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章 琉璃心
097章 琉璃心
凤德文没有想到红锦会因为自家妹妹的亲事,去问瑞亲王:他虽然贵为王爷,但这倒底是他们家的家事,王爷也不好过问吧?不过,瑞亲王要以权势压人,他要如何做?
这根本不用想,凤德文根本就对王爷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不管他是不是占理;只要权势大过凤德文的,他都当祖宗一样敬着不敢生出半分反抗的心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只不过花明轩和胡正豪并不是那样的人,至少他们不会这样对待凤家;就算凤德文让他们很不耻,他们也要给浩宇和红锦留体面,怎么说凤德文也是浩宇姐弟的亲生父亲。
凤德文并不知道花明轩会如何说话,带着几分谄媚的笑看向了花明轩,嘴上却道:“锦儿你太胡闹了,王爷和将军一路辛苦哪里有心思过问这种小事儿?王爷,小女不明事,您和胡将军还是先去歇着吧。”
这是他最大的努力,只要花明轩不同意离开凤德文是不会再多劝一句的;可是他心中的苦却不是旁人知道的了:王爷开口他不能不听,但是那两位大人如此平白得罪的话,他们凤家还真是多少会有麻烦的。
原本他是想按红锦的话把凤家交给浩宇打理,那么织造大人和钱粮堂司大人的怒火,他自然不用理会,让浩宇去烦恼就好;但是现在他听了胡氏的话,认为自己可以不用交出家中的大权,他当然就要担心织造两位大人的怒火了。
花明轩淡淡一笑:“累倒不累,不过伯父有句话说对了,我们是不会多管闲事的。”他的意思是,他管了那么蓝罗和青绸的亲事对他来说就不是闲事。
可是凤德文并不是一个聪明人,根本听不出花明轩话中真正的意思,反而放心的谄笑:“王爷说得是,王爷和将军是什么人,哪有心思理会闲杂事情。”他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胡氏连忙道:“老爷,还是快叫人来给两位姑娘量身做衣吧,备嫁的时间还真是不多呢。”她听到花明轩的话也以为他不过问蓝罗两人的亲事,心下的得意就不用说了。
容连城的眉头再皱了皱,他看向红锦不明白凤府的家事为什么要把瑞亲王一个外人拉进来,而且他一再的暗示红锦不要再管此事,她却就是不听:想也知道,这样的家事对方贵为王爷,岂肯自**份?红锦当真是不知深浅,丢了体面也算是个教训吧。
他想着感觉到左侧有人在看他,便下意识的偏过头去,正好迎上了翠绢的目光;翠绢的目光里全是幽怨、委屈,但是除了这些并没有什么不甘、恼意、怨恨等:不管他如何待她,她从来不会对他心生不满——这念头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吓了一跳。
容连城急急的转回了头来,心还是跳得有些快,不敢再回头看过去;他被自己吓到了,因为那一霎间,他是在拿红锦和翠绢相比: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只要他做的不是红锦希望的,红锦便会恼、会生气,并且和他争执的时候寸步不让,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夫君来敬重。
他忽然狠狠的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因为他回过头就是不想再想下去,可是却偏偏想了下去,而且还想出了红锦的不是来,这让他更加的心惊,不自禁的看了一眼红锦。
红锦正和胡氏说话,并没有注意到他,这让他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可是他心底还是生出愧意来:他拿翠绢和红锦相比实在是对不起红锦的,尤其是他此时想到了翠绢手上的那只金钗,他心中的愧疚更深。
容连城微垂下头心头繁乱,只听到红锦对胡氏道:“六娘,五娘都没有说话,你着得什么急?就算是蓝罗和青绸嫁过去能换些好处来,也不会落到你的手里;相信夫人已经把好处拿到手里了,怎么会轮到你。”
胡氏似笑非笑看看红锦:“我是关心两位姑娘罢了;我劝大姑娘一句,俗话说得好啊,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姻,大姑娘一开口就要破两桩好姻缘——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了肚里的孩子多积些阴德才对。”
她的嘴巴向来就刁的很,红锦也不生气:“六娘,这事轮不到你说话。”
“我可是凤家的人,五姑娘和六姑娘的亲事轮不到我说话,难不成已经是容家人的大姑娘反而能说话?”胡氏讥笑红锦,说完用帕子捂住嘴巴还冷笑了几声。
红锦笑了,看看她再看向凤德文:“父亲——”
“你六娘没有说错,你现在有了喜还是好好的随贤婿去安胎的吧,家里的事情自有我做主。”凤德文完全忘掉了刚刚发生的唐氏的事情。
红锦收起了笑:“父亲,听我把话说完也不要紧吧?家里家外的事情已经说定了,关于蓝罗和青绸的亲事——先说蓝罗的亲事吧;”她顿了顿,再看一眼胡氏然后看向凤德文:“瑞王爷要给蓝罗保大媒,父亲你今天实在待王爷有些失礼了。”
王爷保媒?!凤德文惊得嘴巴差一点张开,而胡氏更是吓得看向花明轩,希望能听到瑞亲王反驳凤红锦的话:堂堂的王爷,怎么可能会给凤家的庶女保媒,这份体面也实在是太大了些。
容连城也吃惊的抬起头来,他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如果是真得红锦就真得太胡来了;他刚刚被自己吓到,后又被红锦的话吓到,完全没有再去注意左侧不远的翠绢。
翠绢其实在容连城和红锦一起进到大厅里时,就把目光粘到了他的身上,只是到时容连城暗中生了红锦的气离去,从头到尾都没有看翠绢一眼,压根儿就不知道翠绢的目光在追随他。
看到容连城离开时翠绢的心中的痛快不能用笔墨形容,她看到了红锦和容连城之间的裂隙,也就是看到了她和容连城之间的希望:她恨不得飞出去陪容连城,如果厅上不是人太多她溜不出去,她当真就会跟着容连城离开的。
当容连城再回到厅上时,翠绢生出几丝喜意来,因为她又看到了心上人,只是同时她心中也很不痛快:她没有想到容连城在生了红锦的气后,会再回到厅上——容公子对大姐姐太过迁就了,这样的想法让翠绢几乎咬碎嘴巴里的银牙。
可是她没有想到容连城会回头看她,她在迎上容连城的目光时,心中的惊喜是巨大的:因为她在容连城的眼中并没有看到恨,虽然有对她的恼意;就是因为那些恼意,反而让她心生暗喜,她怕得就是容连城对她不屑一顾,至少她所做的事情容连城是在意的。
她被容夫人赶了出来,在容家的所为一定让容连城被容夫人训斥,她自离开容家就担心容连城自此之后,会待她形同陌路;眼下看来却不是,怎么不让她欢喜。
可是容连城飞快避开的举动,又伤了她脆弱而敏感如同易碎琉璃一样的心:容公子还是避她如蛇蝎!难道容公子不知道,她可以为了他去死嘛。
翠绢的心情随着容连城的进出大起大落后,又因为容连城的目光大喜后生出大悲来,却依然没有把目光收回来,还是粘在容连城的身上,希望他会再回头看自己一眼。
她自然没有心思留意厅上的事情,只管把心放到了容连城的身上:她很不想看那个讨厌的凤红锦。
此时花明轩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轻轻的抬起头来给厅上的众人一个大大的、坏坏的笑容:“我的确不是管闲事的人,也不喜管闲事,最爱的反而是看戏。”
他的话让容连城看向红锦,心道:可好了,非要自取其辱。
“但是今天我没有直接回房而一直坐在这里,却不是为了看戏,只是没有人理睬我,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才看戏再说了;”花明轩笑得没心没肺,笑得让凤德文和胡氏生出种要掐死他的冲动:“就如凤大姑娘所说,我这次自天川城特意再次回来就是为给府上的五姑娘保媒的。”
大白天凤德文却看到了满眼的星星,他看着花明轩非常的不解,但接下来就是狂喜:如果得花明轩保媒,织造大人又哪里敢找他凤家的麻烦?最重要的是王爷保的媒一定富贵之极,绝不是织造大人能相比的。
胡氏的脸却白了,她现在很后悔刚刚说出口的话,可是她哪里能想到王爷会愿意为凤家庶女出头呢?她恨恨看向红锦:都怪凤红锦,她早就知道却不一回府就说出来,偏要和老爷争来争去,才会让自己误会的。
容连城再次吃惊的看向花明轩,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道:“王爷?”
花明轩看向他微笑:“容兄有事儿?”他扫了一眼连璧笑道:“如果容兄也想让小王保媒的话,尽管开口。”不过这只是一句话玩笑话,但也是意有所指。
容连城闻言误会了花明轩话中的意思,目光不自禁的溜向左侧又极时的收回来:他在想些什么?!他真得很想给自己两个耳光,为什么自己今天净胡思乱想了。
“王爷说笑了。”他强笑着应了一句不敢多说话,怕会让人看出他现在心中的所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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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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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连城回完花明轩的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红锦,此时他在妻子的眼中看到了伤心、愤怒与不屈——他的心猛得一跳,狠狠的捏了自己大腿一把:他倒底在做些什么?!
愧疚,十二分的愧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实在是对不起红锦,就算她做得事情不对,但是他眼下所想更加的不对了:锦儿可是刚自鬼门关前转回来,他也发誓要好好的待锦儿,怎么会在这种关头胡思乱想,如此他还能算是个人吗?
容连城狠狠的又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说锦儿管闲事错了,他自己才错得离谱呢;翠绢如何是翠绢的事情,但是他不能做对不起锦儿的事情,尤其是在翠绢在府中闹了一场之后,他更是要注意不能让人生出误会来,首先就是他自己不能想些有的没的。
他的心思转变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不管是他身后的翠绢,还是身边坐着的红锦,都不知晓:谁能料到他想法能转变的如此之快呢?
不可否认容连城对红锦是有着很深的感情,所以他才会在听到花明轩的话想到翠绢后,立时警醒过来,认为自己太对不起妻子了;如果他待红锦没有感情,当然不会如此,只是这样的一份感情与愧疚,却不是红锦想要的,也不是红锦能接受的。
花明轩听到容连城的话后目光又溜向连璧:“不一定是说笑哦。不过,还是先说正事儿要紧。”他看向凤德文:“我代胡正豪将军,向府上的五姑娘提亲。”
胡氏听到后感觉有些头晕:这怎么可能?不过立时就明白过来,嗯,胡大将军看上了蓝罗,也不过就是迎去做个妾侍罢了,倒底是抬举了蓝罗居然能攀上一位实权的将军。
实权的将军在天朝中不只一位,但是胡姓的将军却不多,而且在军的威望绝不是胡氏能想像到的。
胡氏不清楚,但凤德文知道,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中了;他早就料到瑞亲王来提亲,对方自然身份不一般,不过也没有想到会是胡正豪。
“实在是高攀了,高攀了;”凤德文搓着一双手:“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会好好的教养小女,让她知道孝顺胡老将军夫妇,恭顺胡将军未来的夫人,友顺她以后的姐妹……”
“伯父没有听清楚王爷的意思,我是说要迎娶五姑娘为妻。”胡正豪起身抱拳:“胡某人敬重五姑娘,岂能以妾侍之名辱之。”他的话掷地有声,一句“岂敢以妾侍之名辱之”,响亮亮的打了凤德文和胡氏的脸。
胡氏的脸涨红心中暗骂:一个商家庶女能嫁到官家做妾已经是高攀了,什么辱不辱的;不过她也只敢在心中骂一骂,连正眼看胡正豪都没有那分胆量。
凤德文是真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看看胡正豪,又看看花明轩:“胡将军的意思是——?”
“胡将军要迎娶五妹妹做妻;”红锦淡淡的道:“不知道父亲是要坚持让五妹妹和六妹妹去织造大人那里做妾呢,还是要应允了胡将军的提亲?”
凤德文迎上了胡正豪含怒的一双眼睛,他连忙道:“我允了,当然允了,实在是高攀了。”凤家祖上也是做过官的,但是近两代却以经商为主,这门第还真是相差太多。
“胡将军和我不日就要回京,所以想在这两天择一吉日文定,不知道伯父的意思?”花明轩问得客气,但是他的目光明明白白的告诉凤德文——你只能答应。
凤德文哪里敢说个“不”字,不,应该说是他哪里舍得说个“不”字,能文定当然好了,他居然能和胡大将军成为亲家,就是做梦他也会笑醒。
“我已经给父亲写过信了,父亲会在文定的时候亲来。”胡正豪对这门亲事很看重,请他的父亲来就是为了让凤家的人明白,他胡正豪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他和蓝罗的亲事可是得到了父亲的同意。
凤德文除了点头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心早乐得把先前发生的事情他也丢到了脑后,只记得他凤德文成了胡大将军的亲家!
红锦看着父亲轻轻的道:“父亲,您刚刚可是口口声声要把五妹给织造大人做七夫人呢。”
凤德文听到这话瞪向红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是在胡正豪吃人的目光下,他只能干笑两声:“我、我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如果早知道胡将军看上了蓝罗,打死他也不会把女儿送给织造大人做小妾的。
胡正豪紧紧盯着凤德文:“文定之后,我会去边关,时间长短不定,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也是正常;完婚的日子也就难以定下来,如果在我回家之前蓝罗受了一丝丝的委屈——”他没有说话,只是手起掌落他身旁的小几“嘭”得一声化成了碎木料。
凤德文吓得身子一跳,干巴巴的道:“不会的,绝不会让蓝罗受一点委屈。”
胡正豪的目光自胡氏等人的脸上扫过:“哪个再敢算计蓝罗,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我就算身在边关,可是要调动这里的兵马为我做点儿事并不难。”
没有人怀疑他的话。
胡氏被吓得不轻,她也自悔刚刚失言,不过蓝罗的好运气让她嫉恨,心中咒胡正豪去边关就回不来,到时看她会如何向老爷进言,给蓝罗找个好婆家。
红锦趁着这个机会看向凤德文:“父亲,青绸……”
“青绸的亲事还是依旧吧,你说是不是老爷?”胡氏立时开口,她被蓝罗的好运刺激到了——凭什么她一个庶女能做将军的正妻,而她却只能做个妾侍伺候凤德文这个老头子?
“蓝罗有胡将军有了婚约,我们向织造大人也好解释,可是青绸并没有什么婚约,我们如果硬生生的拒绝,只怕钱粮堂司大人会生气呢。”胡氏说完给凤德文使了一个眼色。
凤德文故作为难的沉吟,其实他现在已经不怎么在意钱粮堂司大人:他可是胡大将军的亲家,会怕他一个小小的堂司?但是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放过,用青绸的亲事换回自己在凤家主事的地位,他真得不想以后变成吃闲饭的凤老太爷。
红锦逼视着凤德文淡淡的道:“父亲,人不能太贪心。”
留凤德文在凤家,凤家便不会安宁的,这一点红锦很明白;但是没有了凤德文,凤家的内争就会一下子变得异常激烈,各房抢家产便不会再暗中进行,会变得无所不用其极;到时,有很大的可能会让五娘成为她和浩宇的敌人:红锦不想和五娘成为仇人,更不想失去青绸和浩民这一对弟妹。
青绸和浩民人不坏且帮过红锦和浩宇不少的忙。
因此,红锦只是想让凤德文成为凤老太爷,让弟弟浩宇和浩民一起先熟悉家中的产业,并且在理事中成长起来,为以后真真正正的接掌凤家做好准备。
凤德文听到红锦的话长叹:“你六娘说得在理,我要为凤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着想啊;青绸,唉,只能委屈她了。”就好像他当真有多么为难一样。
红锦听得极为恼火:“蓝罗日后是将军夫人,父亲让六妹做人小妾,岂不是丢了五妹的脸面?”
凤德文咬定不松口,红锦真得怒了,一掌击在小几上站了起来,却被容连城拉住:“岳父大人,按理说此事小婿不应该开口的,只是我认为锦儿说得极为有道理,而且我听说胡大将军的脾气不怎么好呢,如果五妹得了他老人家的欢心,让他得知您要把六妹给人做小妾,不知道胡大将军……”他说完看向胡正豪微微点头致歉,不得已借他老爹的名头吓人。
胡正豪不在意,而且他也的确不赞同青绸给人做什么小妾,对蓝罗的确不好:他不想听到胡家有谁背后对蓝罗指指点点的。
红锦倒是很意外容连城会在此时开口,不过心中还是高兴的:怎么说他们都是夫妻,就算是不能两心相印,她也想能和他同舟共济的。
凤德文没有接口,挣扎了半晌后道:“贤婿,我实在是有难处啊,人不能言而无信。”他是想再坚持坚持,实在不行的时候再吐口——反正胡大将军眼下又不在。
五娘没有开口,因为她能说的、能做的都已经说过、做过,可是凤德文根本不为所动。青绸的脸色已经惨白惨白,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泪水:谁能来救救她?!
她知道大姐姐如果和父亲翻脸能保住她,可是她并不想让大姐姐那么做,因为她不放心那个大姐夫:如果大姐姐没有了娘家可以回,日后天知道大姐夫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人,不能只顾着自己。
连璧在凤德文的话音落下后忽然站起来,他撩衣向花明轩拜倒:“一事不烦二主,斗胆请王爷为草民保媒!”
