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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个女人     斗锦堂txt下载     斗锦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80章 初交锋

    180章 初交锋

    红锦教训胡氏之后,便把屋里的人都请走了,借口很简单:她是病人,她需要休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容连城和浩宇虽然有些不放心,不过也知道红锦所说是实情,便好好的叮嘱了一番茜雪等丫头,带着蓝罗和青绸等人离开了。

    红锦接着便****倒下把茜雪等人都打发出去,她现在最最需要的就是独处,就是要好好的想一想。

    若蝶看向红锦:“姑娘您就是想睡一会儿,也需要吃点东西了;中午没有吃一口东西,您晚上再不用些饭菜身子可怎么受得了?”

    红锦一听肚子便叫了起来,她脸上微红:“好吧,先用饭。”她的确是饿了,不过心烦意乱的还真没有注意到的,只是一被提醒肚子便不愿意再被她忽视。

    用过饭之后,屋里便只余下了红锦一个人,她合上了眼睛躺在床上,那个高楼大厦时代的事情,还有眼下这个时代的事情,交叠着、纠缠着,最终好像合而为一了。

    她也终于在天快亮时真正的睡着了:事情已经如此了,她并不是今天才到这个世界的,而且眼下她的情形还有些不对,似乎还缺了什么——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如果不处理将来遗祸日后。

    红锦睡着了眉头也在微皱,她其实很想能静静的呆几天,就算是要接受眼下的事实,她也想能有几天的时间让她好好适应一下。

    当然了,她不是一个只会怨天尤人的人,习惯性的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而感慨等等于事无补,她通常都会忽略这一点:为了能更好的适应,也为了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她睡得并不长,在太阳刚刚冒头之后她便醒了过来:多年来的工作习惯,不管她前一天忙到几时,累得有多厉害,在第二天她都会按时醒过来。

    因为她无依无靠,因为她知道无人会唤醒她,她如果想好好的活下去,那么只能依靠自己的拼搏,付出比旁人多几倍的努力。一个人的生活虽然辛苦,不过却让她更加的坚强,永远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需要又是什么。

    红锦坐起来抚了抚脸,现在比高楼大厦的时代要强很多了,至少她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还有弟妹陪在身边:人,是要知足的。

    她伸了一个懒腰:“茜雪。”今天的事情还真是有些棘手,想到五娘和青绸、浩民,她的眉头微微一皱,无牵无挂其实也有无牵无挂的好处,至少做事的时候不需要考虑这么多。

    当然了,她不会因为五娘、青绸和浩民等人就放过凤浩飞,那是不可能的:原因在浩飞的身上,他不会放过她和浩宇。

    这种情情下,红锦习惯性的选择宁可我负人,莫让人负我!

    茜雪等人进来:“姑娘,您不多歇一会儿?头可还痛?”

    “不歇了,头也不痛了,我很好。”红锦微笑:“取我的衣服过来,摆早饭吧;要快一些,我今天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春雪一愣:“姑娘,您还是多在意自己的身子要紧,天大的事情现在都要往后放一放才对。”

    红锦轻轻摇头:“就按我说的做吧。”她决定的事情很少会改变主意的,而且眼下的事情可比她的身子重太多了。

    如果她当真休养下去,等她把身子骨调养好的时候,凤家已经改天换地,而她和浩宇就面临着被人扫地出门的情况了。

    茜雪向来没有什么主意,便依着红锦的吩咐伺候她起来梳洗,春雪却一直劝说着红锦;红锦只是微笑并不为所动,反而不时的交给春雪一些事情,让她忙得脚不沾地。

    红锦梳洗之后坐下用饭时,把若蝶和兰初吓了一大跳:姑娘饿坏了吧?怎么看着像是几天没有吃饭的样子;红锦直到看到若蝶的样子才明白过来,她上一世时间太紧了,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吃饭这种事情上,现在这个样子却有些吓人了。

    她微微一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晚上居然这么饿了。”她用这样的话稍稍的掩饰了一下,提醒自己要注意了。

    吃饱喝足便应该上战场了,红锦带着若蝶和兰初向外行去,吩咐春雪和茜雪好好的看门;刚走到院门前,便看到容连城来了。

    他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儿:“锦儿,可喜欢?”

    红锦看着他轻轻一笑:“谢谢兄长。”她知道容连城送小狗的用意,他是怕自己对昨天晚上他的那两句话上心。

    “我要去给父亲请安,兄长要不要同行?”红锦把小狗抱过来,把玩了两下:“真可爱,有名字没有?”

    “送你的当然由你取名儿;”容连连先答了她后面的话:“走吧,我本来就是来陪你过去的,知道你是个急性子的人等不得。”

    红锦皱了皱鼻子:“兄长这话就错了,说到等不及可不是我呢。”

    容连城很温和:“我也一样是等不得,谁都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这已经过去了****,是不是有什么生变还两可呢。”

    红锦把小狗交给茜雪:“就叫它球球吧,照顾好它。”说完和容连城一起上了车子:“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只要外面的事情没有变。”

    “没有生变。”容连城的话向来不是很多,他好像很习惯于事情的实话实说:“不过你昨天刚刚受伤,今天不要真得动气。”

    红锦轻轻点头:“我晓得,今天生气的人一定有,不过绝对不会是我。”

    到了凤德文的院子里,她和容连城却并不是第一个;而凤德文也收拾利索坐在椅子上,好像就在等人的样子。

    红锦并不意外:“让父亲久等了。”

    凤德文看了她一点,轻轻点头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说话;容连城过去行过礼,又问过了凤德文的病情如何,一切当然由胡氏代答。

    胡氏看到红锦时眼中闪过了怒气,伴着怒气的还有三分惧意,她并不敢再一个人招惹红锦,行事说话十分的在意小心。

    红锦看向凤德文一旁的浩飞:“三弟来得倒早。”

    “只比大姐姐早一步而已。”凤浩飞的眼睛里有些血丝,看来昨天晚上不但没有睡好,并且还很耗了心神。

    红锦点点头:“早一步晚一步也无所谓了,三弟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讲?”

    “大姐姐的身子不要紧吧?”凤浩飞好像没有听出红锦的暗示来。

    红锦淡淡的道:“很好,可能要让三弟失望了。”

    凤浩飞的眼神一紧,正想说话时二娘和四娘进来了,他的话便只能咽下去。

    二娘和四娘先问过了凤德文的病,又过来问红锦的病情,最后才各自坐好:“锦儿你今天打发人请我们来有什么事儿?”

    红锦轻笑:“奉神衣盛会的事情应该有个水落石出了。”

    凤浩飞闻言看了一眼红锦:“大姐姐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今儿大姐姐要说出织锦花样是怎么流出去的吗?”

    红锦看向他:“这事儿你应该比我要清楚的多,正要请三弟说个明白。”

    凤浩飞正想反驳,五娘等人到了:凤家的主子们一个也不少,包括金绮姐弟都到了。

    浩飞立时抢先站了起来:“神衣已经供奉了,我们正应该追究一下织锦花样流出的事情——大姐姐今天不能只是一走了之,要把事情说明白才成;还有……”

    “还有卢初雪的事情。”红锦轻轻的接口道:“她怎么会好端端的不在看棚上,要去见方家的人呢?”

    浩飞的脸色微变:“这事儿要叫了她上来问过才知道。”

    “用得着叫她吗?”红锦看了一眼五娘:“事情三弟你不是最清楚?她之所以会去见方家的人,是有人让她去的,只为了用她来引我和浩宇的注意,让我们以为织锦花样儿是她流出去的!”

    五娘的脸色有些变化:“我已经问过了那丫头,花样的确是她卖出去的,只因为她对老爷怀恨在心。”

    红锦看向五娘轻轻一叹:“说她恨父亲的话,她最怨的人应该就是五娘你了;不是因为五娘,她早已经成了凤家的六娘,而现在的六娘便只能是七娘了。”

    五娘的目光闪了闪:“大姑娘慎言,而且不管她心中怎么想,也和织锦的花样无关。”她不得不出来相争,因为事关她儿子的前程。

    红锦看向凤浩飞:“你何其忍心?”

    凤浩飞抿抿唇:“大姐姐有话直说就是——想来我帮兄长做事,让大姐姐和兄长多心了,所以才会视我为眼中钉,不除去不快。”顿了顿,他看向浩宇:“不然的话,那个初雪去私会方家的人,还是大姐姐的人捉到的,可以说是铁证如山,大姐姐却句句指向小弟,让小弟、小弟情何以堪。”

    浩飞的口才当真不错,红锦倒并不意外。

    “浩飞助你兄长做事我和你兄长还真是没有好好谢谢你,正好有一份大礼昨天我就备好了,虽然送得晚了一些,想来三弟不会介意的。”红锦轻轻一挥手:“三弟其实早就应该对姐姐说,姐姐也就不会误了三弟的好事到现在。”

    五娘闻言看向浩飞,她有些听不懂红锦的话;而浩飞的神色如常:“无功不受禄,姐姐的心意小弟心领,不过礼还是不必了;都是自家姐弟,小弟为兄长和姐姐做些事情本就是应当应份的。”

    红锦笑道:“这可不同,这份重礼三弟一定要收下才成。若蝶,还不送上来。”

181章 墙倒只因众人推

    181章墙倒只因众人推(粉红票445)

    红锦叫了若蝶,若蝶上前一步奉上了一个小小的朱漆木盘,上面盖着一个小小的大红色的方巾;她对着凤浩飞福了下去:“三少爷,恭喜你!婢子要向三少爷讨个大大的红包利市。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五娘闻言忽然心中一动,伸手揭开了方巾便看到了一个大红色的纸,上面写着一个人的名字与生辰八字!

    她的手轻轻一颤方巾落到了木盘上,看向红锦道:“我、我也没有恶意,并没有让她害过大姑娘,大姑娘现在、现在是不是太过了些?”她的话底气不足,怎么说她在红锦身边安排了人,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情。

    红锦微微欠身:“正要谢谢五娘让春雪照顾我这么久,这丫头还出手救过我一次,免我差一点被小人污了名声;我现在如此做正是因为感念五娘的好意,所以才成全三弟和春雪这个丫头的。”

    她眼波流转扫了一眼呆坐的凤浩飞:“五娘原本就是喜欢春雪这个丫头的,而三弟也喜欢她,我原本看三弟日夜操劳辛苦异常,不知道要怎么谢谢他,正好得知了他和春雪丫头的事情,才会有此一举;想来五娘是乐见其成的。”

    是的,那个红贴子上写得名字就是春雪,生辰八字也是春雪的。

    当年茜雪求红锦救下她来,原本红锦就担心过是宁氏的苦肉计,可是春雪却十二分的维护她:那一次如果不是她见机快,只怕就让宁氏的奸计得逞,她的声名受污而要嫁给那个宁瑞了。

    后来红锦一直没有怀疑过春雪,因为春雪做事也向来极为周到细致,直到红锦被蛇咬伤时她才对春雪生出了一些不解来。

    四斤当天受到了惊吓大哭不止的确是真,可是春雪却只顾着孩子任由她被花明轩、容连城等人亲近,这很不合春雪的性子:春雪并不是一个娇柔、无主见的女孩子,她心细如发、虑事周全。

    可是春雪却偏偏在那个时候手忙脚乱、六神无主,什么也不知道做,花明轩无计可施之下才会做出那番举动来;而容连城后来冲进去马车时,春雪那个时候也还是呆若木鸡,不知道给红锦掩遮她赤luo的脚丫——红锦的腿因为中毒麻木不会动了,可是春雪并没有中毒。

    如果此事就此过去也就罢了,可是后来容连城却知道了花明轩为她吸毒的事情,并且十分郑重的去谢过了花明轩!

    红锦什么也没有说,待春雪一如平日:她在想,春雪如此做会是为了什么呢?要知道这四个丫头都是受过唐氏大恩的,而除了没有主见、胆小的茜雪没有被宁氏对付之后,其它三个都被宁氏找借口狠狠整治过。

    可是,春雪如此的人才却直到她跌下楼时,才会被宁氏打了一个半死!如果不是有人保她,她不可能会留在红锦身边这么久的。

    红锦想通这一点时,也就猜到了春雪是被谁“照顾”了:凤府之中能和宁氏分庭抗礼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五娘。

    只能说红锦当时有些盲目了,因为茜雪的忠心、因为若蝶和兰初凄惨的遭遇,她对母亲唐氏留给她的几个丫头有信任,更有不忍:不是因为她,若蝶、兰初和春雪都不会受苦的。

    不能不说五娘的计策很高,如果换成其它丫头红锦不会相信的;五娘找了一个红锦不会不相信的人给她用。

    “怎么、会?”五娘有些不肯相信,当年她花了很大的心力与银钱,才让春雪归心的;不过春雪还有言再先,要以不伤害她的大姑娘为前提。

    后来春雪的确是有些不同,五娘还以为她是心归自己了,不想却是另有原因。

    红锦淡淡的一笑:“有什么不可能的?再聪明的女子也有做傻事的时候,只要她动了情,她的眼睛与耳朵便只能看到、听到一个人了。”

    说春雪是五娘的人是错的,因为春雪早已经是浩飞的人了,她只会为浩飞做事、卖命、不顾一切。

    不是红锦狠心,如果不是念在春雪还有良知、曾救过她的份儿上,红锦就不止是把她送给凤浩飞这么简单了。

    如果说春雪只是像红锦中蛇毒时,遇事不作为还倒罢了,可是后来她的所为却真得让红锦怒了:她居然把做好的神衣弄坏了!

    春雪把神衣上的针脚隔一个剪断一个,所以只要展开,那神衣不是袖子掉下来,就会是前后襟分开。

    那一件只要展开不久便会坏掉的神衣,便是毁在春雪的手上:除了红锦的四个丫头之外,谁也不可能接近神衣的;所以在神衣坏掉的时候,红锦便一下子知道是谁所为。

    红锦就算是想到了,还是心中怀着一丝希望,也有可能不是春雪做的,可能是什么人趁自己主仆不注意进来做的。

    可是赵七却跟踪春雪,亲眼看到她和凤浩飞见面,亲耳听到她和凤浩飞说得话:神衣已经毁掉了,让凤浩飞放心就是。

    神衣被毁让红锦只是再费力重新另做一件,有墨涵等人相助,也不过是熬了一个晚上的事情;可是春雪的所为却让她极为伤心神:茜雪、春雪、若蝶、兰初四个人对红锦来说,不止是丫头。

    那是她血脉相连、共生共长一体的姐妹手足,比凤氏兄弟姐妹背叛她、陷害她,更让她感到伤心: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四个丫头会害她的,她一直把她们当成是自己最贴心、最有力的支持。

    红锦在事发之后,一直在等春雪认错,只要她认错就表示她还是当红锦是姐妹,心中还是关爱着红锦的;可是,没有。

    红锦昨天晚上等了一个晚上,今天早上她也给了春雪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可是春雪的心思却都用到劝她不要在今日发作诸人上:春雪是在为凤浩飞争取时间,争取对付红锦的时间。

    “三弟,你不喜欢姐姐的大礼?”红锦看了一眼凤浩天:“当初浩天看上我的丫头,我可是死活不同意,就算是父亲开口了我也没有同意;实在是看着三弟喜爱春雪这丫头,而三弟又帮了你兄长和我做了许多的事情,我才肯割爱的。”

    凤浩飞咬牙再咬牙:“谢谢大姐姐。”

    “不客气,改天我们还要吃你和春雪的喜酒;”红锦微笑:“三弟可不能再说我和你兄长是要除去你的话了,不然姐姐可就真是太伤心了。”

    凤浩飞看向红锦,他到现在也不明白,凤红锦怎么会知道这些的;不过看来春雪的所做所为都落到了她的眼中,所以那件送到彩台上的神衣才会完好无损。

    好厉害的凤红锦,一点声色不动就让他吃了这么大的暗亏;想到自己在智计远不如凤红锦时,他心中犹如有一把火在烧:他一直认为凤家有能力担当家主的人是他,最聪明、最有本事的人也是他。

    “那大姐姐现在可以说一说织锦花样儿的事了?”凤浩飞不甘心,于是开口向红锦问罪。

    五娘喝道:“浩飞!”她现在明白了一件事情,两个儿子里最能干的人不是浩飞,而是浩民;到了现在这种时候,还提织锦花样儿不是自寻死路嘛!

    她看向红锦:“大姑娘,浩飞说话行事都太过不成熟,我想还是让他好好的读几年书为好;我们府中的生意只能偏劳浩宇一个人了,五娘实在是对不起你和浩宇,嗯,我库里还有一张极好的玉石屏风,就给大姑娘添妆用吧,也算是五娘的小小心意。”

    原本她并不想就此认输的,不想儿子就此没有了执掌凤家家业的权利,可是现在她为了保住儿子,不得不低头:她做得那些防范与布置,现在看来并没有太大的作用,而因此和红锦、浩宇撕破了脸反而得不偿失。

    红锦闻言微微欠身,不过并没有说话反而看向凤浩飞:当然不能把凤浩飞逐出凤家,不过却也要把凤浩飞打发出凤家,让他日后再没有任何机会害人与谋取家业。

    但是倒底要如何做,还要看凤浩飞的意思:如果他一意孤行——他都不介意生母伤心,弟妹难做,那她也就只好硬起心肠来了。

    红锦认为天下间不能只有恶人硬起心肠来不管不顾,而好人却要左顾右念这也放不开,那也丢不下的:如果做好人非要如此,那她不妨做个恶人好了,她不喜欢被人害了又害,被害到极致时才反击——那不是为了浩飞好,反而是在害浩飞。

    现在把浩飞弄出凤家,他还是凤家人,还是凤浩宇的弟弟;如果今日因为五娘、青绸、浩民的缘故放过他,他一定不会就此放手,等他再来害自己和浩宇,害到生死相争时,凤浩飞便不会再有回头路可走,只有死路一条了。

    红锦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她在等凤浩飞的反应。

    凤浩飞咬牙:“母亲,你这是做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就算是看上大姐姐的一个丫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反而织锦花样的事情,怎么可以再糊涂下去;早应该就在当天问清楚明白的!”

    他现在大悔当初应该再进一步,逼得凤红锦和凤浩宇破门而出就好了,实在不应该****之仁的。

    五娘大急正要喝斥时,就听胡氏阴阳怪气的道:“就是,织锦花样怎么到了方家的手上,这事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才成,不然我不是太冤了吗?”

