手里有了很多的银子,每天忙着把他卖出去的铺子、田产再买回来。
翠绢并不帮他去谈生意,只是在家里安排好一切,让容连城进门就有热茶、热水、热饭,把容连城照顾的无微不至;每天都轻声细语的问他当天做了什么,听到他收回一点家业,便用两只眼睛感动的看着他,夸赞他:能跟着他容连城,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
是用连璧在海外的货换回来的家业,容连城心中其实还是有些不安的;而翠绢又不时的吹风,让他防着连璧回来抢功劳,把容家的重振的功劳都抢走,所以买来的田产与铺子的契书都由她凤翠绢收了起来。
只是收起来,翠绢当然知道还不能算是自己的,但是她已经想好了法子,只等着连璧回来了。
翠绢和容连城重新和好,甜甜蜜蜜重振容家时,红锦和浩宇在天川城的铺子也找好,并且收拾出来,今天是正式开张的日子,姐弟二人都很高兴。
没有想到的是巡府大人会亲来道贺,可以说是给足了红锦姐弟面子,也让天川城的人知道,这新开的铺子可是有极大的靠山,没有京里的路子还是少打这铺子的主意。
至于方人豪和陈、孙两家,自然也追到了天川城,他们怎么可能放弃呢?方人豪最终请了知府大人向红锦提亲,而红锦也只是用一个拖字诀应付了过去;方人豪并没有逼得太紧,只是对红锦道:“凤大姑娘如果只是想拖得一天是一天的话,方某人倒要看看大姑娘能拖到几时。”
的确是拖不了太久的,因为知府大人的脸子是那么好扫的吗?成与不成总要给个信儿,不过知府前来提亲,红锦如果不答应就是不给知府大人面子:明晃晃的逼婚。
孙家在请了凤德文和小宁氏来到天川城的同时,还请了河东路转运使同知大人来提亲,虽然转运使同知大人相较知府的品级低了一些,但是加上凤德文的父母之命,倒也和方人豪请来的知府打个平手。
至于陈家,直接在天川布政使司请了布政司参议前来提亲,论官职品阶相比知府也差了半品,但是参议的权力却是极大的,直接分管布政使司各道;所以此人的脸面要比知府还大三分,成了红锦最难推辞的媒人。
新近托来说媒的人,不但是位高权重而且都似乎是很想让红锦答应下来,每人都有所暗示,让红锦和浩宇很是头疼,因为不管是哪一个他们都得罪不起:新城凤城等当然是在那位知府的辖下,而转运使同知也正好是掌管丝绸布匹运送之人,没有他的条子你就是有再好的布匹也走不出凤城去;至于参议嘛,就不用说了,凤城、新城当然也都在他的辖下。
红锦所猜的不错,虽然媒人们都有暗示,但是他们也有所忌惮对红锦姐弟还算是客气;至于能客气到几时,红锦并不知道,好在她也不需要太久的时间。
今天新开张的撷彩坊前的人并不是很多,马车倒是不少,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马车;撷彩坊里的东西大都是西洋的东西,一般的富户是不会花大把的银子来买这些东西;撷彩坊卖得是个心头好,只有那些大家大户、世家名门才会有这个闲银子。
大好的日子红锦和浩宇当然是高兴,不过看到方人豪和知府大人走过来,红锦姐弟的笑容就有些勉强了;再看到凤德文和同知大人走过来,他们姐弟的笑就要挂不住了,再看到参议大人和陈家的人走过时,红锦姐弟脸上的笑就有些僵硬了。
不管如何今天来得都是客,红锦和浩宇也只能把人请过去奉茶。
不过进了屋里之后,笑容不自然的便不再是红锦和浩宇,而是三位来保媒的大人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巡府大人会在。
巡府大人是和红锦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只是看在瑞亲王的面子上,而且巡府没有派系且是官场的老油条,三位媒人才会认为巡府大人顶多也就是使个人过来贺喜。
“你们三位和凤大姑娘和凤小弟相熟?”巡府大人笑得很和气,一双眼睛却是精光四射。
他做为天川最高的官儿,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手下的官员很有些“来头”呢?对于京中各位贵人安插过来的人手,他也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不管并不表示他什么也不知道。
知府三人见过巡府后,都生出了退意,想找个借口离开;可是巡府好像很有谈兴,而且还替红锦和浩宇留客;三位媒人虽然心里小鼓敲个不停,但是哪里敢开口言走?
方人豪行到忙碌的红锦身边:“大姑娘以为这样就能让那三位大人放手不管吗?”
红锦放下手里的东西,回身平视他:“我不明白方公子的意思,三位大人不过是来提亲的,但是亲事成与不成也要看我愿意与否——这样的私事、小事儿,相信三位大人不会为难我一个小小民妇,又有什么放手不放手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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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章 谁是赢家
210章 谁是赢家(100张粉红票)
方人豪闻言笑了:“大姑娘冰雪聪明,不会做自欺欺人的事情吧?”他知道巡府大人和红锦并没有什么交情,而现在的瑞亲王并不在天川城,巡府不可能会替红锦出面的,因为巡府是个精明人,相信他知道知府三个人的背后是谁。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红锦微微一笑:“我当然不会自欺欺人,只是相信天下自有公道在。”微微欠身:“方公子,失陪。”对于方人豪原本就没有半分好感,现在更是没有一丝好感了。
方人豪看着红锦的背影一动不动,陈家三公子走过来:“方兄,真不知道她拿什么乔,不过是个要再嫁的****,如果不是……,她就求到我门上,做丫头我都嫌她丑呢。”对于这个他要娶之为妻的女子,他是一点好感也无。
方人豪瞟了他一眼:“珍珠和鱼目混在一起,不是所有的人能分得出来哪个是珍珠;凤大姑娘不是那种只有样貌没有脑子的木头女人,那个有银子想要多少就能买来多少。陈贤弟,你这样说话小心被伯父听到,不然有得你受。”
说完不再理会陈三公子,他走到一旁去和凤德文说话:两家是世仇,但是他相信说服凤德文并不难。他倒是真有心要娶红锦为妻,因为他难得能欣赏一个人,这样一个比他还要稍强的女人,如果能和他并肩一起打理方家,方家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只凭这个,就算是不生儿子也值了。
中午自然是由红锦和浩宇做东,巡府连同三位媒人当然都没有走;席间大家谈笑风生,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这也让三位媒人小小的松了一口气,认为再坐上盏茶功夫就可以回去了:也不是,如果巡府大人先走,那么他们三个倒是可以留下来和凤大姑娘好好谈一谈。
巡府大人并没有久留,而红锦也没有向巡府大人多说一个字,和浩宇恭恭敬敬的把巡府大人送上了马车;回过来身的时候,知府大人一脸的笑意:“凤大姑娘,本官今天来除了贺喜之外,还有点事儿;”看看左右的两位大人他微微一哼:“不如我们进去谈。”
红锦这次没有推辞:“大人们先请。”
坐下之后,两句话后就提到了红锦的亲事,知府笑得如同佛爷一般:“大姑娘考虑的如何了?方公子那也是人中龙凤了,和大姑娘又志趣相投,这门亲事再般配没有了。”
“大人,大人,话可不能这样说;”同知大人开口了:“说到般配,自然是孙家公子最合适;说起孙家公子来……”
参议大人咳了两声打断同知的话:“大姑娘,说到良配自然是陈家公子,陈家的诚意连本官都很感动,大姑娘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我看这门亲事今天就定……”他居然想一锤定音。
知府和同知都开了口,拦下了参议大人的话;不过他们怎么也算是同僚,内里如何表面还是不能伤了和气的,于是一致看向红锦:“大姑娘,你属意谁说出来吧。”他们说完后都盯着红锦,那目光可是赤luo裸的威胁——不选我提的亲,你想想后果吧。
为什么要问红锦而不是问她旁边的父亲凤德文呢?这是凤德文和小宁氏自己笨,如果她们不答应孙家,不收孙家的聘礼,三家不都得巴结几分,他得好处也不会少到哪里去;而且最后红锦花落谁家,也要他一句话,哪像现在一样被人无视掉,好像此事和他无关一样。
虽然他做不了红锦的主,但是如此被人不当一回事儿也的确是很丢人的;眼下凤德文和小宁氏的脸都有些发红,窘得坐不住却又不好起身走人:他们还想指着红锦再嫁大大的要一份彩礼。
这些人为什么非红锦不娶他们不管、也不想去管,但是三家如此就是让他们有了敲竹杠的好机会,当然要好好的发一笔横财了;反正红锦嫁给谁,那人也要过来给他们见礼的,到时关于聘礼的事情自然就要好好的商量一番。
为了红锦的聘礼,凤德文和小宁氏也算是忍辱负重,硬是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被屋里的十几双眼睛盯着,红锦并没有害羞或是不知所措,倒让知府三位大人相信了她的确是位奇女子,对大事会极有帮助的。
“民妇刚刚和离,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实在是没有心情变婚论嫁;”红锦开口就是老生常谈,让知府三人的脸放长了;红锦就仿佛没有看到了一般继续往下说:“可是三位大人为了民妇的事情奔波,实在是让民妇在感激之余生出不忍之心,怎么也不能把大人们的心意拒绝掉。”
知府三人露出了笑意,倒底只是一个民妇,最终还不是要低头服软;但是三个人也同时紧张起来:她会答应谁?
同知大人是个性子急的,把心中所想就问了出来:“不知道大姑娘属意的是——?”
红锦抬头扫了一眼方人豪和陈、孙两家的公子,然后低下头来道:“三位大人的见识是民妇不能相比的,大人们说好的人自然是极好的;”她好像是害羞头垂得更低了:“所以民妇并没有主意,还是由三位大人为民妇做主吧。”
她试探了很久,终于肯定三家当真不是做戏,而且保媒的人也不是在做戏;才会在今天用出这一计来:你们先去打一架,谁打赢谁来提亲好了。
说到底这也是拖延战术。
方人豪的眼睛眯了起来:“凤大姑娘,你还是直说的好,我们并不想伤了和气。”他点破了红锦的用意。
红锦抬起头看向方人豪,眼睛里浮现了水雾,然后又低下头:“方公子不想和其它人伤了和气,就非要逼我和其它人伤了和气?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三位大人来提亲是给了我天大的体面,在方公子的眼中我是那不知好歹的人吗?现在让我怎么选,三家相差并不多,我选其中一家,怎么对得起另外两位大人的好心?所以、所以……”
她是女子,今天就做出一副弱女子的样子给这些大人物们看。
方人豪被红锦的话噎住了,并且被知府大人给瞪了一眼:“凤大姑娘的难处我们知道了,好的,好的,这事儿就由我们来决定好不好?”
“有劳大人了。”红锦起身轻轻一礼谢过知府。
知府咳了两声:“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明后天我们过来再和大姑娘谈谈如何?”有些话当然不能当着红锦说,所以他的话得到了同知和参议的赞同。
前来提亲的人终于走了,浩宇看着马车走远后道:“他们会不会打个头破血流?”