容连城完全的愣住了,不知道自家的弟弟在做什么。
而花明轩大笑着扶起了连璧来:“如果你称我一声花兄,这媒我便保定了;否则……”他对连璧倒是很喜欢:连璧的性子投了他的脾性,还有一点就是连璧很维护红锦。
花明轩想容家能多一个人保护红锦他就能多放心一点心,如果连璧能迎娶青绸,那他们夫妻一定会成为红锦在容家的肋力:就为此,这门亲事他也保定了;也因此会对连璧另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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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章 感情之重
099章 感情之重(粉红票115)
连璧是聪明的,瑞亲王能另眼相看他可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他立时再施一礼:“见过花兄,小弟的事情还要麻烦花兄。”
他在凤家看到青绸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和大家大户的姑娘们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到了天川城之后,青绸和他很合拍;尤其是两个人都喜欢做生意,爱财但银钱并不是放在第一位的。
两个人可是极为相投,如果不是红锦重病一场,他和青绸还会再多赚几个零花银子——并不是缺这点钱用,而是他和青绸就是喜欢赚银子,每当手中的银子通过他们的努力再生出一份银子来时,那种满足的感觉真得让他们很开心。
原本,他对青绸的感觉也就止于此,并没有往其它方面想;直到来到凤家,凤德文执意要把青绸嫁给一个半百老头做妾,看到青绸伤心焦虑的神色时他的心忽然生出了不舍来。
再看到胡正豪要迎凤家五姑娘为妻,他的心便动了动:如果嫂子不能救青绸的话,不如就由他救下青绸吧;这个想法自心底生出后,便再也不能消失,越想越感觉青绸就是最合适他的那个姑娘。
花明轩扶起连璧来看向凤德文:“伯父,你意下如何呢?”
红锦微微有些吃惊,不过更多的是高兴,代青绸高兴:连璧和她在一起。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二娘等人都极度吃惊,任谁也没有想到容二公子会有这么一手;五娘仔细看了看容连璧,心下默许了这门亲事:是青绸高攀了。
最吃惊的人是连城,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弟弟会看上了青绸,而且这么大的事情不禀明父母,他便敢拿主意实在是太过大胆。可是连璧的话已经说了出来,他还能再说什么呢?也只能默许此事。
青绸的脸要比蓝罗要红得厉害,她根本一点准备也没有,虽然和连璧很谈得来,两个人却是坦荡荡并没有生出其它的心思;但是仔细想一想如果嫁给连璧的话其实也不错,她的脸更红了。
凤德文是高兴的,虽然说容家和钱粮堂司大人相比差一点,但是青绸再嫁过去,容家就和凤家绑到了一起:他有两个女儿在容家,就算是红锦不肯助他还有青绸呢。
还有瑞亲王保媒,这份荣光他不要就是傻子;相信不用他去说,钱粮堂司大人知道瑞亲王亲自保媒,也不敢再表示出不满来。
听到父亲应下这门亲事后,青绸再也坐不住起身跑了:不过她眼中所有的焦急与担心都不见了,说明她是高兴的。
蓝罗也就势跟在青绸身后也走掉了,她其实早就想走,只是因为青绸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很有些担心而已。
红锦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便起身想要告退回房,想看看容连城有什么话要说。
就在此时胡氏轻轻的开口:“老爷,容二少爷向我们家青绸提亲,不知道是他的意思还是容老爷的意思呢?”她说着话看向凤德文:老爷。你可不要到最后竹蓝打水一声空啊。
凤德文一愣:“嗯,贤侄,此事不知道亲家公和亲家母知道吗?”
连璧看向连城:“伯父,长兄如父,还有瑞亲王保媒,小侄是真心诚意提亲的。”他的话无疑于承认父母不知道,但是点出由瑞亲王保媒,到时候容老爷夫妇总要给王爷几分面子,所以这亲事是板上钉钉不会有差错的。
凤德文连连点头:“贤侄说得对,嗯,我看一会儿还是给亲家公修书一封为好。”他倒底还是担心的。
容连城瞪了弟弟一眼,但是此时他也只能顺着弟弟的话说下去,答应给父母写信;连璧在一旁暗笑:他就是要把哥哥拖下水,免得到时自己一个人挨训斥。
胡氏再也没有法子可想,只能看着蓝罗和青绸登上高枝变凤凰,不用和她一样做人家的如夫人:心中更是酸涩不平,悻悻起身推说身子不舒服离开了。
原本红锦没有直接点明胡正豪和蓝罗的亲事,用意就是想用此事压一压凤德文,让他不要执意把青绸外嫁;不想事情峰回路转,连璧出面所有的事情迎刃而解:如果早知道有连璧,她又何必费那些心思。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红锦为了青绸而先隐起了胡正豪和蓝罗的亲事,小宁氏和凤德文要把唐氏自凤家除名的事情,她也就不会知道了——因此和凤德文大动一次干戈,但是却让小宁氏自食恶果,也算是为唐氏出一口气。
容连城起身告辞,红锦随他回房。
她进房之后先道歉:“你先两次让我回房我没有回来,是我的不是;”她敛衣一礼接着道:“可是,姐妹如同五指根根连心啊,不管是蓝罗、还是青绸,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跳进火炕,我真得做不到。”
红锦先道歉,是为了让容连城消气并不是示弱:他要面子、想要妻子以他为尊,她便满足他又能如何——他们是夫妻,不管红锦对容连城还有没有爱在,总是要过一辈子的,所以她要寻求和容连城的相处之道;之后再讲道理就是为了让容连城明白她的心思,知道她如此做并不是错,不能给容连城留下日后算帐的把柄。
原来红锦和容连城在一起时并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因为她认为两个人有情就要用心,就要坦诚;两世为人的红锦,上一世身为女强人的红锦,怎么会不懂得这些手段,只是她认为夫妻间再如此,人这一辈子岂不是活得太累了。
家是可以让人放下一切面具、防备的地方,可以做回完全真实自己的地方。
不过现在她不得不如此,因为她要和容连城相处一辈子,并不想事事都和他争吵:不得已。
容连城看到红锦如此郑重其事的向自己道歉,心下所有的不满都不见了,剩下都是对红锦的愧疚。连忙扶起了红锦来:“锦儿,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红锦看着他:“你不生气就好;我认为你会明白才会坚持把事情料理完——如果是连士,相信你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她的话当真让容连城转过了弯来:如果是连士呢?如果是二妹妹呢?他是不是能做到完全听父母的话,不去为他们争一争?
容连城抱住了红锦:“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他是真得想通了。
红锦依在容连城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却感觉不到原来的安心,反而自心中生出了一股委屈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这是她曾想要依靠一生的男人,是她曾以为两心相印的男人。
她对容连城已经死了心,不再奢望得到他的心,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怀中,隐下的伤心是那样的明显,明显得让她根本无法忽视。
泪水就这样无声的流了下来,红锦把脸埋得更深: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泪水,因为他不再是她全心所依赖的人,而且以后也不会有这么一个人了,她终究还是一个人。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摇了摇头,任凭泪水流淌——就放任自己一次吧,当作是她对自己两世唯一付出爱情的告别。
容连城并没有发现红锦流泪,他轻轻的拍着红锦的背:“锦儿,真得不是你的错,是我不想过多的招惹事情,认为不关我们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理会的好;说到底,你的妹妹们我没有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看。原谅我这一次,锦儿。”
红锦并没有说话,因为容连城已经不是第一次说:原谅我,锦儿。她真得不想听到这句话。
因为连璧的事情,红锦和容连城要在凤府多住两日等容老爷的回信;事实上是连城和连璧两兄弟谁也不想回去挨老爹的教训,因为是花明轩保媒,所以容老爷会答应这门亲事,但是两兄弟自作主张总是会被训斥的。
红锦和容连城要小住,最高兴的莫过于是翠绢;如果容连城不在凤家,她看不到容连城就算是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让容连城多看她一眼的。
翠绢想好好的把握这次机会。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好法子,便到红锦房里走动走动;可是红锦并不在房里,茜雪正带着小丫头收拾红锦的东西。
她忽然看到了一样东西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
红锦和容连城今天到织锦行和盛泰福看看,因为用得时辰过长便留在府外用饭;酒楼上的人不少,红锦和容连城赶到时已经没有雅座包厢,只能坐到二楼大厅里。
正好窗边有个位置,容连城想到红锦有喜还是靠窗有新鲜空气比较好,便带着红锦到窗边坐下,点完菜后夫妻二人闲话看街景。
过了半晌小二把饭菜端了上来,还没有到红锦这一桌已经笑着拉长声音道:“客官,红烧鱼一尾——”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身边的桌子上的客人撞得向红锦扑了过去。
那桌上的客人不知道为什么起了争执,其中一人起得过猛不小心撞到了小二。
红锦正低头吃茶,听到声响抬起头来时,小二连同他手中的托盘已经到了跟前!她的惊呼还没有喊出来,就被推得连椅带人向外仰倒。
她在混乱中只听到容连城的喊:“她有身孕!”然后她就被后面的客人接住,而楼外街上却传来的连串的声响。
接住她的客人是位中年人,不过并不是他有意要救红锦,只因为刚好坐在红锦后面,所以倒下来的椅子压到了他的后背上。
红锦起身来不及道谢就冲向了窗子:因为坐在她身侧的容连城已经不见了。窗子下面的街道上乱成了一团,而地上正正伏着两个人——其中伏在地上面朝下,看衣着正是容连城。
“连城——!”她大喊了一声,可是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她提裙就向楼下奔去,在店老板和她自己的呼喊中,终于没有被人挤倒而来到容连城的身边。
“连城。”红锦跪坐在容连城的身边:“连城,连城。”泪水随着她的呼唤落了下来:“连城——!”她只能一声一声的轻唤,不敢摇晃地上的容连城。
她身边的店老板安慰道:“已经去叫大夫了。”可是红锦听不进去,因为容连城并没有反应,虽然地上只有一点点血,但说不定容连城被摔伤了内腑呢?
酒楼并不是很高,但是容连城是被人撞下来,硬生生的摔下来伤得还真不轻;在红锦的连声的呼唤中,容连城终于醒了过来,听到红锦的声音勉强侧头看向她:“你,没有事儿吧?”他担心红锦后面的客人躲开,让红锦摔到了地上。
红锦轻轻摇头。用手帕给他拭脸上的血:“我没有事儿,没有事儿。”
容连城微微一笑:“没有事儿就好,你不用担心,我也没有、没有事儿。”说完他想爬起来可是全身上下疼得厉害,连撑起胳膊也不可能;因为强自用力疼得厉害,话说完人又晕过去了。
红锦哭得几乎晕倒在他身上:“连城,连城。”她还能说容连城的心里没有她吗?在那个时候,容连城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直接把她推向一旁并且大喊她有孕——在容连城救她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他自身半点。
相信在他大声叫出“她有身孕”一句话时,人已经被撞起来了;但是他摔晕醒了之后第一句话还是问她:你没有事儿吧?
红锦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她宁愿容连城心中没有她,也不想遇到这样的事情让容连城用他的性命向她证实:他的心中有她,而且极重。
所有生活中的琐事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了,所余的只有容连城的两句话:“她有身孕”和“你没有事儿吧?”如此重的情,让红锦痛得只想以身相代,只想摔下来的人是她自己:老天,你为什么要如此安排?
容连城再次醒过来时,看着红锦轻轻的道:“不要流泪,昨天晚上我就梦到你一直流泪、一直流泪,我想让你不要再伤心落泪,可是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巴,心疼的我出了一头的汗惊醒过来。”
他昨天是在脱下衣服时,才发现红锦伏在他怀中流过泪,而且流得极多,当时他的心就一颤:他说过要好好照顾红锦的,可是为什么却让红锦如此伤心落泪呢?
以至于到了晚上他都梦到红锦在哭泣,一直不停的、无声的在哭泣;他其实在天川城见到红锦后都在怕一件事情:翠绢的金钗如果让红锦知道,他不敢想像后果;尤其是到了凤府之后看到翠绢时——这才是他当时很想和红锦一起回房的原因。他想能和红锦形影不离的熬过****,第二天就快马加鞭离开凤家,离开翠绢。
可是当时的红锦没有听他的话随他离开,之后他鬼使神差的冒出那么一个念头把自己吓到,并且也因此对红锦生出了愧疚之心,夫妻二人回房他才能在红锦的道歉后很快明白红锦的心思,从而理解红锦。
今天一大早就和红锦离开凤府,也是为了避开翠绢:他不想因为翠绢让红锦误会什么,也不想让自己再生出什么念头来——他自己知道,他真得很喜欢红锦,虽然她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可是他就是喜欢她。
对于翠绢,不管他生出了什么念头来,有一点容连城很清楚:他见不到红锦会想得坐立难安,但是见不到翠绢却根本不会想起。自开始,翠绢便只是他心目中的妾侍,只要温柔可人能讨他一时喜欢就好,反正妾侍不会只有一个人。
红锦没有想到容连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幸好大夫已经不在房里了;她轻轻的抚过容连城的额头:“你以后不要如此做,我便不会再落泪。痛不痛?”
“痛,也不痛。”容连城看着眼前泪人一般的红锦,感觉她从来没有如此美丽过:“看到你就不痛了,看不到你时就痛。”
红锦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知道大夫说得不假,他的伤并不致命也就放下心来:“药已经好了,我喂你吃了吧。”她用调羹喂一勺,就用帕子给他拭拭嘴边。
如此温柔体贴的妻子让容连城认为自己再摔一次也是值的,忍不住笑了笑。
“笑什么呢?摔得这么重还有心笑。”红锦现在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同,她认为两个人都有心,就算是再大的差距也能够沟通好,只要她肯用心、努力;有这种想法,自然她的一举一动和前几日不经意的冷淡不同,眉梢眼角的情意掩都掩不住。
她所要求的就是一颗心,一颗完完整整的心,而容连城的举动给了她答案。
容连城微笑:“没有笑什么,这药很好喝。”
红锦嗅嗅碗里的汤药很难相信这药好喝,不过看着容连城带着笑容吃下去,她还真得有些相信了:如果不是药,她就要尝一尝是不是真得那么好喝。
虽然容连城受伤卧床,但是夫妻二人的隔膜就此打破,对容连城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
红锦陪在容连城的身边,常常假借某古人给他讲些小笑话或是小故事解闷,顺便也把她的一些想法加了进去,想借此让容连城慢慢真正的了解自己。
容连城还真得发觉了红锦的笑话、故事里的特别,虽然很多他都不怎么认同,但是他顶多只是如同玩笑一样反驳两句,夫妻二人笑闹几句便丢开手——两个人都认为,很多事情要慢慢的来,不可能让对方那么快的转变过来。
同时,红锦和容连城都很珍惜现在的温馨,所以都没有要和对方争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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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章 暴风雨前夕
100章 暴风雨前夕
红锦和容连城相互间的了解,通过笑话和故事都多了一些。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容连城明白红锦是绝不会容许她的丈夫纳妾,其根本的原因并不完全是妒,而是红锦所认为的夫妻之情和他所想的不太相同;其中还有是有很多他不认同的地方,但是红锦被凤家的姨娘们迫害了那么多年,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红锦也知道容连城要的并不是真得要纳妾,而是妻子应该对丈夫的敬重:他和她所受教育不同,所以她以后要注意做事说话的方式了。
夫妻二人因为相互的容忍加上一些理解,感情可谓是一日千里,比他们刚刚成亲的时候还要亲厚三分;天天腻在一起,就算是不说话相视一笑,两个都感到心里很温暖。
两个人除了讲些笑话和故事外,谈得最多的就是红锦腹中的孩子;容连城认为那一定是个男孩儿,红锦就故意和他做对:“如果是女儿你就不高兴了是不是?”