    四娘看了一眼红锦没有开口,浩宇和容连城只是端坐着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倒是二娘季氏开口了:“织锦花样的事情还是好好的问一问吧,事关重大不能糊涂过去的。”

    她也嗅到了不同,当然不肯就此放过五娘:多年来她被五娘压得抬不起头来,现在有机会看五娘一房人的难堪,她当然要加一把火了。

    抱着同样心思的还有金绮姐弟:五娘想和稀泥,浩飞都不配合了,他们当然要加一把劲儿了——看看五娘这堵墙,今天会不会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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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章 斥母

    182章斥母(粉红票455)

    胡氏和二娘以及金绮如何反应。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红锦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凤浩飞的意思;而凤浩飞就如红锦所料想的那般,根本不肯后退一步,放他自己一马也放旁人一马。

    红锦微笑着向浩飞:“你真以为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天下间没有人可以捉到把柄吗?或者,你认为我当真没有办法解释清楚——我不解释是因为不想,而不是没有法子,这是两码子事情,你懂不懂?”

    她并不想说这番话的,她想直接切入正题,可是青绸和浩民哀求的目光让她改变了主意,再提醒一下凤浩飞好了:她提醒他,不过却不是示弱。

    凤浩飞盯着红锦半晌,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把当天的事情想了又想,认定红锦和浩宇是解释不清楚的,所以他轻轻启齿:“大姐姐,你还是想硬赖着不认吗?不说其它,在凤府没有哪个人会做那样的事情,因为毁了凤家对大家没有一丝好处;但是大姐姐和兄长却不同,你们却是恨不得凤家不存在世上才好。”

    红锦闻言看向了五娘,又看向了青绸和浩民:她别无选择了。一切不怪她。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是吗?我还有另外一个寻到真相的法子,织锦花样不能用了,谁会得到最大的利益?想来你试机织好的锦就有了,上面的织锦花样儿还是你画出来的,如果织锦花样泄出去原本订好的锦不能用了,谁会为凤家建功立业呢?”

    盯着凤浩飞红锦一鼓作气的说了下去:“现在供奉的神衣所用的衣料也是三弟你的那匹锦,说起来你对凤家的功劳可不小呢。”

    二娘等人都不再说话,她们只要等着,等着看高高在上的五娘如何被她的儿子扯落到地上,摔得一头一脸的灰!

    凤浩飞没有想到红锦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站起:“你血口喷人!”

    “那你指责是我和浩宇所为算什么?拿出你的真凭实据来。”红锦盯着凤浩飞,现在已经兵戎相见,对方的底牌也应该打出来了。

    凤浩飞盯着红锦:“大姐姐,你莫要以为你所为不会有知道,你就算是瞒过了所有的人,也瞒不过你身边的人——春雪就是知****。”

    只有这么一招后手吗?红锦微笑看向他:“你让你的小妾出来指责我,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了?不要说是在我们府上,就是到了族里、到了官府,她说得话也没有一点用。”

    早就料到他会如此做,所以红锦才会一开始就把春雪送给了凤浩飞。

    凤浩飞一愣:“那只是刚刚的事情!”

    “可是你和春雪的相好却不是刚刚的事情,有一两年了吧?”浩宇开口了,声音有些冷:“三弟,你还有什么凭证尽管说,如果你不说,那就换我们说了。”

    凤浩飞面上涨红,他叫道:“不管怎么说,就是你们姐弟所为。你们就算是想赖也赖不掉的!昨天方人豪还亲来我们看棚和你们姐弟说话,你们还敢说没有和他勾结?”

    红锦冷冷的道:“带初雪上来。”

    五娘忽然道:“她倒底是老爷的人,你们应该给老爷留些面子。”

    红锦看过去轻轻一叹:“五娘,我尽量,不过如果事情不是由我一个人说了算,如果有个万一还请五娘分得清楚是非。”

    五娘脸色一白,看向浩飞:“你还不向姐姐和兄长赔罪?!”

    “赔罪,赔罪?!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大呼小叫,你要知道你的身份!”浩飞忽然恼了,对着五娘喝斥道:“你不问青红皂白的乱叫什么,要认错赔罪的是他们姐弟,不是我、不是我!”

    五娘震惊的看着浩飞,一时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浩飞怎么可能和她这样说话。

    “哥哥,你疯了吗?!”浩民和青绸都站了起来。

    浩飞青着一张脸:“我说错了什么,不要说我没有错,就算是我有什么错,自有父亲母亲教训我,什么时候轮到五娘来对我说三道四?!”

    五娘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看着浩飞一脸的苍白:“飞、飞儿。”她的心碎了,当真碎了。

    此时卢初雪被带到了大厅上,五娘却失魂落魄的没有理会她。

    卢初雪环视了一周之后看向红锦:“我能不能问句话。大姑娘?”

    “什么话?”红锦自五娘身上收回了目光。

    “我会被如何处置?赶出凤家吗?”卢初雪很平静,非常的平静。

    红锦看了一眼凤浩飞:“这话,你应该问三少爷,不是吗?”

    卢初雪会不会被赶出府去,全在于她是不是把织锦花样送出凤家的人:如果是,当然会被赶出去的。

    凤浩飞紧抿着嘴冷冷哼了一声:“你自管实话实说,一切我当然会为你做主。”

    卢初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一笑:“三少爷,你莫不是以为我当真傻?我傻了那么一次还不足够吗?”

    凤浩飞眼皮一跳,看着卢初雪道:“你实话实说,你去见方家的人是为了什么,又是谁让你的去的。”

    卢初雪看了一眼五娘:“姑娘,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待我不错,不过我对你尽心尽力的服侍,我们主仆可以说是两不相欠了——只说我为你拉住了老爷的心,也是你欠我而不是我欠你了。”

    五娘终于回神,就算是儿子再让她伤心,那也是她的儿子:“初雪,我知道,这些年来是我委屈了你,可是……”

    “没有可是了,五娘。”初雪改了对五娘的称呼:“我只是去方家去那拿银子,是三少爷让我去的,而银子就在我身上;其它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五娘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初雪,她回头看向红锦:“大姑娘,织锦花样的事情等你父亲身子好了之后再问不迟,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也做不了……”

    “做得了主,有什么做不了主的?如果我们做不了主。不还有族中的长辈们嘛,到时请他们过来一下就是了。”红锦打断了五娘的话,不是她逼人太甚,是凤浩飞不肯放过她。

    凤浩飞却冷笑道:“就算姐姐你收买了初雪也没有用,你和方家勾结是铁证如山!”

    红锦和浩宇看向他,却没有说一句话。

    “方家和你早已经是一体的了,不然你们织锦行的东西,怎么会在方家商铺里有卖?”凤浩飞盯着红锦:“大姐姐,你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红锦一哂:“你指那些布袜吗?那些布袜不要说是方家,还有其它商家也有卖——那都是仿制的,此事本城之中人人皆知,三弟怎么会以此为证来指责我呢?”

    凤浩飞笑了起来:“当然不是那些袜子。”

    红锦看向他:“不是袜子还能是什么?织锦行虽然说会有布衣卖,但现在却只卖布袜。”

    凤浩飞盯着红锦慢慢的站了起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做得那些事情,没有人知道吗?老天是长了眼睛的。”

    “你悄悄的和方人豪勾结,利用方家的商铺想大赚特赚也就罢了,可是你却不应该丧心病狂的在赚钱之余,还想凤家万劫不复!”

    红锦打断了他:“停,我记得现在凤家能供奉神衣,好像是因为……”

    “那是因为锦,当然是因为锦,我们凤家所出锦上的花样最是吉祥,最能体现神意!”凤浩飞把话头抢了过去:“你不会是想说因为你做得神衣吧。大同小异而已——如果如此取巧也能供奉神衣,早几年便有人可以做到了,何用等到今天。”

    红锦看着凤浩飞感觉到有些愕然,凤浩飞陷害她可以理解,可是他却居然如此冒功,而且一点儿也不脸红。

    凤浩飞却已经又说了下去:“大姐姐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它,你要害我们凤家的真凭实据,就是……;”他回头大喝:“来人,把凭证给我带上来!”

    外面有人应着,两个婆子抬了一个大筐进来,上面盖着一块深蓝色布。

    凤浩飞看着红锦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几分残忍:“大姐姐,我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他伸手就把大筐上的布揭开了。

    筐里的东西让蓝罗惊叫了一声儿,那里面的东西她见过,就在红锦的床上有很多:筐里只是其中的一样。她看向红锦:“大姐姐,不、不……”

    红锦轻轻点头:“我知道。”不可能是蓝罗做的。

    筐里是一种布做得粉色兔子,不过却不是人们常见的样子,而是和织锦行袜子上的动物一样可爱:整体的比例和兔子都不一样,但就是让姑娘家和小孩子一眼就爱到心里去。

    兔子当然是出自红锦和茜雪等人之手,红锦本来是打算当成枕头来卖:大迎枕,小靠枕等等;只是忙于奉神衣盛会,她并没有来得及把这些东西交给女工们去做,更不可能放到店中去卖了。

    那凤浩飞的这些兔子一看便不是出自一人之手,应该是有很多的人在做:他得自哪里,又是谁在做这些兔子?

    凤浩天看着红锦笑意深入到了眼底:“大姐姐怕是没有想到吧,这些东西会被我发现,就在你和方人豪一起开得作坊中!这些东西,大姐姐你要怎么解释,如果你说第一只兔子不是出自于你的手,那么你现在可以让我们去你的房里看看吗?”

    四娘愕然,她当然不相信;金绮姐弟却是兴奋的:“大姐姐,你怎么说?”

    翠绢却道:“三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大姐姐我们到你房里去看看吧,到时一切就会真相大白——我相信大姐姐不会害我们凤家。”

    二娘轻轻点头头,五娘有些木然的坐着,没有说要去也没有说不去。

    凤浩飞指着红锦大声道:“四娘你们都被她骗了,大家可去她的房里,她房里还有一些这样的动物;而且方家和她合作的作坊我也知道,大家也可以过去看看,到时一问那里的管事,什么都会真相大白的。”

    他是有准备的,这是明晃晃的诬蔑!可是却很能说服人,因为红锦自己知道她房里就有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她的心血。(未完待续,)

183章 如此孝敬

    183章如此孝敬

    凤浩飞喊完这一切之后紧紧的盯着红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他知道这一下子是击中了红锦的要害,只要她房里有这些东西,只要那间作坊是方家的,那么她不管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对,这样做是狠了些,他也不想这么狠的,可是谁让凤红锦逼他呢?如果她认下了织锦花样儿的事情,也就是她和凤浩宇交出凤家的家业被赶出去而已:凭她的本事,自然不会饿死在街头,何况还有花明轩等人,也不会让他们姐弟露宿街头的。

    可是凤红锦偏不,居然一步一步的紧紧的逼近他,逼得他不得不如此做了,这也不能怪他不是。

    五娘的头垂下了,她虽然不知道事情是如何的,不过猜得出来应该是红锦被冤了;可是那是他的儿子,这让她怎么办?反正、反正红锦姐弟不会死,不是吗?日后,她再多多照应他们姐弟一些也就是了。

    她如此想着头垂得更低,表明不想过问此事,一切都任其自然了:当然是在事情对浩飞有利的情形下任其自然。

    青绸的一双眼睛已经红了。泪水也滑落下来,她看看浩飞一跺脚:“哥哥,你、你……”她一甩帕子伏在五娘肩头哭了起来。

    她能如何,不要说她不知道浩飞所说得事情,就算是知道现在能揭穿她嫡亲的哥哥吗?可是哥哥如此对大姐姐和兄长,让她心底很纠结:因为哥哥做得不对,大姐姐和兄长其实是很好的人,很疼爱她的,这让她良心很难安。

    浩民缓缓站了起来看向浩飞:“哥,大丈夫一生自然不能碌碌无力,可是建功立业应该靠自己而不是靠祖荫。”

    浩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浩民,你不要发书呆子气!你没有听清楚是不是,她勾结方家要害我们,你还偏颇他不帮你嫡亲的哥哥!”他把嫡亲的二字咬得极重。

    浩民看着他半晌轻轻摇头:“你会后悔的。”说完之后对着红锦深深一礼:“大姐姐,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红锦柔声道,浩民是浩民,浩飞是浩飞。

    “我们倒底都是凤家的骨血,何必如此相煎?”浩民说完之后又对着浩宇深深一礼,然后对着五娘又施一礼:“母亲,儿子是不应该说这句话的,可是、可是,你做错了,实在是太错了。”

    说完他转身向外走去:“大姐姐,兄长,如果你们还当我是你们的弟弟,到时还请看在一个凤字上饶他一饶。”

    浩民不能不走,他再在这里呆下去又能如何。只会两边为难而已:让他大义灭亲,他只是一个平常之极的人,他还真是做不到;可是让他背着良心看着红锦和浩宇被人所冤、甚至到最后被赶出家门,他更是看不得。

    所以他一走之了,落个眼不见为净,因为他无能力化解。

    青绸看到二哥走了,看看浩飞再看看红锦终于狠狠一跺脚,也追着浩民走了:她一样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逃避成了眼下最好的法子。

    红锦看着浩民和青绸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声,她并没有看错他们兄妹;遇到这样的事情,换成是她也一样是两难之境,浩民兄妹没有助浩飞便已经很难得了,至少表明他们在心目中也把红锦和浩宇当成了他们的手足。

    翠绢没有想到浩民和青绸会走,她看了看左右对蓝罗道:“五妹妹,我们为大姐姐说句公道话吧,不能事到临头大家都一走了之啊。”

    蓝罗看向她冷冷的道:“公道话?二姐姐你只要不开口就好,你一开口大姐姐还到哪里去寻公道!”她看不得翠绢这种人,比金绮更加的可恨。

    翠绢明明是想害大姐姐,还偏要装出一副为大姐姐着想的样子来,蓝罗真是一眼也不想看她,免得自己感觉恶心。

    翠绢被蓝罗的话顶得难受。只得讪讪的道:“浩飞你也不要如此说话,大姐姐你也不要太过生气了;我们不要被人家方家的人骗了,我看那个方人豪巴不得我们凤家手足不和呢;事情也没有大不了,我们到大姐姐房里看一眼也就真相大白了,到时浩飞你要好好的负荆请罪,不要再伤了……”

    “二妹妹学识好知道什么叫做负荆请罪,我却是不知道的,也就不便接受什么负荆请罪了!”红锦开口也没有给她好话:“到我房里倒不必了。”

    凤浩飞冷冷的笑道:“大姐姐你是心虚了吧?”

    红锦轻轻瞟他一眼:“做贼的都没有心虚,我又怎么会心虚呢?”她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发现这个世界还真不如那个世界好混。

    不过她是经过大风浪的人,当前的事情并不被她放在眼中。

    凤浩飞已经逼进了一步:“那就让我们去看看吧。”

    红锦淡淡的道:“不用去看了,我房里有这种小兔子,并且还不只是这小兔子,还有许多其它的动物;此事也算不得秘密,至少蓝罗就知道此事。”

    凤浩飞听到之后一愣,然后他大喜:“大姐姐你终于承认了!你和方家勾结做生意的同时,就把织锦花样儿卖给了方家是不是?”他要打铁趁热,不能再让凤红锦翻过身来。

    红锦看了一眼一直闭着眼睛的凤德文:“我房里是有小兔子,可是我并没有和方家合作,织锦花样会落到方家手中更是和我无关,浩飞你不要乱扣罪到我头上。”

    凤浩飞一掌拍在小几上:“你还不狡辩!这些小兔子都是在方家作坊里出弄出来的,你也承认这东西的第一个是出自你手——铁证如山你还不承认勾结了方家?”

    “你就是喊是再大声,事实不是如此便不是如此;”红锦却不为所动:“我说同我无关就同我无关。”

    凤浩飞不再理会红锦,看向二娘道:“二娘,你也听到了,你说凤红锦是不是勾结了方家?”

    季氏没有想到刚刚还很厉害的凤红锦现在会被人逼到了角落里,她原本是打算看五娘的笑语,不过看到凤红锦倒霉也没有什么不好;尤其是她扫过蓝罗的时候,心中更是确定凤红锦被赶出凤家比她留下来更好。

    “听浩飞你这么说着。倒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儿。”季氏却并没有把话说满,她是久居大宅的人,自然知道说话要留几分的道理。

    在她以为凤德文死掉得意了一番吃了大亏之后,她说话更是小心了很多;万一凤红锦再有反击之力呢?虽然现在看上去不可能了。

    凤浩飞轻轻点头:“父亲生病了,现在家中以二娘为长,既然二娘也这样认为,那么凤红锦的事情便可以交由族中处置了,相信家中无人反对。”他不想和凤红锦再纠缠下去,他要快刀斩乱麻。

    “我不同意。”蓝罗站了起来。

    “你坐下,一个未嫁的姑娘家,家里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凤浩飞看也不看蓝罗,根本不惧她半分。

    “我当然能说话,因为我可是代表我母亲说话的,凤家还是有三房的对吧?”蓝罗的声音并不高,可是却掷地不声。

    凤浩飞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不怎么说话的蓝罗事到临头时如此强硬且聪明。

    “我也不同意。”四娘淡淡的开口,她不需要说很多,只要说不同意就足够了。

    红锦深深看了一眼蓝罗和四娘,她轻轻一笑看向凤浩飞:“好像你的话不能让大家信服,所以此事不能如你所愿了。”

    “我们同意!”浩天忽然大叫了一声:“我们是正房,我们同意了此事就可以交给族中处置。”

    红锦看过去讥笑:“你们是填房,我们才是正房。”浩天和金绮涨得一脸通红却也不能反驳。

    凤浩飞却笑了:“可是二娘也同意,浩天他们一房也同意。六娘也是同意的吧?加上我们一房,四房同意此事——大姐姐,兄长,不好意思,你们是现在认错呢,还是到族中之后再认错?”

    红锦看了他一眼,看看垂头不语的五娘:“父亲,你说呢?”

    凤德文睁开了眼睛,他缓缓的扫视了一眼,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浩飞笑了:“父亲也是同意的,他老人家早就知道你们有意要害我们凤家的。”

    红锦看向凤德文:“你当真同意把我们姐弟送到族中去问罪?”

    凤德文看着红锦。眼睛一眨不眨然后再一次轻轻点头确认。

    红锦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父亲,你就不怕浩飞把你害死,让宁府的新人进不了门,然后把凤家握到自己手里吗?”