小宁氏在后面冷冷一哼:“你以为你聪明?哼,那些都是什么人,都是在官场混了多年的人,你的小把戏能瞒得过他们去?我告诉你等着嫁人吧,明天他们就会来告诉你要嫁给谁了,不过就是利益嘛,坐下来谈一谈,有一家给其它两家些好处,这事儿很自然就解决了。”
红锦没有理会她,拉着浩宇就走:“累了,我们回客栈去歇一歇,不要听疯狗乱吠。”
如果事情真得如此简单能解决,他们三家也就不会都来提亲,而且请得媒人官职越来越高了:三家都是用了全力的,此时箭已经在弦上,谁也不会放弃的。
再者,小宁氏料错的一点是,她要的并不是三家的混战,而是要解决这件事情,并且敲山震虎,借此弄明白他们三家所图倒底是什么:她有一种预感,此事可能牵涉甚大,怕是要给花明轩传个信才成——所图谋的绝不是她这个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京中的某几个贵人支使。她所料不差,就事关朝局已经不是她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
暂时,先让他们狗咬狗吧,多少出一口这些日子被人逼亲的闷气。
红锦设计让提亲的三家人斗成一团时,容连城正在和翠绢吃酒。
翠绢当然不能吃了,陪容连城吃酒的是翠绢的一个丫头;容连城吃得并不多就打发那丫头离开了:“我给你写得文书呢?”
“我贴身放着呢。”翠绢看向他:“怎么了?”
“我再重新给你写一个吧;”容加城醉眼朦胧的抬起头看向翠绢,伸手摸了摸了她的下巴:“让你做姨娘太委屈了,到现在我算是看清楚了,只有你才是真得疼我,心里有我;我要让那个凤红锦看着,我用八抬大轿抬你入门。”他吃得真是有些酒了。
翠绢心下大喜,近来容连城的确是对她千依百顺的,没有想到会得到他这么一句话;当下身子一软歪倒在他怀里,嘴上却道:“我是再嫁之身,又是庶出的,哪里配得上……”
“那都是屁话!”容连城大手一挥打断了翠绢的话:“没有人再比你好了,我的妻子也只能你才配;”他说着话在怀里掏了掏:“看,文书我备好了;等着我把容家的家业都买回来后,谁还敢在我面前说半个‘不’字?到时,我就迎娶你进门,风风光光的。”
翠绢嘴上说着哄容连城的话,眼睛却瞄向了容连城手上的文书;容连城把文书塞到她手中:“看看吧,然后把原来那个给我毁掉,你不是我的妾,是我的妻。”
文书有三张纸,上面不像一般的婚书写得那简单,把翠绢对他的好都写上了,还写道:只要翠绢产下男孩子就是容家的嫡长子,容家将来的家主。
看得翠绢那叫心花怒放,在容连城的脸上连连亲了好几下子,然后起身走到旁边的桌上要写上自己的名字时,容连城过来抱住她重重吻上了她的唇,吻得她心猿意马脸色潮红。
“把原来那个给我,我们把它烧掉,然后再写新文书才最有意义。”容连城在翠绢的耳边轻轻的道。
翠绢当即把原本贴身收着的文书取出来,容连城接过去闻了闻:“好香。”惹得翠绢打他,要抢那文书回去,容连城却逗她就是不给,三下两下便被他们把纸扯破了。
容连城看看自己手上的纸,再把翠绢的手拿过来亲了一下,目光却是落在她手上的破开的纸上,然后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去吧,你亲手烧掉她,自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妻了。”说完他把破掉的纸打开,再重新折成一条:“小心,不要烫到手指。”
翠绢真得很高兴,她的心在这一时真得要化成水了,轻轻的点头走到灯烛前把纸点燃,看着纸在手中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少,她的心就越来越兴奋:她是容连城的妻了,是容家的主母!她不再是凤家被人瞧不起,被人当成棋子的庶女,她现在就要成为容家的主母了——不只是凤红锦才可以做妻的,她一样可以,并且还是在给人做过妾后,又成为容连城的妻。
她心里满满的,说不出来的满足,说不出来的幸福,对她来说就在这一刻已经把凤红锦踩到了脚下;直到感觉到了火舌的温度,在背后传来容连城温柔的声音:“小心,不要烫到了。”她才把手中的纸丢到了火盆中。
但是她没有忘掉容连城曾经大吼着要孩子,所以她虽然很感动,却并没有改变要把容家握在自己手里的想法:不过现在变得容易了许多,因为她要成为容连城的发妻了。
娶她为妻容易,想休她却是绝不可能的;看着火盆里渐渐熄灭的火,翠绢笑了。
容连城扳转过她的身体:“翠绢,这一辈子有你真是老天对我最大的恩宠。”
翠绢依偎进他怀里:“虽然有了婚书,但是如果没有媒人,官府不会给盖大印吧?”她此时忽然想到这一点,有些后悔早早把原本的文书给烧掉了。
容连城轻轻一点她的鼻子:“这些我都想好了,媒人好说只要给银子就成了;到时族里有长辈给做证婚人,你不用担心的。”
“族里的长辈会同意吗?”翠绢抬头看他,眼里都是担心显得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楚楚可怜。
容连城轻轻的亲她一下:“当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翠绢终于笑了,她放下心来;现在最要紧当然是赶快把婚书签名画押,才能保证事情万无一失:“那,你看着我画押吧?”盈盈一笑,百媚从生。
看得容连城仿佛有些痴了,抱着她身子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嗯,我看着,你画押吧。”
翠绢一面吃吃的笑着,一面翻到了婚书的最后一页,飞快的签名画押;然后和容连城一起倒在了床上,不过最后容连城还是去找她的丫头了,因为她有身孕不能同房的。
关上房门后,容连城回头看了一眼,自袖中取出一张纸来看看笑了笑,走到厢房里没有理会赶过来抱着他撒娇的丫头,而是把他手中的纸放在灯烛上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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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章 小小的黄雀
211章 小小的黄雀
依在容连城怀中的丫头并没有奇怪他的举止,看着容连城手上燃烧的纸笑道:“公子,你要怎么谢我?”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眼角带着几分春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给你个儿子怎么样?”容连城把手中的纸扔到了火盆里,伸手抱着了丫头:“满意不满意?我的小心肝。”
丫头平芳在他怀里扭了几下,吃吃的笑道:“公子就会欺负人家。”
容连城大笑着抱起了平芳来:“欺负你才是真得喜欢你啊。”他把平芳放到床上,随后扑了上去。桌上的灯烛并没有熄掉,那红艳艳的烛泪一滴又一滴的落下来,不知道在替谁伤心。
床帐再次挂起,平芳起来给容连城倒了杯热茶后,又能依偎进他的怀里:“婢子对公子那是全心全意的,如果不是因为姑娘对公子有了那等心思,婢子也绝不会……”她声音低了下去:“婢子自幼跟在我们姑娘身边,以为会跟姑娘一辈子的。”说着话泪水落下来,很伤心的伏在容连城的怀里哭起来。
容连城轻轻的拍她的背:“不要伤心了,是她心肠不好怪不得你;也幸亏有你,不然我当真说不定就被她给骗了;按我的性子,就把她关到柴房去,还不是因为你为她求情,我才饶过她?”
“婢子也不全是为了姑娘,怎么也是不忍心她受苦的;”平芳说着又哭起来,哭了一阵子又道:“但大半还是为了公子;我们姑娘现在多少能帮上公子的忙,而且有了那一纸文书,也就翻不出公子手掌心去,公子千不看、万不看,也要看在肚里孩子的份儿上,对不对?如果让我们家大姑娘知道公子被我们姑娘骗了,也是不好。”
容连城点头:“就是这个道理,你个小妖精倒是个心思灵透的,我没有想到都让你想到了。”说完低下头亲了平芳一下:“就按你的意思,以后把她接进府里去;到时你也给我生个儿子,就抬了你做我的三夫人。”
平芳嗔他一眼的同时手上微用力推了他一把:“婢子是为了那个吗?婢子什么也不为的,只要能陪在公子身边,能天天见到公子一面已经足矣;如今还能如此伺候公子,已经是婢子不敢想的福份,从来没有想那些的,公子你是真得不知道吗?”
容连城笑着又亲了亲她:“我当然知道,我有过的女人里,只有你是真心待我不求回报的。”满意的叹了一口气后,拥着平芳合上了眼睛,他累了。
睡着前他还喃喃的道:“小妖精,你知道替我打算、着想,我又怎么会亏了你?你也不用怕她,日后她也就是个摆设,有什么事儿我还是交给你才放心。”话说完人也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平芳又静静的依偎在他身边好一阵子,听着他的呼吸自然平稳而锦长时,才轻轻的起身披上了衣裳;回头又看一眼容连城轻声道:“公子,要不要吃碗补汤?”
容连城已经睡着了自然不会应她,平芳这才转过身去,嘴角现出了一丝得意来;她看一眼容连城的外裳,并没有去取反而出去把暖笼里温着的汤拿进来放在桌上,才过去在容连城的外裳里翻找起来,找到了今天晚上容连城让翠绢画押的那份文书来。
她再看一眼容连城,把文书凑到灯烛下仔细看完终于完全的放下心来,脸上忍不住出现笑容,轻快的把文书再次放回容连城的外裳;再把桌上的汤放回暖笼里,才回身再次****合上了眼睛。
平芳睡得很踏实,就算是在睡梦中她还在笑。
今天晚上,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除了平芳外,翠绢和容连城一样也是心满意足睡得极为香甜;每个人都认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中。
黄雀再小也是黄雀,而且小小的黄雀更加不会让人心怀戒备。
平芳原本并没有这个心思,不过她跟在翠绢身边最久,自然和主子的性情就有几分相似;但她还是一心指望着跟着翠绢,最后能落个好收场。
但是在翠绢把半夏给了容连城后,她便常常听到翠绢咒半夏,恨不得半夏死掉才好;尤其是在半夏被容连城带进容府后,翠绢是天天恨不得半夏死。
半夏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只是因为翠绢还用得着她,还要用她在容家里打探消息;但是翠绢曾不止一次咬牙道:“等老娘进了容府,看不把那小蹄子扒了皮、抽了筋。”
翠绢容不得人,就算是她的心腹,就算是她的丫头,她也容不下;她要的是容连城眼中、心中只有她一个,也只会守着她一个。
平芳听着这些也没有往心里去,反而还有些幸灾乐祸,因为她和半夏都在翠绢身边,难免就有些争宠的意思,是面和心不和的;但是在某一天,翠绢拉着她的手含泪道:“现在没有其它法子了,我身边也只有你一个,只能委屈你了;不过你自幼跟在我身边,名为主仆实为姐妹,日后我定不会让他委屈了你,定会抬你做姨娘的,我们也就能做一辈子的姐妹了。”
这番话平芳偷偷听到过,在翠绢把半夏送给容连城前,她也是哽咽着对半夏说过;现在,换成了她。
想到翠绢平日里无人时里的发狠,平芳看着翠绢脸上的泪水后背爬满了冷汗:她并没有选择,因为她只是个丫头;于是,她便成了容连城的女人。
但是平芳并不想成为第二个半夏,所以在跟了容连城的当天晚上便决定先下手为强;她是用尽了百般的手段,为此还偷偷的结交旁边不远处暗娼家的丫头,用容连城给她的耳环与银簪学了一些手段,使得容连城很快把她宠到位骨子里。
平芳在翠绢面前依然是恭顺的,原来是她做得事情她是一点儿不假手与人,和翠绢说话也是事事处处都代她着想,表明她和自家的主子绝对是一条心;但是背过身去,却选了一个机会,对容连城说翠绢现在一心想谋得是他的银子,家业。
她知道翠绢所有的秘密,所以想要害翠绢太容易了;而她比半夏聪明,对翠绢的忠诚并没有高过她自己的利益去:跟了容连城,那容家就近在眼前,她岂会不心动?