容连城却笑道:“是女儿也好啊,那可是我的女儿,我为什么不高兴?只不过能有个儿子会更高兴。”
红锦便故意逗他,非说这一胎是个女儿,容连城也不恼捏捏红锦的鼻子道:“不要紧,那我们下一胎再要儿子,我相信自己。”他说着话还挺挺胸,逗得红锦脸微红而笑。
红锦这样说不是没有用意的,她知道古人注重子嗣,而天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多多给容连城说说,免得他希望太大到时太过失望而再伤到夫妻感情;不过听完容连城的话后,红锦已经不太担心是儿是女的事情了。
十几天过去,容连城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而红锦因为照顾他也有些消瘦:红锦晚上不放心容连城,总要起来几次给他掖掖被——容连城晚上只要热了便会把被踢掉的。
看到妻子如此辛苦,容连城便劝红锦到四娘或是五娘、或是蓝罗、青绸那里走动走动,不要只在房时陪着他:太闷了,对红锦身体不好。
红锦不同意,她走了容连城一个人不是更闷?容连城却道:“你走了我自己看会儿书,好久不曾好好的看会子书——你在这里,我可是没有心思看书的。”
红锦便把容连城要的书取来放在他的床头,又吩咐茜雪等人好好的伺候着,这才起身出去:她并没有去寻四娘和五娘,也没有去寻妹妹们,而是去园子里想剪几枝花回去;容连城天天闷在房里,看到新鲜的花朵心情也会好一些。
剪完花之后,红锦看到了池子里的锦鲤,便吩咐若蝶赶快让人去买几尾小鱼,放在小小的鱼缸里,多少也能让屋里多些不同,让容连城能解解闷:好在还有几天容连城就能出来走动了,现在也只是下床活动活动,到院子里坐一小会儿。
若蝶打发人出去买鱼,红锦主仆带着花枝就想回房,还没有走出园子便看到了翠绢。
红锦知道翠绢一定是去过容家了,因为现在的翠绢看上去要憔悴一些,而且在她回府的当天翠绢明显是不想和她说话。
“大姐姐。”翠绢看到红锦笑着蹲下去行礼,看上去她的心情好像很不错。
红锦不明白翠绢为什么发此高兴,不过她却知道翠绢好像是特意来寻她,并且还是避开了容连城来寻她:她和容连城十几天来日日守在房里,如果翠绢真想寻她很方便的,但是非要等到她离开院子之后她才寻来,摆明是不想让容连城知道。
“二妹有事儿?”红锦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句,但是脚下并没有停;她不想和翠绢说什么,姐妹二人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翠绢微笑道:“当真是有事儿,因为我在姐姐那里发现了我许久前不慎丢掉的东西,想问姐姐讨回来。”
红锦听得一愣,她怎么会有翠绢的东西?不知道翠绢倒底想做什么:“哦,是吗?回头我让人看看,把东西给二妹送回去;姐姐还有事儿,就不陪二妹了。”她依然没有要停下来和翠绢说话的意思。
“那是我项圈上的坠儿,上面打得是金黄色的络子,是在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在园子里不慎丢失的;一直都没有找到,不想那天去姐姐屋里正好看到了,只是姐姐不在我也不好就取走。”翠绢把丢的东西说得极为详细,说完还看了一眼红锦:“幸好今儿遇上姐姐,就烦请姐姐有空时着人给我送回来吧。”
她把话说完并没有告辞、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就立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红锦。
红锦闻言想了想,不记得自己有那么一样东西,正想开口时若蝶轻轻扯她:“姑娘,去看冬天你和茜雪在这园子里拣到了一样东西,原本是猜丫头们偷的,因为无人寻找此事也就放下了。”
经若蝶这一提,红锦便想起来了:“哦,对了,茜雪是拣到了那么一样东西。”她当时还看到一个飞奔而去的身影,想到这里红锦看向翠绢:她想要说得倒底是什么事情?
她心里隐隐生出几丝不安:“一会儿就让茜雪给二妹送去,还不知道那是不是二妹的旧物呢。”说完她继续向园外走去。
翠绢不肯让红锦就此离开,她轻轻的又道:“姐姐是怎么拣到那东西的?”也许,时间太久凤红锦不记得了。
红锦闻言猛得转身,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翠绢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她不是想不起来,当天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翠绢的提醒,她只是不想去回忆——她想相信容连城,而且不想让翠绢得意。
那天的事情已经清晰的浮现在她的眼前,锥心的疼痛袭来,让红锦的身子微微一弯。
她和茜雪拣到那个金黄色络子的项坠前,在大雪的园子里她遇上了容连城:他说,他是出来走走的。
翠绢没有想到红锦瞪她一眼后什么也不说,便自袖子里取出来一根羽毛把玩;那根羽毛的色泽已经有些暗了,但是红锦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根羽毛。
去年冬天大雪的那天,她在园子里遇到的容连城身上就穿着一件羽毛织就的衣服,他还要把衣服给她穿被她拒绝了;因为那衣服是很少见,所以她的印像很深刻。
自那天之后,容连城便把那件衣服送去让人打理,好像是破了一个洞吧?自此后他就没有再穿用过;那翠绢手中的羽毛是自哪里来的,她今天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红锦轻轻的吸气,平静的道:“东西我拣到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二妹是怕姐姐不还给你?好了,姐姐还有事儿,回头便让人给你送回去。”她并没有发作,也没有追问翠绢什么,把心中所有的疑问都压了下去转身就走。
翠绢还真没有想到红锦还能如此平静,难不成她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可是刚刚她明明生气了。看着红锦的背影她道:“我和姐姐一道去取吧。”
红锦没有回头:“也好。”声音并没有多少起伏。
翠绢跟上:“那天我去园子里玩儿,和容公子说了一会子话后就离开了,可是回去之后项坠便不见了;后来容公子谢我们二娘的药方时我提及此事,容公子便赔了我一支金钗。”她扶了扶头上。
红锦这才注意到她头上的那支钗:雪花的形状!
容连城曾送了她一件玉雪花,翠绢头上有一支金雪花,这原也没有什么,雪花的形状有很多;让红锦心下生恼的却是翠绢钗头的雪花和她的玉雪花一模一样。
红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翠绢就是想让自己和容连城因她起口角。可是,她就算是不想怀疑容连城,就算是想相信容连城,但是……。
她把目光自钗上移开:“钗很别致,花样极少见。”并没有恼怒的意思。
“不过说起来可惜,容公子送我的那支钗,前两日和二娘去新城访亲在容府上小住了两日,就遗失在容府。”翠绢说完看看红锦,她不相信如此红锦还不动气。
红锦神色不变以敷衍的口气道:“还真是可惜了。”却并没有问她头上的钗又是怎么回事。
“那钗我是极喜欢的,回来后我特意去金店画出花样来重新打造了一支。”翠绢在心中只咬牙——我就不相信你会没有反应。
可是红锦还是平平的道:“嗯,这花样的确是不错,妹妹戴着也好看。”
翠绢连番挑拨可是红锦却如同木头一样,她心下再急也无奈的很,看看已经要到红锦的院子里,她连忙道:“哟,我想起还有点事儿,一会儿就麻烦姐姐让人把坠子送过来吧,真是不好意思。”
她是不会当真去红锦院子里的,因为她深知容连城的为人,不想再让他对自己生出厌烦来。
红锦轻笑看向翠绢:“嗯,我想妹妹也是有事儿的,自家姐妹倒不必如此客气,想要什么你也自管和姐姐直接开口就好,姐姐我向来不是小气人,没有什么是舍不得的。”说完轻轻抬手:“妹妹有事就去吧,真到了我的院子里再想起来怕就误了时辰。”
翠绢听得心头直跳,抬眼看看红锦却没有什么异样,带着几分忐忑蹲下行礼,目送红锦离开。
“姑娘。”若蝶有些不放心,她跟在红锦身边日久,自家姑娘的心情变化她还是能感觉的到。
红锦轻轻摇头:“没有什么。”已经行到了院门前,她深吸一口气迈入院子:“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她说得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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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章 我在等你说
101章 我在等你说(粉红票130)
虽然红锦说没有事儿,但是若蝶心知自家姑娘心里很不平静,可是她对当天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今天听二姑娘话中的意思,此事好像牵连不小;现在她只想赶快去问问茜雪——那天是怎么拣到项坠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说话间红锦主仆已经进到院子里,屋里的茜雪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挑帘子探出身来笑道:“姑娘回来了,姑爷问了你好几次呢。”
红锦微笑:“这不回来了,让人把这些花插好;对了,你这两天收拾的东西呢,取来给我瞧瞧,看看可有要带回去的东西。”她说得很自然,好像只是闲得无聊想个事情打发时间。
若蝶在一旁道:“东西不少,我和茜雪一起去取吧;”回头她又对小丫头们道:“你们好好伺候着,不要只顾着疯玩屋里不留人,不然回头仔细你们的腿。”她是不放心把红锦和容连城两个人放在屋里。
红锦看向若蝶轻轻的拍拍她的肩:“真得没有什么,你偏不放心,要去就去吧。”主仆相知,她当然猜到若蝶要去做什么。
容连城已经听到红锦主仆在门口说话,笑道:“要看什么东西,锦儿还有私房不成?”他说着话把手中的书放下,看向小丫头手中的花枝:“锦儿,你原来去园子里,不是让你出去散闷散闷,怎么又去做这些,可累了吧?要什么花,你吩咐丫头们一声也就是了,你身子虽然经过李妈妈和老先生的调养,说是没有事儿了但也要好好在意才是。”
“到底身子是自己的,对不对?”他把几上的茶水递给红锦:“先吃杯茶坐下歇一歇,你要学会疼自己才成,不然怎么能让人放心得下。”
红锦接过了茶盏,看着一脸笑意的容连城心头霎间滚过百种滋味,根本不辩悲喜苦乐:如此关心体贴的人,应该不会的,是啊,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伤她的心。
说起来,钗的做工很有些粗糙,说起来只要看到过她的玉雪花:得到后她也没有避过人,凤府上下可不是一个人看到过;出去着人打只钗也是极为容易的事情。
至于那项坠——,可能就是丫头偷去了,只不过刚巧被翠绢看到,所以才会以此来离间自己夫妻:翠绢的心思她是知道的,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
她在心中为容连城开脱着,努力想相信他不会作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虽然她所想理由有的牵强,有的漏洞百出,但是想到容连城为救她根本不顾自己的事情,她真得愿意她所想的就是真实的一切。
“我知道,其实我就是想要去园子走一走,看到花开得正好便剪了回来;”她把茶吃完放回几上:“你在屋里这些日子了,看看花儿多少也解点儿闷气。”她其实根本不想说这些,她最想要问的就是那钗和项坠的事情。
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问出来,反而说得都是不相关的杂事。
容连城看向摆好的花瓶:“这花都开了?时间过得还真快,等我们回到府中就可以让人去收拾凉亭了,到伏天的时候中午去凉亭睡才能睡得安稳。”他开口还是关心红锦,因为到伏天的时候,红锦怕是要出怀了,到时挺个大肚子应该很怕热的,如果睡不好身体当然好不了。
红锦轻轻“嗯”了一声,仔细看看容连城怎么也不能相信他会背着自己,和翠绢做出了什么龌龊事儿:可是,她为什么不敢问,倒底她在怕什么?!
想到这里她咬咬牙道:“连城,我、我今儿在园子里遇到了翠绢儿。”她还是没有直接问出来,那些话就好像粘在了她的嗓子眼儿上,怎么也不肯自她的嘴巴里说出来。
她对容连城自失望到重拾感情,对这份情比原来更加的珍惜。
容连城闻言心头一跳:“哦。”他忽然很后悔让红锦今天出去走走:“我今天看到一个不错的小故事,我说给你听。”
红锦没有答话,容连城自管自的讲他的小故事:他不想提及翠绢,尤其是在他们夫妻感情已经极好的时候,极不想听到她的名字;他不想让任何事情、任何人来破坏他和红锦间的感情。
可是今天不论是讲故事的人,还是听故事的人都心不在焉,屋里的气氛和平常很不相同;容连城和红锦都感觉到了,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打破眼前的尴尬。
容连城现在是有些作贼心虚,怕红锦自翠绢那里听到、或是看出什么来,所以不敢多说一个字;而红锦看着容连城心里乱得很,没有想好要怎么问出她的话来。
如果容连城和翠绢没有什么,她的话无疑会让夫妻间生出不快来;可是此事不问出来,红锦更难受:她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只是不想失去她认为已经寻到的幸福,所以才会如此犹豫不决——事情的疑点根本不需要任何一个人指点她。
“姑娘,东西拿来了。”茜雪和若蝶的神色都不对,两个人都没有看向容连城。
红锦抬头:“拿过来我看看。”如果那项坠不是翠绢的,那么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茜雪把小盒子放在小几上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姑娘,这就是我们当天拣到的项坠。”金黄色的络子并没有变陈旧,项坠在阳光下还有一丝暗光。
那一点点不明亮的反光,却刺痛了红锦的眼,疼痛自眼中一直传到了她的心中:那天的事情,自头到尾每一点每一滴都在她的眼前浮现,清晰的就好像她刚刚自雪中的园子回来。
“连城,翠绢说我们冬天在园子里拣到的项坠,是她遗失在园子里的。”红锦看到项坠后,一下子便镇静下来,在嗓子眼里的话很容易便说了出来;她说得很平静,仿佛那只是一件普通不过的事情。
茜雪和若蝶已经带着小丫头出去了,因为不放心红锦所以两个丫头就守在门外。
容连诚看到那项坠时便感觉有些不对,再听到红锦话的话就如同听到了巨雷,震得他呆住了: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向红锦解释?
当天他的确是和翠绢在园子里游玩,是翠绢邀他的:好像,那也是他最后一次和翠绢单独游玩吧?其实他只是和翠绢在园子里散步说话,他也只是感觉翠绢的甜美可人不错,而翠绢也暗示他愿意做妾侍,他才会和翠绢有过一些接触,但是,但是他后来就和翠绢说明白了,在他真正喜欢上红锦之后,他便不想再和翠绢搅和。
可是事情要如何才能解释明白?如何能让红锦清楚他对翠绢真得没有那个心思呢?他说出来,红锦会相信吗?
容连城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红锦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可是在看到容连城的神色后,她的心当真得沉到了谷底:如果此事只是翠绢一人的痴心妄想,她不会在意的。她在意的不是翠绢如何,而是容连城倒底做过什么。
“翠绢今儿在园子里遇上我,问我讨要这个项坠,说是那天我在园子里遇上你前,她也在园子里游玩,可是不慎把这项坠给遗失了。”红锦平平的把话说得更详细一些,然后静静的等着容连城解释。
其实容连城如果和翠绢在园子里偶遇也没有什么,但是看容连城的样子,当天的事情并不是偶遇,而翠绢今天是有的放矢,所说得话并不是假的。
红锦的手脚冰凉,可是神色却越发的平静,她端正的坐着并没有催促容连城,取了热茶来暖暖手:她的手脚凉,可是心更凉;热茶就算能暖得了手,可是什么才能暖得了红锦的心?
容连城终于醒过味来,看到红锦的神色后他知道事情大了,眼前的红锦已经和今天出去前的完全不一样。
“锦儿。”他轻轻的唤了一声,后面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红锦看着手中的茶,热气袅袅升起扑到了她的脸上,可是却没有让她生出温暖的感觉来:“翠绢要和我回来取走项坠,路上说话时她提到了项坠遗失之后,容公子为她另外打造了一支钗;嗯,我看那钗的花样很不错,就和——”她把自己的玉雪花托到了手上:“钗头的花样就和这个一模一样呢。”
“不可能!”容连城听得惊怒异常:“她的那钗早已经……”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他一脸惊恐的看向红锦,正好迎上红锦平静的目光。
“夫君怎么不说下去了?”红锦的声音更加的平静,只是平静里带着一丝冰意:“她的那钗应该在容家才对。”
容连城慌忙坐起:“锦儿,你听我说。”他在红锦的眼中看到了绝望与陌生。
“我在听;”红锦静静的答道,那热茶虽然还在腾腾的冒着热气,可是她的手不但没有暖过来,连身子都已经冰凉:“我一直在等你说,夫君。”
翠绢不称容连城为姐夫,她称他为容公子,其用意不言自明。而红锦此时不再称他为连城,而是称为夫君,其心意容连城也是极清楚的。
红锦的心中是什么样的没有人知道,可是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还能如此平静的坐着,如此平静的对容连城说:我在等你说。
她可不就是在等他说——如果翠绢今天没有说出来,她可能等上一辈子容连城也不会说;现在,容连城不得不说了,可是说与不说又怎么样呢?
红锦在意容连城说、还是不说呢,她自己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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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章 你相信吗?
102章 你相信吗?(加更祝爱的红花亲生日快乐)
红锦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容连城一眼,只是盯着手中的热茶,感觉着心底一阵又一阵的巨痛,面上却是古井无波,眼中更是没有一滴泪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她痛到极点却没有想和容连城大吵大闹、或是指着容连城鼻子大骂的冲动;她现在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想,就如同她所说的她在等容连城说话,除了等脑子里就是一片混沌。
太冷了,真得太冷了。
红锦开口唤茜雪进来:“给我一杯滚烫的茶。”也许是茶水已经凉了。
看到红锦双手捧着茶盏,并不是托着茶船,茜雪没有多说什么,不大一会儿就送上来一个大大的杯子,没有茶船只有一个茶盏。
红锦接过热茶来之后,手里感觉到了热度,可是那热只在杯盏和她的手之间,不要说暖和她的身子,就是她的手都没有暖到。
茜雪看看红锦,再看看容连城终究在心底轻轻一叹转身出去了:她只是丫头,有太多的事情她都没有说话的余地;其实她想说的也只有一句话,想告诉容连城——我们姑娘已经受了太多的苦,姑爷您不要再伤害她了。
容连城直到茜雪出去之后,才张开了嘴巴,声音干涩异常:“锦儿,我说我和二妹妹没有什么,你相信吗?”
你相信吗?红锦听到之后盯着手里的杯子呆了呆,然后嘴角向上挑起,眼也弯了起来:她笑了。是的,她真得笑了,因为红锦认为这话实在是好笑的很。
红锦的脸都被热气遮住,没有人能看得到她的神色变化,但是她的笑容连城还是听到了;她喃喃的道:“我相信吗?你说呢,夫君。”她真得不知道答案,或许如此问她的容连城知道答案。
容连城被红锦反问的说不出话来,他看看妻子:“锦儿,就算你不相信,但是我和二妹妹的确没有什么。”
“嗯。”红锦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端坐不动。
“真得没有什么。”
“嗯。”
“锦儿,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我和二妹妹真得没有什么。”容连城要急了。
红锦依然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不追问、不指责,可是却让容连城的脖子也粗了,脸也红了,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容连城伸手想去抓红锦的手,红锦没有避开,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但是在他接触到红锦指上的凉意时,忽然把手收了回来:红锦的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我?”容连城的看着红锦,几乎是痛心疾首;他真得很后悔,如果在当初知道红锦是如此的好,知道他会如此的喜欢红锦,翠绢就是再甜美温柔十二成他也不会理会的。
红锦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可是,你什么也没有说。”她感觉她就要用尽耐心,感觉心中有一头猛兽就要冲出来了。
容连城问她“你相信吗”,但是没有解释翠绢为什么会和他在园子里游玩,在看到红锦之后又为干什么慌张的跑走;而容连城又为什么会在翠绢遗失了项坠之后,为她打造一支钗——那项坠和容连城有什么关系?!红锦不问,是想听容连城自己说,因为他是她的丈夫。
但是容连城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问她你相信我吗?红锦听到了心底的咆哮。
容连城听到后低下头:“我说了,你相信吗?”
