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章 讲道理
胡正豪和唐伟城争斗的十分激烈,不过在场懂武的人都看出来他们都有所保留,并不是想要和对方博命;两个人都没有用兵器,就挥着拳头用蛮力攻向对方——除了两个人的拳脚十分有力之外,他们实在和街上混混们相争没有太大的区别。
显然两个人都是有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作,所以才会和对方大打出手的。
花明轩已经再次进入马车,而春雪一面担心的唤着红锦,一面努力着想把四斤放下:只能放下不可能让人把她抱出去:现在红锦的样子不能再让人看到了。
红锦已经在伸手让春雪把四斤给她,想让春雪救她:因为腿已经麻木不堪,伤口她自己根本够不到。
当她看到花明轩再次进来时,脸上更加火烫起来:“不用麻烦花……”
花明轩没有再给红锦说话的机会,他伏身又握住了红锦的脚丫儿:“大姑娘,事急从权请勿怪。”他被打得不轻,脸色有些发白。
红锦感觉全身又热了起来,而所有的热量都是自被花明轩握住的脚传来的:花明轩的手,就如同一只小火炉一般,烤得她难以承受。
她连连摇头:“让春……”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花明轩已经放开了她。
花明轩看了一眼春雪:她根本就拿四斤没有法子,连把她自身上弄下来也不可能;不过他也知道让春雪来最好,便放下了红锦的脚丫过去要把四斤自春雪的身上的扯下来,好让春雪去救人。
可是四斤看到花明轩嘴角、身上的发黑的血迹,哭闹几乎岔过气去,连嘴唇都发紫了:再哭下去这孩子说不定会因晕死过去。
花明轩再看看红锦腿上那条又在向上爬的黑线,再也不说一个字伏下身来为红锦吸毒;红锦根本来不及阻止他。
这一下子何止是热,何止是烫?红锦已经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了,好像她和容连城在花园中的第一次牵手,又好像是被容连城背起的那一次:多少有些相像,但是却又有些不像。
性命,贞洁;贞洁,性命。
红锦终于轻轻一叹闭上了眼睛不再看花明轩,她努力的平稳自己的呼吸、镇定自己的心神:一切都是为了能活下去。
花明轩的唇很软、很凉,可是却又很烫:红锦越不想自己去想、越不想让自己去感觉,她反而更加的敏感;花明轩每一次的吸吮,都让她的毛孔紧张的收缩。
红锦现在只想一切能尽快的过去,马上能过去,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形。
马车外的争斗声马车里听得清清楚楚,而四斤的哭闹又那么的大,可是这一些红锦都听不到,她唯一能听到就是花明轩的吸吮声。
终于,在红锦感觉过了一生那么久之后,花明轩轻声道:“毒已经清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尽快去看大夫才成。”
花明轩并没有再看红锦一眼,说完这一句立时便转身出了马车;不能不说,他的确是一位君子。
红锦的腿终于有了知觉,现在她有了痛感;费力的把腿屈起,她想尽快把鞋袜穿上才成。
春雪看到蹲下:“婢子来。”
红锦轻轻摇头:“看好四斤吧,不要让她再哭下去了,不然怕是要生一场大病的。”她取了布袜在手套到了脚尖上。
“锦儿——!”马上的布帘晃了晃,容连成的半个身子扑了进来:“你没有事儿吧?没有事儿吧?”
红锦愣愣的看着容连城:“兄长,我、我好一些了。”
马车上的污血那么的触目惊心,看得容连城身子一晃:“你中毒了?!哪里受了伤、哪里受了伤?”
红锦的脚丫就在他的面前,那伤口并不难发现。
容连城看到后想也不想一把握起了红锦的脚来:“是蛇、蛇咬得?”他看向红锦:“毒吸出来是不是?那要快去看大夫才成,要快。”
他说完挣扎着要爬起来:“你不要怕,锦儿。”
红锦现在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的脚啊——!容大公子你要出去找人也好、赶车也好也要先放开我的脚好不好?
只是这句话打死红锦也说不出来,而容连城是没有注意到。
就在他想起来脸上显出一丝尴尬来,想向红锦道歉时,他的身子就这样在马车上飞了出去!