只要她能为容连城生下个儿子,到那里翠绢也就可以去死了!只要她对容连城说出那个最大的秘密来,翠绢到时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不是她心狠,她只是不想死在自家主子的手里。
她得到了容连城的欢心、宠爱,得到了容连城十成十的信任,翠绢已经输了;因为翠绢还有用,所以她现在才会留下翠绢:她是个丫头,论眼界见识等等比不上翠绢,她是极明白的;能把翠绢的生死捏在手中,只因为她是翠绢的心腹。
所以她要用翠绢去夺容家的一切,然后她再把翠绢的所有弄到手中:比她自己去争要好的多,而且还会让容连城更信任她,更宠爱她。
夜色沉沉,掩住了所有的一切,包括人心。
红锦和浩宇睡得也很香甜,并且他们无梦,因为他们没有心思去害人,只不过是不想被人所害而已。
过去了二三日后,媒人们又上门来寻红锦,三家已经撕破了脸,各自对红锦姐弟施压:包括织锦行的生意在内,如果红锦不答应他们的亲事,生意便不要想再做下去。
吕掌柜也写来信,言明现在官府常去织锦行盘查,而且不只一个衙门。
浩宇恼火异常:“这还是官儿吗?”
“这才是官儿啊;”红锦倒是并没有生气:“如果他们不这样做,他们倒不像是官儿了。”
浩宇恨恨的咬牙:“这样的官儿,比盗匪还可恶。”可恶不可恶的,他们就是官儿,而红锦和浩宇如果想生存下去,根本就能开罪任何一个。
“现在怎么办?”浩宇愁得揪头发:“知道他们会如此无耻,当初实在不应该用那么一个法子。”他感觉弄巧成拙了。
小宁氏却是极高兴的,撇着嘴冷笑:“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我们凤家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每天损失的银两可是成百上千的,这笔帐你可不能忘了,事后要一文不少还给我们。”
红锦还是不理会她:“给方人豪还有陈、孙两家送贴子,邀他们明天晚上过来。”她当初用计之时就料到了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好的结果三家翻脸成仇继续缠斗,第二种就眼下的情形,三家翻脸后都急于得到红锦的应承,一面相斗一面对红锦施压让她开口答应自己所提的亲事。
料到了结果她当然就有法子解决,只是红锦还是有很大的压力,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介布衣百姓,面对官家时的无力感是很重的;强自应对她感觉真得很吃力,其中只要她稍稍走错错一点,等着她的就是万丈深渊。
浩宇听到要邀他们来跳了起来:“不,姐姐;就算凤家和织锦行的生意都毁了,你也不能答应他们的婚事,那分明就是火坑。”
小宁氏尖叫:“你倒是舍得出来,要知道凤家可不是你们姐弟两个人的。”被浩宇一瞪后,她的声音低了好多:“没有了凤家和织锦行的收项,你姐姐不嫁人你们两个人喝西北风吗?”
“我就是要饭也能养活我姐姐;”浩宇狠狠的瞪她一眼:“你给闭上嘴巴,不然凤家真被人逼到无钱吃饭的时候,我就先把你卖掉换银子来用。”他可不像是说笑,吓得小宁氏脸色一白,转身去找凤德文哭诉了。
212章 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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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宁氏跑掉了,红锦笑道:“你吓她做什么,一会儿又要换老头子对你大吼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吼呗,看谁的嗓门大。”浩宇撇嘴:“沈氏母女不趟我们家的混水,就让她气得不轻了;再加上知道了水灵的事情,他们现在敢怎么样?”他说到这里又皱起眉头:“姐,我不会让你嫁给他们的,我们就是要饭也不往火坑里跳。”
“要什么饭!”红锦嗔他:“我们姐弟就这么没有本事儿?我怎么可能会答应这种亲事,你自管放心的去就成。”
浩宇看红锦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给三家人送了贴子去,请他们明天晚上过来在撷彩坊一聚;虽然浩宇并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但是三家人都以为红锦姐弟抵不住压力,要谈的当然是亲事了。
方人豪急急去寻知府大人,明天晚上不能只是他一个人去啊;而且亲事定下来后,也要让知府想个法子,把其它两家捣乱的人弄走,不然就显得他方人豪太没有本事,亲事就算是定下来,说不定还会有波折。
方人豪如此想,陈、孙两家当然也是这样想,于是三家在今天忙了一个人仰马翻:对于其余两家的势力都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能先把亲事先定来,再慢慢想法子——京中的贵人到时应该会发话的才对。
就在红锦给三家下贴子的时候,王五给唐伟诚等人的信鸽终于到了:也幸亏他是多放了几只,不然怕是唐伟诚等人根本不可能收到信鸽了。
鸽子飞得摇摇欲坠,全身上下都是伤;勉强落到了花明轩的肩膀上,它在这个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主人的气味儿,虽然不多;但是它已经无能力再去找主人了,因为它再也没有力气。
花明轩正带着人迎敌,这场战事已经持续了两天****,他全身上下都是血,根本看不出原本的衣服是什么颜色;而他不过也刚刚杀掉一小波敌人,接过身边侍卫递过来的水喝一口时,就有一只鸽子死在了他的肩膀上。
如果不是鸽子是其它的鸟儿,他定会给扔得远远的,因为他现在杀得双眼通红:敌人对此城势在必得的样子,一连攻了十几天,城中的将士死伤已经大半;可是救兵却迟迟不到,他的心里烦燥可知。
浑身是伤的鸽子让他的眼睛狠狠的收缩了一下,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救兵被人埋伏了?他看看前方又杀过来的敌人,取下鸽子腿上小筒飞快的取出纸条来。
上面只有一句话:凤和离,现被逼婚,疑京中人,恐有性命之忧;四日。
花明轩看到这句话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明白了这说得是凤大姑娘的事情:和离!逼婚!性命之忧!
“杀——!”敌人已经冲到了面前,为首之人倒是一员虎将,冲破了花明轩身周的护卫,直奔花明轩而来;他的目的是活捉花明轩。
敌人手中闪着寒光的枪尖飞快的刺向花明轩,敌将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他要立大功了,怎么能不高兴。
花明轩此时的脑子乱了,心急了;但是久在战场他还是感觉到了杀机,抬头时就看到已经到了眼前的枪尖,闪着夺人心魄的冷光。他当即大喝一声,手一抬枪也刺了出去,却不是拦那已经到眼前的枪尖,而是避也不避任由敌将军的枪刺入了他的左臂。
敌将脸上残忍的笑意还没有褪去,心中的狂喜也没有来得及完全涌出,就看到花明轩手中的枪,仿若天边的闪电一下子到了眼前,快得不可思异;他想挡可是枪却刺入了花明轩的左臂,根本来不及拔出,他想躲可是刚放开手中握着的长枪,刚刚微微的向后仰起,就被花明轩的枪尖刺中了咽喉,当场毙命。
杀了这个敌将军之后的花明轩,双目闪过慑人的血光;他的心正在裂开:
四日放飞的信鸽,带来消息称凤大姑娘有性命之忧,可是今天已经是二十日;花明轩恨不得现在就挺翅飞到红锦面前,不敢想像凤大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但是,他的眼前有凶悍的敌人,身边是浴血苦战、誓死卫城的同袍——他是天朝的瑞亲王,怎么能置天朝国土于不顾,置守城的将士们于不顾?!他,不能走。
一边是他今生唯一动心、真正放在心中,为她愿意付出自己一切的人;一边是他高举长枪和将士们誓死也要守卫的国土,以及几个月来同甘共苦、同生共死血染征袍的将士。
取舍之间是那样的艰难,不论是选那一边他都会后悔终生。
花明轩仰天长嘶,眼角裂开鲜血溢出:“杀——!”他的声音已经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在悲吼的同时他横长枪、抽佩剑,一剑就断掉了左臂上敌将的长枪。
不知道如何选择、如何做的花明轩,把所有的痛楚都化作了他右手枪尖上的力量,挑起一个又一个敌人,杀掉挡在他面前所有的敌军,可是敌人的鲜血,并不能平复他心中的哪怕一点点的痛。
敌人的鲜血在空中溅出一朵又一朵妖艳的血花,落到花明轩的脸上、发上、身上,他就如同是血中的孕出来的恶魔一般,不再只是守,带着人冲向了敌军:挡在他面前的,就是阻止他去救心爱人的罪魁祸首,所以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字,杀。
凤大姑娘已经死掉,再也不可能看到她的笑颜的痛,和他其实有一丝机会可能会救下凤大姑娘的恨,都化成一种可怕的力量,让花明轩在敌军中纵横往复,无人能挡;在他身后躺下了一排又一排的敌军。
唐伟诚就在花明轩不远处,看到那个敌将冲向花明轩的时候,他心中大惊想也不想就马上飞身而起扑过来,手中的长枪使开无人能近其身:他的伤并没有完全好,可是城池存亡之间,他做为天朝的男儿岂能坐视蛮夷撒野?
在他身边不远的赵七连忙护住他的后背,和他一起杀向花明轩这边:敌军好像知道这里有一位天朝的亲王,还知道守城的将领是天朝掌帅印的胡大将军的儿了——他们显然就是为了花、胡两个人而来。
此事是花明轩、唐伟诚和胡正豪在击退了敌军一次又一次攻城之后,得出来的结论:每个冲到花明轩、胡正豪身边的敌军,都没有用过杀着。
所以绝不能让花明轩落入敌军之手,唐伟诚和赵七才会飞扑过来相救;在看花明轩发疯一样的解了危机后,不顾危险的直入敌军,把唐伟诚惊得魂飞天外,连忙叫上赵七跟上,绝不能让他落在敌军的手中。
而唐伟诚在追花明轩的时候,在那只几乎被马蹄踩成肉泥的鸽子腿上发现了一个字:诚。这是他的鸽子,这应该是王五放飞的鸽子。
凤大姑娘出了什么事情?唐伟诚的心也乱了,他快速的借力飞向花明轩,落在他身旁自他握着的、受伤的左手中得到了王五的信。
漫天的喊杀声忽然就消失在了唐伟诚的耳边,他的眼中所见只有血色,只有那妖艳的血色!