“我不相信,你便不说了吗?”红锦抬起了头来,她看向容连城的目光里透着一丝怒火,冷静正在悄悄的消失。
容连城沉默了半晌后道:“我说。”不管红锦会不会相信,他都要把事情说清楚才成,不然让红锦自己去猜想,事情可能更加的麻烦。
他的难处在于,要如何对红锦说起翠绢在容家所为的事情,眼下想要再瞒下去还可能吗?看看红锦他长长一叹,说起了他和翠绢的事情。
容连城初到凤家时,因为各房都想用女儿顶替红锦嫁到容家,所以当时容连城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红锦,倒是和容家其它几位姑娘很快的认识了;其中,让他印像最深的人就是翠绢了。
翠绢并不是凤家众姐妹最漂亮的一位,可是却长得很甜美性子又温柔;只要是她和容连城在一起,事无大小总会先问过容连城才会做决定。
容连城对她很有好感,而翠绢待他也和其它凤家姑娘不同。直到他在那天月下看到了红锦,疑为月下的仙子而对他的未婚妻生出了关注来。
后来随着和红锦的接触,他被吸引了:和那些娇弱的大家闺秀相比,红锦无疑很不同;至于做生意,他并不反对这一点,当下世风并不反对女子经商。
虽然后来他对红锦的行事有些微辞,但是当时正被红锦吸引也就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同时,凤家姑娘们大多不再出现在他的身边,除了翠绢。
尤其是翠绢的偏方让容夫人腿病好转,更让容连城对翠绢心生感激,待她就不同了;翠绢并没有在意过容连城和红锦的相处,她就是寻容连城也是悄悄的,让容连城很欣赏她懂事之余,也对她微有怜惜。
有那么一段时间,翠绢和容连城在晚上常常去园子里走一走、说说话;他和翠绢几乎踏遍了凤家的园子,有时候他也会到二娘那里和翠绢说笑一会子。
后来,随着容连城和红锦的感情加深,他便开始有意识的疏远翠绢:他不想红锦误会他,要纳妾天下有得是好女子,并不是非凤家的姑娘不可,如果因为翠绢而致夫妻失和实在是因小失大。
可是翠绢却纠缠不休,那个雪天她又约了容连城去园子里;容连城去园子就是为了和翠绢好好的说明白,他是不可能会纳她为妾的:就算是他原本答应过,现在也做不到,只能对不起翠绢了。
翠绢伤心的很,发觉红锦进园子便避开了,让容连城没有想到的是,她没有走远让红锦看到了她的背影儿,并且还把项坠遗失被红锦拣到。
“二妹妹有个项圈,只是二娘一直没有给她项坠,她因此盼了好几年;当时我糊涂着心思想纳翠绢为妾,看她说此事的样子可怜,便为她打了那个项坠。”容连城说到这里看看红锦:“后来项坠遗失后,她哭了好几场。”
红锦没有开口,她只是静静的听着,不管在听得时候心里是惊、是怒、是酸、是痛,她都没有打断容连城。
容连城知道项坠是在红锦的手上,虽然看翠绢哭成那样,也不敢再打一个相同的项坠给她:他那个时候已经不想再给翠绢任何东西,不是因为银子只是不想再和翠绢有什么牵绊;项坠的遗失,对他来说就好像是天意。
可是翠绢后来知道红锦得到一枚玉雪花,她便约了容连城说:不管如何她的心意是真的,容连城就算是想食言而肥,也应该给她留个念想,不然她死了倒也干净。
当时翠绢说得很是那么回事儿,让容连城的心揪了揪,不管是真是假他不想试,不过就是一个首饰而已,他便答应下来;可是翠绢提出要做得玉雪花那样的花样,容连城当时便拒绝了。
翠绢却不依不饶,总是让丫头去悄悄的寻他,容连城不胜其烦;后来翠绢暗示如果不答应她,便要把他们的事情告诉给红锦知道,容连城不得已让人好歹打了一支钗。
交给翠绢前让她发誓不会让人看到她手中的钗,言明他的心意之后,容连城也就没有再给过翠绢好脸子,也不再理会翠绢邀约。
红锦听得心中难过异常:容连城很喜欢月下散步,成亲前与成亲后她和他常常都会在月光中走一走;没有想到他在自己之前,就已经常和翠绢相约月下了。
“锦儿?”容连城看红锦不说话,小心翼翼的唤了她一声。
红锦抬头:“就这些了?”
容连城一愣然后道:“就是这样,锦儿,你相信我。”
红锦看着他:“你还记得那天月下,你对我的说过的话吗?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让我都要相信你——你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对我说那些话。”
容连城的身子一震,他没有想到红锦的心如此敏感:“那个时候我发现我真得很喜欢你,可是和翠绢的事情却让我心中不安,怕日后会被你发现而让你误会,所以、所以……”
“是这样吧?”红锦淡淡的追问了一句。
容连城几乎要指天誓日:“真的就是如此,锦儿。”他看着红锦的眼睛:“你不相信我吗?”
红锦没有回避他,但是也没有说话。
“锦儿。”容连城很担心:“只有你会是我的妻,我真得喜欢你。”
红锦收回了目光,继续低下看自己手中的杯子,看上去好像在想事情,其实她什么也没有想:现在的她哪里还能思考。
“翠绢的钗怎么会在容府?”红锦等了半晌,也不见容连城继续说下去便开口问道。
虽然知道这些事情只会让她的气恼越来越多,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和容夫人安排一切,想把珠姑娘和翠绢的事情都解决,是因为她认为翠绢和珠姑娘一样都是单相思,只是不肯放手而已。
容连城只得把在容家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之后道:“钗被母亲着兰初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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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章 什么叫忍无可忍?
103章 什么叫忍无可忍?
红锦听完之后合上了眼睛,凭由疼痛自心底爬出来,一点一点爬满她的全身:何止是伤心,她很愤怒。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容连城把她凤家的姑娘当成了什么?而翠绢又把她自己、把凤家的姐妹们置于何地?这两个人在你侬我侬时,就不曾想过他们如此会对不起多少人嘛。
翠绢还借机到容家小住,想利用那钗让自己明白:她想什么?想让自己因钗和容连城大闹一场夫妻失和,她就可以趁机插入他们夫妻中间做容连城的小妾,还是说她直接想做妻?
红锦现在就很想一拍桌子指着容连城的鼻子:“姑奶奶不陪你玩儿了,你不是喜欢翠绢甜美可人温柔吗?那你就和翠绢过去吧。”
所以翠绢的计策成功,自己很有可能一怒离开,倒是正好给翠绢让出了位置来。
翠绢如何想、如何做,红锦受得伤害并不大:因为这个妹妹从来就没有把她当成姐姐看,在凤家便没有少给红锦下绊子,且翠绢的心思红锦是知道的,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是因为容连城待翠绢并没有什么异常。
此事让她受伤害最大的是容连城:如果他是和凤家之外的女子有这么一段儿,那么红锦成亲之后得知此事,绝不会如此伤心难过。
容连城当初到凤家就是为了和红锦相处,为了和红锦成亲相互熟悉、培养培养感情的,没有想到他却先和红锦的庶妹培养出了感情,甚至私相授受并且还给过翠绢承诺,要纳她为妾。
这些也不算什么,因为那个时候红锦和容连城也只是一纸婚约,并没有什么感情;虽然容连城品行有亏却也不能因此就一棒打死,但是他在月下对红锦表白,让红锦相信他之后,依然和翠绢藕断丝连,直至被自己在雪天的园子里遇上拣到那只项坠。
红锦合上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她想到那个晚上,月光是那么的皎洁,容连城牵着她的手是那么的真诚,对她说了他的心意;他的言语还在红锦的耳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相信我,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一生一世。”
言犹在耳,温存如故,但是这话的背后容连城隐藏的是什么样的心思?!这才是最让红锦伤心与愤怒的地方。
要相信他,但是转过脸去,他就又和翠绢花前月下!
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一生一世,却是想把她的庶妹一起照顾个一生一世!
疼痛吗?当红锦再睁开眼睛时,她的心已经感觉不到痛;泪水并没有流下来,红锦把泪水硬生生的忍了回去:今天,她是不能流泪的。
“锦儿,我知道当初我糊涂了,你如果伤心就哭出来吧,你痛你就打我吧、骂我吧,不要憋坏了自己。”容连城很担心红锦的身体。
红锦摇头,坚定的摇头:“不是伤心就会有泪水的,真正的伤心,不是说出来的痛。你,不懂的。”她是绝不会在他的面前流泪,宁愿是流血痛到笑,也不会落一滴泪。
她的泪水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到,容连城,不配了。
“锦儿,我……;”容连城看着红锦脸上的绝决脸都白了,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解红锦:“我之后真得没有对翠绢动什么心思,你相信我。”
他最担心的就是红锦再一次倒下,那种生离死别的感觉他不要再经历:“锦儿,你打我、骂我,你怎么着都行,只要不会伤到你的身子就好。”
“我不会再倒下,一次足矣;”红锦看着他轻轻的道:“我现在带着孩子离开,应该是可以的,对吧?”她很感谢老天没有让她在生下孩子之后知道此事,不然到时她就要进退两难了。
容连城站了起来:“锦儿,不!”他大惊,没有想到红锦要和他和离。他认为红锦会怒,会哭、会骂、甚至可能会打他两个耳光,但是他真得没有想到红锦会因此要和他和离。
红锦轻轻摆手:“我们,不合适。”她不想说太多,因为心死了,根本懒得和他多说。
容连城激动的跨到红锦的身边:“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不会!”
“让我留下来——你凭什么?”红锦静静的看着他,把他看得低下头去:容连城现在凭什么留下自己?
容连城哑口无言,可是他却立在那里不动,半晌之后轻轻的道:“母亲,母亲不会同意的。”他想了半晌,忽然发现能留下红锦也唯有容夫人。
红锦微微一愕,然后长叹:“我相信母亲会明白的。”只能对不起容夫人了。如果容连城错的是其它的事情,她会为了容夫人留下来,反正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是古人,她已经不想再一生一世一双人了,留在容家至少还有容夫人这个好婆母。
容连城大急:“我真得和翠绢没有什么,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虽然我动过要纳她为妾的念头,到底不是没有纳吗?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我已经答应你不会纳妾了,也不会收通房的,你还要我怎么做?!”
红锦没有和他分辩,也不想和容连城生无谓的气,反正她和他在根本上所想的就不同;她淡淡的回应:“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对你感激不尽。”
“锦儿,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将来我也不会有妾侍,这还不够吗?”容连城握住了红锦的肩膀:“我为了你连男人的体面都不要了,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一次,而且我之后再也没有和翠绢有过什么啊。”
“我为了你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心?!我是错了,那也是大多数男人都会犯得错,而且我也改过了。”容连城轻轻摇了摇红锦:“你怎么能对我如此狠心。”
红锦没有挣脱,抬头盯着他的眼睛:“我们不合适,是因为我想的,和你想的根本就不同。我在意的不是你和翠绢有过什么,而是你在对我承诺后,还依然和翠绢在一起。”
容连诚的身子僵住了,他被击中痛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他道:“难道后来我为你所做的这一切还不足够弥补吗?”
红锦苦笑:“你只是在迁就我,而不是认同我;能让你认同的人是翠绢,不是我。”这句话其实红锦不想说出来的。
容连城大吼:“不,不是的!我喜欢的是你,是你,只有你。”
“你不纳妾,可是你认为你如此做是很委屈的,不是吗?”红锦说了这一句之后不想再说其它,她已经骗自己太久了,现在她和容连城都应该清醒清醒。
容连城没有答话,但是也没有放开红锦。
就在夫妻二人对峙时,门外传来了嘈杂声,若蝶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大,正和谁争执的样子。
红锦和容连城都没有心思理会那里,一人铁心要走、一人铁心不放手;就在此时门外传来翠绢的声音:“你们让我进去,有些误会我一定要说清楚的。”
容连城大怒:“让她给我滚!”他现在真得想把翠绢活活的掐死,不是她红锦今天又怎么会生出和离的心思——他和她刚刚有了孩子。
红锦也怒了,扬声道:“让她进来!”她要听听翠绢要说什么,对于翠绢的脸皮之厚红锦也有了新得认识。
翠绢进来了,只不过样子有些惨,看来在若蝶手下没有少吃亏:自从若蝶和赵七成亲后,她打人的本事也高明了几分,一般人是讨不了好去的。
“容公子;”翠绢进到屋里就开始大哭,哭得那叫一个委屈,当真是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有本事说出来话来:“不是我,不是我,是大姐姐问得我,我、我以为大姐姐什么都知道了,才对大姐姐和盘托出。”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那个新打的钗拿出来把玩,不然也不会让大姐姐看到了。”翠绢开口说得就是这些,倒把红锦听得愣了愣。
容连城看看红锦、再看看哭倒在地上的翠绢:“你给我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翠绢还是哭个不停,这次更是对着红锦跪下叩头:“大姐姐,是我不对,是我对容公子另有心思,容公子没有做对不起姐姐的事情,姐姐你千万不要为了我和容公子生气,万一伤到腹中的胎儿,翠绢就是撞死也难以赎罪。”
“都是我的错,姐姐生气你就骂我、就打我,可是不要因为我和容公子生气,姐姐要保重身体啊。”她反反复复不停的说,就好像事情不是她挑起来的一样,此时她倒像是个好人,还是一个很为妹妹着想的好评。
红锦看着地上的翠绢:“我的身子很好,不用妹妹操心;只是有一样妹妹可能算错了,我离开了容家,那容家的大门也就对妹妹你永远的关上了——这一点不知道妹妹想过没有。”
翠绢不理会红锦的话,依然不停的叩头请罪,让红锦原谅她:她也是不得已,一不小心就爱上了容公子,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大姐姐和容公子不和云云。
容连城握着红锦的手松开了,他现在也弄不清楚红锦是诈出了翠绢的实话来,还是翠绢主动告诉红锦的了。
听着翠绢黑白颠倒的话,红锦原本不想理会她,可是翠绢却变本加厉真当她现在伤心的没有还手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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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章 代姐姐打
104章 代姐姐打(粉红票145张)
红锦看看立在身旁的容连城。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再看看跪倒在脚下的翠绢,长长的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好的思索翠绢如此做的目的。
翠绢把容连城给她的东西说给红锦听,就已经达到了目的,为什么还要再到自己面前演这么一出戏;不管那些事情是红锦套出来的,还是翠绢自己说出来的,区别很大吗?
眯着眼睛看地上的翠绢,红锦并没有再想下去,因为不管翠绢如此做的原因是什么,但总得目的却是不变的,她就是为了容连城,为了能做容连城的女人——妻当然是最好,妾侍她也不会在意的。
容连城此时已经松开手,红锦就势站起来并没有把手中的杯子放下,不理会地上哭成泪人儿的翠绢,淡淡的对容连城道:“你要想纳翠绢为妾?”
容连城听到这句话如同被什么东西扎到般跳了起来:“不,这是绝不可能的,锦儿;不管如何,我真得没有那个心思,你要相信我,锦儿。”
翠绢的哭声低了许多。嘴巴里的说得话也开始颠三倒四不成样子,因为容连城的话刺伤了她:当着红锦和她的面儿,容连城如此说话,是翠绢最伤心的事情。
红锦抬头看向容连城:“那你是想在我离开后,迎翠绢做妻了?那也不错,也算是有****终成眷属,那先恭喜你们两个人了。”
容连城急得双眼都红了:“锦儿,我的妻这一辈子只会是你,也只能是你!我不会让你离开,也绝不会让旁人做我的妻,我说过了我不会纳妾的,永远都不会。”
翠绢的哭声没有了,她也不再哭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话,一双手死死按在地上:容夫人的话并不能让她绝望,容连城以前的话也只是让她伤心,可是现在她真得想尖叫——凤红锦有什么好,她都想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要如此求她,她要走就让她走好了,她走了还有我呢。
但是现在的容连城眼中并没有翠绢,也根本没有考虑翠绢听到他的话会如何:只要红锦能原谅他,其它都不重要了。
红锦看向地上的翠绢:“妹妹不哭了,不感到委屈了?!”