    金绮和浩天闻言大惊,看看红锦又看看浩飞,一时间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为好了。

    凤德文看着红锦不言不动。

    “你不相信?”红锦看了一眼浩飞:“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不相信,那好吧,我来把事情前前后后给你说个清楚明白,让你看清楚你的三儿子倒底安得什么心。”

    “你不要血口……”凤浩飞喝骂起来。

    红锦却叫道:“赵七。”她一指凤浩飞:“我现在要说话不喜欢有人打断我,如果有谁要开口,你尽管给我把他的舌头割下来;记住,这里都是和我血脉相连的人,所以下手一定干净利索,舌头要齐根一刀而断。”

    赵七抱拳应了一声,便把匕首抽出来握在手里,在屋中一站目光缓缓的在众人脸上滑过;没有人是不怕的,不管是凤浩飞、还是凤浩天,都把嘴巴紧紧的闭上了——凤红锦现在被逼急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红锦看向浩飞:“你不用担心,等我说完了,会让你开口说话的。”她伸了一个懒腰:“我累了,不想再陪你玩儿,所以你乖乖的听我把话说完再开口吧。”

    她转过头来看向凤德文:“你知不知道你每天喝的那碗汤里是掺了好东西的,那好东西的名字好像叫做‘抽丝’,据说要服七七四十分天才会让人死掉的,而且不必连续服,只要吃四十九天足矣;你不相信?你是不是感觉现在天天睡不好,而且头每天都会疼一阵子,一天在比一天疼得都会久一点?嗯,这种好东西就是你好儿子浩飞特地孝敬你的。”

    凤德文的眼一下子瞪大了,因为红锦所说的症状他都有!可是他怀疑此事不是凤浩飞所为,而是红锦所为。

    红锦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微微一笑:“父亲你不用怀疑我,此事就是浩飞做的,人证我有,物证嘛——我想应该已经被人毁掉了吧?”她的眼光在五娘身上一转。

    红锦原本不是没有防备会被人毁去凤浩飞房中的毒药,可是她却跌下了看棚。当然也就不可能再阻止某些人毁去毒药了;当然,她还是对五娘有一份心,所以才没有深究。

    “毒药虽然被毁了,不过那毁了毒药的人,赵七应该捉到了吧?”红锦看向赵七。

    赵七笑了,他的脸上伤疤累累,这一笑十二分的恐怖:“捉到了。”他的话向来很少,问一句答一句,多一个字也不肯说的。

    五娘的眉毛跳了跳,不过她还是忍住没有抬头。

    凤浩飞很想反驳,他刚想开口便看到了赵七的那张脸,然后再想到他手中的匕首,立刻便把话咽了回去了:反正,凤红锦说了会让他说话的。

    红锦看着凤德文:“父亲,你虽然失语了,不过只是说不清楚而不是不能说话吧?而且服了那种毒药之后,以毒攻毒对你的病来说反而好得要快一些,您真打算一辈子不说话了?”

    凤德文很有些吃惊,他没有料到红锦会知道此事,此事应该只有胡氏一个人知道而已:他在当天气得发疯的时候,终于说出了话来,虽然说的模糊但却能让人勉强听懂了。

    在他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想要好好借此好好的看一看,倒底是谁把织锦花样卖给方家;他还有一个小心思,想看看能不能把红锦姐弟手中的家业拿到手中:因为他相信现在红锦姐弟已经不会对他有戒心了;可是没有想到他还没有对红锦姐弟动手,就被红锦发现了。

    凤家众人听到红锦的话吃惊异常,齐齐看向凤德文。

    “你继续说。”凤德文开口了,他的话虽然极其模糊,可是却能让人能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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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章 收买与被收买

    184章 收买与被收买

    凤德文看着红锦轻轻的道:“你胆子不小,不要以为你让凤家供奉了神衣……”

    红锦淡淡一笑:“我的胆子向来就不小,眼下父亲是想清算哪一桩,我悉听尊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她说得完全不在意,一点儿也不怕凤德文叫破她曾亲手打了他的事情。

    “哼,我是不是真中毒了?”凤德文现在最关心的当然是此事。

    他知道自己如果要置红锦的大忤逆之罪其实不容易,要冒着得罪容家的危险:红锦当然不会承认的;就算是容家不会为红锦出头,可是他也会失去容家这个助力,相信容家不会再想迎娶他其它的女儿。

    所以他才一直忍着这口气,并没有发作红锦,也没有想用这个法子夺回红锦手上的家业:就算他能成功用忤逆拿回红锦的铺子,可是浩宇的他一样没有法子;很有可能会激怒浩宇,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浩宇就算是生生的毁掉那些家业,也不会容他染指半分的。除此之外,他心中还有一丝愧意,他自己知道他是对不起唐氏和红锦、浩宇的。

    “当然,只不过这种毒很难发觉罢了;”红锦淡淡的道:“这事儿很容易确认的,赵七把人带上来吧。”

    赵七喊了一声儿,外面便有婆子带上来了一个媳妇子,她是大厨房的厨娘,主要就是负责汤水。

    红锦没有问她一句话,只是看了一眼赵七。

    赵七也没有开口,他只是把匕首咬在嘴巴里伏下身子冷冷的盯着那厨娘;厨娘立刻被吓得魂飞魄散:“我都说了,我全说了,是春雪让我把药放到汤里的,她给了我五十两银子,饶命啊,老爷。”

    红锦只是淡淡的道:“春雪并不是我的人,她是浩飞的人。”

    凤浩飞刚开口道:“胡……”

    赵七的匕首一下子就出现在了他的嘴边,另外一只手已经把他的嘴巴捏开了!

    红锦淡淡的又重复了一句:“春雪是浩飞的人,不是我的人。”

    凤浩飞不说话,赵七的匕首便伸到了他的嘴巴里,他立刻大叫:“是我,是我让春雪去的,是我让春雪去的。”

    红锦轻轻的摆手:“先放他这一次,不过,浩飞我可是有言在先,只这一次,如果你再敢犯就不要怪我了。”

    五娘一头的汗水,她抬起头来看着红锦:“大姑娘这样是不是太过份了,如此问话谁人敢说个‘不’字。”

    红锦看着五娘,把帕子在手上绕了一圈之后道:“我说过我累了,所以不想再陪浩飞玩下去;至于这样问话——不妥吗?我不感觉;如果有谁认为不妥,可以找赵七自行商量。”

    她就是不讲理了,凭什么凤浩飞可以不讲理,凤德文可以不讲理,她就非要讲理不可:就因为她是个好人?!

    就算她是个好人,可是她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思讲理了,可以强势的时候她并不想示弱,可以尽快问出来实话,为什么非要拐弯抹角呢?

    “我喜欢这样问话,五娘;”红锦轻轻的一笑:“如果刚刚五娘肯为我说这么一句话,那么我现在也可以听五娘一句。”

    五娘在凤浩飞占据上风,要入红锦罪名时并没有开口,那么她现在开口红锦当然不会听她的:人情,也要看时候、看地点的。

    听到红锦的话五娘脸色大变,她感觉现在的红锦的确是和原来的不同了:原本的红锦不会如此对她的,就算红锦会不快,可是会念在她是长辈、念在她不多的照顾上,给她留几分面子。

    凤德文看着厨娘:“春雪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还是怀疑红锦。

    红锦冷冷的看他一眼:“父亲,我还真是多此一举。”她是在讥讽凤德文。

    厨娘轻轻摇头,她哪里会知道春雪为什么要如此做。

    凤德文可以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中毒了:“解药呢?”他几乎是在咆哮。

    红锦看向了凤浩飞:“不知道解药也被毁掉了,或者是他根本没有买解药。”

    凤浩飞没有说话,头微微的向一旁偏了偏:是后者,他根本没有想过要让凤德文再活下去——凤德文再活下去对他没有半丝好处,因为他要迎娶新人了。

    有了新的凤大夫人,那么凤家便不会成为他的;所以现在趁着凤德文生病,让他死掉才能保证凤家会落到他的手中;至于凤德文是他的父亲一事,他很不以为然。

    因为他深知凤德文的心思,在他的心中没有什么能重过银子去,包括他的儿女们;而这一点,他和凤德文是一样的:可以说,所有儿女当中最像凤德文就是他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

    凤德文恨恨的拍了一掌,他看向胡氏:“叫大夫。”

    他现在心里恼、恨全部都有了,一心指望能干的儿子可以为他给红锦姐弟扣上罪名,到时再送到族里,自然能拿回凤家的家业来;可是不成想这个能干的儿子,想要的却是他这个老父的性命!

    他如果不是不能动,就冲上去把凤浩飞活活打死了!

    五娘扑到他脚下:“老爷,不会是浩飞做的,浩飞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凤德文看着五娘半晌没有说话,一旁的胡氏却道:“是不是要听春雪怎么说了。”不管是五娘倒霉,还是凤红锦倒霉,她都是乐见其成的。

    红锦看了胡氏一眼:“赵七。”

    胡氏吓得脸一下子白了,抱住了凤德文的胳膊不放;而赵七已经行到了她的面前,那么亮晃晃的匕首就拿在他的手中。

    “红锦,她也不是故意的。”凤德文为胡氏求情。

    红锦看了一眼胡氏:“饶了她,下面再有人开口我可不说话了——父亲你不想知道后面的事情也就算了,我还真是累了就先回房歇着去,父亲您慢慢问吧。”说完她起身就要走。

    凤德文听到这里看看胡氏,再看看凤浩飞:“织锦花样儿,还有小兔子是怎么回事儿?”

    红锦打了一个哈欠:“父亲,我累了。”

    “来人,掌嘴!”凤德文看看胡氏咬牙道,打她几下强过被刀子断舌。

    看到胡氏被掌了嘴,红锦这才慢慢的坐了回去:“先说什么呢?先说小兔子的事情好了;”她看向凤浩飞:“三弟不反对吧?”

    凤浩飞哼了一声儿:“大姐姐,你就算是再巧言、再有赵七助你为为恶,你也脱不了此罪!”他只要咬住这一点不放,就能拖着凤红锦一起倒霉,这也足够了。

    “是吗?”红锦轻轻一叹:“你到现在还不明白,真是不应该学方人豪去害人的——被他卖了你还要给人数银子呢;兄长,就麻烦你说吧。”

    容连城轻轻的一咳:“只要是可以收买的人,就可以再次被人收买,包括你的敌人,就这样。”他说得很含蓄。

    凤浩飞愣了一下,然后喃喃的道:“不可能,不可能!”

    红锦摇头:“有什么不可能?兄长说得很清楚了,可以被你们收买的人,当然也可能被其它人收买。”

    凤浩飞看向容连城:“你不要想用这种话来骗我,那就是凤红锦和方家勾结所为,你就算是再有银子,也不可能代她遮掩过去。”

    容连城的眼珠颜色一下子变得黑了:“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我容家有银子,所以方家的管事我已经请来了。”

    他的话音一落外面便有人带着几个人进来,都穿着方家商铺的衣服。

    凤浩飞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是真得不明白,为什么此事也会被凤红锦知道的:他所有的谋算都落空了。

    方家铺子的人开口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原来是凤浩飞把小兔子交给方人豪的,方人豪可以借此大赚一笔,而凤浩飞只要方家帮他到时说一句话——那小兔子是凤红锦交给他们的就成。

    凤浩飞大叫:“不,你们和凤红锦是一伙的,自然一切都偏袒她!”他现在只能来个死不认帐。

    赵七一直没有再过去吓凤浩飞,听到这里他才慢慢向凤浩飞踱了过去:“三公子,小的伺候不周啊。”

    凤浩飞尖叫:“父亲,凤红锦在骗你!她在骗你!”

    “三公子,我们工坊的人大都见过你,可是却没有人见过凤大姑娘。”方家铺子的管事言辞很沉稳。

    凤浩飞躲到了五娘的身后:“去你们那里的是凤浩宇,你们一定是认错了人。”

    红锦轻轻的道:“浩宇比你高一头,怎么可能会认错;浩飞,你没有想到一切的算计都早已经被我知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可以说的?是个男人就要敢作敢当。”

    凤浩飞却敢做不敢当,看到赵七踱过来一把抱住五娘的腿:“母亲,救命,救命啊!”

    他输了,输得一塌糊涂;他以为他是谋算人的那个,不想原来他才是被谋算的那一个;而容连城昨天会在盛会中迟到,就是因为他去买那间工坊了。

    他买下这间工坊的银子,可以买相同的六、七个;不过,他还是认为值了。

    “浩飞你哭叫什么,这是教训,赤luo裸的教训;你要明白,能被你收买的人,就会被旁人收买,也包括你要害的人。”红锦悠悠的说道。

    浩飞现在最难受的不是他失败了,而是耻辱:被红锦姐弟踏在脚下的耻辱,不如红锦姐弟的耻辱,洗不去庶子的耻辱——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抱着母亲的腿指望着她能救自己这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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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章 你在哪里?

    185章你在哪里?

    红锦说完之后看向浩飞,她想要知道这个弟弟现在心中在想什么;而浩飞闻言抬头恨恨的看向红锦,不想正对着红锦的一双眸子,吃惊之下很快的低下了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就在这一刻,浩飞知道自己错了,他实不应该用满含恨意的眼神去看红锦:现在她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想到这里他又喊了一声五娘,现在能指望上的也只有五娘了。

    红锦看着浩飞轻轻摇头,在她查到了凤浩飞和方人豪勾结的事情时,自然也就查到了他们合作的那个工坊:凤浩飞怎么会认为他的行事天衣无缝呢?

    方人豪是不会代他遮掩的,连这一点都不明白的他,怎么就敢和方人豪合作?对于方人豪来说,他要的是凤家的内乱,最好是凤家的人互相斗个你死我活,不必他来动手便能让凤家一蹶不振。

    只能说凤浩飞太过天真了。

    当她得知方家和凤浩飞有合作之后便求助于容连城:她有银子也没有那个势力让方家低头;而现在,那一家工坊已经是容家的了。

    五娘听着浩飞的哭求心都要碎了,她看看红锦再看看儿子,再难堪也不能看着儿子就此被毁掉了前程;她刚想开口,红锦便摆了摆手:“五娘,你什么也不用说了。”

    凤浩飞的所为,红锦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如果不是她早有准备,那么今天就是她和浩宇被赶出凤家,而且是身败名裂、一文钱也不会有的被赶出去;就算这些不论,可是凤浩飞显然不会放过她和浩宇,那她为什么还要放过他呢?

    不论是什么理由,也不能让红锦做出给自己找麻烦的事情来:她不是没有给过凤浩飞机会,包括凤德文中毒的事情,她也并不是非要说出来——可是凤浩飞却选择了一条路走到黑,不肯对她低头认错,那现在是他求仁得仁罢了。

    红锦开口阻止了五娘说话,不过并不是**的拒绝五娘,她看了一眼凤德文,又扫过金绮姐弟:“此事做主的人不是我、是父亲,五娘。”也就是说,你求我也无用。

    她不想饶过凤浩飞留个后患,可是也不想因此和五娘、青绸、浩民成仇,所以她才会把此事交给了凤德文,由他去处置:凤德文不会轻饶了浩飞。

    何况,一旁还有金绮姐弟;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想到让亲姨母嫁到凤家,如此他们才能在凤家重新抬头挺胸做人:浩飞要破坏此事,他们当然容不下他。

    还有胡氏,现在她就算是不清楚织锦花样的事情,也知道了她的花样是被浩飞给方人豪的;看胡氏那张小脸,现在恨不得把浩飞生吞活剥了。

    有这么多人要和浩飞算帐,红锦认为自己大可不必出头,只等着最后的结果就可以:如果不能让她满意,她还可以再开口的。

    五娘听到红锦的话看向了凤德文,想到儿子的弑父之举,她的头疼了起来:大姑娘不想趟混水,把此事推了个一干二净,却让她更加的难为——老爷怎么可能会饶过儿子?

    红锦不想再逗留下去,接下来的戏码她就是不看也能想得出来,就让凤德文来主导好了,他怎么也是一家之主呢;她起身拍了拍衣裙:“至于织锦花样儿的事情,就不用再问了吧?父亲一向睿智,想来已经明白了。”有些事情不需要废话的,现在凤德文想来已经无话可说。

    说完话她看了一眼凤德文,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可惜:是啊,他多么可惜要害凤家、要害他的人不是自己和浩宇呢?他不能名正言顺的把自己和浩宇赶出凤家去,相比凤浩飞的弑父之举,不知道哪一个更让他感觉到心痛呢?

    不过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做,是谁把她推下了看棚的?

    红锦唤浩宇时轻轻瞟了一眼四娘和蓝罗:走吧,我们这些人都走了,接下来的狗咬狗才能咬得兴起。

    容连城也站了起来,他抱拳正要行礼告退,凤德文却开口叫住了红锦:“你就这样走了?你做过的大不孝事情就想如此作罢吗?”他没有先发落凤浩飞,反而先找红锦的麻烦。

    在凤德文看来,凤浩飞就算是再有不是,错事已经定下了,要治他不过是早晚而已;可是红锦和浩宇在凤家却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中:那几个耳光,他也咽不下去那口气。

    红锦闻言顿住并没有转身:“父亲,你叫我?”

    轻轻的一句话却让凤德文生出了摇头否认让红锦就此走掉的念头,眼前的大女儿只是一背影,却让他有了在宁知府、知州身上才能感觉到的压力,压得他很不舒服。

    但是红锦是他的女儿,不是知州更不是知府,所以凤德文一霎间回过神来心头更多出一分恼怒来:这个大女儿全身上下都泛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可是凤家他才是一家之主!

    “就是叫你,你还不跪下认罪?!”他一气便说了一句不应该说得话。

    红锦缓缓转身,眼睛晶亮的看着他:“父亲,你是不是叫错了人?”她的一双眸子不止是冷、不止是怒,还带着一种压力,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力。

    浑然天成,就好像她与生俱来就有;可是全凤家的人都知道,在昨天红锦跌下看棚时,她身上还没有这种气质。

    凤德文只认为红锦是不把他当父亲看,所以才会如此:“就是叫你,给我跪下!”

    红锦笑了,她轻蔑的笑了:“凭什么?”这个凤德文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教训,自以为凭着孝道就能压得住自己?那真是笑话了。

    “凭你是我父亲吗?”她代凤德文答出了这一句话来。

    凤德文却得更怒,本来就模糊的话声更加的模糊:“就凭我是你的父亲!”他咆哮,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儿女。

    厅上静了下来,四娘和蓝罗是担心红锦,而浩飞、金绮等人却是幸灾乐祸:凤红锦认为她为凤家立了大功,又揪出了害父亲的人,父亲就会疼爱她了?她还真是太天真了!

    尤其是金绮,简直是双眼放光就等着看红锦难堪了,她知道现在父亲对凤红锦的问罪,是凤红锦最不能接受的:换成她,她也接受不了。

    不过,现在不是她,而是凤红锦,所以她很高兴的看着,恨不得在这一刻就能看到父亲的掌落到凤红锦的脸上。

    五娘和二娘的神色有些奇怪,不过并不相同;平静的只有一个翠绢,她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定定的看着红锦和凤德文,没有人能看出她心中在想什么。

    红锦轻轻的走过去,伏下身来紧紧的盯着凤德文的眼睛:“你是我的父亲?”她轻笑起来:“我还真不知道,浩宇,你知道不知道?”