“啊——!”唐伟诚大吼一声,眼角已经裂开却全然不自知,对着面前敌人就全力刺出一枪,把两个敌人穿在枪上,狠狠的掷出去砸倒了好几个敌军。
“锦儿——!”他叫了出来,在这满是血色风沙的边关,在这满是尸骨鲜血的战场,他第一次喊出了他认为永远不会喊出来的名字。
因为那个日期,那个该死的四日。
唐伟诚的心空了,唐伟诚的心没了;他虽然不是守城的将士,但是此时让他如何走?如何走?!就是这些蛮夷,就是这些蛮夷害死了他的红锦。
保家卫国,守土杀敌是天朝的血性男人的天职,他在大敌压境血杀的眼前不能退却;但是那个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誓死也要护她周全的人,可能就要死了、或者是已经死掉了。
唐伟诚没有了生趣,他不能去救红锦,并不是红锦不重要,也不是说红锦比不上天朝的国土:红锦和国土没有可比性;只因为现在大军压境,只因为城中将士已经死伤大半,只因为城中的青壮年,包括那些粗壮的女人都拿起了刀枪,此时此刻,他不能走——城中那些老弱妇孺绝不能落到这些蛮夷人手中。
如果他现在去救红锦,就是对不起死在这战场上的英魂,相信他们也一样有心爱之人。
走,悔恨终生;不走,也悔恨终生。
红锦活着,他是为了能保护红锦而活;现在红锦死掉了,就算是没有死也不会活下来,他为什么还要活下去?那就让这些蛮夷敌军给红锦殉葬!
唐伟诚如同是猛虎下山一样冲入了敌军,根本不顾自己的生死,因为他已经抱着必死之心,如果活下去他如何对得起红锦——他没有得到飞鸽传书的时候立时去救她,愧对红锦、无颜见红锦。
“公子——!”赵七大叫着跟上,不知道自家公子这是怎么了。
唐伟诚和花明轩两个人并不是一个方向,他们就算是要死,也要这些敌军陪他们一起上路,去给红锦陪罪;他们化成了两个杀神,在敌军中杀进再杀出,杀出再杀进,冲得敌军阵脚大乱,溃不成军。
世上最大的痛苦,就是你有机会去救人,但是却又不能去救:生命有其不能承受之痛,就算你是人中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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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章 全套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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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必死之心的人还有什么可怕,还有什么能让唐伟诚和花明轩顾虑?他们自己的性命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无视所有刺过来的刀枪,只是一味的冲杀——幸亏他们身边有人护卫他们的安全,不然他们就算是因为把巨痛化成了杀人的力量,也不可能在敌军中如入无人之境。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因为唐和花成了无敌杀神,手上力量大得惊人,敌军中无人能拦得下也无人能挡得住,一时间敌我两军都看得惊心动魄。
胡正豪满身是血的看到唐、花如此玩命,心中虽然极为恼火,但是有跟在他们身边的人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危;看到敌军丧胆,而我军士气高涨,当下大喝:“杀,誓死也要保家卫国,绝不让蛮夷踏足我天朝半步!”
这样的话,十几天每天都有人在喊,可是没有一次像眼下让人的热血沸腾到了极点;所有天朝的将士,所有城中出来助阵的壮年,大家齐声大喝:“杀——!”
“杀,老子死了不需要人埋,踏着老子尸骨冲上去杀敌方是我天朝血性男人。”胡正豪一马当先就冲了出去。他身后喊杀声震天,所有的人都带着死也要拖上一个蛮子垫背的决心跟着冲出来。
士气如虹,天朝的将士们带着漫天的杀气冲向了敌军。
蛮夷之人原本是瞧不起天朝的将士,因为他们身强体壮又喜战,对阵天朝将士以一抵二;可是他们却在眼前这座城池前,知道了什么是天朝真正的男儿:苦攻十几天,死伤比天朝将士还要多,可是却并无寸进。
虽然天朝的将士死伤越来越多,可是能迎战的人都是越战越勇,根本就没有一丝胆怯;十几天的攻城让蛮夷人的心打得惊了,打得凉了。
今天原本敌我双方并没有分出高低来,但是因为花明轩和唐伟诚的先后暴怒,悍不畏死的冲杀,让敌军很多人生出了十分强烈的胆寒来;连天的攻城也死伤过半的敌军,在看着那杀气腾腾冲过来的大军时,终于发一声喊不顾将军们的命令转身溃逃。
唐伟诚和花明轩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杀,杀光了这些害死红锦的人;他们追了上去,杀得敌军更是哭爹叫娘,不再只是向后退去,开始有人向两侧奔逃。
敌军自己冲撞自己,踩死的不计其数;看得敌军将帅大恼,盯着唐伟诚和花明轩冷冷一哼:“杀了他们,给我杀掉他们!”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杀掉他们。
立时就有人就冲向了唐伟诚和花明轩,而两个人还在红着双眼追杀着敌军。
远处的胡正豪看到后大惊失色,连忙带着人过来救人,可是鞭长莫及;他还没有赶到最近的花明轩身边,花明轩已经被三个敌将包围住了。
唐伟诚是真得杀得红了眼,他只有一个念头,反正他不死他就要杀下去;两个敌将拦住了他,两条枪刺了过来,唐伟诚一枪杀掉了敌将,而他也被敌将刺中了腹部。
另外一个敌军的枪被赵七拦下了,缠斗起来;唐伟诚的枪收回时,又一名敌将上前,而此时他的背后响起破空之声,赵七侧眼看去那是一只长长的、泛着乌光的箭。
赵七分神的时候,被他缠着的将军不顾一切的奋尽全力刺向唐伟诚的后背!枪带着风声,箭也带着风声,都对着唐伟诚的后背而来;而唐伟诚此时刚把枪刺进了前面敌将的前胸,枪还没有收回来。
枪与箭都是极快,眼看就要到唐伟诚的后背;而他本人正也杀敌,不可能回身自救,再说他也没有自救的心。
赵七就在他的身后,可是他挡得枪就拦不住箭,拦得住箭就挡不了枪:怎么办?!
另一边的花明轩肋下穿过了一杆长枪,他已经杀掉了三个将军的一个;护卫们合力拦住了其余两人,可是此时空中飞来三支箭,分别指向了他的头、咽喉、心口——看来敌人最想杀得人是他,而不是唐伟诚。
敌军的将帅把天朝这个瑞亲王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因为要活捉他,怎么可能会留他到今天,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一败?死伤了二三十万人啊,不把这个瑞亲王杀掉,实在是难消他心头之恨。
而此时那两个被护卫们拦住的敌将,忽然也不顾自身的性命,双双出手向花明轩刺出致命的一枪!
眼下的花明轩左肩上带着一枝枪尖,胁下穿过的长枪,长长的枪杆还在微微和颤动;在他的正前方飞来的三支箭尖啸着就要到眼前了,可是他右手只有一杆枪。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的箭矢,再看看远处敌军帅旗下的人,脸色平和的闭上眼睛;两杆枪的破空之声,三只箭的破空之声,就如同响在他的身边,他都感觉到了两枪三箭带来的劲风,不过他并没有要躲的意思,还是笔直的坐在马匹上。
天朝将士看着唐伟诚和花明轩的人都震惊之极,大叫着:“不!”想要救回来他们的英雄;而敌军那边却看得高兴,涌上来兵将拦住天朝的将士们。
天,不知道什么乌云密布,而风也由小变大,扬起了满天的风尘:临尽寒冬的时节,是会下雨还是会下雪呢?
战场上的风沙吹不到天川城,也无人知道那边关的惨烈的激战,更无人知道那血染的大地上新添了多少英魂;天川城就像所有歌舞升平的繁化之地一样,就算是夜色降临,街道上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因为权贵士族与富人们,他们要享受的生活才刚要开始:醉生梦死的生活。
浩宇的心提的高高的,他原以为姐姐有什么好法子,可是在今天傍晚也只是让他给巡府大人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西洋七彩琉璃瓶儿:虽然那东西极为不错,但是要请动巡府大人给姐姐做主却有些太薄了;况且姐姐还没有让他对巡府大人求救,只让他放下瓶子就回来。
他烦燥不安可是红锦很忙,他几次要说话红锦都让他等一等;再次看到红锦换好衣服出现时,他急忙奔过去:“姐姐,我看不如……”
“姑娘、少爷,大人们到了。”若蝶挑帘进来,神色间虽然有些忧虑,但还算镇定。
红锦轻轻一推浩宇:“什么时候这么多疑了,姐姐说有法子就有法子,你还是快陪我去迎那些贵客吧。”
房顶上的王五紧了紧手上的刀,心里盘算着:如果不杀人带走凤大姑娘和凤大少爷的话,有几成把握呢?
悦来客栈门前停了很多马车,虽然看上去都不扎眼,但是细心人却能发现有三辆马车不是一般人家的,那毫不起眼的暗色车帘却是上好的绒毡,这么大的车帘足够贫苦人家撑过一个冬天了。
天字号客房里温暖如春,红锦和浩守把知府等三位媒人请进屋里:“辛苦大人们了,民妇真是于心不安,特备薄酒还望大人们赏脸。”
知府三个人互相之间虽然也见过了礼,但是明显已经不如几天前那么平和,目光全是刀光剑影;听到红锦的话后,他们倒是很和气的点头,并且还客气了两句才入座。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知府大人便开口道:“大姑娘,今天我们过来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言吧?”
红锦起身轻施一礼:“三位大人,民妇无德无才实不敢高攀,还请大人们莫怪。”
知府三个人的脸色当即都沉了下来:“大姑娘原本的话可不是这样的。”
“还请大人们见谅。”红锦再次蹲下去行礼。
同知冷冷一哼:“大姑娘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凤家上上下下的人着想一二吧?”
“还有织锦行里的人,大姑娘就舍得让他们无生计所依吗?”参议的话也带着意料中的冰冷。
知府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重重的把酒杯掷到桌上,也表明了他恼怒的心情。
浩宇心头一紧就要起身说话,却被红锦以眼色拦下:“大人们,民妇原不该犯大人们的官威,可是、可是几天过去大人们并没有决议,可是凤家和织锦行的生意却已经……”
说到这里,红锦泪盈于睫:“还请大人们放民妇一条生路,民妇定不敢忘记大人们的大恩大德,来生结草衔环相报。”
知府三人互瞪一眼,然后都冷冷一哼:“你只要许了一家的亲事,生意自当有解决之道。”
红锦拜伏到地上苦苦相求,可是知府三人依然只是问红锦属意哪一门亲事。
“哟,她虽然是再嫁之身,这样的事情她也不好直言不是?”小宁氏自一旁转了出来:“亲事当然还是要父母做主才是。”她身后跟着的当然是凤德文。
知府和参议死死的盯着凤德文和小宁氏:“不知道两位的意思是——?”目光里的威胁是没有一丝掩饰。
“我们也不知道哪一家好;”小宁氏说完看向同知大人,微微弯腰:“实在是对不起大人,那彩礼我们能不能收下,还要看看另外两家的意思;我们是生意人,自然是要看……,你说是不是大人?”她就差直接开口要钱了。
浩宇大怒:“闭嘴!初嫁从父,再嫁由己,自古就有的规矩,亲事当然是由我姐姐说了算;你们想卖女的话,回去你再生一个卖也不迟。”
知府一掌击在桌子上:“家务事你们回去再论,亲事定下是方家了。”同知和参议当然不同意,酒席之上就争吵起来。
“好热闹啊。”巡府冷冷的声音传进来:“本官倒是来得晚了些,这戏没能看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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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章 解危与入局
214章 解危与入局
随着话声帘子挑开,巡府出现在门口;他的目光相比原本见到知府三人有着明显的冷淡,扫过知府三人后过去亲自扶起了红锦来:“大姑娘受委屈了,是本官的错。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红锦虽然知道巡府会来,但是也没有想到巡府会如此待他:巡府是一个无派系之人,明哲保身是第一要务,他今天会来、会伸手管红锦的亲事,说实话也是被红锦所“迫”;他不得不管一管此事,但是心中多少也有些怨气才对。
“民妇不敢,是民妇不得已。”红锦不得不道歉了。
就算是她和浩宇与花明轩的关系不错,但是县官不如现管啊,还是最大的现管,她当然不能太过份;人多礼不怪嘛,先道歉再说。
巡府轻轻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坐下看向知府三人,目光里的寒意更甚;因为知府三人虽然有些惶恐不安,但明显是有所仗持,并没有几分慌乱之色。
“你们继续,本官看看最终是个什么结果。”巡府一面轻轻的取起茶盏来,一面淡淡的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好像没有生气一般。
知府三人对视一眼:“当然要看凤大姑娘的意思。”事已至此,明显巡府大人已经对他们极为不满,他们在天川的任职怕也要到头了,索性就硬气一次让巡府知道这可不是他们自己的意思。
巡府看看三人笑了:“你们倒是有始有终;不过我想知道,如果凤大姑娘不答应这门亲事,会有什么后果吗?”