翠绢猛得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她,恨不得一口把红锦吞下肚子;红锦不避不让:“不委屈了就起来吧,你要跪在地上如此哭闹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哪里知道是你欺负了我。”
容连城伸手去牵红锦的手:“锦儿。”他看着红锦,眼中全是求恳。求红锦原谅他这一次。
翠绢看到之后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她自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我来是因为怕你和容公子生气再伤到身子,不想你如此恶毒,我都没有想过要嫁入容家,你却引容公子说出那样的话来,只为了伤我——早知如此,我又何必……”
“早知如此,你又何必自取其辱是不是?”红锦冷冷的接口道:“你打你姐夫主意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辱了你自己,还真是不必任何人再辱你。”
翠绢眼通红:“你真是恶毒,好恶毒。我已经知道错了,容公子也知道错了,你还想我们怎么样?”她一句话就把容连城拉到她那一边。
容连城却并不上这个当,对着翠绢道:“你闭嘴!”他实在是不想看到翠绢,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她来到自己房里绝对不能说是安了好心的:“锦儿,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红锦没有理会容连城的话:“只要你不假扮委屈就好,我实在不知道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翠绢没有想到容连城一丝旧情也不肯念,再听到红锦的话她大叫:“姐姐,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怪我,是不是一定要让我死你才肯原谅容公子?”她的眼睛四处瞄了瞄。可是红锦的卧房里并没有柱子,只有小几根本就不会撞得死人。
“妹妹这话问得倒是有趣儿——你天天的惦记着你姐夫,日夜变着法儿的想把你姐夫抢到你身边去,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而我居然不能怪你?妹妹,那我来问你,我不能怪你,那我要怪谁?”红锦一指容连城:“你姐夫容公子在你心中是不能怪的,那是不是只能怪我自己?!”
“说啊,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委屈吗,我这里还没有落泪,你那里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又是在容府我的院子里丢金钗,又是设计弄走了雪球儿,又是向我讨要项坠提起你和你姐夫的旧事——看你多委屈,说吧,我哪里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姐夫了,我错了不要紧,怎么也要知道我错在哪里吧?”
容连城过去抱住红锦:“怪我,怪我,是我的错,我的错!我对不起翠绢,对不起你,锦儿;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锦儿。”
翠绢听到这话当即就有了精神:“怪我,怪我,是我的错;不能怪容公子,更不能怪姐姐,是我的错。我其实只是想陪伴在姐姐身边。能永远的伺候姐姐和容公子,没有想到姐姐性子如此刚烈;”这话就是说红锦容不下人。
“姐姐,我如果知道你不会让姐夫纳妾,我、我绝不会再纠缠容公子的,是我错,姐姐生气就打我吧,骂我吧……”翠绢在挑拨离间。
红锦挣扎了几下,容连城却就是不放开她,喝翠绢道:“你出去,出去!”
翠绢此时怎么肯走,红锦看着她:“妹妹你是懂事的,知道姐姐身子不好又有身孕,就算是生气也不能动手打你,万一动了胎气妹妹岂不是要以死赎罪——妹妹既然非要姐姐打你,那就由妹妹你代劳吧。”
翠绢听得一愣,红锦讥笑:“妹妹不会有口无心,说出来哄你姐夫玩儿的吧?”
容连城闻言看看翠绢,想到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她引出来的,虽然心下有对她的愧疚,但是还是生出了厌恶来:“你还不出去!”
翠绢看看容连城再看看红锦,咬牙:“好,既然姐姐非要打了妹妹才能消气,那妹妹就依了姐姐。只要姐姐不生气就好。”她扬手就对自己的脸打了下去,因为打得是自己所以用得力并不大。
红锦淡淡的道:“妹妹没有吃饭吧,我让人给妹妹准备饭菜如何。”
翠绢狠心闭眼就对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打了两下:“姐姐,你可满意了?”
“我哪有满意——”红锦拉长了声音道“不满意的,是你嚷着非要让我打你,我有身孕的人怎么能打人?只好由你代劳,如果妹妹你满意了就不要再打下去,打得太多脸肿起来怎么见人。”
她的话说得很慢,翠绢听明白她的意思之后,已经又打了两三下气得瞪起眼睛来:“凤红锦,你不要欺人太甚!”她直到现在才知道被红锦耍了。
红锦盯着她的眼睛:“我欺人太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吗?你为什么会在此时讨什么项坠。又让我看到你头上的钗,然后还赶到我房里来哭闹?不就是因为知道了我在天川城和你姐夫生气,差一点孩子没有保住吗?”
“你是想能永远侍候你姐夫,但是却不喜欢我肚子里的孩子,对不对?”红锦的声音不大,只是清冷至极:“我们可是姐妹,你的心思以为我猜不到吗?”至于翠绢是不是这样的想的,红锦并不知道,她只是信口而说。
翠绢没有想到红锦会如此胡说,她急忙看向容连城:“不是的,我不是的,都是她在胡说,她想害我。”
容连城的脸已经青了:“给、我、滚!”他咬牙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两只眼睛几乎冒出火来;他想到天川城中两个大夫的所言,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翠绢所为很说得过去——她因为想做容家人,自幼就欺辱红锦当然不会喜欢红锦压她一头,更不会希望红锦生下他的孩子了。
翠绢并不知道天川城的详情,她听到容连城的话努力分辩:“你听我说,容哥哥,真得不是,我真得没有……”
“滚出去!”容连城面目狰狞的怒吼:“滚,滚;再不滚,我就让人打你出去。”
翠绢泪水流出来了,这次是真的:“容哥哥,你打,我让你打,你下得去手你就打。”她不相信容连城能做出打她的事情来。
容连城大吼:“来人,给我把她打出去!打出去!”他恨恨的道:“你最好不要让我查到什么,不然就不只是打你了。”他手上的青筋都浮了出来。
如果是翠绢所为,那他就太对不起红锦了。
红锦也没有想到容连城会如此失控,倒被他给吓了一跳。
若蝶当然不会对翠绢客气,亲自和婆子们们动手教训起翠绢来;翠绢一面躲避一面痛哭,身上的痛远没有心上的痛来得厉害,因为是容连城让人打她。
不过她并不恨容连城她恨红锦,是凤红锦让她的容哥哥误会了她:她不会放过凤红锦的。她的哭叫并没有让容连城多看她一眼,直到她被人拖了出去。
翠绢没有想到的就是凤红锦对容连城如此重要,这让她很失算;她原本只是想让容连城认为事情不是她故意所为。是被凤红锦所逼才说出来的——免得让容连城生她的气再不理会她,可是弄巧成拙让容连城恨上了她。
红锦想明白了容连城为什么会如此,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天川城的事情和翠绢绝对无关。”害她孩子的真凶是她的仇人,不能让翠绢代其背黑锅;但是翠绢的真面目,她要让容连城好好的认识一下,是真正的认识而不是他的想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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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章 你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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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连城没有想到红锦猜到了他想什么。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呼了一口粗气:“我没有说是她所为,只是她有很大的可能。”他还是相信是翠绢所为,因为他一直不太相信会是他的亲人要害他的孩子。天川城的事情如果是翠绢所为,让容连城也很不好受,心中只会因此对红锦更加的愧疚,他自己也很失望、愤怒,但是接受起来比他的家人要容易的多。
红锦轻轻摇头:“嗯,我说绝对不是她所为也不对,但是应该不是她做的;因为她没有银子收买到那些高来高去的人,也不认识江湖上的人,就算是有银子也找不到人的。”这是很明显的道理。
容连城听得点头:“锦儿你说得有道理。”心中因此对翠绢又生出了一丝愧疚来,自己先头已经对不起她了,现如今又如此待她实在太过了些;转念想到翠绢今天也是要害他的孩子,心中的愧疚少了许多。
他看看红锦,发现妻子好像不太生气了,不过他却没有敢问出来:“你身子不要紧吧?”
红锦轻轻摇头,看到挑帘进来的茜雪后道:“跟我走。”
“去哪里?”容连城惊疑不定,不会现在就要去官府和离吧?他拉住了红锦的手:“锦儿……”如果不是有茜雪在,他真得想大礼相拜求红锦原谅他这一次。
红锦因为翠绢进来搅闹一场,心中还真得没有那么气了,并不是容连城的错觉;听到容连城的话回头:“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了。”话虽然有些冷,但是却并没有绝决的味道,让容连城的心头微微一松。
“去,去。”现在红锦让他上刀山他都会咬牙爬一爬的:“锦儿,我们要去哪里?”他还真是担心。
红锦这次没有回头:“走就是了,记住不能说话。”她转身就向外走去,出房门的时候茜雪给容连城披上大氅,当然是红锦吩咐的,这让容连城心里微微一松:锦儿还是关心他的。
红锦带着容连城,因为想到他的伤势所以走得极慢,不时回过头看一眼容连城的脸色,怕他会牵动伤势:她现在已经恢复了理智,记得容连城为救她而不顾自己的性命,所以不管如何她都要好好照顾容连城的身体。
他们走得并不快,茜雪也并没有着急的样子,慢慢的在前面带路;走了不大一会儿,他们转过了一个小假山,就到了一个很僻静的地方:这里除了打扫的人很少有人来。
红锦再次回头对容连城做了禁声的动作,容连城看到了若蝶,她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正悄悄的探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红锦让容连城行到前面去,行到若蝶的地方容连城便听到有人说话:“该死的凤红锦,这一次你能逃过,我要看看你有多大的神通,能不能逃过下一次!”翠绢的声音。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还有机会的;这次是我们太小看凤红锦在容公子心里的地位,否则凤红锦一怒性子上来,容公子再拉不下脸来,他们夫妻绝对会反目的;反正依着容公子的脾性,和凤红锦那么硬的脾气,我们一定会有机会的。”这是二娘的声音。
容连城的脸绿了。他就算刚刚让人打了翠绢,但是也没有想到翠绢是这样的人,更没有想到她并不是只喜欢他,同时恨不得能除红锦而后快:就算红锦今天没有被他劝出来,翠绢早晚也会生事的。
他此时也明白,红锦并没有欺骗他一点儿,翠绢嘴里却没有几句实话;现在不用翠绢说,他也知道是翠绢对红锦说出一切,激得红锦生气使得他们夫妻失和。
想到红锦非要和他和离的坚决,容连城哪里还能忍得住?他刚想冲出去,却被红锦拉住了,把手指放到了嘴边示意他禁声不要动。
容连城伸手拉过红锦,看着妻子直想说“对不起”:都是他当初一时糊涂,不然翠绢也不会有机会兴风作浪——翠绢已经成功的让红锦要离开自己了,只是打死他,他也不会再纳翠绢这样的女子。
红锦想挣扎。容连城忽然把手指放到了嘴唇边,做出和红锦刚刚一样的动作来;红锦看到又好气又好笑,一来担心他的身体:刚刚在屋里他抱住她时,她也没有大力挣扎就是怕他牵动好得差不多的伤势——其实,当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红锦就算是气得要和离,也还念着他的好。
二来也不想惊动那边的二娘和翠绢,她也就任由容连城拥着她肩没有再动;反正当着茜雪和若蝶,容连城也不会做出太过份的举止来。
“嗯,我知道;”翠绢的声音带着怨毒:“凤红锦,我一定会让她好看的!她现在凭什么,不就是凭她是容家少夫人,我要看看当她没有了这层身份时,她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春风得意。”
“先忍一忍吧。”二娘劝道。
“我知道;”翠绢的声音再次传来:“给容夫人那个老东西的偏方你准备好了吗?快去准备吧,我想自己在这里静一静。”
二娘好像不放心,可是翠绢一连声的催:“去吧,去吧,让我好好的想一想再怎么对付红锦,记得让人把雪球送来,我抱着它就好像是容公子在陪我一样,我的心能快些静下来。对了,你说凤红锦的孩子还真是邪门儿,现在她怎么生气激动也不见晕倒呢?就算她知道了我和容公子的事情,也不见她一下子气晕过去——如果能一下子把凤红锦气死就太好了。”
“听说是瑞亲王和唐公子请来了很厉害的……”二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翠绢脸上的神色不对,如同见鬼瞪着一双眼睛,嘴唇抖个不停:“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二娘。”
翠绢一动不动盯着二娘身后,脸色灰白灰白的,就好像随时就会死过去。
“二娘和二妹妹还真是有兴致;”红锦的声音传到了二娘的耳中:“是不是嫌房里太闷了。这里的确是不错,我尤其喜欢这几株美人蕉呢。”
二娘吃惊的转头,她的嘴巴也大大的张开却半晌发不出声音,过了好一阵子才道:“容、容少爷。”她哪里会想到,原本应该在房里吵得正火热的夫妻二人,会出现在她的身后呢。
翠绢忽然大叫起来:“凤红锦,你阴我!”二娘不放心在红锦院子外面不远处等着,她和二娘刚到此处坐下也就一会儿,凤红锦和容连城却能寻到就是说,她自凤红锦院子里出来就被人跟上了。
红锦看向她平平的道:“我阴你?你如果行得正、坐得端,我就算是想阴你能阴得到吗?你倒是时时都想阴我,可是我还不是好好的。”这可不是说教,只不过翠绢却听不进去。
“容哥哥,你听到了,你听到了,她承认是她在害我!”翠绢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她寄希望于容连城没有听到什么。
容连城放开了红锦,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站到翠绢面前:“我对不起锦儿,可是一直以来我也对你心怀愧疚,因为当初的糊涂答应要纳你为妾,后来却又出尔反尔;但是,现在我很庆幸我喜欢上了锦儿而对你食言。”
翠绢虽然坐在大石上,可是身子却摇摇欲坠。看样子好像马上就要晕倒了;她泣不成声:“不,不,容哥哥,我是真得喜欢你,我是真得喜欢你。”
容连城盯着她的眼睛冷冷的道:“现在,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再敢对锦儿动一点心思,哪怕只伤到锦儿一根汗毛,我都不会饶过你——不要不相信,我发誓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还有,请你尊重我的母亲。”
翠绢听到这里两眼发黑:“容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真得喜欢你,刚刚的话也只是气话,你怎么能当真?我是什么样的人,容哥哥你是最清楚的,我连只蚂蚁……”
“记住我的话,离锦儿远远的。”容连城却没有听她废话,冷冷的说完转身就走。
翠绢几乎是绝望了,她看着容连城的背影呆了呆,忽然跳起来:“凤红锦,你居然如此害我!我让你不得好死,老天有眼会让你有报应的!”她骂着向红锦冲了过去,想把红锦撞倒在地上。
翠绢跑得很快,眨眼前就冲到容连城的身边,只要二三步就能撞到红锦;她们身处的地方很小,四下里都是一些植物,红锦除了向后退去根本就无处可躲。
不过只要能向后退就可以了,而若蝶和茜雪也冲了过来,相信可以拦得住翠绢;但是已经用不到若蝶二人,因为容连城出手了。
翠绢的胳膊被容连城的拉住,她却用力挣扎:“容哥哥你不要被凤红锦骗了,她和你不合适,你和她在一起只会被她牵着鼻子走的。”
容连城的伸出脚去踏住了翠绢的裙子,然后一手拉着翠绢的胳膊,一手扬起狠狠的对着翠绢打了下去:他实在是气坏了。
他已经警告过了翠绢了,可是翠绢却当着他的面儿要害红锦及他的孩子,他岂能容她?!两个耳光打完,容连城也感觉到了疼痛:他的伤好像被裂开了。
红锦大叫:“不要动,连城,你的伤!”她几乎急出了泪水来,那可是内伤,内伤啊。
翠绢却在呆愣之后用力推容连城:“你打我?容哥哥,你居然打我,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吧!”她不管不顾的推着容连城,把容连城推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红锦已经扑到了翠绢身边,一脚把翠绢踢倒向一旁:“连城——!”
二娘在原地乍着手大叫:“绢儿住手!”
容连城的身子摇晃了几下。嘴角溢出了血丝,看着冲到面前的红锦用极为微弱的声音道:“不、要、离、离、开……”话没有说完人就向后仰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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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章 抉择
106章 抉择
容连城会对翠绢动怒,除了红锦之外还因为他的母亲容夫人;翠绢居然称容夫人为老东西,他刚刚没有动手打翠绢,是因为他的父亲说过好男人不打女人——但是翠绢却要去撞红锦,再加上他听来的那些话,哪里还记得父亲的话?