    浩宇上前一步:“不知道,我自懂事以来还真不知道父亲是什么。”这是实话,不是气话;十几年来,他和红锦是真得不知道父亲为何物,因为凤德文一整年一整年都不曾正眼看过他们。

    “父亲?我想问一句,父亲是什么?”红锦紧紧的盯着凤德文的眼,声音冷冷的:“父亲就是年年月月不见踪影?父亲就是对我们姐弟十几年来的不闻不问?父亲就是为了奉承权势而逼死我们的生母?”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无视凤德文气得紫涨的脸:“父亲,你也有脸提这两个字吗?我问你,浩宇幼时几次差一点死掉时,你在哪里?我被人压在地上打得两条腿紫胀之时,你又在哪里?浩宇和我在雨夜中被雷声吓得大哭无人管时,你在哪里?!”

    “我们饿得去大厨房偷东西吃,被厨娘捉到打掌心时,我说我是凤家的大姑娘被人啐了一脸时,你又在哪里?……”一桩桩、一件件在红锦的嘴中冷冷的吐了出来。

    “我们夏天被蚊虫咬得不能睡,冬天冷得睡不着时,你又在哪里?我被金绮打耳光,被浩天当马骑,刺得两只膝盖都是血时,你在哪里?!我的十指被人弄得没有一根完好时,哭着要找父亲时,你说,你在哪里、在哪里?”红锦的声音并不高,她几乎咬着牙着一个字一 个字的说出来。

    她并没有提起宁氏多年来如何折磨她,也没有提及她几次差一点被弄死,就是平常日子里的点点滴滴,一个几岁小姑娘被人欺辱的一件件小事,却是红锦以前大气也不敢喘的原因!

    现在的红锦不是原本的了,可是不代表那些过去没有发生过:她虽然不能想起,可是她听到茜雪等人说起,便已经足够她气、她恨了。

    也许这些事情听在凤德文和一些人的耳中都不算什么,可是那样的事情是红锦自五岁之后每天都在过的日子!那伤、那痛、那份凄凉、那份酸苦、那份无助,是红锦就算想不起前尘,也一样深刻心头难以抹掉的,因为太痛太痛太痛了,痛得她永生永世都不会忘掉。

    “我曾哭过寻过父亲,我曾用被人打得十指都鲜血淋漓的去找过父亲——可是我没有父亲!我找到了你,你说过什么还记得吗?还记得吗?”红锦身上显示出的气势更强了,声音却更冷:“你一脚踢开了我,我在地上滚过,被突起的尖锐石头划伤了身体,因为我手上的血弄脏了你的衣服!”

    红锦咬着牙,一双眼睛距凤德文近得不能近了,她在此时大喝了一声儿:“你再说一遍,你是我的父亲!”

    满厅皆惊,满厅皆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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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章 不落泪的坚强

    186章 不落泪的坚强(泪奔求票)

    凤德文被红锦问得没有答出话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他被红锦的气势压住,张口结舌的看着自己的大女儿:他不记得她说过的事情,每一件事情他都不记得,包括他曾踢开她的事情。

    他有做过吗?凤德文很有些怀疑,他记得自己只是不怎么理会这一对儿女罢了,并没有对他们怎么样过吧?

    他没有说话,是因为有几分心虚,也有一丝愧疚:虽然不多,但是他的确是愧疚的。

    金绮忽然尖叫着打破了厅中的沉默:“你胡说什么,你不要耸人听闻,我们凤家不曾薄待了你,我母亲更不曾薄待了你!”

    “是吗?”红锦转过身去,阴郁的看着金绮:“不曾薄待了我?是的,宁氏的确没有加一指于我身上,可是马氏打得我少吗?你们打得我少吗?我记我的手指就是被你,在马氏的教唆下弄破了一次又一次——在石头上磨过,在地上踩过,用粗木板搓过……,每个月都会伤得极重,可是你和马氏怎么被宁氏责罚的?”

    “马氏被罚了月钱,你被关到了房中——我现在就把你的手指一个一个踩在地上。以脚底板揉搓的皮肉不分、鲜血淋漓,然后让我们这位慈爱的父亲把我关到房里三天思过如何?每个月也都来这么一次,怎么样?”

    红锦森冷的盯着金绮,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就好像现在就要踩一踩:“放心,我也会请大夫来给你医治,用最好的药力求不会留下什么伤痛疤,就像你母亲当年所做一样。”

    金绮吓得大叫:“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红锦停下了脚步:“你也知道那样会疼?我还以为你一直不知道把手指弄成那个样子会疼呢!”

    容连城闻言下意识的去看红锦的小手,那小手很白、他握过也很滑,可是他细细想了想:的确是有些伤痕,只是并不是很明显,以致于让他忽略了过去。

    那样的日子,是人过得吗?容连城看着红锦心下生出了痛来,他不能想像,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儿,是如何一天一天的熬过来,如何一天一天的长大成人的。

    她的心,比黄莲还要苦吧?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说过,一个字也没有提过,她只是笑、她只是谈着天气不错,只是计划着她和弟弟的将来——他的心更软更痛了,红锦实在是需要一个人来好好的爱他。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了,为什么红锦做事会那么带着几分狠厉,其实对比她的过去,她所还报的根本不足凤家人施予她的。

    “大姐姐。其实我们不需要父亲,我们不是一样长大成人,不是一样会生活下去吗?”蓝罗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她的眼中已经满含泪水:“我的生母死了,不是你用几两银子、几件首饰、几件衣服就能抵过的!我,其实不需要你这个父亲,我只想要母亲。”

    红锦扭过头去看向蓝罗:“你错了,我需要父亲,浩宇需要父亲,你一样也需要父亲!”

    “年节时,你看到仆人们报着他们的儿女出去看花灯时,你的心不疼?生病时,你不想有一个人坐在床前,轻声细语的和你说话,让你坚强?你不想拉着那么一只大手,蹦蹦跳跳的走在阳光下?你不想有那么一个男人,在我们懂事起就会让我们依靠,为我们撑起一片天空,就像其它人的父亲一样?”

    红锦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微微抬起了头来,因为她不想流泪:“我想有父亲。在我想哭得时候,可以扑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因为他会保护我;在我受了委屈的时候,会有一只大手抚摸我的头,为我做主;我可以自温暖的大手里接过一只糖葫芦,我可以在温暖的怀里撒娇,只要一下下就好……”她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的泪水已经要溢了出来。

    可是她不想流泪,因为流泪的人虽然不一定是弱者,可是能忍泪的一定是强者——这是她上一世奉行的座右铭;这样一句话被她奉为座右铭,只因为她知道她只能依靠自己活下去,所以她不能流泪,至少不能在人前流泪。

    在黑夜中,在无人的地方,在她蜷成一团的角落里,才是她默默无声流泪的时候;人前,她只有笑容,只能有笑容。

    坚强吗?不是的,只因为她除此之外别无选择:她要活下去。在坚强的笑容面具之后,谁知道她早已经泪流满面了呢?不过,她认为世人不需要知道,因为没有人会关心,所以她永远都笑得很灿烂。

    她的话是她一世的心声,也是这一世的心声,没有一个人不想有一个父亲的,她也想要;尤其是没有、或是不可得的时候,这一份渴望尤其大。

    蓝罗听得泪流满面扭过了身去:“他不是,他不是。”是的,凤德文就算是对她极为宠爱。可是那只是对三娘的愧疚,并不是因为蓝罗是他的女儿,这不同。

    容连城走过去,轻轻的握住了红锦的手;他一个字没有说,他不需要说,只要让红锦知道,他在这里,他永远会在她的身边就足够了。

    红锦合上眼睛,泪水还是滑落了下来,她高高的仰起头来,让泪水消失在她在发间: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的泪水,因为没有人在乎。

    感觉到容连城的大手,她轻轻睁开了眼睛,低头看过去,然后轻轻的回握了一下;是的,现在她已经不是一个人,她有弟弟,还有一个未婚夫。

    一个要娶她,而她也要嫁的未婚夫:虽然是父母之命,不过她自醒过来并没有对这个婚约有抵抗——这很奇怪,不过她并没有深想。

    她转身冷冷看了一眼金绮,再回头看一眼凤德文,便想回房:她累了。她感觉从来没有过的累,现在她只想睡觉,好好的睡一觉。

    凤德文却不放过她:“你给我站住,跪下认错!不管如何,我是你的父亲,就是你的父亲!我能打你,却没有你打我的份儿,知道错了吗?”虽然他还记挂着红锦手上的家业,不过他的话却已经有些软弱了。

    他也知道他是理亏的,虽然他不承认他做错了。

    红锦在一刻终于爆发了,她不敢相信凤德文居然还不饶过她:就算是他带自己到这个世界上的。那又怎么样?生了子女却不想养育她,那还不如不要生下她来浩宇来!

    她转身盯着凤德文,一个字不说。

    容连城轻轻的握了一下她的手,看向凤德文道:“伯父,今天大家都累了,你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忙,改天再和锦儿谈吧。”他就算是不齿凤德文的所为,可是他的确就是红锦的生身之父,就算是为了红锦他也不能撕破了面皮,给凤德文的难堪的。

    因为他是凤家的姑爷,不是凤家的儿子。

    而凤家的儿子凤浩宇也到了爆发的边缘,他只是被容连城扯住了,不然他说不定会冲过去给凤德文一拳。

    凤德文却不领容连城的好意:“贤侄,这是我们的家务事,我也是在教女,免得她嫁过去丢了我们凤家的体面,让亲家老爷、夫人难做。”

    容连城看了一眼凤德文:“不会的,锦儿现在就很好了;小侄的父母很喜欢锦儿,尤其是小侄的母亲。”他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暗示,凤德文你可以适可而止了,他们容家没有对红锦有半分嫌弃。

    翠绢的头在容连城走到红锦身边时便低下了,一直不曾抬起来;不过在听到容连城这句话时,她的身子震动了一下,头却依然没有抬起来。

    凤德文中风之后脑子更不好用了,在此时居然不知道要退一步:“贤侄,我说过了这是我们凤家的事情。”

    容连城的身子挺了挺:“伯父,红锦和小侄早已经有了婚约,过了年节便会成亲。”这话就是露骨的说,凤红锦已经不是凤家的人,她是容家的人。

    就相当于容连城在对凤德文明言:红锦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就是我们容家的人事情,不只是你凤家的什么家务事儿。

    这已经算是叫板了,他凤家的姑爷和他的岳父在叫板;不过他还是给了凤德文相当的尊重,话里并没有给凤德文难堪:只为凤德文是红锦的生父,尊重他就是敬重红锦。

    凤德文的不是,红锦可以指责、可以大闹,他不可以;这个分寸。他一直谨守着,为了红锦。

    凤德文现在的脑子根本听不出容连城话中骨头,他直接对红锦道:“你给我跪下,不然我现在就叫人绑了你送到族中论罪——大不孝,你不死也要脱层皮。”他咬着牙说出来的。

    红锦哼了一声儿,一旁的赵七用匕首敲了敲长剑:有哪个敢来绑红锦,完全可以试一试。厅上的众丫头婆子都连忙别过了头去,她们打定主意一会儿老爷叫人绑大姑娘时,就假作没有听到。

    浩宇已经冲了过去,他一拳砸在了凤德文面前的小几上:“你还有脸提大孝,你知道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一种罪叫做不慈!”

    凤德文没有想到这个儿子也敢有一学一,居然敢在他面前拍桌子,想也不想就对着浩宇打了过去。

    浩宇却闪开了:“想打我?用姐姐的话说,你凭什么?”

    红锦一步一步走了回来:“凭你逼死了我们的母亲,是不是?”

    胡氏此时跳了出来,她扬手对着浩宇打了过去:“你敢对老爷不敬!不孝之人,人人都打得。”她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些,她早就想打人了。

    不过倒底被狗吓到了,所以不敢去打红锦而是对着浩宇开刀。

    她的手掌落下的时候,看到了浩宇脸旁出现了闪着寒光的匕首,惊呼着想回来自己的手掌,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虽然她撤回了大半的力气,可是她的手还是落在了那匕首上,一下子鲜血便喷洒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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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章 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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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宇在胡氏的手被割伤的时候大叫一声,不为旁的,因为胡氏的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是个有奇怪洁癖的人,只要是他讨厌的人,所用的东西他是连碰都不碰的:因为他感觉到脏,让他无法忍受的脏。

    胡氏当然就是浩宇最讨厌的人之一,她碰过的东西他都认为脏,不要说她的血了;在胡氏身体里的流出来的东西,更是脏得不能再脏的东西——浩宇在看到血光的时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的脸怎么办?要怎么才能洗得干净啊!

    浩宇真得哀呼出声了,因为这不是他能忍受的的事情,超出了他的底线:“救命!”

    他的这一声儿和胡氏的痛叫声几乎同时响起,所以听到有些人的耳中就是故意的讥讽,尤其是在胡氏听来:她很想甩另外一只手再给他一个耳光,可是她没有那个胆子了。

    因为赵七就立在一旁,眼睛也盯着她的另外一只手,不是恨也不是紧张是期盼,火辣辣的期盼,巴不得胡氏能立刻把另外一只手甩出来打人。

    胡氏被他热切的目光吓坏了,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再痛叫第二声:她的手掌并没有断,不过伤口已经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了;她当然受不住要大叫了。

    浩宇已经不叫了,他很无辜的看了一眼赵七,很有些埋怨的样子:因为胡氏的血并没有溅到他的脸上,被赵七用一旁几上的方巾把血都给兜住了。

    如果早知道血不会溅到自己脸上,他也就不会那么丢人的叫救命了,实在是很丢人;让他在这一霎间都忘了对凤德文的怒气。

    赵七更无辜的回看浩宇,然后眼神向凤德文那边一转,提醒浩宇:现在可不是和我生气的时候,你要找得正主儿正在那里瞪你呢。

    凤德文瞪得人不是浩宇是赵七,只是不太敢看赵七的脸,所以只好瞪他的下巴以下:而浩宇虽然不矮却只到赵七的耳际;两个人立在一处,所以看起来凤德文就好像在斜眼瞪浩宇一样。

    当然浩宇和赵七都知道,凤德文在瞪得人赵七:因为他伤了凤德文最宠爱的小妾嘛。

    “你、你敢伤我的六夫人?!”凤德文终于喝了出来。

    赵七却完全没有理会凤德文,因为凤德文问的话再傻没有:他都已经把胡氏伤了,还问敢不敢?是不是要让他再伤胡氏一刀,凤德文才能确定这一点呢?

    赵七不怀好意的动了动手中的匕首,吓得胡氏下子不再痛叫,又后退了两步。

    凤德文不再看赵七,因为他知道拿赵七没有法子,他看向红锦:“立刻把此人赶出凤家!”

    红锦看着凤德文:“你认为可能吗?或者说换成是你,你会这样做?”她要是肯把赵七赶出去,那才真是傻子呢。

    凤家有凤德文一个傻子已经足够了,实在是不需要再多出一个来;而且红锦虽然不认为自己很聪明,但是她同样不认为自己是傻子。

    “我说把他赶出凤家!”凤德文再次大喝。

    红锦根本没有理会他这一句话,因为她不可能照做的,而凤德文想多喊几句随便他。

    既然凤德文不肯让她回去好好的歇一歇,她便和容连城向一旁走边坐了下为;容连城的手一直没有放开她,而红锦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任由他握着。

    四娘和五娘的注意不在这上面,金绮姐弟二人想得也不是容连城是不是和红锦双手紧握,所以厅上只有二娘的目光不时在红锦和容连城相牵的手上扫过。

    就算是成了亲的夫妻,也不能在人前如此亲热啊;二娘季氏心里很不满,目光扫过自己的女儿心里叹息:看来是没有希望了,这个凤红锦还真是厉害异常,居然把个容家大公子迷得神魂颠倒,如此肯为她出头。

    凤德文想再次大叫时,听到了赵七那边传来的响声,他的匕首和剑在轻轻相击,一双眼睛泛着寒光盯着凤德文,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凤德文立刻感觉到后背寒光都立了起来:“你、你敢,我可是你主子的亲生父亲!”他很强调亲生两个字。

    赵七的眼中泛起了古怪的笑意:“凤老爷原来知道亲生啊,我还以你不知道什么叫做亲生呢。”他对凤德文没有一丝敬意,直接自称为我。

    胡氏的痛哭声让凤德文找到了台阶:“快去请大夫啊!”他看向胡氏:“伤得怎么样?”看那血想来伤得也不轻。

    胡氏哭泣着给凤德文看手:“老爷,这个家里还有我们的活路嘛。”赵七伤了她的手,可是她连瞪赵七的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便把一肚子的恨意加到了红锦姐弟的头上。

    她也不仔细想一想,如果不是她要去打浩宇赵七也不会出手:招惹红锦姐弟就是招惹赵七;可惜的是,她不是一个聪明人。

    凤德文看到血肉模糊的手就心疼得要了命:“凤红锦!”

    容连城轻轻的摇了摇红锦的手,用口型告诉她不要生气:又不是她做错了事情,就算是有人生气也应该是旁人生气才对。

    红锦看到了眼中明白过来,听到父亲的怒喝淡淡的回道:“这算什么,我当年被人弄得手比这个可要惨多了,只不过当时没有人给我做主,我也只能咬牙忍了;不要说是叫痛了,就是哭都不敢哭一声儿。六娘,你真是有福的人,看得我眼红不已呢。”

    这话真叫气人,胡氏本来痛得就要命了,听到红锦说她是有福人,她想也不想的反讥:“你要这种福气也容易,拿刀子割自己的手就好了。”

    凤德文在胡氏开口的时候气得喝红锦道:“闭嘴!”

    红锦瞟了他和胡氏一眼,对容连城道:“我累了。”论气人?她上一世可是深受磨练的人,怎么可能会输给这几个古人?不会气死他们,气个半死绝对是小菜一碟。

    容连城很配合:“到那边坐一会儿吧;”回头又吩咐茜雪:“拿几个兔子过来给你们姑娘靠着,她跌得不轻身子骨可禁不起折腾。”

    这话是说给凤家人听得,让他们都小心些,不要折腾的红锦生了病。

    二娘和翠绢都皱了皱眉,只不过众人只看到了二娘皱眉。

    茜雪拿兔子过来给红锦靠着,最生气的人莫过于是浩飞了:他拿这些兔子来可不是给凤红锦享受的!可是人家凤红锦硬是享受了,他气得头发晕眼发黑,几乎要吐血倒地——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气人?

    凤浩飞忽然发现原来温吞老成的容连城,比凤红锦坏多了,坏得太多太多了。

    凤德文和胡氏根本没有听出容连城的话中话,或者说是没有听到耳中去。凤德文很生气,自刚刚他被红锦责问开始,就气得恨不得把把这个女儿打个半死,看她还敢不敢放肆。

    不知道天下无不是的父亲吗?忤逆啊!凤德文气得心疼;可是他还真不敢让人把红锦和浩宇绑起来,因为赵七。他看了一眼赵七:“他原就是唐家的人,我们凤家不好留人家这么久的吧?锦儿,你还是让他回唐家吧。”他还是要赶人,不过却说得客气了不少。

    红锦靠在软软的兔子上,闲闲的甩着帕子,一副无聊透顶的样子:“让赵七走啊?可是凭什么让他走呢,怎么也要给个说法吧?无缘无故的我可不好赶人的,要知道他对唐二公子来说是亦仆亦友,我们凤家就这么赶人会不会太不给唐二公子面子了?”