知府三人的脸面有些发涨,怎么说他们的手段也不宜摆到桌面上来说,看巡府两只眼睛盯着自己,他们吱唔道:“我们也不过是受人所托,感觉两家门当户对、也是郎才女貌,所了才会做一下媒人罢了;成与不成的全在凤大姑娘,下官们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他们并没有说出红锦不应亲事会有什么后果来,反而还对巡府说了一句“受人所托”:就是告诉巡府,眼前的闲事让巡府还是不要管为好。
红锦当然也听了出来,她的目光在知府三人的脸上扫过:果然亲事是大有文章,而且的确和京中的贵人有关——巡府已经是一方大员,就算是到了京城也算得上是位极人臣;可是知府三人却不怎么把巡府放在眼中,他们背后的人只怕是某位王爷吧?
在天川布政使司辖下,应该没有官员不知道她们姐弟和花明轩是极亲厚的朋友,但是知府三人依然如此相逼,甚至不惜和巡府硬碰硬:自己有什么值得对方如此?
红锦细细的想了起来,能让京中贵人看到眼中绝不可能是织锦行、盛泰福:虽然所赚不少,但是对于王爷们来说也不过是玩儿罢了,看花明轩扔下盛泰福就走就知道了;要知道现在的盛泰福可不是凤城一个地方有,不过也没有很多,不过十几家而已。
她的经商能力?虽然以她上辈子的那点子知识与见识来说,有那么几个好点子,但是她可不认为在天朝她就是独一无二的,远得不知道近得就有一个吕孔方:论起真正的经商能力来,吕孔方可是强过她好多。
以京中那些王爷们的势力,找什么样经商能人没有?绝不可能为了她费这么大的周折。那么她还有什么能引起那些王爷们的兴趣,非要把她控制到自己手中——三家看来是一个阵营的,好像却不是认一个王爷做主子。
能让同一个阵营的王爷们不惜翻脸窝里斗,她的面子可真够大的?自她身上的不同处想不到什么,红锦便开始想自己曾做过些事情。
她自清醒之后,没有做过肥皂、也没有烧过玻璃,更加没有想过指挥人大炼钢铁:她还真不是学理化出身的人,高中所学的那点子东西忘得早还给老师了:想来想去她可没有做过什么惊世骇人俗的事情。
嗯,只是出点子让浩宇和花、胡二人开了盛泰福,她尝试着对衣衫做过一些小小的改动,还做出过动漫式样的抱枕、袜子,后来也不过是让织锦行转成了绣行;对了,她还把烟草告诉了花、胡二人!
红锦的脑子一霎间清醒无比,目光瞧向自己的脚尖一动不动,身上却已经布满了冷汗:香烟,定是香烟惹得祸。
原本在盛泰福开张不久她就被方人豪掳走过,是为了那些新式的衣衫;后来花、胡二人用烟草解了朝中的一时危机,并且还弄到了大批的银两做军资之用——所有的这些都是发生的凤城,都是花、胡二人住在凤府时发生的。
有心人只要细细一摸索,就会怀疑到她的身上;是什么事情那些王爷们会向她动手呢?红锦有些不明白,对她的怀疑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花、胡二人离开凤城也很久了,怎么就偏偏在她离开容家后对她下手了呢?
绝不会是因为容家让京中的王爷忌惮,灭一个容家对他们来说极为容易;如果不是她手中的龙吟震容家早就不存于世上:等等,龙吟震!
红锦看着自己的鞋尖,龙吟震在发出后灰十二曾说过那是瑞亲王的,他能认出来是不是其它王爷们也能认出来呢?是因为龙吟震断定她和烟草有关的嘛,想要烟草应该是为了银子才对。
她微微皱了皱眉,感觉好像还是缺少了一点什么,但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
“受人所托啊?”巡府看向方人豪及陈、孙两家的公子:“这就是托你们提亲的人家了吧,嗯,看上去还不错。”他四两拨千金,就把知府的受人所托化解了。
红锦听到耳中想起一句话:姜还是老得辣啊;巡府的话知府三人不能摇头说不是,因为有些意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事后不管是哪一位王爷也不好明着和巡府过不去,因为他可是不知道这事和王爷还有关。
可是自己要怎么办?浩宇又要怎么办?事关烟草,三家提亲逼得这样紧,看来王爷们是不会放弃的,这一计不成那下一计又是什么呢?
红锦的鼻尖上冒出了汗水来,她感觉到死亡在逼近:惹怒了那些贵人的下场,不用想也知道了;指望着巡府救命那是不可能的。
知府忽然对红锦发难:“大姑娘,正好有巡府大人在,你说一说属意的人家吧。”说完话他的目光也没有离开红锦,里面的威胁已经带上几分杀意。
他当然知道巡府大人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对红锦生出极大的恼意来。
“民妇无再嫁之心。”红锦平平的答了一声。答应了亲事就是羊入虎口,不答应至少有巡府在,她还可保一时之安宁。
知府冷冷的盯着红锦,眼睛是一眨也不眨,怒气已经浮到了脸上。
巡府在此时把杯子掷到了地上:“你们好大的胆子!在我的辖下居然有你们这样欺压百姓,逼妇再嫁强娶之事,实在是让人恼恨。”
知府三人被吓了一跳,原以为巡府只是来保凤红锦的,他们三人也就不敢再对红锦强逼,可也没想到巡府居然当场要发作他们;他们吃惊之余都忘掉要跪下了,因为巡府从来就没有动过任何一位王爷安插过来的人。
“来人。”巡府看着三个人目光森然:“摘掉他们乌纱,脱掉他们的官袍,给我收入大牢,我要亲自审一审,看看他们还做了那些丧尽天良,贪赃枉法的事情。”
向来如同面团一样的巡府,居然会有雷霆之怒;直到此时知府三人才想起来巡府手中的生杀大权:巡行天下、抚军安民,那是可以独断专行的。
不要说是当场夺了他们也功名,就算是砍下他们的脑袋再行文上报,对巡府来说也是小菜一碟;他们这些年自以为有贵人在后面,没有把这位面团巡府放在眼中,实在是大错而特错。
再想到天朝上下巡府也不过三:眼前的巡府如果不是有大本事、大能力的人,岂会被皇帝所倚重?多年来他在任上不动,不是那些王爷们不想动,而是动不了、动不得,不敢动。
可是此时才想明白的知府三人跌坐在地上,完全没了刚刚的从容不迫:他们的主子就算想救他们,那也是鞭长莫及;而巡府大人敢动他们,当然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巡府看着手下的人把知府三个绑了拖下去,看向红锦自袖中摸出了一枚小小的令牌:龙尾令。
“这是大姑娘的吧?物归原主,那花瓶本官很喜欢。”他笑得很温和。
现在屋里没有一个再认为他是一个糊涂巡府,一个面团巡府了;红锦连忙行大礼:“谢谢大人。”
巡府轻轻摇头微笑:“不必。”他说完起身:“本官也乏了就先回去了。”他看到龙尾令也可以不来,毕竟那个令牌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他能来就是表明他的立场,向皇帝、向瑞亲王,向京中的那些贵人们。
他是老于世故的人,自然看出来瑞亲王待凤大姑娘的不同,其实就算现在还不到表明立场的时候,他也不能让凤大姑娘在他治下被人逼亲:瑞亲王的怒火,可不是他能抗得住的。
红锦和浩宇送巡府上轿走了,陈、孙两家的公子什么也没有说也走了,只有方人豪立在他们姐弟身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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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章 风雨来了
215章 风雨来了(上月加更)
转身看到方人豪,浩宇不客气的道:“你还不走?想找打嘛。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方人豪微微欠身道:“我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道大姑娘和凤大少爷能不能容我说一说。”
浩宇皱眉:“我们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是恼透了方人豪、还有陈、孙两家的公子,如果他们三家不是请了官家来提亲,他的拳头说不定早印到了三个无耻之人的脸上。
方人豪没有答话,只是对着红锦又弯了弯腰;他的目光少有的诚恳,看得红锦微微一愣:“方公子请讲,只是时辰不早了,还请方公子长话短说。”
方人豪跟进了屋里后也没有坐下:“大姑娘,在下虽然不是仰慕你的人,但的确是对你的才能仰慕不已;如果大姑娘有了再嫁之意,还请考虑一下在下,我的诚意不变——这是我个人的意思。”
“方人豪,你不要欺人太甚!”浩宇站了起来:“你要说得话如果是这些,就可以走了。”他现在最烦就是提亲了。
“大姑娘,对我来说这就是生意,非常好的生意;”方人豪没有理会浩宇:“所以你不用考虑什么为妻之道,因为你就是我的伙伴,同等地位;我想,这样的亲事于你我来说都是极好的,你不这样认为吗?”他很直接。
红锦制止浩宇:“方公子的话我听到了,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时辰已经很晚我们姐弟便不留公子了。”她直接逐客。
没有对方人豪恶言相向,是因为红锦听出了他话中的诚意:他看中的是她的能力,想和她一起壮大他们方家;不过她对壮大方家没有兴趣,同时对嫁人同样也没有兴趣。
方人豪看看红锦欠身抱拳:“大姑娘,虽然有巡府大人为你做主,不过这个时辰夜黑路不好走,出去定要多加小心。”
浩宇的目光一闪,嘟囔道:“我们不会送你,还是你小心点不要摔倒了。”
“黑夜中屋里的灯光人人都看得到。”方人豪低声说完不再多言,对浩宇一礼转身真得走了。
“他,什么意思?”浩宇摸着下巴看向红锦,却发现姐姐一脸的严肃:“怎么了姐姐?”
红锦看着浩宇缓缓的道:“大事,可以灭门覆族的大事。”如何才能解此危局成了她心头最大的烦扰。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她以平民之力想反抗那些王爷,说是以卵击石都太抬举她了:真真正正的飞蛾扑火、自寻死路而已。
她还想活,而且还要保护浩宇和身边的人安然无恙,谁也不知道那几个王爷会不会把怒火发作到她亲人的身上,也不知道会不会用他们来威胁自己:可是她有什么法子能保得住这么多人?