可是他伤后并没有痊愈,在他拉住翠绢的时候,翠绢根本没有想到容连城的伤,只顾着要找凤红锦算帐,为自己出一口气,所以拼命的挣扎;容连城不是一个孔武有力的人,就需要多用力气才能拉得住翠绢,当时便牵动了伤处只是他自己在盛怒之下都没有察觉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之后他扬手打人,到翠绢用尽全力推他,终于让他的伤复发了:翠绢自始至终就没有想到容连城是一个伤患,他还有伤在身上;她所想的只是她的痛、她的苦,她的委屈,她要报仇。
她是爱容连城的,只是她爱得并不是容连城这个人,而是容连城是容家长子嫡孙、未来家主的身份;如果花明轩和胡正豪不是在身份明朗之前,就让凤家的人知道他们是浩宇和红锦的好友,又对她根本不假以辞色,她爱得就不会是容连城而是花、胡二人了。
翠绢是极自私的人,她因为庶出被宁氏母女当成特等丫头使唤,心中极为不满又很自卑,所想就是能荣华富贵:至少她要比凤家的人地位要高,以后要让凤家的人仰她鼻息而活——她因此爱上了容连城并且纠缠不放。
她才不会理睬容连城有什么样的烦恼、容连城的身体如何,她只想哄得容连城把她捧在掌心里言听计从而已;她的想法很美好,可是道行却不够,在她和容连城相处的其间,红锦根本没有用什么心思,就让容连城的心一点一点移过去,使翠绢功败垂成。
所以,红锦的尖叫、扑过来和二娘的大喝,翠绢根本没有听到耳中,她当时只想发泄她的不满:她对容连城这么好,为什么他能狠得下心来打自己。
直到她躺倒在地上要挣扎起身时,看到软软倒在红锦怀里的容连城,她才尖叫起来:“容哥哥——!容……”她后面的话被若蝶一脚踏在胸前给踩回去了。
红锦看着怀里晕倒的容连城大叫:“叫大夫!”若蝶回身跑走了,而茜雪过来和红锦抬起了容连城:不过她们的力气并不大,虽然想走快但怎么也走不快。
翠绢却哭起爬起来跑过来大叫:“容哥哥,你醒醒,你醒醒。”这个时候她不帮忙却还添乱,她居然去扯容连城的胳膊,更让红锦和茜雪不堪重负。
红锦抬起脚来踢向翠绢:“让开!”现在救人要紧,她根本不想和翠绢多说一个字;可是翠绢被踢后却忽然对红锦扑了过来:“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不来害我容哥哥也不会伤势复发。”
红锦抬着容连城根本没有法子躲避,眼开翠绢撞了过来,她心知翠绢是故意的,就是要借机把她撞倒在地上,最好能让她们母子一起归天。
茜雪大叫,二娘的脸也白了:翠绢疯了吗,如果此时当真撞伤了凤红锦,不要说容家的人,就是凤德文也不会饶过她。
红锦也只能抬起一只脚想踢翠绢,多少能保护自己;但是翠绢并没有撞到红锦的身上,她就要撞上红锦的时候身子忽然飞了起来,然后“啪”一声摔在不远处晕过去了,不能再过来哭闹。
看到赵七现身红锦松了口气:“麻烦赵兄了。”她一直待赵七都很客气的。
赵七也不废话一把接过容连城:“姑娘放心,容少爷就交给我了。”纵身起落便不见了身影。
红锦回身看一眼抱着翠绢哭叫的二娘,哼了一声带着茜雪急急回房,来不及和二娘和翠绢算帐:屋里还有药,希望容连城的伤势并不重,不然她怎么对得起容夫人。
茜雪担心红锦的身子,虽然刚刚抬起容连城不过走了两步,但是她家主子可是带着身孕的:“姑娘,你没有什么不适吧?”
“没有,我们先回去吧。”红锦摇头,扶着茜雪的手风一样的走了;身后传来的依然是二娘的哭叫,翠绢一直没有醒过来,但是红锦和茜雪都没有想唤人去救翠绢,任由她们娘俩自生自灭——赵七下手是有分寸的,翠绢虽然要吃些苦头但是性命绝对无忧。
回到房里,红锦急急问道:“可曾服药?”床上的容连城呼吸有些微弱,不过却不再吐血了,这让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若蝶道:“已经服药了,大夫也着人去请。”
凤德文也被惊动赶了过来,他看上去气急败坏:“怎么回事儿,连城的伤明明已经好多了,怎么又复发了?锦儿,你是怎么照顾人的。”
红锦看看父亲:“此事说来话长,先等大夫来诊过脉后说吧。”
凤德文急得跺脚:“什么话长不话长的,倒底怎么回事儿?”容家长子在他们府上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是没有法子对容家交待的。
若蝶在一旁代为回道:“此事老爷去问问二姑娘和二娘为好,怪不得我们姑娘。”
凤德文听得愣了愣,然后就打发去叫二娘母女过来:如果真是她们惹得祸,今儿非要剥了她们的皮不可,因为这母女俩实在是成事不足败成有余。
大夫诊过脉后确定容连城的伤势的确是复发了,不过好在并不是太严重,但也要好好的调养一段日子才行。大夫很不满意的训斥了凤家的人,居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不知道好好的照顾伤者。
送走大夫后,二娘母女也没有寻到:她们都不在房里。
凤德文放下大半的心来,叮嘱红锦好好的照顾容连城,带着人出去找二娘母女算帐去了:红锦并没有对父亲多说什么,眼下她也没有那个心思。
众人走后,红锦坐在床边看到脸上没有血色的容连城轻轻一叹:“你醒了,对吧?”大夫走后,她便看到容连城的眼皮颤过几次可是他却没有动一下,应该是不想面对凤德文吧。
容连城睁开了眼睛咳了几声:“我不要紧的。”他看看红锦又道:“我、我不知道应该对岳父说些什么,倒底是我对不起你。”他也拿不准凤德文知道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的岳父不能以常人度之。
红锦给他掖了掖被角:“身子不好不知道吗,她不会撞到我的。”
“我一时间没有想到,只是、只是认为绝对不能让翠绢伤到你,不然我就是死也不会原谅自己的。”他合了合眼眼,用极轻的声音道:“锦儿,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红锦垂下眼帘没有答话。
“好不好?”容连城睁开了眼睛,现出了焦急之色,他最担心的就是等到伤势一好红锦还是要和他和离;红锦的性子向来强硬,做事都是说一不二的,他醒来之后最担心的莫过于此了。
红锦还是没有说话,经过翠绢的哭闹,还有容连城的伤势复发,眼下她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但并不是完全不气、不恼了。
看着床上容连城没有血色的脸,想到容连城不顾自己性命也要保护好自己的举止,让红锦再张口说出定要和离的话来,还真是有些困难;但如此就原谅了他,红锦也过不去自己这一关,所以她闭口不答。
容连城着急的抬起头来:“锦儿——!”他的眼睛都有些红了:“我真得知道错了,成亲之后我也没有再理过翠……”
“不要提她。”红锦开口了,伸手把他的头按回到枕头上:“你有伤给我躺好。”语气虽然硬但是关心却半分也不假;容连城躺好后眼巴巴的看着红锦:“锦儿。”
红锦不理会他,让他闭上眼睛睡觉;容连城哪里肯睡,红锦瞪眼:“你睡不睡?不睡我就走了。”容连城无奈只得合上了双眼,可是过一会儿他就唤一声红锦,过一会再唤一声红锦。
红锦气道:“你倒底睡不睡?”
“我怕睡着后你走了再也不回来。”容连城微微睁开眼睛看看红锦,又连忙合上了。
红锦闻言看看容连城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过了半晌:“我不走,你睡吧。”
“可是,你这样太累了,我担心你身子吃不消。”容连城又道。
“那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能睡?”红锦没有好气的说道,她还真狠不下心来弃容连城于不顾,不管是旧伤还是新伤,容连城都是因她才会伤重起不了身的。
容连城的眼睛又睁开一条缝隙看看红锦:“你在榻上躺下也睡一会儿吧,对了,你的汤吃了没有?快让茜雪给你取来……”
红锦瞪他,容连城连忙合上眼睛可是嘴巴却没有闲着:“你吃了汤睡下,我就会睡的。”
红锦又瞪他一眼:如果当真如此好,早做什么去了?当初你我二人交心后不再理会翠绢的话,那现在这样子——多好。她想到此处心一酸眼圈便红了,偏过头去不想当着容连城的面儿落泪。
依着容连城的话,红锦吃了汤在榻上躺好,容连城也就没有再说话,只是时不时的偷偷看看红锦;发现红锦的神色一直没有缓和,他带着担心在药力下慢慢的睡了过去。
红锦睁开眼睛看着呼吸平稳的容连城,心下是百感交集;她抚着自己的肚子,再看看床上的容连城,最终长长一叹:要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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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章 把柄
107章 把柄(粉红票165张)
若蝶和茜雪进来扶红锦起来吃安胎药,她是要连吃三个月的;如果不是这些药,她绝不可能像现在一样生龙活虎,要乖乖的躺在床上那里也不能去,就是下床也要小心再小心才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红锦刚把药碗递给了若蝶,就听到门外有人来;茜雪出去一会儿回来:“姑娘,是老爷和二娘、二姑娘来了,婢子让他们去厢房了,怕吵到姑爷休息。”
听到凤德文又回来,红锦冷笑:他这次是想做什么?给翠绢保媒不成?就算她最终要和容连城和离,也不会让她嫁给容连城!想到这里,红锦的身子一顿回头看了眼容连城自叹,自己对他还是有情的,不然又怎么会在意翠绢要不要嫁给他?死心的话,容连城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想想容连城的好处,再想想翠绢的事情也是在成亲前,如果他当真在成亲后没和翠绢有什么,自己是不是再给他一个机会?红锦轻抚肚子:也给自己和孩子一个机会呢?
她还是没有拿定主意,心底倒底还是有些在意的:容连城没有和她交心前的事情,她虽然在意但并不会生气,也能理解;可是她在意的是他在交心后还和翠绢在一起——此事就如同一根刺横在她的心里,让她很不舒服。
站到院子里,红锦仰头看看天空,长长的吸气后决定:倒底要怎么办好呢?
容连城是个古人,其实能做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很不易了,红锦知道自己不能以上一世的标准来要求他,至少眼下不行;能让红锦如此犹豫不决的,是容连城救她时的奋不顾身:他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能为了妻子不要性命的男人,在上一世也不多啊。
如果留下来的话,以后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呢?容连城又能不能让人相信呢?红锦不知道;如果要走的话,她要去哪里呢,回凤家明显不是个好主意,而织锦行还没有成气候,虽然能养活她,却并不能和方家、凤家等抗衡:她日后要如何自保还是个问题。
是她自己当然不用想这么多,但是她还有孩子,不能让孩子受到伤害;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要带球跑,容老爷和容夫人会是什么反应?
离开与留下,对红锦来说都是那么不容易;她越想事情反而越让人烦恼。
红锦没有再细想下去,因为赵七忽然闪身出来,对着红锦低低的说了几句话;红锦听完后眼中闪过了怒色,看看厢房那边对赵七道:“送回去吧,记得做点手脚让人能容易寻得到。”
她没有想到翠绢的心思居然如此恶毒:让容连城知道后,不用红锦开口他都会想杀了翠绢的。
赵七答应一声离开,红锦刚刚转过身子厢房的门打开,二娘唤她:“大姑娘,老爷正在等你。”她脸上已经不见了泪痕,而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过了。
看来二娘和翠绢都已经回过房,然后才和凤德文过来的自己这边;红锦放下了她和容连城的事情,迈步进入厢房:她不可能让翠绢如愿的。
凤德文看到红锦一指旁边的椅子:“坐吧,锦儿。”
红锦淡淡的道:“父亲有什么事情直说吧,连城的伤势不轻我还要快些回去,不然难以放心的;你知道,他的伤不轻呢,父亲。”
凤德文干干的一笑:“是啊,是啊。”他看向翠绢:“此事要全怪翠绢,还不给你姐姐道歉?”他后面的一句话语气加重了三分。
翠绢还没有起身,红锦便道:“不必了,我承受不起。父亲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那我就回去了,连城那里离不开人。”
凤德文连忙道:“锦儿,有事儿,你坐下听父亲说嘛;”看红锦不坐下,他只能直接说了:“你现在有喜了,要照顾连城很辛苦吧?而且你有喜也应该为连城纳个妾侍,好好的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红锦的目光在翠绢身上一转:“您不会是想把翠绢给连城做妾吧?”她把话挑明了,反正早已经习惯了凤家人的无耻,已经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至于翠绢是如何说服凤德文的,红锦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无非是她嫁给容连城能为凤德文谋更多的好处,不会像她凤大姑娘一样根本不会为父亲在容家说一句好话,也不会为凤家的生意尽一点心力。
“咳,那个,锦儿,纳妾总是免不了的事情,你有喜不能伺候丈夫,不能尽**的责任;而让外人做连城的妾,我怕对女儿不利啊要,只有你们姐妹共侍一夫才能互帮互助……”凤德文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张口说了出来,并且越说越顺溜。
“父亲,此事你可问过连城同意吗?”红锦冷冷的笑道:“说到姐妹互帮互助,不知道父亲可知道,刚刚翠绢可是差一点就把我撞倒在地上,连城也是因为要护我才伤势复发——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让我的公婆知道后,父亲要如何交待呢?”
凤德文的脸色大变:“翠绢?!”
翠绢低头:“我没有,是姐姐和姐夫误会我了,我只是想过去求姐姐原谅我,求姐姐做主让姐夫收下我的。”
凤德文看向红锦:“可能是误……”
“误会不误会的父亲不用对我说,只要对我的翁姑说就可以——相信这两天他们就应该到了,哦,忘了对父亲说,昨日刚接到公公的来信,说是在天川城等胡大将军一起过来,据胡兄说胡大将军今天就应该会到天川城的。”红锦根本不想和凤德文争辩什么。
翠绢猛得抬头:“不可能!五妹的亲事已经得容家同意,他们……”
红锦根本没有理会她的话,因为用不着对她解释容老爷夫妇为什么会来:胡大将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攀交的,现在容家在粮食一事上更被人刁难,他们正好借儿女亲事和胡大交军攀交一番,不需要胡大将军出面说什么,相信事情也会好办的。
这些事情同翠绢无关,红锦为什么要告诉她。倒是凤德文的脸色变了几变,再看看红锦的肚子,终于一掌打到了翠绢的脸上:“你知道什么叫做礼仪廉耻嘛,好在此事外人不知道,不然我们凤家女儿们还有脸见人吗?”
他权衡利弊还是站到了红锦这一边,因为大女儿有身孕,在容老爷夫妻的眼中那可是掉一根汗毛都是大事;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想把一个要害他们孙子的女儿嫁过去,怕是容老爷夫妻当场就会翻脸。
凤德文怕红锦,因为这个女儿没有什么不敢做得事情,也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情:如果是其它的女儿,连吓带哄能让她们不敢把府中发生的事情告诉给公婆知道,而容连城那里相信不会想让父母知道翠绢的事情。
可是红锦就不同了,如果逆了她的意思,她可是什么也不会顾忌的;凤德文不得不放弃了再塞一个女儿到容家的好主意:他原本是想如果翠绢能嫁过去,容家那还不就是凤家的后院儿?
凤德文想得倒是很好,只是他想得到人家容老爷就想不到吗?不要说翠绢的事情早被容老爷夫妇知道了,就算是不知道容老爷宁可儿子不纳妾,也不会纳他凤家的女儿为妾。
翠绢挨了父亲一个耳光后大哭起来:“父亲,你怎么又被她骗了,女儿所说的句句是实……”可是不管她如何说,凤德文也不肯听的。
红锦看向二娘:“父亲,我听二妹妹说,让二娘给我婆母备好了偏方治腿病,依我看您最好是现在找出来让人验一验那偏方,如果万一那偏方有个什么不妥,我公公拆了我们凤家那都是小事儿一桩。”
凤德文听得眼皮直跳,盯着二娘道:“你自己说,还是我打得你说?!”
“凤红锦,你不要含血喷人!”翠绢跳了起来。
红锦正眼也不看她:“是不是含血喷人,父亲只要让人去二娘的房里搜一搜就知道了。”赵七已经把东西放回了原位,相信凤德文的人定能搜得到。
二娘的脸白了,她看向翠绢几乎可以说是六神无主:如果当真让老爷搜出来,那她可就真完了。
翠绢看向凤德文泣道:“父亲,姐姐根本就是存心诬蔑我和二娘;偏方早就给了容夫人,哪里还有什么偏方。”事情已经被凤红锦知道,她知道事情已经不可为,所以便想把事情推到红锦的身上。
红锦淡淡的道:“如果是我要诬陷你,会用这么一个笨法子吗?明明不可能会再给我婆母的东西,我诬陷你们什么?”
凤德文的脸阴了下来,盯着脸色大变的二娘看了半晌,一拍桌子:“来人,给我去搜!”他不只是听信了红锦的话,两个女儿的话如果说相信的话,他还是偏向于翠绢,虽然红锦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
让他认为红锦的话对,是因为二娘的脸色;知妻莫如夫,看到二娘的神色大变,他就知道红锦所说的事情十有**是真的:这母女二人居然要害容家夫人,那不是要害死他吗?!
凤德文真得动了怒。
红锦没有心思再看下去:“父亲如果没有事情,那我就回去了。”凤德文要把二娘和翠绢如何,她根本不在意;反正对红锦来说,也不过是狗咬狗的戏码。
凤德文却拦下了红锦:“再等一会儿吧。”他其实对红锦并不相信,所以才会留下红锦来,万一到时候二娘的房里搜不到方子,或是方子没有什么不妥,他还可以和红锦好好谈谈——总要捞些好处吧,他可真是没有捉到过大女儿的什么把柄,这一次能捉到的话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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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章 医方之秘
108章 医方之秘(175张粉红票)
红锦看凤德文一眼便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也没有叫破回来坐下安安静静的一句话都没有说:等就等呗,只是一会儿搜到了东西,不知道凤德文当着自己这个容家大少奶奶的面儿,要如何处置二娘和翠绢才好。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她原本是想让凤德文自己处置,依着凤德文的性子是绝不会轻饶了二娘和翠绢的,如此也能给凤德文留三分体面;可是她做女儿的想给他个面子,但是人家不领情,那她当然不必再客气,要好好的计算计算讨些好处了。
搜房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二娘备好要给容夫人的方子自然也寻到了。
二娘和翠绢的脸色全白了,她们知道自己这一次全完了;现在的凤家可不是从前了,没有宁府的支持后,容家就是凤德文最大的依仗,招惹容家就是等于是要凤德文的性命。
凤德文没有想到真有所谓的方子,他仔细的看了看方子也看不出什么不妥来,便让人去请个大夫过来瞧瞧;打发人出去之后,他看向了二娘:“你是现在自己说出来,还是等大夫来了之后再说?”