不过他并没有被唐伟诚丢在地上,而是扶他站好:“容公子,你现在的情形还不太好,要找个大夫人看看才成。”
容连城被拖了出来立好才反应过来,对唐伟诚拱了拱手:“麻烦唐兄了,现在我们赶快去找大夫。”
唐伟诚看向王五:“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了。”
王五躬身:“公子放心。”
花明轩倚在胡正豪的身上并没有开口说话,虽然被唐伟诚打得不轻骑马有些不便,不过他也没有要求要坐马车。
胡正豪的脸色黑得如同墨一样,就这样把他扔到了马上,自己翻身上马先走了。
一行人都没有再说话,不管是关于红锦或是容连城的伤势,还是关于那个伤人的小贩及行乞的小孩子,都没有人提及。
四斤终于不哭了,昏昏欲睡的依在春雪的胸前,不过一双小手还是紧紧的抓住她的衣服。
红锦的鞋袜已经穿好了,半倚在马车里合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其实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所以才合上眼睛的。
唐伟诚骑着马沉默的行走着,忽然间他抬起头来看向容连城:“容公子,你们是怎么受得伤?”
容连城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蛇,蛇,我们没有捉到蛇。”
不知道是什么蛇如何给大夫说,又如何让大夫给红锦解毒呢?那些毒并没有完全被吸了出来,如果不想法子红锦一样有性命之危。
红锦中的是蛇毒,和他所中的毒不是一样的:他所中的毒极为普通,已经自唐伟诚的随从那里得到了解毒丹。
蛇毒有成千上万种,就算是在本城周围的山上也有不下上百种的毒蛇,不知道咬红锦是什么蛇,根本就不可能救得下她!
唐伟诚一听眼珠的颜色便发黑了,他匆匆一句:“容公子受伤了还是早些看大夫为好,我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条蛇。”
话说完时,他早已经拨转马头跑出去了。
容连城愣了愣,看了一眼唐伟诚的背影,再看一眼胡正豪之后,带马靠近马车问道:“春雪,你们姑娘现在如何?”
“姑、姑娘好像睡着了。”春雪的声音还是有些发颤。
容连城听了一惊:“你试试她的额头。”
“容公子,姑娘开始发热了。”春雪的声音里带上了惊慌,引得四斤又哭了起来。
发热了!
花明轩和胡正豪都听到了,一起看了过来。
容连城看着他们:“发热了。”
这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红锦的毒,发作了。
胡正豪看了一眼花明轩,再看向容连城的时候道:“快,快赶去大夫那里。”他自马上跃起直接落到了马车上,架起马车就狂奔起来。
这是城中,他一面架着马车狂奔一面大声吼道:“让开、让开,出人命了!”街道上的行人四散开来,惊恐的看着马车在自己身边驶过;更有不少人对着马车咒骂了几声。
容连城和花明轩策马跟上,不过容连城因为身上有伤而落到了后面。
快,快,快!三个大男人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只希望可以快一些到医馆,可以快一些救红锦的命。
容连城跑着跑着惊呼:“蛇,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蛇!”
花明轩听到了,看一眼马车拉住奔跑的马儿拨转了马头就向来路奔去:他要告知唐伟诚,要尽快问出是哪一种蛇来。
容连城没有向回跑去,他知道自己是个受伤的人,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留下来陪在红锦身旁,做为她的未婚夫有很多事情他可以做,但是胡正豪等人却不好做的。
花明轩赶到道观前时,那里已经被衙门的围住了;而唐伟诚和长随们更是被衙门的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他自马上跃起,直接自衙役们的头上跃过落到了地上:“唐兄,问出来没有?凤大姑娘已经毒发了。”
就在他落地的同时,几个衙役也把他围了起来。
“大胆的刁民,光大化日之下居然敢伤人、杀人,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
花明轩没有听到唐伟诚的话,听到却是一个捕快的大喝;他冷冷的看过去:“王法,我就是王法!”
唐伟诚的声音冷冷的传了过来:“你不说?以为这些捕快能救得了你,是不是?”
随即便传来一声惨叫,还有衙役们的惊呼声。
“你、你不要以为凭着唐家,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你现在就跟我们回衙门就便了,不然……”
花明轩喝道:“给我闪开!挡我者,死——!”他自腰间一拍,手中便多出了一把剑来。
现在没有时间和这些捕快们讲道理:看唐伟诚长随们人人长剑在手,也知道他们和捕快们没有讲通道理。而且没有人比花明轩更明白如何才能讲道理,刀剑是最直接、最快的让人听道理的法子。
捕快们没有想到今天遇到一个唐伟诚不算,居然来得第二人更蛮横:自己这些人还没有怎么样他呢,他倒是先要动上手了。
真让他和唐伟诚如此无法无天下去,他们这些人的“官威”何在?于是为首的捕快们都提刀要拦下花明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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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的事情就是如此,唉。
公司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我们公司的管理人员统统在今天继续加班!