浩宇吓了一大跳:“巡府不是把他们三个都抓起来投入大牢了,我们还有什么祸事?”然后话刚出口他就想明白了:“他们后面的人。”他的心思只是不如红锦细腻,现在如果再想不到他就是白出海历练。
红锦看着弟弟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沉思。
边关直到现在还阴云密布,但是总算雨是停了,但是昨天的狂风暴雨留下来的痕迹还是很清晰。
暴雨来得很突然,乌云布满天大风扬起尘沙时,雨就如同天上开了个口子,大水猛得倾落下来,抽打在每个人的身上,那感觉就好像是很多的鞭子落下来生疼生疼的。
刚刚眼前还清晰无比的敌人,忽然就被隔断在水帘之外,每个人的眼中除了白花花的水什么也看不到,耳边除了那呼啸的风声与哗哗的雨声也什么都听不到。
每个人都在这突如其来的暴雨中失神了那一霎间,失神过后每个人都谨慎的向后退去,没有再去杀敌:因为你不知道你刺出去的枪,刺中会是敌人还是同袍。
但是赵七的眼中并不是只有雨,还有那枪尖上夺人心魄的寒光,耳中还是能听到破空而来的箭矢;他想也不想的飞身、出枪。
出枪挑飞了那刺过来的枪尖,而飞身是为了扑到唐伟诚的身后,以他的身体做为肉盾为唐伟诚挡下了飞来的箭矢。
冰冷的箭刺入了他的身体,他感觉到了那冷到骨子里的冰,却没有感觉到痛:果然是巨毒;不过他的嘴角浮现了笑意,因为他不论如何都护住了唐伟诚:“公子,你不能如此自弃,无论怎么样也要报仇才对。”他扑到了唐伟诚的身后,头也搭在了唐伟诚的肩膀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这一句话。
他身上冰冷的感觉再一点一点消失,疼痛也好像在渐渐的远离他,眼前出现了若蝶的脸、多多的脸,还有、还有他和若蝶的孩子——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长得什么样儿呢。
“赵七!”唐伟诚伸臂、转身,抱住了赵七:“赵七——!”一日之内连失心爱之人,与亲如手足、同生共死的朋友,他感觉身子都要裂开了。
赵七的死,是他的错。
赵七看着唐伟诚,他已经极为虚弱说出来的话被风雨声掩盖的几乎是听不到;唐伟诚把耳朵贴上去,听他说道:“我的怀里,给若蝶、孩子们……”话没有说完,头便歪到了一旁。
此时的赵七还有一丝丝的不干,他在心中默默的道:对不起,若蝶,我不能陪你了。他眼角的泪水是铁汉的柔情,是对妻儿的留恋。
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唐伟诚抱着赵七的身体大吼:“赵七——!”他的吼声划破了风雨,老天好像听到了他心中的痛,风吹得更劲、雨下得更大,天地之间已经变成了水的世界
“噗!”有长刀划破满天的水帘,向唐伟诚拦腰砍了过来。
因为大雨无人能看得清楚,但是唐伟诚的悲痛至极的吼声却让敌人确定了方位,此时正是杀他的良机,所以有人冒险而来。
血花在雨中飞溅而起,却并没有盛开就随着大雨落到了地上,但是无人听到死前痛呼;唐伟诚一手抱着赵七,跃起踩到了大刀上,一手奋力出枪结果了那要把他断为两截的敌将。
“啊——!”杀掉一人的唐伟诚依然是不能平静,如同是负伤的孤狼一样仰在长啸,任由雨水狠狠的抽打在他脸上。
死了,都死了,为什么他却还活着?!唐伟诚抱着赵七的尸体跪倒在地上,泪水自眼中涌出却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一丝不留。
他身上的伤口被雨水冲得泛白,头也因为失血而一阵一阵的晕眩起来时,赵七临终的话几句话浮现的他耳中:“无论怎么都要报仇才对。”他忽然生出了气力来,奋力的自风雨压迫下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向城池方向走去。
他要报仇才对!红锦的仇,赵七的仇,他怎么能不为他们复仇就去见他们?
锦儿,赵七,你们在黄泉路上慢行等着我;唐伟诚在心中如同发誓一样道:等我为你们报仇雪恨,杀掉那些害你们性命之人,再去和你们在地下相聚永不分开。
他抱着赵七的尸体一步一步挪动着了,眼中那白花花的雨水仿佛无边无际,而他的****却好像灌了千万斤的铅一般,每走一步都是那样的艰难。
终于他被地上的不知道敌我的尸体绊倒在地上,但是赵七的尸体却还是紧紧的抱在他怀中;背上的被雨水抽打的疼意并不能让他清醒,他感觉自己好想睡、好想睡。
他心里明白的,如果睡着就再也醒不了,而红锦和赵七的仇没有报、赵七的遗愿他还没有完成;他用一只努力的摸索着,摸到了怀中一把匕首狠狠的刺了下去:他清醒了不少。
“唐公子,唐公子——”风雨中传来的呼唤声,唐伟诚知道有人来寻他了,再狠狠的刺一刀,他并不再忍痛而是把痛喊叫了出来——那些来寻他的人终于听到了那在风雨中微弱的痛叫,赶到了他的身边。
唐伟诚双眼一黑晕了过去,但是来寻他的兵卒却怎么掰不开他的手,只能把他和赵七的尸体一起抬了起来。
在赵七飞起之前,刺向花明轩的枪刺破他的衣衫,枪尖已经划破他的肌肤;三只箭矢也已经飞到了他的近前,就算是在如此大的雨中,花明轩如果睁开眼睛的话,定能看到箭矢乌黑的尖端。
不过因为风雨的缘故,箭矢的准头偏了一些,而力道更是弱了许多,但是要花明轩的命却还是足够了。
花明轩一动不动,就算是雨水疯狂的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呼吸变得极为困难他还是仰头不动:他就能看到凤大姑娘了,死一点都不可怕。
这个念头刚浮现他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倒,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摔落到马下:不管是枪尖、还是箭矢都没有刺入他的身体。他跨下的战马被人打断了腿跌倒在地上悲鸣,就是因此他才会被摔下马来。
在他的身侧有两个人立在那里,满天的狂风暴雨中他们战甲中的灰衣露了出来,灰朴朴的颜色并不显眼,但奇怪的是天地间那白花花的雨水却根本遮不住。
灰鹰。
风雨还在肆虐,远处唐伟诚传来吼声中的痛,震动了每个听到人的心;花明轩听到了,那悲痛就和他心中的差不多,他也忍不住大吼起来,在填满天地间的风雨中,他和唐伟诚的痛就在风与雨中漫延、直到天边。
努力的码出来,修了又修,达到自己满意我去医院了;吃药居然不管事儿,泪奔。对手指,头真得好晕、好疼。感冒太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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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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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向花明轩的长枪最终刺空却没有收回去,他们的主人已经倒在了大地上;而箭矢也无力的被大雨打落下来,有一只就落在花明轩的身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花明轩躺倒在地上任由风雨抽打一动不动,他心中并没有得救后的喜悦,反而有巨大的伤心、莫名的苍凉自他心中生出来,让他在成年第一次有了哭的冲动:为什么,他想死的时候这样难,他只是想去地下见凤大姑娘,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留恋的了。
皇座不是他想要的,父母也有兄弟们尽孝,心爱的女子只有那么一个,他却根本没有来得及对她说一句:我喜欢你;哪怕不能在地府永远相伴,至少能让他赶在她喝下孟婆汤前说:“红锦,我喜欢你。”
泪水自眼角流出来,可是在暴雨中无人能发现那是泪水,更无人发现那泪水的悲痛与绝望。
唐伟诚与花明轩悲痛如狼嚎的叫声消失在风雨中,花明轩已经受伤不轻终于在风雨中昏迷过去。
灰鹰之一抱起花明轩来:“我们,是不是应该早早出手?”
“这里战况的惨烈,并不是一个奏章就能让皇帝明白的。”另外一个灰鹰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不能让瑞亲王死掉,我保证瑞亲王的伤势绝对可以活下来,只要有我在。”
抱着花明轩的灰鹰不再说话,的确没有什么能让皇帝看到花明轩身上的伤更有震憾性,只不过依他来看,瑞亲王好像真得对皇座没有兴趣;这一点相信不只是他看的出来,他的同伴也应该看出来了才对。
“我送瑞亲王回城,你带人去找唐家二公子;”灰鹰二再次开口:“虽然不关命令,但是、那是个铁血的男儿,不能让他枉死在我们灰鹰面前。”
唐伟诚和花明轩都被救回城中的时候,风雨依然狂作,城中城外都是水茫茫一片;这样的天气应该说是老天相助吧?敌军就算是来了援兵,也不能攻城的;而且城外的敌军在这样的风雨中能坚持多久?相信不久后他们就会拔营而起,退回他们最近的城中。
可是胡正豪并没有半分喜色,相反他现在的脾气非常不好,只要一句话说得不对绝对能让他暴跳如雷;幸好胡家出身的将领并无打骂士卒将领的恶习,所以城中的官员与将领虽然每天都被骂上十几次,却还是天天风雨无阻的来挨骂请示事情。
粮草丰足,天公作美敌军退走,城中现在可以说是人心安定;可是所有城中的官员将领都是一脸的愁容,每个人都不能踏实的睡好。
因为花明轩和唐伟诚过去****后,先后发起高烧来:军中的军医、城中的大夫都说病势凶险。
胡正豪的眼睛已经深深的陷了下去:赵七的死,花明轩和唐伟诚的重伤,让他没有一丝打了胜仗的高兴,相反心中沉沉的;他要如何对花老亲王交待,要如何对唐家交待,要如何对若蝶那个丫头、他的干儿子交待?!