二娘看看翠绢咬牙:“老爷,就算我房里有张方子,一来不能说是我的,二来也不能就说这方子有什么不妥吧?不知道老爷想让妾身说什么。”
凤德文有些疑惑:“那好,我们等大夫来了再说;如果方子无事也就罢了,如果有事儿,哼哼。”他冷哼两声,狠狠的盯了翠绢和二娘一眼。
翠绢轻轻的开口了:“父亲,在我们家哪个人的话你都可以相信,但是大姐姐的话你是万万信不得的——您不是忘了她从前对您做过的事情吧?”看到凤德文的面色一变,她又加了一句:“如果方子没有什么不妥,父亲又当如何?”她说此话时眼睛看向了凤红锦。
凤红锦,你不要以为天下的人都是傻蛋!既然你送上了门来,那姑娘我就要好好的收拾你一番。
凤德文看看红锦:“没有不妥当然好。”他不是不想收拾红锦,只是现在的红锦他是不能动一指头的。
翠绢抬头看向红锦,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大姐姐,如果那方子没有不妥,你总要给我和二娘一个说法,多少也要赔个罪吧?”
“二妹妹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出来;”红锦淡淡的应道:“一家人说话何必如此转弯抹角呢?”翠绢的心思明摆着,只是她这个时候再说出来不是找打吗?看她可不像是个傻的,应该不会做那种傻事才对。
但是翠绢偏就出乎红锦的意料说道:“如果那方子没有事儿,就让妹妹和二娘陪姐姐回容家,侍侯姐姐待产,顺便也由姐姐为妹妹做主,让妹妹能长伴你和容公子的左右?”她居然当真说了出来,看来多聪明的女子也有犯傻的时候。
红锦没有说话,因为凤德文一个耳光就打到了翠绢的脸上:“我们凤家的脸面都叫你丢光了!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再敢如此说话就不要怪我动家法。”此事他是绝不想再提,如果红锦被翠绢所逼做出些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他到时去哪里哭。
翠绢被打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今天前后被人掌嘴,原本已经难看的脸现在更加难看了。
红锦看凤德文打完才淡淡的道:“此事并不是我能为妹妹做主的,儿女的婚姻大事要由父亲做主——父亲不同意我岂能答应你呢。”
翠绢抚着自己的脸没有说话,心中却连父亲一同恨上了。
正好此时大夫来了,凤德文才没有再理会二女儿,把方子递给了大夫:“你看看这治腿病儿的方子可有什么不妥吗?”
大夫仔细的看过把方子递了回来:“方子没有什么不对,虽然不能说药到病除但应该对腿疼之症有些用处。”他的话让二娘的脸色由白转红。
凤德文闻言看向红锦,感觉自己果然是被大女儿给骗了:他的二夫人虽然不贤良,二女儿其实一向乖巧的很。
红锦怎么会看不出凤德文的心思,拦下了他要送客的话:“父亲,可否让大夫给连城瞧瞧?”她虽是问话,但是已经起身引着大夫向自己的卧房行去。
容连城看到二娘和翠绢随凤德文一起来,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看向红锦的目光里全是担心:锦儿不会对她父亲说出了一切吧?
“连城,你把母亲的腿病细细的向大夫说一说,让大夫斟酌一下方子能用否。”红锦开口让容连城的松了一口气,当下便容夫人的病向大夫详细说明,虽然他并不知道红锦为什么要他如此做。
大夫听完之后再想想方子轻轻点头:“虽然有些不太对症,但是用了也没有什么坏处。”
二娘和翠绢的头都抬了起来,尤其是二娘看向翠绢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欣慰:女儿就是聪明,虽然方子就是害人的却并不会被大夫看出什么来。
凤德文的眉头都皱到了一处,看向红锦的目光含上了怒气,只是碍于容连城和大夫在当前所以才没有训斥红锦。
红锦看看得意的二娘和翠绢:“现在高兴是不是早了些?只要做坏事就会被人识破的,区别只是早晚而已。”这话落到翠绢的耳中,就相当于红锦已经认输。
凤德文也是如此认为,这两句话不过是场面话罢了:大女儿真是疑心生暗鬼,翠绢就算是对容大公子有了另样的心思,也不能如此陷害她们母女吧?说倒底,翠绢母女给容夫人治腿病怎么着也是件好事。
容连城这才知道方子就是他在翠绢口中听来的那张方子:难不成这方子有什么不对?他看了一眼翠绢,虽然说母亲不同意她入容家,但是那倒底是自己的母亲,翠绢不可能生出旁的心思来。
虽然如此想,但是他心底还是有些生寒,现在的翠绢在他眼中可没有什么甜美可人而言了。
“连城,你把母亲前两次用得方子对大夫说一说,如果没有问题这方子我们便带回去给母亲试一试,说不定真去祛了病根也是好事。”红锦平静的对容连城说道。
听到红锦的这番话,二娘的脸是真得白了,不只刚刚的那种白,现在她的眼中都是惊慌之色;就连翠绢都现出了慌乱来,看一眼床上的容连城她唇上都没有血色。
翠绢真得没有想到红锦会问及容夫人前两次所用的方子,而她这个方子的玄机就在上一张方子上;凤红锦是怎么知道的?
大夫听完容连城的话吃了一惊:“两个方子是不能同用的,就算是分前后用害处也是极大的;小则****尽废,大则很有可能会伤到性命。”他说到这里又把方子要到手中,看到方子下面的一行小字,手不自禁的一抖:“真按方子所说,和第二个方子交替使用,不出半年就会、就会……”
容连城听到这里差一点坐起来,如果他有力气的话;瞪着翠绢,他的眼角都睁开了:“你好狠的心,母亲只是不许你进容家的门而已,你居然就安了这等恶毒的心思!”他如果能动,现在就会扑过去把翠绢掐死。
红锦没有再说话,她端坐不动吃起了茶来:下面,她可以看戏了。
翠绢的头根本抬不起来,因为不敢看容连城的一眼:现在,她才是真得完了,这一辈子也不要想会被容连城正眼相看——容连城不会杀了她,就已经很对得起她了。
二娘的身子晃了晃软软的滑下了椅子,泪水虽然已经流了下来却说不出话:事情居然败露了。
凤德文阴着脸让人把大夫送出去后,回身就给了二娘一脚:“你个贱人,居然如此的恶毒想害亲家母,我今日不活活打死你,就再没有脸见亲家的面。”他是真得气坏了,上一次二娘以为他死掉了,在凤家大吵大闹对他不敬也没有当真同她计较,现在可好,她连害人的心思都生出来了。
红锦忽然轻轻的道:“父亲,我想三娘的死也是异曲同工吧?虽然三娘没有腿病,但当时三娘却正在用药,而且听说正好是两个方子交替着用呢。”她没有指明说三娘的死就是二娘所为。
凤德文现在其实不只是生翠绢母女二人的气,他也在生红锦的气:她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明明白白向自己说,非要来问容连城做什么?如今,容连城知道了此事,让他如何处置才能平了他的气呢?
他却不想一想,红锦对他说起此事来时,一直到最后大夫证实,他根本就没有相信过红锦的话;如果那两个方子不是出自容连城之口,而是由红锦来说,他肯相信那就是二娘给容夫人的方子吗?
容连城恨恨的道:“岳父大人,此事……”如果不是凤德文在跟前,他真得给自己两个大耳光,打他自己的有眼无珠,当初会看上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
“我一定不会轻饶了她们,贤婿你看是送官究办,还是送交族里?”凤德文现在所想就是能让容连城满意。
红锦见凤德文根本没有打算要叫蓝罗来的意思,轻轻的摇头一叹:凤德文的真心不值几个铜子,当年的三娘那么得凤德文的欢心,现如今又如何呢?男人心,才当真是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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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章 岂能饶你
109章 岂能饶你
凤德文知道今天不能轻饶了二娘和翠绢,只有让容连城满意,到时再好好的和容连城说一说,还有可能把此事压下不让容老爷知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打定主意之后看向二娘和翠绢,目光里全部都是无情;二娘其实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倒是要发落翠绢还是让他有些可惜的,怎么说这个女儿说不定还可以为他带来些好处的,眼下看来是不能够了。
咳了两声凤德文冷声道:“你们可知错了?”
二娘是深知凤德文性子的人,看到他的神色、听到他的语气,便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其实她倒无所谓,可是女儿还小啊,她还有大好的年华,怎么能让她没有了以后呢?
翠绢此时也猜到父亲心硬如铁了,她看了一眼二娘咬牙,然后轻轻的道:“女儿没有错如何认?”她是不能承认这些事情的,不然等着她的绝对是灭顶之灾。
“这些方子都是偏方,二娘原就不懂药性,只是知道对容夫人有好处就找了出来,哪里会知道能害人呢?”翠绢说到这里看一眼红锦:“她是恨透了女儿和二娘,才会让父亲和容公子认定二娘有害容夫人之心,这是诬陷。”
“方子最后那句要和第二方子交替使用,也是锦儿诬陷你们的?”容连城气得挥了挥胳膊,他是不能动,不然真想狠狠的扇翠绢两个耳光,居然还想黑白颠倒。
凤德文没有作声由着翠绢说话,二娘和翠绢是不是真有那个害人的心思不重要,如果能让容连城相信她们母女没有害人之心,那才是最重要的。
“方子我没有看到过,如果就是她让人把方子塞到了二娘房里也不是没有可能。”翠绢今天打定主意是不会承认此事和她有关,就算最后推脱不掉,那么就要看二娘的意思了。
她看了一眼二娘:两个人都死不如一个人死,她会为二娘报仇的。
容连城冷冷哼了一声:“之前锦儿和我,都认为第二方子已经是最后一个了,是听你和二娘说话的时候,我们夫妇才知道你们还有第三个方子,这么短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准备出这样一张方子来,而且,锦儿和我都不懂药性,又怎么会写出如此妙的方子。”
凤德文听到这里知道让容连城相信二娘母女没有害人之心,是不可能的了:“还不给我从实招来,是不是非要受皮肉之苦?”
翠绢身子一颤:“父亲,女儿真得是冤枉的。”
红锦看向翠绢满眼里都是不相信:母女天性啊,她怎么可能会安这种心思——翠绢每说到关键的地方,都言明她是不知道的,她是冤枉的,并没有把她的生母二娘一起算上。
凤德文大喝一声:“拖出去,打!”
不作声的二娘终于扑倒在地抱住了凤德文的脚:“都是我的错,老爷,我什么都说了,你不要打,不要打。”她已经想明白了。
自从跟了凤德文后,她还真得没有感觉到快活,每天每年所盼就是有朝一日凤德文死去,她能带着女儿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必再看任何人的脸子,也不必听宁氏呼来喝去。
说起来她对眼下的日子早就厌烦到极点,只是不得不过去,因为她有翠绢;年华老去的她早已经不得凤德文的欢心,活着也不过是熬日子罢了,可是翠绢还小,会有好日子的,因为女儿从来都比她聪明、有打算。
二娘想想这一辈子也没有为女儿做过什么:小时候女儿想要的玩**、吃食,她只能等金绮等人不要、不吃了,才能给女儿;女儿长大了,喜欢上容大公子她也没有帮上什么忙,那个一直胆小懦弱的凤红锦变了,把容大公子生生的勾走,她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至少,现在她能保住女儿,只是以后凤家女儿便是一个人了,她还真是放心不下;再看一眼翠绢,二娘合上了眼睛掩住了她的不舍:“老爷,是我,全都是我。”
“我看翠绢对容公子有意思,便想出主意带着她去容家,想着和容夫人有那么点交情,只要容夫人点头翠绢也就得偿心愿;不想容夫人根本不念那点情份,把我们母女赶了回来,看到翠绢日日伤心,我便对容夫人心生怨恨。”二娘把一切都揽到了身上。
“于是便想出再送方子给容大公子的主意,我特意花了不少的银子让人去写了这个方子,只是想容夫人如果没有了,翠绢想入容家的门也容易些。”二娘一面说一面落泪:“翠绢只是知道我备好了方子,并不知道方子是要害容夫人的,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我一人所为。”
翠绢轻泣听着二娘说,直到二娘说完她才大喊一声:“二娘——!”哭倒在地上;她知道,她得救了。
凤德文看了一眼容边连:如果他相信二娘的话,凤德文当然想顺水推舟的。
容连城并没有说话,在床上合着眼睛没有一丝表情;凤德文想了想喝道:“你说你花了银子让人改得方子,那人是谁?”
二娘说出了给她改方子的大夫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经手办得,那大夫并不知道有翠绢这么一个人。
问完那个****大夫后,凤德文又看了一眼容连城,咳了两声拭探的道:“你个恶毒的****,知道不知道如此做是害了绢儿?!”
容连城的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躺着一动不动。
红锦轻轻一叹:“二娘护女情深还真让人有些心动,只是翠绢你当真看着生母连性命都搭进去吗?要知道那官府的大牢可当真是吃人的地方。”
翠绢只是伏地大哭,不理会红锦的话;她又不是铁打的心肠如何能不痛?可是她要忍得住,不然也只能多搭她一个,母女二人同进大牢这仇就没有办法报了。
不过翠绢至始至终就没有想过,由她抗下所有的错保住二娘:她心中现在的所想,只怕不是为了欺人,而是为了自欺吧?
红锦没有再说话,因为当时她和容连城也只是听到翠绢问二娘方子准备好了吗,除此之外关于方子的事情,翠绢再没有提到一个字。
只能说,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不管二娘为人如何至少她对翠绢的拳拳之心,和唐氏对红锦姐弟的一般无二。
凤德文听到红锦的话后很不满: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留下翠绢对他来说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所以看红锦不再说话,他立刻让人把二娘送到官府去了。
容连城没有开口说话,让凤德文大大的放下了心事:“贤婿,你听到了,那只是****恶毒,和我们全家其它人并无相关,她一定会有恶报的;事情呢也算是过去了,我看就不必让亲家知道,免得他们再生气伤到身子,你说是不是?”
红锦看一眼父亲,真不知道这样的话他怎么有脸说出来:“父亲……”她不得不开口,因为凤德文丢得可是她的脸。
容连城睁开了眼睛:“锦儿,我自有分寸;”他看向凤德文:“岳父,你放心就是;的确是父亲和母亲的身体重要,此事不提也罢。”
一来他是看在红锦的份儿上,二来他也不想再被父亲和母亲训斥一顿:如果不是他和翠绢那么一段儿,也就不会给容夫人招来这样的祸事儿了;说到底此事的根由在他容连城的身上。
凤德文得到容连城的话笑了:“贤婿明理,贤婿明理。”他又好好的和容连城说了几句话,又让人给容连城送过来一些补品,才起身表示要回去了。他认为女婿可比大女儿贴心多了,知道让他有个台阶下。
“父亲,不忙着走,女儿还有点事儿呢。”红锦叫住了凤德文,眼睛扫向翠绢。
凤德文听到红锦开口心下就有气,事情明明都了结她偏还要节外生枝:“还有什么事儿?我看还是先让贤婿好好的歇一歇,有事儿改日再说也不迟。”
红锦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几句话而已。”
容连城也道:“我现在不累也不想睡,有什么事情岳父和锦儿只管说就是。”闻言凤德文只能重新坐下,只是很不满的看向红锦怪她多事。
翠绢心里三分高兴七分痛:痛二娘被送到了官府,她无能力相救;高兴她没有被父亲处置,日后便有机会找凤红锦算总帐;此时听到红锦的话,心下就跳了跳,不知道凤红锦又想怎么害她。
她想了想开口道:“父亲,二娘虽然有错但倒底是女儿的生母,女儿想回去收拾些东西,一会儿让人给二娘送到大牢里去;”说到这里她的泪水落下:“女儿就先告退了。”
凤德文轻轻的点头,没有阻止她。
红锦却开口拦下了她:“妹妹一会儿再走不迟,事关妹妹的终身幸福,你还是听完再去收拾东西为好;到时正好把好消息代给二娘,也让她能代你高兴高兴,不枉她救你的一番苦心。”
翠绢一再的害红锦,红锦岂能如此饶过她?二娘要如何做,红锦是管不着,但是翠绢却绝对不能再留下来:红锦和翠绢现在已经是结下了深仇,她不想日后再被翠绢咬一口,现在便要好好的打发了翠绢以绝后患。
容连城听到红锦的话也是一愣:锦儿要做什么?而凤德文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真是恨极大女儿,要知道翠绢对他来说可不只是一个女儿,可相当于一个可以用来换好处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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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章 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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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绢的脸色再度转白:“你、你想什么?”她心中很不安,尤其是对上红锦带笑的目光,她的心都要跳出胸腔,感觉自己就好像是放在砧板上的肉,只能任由凤红锦宰割;这种感觉很不好,使得翠绢的声音大了起来:“你还想做什么,二娘已经被你害得进了大牢还不够吗?”