    凤德文真想一掌甩到女儿脸上去,看她还敢用这种语气说话嘛;不过赵七就在不远的地方,他还是咽下了这口气:“他不是伤了你们六娘嘛!我们凤家是正经人家,养不起这尊大菩萨,还是请他回去伺候唐二公子吧。”

    红锦闻言笑了:“父亲这话可真是好说不好听啊,如果被唐家的人听到不知道会不会生气呢——有几个人敢说唐家是不正经的人家呢?我想我们天朝也没有几个人吧。”

    无视凤德文乌黑转青的脸,红锦继续说下去:“说到赵七伤人,这个我们可是要讲道理的;大家都有眼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六娘的手受伤只能怪她自己,谁让她把手往人家刀子上送呢?赵七的刀子只是放到了浩宇的脸边,他可没有用刀子去砍六娘的手;如此诬蔑唐二公子的朋友,这样做不太好吧?”

    “我知道父亲你不怕唐家,可是做人啊总要讲道理的,对不对?我们是正经人家更要讲道理才对,你说是不是,父亲?六娘的伤可怪不得赵七,我当然不能赶了赵七回去,不然唐二公子问起来,我可不好回话的;总不能说你说得,唐家不是个正经人家,才养赵七这样的人吧?”

    红锦左一句讲道理,右一句讲道里,把凤德文听得满肚子气;而且哪个说他不怕大唐家的?那是他们凤家招惹得起的人家嘛。

    事情的经过虽然不是像红锦所说,可是也不能说她说错了,的确是六娘自己用手拍到匕首上去的;听到胡氏的哭叫,凤德文更是心烦意乱喝向了胡氏:“叫什么叫,不过是点小伤。”

    他的气无处可撒,只能撒到了胡氏的头上。

    胡氏听到之后更是委屈:她被人割伤了手,还要被凤德文骂,哪有这样的事情?当下泪水更是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老爷,你好狠的心!”她实在是太伤心、也太委屈了。

188章 唐氏之错(平安夜快乐!)

    188章 唐氏之错(平安夜快乐!)

    胡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哭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哭她在凤德文遇匪后如何如何的善待凤德文,哭她现在命苦被人欺辱却无人做主。

    她哭诉的很有些戏子的范儿,声音拉得长还能字字清晰,并且每句最后一个字铁定会高高的扬起拐个弯再缓缓的降下:哭诉的那是有腔有调。

    容连城在椅子上轻轻敲了两下,看向气鼓鼓的浩宇悄声道:“你不认为六夫人唱功不错?我感觉六夫人现在的腔有些像是哪一出折子戏,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浩宇闻言差一点没有笑出来,容连城的话是在指胡氏在装疯卖傻的做戏:比做戏子对于良家妇女来说是一种侮辱,不过浩宇当然不介意容连城的话中话。

    “就是要讲道理啊,凤老爷想把我打发回去,也要让我回去对我们公子有个交待才成。”赵七收到了长剑来,用手指弹了一下匕首:“凤老爷,六夫人那可是自己拍过来的,我没有躲的必要对不对?她的是手我是剑,我又不会受伤我为什么要躲?如果换过来我当然会躲的。”

    胡氏哭声一顿,她的目光在长案的剑上一转,就听到赵七悠悠的声音:“不过,如果换过来,我想六夫人就不是伤到了手,刀剑无眼啊她万一把脖子撞向了自己手中的剑,那可真就是……”他啧啧有声的摇了摇头。

    不但是胡氏听明白了,屋里的人都听得明白:赵七如果杀了什么人。也不会让他自己背上罪名的——自杀的人不能怪到人家赵七头上吧?

    凉气,屋里不少人的都自脚底升起了一股凉气,一直凉到了心底,凉得他们眼都发直了,却不敢再看向赵七。

    胡氏当然也不敢再哭闹,更不敢打那把剑的主意了:因为手伤了还可以好,可是脖子断了却无法可医的。

    凤德文听到赵七的话之后,更加不敢和他多做纠缠;他看向红锦道:“现在说说你的错吧,如果你肯认错,我就饶过你这一次;把你手中的铺子都交出来,再去祠堂里跪上三天给你六娘赔罪,那你所做的所有错事便一概勾消。”他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

    胡氏的事情当然不能这样算了,可是他又不敢对赵七怎么样,所以只好惩戒红锦了:他管教女儿谁也管不着吧?

    “我的铺子?跪上三天?”红锦眯着眼睛看着凤德文:“嗯,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做到一件事情,不要说是跪上三天,就是跪上三十天我也没有话说。”

    凤德文看着红锦没有说话,他直觉认为自红锦的口中不会说出好事儿来。

    红锦的眼神盯着凤德文越来越冷:“你要让我和浩宇真心认你做父亲才可以,这也不难,我们幼时的事情都过去了,不管经历过什么我们都长大成人了……”

    听到红锦的话凤德文本要变色的,不过听她的话好像不追究那些过去,他又轻轻的吁出了一口气,继续听了下去:“只要父亲肯去祠堂对我母亲谢罪,也跪上三天的话,那我便什么都答应父亲!”

    浩宇的眼圈也红了:“只要父亲做到。那么我手上的家业也统统交给父亲,至此之后一定会好好的侍奉父亲终老!”

    唐氏死了,可是唐氏自死后就委屈了这么多年,也让红锦姐弟在凤家委屈了这么多年,这是凤德文的错。

    如果凤德文肯认,并且能在唐氏牌位下跪下,那么唐氏就不会再委屈下去,她在凤家的地位便堂堂正正,是谁也不敢轻辱的了。

    这是给唐氏正名,也是给唐氏讨个公道:红锦和浩宇都没有想过要让凤德文偿命,因为凤德文是他们生父——他们做不到;试问天下又有几个能手刃亲父呢?

    相信唐氏也不会愿意看到,因为她能以性命来保住儿女的嫡出身份,就是因为她爱她的儿女,当然不会想让一对儿女弑父。

    红锦现在当然不会认同什么大不孝的罪名,可是她一样是做不到逼死亲生的父亲;但是,她不能让唐氏再继续这样委屈下去,在凤家成为一个人人不敢提的人——她要给母亲正名,凤家的正经主母只有一个,就是唐氏!

    凤德文脸红了白,白了青,青了紫。盯着红锦和浩宇看了半晌之后一掌拍椅子的扶手:“闭嘴!那是她自寻死路,与我有何关?要我去赔罪她受得起……”

    “与你何干?那是你明媒正娶来的妻室,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操持家业,为你散尽她的妆奁——她当然受得起你一拜,不,三拜她都受得起!”红锦盯着凤德文,她没有想到事过多年之后,凤德文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为了攀附宁府,居然要把宁氏抬成正妻,所以想要休妻另娶逼死了我母亲,我母亲可有半丝对不起你,对不起凤家?”

    红锦一步一步行过去,盯着凤德文的双眼:“你说,只要你说出一件来,我就用我的鲜血来为我母亲赎罪!我一步一个头的叩到祠堂去,你说,你说,我母亲可有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凤家。”

    凤德文张了张口没有说出来,因为唐氏的确没有做错了一点点事情,他说不出来。

    红锦盯着他:“休妻也要有凭有据,自古相传就有七出三不去——我母亲为你奉养双亲,祖父祖母面前你可曾亲自伺奉过汤药?只这一点,我母亲便不用被休。”

    “可是,她抵不过官字两个口号!”红锦回头死死的盯了一眼金绮姐弟二人,再回过头看向凤德文:“说吧,只要你说出我母亲的不对来,我便以血来代母赎罪!”

    浩宇也大喝道:“我也一样!只要母亲有一丝不对,我和姐姐便以血来赎罪。”

    凤德文被逼得扭过了脸去说不上一句话来。

    胡氏在此时忽然道:“她当然有错。并且还是大错!她既入凤家门就要为事事为老爷着想,不能让老爷的声名有半丝损毁才是为妻之道;可是她却自寻了死路,让老爷背负一生的骂名辩无可辩,她还不是罪过,不是该死?”

    红锦听到这里拿起茶盏来就掷到了胡氏的脸上,把她砸了一个满脸开花;浩宇一脚把小几踢倒了胡氏的身上,砸得她跌在地上起不来。

    “你敢再辱我们母亲半个字,我们必不会饶过你。”红锦看向胡氏。

    不过胡氏的话却已经落到了凤德文的耳中,句句深得他心啊:“你们六娘说错了吗?本来就是唐氏不对,她一死了之,陷我于何地?我这些年来背着一个骂名是怎么过来……”

    “是谁逼得母亲寻了死路?”红锦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问道,声音冰冷的不似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她是真得没有想到凤德文能说出如此无耻的话来,原来唐氏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一死,而死也是她的错,是她对不起凤德文、对不起凤家!

    凤德文却大喝道:“就算是弃妇也要对原夫恭敬,也要为原夫着想,这是圣人之训,这是礼之大教!她死就是她的错!”

    红锦听得大怒,可是浩宇却哭得伏地不起,她愕然:难不成凤德文说得是真的?

    胡氏虽然全身没有一处不痛,可是她却得意的笑了,终于让她捉到了凤红锦姐弟的把柄:“就是唐氏的错!就算是她被休,她也不应该陷前夫于不义。”

    这什么是道理。这是什么世道?!红锦惊愕,她完全没有想到,她醒过来之后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个世界与原来的世界的不同:这个世界不讲道理啊。

    实在是不讲道理,这是哪一门的道理?人家说了,这是圣人讲的道理。

    红锦真想狠狠的在那个圣人的脸上啐一口,问问他**是不是女的!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把女子都看作了什么?

    “你说得那叫人话?”红锦不想理会这些,她不认同那样的道理,她接受不了:“只能男人不仁,不许我们女子不义?胡氏,你不要给我乱说话。你要知道你也是个女子!”

    胡氏冷笑:“我说得是道理我怕什么?我是女子我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你知道为什么你外祖唐家当年没有大闹吗?因为他们也知道他们理亏,如果事情闹得过于太大,对你们两个不利。”

    红锦真想啐她一脸,痛快的骂她一声“放屁”。

    可是浩宇不再说话,四娘和蓝罗的神色也表明,唐氏的自杀就是对不起凤家,对不起凤德文。

    红锦的胸快炸了,她看着屋里的众人,第一次怒极之时感觉到了无力:原来,天下间真有这样有不讲理的道理。

    胡氏冷笑、然后大笑:“凤红锦,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吧?你枉自聪明一世,想给你那个母亲正名儿?天理不容!”

    最后一句话像是雷声响在红锦的耳边,震得她头晕眼黑,震得她几乎吐血:不,不是唐氏的错!古人有云“千古艰难唯一死”啊,人生在世有谁不想活下去而想去死的?唐氏在决定一死之时,在她把头套过那白绫时,她的心是什么滋味的?

    红锦体会不到,因为那种滋味只有唐氏一个人知道,可是她却清楚一件事情:唐氏的心一定在滴血,为了凤德文这个忘情负义之人,为了她和浩宇的将来。

    “不,我母亲没有错。”红锦就在一霎间冷静了下来,她轻轻的、坚定的说道:“就算是世上的人都认为我母亲错了,可是对于我和浩宇来说,她没有错。”

    浩宇一下子抬起了头来,喃喃的道:“对,没有错,母亲没有错,她没有错!”

    红锦看着凤德文:“就算以那个不讲理的道理来说,我母亲就算是错了,也不能因此遮掩你的错。”她很平静,一个字一个字带着莫名的柔和。

    她一面说一面走到赵七面前,伸手把匕首取了过来;赵七身形一动,她看过去:“不要动。”很坚定,赵七在一霎间如同看到了唐伟诚。他不自禁的点头。

    红锦拿着匕首走了回来,站到凤德文的面前,凤德文吓得脸色苍白:“你想做什么?!”

    红锦轻蔑的看着他:她怎么有这么一个父亲呢,真是太过不幸了。

    她弯下腰看着凤德文的眼睛:“你不说我母亲有错吗,那我就来实现我的诺言。”她的话很轻,可是她的动作很快、很用力,刀光一闪就刺入了她的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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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章 无罪与有罪(圣诞节快乐!)

    189章 无罪与有罪(圣诞节快乐!)

    红锦的匕首刺了下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浩宇膝行过去大叫:“姐姐!”

    容连城急急的冲到她身边:“锦儿!”他没有想到,所以才会让红锦受伤,他自责他心痛,他刚刚还在心中对自己说过,不再让红锦受伤的。

    红锦定定的看着凤德文,匕首刺进胳膊时她连哼一声也不曾;上一世她是职场女,而职场女又有哪一个不是对自己极狠的?逼着自己学习、逼着自己加班,逼着自己不能落于人后,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对自己狠,所以她们才成了职场的常胜将军,因为她们付出的是常人的太多太多倍。

    所以,眼下的胳膊上传来的痛并不算什么:上一世的她遭遇车祸自手着断掉的腿,车上爬出来时,那时候痛得可比眼下厉害多了。

    凤德文的脸白了,吓得;他眼睁睁看着红锦把匕首刺进自己胳膊时,比红锦拿匕首刺他更让他心惊:他完全没有料到红锦要来匕首是刺自己的。

    红锦没有理会容连城和浩宇,没有理会四娘和蓝罗,她还是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紧紧的盯着凤德文,然后手上用力把匕首拔了下来!

    “不——!”四娘看得眼前一黑软倒在椅子上,她不能相信红锦会如此。

    “姐姐!”浩宇已经膝行到了红锦身边。可是喊了这一句之话除了虎目之中的泪水,他连碰红锦一下也不敢;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不会让姐姐不痛。

    “锦儿!”容连城惊叫。现在的这一幕,比红锦刚刚刺下去时更让人感觉到震惊。

    要知道刺下去时只要冲动积起来的勇气便足够了,可是拔出来却不是冲动就可以,因为痛会让人清醒的:拔出匕首来只能说是全凭勇气二字。

    因为弯着腰,所以红锦胳膊上的血喷到了凤德文的脸上,热热的血喷洒了他一头一脸一身:这让凤德文的全身都僵硬了,他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他亲生女儿的血,在他的脸上流淌着:他的感觉这一辈子也没有如此清晰过,清晰的让他皮肉都僵硬的不能动,可是骨头每一根都在抖,抖得极快却又极轻微。

    汗水在他全身上下都冒了出来,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冒出来的;他在血喷过来时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现在睁开时看是眼前一片血红,然后才是女儿那张平静的脸。

    没有伤心、没有愤怒、没有痛苦,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一张脸。可是他在看到的一霎间却好像被什么刺痛了眼睛,立刻又闭上了上。

    红锦的右手握着那把流着血的匕首,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每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对于浩宇和容连城来说都如同巨雷一般的响声。

    她却浑然不觉看着凤德文,一眨不眨的看着凤德文:“我说过,我会用鲜血来为我母亲赎罪。”

    凤德文睁开眼睛看着红锦,他虽然想避开目光,可是却偏偏移不开眼睛;他想摇头或是说些什么,可是他却偏偏说不出一个字来。

    红锦看着他:“可足够了?”

    凤德文的眼睛一下子大了,他在心中狂喊着:不,不,不!他不要再看一次。不要!虽然他这些年来漠视红锦姐弟,虽然他一生看金银最重,可是当女儿的血喷到他脸上时,他很清楚的感觉到了,那是他的血脉!

    有一种痛,有一种恼、有一种惧,有一种怒、有一种愧……各种各样的感觉一下子涌上了心头,他分辩不清;但是他被女儿的举动震慑住,那么多的感觉他硬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最后所有的感觉都汇成了一句话涌现在他在心头,他的血,他的女儿身上流得是他的血!他脸上、他头上、他身上沾染的是他女儿身上他的血。

    他生平第一次对红锦生出了悔意,他实在是不应该唤住她的,为什么不让她回房呢?

    胡氏忽然再一次尖叫起来:“当然不够!你说过你要一步一个头叩去祠堂,浩宇还说……”她没有说完,身子飞了起来重重的撞在墙上再跌落到地上,然后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是赵七出得手,他看到了红锦的所为,他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但是有一点,他的公子说让他好好保护凤大姑娘,他并没有做到。他很后悔。

    就在赵七最心烦气乱的时候,胡氏尖叫起来,于是她被给赵七一脚踢飞了:赵七很想杀了她!不是这个****,也不会激得凤大姑娘刺伤了自己。

    那鲜血太红了,红得刺伤了他的眼睛,刺痛了他的心:若蝶也不会饶过他的,他居然让凤大姑娘受伤了。

    蓝罗的身子摇摇欲坠:“大姐姐,不必的,不必的。”这个凤德文不值得大姐姐如此自残。

    红锦没有回头:“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我的母亲。”所以,值。

    “她不止是给我和浩宇生命,还以性命来换取我们在凤家最后的一丝保障,所以,这一点伤、这一点血并不算什么。”红锦又解释了一句。

    她看着凤德文:“我说到做到,我会一步一步叩跪到祠堂去;不过在之前,你认为这些血,足够了吗?”

    “不,姐姐,让我来,让我来!”浩宇不敢去抢红锦手上的匕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红锦就连容连城也不敢过去触碰她。

    凤德文连连点头,他不要再看一次,他受不了的;不管是红锦的血,还是浩宇的血,他都不要用这种方式看到。

    “那么,我母亲唐氏还有错吗?”红锦定定的问道。

    凤德文火速摇头,现在不要说唐氏无错,就算是让他承认唐氏是凤家的圣母他都会答应的。

    红锦却加重了语气又问一遍:“我母亲可还有错,可还有对不起凤家。对不起你的事情?”她要凤德文亲口说出来,就像刚刚凤德文说唐氏有错一样,现在就要他亲口说出唐氏无错的话来才成。

    凤德文张开了嘴巴,声音干涩无比:“没、没有了。”他是有不甘心,可是他不敢再开口说一句唐氏有错。

    他被红锦震住了,他相信如果他一直坚持下去,红锦绝不会任自己流血流死的,她只会把他这个父亲送去见唐氏,以便当面向唐氏谢罪。

    他是真得有这种感觉,所以他才真得怕了。

    “没有就好;”红锦轻轻的道:“那我和浩宇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父亲也一并说出来。”

    凤德文看了一眼红锦手中滴血的匕首,再次艰涩的开口:“没有。”他不再想追究红锦打他的事情。

    红锦看着凤德文的神色,再一次的肯定了上一世的一句话:恶人怕狠的。

    她终于轻轻的直起身子来,不过事情当然不能这样算了:“我母亲没有错,这件事情都听明白了吧?今日我流过血了,如果他日再有一人敢说我母亲一个字的不是,那就不要怪我要流他人的血。”

    没有人怀疑红锦这个纤纤弱女子的话,就算是没有赵七,他们也不敢怀疑的。

    容连城伸手扶住红锦看向凤德文:“伯母已经无错,那么红锦刚刚问伯父的那些话,伯父打算如何处置?”他的话还算是保持着一份客气,不过也只流于表面了。

    因为他也实在是怒了,现在他很后悔刚刚的认同:唐氏有什么错?难不成礼教和圣人就没有错了?是世道不公。才会迫得红锦出此下策。

    红锦闻言微微一愣,容连城的话原本就是她想要说的;而且容连城扶住了她,以手压住她的伤口却并没有让人来给她包起来,这也让她很满意:他能猜到她的心思,知道如何做才是对她最好的。

    现在没有什么能比让凤德文对唐氏赔罪更重要的,只有达到这个目的,红锦才会让人给她包伤口;当然,还有另外一种结果,就是凤德文死活不肯赔罪,那么红锦也会让人包起她的伤口,不过那是她和凤德文真正决裂的时候了——在凤家。有她没有他!