武勋世家出身的他,却让两个挚友重伤性命垂危,而他自己却活蹦乱跳,不用其它人指责他,他自己就感觉很对不起花明轩和唐伟诚,对不起他自幼教导他的父亲,对不起他们老胡家名声。
风雨交加的****熬过去了,雨虽然不下了,但是天空中的乌云并没有减少多少,只是风小了一些;敌军果然拔营走人,却无人为此而欢呼雀跃。
一天又过去了,花明轩和唐伟诚的高热终于在缓慢的退下去,可是两个人都脸色发黄、嘴唇发白,没有要醒过来的迹像。
快到黄昏的时候,胡正豪听到援兵到来时,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一样跳得老高:“让那个带队的兔崽子滚进来,让他给我滚进来!”他能不气不恼?如果不是他们这些援兵来得如此晚,唐伟诚和花明轩也不至于受此重伤。
至于唐伟诚和花明轩的突然发狂,胡正豪并不知道原因,就算是再奇怪他也无从查起;他一肚子的火气在听到援兵两个字时完全暴发了,那可是他胡正豪打算做一辈子兄弟的人。
不过他看到进来的将军浑身是伤时,他的怒气消失了:“出了什么事儿?”震惊,无比的震惊。
“我们遇到埋伏,援救来迟请将军以军法治罪。”来将也是个硬汉子,并没有推脱。
胡正豪摸着下巴目光闪烁:“你们在哪里遇到的埋伏?来援的事情有谁知道,来援时的行军路线又有谁知道?”这可是机密,怎么可能那么巧就被人埋伏个正着。
“在离开山月关后第二天遇袭,是不明身份的人;小将奋力拼杀冲出重围时捉到了两个活口,可是那两人在被绑起来的情形下,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自尽了。”援军将领看看胡正豪:“是我的亲兵看押那两个活口,不可能是奸细所为。”
胡正豪并没有发作用援军将军一句,听完之后沉默很久道:“辛苦你们了,回去把伤亡将士报上来,我会报给朝廷给予抚恤的。”此时的胡正豪不见一丝焦燥,目光里唯有冷静而已。
援军将军闻言吃惊抬头,按理说他没有按时驰援总是会有错的,在没有查明他所说的话之前,他和他手下的将士都是待罪之身;他原就做好准备领罪,以自己的性命给死难的将士换一个抚恤的,却不想以脾气不好闻名的胡将军没有降罪于他,居然还提出了抚恤的事情。
他什么也没有说,深深的一拜然后转身出去了;以后,胡将军就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胡正豪独自坐了良久,看看窗**沉沉的天色,起身去看花明轩和唐伟诚了。
天川城近几日在百姓眼中并没有什么变化,城中平静的并没有任何波澜。
巡府衙门大堂到大门前也没有什么不同,衙役们如平常一样无聊的当值中,三两个凑一起说闲话、打打牌;虽然看着有些不务正业,不过倒是显得极为祥和。
在二堂后面就是抄手游廊,游廊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游廊左方尽头就是巡府的书房,门外也只有两个小厮在打盹儿;屋里巡府大人皱着眉坐在椅子上,正在和一个小商贩说话。
“他们还在城中?”巡府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年过半百的小商贩点头:“是的,大人。”
巡府摆手让小商贩出去,然后起身背着手在书房里转了好向个圈轻轻的道:“来人。”
书房打开,一个如同幽灵般的人出现在书房里;而门外的书童还在打盹,根本不知道有人进了书房。
“如果后天他们还留在城中,你就去——;”巡府拉了长长的音,后面的话好像很艰难才能吐出口:“示警。”
“大人;”幽灵抬头:“不可,相信现在他们早已经被人盯上,大人如果冒然示警,只怕会惹怒京中的那些贵人。”
巡府轻轻一叹:“如果他们在天川城出了事儿,你以为我们就能留得全身吗?”
“瑞亲王,倒底是说理的。”幽灵虽然说得话有些迟疑,但是他依然坚持不肯去示警。
“到那个时候瑞亲王会不会同我们讲道理我不知道;”巡府又是一叹:“可是皇帝那里我如何自处?再说我已经表明了立场,京中的贵人不得罪也是得罪了。”
幽灵终于不再说话,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躬身退出了书房,只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书房外,就算有人睁大眼睛盯着他,也不会知道他倒底是消失在哪个地方。
巡府负手看向窗子外面喃喃的道:“那么聪慧的女子,应该不会什么也没有发觉才对,怎么还留在这里?我如果能护得你们周全,自然当天就带你们回来了,这个道理她没有道理不懂的。”
被巡府提及的人当然是红锦,她此时正和弟弟浩宇各自在房里休息,因为近两日姐弟二人不小心都染了风寒,叫大夫来看了几次却也不见起色。
红锦无奈只得让身边的人跟着凤德文回去,她不放心凤城的生意。
屋顶上的王五已经不见了,不过却换了两个也黑衣人天天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院子里的动静:今天,除了进出的大夫外,这院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其它人来过;听进来大夫的只言片语,好像姐弟二人的病情又加重了。
黑衣人有些无聊了,不知道这样的监视要等到几时:不就是一个女子嘛,他一个人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
夜色沉了下来,院子里的灯火一盏一盏的熄灭掉,看来大家都睡着了。
黑衣人更加的无聊,他刚想起来伸伸腰、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筋骨时,却看到有人落到了院子里;他和同伴想也不想也扑了下去:他自然知道这院子的屋顶上不只是他一个人。
同时扑下来的人不止黑衣人两个,明显是三方人马落到地上也不搭话,直接就用刀剑招呼对方;不过好像都有些顾忌,谁也没有下杀手。
打了一会儿后,有个黑衣人大叫:“不对,我们上当了!”他一叫众人都停下手来,不用人再开口都知道有什么不对了,他们打得这么热闹,可是整个院子里并没有一个人出来,更没有一点声息。
众人不约而同扑向四周的房间:房里,有人。只是,却不是他们想要找的人,都是城中的大夫以及他们的药童——凤红锦和凤浩宇姐弟,以及他们的人就在他们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消失不见了。
“追。”低沉的声音响起,三方人马都跃上屋顶向城外追去
在医院待了一下午,反而觉的感冒更严重了,头晕的要命,好在赶出来了一章,不过再也码不动了,希望明天会好些,能四更或五更。期待亲们的祝福!^_^.....
217章 兄弟反目
217章 兄弟反目
现在监视红锦姐弟的三方人马,都知道红锦姐弟二人就是借着诊病为由,请了大夫来诊治而借此装成大夫出去了:他们在盯了红锦姐弟这么久之后,每天看着院子里的人都做着差不多的事情,如此看了好几日当然是无聊的紧,在看到大夫进府后也就没有怎么去注意。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现在细想一想,今天倒底请了多少大夫进来,又有多少大夫和药童出去,他们并没有记住精确的数字;想到红锦姐弟如此的奸滑,三方人马都气得要吐血,自然誓要把红锦姐弟二人找出来不可。
可是他们追出了****,直到天色大亮也不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按理说红锦姐弟现在当然不能大肆张扬,骑马狂奔太容易****,极力想掩藏行踪且聪明的红锦姐弟,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举止来;也就是说,他们不可能追了这么久也没有追到人。
终于有黑衣人惊呼一声:“不好,中计了!”拨转马头急急的赶回天川城内,冲进悦来客栈红锦姐弟二人的小院子时,里面早已经人去屋空,什么都没有了。
黑衣人气得奔到前一把揪住客栈的掌柜:“天字号院子的人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今天清晨四更,他们说要赶路,这可是常有的事儿。”掌柜的经得事情多,所以不必黑衣人再开口问,就把事情说了一个清清楚楚。
黑衣人气得把掌柜掷在地上,招手道:“走!”带着众人就出了悦来客栈,但是接下来他们要怎么办才好?
凤家的人对凤红锦来说,有用的也只有那么几个:凤浩宇是最重要的,却跟着凤红锦同时消失了;凤蓝罗是胡大将军的儿媳妇,不要说他们就是他们的主子也不敢去动她;剩下的也只有凤家的四夫人、五夫人和凤青绸及凤浩民了。
想到此处,黑衣人咬牙:“你们去凤城,不能让那几个人落在其它人手中;请了那几个人到我们主子那里去做客,捉不到凤红锦也可以用他们让凤红锦自己来投。”
立时有几个黑衣人纵马走了,而此时夕阳都快要落下去了:他们狂奔了****,就算是知道中计要赶回来却也一样需要时间;整整一个白天让凤红锦姐弟很从容的、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天川城!
只要想到他们这些天天刀头舔血的人,居然被个****和毛头小伙子给算计了,黑衣人就有种要吐血的感觉。
现在,他们要往哪里追?黑衣人眯起了眼睛来:如果换成他是凤红锦,此时逃出天川城自然是为了保命,而能帮她的人并不多——瑞亲王、边关。
“我们走。”黑衣人大喝一声:“你,飞快报上去,我们这些人只怕不能捉到凤红锦姐弟,需要有追踪的高手。”他倒并不是一个贪功的人,因为他永远都知道性命要比功劳重要。
三方人马的安排倒是差不多,只是另外两方的人并没有上报要求再派高手相助;他们兵分两路的结果就是凤府被三拔人翻了个底朝天,可是他们想要捉到的四娘等人根本不在府中。
被派出来的三方人马都是被自幼培养出来的,擅长就是监视、刺杀与跟踪:他们并不是其中的高手,但是他们失手的次数并不多,可是像现在这样被****和毛头小子耍的团团转却是第一次。
不过他们行事是有分寸的,人人都气得不轻却也只给了凤德文和小宁氏每个三个耳光:凤德文倒是有些冤枉了,小宁氏那是自找的,就是因为她说出了四娘等人现在的下落,却让三方人马气无处撒,一人赏了他们夫妻一个耳光。
小宁氏看到三方人马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不轻,但是却动了借刀杀的人心思,所以再被问到四娘等人的去处时,她说道:“他们在前些日子去京城访亲了,就是去了胡大将军府上;算算日子,应该在今天晚上或是明儿一早就到了。”
三方人马听到能不生气?如果四娘等人去了旁处他们还能去捉回来,进了胡大将军府他们还能有什么法子?他们哪里能料到凤德文回到府中,四娘等人就会去京城了呢?虽然那里可以算得上是他们的地盘儿,但是人已经进了胡大将军府,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去掳人的。
他们倒底知道天川城的巡府是皇帝的心腹,也不敢把事情做得太过份,打完人后他们马并没有杀人放火就匆匆走掉了。
小宁氏只是挨了三个耳光,可是那些人都是极为心狠手辣的主儿,手劲自然就不是一般人能比,三个耳光打到脸上疼还是一回事儿,她的两边脸却肿得不一样高,样子便不止是难看而且看上去很可笑了。
她在黑衣人走后哭哭啼啼的抱怨起来,招得原本就心情极差的凤德文暴跳,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让她原本就肿得很高的那一边又高了一点。
凤家虽然少了很多的人但是一样很热闹,同凤家一样热闹的就是容府。
连璧在昨天就回到了容府,在府中等了容连城****一天后也没有见到人;直到转过天来的下午,他才见到了容连城:“船上的货,都取来了?”
容连城的确是有些不好意思见自己弟弟,但是看到弟弟见到自己也不行礼,开口就是质问便把腰挺直了:“那是容家的东西,我自当有权处置。”他可是容家的家主。
连璧长叹一口气:“货也都卖掉了?”
“你是什么意思,容家的事情我做不得主是不是?”容连城的脸也放了下来:“那些货虽然是你自海外弄来的,但是不要忘了你去海外的银子可是我们容家的给的。”说完坐下一甩袍子下摆:“我听人说船上还有很多的东西,钥匙却在你的手上是吧?把钥匙给我。”
连璧的脸色铁青:“你不问问那些货是什么,又为什么钥匙在我的手上吗?”他连兄长也没有唤,实是因为已经气急。
原本他只是想试探一下兄长,如果容连城果真是一心想重振容家,法子对不对不要紧,那船上的东西就是都损失了也没有什么,钱嘛总是人赚来的: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兄长居然糊涂到这种程度,被他养在府外的女人牵着鼻子走。
“问什么问?问也是我们容家,是容家当然由我来处置;”容连城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只要做好你的事情就成;现在容家的家产只差凤红锦手中的了,你出去好长时间现在把心思用在我们家生意上,好好想个法子让铺子多些进项是正经。”
“钥匙给我吧,我还急着有事儿要出去,这两天我不在府中你好好看着生意。”容连城说着伸手起身。
“你去哪里?”连璧并没有给他钥匙而是先问他的去处。
容连城看向连璧摸了摸下巴:“你不是一直说我做得不对、对不起凤红锦,说她是个好嫂嫂,是我们容家的好主母吗?我想再去提亲,过些日子再把她迎进门来,这下你高兴了?”