红锦淡淡的道:“二娘不是被我害的,应该说是被你害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只有二娘得报就太不公道了。
容连城没有说话,他不想理会翠绢的事情,恨不得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么一位姑娘才好。
凤德文皱着眉头道:“你没有什么事情就好,先让你二妹妹回房也是一样;虽然你二娘有错,但是你二妹妹的心情我们还是要体谅体谅的……。”
红锦闻言看了一眼床上的容连城,就把凤德文后面的话堵住了:事情能如此了结那是容连城没有再追究,如果凤德文再这样说话,说不定就能把容连城惹恼。
“二妹妹不能走,父亲。”她说完吃了口茶:“因为,我想为她说门亲事,不知道父亲意下如何?”
“亲事?”凤德文的心提了起来,他可不想把翠绢交给红锦处置:“现在提此事有些不是时候,过些日子再说过吧。”他怎么也要让翠绢给凤家带来些好处才成。
红锦淡淡一笑:“过些时候?过些时候怕就晚了。”她弹了弹指甲,看向翠绢眼睛笑得弯了起来:“织造大人的亲事就此放弃是不是太过可惜了?虽然织造大人因为瑞亲王不会怪罪我们,但是我们如果能结下这门亲事,怎么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凤德文听得眉头展开了,听得连连点头,红锦的话每一个字都说到了他的心上:也对,如果给翠绢说门亲事的话,除了织造大人还能有更好的吗?没有了。
因为他也知道翠绢不是蓝罗和青绸,不会有像蓝罗二人的好运,能用翠绢巴结上织造大人,已经是最好、最好的亲事了。
“不——!”翠绢大叫,她没有想到红锦会如此算计她:“父亲,不要!我不要嫁给一个糟老头。”她大哭大叫起来。
红锦之所以如此对她,是因为翠绢的心太过恶毒的了,不然她打发翠绢只会给她找个平常的人家;但是翠绢想害死容夫人,那可是视红锦如己出,让红锦感觉到母爱的人;而且翠绢想害她和容连城反目在先,又要害她的孩子在后,把容连城害得伤势复发。
最终看到翠绢对二娘的狠心与绝决,她便有了这个决定:你对她的容忍只会让她更变本加厉而已,她只会记仇而不会感恩。
让她去织造府上,和那些妾侍们斗个不亦乐乎吧;红锦不用担心她会胜出,因为她绝不会是织造大人最后的一位妾侍。
“儿女的婚姻大事自由父母做主,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凤德文很威严的喝翠绢:“嫁与不嫁由不得你。”他第一次对红锦生出好感来,这个女儿如果事事处处肯像现在为他着想就好了。
翠绢抱住凤德文的腿不放,哭求无果后开始对着容连城叩头:“容哥哥,我知道错了,我真得知道错了,念在我对你的一片痴心上,你为我说两句话吧,我不要嫁给一个糟老头。”她要嫁的人是容连城,也只有容连城。
容连城受伤后不能翻身,不然他就翻过身去:他对翠绢现在没有好感,就算是她没有要害母亲,他也不能原谅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
凤德文喝斥翠绢,翠绢却根本不听;看到容连城侧过脸去不理会自己,翠绢悲怒的看向凤红锦:“你好狠的心肠,你可知道你是有喜的人,就不为孩子积点阴德吗?”
红锦淡淡的回道:“我就是在为孩子积阴德啊,让你嫁给好人家就是祸害人家一家人,那种缺德事儿我做不出来;让你留在凤家,你也只会继续祸害我们凤家的人,而且还会祸害容家的人,万一被你弄得两家不和,那可真是大罪过。”
“你嫁到织造府便不同了,凤家和容家都会好好的,也不会有好人家被你祸害,我为孩子积了好大的阴德呢。”红锦说完瞟她一眼:“何况,织造大人也是不小的官儿了,日后你吃香喝辣——反正你开始就要做妾侍的,比嫁到容家只好不坏,你不是要感谢我才对吗?”
“不过也算了,我也不用你感谢,只要你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给父亲惹祸就好。”红锦说完看向凤德文:“对不对,父亲?”
“对,你给我记住你姐姐的话,不要给我生出事端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凤德文瞪翠绢,和织造大人府的亲事他是认定了:“可是,织造大人原本是中意蓝罗的,现在换成翠绢不知道他同意不同意?”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怎么可能会不同意,我想织造大人会很高兴的,因为蓝罗可是大将军府的未来主母;不信,父亲只管去提亲就是。”红锦笑道:“织造大人一定会亲来提亲。”
到时织造大人知道他的新夫人和胡少夫人不和,也就不会重视翠绢了;而织造府的妾侍们知道翠绢不会有什么人给她撑腰,她的好日子也就不远了:织造府的人在翠绢嫁过去后,会很快知道此事的。
凤德文大笑起来:“对,对。”他对蓝罗的亲事满意到不行,想到今后再见织造大人就要和他平起平坐,心里就不要提有多痛快了。
女儿只要一成亲,方家?给他凤德文提鞋都不配。
翠绢想大骂红锦,可是现在凤德文可是不许的,两个耳光让她住嘴后,带着她离开了。容连城在翠绢离开后,张开嘴巴想说什么,最终又闭上了嘴巴。
“你是认为我对翠绢太过了,心太狠了是不是?”红锦回头看向容连城,问得平淡无比。
容连城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你歇着吧,我到织锦行去看看,刚刚吕掌柜打发人送信来。”对容连城的失望,让她重新把精力放到了生意上,自己的生意;她决心好好的打理生意,把织锦行做大成为她最有力的依仗;而不是像从前把心思大部分都用到了容家、用到了容连城的身上。
如果她上一世谈过恋爱,这一世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吧?女人还是要自己手里握有银钱、掌有权力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谁都不会是谁的依仗,能依仗的人只有自己。
红锦想到这里心里微微一痛,其实有没有丈夫她只能倚靠她自己;不过随即想到了孩子,轻轻摇头:为了孩子,自己要成为孩子的倚靠,不会让他走自己的路。
容连城听到后点头:“嗯,路上小心;”他看一眼红锦有些不放心的道:“锦儿,你会回来的吧?”
红锦板着一张脸:“会回来的。”她不回来能去哪里?在织锦行住下也不是没有人能找到她的,而且她也没有必要躲开谁。
容连城点点头,到红锦转过身去时他轻轻的道:“锦儿,你能原谅我吗?”
“不能。”红锦说得很坚决,然后踏出了房门。她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可是却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离开容连城,有些决定很艰难的。
坐上马车,红锦静静的看着马车窗外的街景,心下不停的想着自她认识容连城以来所有的事情,到了织锦行自马车下来后,她把胸口的浊气都吐出来。
那,就留下吧。
因为这里是古代,作为古代的男人容连城也算是不错的了吧?为了孩子,也给自己和容连城一个机会——她不是要委屈自己,而是容连城的确有打动她的地方。
容连城不顾性命救她的一幕,让她怎么也不能认定他的话是假的,而且翠绢的事情也发生在她和容连城成亲之前,翠绢和容连城也相识在她之前:翠绢有那个心思,两个人有些什么也不奇怪。
当然容连城还是不对的,因为他到凤家的时候,明知道是来和她红锦培养感情的;但是人无完人,容连城现在也有所改变,她也不能要求的太苛刻了。
倒底,这里不是她的上一世。
既然决定要留下,红锦就要好好的想一想要如何待容连城,不能再什么都想当然了;至少她不能全凭着自己感情用事,容连城就算是对她有份心,但是他依然是个古人,和她在很多方面想法不同。
夫妻相处看来不是只有感情就成的,有没有感情都需要些相处的方法:以后她不能只当容连城是丈夫、是相伴一生的人;嗯,把他当成一个合伙人可能会更好相处一些,如此就不会对容连城有太高的期望,期望没有了说不定容连城反而能给她一些惊喜。
红锦长吸一口气:只这一次机会,只一次!自己也好好的努力,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不会让自己后悔,也算是给孩子一个交待。
事业、家庭两不误;她要好好的努力了。看到迎出来的吕孔方,红锦微笑着走过去,稳稳的踏入了织锦行。
“有什么事情吗?”红锦一面走一面问吕孔方,不过看他脸上、眼中全是笑,也不像是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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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章 小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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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孔方笑得见牙不见眼:“东家,我最近接了一笔大生意,不过要您过目看看能不能定下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红锦闻言笑起了起来:“生意上的事情你尽可以自己拿主意,不必问我的;倒是什么样的大生意,需要你来和我商议。”
吕孔方亲自挑起帘子:“东家请,我们进去坐下慢慢的谈。”他今天的真得很高兴,非常的高兴。
原本就有把织锦行的分号开到其它城的心思,只是红锦成亲离开凤城之后,他便不能再常常的见到红锦,心中所想的计划便一直不能成行;后来他也没有机会对东家开口,现在却有了一个极好的姻缘,他怎么能不开心呢。
红锦微笑进屋:“咦,还设下了酒席,看来这次的生意吕掌柜是真得很上心。”她一面坐下一面看向桌子,发现桌上有三副碗筷:“客人只有一位?”
“东家说对了;”吕孔方说着话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转头看过去:“唐二公子来得好快,我们东家也是刚到。”
“唐兄?”红锦倒真得没有想到会看到唐伟诚:“吕掌柜今天要请的人就是唐兄?”那还用得着如此郑重请她过来谈什么嘛?唐二公子要和织锦行做什么生意,只管答应下来就好,因为她信得过唐伟诚。
唐伟诚抱拳:“凤大姑娘好,正是在下;不过今天我不是姑娘的朋友,只是要和织锦行做生意的人。”他的目光在红锦的身上转了一圈,眼底闪过了不易觉察的冷意:“多日不见,大姑娘近来可好?”
“托福。”红锦笑着相请唐伟诚入座:“只是唐兄不认为这样说话太累了吗?我们是知交好友,过命的交情,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唐伟诚笑了起来:“大姑娘说得对,那我们坐下详谈。”他撩衣坐下:“大姑娘的身子还好吧?不知道容兄的伤势如何了,本来要去探望容兄的,只是近来有些事情分不开身。”
红锦轻笑:“唐兄还是客气了,连城的伤势好多了。唐兄在忙些什么?”一面说话一面向唐伟诚敬酒。
唐伟诚的眼睛一黯,脸上却带着笑容:“也没有什么,只是小小的私事而已。”他说完挟了一筷子菜吃,头也就自然垂下看不到他的神情变化了。
吕孔方把酒杯放下:“东家有所不知,唐二公子前几日算是文定吧?小文定,大喜事啊。我代表织锦行送了一份小意思过去,只是东家当时忙得不分可交,我也就没有向东家知会。”
唐伟诚订亲了?红锦满歉意的举起酒杯来:“实在是小妹的不是,如此大事居然今天才知道,明天一定给唐兄补一份大大的礼。”
红锦是真得感觉很不好意思,唐伟诚可是没有少帮她和浩宇,但是他的文宁自己却连份礼物也没有送上。
“没有什么,也只是侍妾的文定之礼;”唐伟诚听出红锦话中的歉意心中微微一刺,到他抬起来头时已经平静的没有任何异样:“说到礼物,如果大姑娘愿意成全今天我和织锦行的生意,就当作贺礼如何?这可是我最想要的了。”
红锦爽朗一笑:“好,是什么生意唐兄现在尽管可以说了。”对于侍妾居然还文定,红锦心想难道会是那位黄姑娘吗,唐二公子很看重这位姑娘啊。
“嗯,大姑娘可想开设织锦行的分号?可想过增添织锦行所卖东西的种类?”唐伟诚认真的看着红锦,等着她的回答。
红锦看一眼带着渴望的吕孔方:“唐兄为什么现在想起来问此事?说到生意,我想盛泰福要比我这个小小的织锦行更好一些吧?”
“盛泰福能有现在的繁盛,可以说是全拜大姑娘所赐,我如何会舍了真正的明珠呢?大姑娘不是认为唐某人如此短视吧?”唐伟诚半开玩笑的问道;真正的原因当然不是这个,而因为他想让红锦的生活能好一些。
嫁作人妇的红锦,在容家的生活他根本帮不上任何忙,但是有一点他极想做到:如果有个万一,让红锦能有个退身路。
不管是盛泰福,还是织锦行,其实只要凤大姑娘愿意,生意可以做得更好;但是明显成亲后凤大姑娘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他当时也认为容连城是个不错的,自然也没有认为红锦在成亲后应该分精力出来做生意,反正红锦不想做就不做呗。
自天川城的事情发生后,唐伟诚对红锦在容家的生活已经不放心,但是能帮上的事情几乎是没有,想来想去这些日子他也只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他要说服红锦好好的经营织锦行,只要她手中有强大起来的织锦行做依仗,那么就算是平日里她在容家做人做事都会极有底气的:因为凤府做为娘家并不能提供给红锦助力。
红锦看看吕孔方,又看看唐伟诚:“你们已经谈过了?”
唐伟诚点头:“是的。大姑娘,我认为织锦行如果好好经营的话,很快就会成为一支很好的商行,虽然说要让大姑娘多费些心力,但是……”
“我正有此意,不过既然唐兄和吕掌柜已经谈过,我想先听听两位的意见。”红锦没有想到在她刚下定决心好好经营织锦行的时候,唐伟诚就找到门上来。
唐伟诚原本以为要好好的说服红锦,没有想到刚开口红锦就答应了;但是他眼中并没有什么喜悦之色,反而闪过了一丝担忧:能让凤大姑娘想好好打理生意,就说明她对容大公子已经……。
只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情他并不好过问,就是有再多的担忧他也只能隐下,问也不能问一句:“不知道大姑娘可有什么想法?”他倒是反问了红锦一句,因为他相信红锦会给他惊喜的。
红锦笑了:“唐兄这是要考一考我吗?嗯,我想问问唐兄想和织锦行做得生意是什么?”她虽然猜到了一些,不过还是问明白再说话更好。
唐伟诚露齿一笑:“我想和大姑娘一起经营织锦行,只是不知道大姑娘意下如何?”红锦已经嫁人,他现在也已**定,按着他答应李妈**话最多二三年就会成亲;和红锦这一辈子最深的牵绊也就只可能是伙伴了。
能和红锦成为生意上的同伴,把他一生的财富和红锦的缠在一起,也算是另外一种安慰吧;当然,为了他和红锦生意上的安全,也为了不让容大公子或是其它人说出什么闲话来,他已经决定拉瑞亲王一起。
“唐兄,你不怕小妹会托累你血本无归?”红锦虽然是开玩笑的话,但是也有着隐忧,合伙人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二字:“到时唐兄可不要骂小妹。”
唐伟诚看着红锦认真的道:“我信得过大姑娘。”而且,不要说红锦败光他现在所有的身家,就算是要他的性命——只要对红锦好,或是红锦肯开口他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就给的;不过他并不打算说出来让红锦知道。
“我刚好想到了一个主意,正想找人问问可行吗;”红锦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我想单独为新娘子服务,自她的衣服到花轿的轿围——虽然新娘子会自己绣这些,但是大户人家总不会只新娘子所绣的那一套,只要我们的做得精致,做得专业,花样新奇喜庆,我想……”
“好!”唐伟诚的眼睛一亮,他就知道凤大姑娘只要想做就不会让人失望的。
吕孔方的眼睛都睁大了:他等着东家这一天等了好久,在他看来东家这样的女子就不应该在深宅大院里活一辈子的,那不适合她。
红锦的主意并不只是这些,她把想法在说出来的时候也在不断的完善,到议完时红锦也就明确了自己原本有些模糊的想法。
之后唐伟诚提出要请花明轩一起,红锦并没有反对:做生意赚钱当然是好事儿,但是做生意并不是只考虑赚钱不赚钱的问题,更重要的在于赚到的银子能不能保住。
花明轩就是保住银子的王牌,有这位亲王在相信有一天织锦行被各大商行瞩目时,不会有那不长眼的对织锦行下手。
唐伟诚今天最高兴的事情不是议定了生意,而是和红锦说了好久的话:自回到凤城他这是第一次见红锦,而且很有可能会是最后一次;所以他把契约在今天也签好,明天让吕孔方去他的府上取银票就可以了。
离别在即,唐伟诚并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叮嘱红锦任何一个字;他的关心都隐在了暗处,都放到了实处,并没有挂在嘴边:他并不需要红锦知道,也不需要红锦的感激,只需要红锦能好好的生活。
红锦三人酒足饭饱,契约也签好收起,说笑了两句屋里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门帘挑起,红锦感觉屋里一下子亮了起来,她都微微的眯了眯眼才能适应:门口立着一位姑娘,很漂亮的姑娘。
屋里当然没有变亮,只是因为这姑娘立在门口让红锦产生的错觉而已;红锦看得呆了呆:还真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姑娘。
“香月见过容少夫人,香月来得冒昧少夫人莫怪。”让屋里都明亮三分的香月袅袅行过来给红锦施礼,开口说话声音便不一般,不过因为她说话很温柔倒让平凡的一句话也有韵味儿。
唐伟诚的眸子深处闪了闪:“你怎么来了?”又对红锦和吕孔方道:“这位是香月姑娘;”顿顿他又加了一句:“在下的未婚妻。”声音是温馨的,可是红锦不知道为什么却听出了一丝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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