    “父亲,我母亲已经无错,我母亲为你、为凤家做了那么多,你的错你要如何说?”红锦便没有那么客气了:“赔罪还是不赔罪?”

    红锦的烈性让凤家的众人都有了新的认识,翠绢看着红锦和容连城的背影,一双眼睛神采变换个不停。

    害过红锦的人心底的寒气更重,金绮等人都避开了红锦身上的血迹:他们不敢看,因为在他们眼中,那不单单只是红锦的血而已。

    凤德文偏开了头:“男尊女卑……”

    “母亲无错你有错,你赔罪不赔罪?”红锦打断了他的话,直直的逼视他,不容他逃避。

    凤德文有些狼狈:“那都是我们大人间的事情……”

    红锦举起了匕首来:“我懂了,原来父亲也是和我一样的心思,想用自己的鲜血赎罪;你现在行动不便,由女儿来帮你吗?”

    凤德文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红锦:她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刺伤自己?她不想活了嘛,要知道他是她的父亲。

    不过立刻他便知道,红锦会的,因为她和浩宇在心中早已经不把他当作父亲了。

    他看着红锦手中滴血的匕首,看看厅上的众人:众人都偏过了脸去,没有一个人看过来。有的人是认为凤德文该有此报,有的人是被红锦的气势必所迫,总之没有一个人为凤德文出头说话。

    红锦看着他:“父亲,你是想去祠堂中给母亲赔罪,还是想要以你的鲜血来向母亲赎罪?”

    凤德文看向了容连城,他知道现在能阻止的红锦的只有他一个。

    可是容连城看着他轻轻摇头:“伯父,这是凤家的家务事。”他告诉凤德文,我不便插手——这就是不久前凤德文对容连城说过的话。

    凤德文无话可答。

    厅上众人的心都缩了起来:凤德文会如何回答?如果他不去赔罪,红锦她真得会刺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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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章 迁怒(圣诞快乐!)

    190章 迁怒(圣诞快乐!)

    凤德文只能看向红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想了好久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来打动这个女儿:用父女之情?他现在才发现,他和这个女儿之间不存在什么父女之情;他想出哪怕一点点他和女儿之间有过的温馨之事。

    到现在他后悔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没有对红锦姐弟好一点,哪怕只要好一点都可以。

    他想了好久之后干巴巴的道:“锦儿,你是凤家的人,你流着凤家的血,我、我是你的父亲、是凤家的家主;我知道原来有些事情对不住你母亲,可是、可是那些都过去,我以后会……”

    红锦打断了他的话,盯着他的眼睛:“凤家的人?凤有的血?如果不是因为我母亲,你以为我和浩宇很喜欢做凤家人吗?我和浩宇能留在凤家,还是你凤家的嫡系子女,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的母亲唐氏,我们在凤家的一切是母亲用她的性命为我们姐弟换来的。”

    说到这里,她回身冰冷的扫视着屋里的凤家众人:“我和浩宇这个嫡系身份,包括这个凤家,如果不是因为我母亲,我和浩宇根本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谁想要都可以拿去,我和浩宇离开凤家一定可以过得比现要好。”

    她轻轻的摆了摆手上的匕首:“但是。我们不能放弃,也不会放弃,因为我们凤家的身份、凤家的一切,是我们的母亲以性命保住、换来的。所以,谁想要让我们丢掉凤家的嫡出身份,我们姐弟绝不会放过他!因为,你们想要动的不是我们姐弟,是我们母亲以性命悍卫的东西,如果我们就此放弃,就是对母亲的不敬、以及大不孝。”

    “我们姐弟在此事会寸步不让,这也是我们姐弟的底线。”红锦把话挑明了:“今天,我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你们也听明白了,是不是?”

    凤浩飞和金绮姐弟、胡氏、季氏等人都听到了,可是却不知道是不是真得听到心里去了;不过他们都避开了红锦的目光。

    有人在避开红锦目光之后会生自己的气,为什么要怕这个凤红锦?可是他们却没有勇气抬头直视过去,因为心虚。

    红锦收回了目光,看向凤德文:“是你逼死了我们的生母,十几年来对我们姐弟不闻不问,现在还对我们姐弟摆什么父亲的架子,提什么凤家的血脉——我告诉你,我不在乎你所说那些,我在乎的只是我母亲。”红锦没有对凤德文留一丝脸面,因为她认为他不配。

    这已经是红锦第二次因为唐氏和他大吵大闹,当然这一次比上一次更难堪;凤德文很难堪,非常的难堪,最难堪的就是他辩无可辩:当年的事情闹得全城人尽皆知。他就是想不承认都不成。

    可是做为儿女,有些话却是不应该说的,因为说出来就是对他这个父亲极大的不敬;要知道父母、父母,父要比母在儿女们面前更为尊贵一些,这是世人皆以为是的道理。

    这个世界,以男人为尊;所以才说凤红锦和凤浩宇身上流得是他凤德文的血,凭此这一对儿女也不应该如此逼迫他。

    让他对唐氏赔罪,那就是让他这个男人对****跪下,那他日后在凤家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凤德文却不敢怒吼,他只能试着和红锦讲道理:“锦儿,我是你们的生父,要知道双亲以父为长,你……”。

    红锦冷冷的道:“父亲你赔罪还是要以鲜血来赎罪?”她顿了顿:“或者,父亲你想把当年的事情交给族中长辈来论对错?”当年的事情如果不是宁知府压了下来,凤氏族中的长辈们也不会任由凤德文如此胡来。

    要知道凤家在凤族可是最有银钱的人家了,如果凤德文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族中有很多理由可以让他把家业交出来,由族中保管直到浩宇长大——当然了,到时候会不会把家业都还给浩宇,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不过,族中也不会太过份的。因为他们代浩宇保管家业的时间,就已经足够他们大捞一笔了,族里的长辈们怎么也要维持一个表面上的公平。

    凤德文想到宁府的新人还没有进门,此时当年的事情闹到族中对他当然不利,因为宁知府就算会为他撑腰,只怕也会要一笔极大数目的银子;更重要的是,当年的事情再翻开,他就要面临再一次的声名扫地。

    他不想对他的妻室、一个****低下他男人的头,可是更不想再次闹得声名扫地,或者说流血:这三样他都不想。

    可是面前血淋淋的红锦,他嘴巴就像是粘住了根本张不开,最终他想到了他还有一个儿子:“浩宇……”他想女生外向,儿子总会比女儿要好一些。

    浩宇冷冷的道:“我母亲已经无错,现在父亲不认为自己应该对母亲有个交待吗?她为凤家做了那么多,应该让凤家所有的人都知道,都敬奉她。”

    凤德文看着一双儿女,再看看容连城最后低下了头,他真得不是不甘心的。

    红锦又问了一句:“父亲,你想好了吗?”

    凤德文看到那带着鲜血的匕首出现在眼前,立时便一哆嗦偏开了脸看向另外一边,可是却正迎上赵七的眼睛,他吓得又转了回来。

    他能怎么办?凤德文再看一眼屋里的人,合上了眼睛:他也只能去给唐氏的牌位下跪赔罪了。

    “我去,给你们的母亲认错。”凤德文的话轻不可闻。

    红锦看着他:“父亲,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去给你母亲赔罪;”凤德文说出后心里一松,他看向红锦有了几分底气:“我去祠堂,可是你们日后……”

    “我们姓凤,身上流着凤家的血。”红锦把话接了过来。这是事实。

    不管凤德文做过什么,红锦和浩宇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所以红锦能接受、能面对,她从来不喜欢逃避;而且因为唐氏,她和浩宇不能离开凤家,如果有人要离开也不会是他们姐弟。

    凤德文虽然知道红锦和浩宇还会认他做父亲,他也算是保留了最后的一份尊严,可是却怎么也提不起来精神来,如同斗败的公鸡瘫倒在椅子上。

    他知道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在红锦和浩宇面前有做为父亲的威信了,日后就算他还是这一对儿女的父亲,也不能强迫他们做任何事情。

    红锦看了一眼浩飞平静的道:“改天吧。父亲身体并不好,而且也应该选个日子过去才对,不然对我们的母亲来说,就太不尊重了——怎么也要好好的备些祭品,对不对?”

    凤德文轻轻点头,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屋里的人没有想到红锦会让凤德文改日去祠堂,只有五娘的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儿子浩飞,心底全是焦虑。

    红锦把匕首还给了赵七,让茜雪为她包起伤口:“父亲,您没有事情要对女儿说了吧?”

    胡氏闻言连忙轻声唤了一声凤德文;凤德文看了一眼胡氏,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日后要让胡氏少招惹红锦为好,不然吃亏也是她活该了。

    红锦扶着茜雪的肩膀起身:“那我就先回房了,实在是累坏了;去祠堂的事情,父亲找人看日子。还是我去找人呢?”

    “我会让人把日子看好、准好祭品的。”凤德文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这一次他没有再留红锦,看着她走出房门。

    浩宇走出屋门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姐姐,就这样走了行吗?”

    红锦微笑:“为什么不行,现在走才是最好的,接下来我们还待在屋里才不好呢。”

    浩宇没有听明白,他还是有些担心;容连城轻轻的道:“不用担心浩飞的事情,我想现在伯父已经很怒了吧?”

    红锦轻轻点头,并没有回头看一眼:如果说凤德文在留她之前,对浩飞已经有极大的怒气了,那么现在他的怒气已经是原来的好几倍了——加上了对她和浩宇的怒气。

    此时的凤德文就是如此。在红锦等人走后他心中愧疚啊、惊惧啊等等这些情绪,快速的消失而怒气却越来越大:因为他今天在全家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让他日后如何再摆一家之主的架子。

    可是他不敢再去寻红锦的晦气,于是他把目光放到了浩飞的身上:这个逆子。

    五娘一看到他的样子便知道坏事,急忙道:“老爷……”

    “你给我闭嘴!”凤德文窝了一肚子的火气,被红锦压得不敢喘气之后,他现在极需要建立一家之主的威信,当然也就容不得此时任何一个人开口逆他的意思了。

    五娘被喝得一哆嗦,她也没有想到凤德文的怒气会如此大:“老爷,你先听我说……”

    “闭嘴,你没有听到是不是?是不是一定要我把你绑起来送回房才算;”凤德文的威风都回来了:“浩飞这个逆子居然想弑父,我还没有问你一个教管不力的错。”

    他知道五娘开口是为了什么,所以才会怒斥她:养出这么一个好儿子,还有脸开口说话?

    浩飞哭泣道:“父亲,儿子也是一时糊涂,可是儿子所说得话是对,你也看到了,那个凤红锦姐弟可不就是想趁盛会夺了凤家的一切?”

    “你当天所说的可是红锦和浩宇,想在盛会之后要了我的命,这句话你不会忘了吧?”凤德文的话听上去十分的森然:“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想要我性命的人居然会是你这个不孝子。”

    “你说,我要如何处置你才好呢?”凤德文眯起了眼睛来:“我养了你这么大,可不是等你长大成人之后杀我的。”

    五娘哭倒在地上:“老爷,饶他这一次吧,饶他这一次吧。”

    凤德文哼了一声:“来人,把她拖到厢房去看起来。”他是不会放过浩飞的,今天他“放过”了一对儿女已经足够了,不能再放过这个对他不敬的儿子。

    浩飞看到这里真怕了:“父亲,父亲,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凤德文看着他:“不敢了?我可不敢相信你。来人,给我拖出去先打上一顿再说。”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置浩飞,因为刚刚他只顾着应对红锦了。

    浩飞被人拖了下去,凤德文拖着腮生气,他要用浩飞让他所有的儿女,包括他的大女儿和大儿子都知道,他这个父亲是不可以改忤逆的。

    浩飞的屁股被打开了花之后拖上来。他已经哭得一脸是泪,刚刚痛得他真想死掉才好:“父亲,我真得错了,我真得错了;我不是想毒杀您的,只是想把下毒的事情嫁祸给凤红锦姐弟。”

    他现在也不管什么真的假的,能说不能说的,他统统都说出来只求父亲能饶过他这一次。

    凤德文却不为所动,他的怒气并没有消掉多少:“你去给我守祖坟吧!”

    浩飞一下子愣了,他抬头看着凤德文一脸的不敢相信,然后才大叫道:“不,不,父亲,我真得知道错了。”

    守祖坟也就是这一辈子不能离开那里了,而那里除了坟墓之外只有一座茅屋和几亩田地:他日后的吃穿都要自己动手,是真正的自己动手。

    如果不能自田里收到粮食,他只能饿肚子;如果他不懂的织布,那只能卖了粮食换些衣物。

    可是他自幼就是一个公子哥,除了穿衣之外他根本连火都不会升!在那里,除了死人之外就没有人陪他,他也怕啊。

    凤德文却看也不看他了:“马上送他去!”

    浩飞痛哭着、大叫着、不停扭动着向凤德文求饶,他真得后悔了,他是真得真得后悔了。

    可是凤德文正在气头上,哪里肯轻饶浩飞?他去了守祖坟之后,凤家族谱上便不会再凤浩飞的名字了。

    五娘没有想到凤德文会如此重处浩飞,她原以把浩飞赶出去就已经是最重的惩罚:毕竟他们是父子,凤德文不会真要浩飞的性命。

    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立时便晕了过去;因为这一辈子她也不会再看到这个儿子了。

    红锦并没有立时回房,她和浩宇、容连城在容连城的书屋里坐着,等着浩飞的结果;听到浩飞的下场之后,红锦轻轻起身:“也许,他不会一个人去守祖坟。”

    还有一个春雪呢,红锦当然不会留下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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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章 惩戒

    191章 惩戒

    如果不是这样的结果。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红锦也会再想法子把浩飞弄出凤家,弄得远远让他再也不可能“复仇”的;不过凤德文没有让她失望,盛怒之下给凤浩飞的惩戒很让红锦满意。

    这样的结果,虽然凤浩飞还活着但却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他早早就去凤家祖坟报到了,并且终其一生不会再离开那里。是他罪有应得,不管如何谋算凤家的家业,他都不应该起杀人的心思,更何况还是弑父呢。

    凤德文活了大半辈子,可能也就只做了这么一件十分正确的事情。

    容连城送出红锦回到院子里便离开了,他还有很多正经事情要忙;不说他们容家的生意,就是他和红锦的亲事便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

    红锦一身是血的回到院子里,当然把院子里的丫头吓坏了;而春雪的脸色有些异样的白,她虽然还不知道前面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在红锦离开之后不能出院子去给凤浩飞送信,便让她心中很不安了。

    看到红锦她心怀忐忑的上前去扶红锦:“姑娘,您怎么受了伤?”一面说话一面悄悄看了一眼红锦。

    红锦并没有拒绝她的接近,看向她微微一笑:“没有什么,小伤而已。”

    若蝶和茜雪却没有好脸子给春雪,她们不只是怒而且伤心:她们四人可以说是情同姐妹,现在春雪却做出了对不起姑娘的事情,让她们感觉到了被欺骗的疼痛。

    尤其是茜雪。她真得很想一头撞死春雪,如果不是自己去求姑娘,当时姑娘前尘尽忘根本不会记起她,也就不会救她回院子;那么,现在她也不会有机会害姑娘了。

    春雪听到红锦的话后微微松了一口气,因为红锦的神色和平常是一样的。

    红锦把她的紧张收到了眼底,进屋坐下接过了兰初手中的茶:“春雪啊,你好像今天有些紧张?”

    春雪闻言一惊连忙笑道:“没有,可能是和两个孩子闹得累了,倒是有些疲累。”

    “嗯。”红锦并没有再追究,也没有看春雪:“三少爷今天要被送走了。”

    春雪脸色大变,她虽然很想控制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三少爷他倒底还是出事了!她心下有惊有慌,更多的反而是代浩飞担心。

    红锦轻轻的抿了一口茶:“今儿可以说是你的大喜日子,不过三少爷这一走这喜气也就没有了;不管怎么说你我主仆一场,若蝶,把备好的那些拿出来吧。”

    说到这里红锦忍不住轻轻一叹:“只不过有些东西看来你是用不上了,倒是我在准备的时候没有想到;谁知道三少爷会被送到那里去呢。”

    春雪听到这些话抬头看向了红锦,她吃惊至极。

    若蝶进去带着丫头抬出了两大箱子东西,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

    红锦这一次看向春雪:“你自幼跟着我也吃了不少的苦,你虽然说不是嫁人为妻,但你从此以后也为人妇了;这些东西是我给你备下的妆奁,和若蝶的一模一样。”

    说着话把若蝶手中的小盒子拿过来:“这里面一样也有二百两银票及小小的庄子,不过你要跟着三少爷去,这小小的庄子怕是用不上了。”

    春雪听到这里脸色雪白,腿一软跪倒了地上。她是聪明人,听到红锦的话就明白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被红锦全部知道了。

    现在红锦打她、骂她,她都不会在意的。心里也会好受、甚至可以说是痛快一些;可是红锦一个字也没有责怪她,连问也不问她一句,只是像嫁若蝶一样的打发她走,让她根本不能分辩一句话。

    红锦看着春雪跪下,示意若蝶过去扶起她来:“叩个头也是应该的,你和若蝶不同,自此之后就要离开我们了;起来吧,日后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春雪的心抖了起来,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可是她却知道自己真得对不起红锦,所以不想自地上起来;她的眼睛也慢慢的湿润,泪光浮现。

    “起来吧;”若蝶终于受不住了:“你不要用你的泪水污了我们的地方!”