连璧感觉自己双眼发黑:“你去提亲?是为了姐姐的人还是为了姐姐手中的家业?”
“哪有那么多的说法;”容连城再次不高兴起来:“行了,你把钥匙给我准备出来,我先去提亲——也不知道他们姐弟回来没有,如果没有回来我还要去凤城一次;府里府外的事情就暂时交给你了,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去问你小嫂子,她的住处府中马夫知道。”
连璧听到“小嫂嫂”三个字气得喉咙都要冒烟了:“你要去提亲的此时,还说什么小嫂嫂!姐姐凭什么会答应,你不要妄想去丢这个人了。”他实在是气得不轻,眼前的人当真是他的兄长?
“我已经打听了,她一直没有应承那三家的亲事,自然还是念着我的;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我有些地方对不住她,不过我待她也是有好处的;”容连城看也不看弟弟:“再说,我是绝不会让她嫁给旁人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极为用力。
是的,他被翠绢说动卖了那些海外的宝物重振容家,就是为了今天——他有脸面再站到凤红锦面前,让她看看自己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她可以依靠终身的良人。
她是他的,这一辈子都注定了,她永远都是他的人。
连璧一掌击在桌子上:“提亲、提亲,你置母亲于何地?!”
容连城转身:“红锦原本就是母亲给我定下来的,她离开容家时我原本就不同意,现在说是提亲也不过是把她接回来而已,正是和了孝道。”
连璧看着兄长,终于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我,要出去自立门户。”他是真得不想这样说,但是容连城却让他太失望、太失望了。
“你说什么?!”容连城几步跨到弟弟面前:“父亲还在,你就要自立门户,你可知什么叫做孝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连璧没有看他,声音也有气无力的:“就在母亲自尽的那一刻起,这个世上便没有让我尽孝道的人了。”他对父亲有着极大的恨,只是因为那是生身之父,所以他不能为母亲出一口气,不能为母亲报仇。
容连城盯着连璧:“早有人对我说你另有心思,我一直不愿意相信,要知道我们可是一母同胞、嫡亲的兄弟;没有想到你当真是安了这种心思,就因为我卖了船上的货——那些东西原本就是容家的,不是你的!成,你不是想要自立门户吗,我成全你;但是你不孝不义,休想在容家拿走多少东西。”
啥也不说了,今天努力多更,争取不去医院了,为了亲们的支持女人当要加倍努力 !
218章 自立门户
218章 自立门户(上月粉红加更)
连璧听到兄长的咆哮点头:“给我什么我要什么,不给我就净身出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他现在是心灰意冷,并不想因为银钱和容连城破口相骂,那不值。
为了银子,不值。银子,他想赚,只要时间足够就会有的;他再建一个原本的容家也不是太难的事情,让他伤心的是容连城这个嫡亲的哥哥。
容连城哼了一声:“你想把船上的货留下来是不是?不要妄想,那也是容家的。”
“不是,那是我自己的。”连璧依然没有抬头:“那是我用自己的银子买得茶与瓷器,在海外换来的东西;不是容家的,是我自己的。”他不争的只是容家的家业,但并不表示连他自己的也会双手奉上。
他对容连城已经仁至义尽、心无所愧;对他的父亲也是一样。
容连城听到后却叫道:“有什么是你自己的,不要忘了你是吃容家的饭、穿容家的衣长大的。”他其实并不是心疼银子,只是对连璧的“背叛”感到极端的愤怒,他要的只是连璧的知错。
把连璧逼到壁角,让他知道没有银子是什么滋味儿,到时候他就会知道他错了,离开了容家他什么也不是,就会再回到容家来的。
连璧只是轻轻的道:“那是我的。”其余的他不想再多说。
“你如果不把那个拿出来,我明天就让族中的长辈们来做主。”容连城盯着弟弟扔下了狠话。
“这个家里,还不到你做主的时候。”容老爷颤微微的声音传了进来;容连城吃惊的转头看着被人抬进来的父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父、父亲?”容连城有些口吃:“您、您会说话了?”
“哼。”容老爷瞪了他一眼:“你天天过去只是吩咐人好好的伺候,自然是不知道我已经慢慢的好转了。”他看向连璧:“都是你弟弟,在外面请了大夫给我针炙调理,我才能开口说话,不过腿脚却是不管用了。”他的话说得并不是很利索,勉强能听懂而已。
容连城听完父亲的话后看向连璧:“你早就打算好了,是不是?”他猜到连璧的心思,医治容老爷后,就算是他对容老爷尽了最后的孝道。
连璧没有说话默认了。孝道就摆在那里,他不能否认容老爷是他的父亲,但是他也不能原谅父亲逼得母亲自尽;所以他尽最后的孝道,从此之后就对父亲不闻不问了。
“好了。”容老爷长吸一口气:“连城,有你这样对弟弟的吗?那船上的剩下的东西,应该就是你弟弟的,当初他买那些茶和瓷器我是知道的。”他又看向小儿子:“连璧,你也不对,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分家出去自立门户,不怕人家笑话吗?你应该好好……”
“笑话?”连璧咬牙抬头,眼中泪水隐现:“我母亲自尽而亡,父亲小妾张狂到要害我母亲的性命,庶子张狂到联手外人害自己家人——这些父亲都不怕人家笑,我出去自立门户还怕人家笑吗?”
“嫂嫂和母亲一样,自进容家就没有做过什么错事,所想所为都是为了容家,甚至为了兄长丢了自己的孩子不说,还自此之后不能再生养;可是看看兄长都做了些什么?兄长都不怕人家笑了,我出去自立门户有什么可笑的?”连璧本不想说这些话,可是不论是父亲还是他的兄长,都让他忍无可忍。
容老爷和容连城都脸色变得铁青,容老爷还咳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父子二人同时瞪向连璧:“闭嘴。”
连璧起身:“让我闭嘴还不容易,赶我出了这个门儿,以后绝不会有人戳你们的痛处。”
“放肆,不孝!”容老爷终于缓过气来:“给我跪下。”
“父亲,让我不出去也容易;”连璧紧紧的盯着他:“你去给我母亲请罪,三步一个头叩到她的坟前,我一辈子呆在容家绝不言去。”那个为了容家用尽了一生心血,为了父亲什么苦都咽了下去的母亲,连璧当真不能因为容老爷是他的父亲就不为母亲说一句话。
“你当真和凤红锦一个德行。”容连城咬牙:“你如此说话,可记得父为子纲?男尊女卑自古如此,母亲的死的确是父亲受人所骗而致,但是父亲并无害母亲之心,你如此说话就应该去跪祠堂。”
容老爷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对自己妻子的死自然是耿耿于怀,到现在也无法原谅自己;但是让他三步一个头叩到坟前:就算是他不能动,由人服待着跪拜,他也做不到。
“你母亲的事情;”他闭上了眼睛,泪水涌上来:“是我不对;我就算三步一个头叩到你母亲坟前,她也活不过来了;如果能让她活过来,就算是用我的性命去换,我也愿意啊。”说完他老泪横流。
在床上不能动不能言的日子里,他每一天都活在悔恨中,活着几乎成了煎熬;他能开口天天喃喃自语的就是对容夫人忏悔,但是让他当着满城人的面儿去悔过,他的脸以后往哪儿放?
连璧站了起来:“我要自立门户;什么也可以不要,我只要把母亲的牌位带走。”母亲也不愿意留在这里吧?以后有他陪着母亲,相信母亲九泉之下也能开心些。
黑衣人得知在凤府并没有抓到四娘等人后,眉毛皱得紧紧的:“想不到她早就在安排这一切了,好厉害的女子。”然后低头想了想道:“火速让人去京中,盯紧了四门不要让凤浩宇也住进胡大将军府。”
他的人派出去还不到一天,根本还没有到京城,就得到了一个最新的消息:凤浩宇出现了,和花老王爷一起出现在胡大将军府门前。
黑衣人几乎要把牙咬碎了,他怎么会想到凤红锦姐弟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去京城找花老王爷:那里的王爷可不是一个,凤浩宇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红锦和浩宇都怕,可是能救他们姐弟性命的、能救四娘等人性命的,只有边关的花明轩、胡正豪,还有京中的胡大将军、花老王爷。
事关重大,烟草所带来的暴利绝对能让居心叵测的人如虎添翼;所以红锦本是想自己进京,让浩宇去边关的:边关的路长,虽然看似危险但是相对去京城来说,要安全的多——有那么多路可以去边关不说,而且还可以走小路,藏身之地也好找。
京城里的王爷们极多,红锦姐弟只要被人认出就有性命之忧:你不反抗乖乖就擒还好,如果反抗在京中那几个王爷当然是宁要灭口,也不会放红锦姐弟去见花老王爷。
就是因为知道京城危险太大,所以浩宇宁死也不让红锦去京城;在天川城那么危险的时候,红锦也不能和浩宇再争下去,便只能由他进京了。
京中最大的危险就是:那几个王爷很有可能会猜到红锦姐弟会进京的,因为四娘等人会早一步到胡大将军府上;如果不去寻蓝罗,他们姐弟任何一个人想进花老亲王的府邸都难如登天。
浩宇当真是遇到了危险,但是他在海外的历练让他深通机变之道,所以才能逃得一命进入京城;进城后他也没有去寻蓝罗,连胡将军府都没有接近过,他相信那些要杀他的人,一定就等在去胡府或是去花王府的必经之路上。
他耐心的等待着,终于找到机会藏身进王府拉水的车中,混入了王府;以红锦给他的龙尾令,他顺利的见到了花亲王:然后得知唐伟诚并不在京中,也就是说那烟草之地现在根本无人主持。
浩宇听到唐伟诚去了边关时,他没有支持住晕倒在地:连日来的****,再加上担心红锦的安危,他的悔根本说不出来口来——边关的路上有多少危险在等着他的姐姐。
烟草的事情花老王爷能做得事情有限,因为除了花、胡和唐伟诚之外,无人知道那些香烟是如何弄出来的,又是在哪里做出来的;当然浩宇也不是白来了,至少花老王爷对那几位王爷有很大的震慑作用,浩宇和四娘等人都暂时安全了。
相对的,红锦的危险就大了很多很多,那几位王爷的唯一的希望自然就是找到她,暗暗掳走:此时的红锦如果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没有人任何一个人能指认此事和几位王爷有关。
浩宇在京中一天又一天的消瘦下去,由平静变得焦燥易怒,再由焦燥易怒变得沉默寡言;不止是他,自四娘到青绸,所有凤家的人都没有笑颜,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
最让人心寒的是,花老王爷给边关的儿子飞鸽传书,让他们那边派出斥候接应红锦,得到的回信却是花明轩和唐伟诚已经离开边关,去寻天川城寻红锦了;现在就连胡正豪也不知道花、唐二人在哪里。
现在不止是红锦,就连花、唐二人都有性命之忧!
浩宇都跪倒在佛像前,没日没夜的祈祷:他出不去胡将军府,凤家的人没有一个能出得去胡将军府,这是花老亲王的命令;不然他早已经不在京城,说什么也去寻红锦了。
今天是浩宇到达京城的第十天,依然没有半点红锦的消息,她就好像当真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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