    “若蝶。”红锦嗔了若蝶一句,转头对春雪道:“好了,起来吧。我已经给三少爷说过了,五娘也知道了此事,以后好好伺候三少爷吧。”

    春雪却终于大哭着扑倒在地上,她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可是她真得是后悔的。

    红锦长长一叹:“你求仁得仁,也就不必如此了。”她不原谅春雪。

    就是因为她不原谅春雪,所以才一个字也没有责怪她,更没有怒斥她:自此之后便如陌路。为了一个陌生人红锦从来不会动气的。

    春雪的悔痛大家都看到了眼里,可是红锦和若蝶等人都明白,如果日后有机会浩飞再让她来害红锦,她还是会做得出来:事后也一定会后悔万分。

    因为春雪动了情,她为了凤浩飞可以不顾一切。

    这种情是可怕的、也是可畏的,所以红锦不会留下她来:就算是凤浩飞已经不可能再出现在凤家,也是因为凤浩飞一辈子离不开凤家祖坟——天长日久的相思,会把春雪的愧疚都变成她对红锦的怨恨。

    红锦并不想和一个曾经的姐妹做生死相搏,所以她成全春雪,也是惩戒春雪。

    一句求仁得仁让春雪哭得更痛,她终于开口:“对不起,姑娘,对不起,姑娘。”

    红锦没有答话,兰初恨道:“现在说对不起,你早做什么去了?!”

    春雪哭着摇头:“我、我只拿了一只兔子。”

    若蝶不留情面的揭穿她的假仁假义:“一只和多只并没有区别,害人就是害人!而且,你也会做那只兔子,不是吗?”

    春雪伏在地上痛哭,她没有再反驳;现在她说什么话,也不会让若蝶等人相信的。

    红锦看着春雪如此长叹:“春雪,你何必如此?我问你,你可后悔?”这是锥心之语,问得是春雪的本心。

    你可后悔就是问她如果一切重来,她可还会再如此做。

    春雪抬起了头,泪眼对上了红锦的眸子,呆呆的看了半晌之后轻轻的道:“不,我不后悔。”她爱三少爷,为了三少爷就算是她的性命不要她也可以。

    红锦看着她:“春雪。你不适合做坏人;”她转开了目光:“做坏人的人是没心的,至少也会认为自己所做所为全是对的,埋没了良知坏人才不会悔、才不会痛。”

    “你走吧。”红锦不想再看春雪一眼。

    春雪大哭道:“姑娘,姑娘。”

    红锦不再理会她,这个是一个背叛了她的人,不管她有什么样的不得已红锦都不会原谅她;所以,她当然不会听她的解释。

    兰初上前一把抓住春雪的手就向外拖去:“叫你走没有听到吗?”

    春雪拼命挣开了兰初,起身重新整理衣裙对着红锦拜了下去,她想要对红锦叩几头。

    红锦却避开了:“刚刚你已经叩过了头,你现在是三少爷的人,无缘无故我不能受你的大礼。”

    春雪闻言全身一震,但她还是对着上面端端正正的叩了三个响头:“婢子对不起你,姑娘,能不能让我说几句话,虽然我知道姑娘不相信,可是却是婢子的真心话。”

    “不必了。”红锦淡淡的回了三个字。

    春雪原本在帮凤浩飞做事的时候,便想到了有一天会被红锦发现,一直以来她都在愧疚中想着如何向红锦解释:她准备了很久,想好了一肚子的话;可是却被红锦都堵到了她的肚子里,一个字也没有让她说。

    为什么要让她说?她想说,但是红锦不想听、也不要听。

    春雪大哭着被兰初和若蝶拖出了屋子,她在被拖出去的时候拼了命的求红锦:“姑娘,原谅我。原谅婢子吧;婢子知道做错了,可是婢子……”

    红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春雪,一直看着她被拖出去之后,她才轻轻的在心底道:不,我不会原谅你,因为我从不原谅伤害过我的人;尤其是曾经的姐妹、朋友。

    春雪大哭着不肯走,却把兰初激怒了,她早已经在忍,在今天得知了春雪的事情之后一直在忍,现在实在是忍无可忍;她上前就给了春雪两个耳光:“你还有脸赖在这里?你是不是没有害死姑娘不死心。”

    春雪摇头:“不。不是的。”

    若蝶冷冷的声音响起:“你不是说你不悔吗?那你现在就去陪你的三少爷吧,你还不知道吧,他可是要去守祖坟的。”

    春雪哭声一顿然后抬起头来:“不,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若蝶看着春雪:“你不是说你真得爱着三少爷吗?那你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足够了,更何况你虽然不是他的妻,可是他一辈子除了你绝不会再有第二个女子,不好吗?”

    春雪愣愣的看着若蝶的嘴,脑子里一片空白:守祖坟!她真得傻了,完完全全的傻了,被婆子们拖走时也没有一丝反应。

    若蝶和兰初回来对红锦说时,红锦淡淡的道:“如果她是因为爱浩飞而爱浩飞,那她以后的日子还能过得下去;不然,那种日子就会成为惩罚。”

    红锦说过了,春雪现在是求仁得仁,她所想就是能长伴于凤浩飞的左右;守祖坟是不是惩戒,全在于春雪对于凤浩飞的感情是不是裸情:赤luo裸的情意之外再无所求——春雪的惩罚并不是来自于红锦,而是来自于她的内心。

    况且,和富家少爷谈情,本身就已经是极大的笑话了;全凤府的人都看到了一幕,在送春雪上马车的那一霎,她拼死要冲回府中求红锦的原谅,她大哭道:“我悔了,姑娘,我真得悔了,重来的话婢子绝不会做那种蠢事。”

    这就是杀一儆佰;红锦一个字都不用说,院子里的众丫头婆子们都心生凛然:这就是上一世的管理才能了,却不是原本红锦就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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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大家的圣诞礼物了,谢谢所有昨天送圣诞礼物给女人的亲们,谢谢大家!

    咳,当然了,昨天没有上线的、或是忘记了送圣诞礼物的亲们,今天可以补得哦,嘻嘻。(未完待续,)

192章 身份决定的

    192章 身份决定的

    凤浩飞就这样永远在凤家消失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春雪临走时撕心裂肺的哭叫便是打了她自己狠狠的两个耳光:她并不是为了凤浩飞什么都能舍出去——她舍得了红锦这个主子姐妹,却舍不了她自己。

    凤府并没有因为凤浩飞有什么变化,除了五娘一房的人,其它的房的人还是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就连五娘再伤心也要强打起精神来做事,不能把府中的大权交于旁人——二娘和六娘可是虎视眈眈。

    因为凤德文的好日子将近,凤家各房各怀心思的忙碌着,红锦和浩宇终于又一次有了可以喘口气的机会:一来各房被红锦当日所举吓得不轻,二来也是因为宁府新人吸住他们的注意力,近来并没有人再针对红锦和浩宇。

    当然了,红锦和浩宇并没有闲着,现在没有人和他们姐弟过不去不表示以后也没有:宁府送新人来,当然不会只是为了照顾金绮姐弟的。

    红锦和浩宇一面想着应对宁府新人,一面忙着各自的生意:忙,不过心情却不错。他们姐弟当然没有忘了花明轩和胡正豪二人,这天红锦便设宴请他们过来吃酒。

    花明轩和胡正豪过来的时候都带了东西来,红锦笑道:“花兄、胡兄怎么一下子客气起来?如此破费实在是不应该。”

    浩宇在一旁道:“你们送东西哪如直接送我们银票?”

    花明轩笑了笑,只是笑容和往日有很大的不同:“我们兄弟再过几日可能就要回去了,原本就想设宴请大姑娘和浩宇一起聚聚的,现在大姑娘相请倒是省了我们的银子,买点东西也只是个心意罢了。”

    胡正豪向来是个豪爽的性子,今天却笑得也不开怀:“年节将至。我们把东西一起送了,免得浩宇天天说我们小家子气。”

    红锦一面让他们入席一面道:“花兄和胡兄可是要回去过年节?亦或是为了那一年几十万两银子的生意?”

    花明轩闻言看了一眼红锦:“不瞒大姑娘,是为了几十万银子,我们在这里是不可能筹到的,要回去想法子了。”

    “回去就有法子可想?”红锦看向花明轩:“如果回去就有法子,想来两位写封信就可以做到了,不必非要回去才能做到。”

    “大姑娘说得是;”花明轩苦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这一走再相聚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今天就来个不醉不归吧。”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几次扫过了红锦的脸,心底的苦并不只是因为银子;他在心底轻轻一叹:不过,这一辈子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想起初到凤府的时候,花明轩心底更添几分苦涩:就算他再来早几年结果也是一样,因为他和凤家不是世交。

    离开此地之后再回来的可能太小了,花明轩想到这里取了桌上的酒盏:“来,我们先饮一杯。”酒入愁肠更添愁罢了。

    红锦轻轻抿一口酒也叹了一声:“原本想和花兄、胡兄谈一笔年入几十万两的生意,不想两位要回去了,实在是可惜啊。”

    花明轩已经又举起酒来:“是啊,太可……,你说什么,大姑娘?”而胡正豪也被红锦的话呛到了,却一面咳着一面勉强道:“大姑娘,可是真的?”

    红锦抿嘴笑道:“我记得我不曾骗过花兄吧?”看向花明轩又道:“我是说要和花兄、胡兄谈一笔生意,不想两位要回去了,看来只能等两位回来再说了。”

    花明轩已经站了起来,而胡正豪更是伏过身来。两个人的眼睛亮得吓人:“真得?”

    “真的。”

    花明轩咳了一声儿,伸手一拍胡正豪:“你没有见过银子嘛,如此模样就太让人见笑了。”

    胡正豪回手就拍了过去:“你少给我假正经,你比我强多少?我这是真性情——大姑娘,你说得是什么生意?”最后一句话成功让花明轩住口停手,看向了红锦。

    红锦却端起酒盏来:“我这里为两位兄长送行……”

    “哪个要走了?”花明轩瞪向胡正豪:“你整天胡说些什么,回去有什么好?出来一趟容易嘛;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好了,我在这里要和大姑娘一起做大生意——是什么生意?”抓耳挠腮,他实在是按捺不住。

    因为事关重大啊。

    红锦微笑:“我们吃完酒去书房……”

    “先去书房回来再吃酒!”胡正豪当机立断,一把拉起了浩宇来:“走。”

    浩宇大笑:“我走有什么用,那生意只有我姐姐知道。”

    胡正豪没有法子了,他总不能把凤大姑娘拎到书房去;红锦倒没有想到两个人猴急到如此样子,和他们原本的性子很不同。

    “那就先去书房吧。”红锦在花明轩和胡正豪四只眼睛的盯视中,还是起身了:她可受不了这两个大男人这么看着她,就好像她是一座金山似的。

    进了书房,红锦让浩宇在门边坐着,门外不远处有若蝶和赵七:这里不许任何人接近了。

    花明轩和胡正豪对见了一眼,他们对红锦所说的大生意一下子多了两分希望。

    红锦在桌子的盒子里取出了几个小盒子,然后又在一旁小箱子里取出了两只半大的盒子:取出来的盒子都是纸做的。

    花明轩和胡正豪不明所以,看着红锦等她说明白,心下却已经有些打鼓了:这些东西能年入几十万两银子?不可能吧。

    红锦也不说话。她取了小盒子在手中,向外一抽打开了盒子取出一枝细小的木棒,然后她在火石上轻轻一擦——火!出现了火!

    花明轩和胡正豪的嘴巴张大了,他们看着红棉手中的细小木棒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这是什么东西?!他们看向了浩宇,可是浩宇也一脸的震惊,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红锦看着花明轩和胡正豪轻轻的道:“这叫做火柴。”

    火柴?花明轩和胡正豪听到之后还是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并不影响他们对于火柴的好奇,他们伸手取过一个小盒子来打开,学着红锦的样子也点燃了一支。

    “这、这也太方便了吧?”胡正豪看着火柴,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

    “可以赚到银子吧?”红锦知道他们会惊讶的,因为这种东西的确是这个世界没有过的东西。

    花明轩的眼睛里已经全是金元宝、银元宝了,连连点头:“可以、可以。”然后看向红锦道:“这东西成本几何?”能不能年入几十万两全看成本了。

    红锦微笑着把一张纸递给花明轩。

    “就、就这么点银子?!”花明轩的嘴巴明显比刚刚还要大。

    红锦道:“只要铺子的数量足够,加上很好的引导,让这个东西代替每户人家的火石,那么年入几十万两银子应该不成问题。”

    “其实只要中等以上的人家都用这个东西,年入几十万两已经不是问题了;”胡正豪的声音里有着不能抑制的兴奋:“尤其是富贵人家,他们都很烧包的,有这种东西还要去用火石的,一定会被其它人所笑——那些傻蛋一定可以让我们大赚特赚钱;我们一定要弄得这个盒子更精美才成,木棒上如果能弄上些花样,一盒卖它几两银子,那些傻子也不会感觉……”

    “咳,咳!”花明轩连咳了几声,并且附送了胡正豪几脚:这小子当着和尚骂秃驴骂得还真是痛快,就好像他小子家不是很烧包的富贵人家一样。

    胡正豪终于闭上了嘴巴,不过他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家是烧包的富贵人家,当然,花明轩是的。

    花明轩和胡正豪接下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讨论火柴这个东西要怎么卖,两个人直接把主意打到了天朝之外的番邦去。听得红锦也有些激动起来:赚外邦人的银子才真叫赚银子呢。

    花明轩二人倒底出身不同很快就稳住了心神,不过他们的眼神热切的盯着那个半大的盒子:火柴已经让他们惊喜了,想来那个东西应该比火柴更好。

    红锦拿起了多半个手掌大的盒子,看向花明轩二人有些犹豫:“如果不是事态很紧急,我认为这个东西还是不要出现在世人面前为好,虽然它的利润一定很高。”

    花明轩和胡正豪对视一眼:“为什么?”

    “这个东西对人有很大的伤害,而且不只是对使用人;”红锦看着手中的东西:“当然如果是生死存亡的话,这东西可以救急,却要想个法子善后,不要让它流毒于后世。”

    “这东西叫做香烟,男人、尤其是老人家会很喜欢。”她看了一眼花明轩和胡正豪:“吸食之后会让人有种放松的感觉,但是极易成瘾,会慢慢的伤害人的身体。”

    “害人的东西谁会喜欢?”胡正豪已经不在意了,他认为有火柴已经足矣。

    红锦苦笑:“可是就算人人都知道它会伤害身体,可是却一样有很多的人喜欢的不行。”上一世的烟盒上明注吸烟有害健康,可是吸烟的人还是随处可见。

    “怎么可能?”胡正豪不相信。

    “怎么不可能,这种东西对人的伤害要在几十年后才能看出来。”红锦微微皱眉,她向来不喜欢香烟的味道。

    “几十年?那也不算是伤害了。”胡正豪看看花明轩,取了半大的盒子打开,取出了一支细长的木棒形状的纸筒物。

    他低头嗅了嗅,有一种香气,一种草木类的香气:“这是什么草木的叶子做得吧?”

    虽然烟已经被切成了细丝,不过还是一样能看出来是草木的叶子。

    红锦轻轻点头。看向花明轩和胡正豪:“要不要试试?”

    胡正豪看看红锦然后点头,他相信红锦不会害他和花明轩的。

    红锦教给他吸食的方法,叮嘱他要慢慢的吸,一点一点的吸,不然会很不舒服的。

    胡正豪依言而做,虽然吸食的很缓不过还是咳了几声:“不好。”不太舒服。

    红锦微笑:“你吸完再说吧。”

    花明轩看胡正豪吞云吐雾便也点燃了一根,慢慢的吸了起来。

    一根吸完之后,胡正豪吐了一口气:“的确是有些不一样。”他感觉自己好像很有精神了,并且连日来的压力好像也轻了不少——虽然吸食的时候有点难受,不过他因为连日来都在烦恼所以精神一直不好,现在猛然间一松便很想再吸食一根。

    红锦却拦住了胡正豪:“会吸食上瘾。这不是个好东西。”

    胡正豪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这是个好东西;”看向花明轩:“你说对不对?”

    花明轩轻轻吐出一口烟来:“对,的确是好东西。”他这些日子以来没有一天睡过好觉,可以说是疲累至极,可是现在他感觉好多了,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

    红锦轻轻叹气:“但,它的确是对人身体有害的。”

    花明轩合上了眼睛,然后一会儿睁开后道:“我记得我们认识几位皇子、王子,有好久不见了呢;不过现在他们应该都在天朝才对——三年一次的朝贡应该到最近吧?”

    红锦闻言一惊看向了花明轩:这样的事情,能随口说出来,花明轩倒底是什么人?

    胡正豪看了一眼红锦:“是最近,你是想……”

    “为什么不呢?”花明轩把双手放在脑后伸展了一下身体:“要知道这可就不是年入几十万两的生意了,说不定能年入上百万两呢?”

    他说到这里忽然跳起来:“大姑娘,配方、要保管好。”在这一霎间他的眼底闪过了寒光,不过并不是针对红锦的。

    如果知道这两样的东西的人不是红锦,也许现在已经被他和胡正豪绑起来了:不止是银子,用这两样东西能做得事情很多——因为他们和红锦的身份不同,所以想事情的思路也就不同了。

    红锦拿出来的两样东西,对他们来说原比年入十几万两银子更重要:比如火柴,对胡正豪来说还有其它的很多用处,前提当然是要得到配方;香烟,不用说了,那可是能结交、收买各国贵族,甚至是皇室之人的好东西。

    这些,对他们而言比银子重要多了;如果能得到他们所想的结果,银子根本就不需要了:当然,有银子更好,他们并不认为让自己生活的更奢华一些是什么错事。

    要知道,现在像他们两个过得如此“辛苦”的公子哥们可真得没有了,他们当真是空负了纨绔子弟的名号啊。

    但是现在花明轩和胡正豪的眼睛都亮了,因为他们看到了日后风光无限的纨绔生活。

    “大姑娘,你真是我们哥两的恩人啊。”花明轩的眼中星光闪闪,却把红锦给吓到了。

    有那么一霎间,红锦认为自己看到了一头摇着尾巴的大灰狼。(未完待续,)

193章 小宁氏

    193章 小宁氏

    红锦也知道花明轩是在开玩笑,微笑:“花兄说笑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花明轩很认真的看向红锦:“不是说笑。”他看了一眼胡正豪:“你怎么说?”

    胡正豪歪着头想了想道:“这两样东西如果是我们弄出来的,想来就算有人打主意,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当然了我们哥俩也不怕。不过要委屈凤大姑娘一点儿,想来大姑娘**,不会在意的。”

    花明轩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拉上唐二公子,这戏才有唱头。”

    胡正豪看过去:“你还真是一个小气人,他就是威胁了那么两句话罢了。”

    花明轩嗤之以鼻:“你不小气你现在笑得那么奸做什么?再者说了,我们可是分银子给唐二公子用了,并且以后唐家可就热闹了,凭这也值的不是?”

    “嗯,就这样吧,算上唐二公子,想来他到时候会跳起脚来感激我们两个。”胡正豪笑得还真带着一脸的奸意。

    红锦看着他们,明显感觉到花、胡二人是在算计唐伟诚,可是她想来想去此事对唐伟诚来说好处都大于坏处:世上的事情不会只有便宜可占的。

    生意红火自然会有人掂记,不过看花、胡二人的神情,完全不像是拖了唐伟诚做挡箭牌,那这两个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并没有开口询问,自花明轩表露出了那么一丝出身来历之后,红锦便打定主意只要不被打死,她绝不会开口问一个字的。

    花明轩此时看向红锦:“有件事情要和大姑娘说,如果大姑娘同意我们再商讨下面的事情。”

    红锦轻笑:“是不是要对世人说这两样东西是出自于两位之手?就算是花兄、胡兄不想如此打算,我也要请求两位代我应承过去。”

    她只是凤家无母嫡女,现在的两样东西可以赚大钱,只要面世之后不久便会引来各大势力的注意:她就不是在赚钱,而是想自杀了——三岁孩子守着一座金山,还能没有危险吗?

    花明轩和胡正豪并不是想独吞生意,只是为了保护红锦;这一点,红锦很明白。

    “谢谢花兄仗义。”红锦很诚恳。

    花明轩笑着摇头:“如此就太客气了,是我们要谢过大姑娘才是;还有一点,这两样东西我们有些大用,姑娘能不能把配方给我们?”

    “当然。”红锦并没有推脱,她信得过花明轩。

    花明轩没有想到红锦如此简单就答应了,微微一愣之后深深看了一眼红锦,他知道凤大姑娘不是一个轻信的人,他的心底有什么被拨动了一下。

    “呃,大姑娘我事先要说一句;”胡正豪开口了:“我们哥俩要做得生意是香烟,不过那个火柴的东西,我想也许军队上可以有大用。”

    火器。

    火器比刀枪的杀伤力大得多,可是眼下的火器也就是有个火箭什么的,却存在着明显的缺陷;而火柴的出现,让胡正豪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当然只是一个想法,还并不明郎。

    红锦一愣,她看了一眼胡正豪:看来他不止是和将军们交情不错,其本身应该就是从过军的人,不然不会看到火柴想到军队。

    如她,她只是想到这是一件可以赚大把银子的东西,绝不会想到武器上去;她的脑海中闪过了火药的字眼,不过很可惜她并不记得火药的配方了,只知道有硝石——还是,好像是有硝石。

    那是极危险的东西,她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没有说出来:“胡兄的意思是?”

    “到时如果成功,那可是荫妻封子的大功劳,不过到时大姑娘你……”胡正豪有些脸红,他当真不是想独吞功劳,可是做出来的事情却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红锦笑了起来:“我一个女孩子要什么荫妻?至于浩宇也不用,我们只是小商人而已。”

    浩宇点头,他对功名并没有什么想法,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做官的材料:太直了,到了官场只会成为炮灰。

    胡正豪认真的看了看红锦姐弟,轻轻点头:“我们兄弟承大姑娘和浩宇兄弟的大情了。”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句空话。

    “为什么是香烟,我说过了那对……”红锦对这一点很不明白。

    “就是因为有害并且不显,又不是毒还会上瘾,天下间想找都找不到这么好的东西。”花明轩真想找把扇子来,他现在太得意了,笑容也从来没有过的坏:“它会为我们带来大把的银子,还有、朋友。”

    红锦想到他前面提到的番邦的皇子、王子们心动一动,便没有再问下去;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就算是猜到了也要当作不知道。

    既然如此红锦也就没有再劝说,把火柴的配方拿了出来交给胡正豪:“要想防人偷去,最好是用一种谁也看不懂的文字,比如就像这个。”

    天下间最难的就是保密二字,所以红锦才会用英文来写火柴的配方,原因就是太容易制作了。

    胡正豪接过配方看了一眼:“咦,大姑娘写得字很像是大海那边的人写得字,不过却又不相同。”

    红锦听了吓一跳,难道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英国、英语不成?不过想想既然有中国字,存在英文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她只会这么一种外语。

    花明轩看了一眼道:“就是那种字,这法子不保险。回头我们几个商议一下,弄一个天下谁都看不懂,只有我们几个能看懂的密方就好了。”

    浩宇立即摇头:“不用算上我了。”笑话,听听花、胡二人的话也知道这两样东西关系着国家大事,他只想安生的过日子,不需要在平凡的生活中加进刺杀、追杀等刺激的事情来。

    红锦也笑道:“也不用算上我了。”

    花明轩看看浩宇:“你却是不成的,因为东西是出自于你的手,就算是配方看到明白也是一样的。”

    红锦一笑:“不是有你们在嘛,我相信世上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两样东西是出自我之手。”

    花明轩和胡正豪对视一眼,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红锦起身:“我带你们去看看香烟的本来面目吧。”

    在红锦小院子后面种了一些花草,其中有一种叶子宽宽大大的,植株也不高的草。

    这种东西花明轩和胡正豪并不认识,不过浩宇却认识:“这种东西很常见的,姐姐就是用它……”

    “禁声。”红锦微笑着转身:“就是它。”说完看向花明轩:“这桩生意比火柴容易太多了,不过却有一个天大的难题,就是如何种植这些东西并且还不能被人发现——不然仿制的话并不是很难。”

    花明轩和胡正豪没有想到香烟是一种常见的草,那么想要防止不被人发现难度一下子升高了;不过还难不倒两位。

    花、胡二人没有再留下下吃饭,急匆匆的走掉了,因为他们要做得事情太多了:只种植这种草便需要很多的田地。

    看到花、胡两个人重新有了精神,红锦和浩宇还是很高兴的。

    红锦的新式枕头也放到了织锦行的货架上出售,每一只都价值不菲;不过那只被春雪偷走的兔子并没有出现在货架上,原因很简单:城中很多地方都在卖那种兔子——方家当然也不例外。

    浩宇气得握拳:“方人豪太过无耻了,卖了作坊居然还要做这种事情,而且还让很多商行一起做。”

    “不一起作便会对方家的声誉有影响,现在便不怕了;”红锦淡淡的道:“不用生气,原本这些东西摆到了货架上,就一定会被人仿制的,没有什么可气的。”

    方人豪很无耻,对凤家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他针对红锦姐弟,就是因为他知道凭着红锦的手段,凤家十有**会落到浩宇的手中。

    不过就像红锦在头疼作坊的人手不足一样,就算是方人豪想仿制织锦行的东西,也一样要面临无人做工的情形:因为织锦行的东西,并不是只要是人就会做的。

    再加上吕孔方的尽心尽力,织锦行的生意可以说是蒸蒸日上;虽然不是日进斗金,却已经让城里很多商家侧目了。

    忙碌的日子过得特别快,不过转眼间就到了凤德文迎新人的日子。

    不管凤家高兴的、还是不高兴的,都要穿上新做的盛装礼服、挂上笑脸去应酬今天的宾客。红锦和浩宇当然不能幸免。

    凤家张灯结彩,人来人往,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凤家哪位少爷成亲了。

    在鼓乐喧天中,宁府的新人小宁氏到了。

    拜完堂之后便被送到了新房,凤德文挑下了小宁氏的红盖头之后便被人拥到前面吃酒,新房这里便涌进了女眷。红锦和蓝罗等姐妹一起到新房,她们对小宁氏也是很好奇的。

    小宁氏的年岁要比红锦他们大不少,比胡氏都要大上一些:胡氏跟了凤德文的时候还是大姑娘,而小宁氏却已经是再嫁之身;她和宁氏长得有几分相像,不过却在凤家几位夫人当中最为俏丽。

    或许就是因为经历过成亲这样的事情,小宁氏显得很沉静,话虽然不多却也并不是怯场,应对族中的女眷们很是得体。

    开席了,女眷们纷纷起身离开,红锦和蓝罗也站了起来。

    “大姑娘,是不是?”小宁氏却对红锦开口说话了,声音软软的带着三分的善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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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章 行礼

    194章 行礼(粉红票465)

    红锦听以小宁氏的话有些许的愕然:她刚刚过门呢,这个小宁氏不可以轻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她脸上挂着笑容,和蓝罗一起转身看向小宁氏。

    “夫人唤我?”红锦没有唤小宁氏为母亲。

    小宁氏听到红锦对她的称呼并没有什么反应,脸庞有些微红的指着椅子道:“大姑娘可否坐下陪我说一会儿话?我、我有些怕。”

    红锦和蓝罗飞快的对视了一眼,现在小宁氏说什么也比她说怕更让她们能够接受;她们姐妹自刚刚进新房到现在,可不曾看到小宁氏有什么害怕的样子。

    金绮也收住了脚看过来,但是她并没有开口说要留下来陪小宁氏:这和她原本的性子有些不和。

    红锦在她的身上扫过一眼,心想是金绮的性子当真已经完全变了,还是她已经得到小宁氏的叮嘱?后者有些不像,因为如果是小宁氏叮嘱过她,她现在应该和众人一起离开了,而不是留下来。

    如果说金绮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性子有所改变很正常;但是说她的性子完全变了却不太可能:时间太短了些。

    小宁氏已经看向了蓝罗:“这位是五姑娘、还是六姑娘?”

    蓝罗轻轻一福:“夫人,我行五是蓝罗。”

    小宁氏轻轻点头:“我猜到你就是五姑娘,因为听说六姑娘是个很好动的,五姑娘要沉静的多。”

    听人说?这句话可真是有着太多的意思了:听谁说呢?要嫁人做人后母,当然会打听一下这些继子女的脾气性格,这没有什么可以非议的;只不过没人谁一进门就会说出来罢了。

    能知道在红锦身边的姐妹不是蓝罗就是青绸,这便不是随便打听的结果了;红锦的眼光再一次在金绮的身上转了转。

    “夫人吩咐当然不敢推辞。”红锦的话表明了,她并不是想留下来的,只是因为小宁氏开口了,一来她是新人、二来是她是继母,所以她不得不勉为其难。

    小宁氏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不再是温温的笑容,她真得有些吃惊于红锦的直接;不过红锦并不这样认为,小宁氏这位新人一踏进凤家就如此直接了,她当然更可以直来直去。

    蓝罗欠身:“六妹有些不太舒服,早早回房去歇着了;夫人要见六妹,只能等到明天敬茶的时候了。”

    小宁氏脸上的笑容没有了一丝,她低下头去取茶盏:她的这两个女儿都不是好性子,也根本没有打算奉承她;换句话说她们并不把她放在眼中。

    她暗暗扫了一眼蓝罗,凤红锦不必奉承她也就罢了,这个蓝罗如此却算不得聪明——要知道蓝罗的终身可是捏在了她的手上。

    翠绢已经行到了门外,回头看姐妹们一个都没有出来便又回身:“三妹妹,走啊。”

    “是二姑娘吧?可否进来陪我说会儿话?”小宁氏又开了口,翠绢可以说是代她解了围。红锦和蓝罗的反应大出她的意料,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红锦和蓝罗已经坐下了,各自取了茶来吃,并没有任何一丝拘束:这里是她们的家。

    翠绢看了一眼门里,拉着金绮回来:“当然。”她微笑着:“不过三妹妹应该知道说些什么,我们几个嘴巴笨得很,还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小宁氏笑着了一眼金绮:“二姑娘却说错了,三姑娘并不知道我的喜好呢。”她对金绮的称呼和红锦等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看向自己身边的奶娘:“奶娘,你把红包取出来给姑娘们吧。”

    奶娘看了一眼红锦四姐妹,眼神里有一丝凌厉闪过:她当然感觉到了凤家几位姑娘的不友善。

    “姑娘,红包是要这几位小小姐改口唤了母亲才给的。”她一面说一面掏出了红包来:“现在小小姐们要改口吗?也行的吧?”她问得是一旁的喜婆。

    喜婆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她看了一眼红锦几人便想拦下此事,因为有一种感觉,凤家的几位小姐要改口怕是不那么容易,不如等一会人多了,想来几位小姐为着凤家的体面也不会过多为难于小宁氏。

    可是小宁氏的眼波扫了过来,喜婆无奈的道:“当然可以。”

    奶娘姜氏看向红锦,一面说话一面自红包中抽出了一封来:“这位是凤大姑娘吧?上前给我们姑娘见个礼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红锦没有想到小宁氏留下她就是为了这个,不过随即便明白了:小宁氏很聪明,猜到了她万万不会改口唤她一声母亲的,所以才会在屋里无人让姜氏如此行事。

    她微笑着起身微微的蹲了下去:“夫人。”她是绝不会改口的。

    姜氏的脸上笑容更盛:“大姑娘想来喜欢的傻了,现在哪里还能称夫人?要称母亲才是。”

    小宁氏不开口,静静的坐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那一身的红衣与一床红色刺痛了红锦的眼泪,她心里生出很多的不舒服来。

    当即她又硬声道:“夫人。”这一次唤完之的她便坐了回去,对那个红包理也不理。不管那个红包里包了多少银子,小宁氏也不要妄想买到她这个“女儿”。

    小宁氏的眼底闪过了不快,她没有想到避开了众人,这个凤红锦依然不肯退一步,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就是啊,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她又何必如此在意?

    姜氏脸上的笑容敛起了好多来,眼中闪过了怒气:“大姑娘,凤家可也是诗礼传家。”

    红锦看向她:“我们凤家当然是诗礼传家。”她就是假作听不懂姜氏的话。

    姜氏完全不笑了:“大姑娘,请你给我们姑娘、你们的母亲重新见礼。”

    红锦端坐不动,看向姜氏笑得一脸无邪:“我已经见过礼了,姜妈妈莫不是老眼昏花没有看到?”

    姜氏的脸上已经有了怒气,小宁氏低垂着头平静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手帕,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喜婆却急了,她受雇而来就是为了今天能顺顺利利、喜喜欢欢的过去。

    “姑娘们脸皮薄,我看还是不要讲什么长幼了,由三姑娘开始好了;三姑娘和我们的新夫人原就相熟,不会害羞的才对。”喜婆也不看姜氏的脸,直接叫金绮:“三姑娘,你过来给母亲行个礼吧。”

    金绮站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小宁氏才福下去,不过有一霎间她的眼底闪过了伤心:“给母亲请安。”母亲两个字刺痛了她。

    宁氏去世还不足百日啊。

    小宁氏伸手拉起了金绮来:“手这么凉?可是身上穿得太薄了些?”她看向一旁的丫头们:“你们姑娘出来也不知道带着手炉吗?万一凉到了可怎么办。”

    红锦看着小宁氏作为一个字也不说:她想要摆大夫人的架子随便,只要不招惹到她头上就可以。

    姜氏喜喜欢欢的把红包塞到了金绮的手中:“三姑娘就是明礼懂事,拿着吧。”又转身取了一个小手炉塞到金绮的手中:“总要知道疼惜自己。”

    金绮喃喃的道过了谢,看看小宁氏便又退回了自己的椅子。

    她知道小宁氏会进门的,她知道由小宁氏来做继母强过其它人很多很多,可是这一声母亲喊出时,她才知道自己其实不想再唤任何一个人做母亲:她的母亲只有一个,已经长眠地下了。

    小宁氏收回手又微垂下头,好似有些害羞的样子。

    姜氏看向翠绢:“二姑娘,请你过来给你们母亲见礼。”

    翠绢起身笑盈盈的福了下去:“见过母亲。”她并没有把宁氏当过母亲,小宁氏当然也是一样,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她并不在意——她的生母她从来不称呼为母亲。

    小宁氏脸微红的拉起了翠绢来:“快起来、快起来。”亲手把红包塞给了翠绢。

    姜氏看向了蓝罗,蓝罗不等她开口就福了一福:“见过夫人。”她也不会改口的,因为她的生母就是死在宁氏的手上,她怎么可能唤宁氏的妹妹为母亲呢。

    小宁氏的眼底闪过了寒光,头却纹丝未动。

    姜氏眼底的怒火已经很明显了,她盯着蓝罗和红锦:这两个女孩子太没有教养了,居然不依礼行事——她们愿意不愿意,凤德文迎了她的姑娘做填房,那么她们就要称之为母亲,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

    实在是欺人太甚!姜氏的声音有些低沉:“大姑娘、五姑娘,相信你们都是懂礼法的人。”在她的眼中,是凤家攀附宁府,她当然不会把凤家的几个女儿放在眼中。

    喜婆刚想打圆场,红锦就开口了:我们当然懂礼法。“

    姜氏轻轻点头:“那就好,请两位姑娘上前给你们的母亲行礼。”

    红锦看着姜氏:“我们已经行过礼了。”

    “你、你……”姜氏气得手指都抖了起来:“我要去请姑爷过来。”她是陪嫁的人,可是却不称凤德文为老爷,可见她多么的以为宁府为荣。

    红锦微笑:“姜妈妈这是在生什么气?”

    姜氏气道:“大姑娘你为长,怎么可以如此带坏弟妹们。”

    红锦看了一眼低垂着头不说一个字的小宁氏:“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还请姜妈妈指教。”

    小宁氏想给她和蓝罗一个下马威吗?居然任由着她身边的一个奴才在这里大叫小叫,真当凤家是她们宁府的后园子了。

    喜婆强笑道:“姜妈妈也是和大姑娘开个玩笑,好了,前面已经开席,几位姑娘还是去照应女眷们吧?今儿我看来了好几位姑娘家呢。”

    姜氏哼了一声儿:“见过礼之后再去不迟。”她就是要压得凤大姑娘低头不可。

    红锦看向姜氏:“你不满什么?夫人都没有说过一个字呢。”小宁氏想置身事外,红锦怎么可能让她如意。

    小宁氏并没有回应红锦,姜氏却走到了红锦的面前:“大姑娘,你不改口称母亲置你父亲于何地?你要知道,你这可是不孝。”

    红锦闻言笑了起来:“姜妈妈这话可是重了,我称夫人为夫人有什么地方不合礼数了——说起来,夫人也只是填房,明儿她要去祠堂给我母亲行礼呢。”这是姜氏和小宁氏自取其辱,怪不得红锦给她们难堪。

    姜氏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因为小宁氏明儿的确要去祠堂给唐氏上香,并且要执以妾礼!她气得扬起了手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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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锦堂介绍:
她跌昏迷,失忆中,
这一家人都是陌路人,却又是家人。有关爱的,也有冷漠;也许,还有不怀好意的?她谨慎加小心的想融入这个家,只是前途有什么等她呢……一两个美男?老天,这个又不当吃又不当用,打个商量,能给换个实用些的不?斗锦堂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斗锦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斗锦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