不过女人会努力忙里偷闲至少努力再更一章,只是可怜我的女儿了,这周看来无法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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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章 唐恶魔
136章唐恶魔
红锦只感觉自己很热。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非常的热,热得她只想喝水,可是她用尽了力气却不能说出一个字来:春雪呢?茜雪呢?为什么大家都不在她的身边?
她努力挣扎着起来,发现不是在她的房里,这里一个她很陌生的房间,不,还带一丝熟悉的感觉;只是屋里全是红色,大红色,喜气洋洋的大红色。
红色的帐幔,红色的床被,红色的窗纱上还贴着红色的喜鹊登枝和百年好合的窗花。
可是,屋里没有一个人,一个人都没有。
兰初呢?若蝶呢?她想喊人,可能是渴得太厉害嗓子太干,她根本喊不出声音来;她走到了桌前,红色的壶里没有水:怎么办?
看着那被风吹起的红色纱,她向屋外走去:也许大家都在外面吧?外面应该会有茶水的。
渴,太渴了,她实在是太想喝水了。她穿过了红色纱幔,可是外面不是厅,而是一座亭子。她却并没有感觉到奇怪。
入目的还是红色,红色的灯笼,红色的双喜字,红色绸花……;放眼望去,满园子里都是红色,映得那盎盎绿意都有些泛红似的。
她现在除了渴还有一丝悲凉,三分的怒意,七分的——落寞。
“姐姐好雅兴。”身后有人在对她说话,她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去,那里站着一个身穿喜服的女子。
那大红色的喜服好像是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并没有看清楚那女子的长相:“你来做什么?”
意外的是她可以出声了,而且虽然渴得要命却并没有丝毫的沙哑,反而带着一种清冷,一种淡漠的清冷。
“我看到姐姐来到这里,便过来看看你;嗯,这里的景色不错呢,是不是?”那女子的声音里有一种让她说不清却让她极为不舒服的东西。
“好多的红色呢,真是喜气洋洋,是不是姐姐?”那女子又开口了。
她并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了身去不想再理会那女子。
红色,是的,她终于发现就是这些红色刺痛了她的眼睛,刺痛了她的心;她下意识的看了自己一眼:咦?自己身上穿得也是喜服?
她模糊的感觉自己的婚期好像还有一些日子的。
可是喜乐已经在耳边响起,她再抬头时却只看到了朦胧的红色:她什么时候盖的喜帕?
礼乐震天,众人相贺,她耳边传来的是喧闹。
可是欢声笑语中,她却感觉到自己有些孤独。很孤独;那些喧闹的声音好像距她很远,非常的遥远一样。
“不要紧张,有我呢。”身边传来厚重的声音,奇怪的抚平了她的焦燥。
她在心中却闪过了一个疑问:这是谁?
当然,她知道这应该是她的新郎,声音她也十分的熟悉:可是倒底是容连城、还是花明轩、还是唐伟诚呢?好像都有那么三分像。
她在猜不到想不到后,心下便有些焦燥便忍不住掀起了盖头,她看到了什么?
一双璧人!就在她的身边有一双璧人正随着唱礼的声音行礼!
那她呢?她不是新娘吗,可是为什么是另外一个和新郎在行礼?
她急急的看过去,新娘的脸被遮住了,她看不清;她急急去握新郎的手,明明是自己要成亲为什么拜堂却是另外的人?
那新郎看着他,目光温柔如水,却一个字也不肯说。
这个男人的脸变换个不停,红锦吃惊的呆住了:一会儿是容连城,一会儿是唐伟诚,一会儿又是花明轩!
不,不,她的新郎应该是……;咦?她的新郎应该是谁啊?她居然想不起来了。
她很烦燥不安,她要去问问父亲、问问四娘。
可是抬起头来,她却在一个素白的房间里。木鱼声声檀香枭枭;那佛像前跪着的不就是母亲?
红锦什么都忘掉了,在看到母亲的一霎她所有的委屈、伤心都涌了上来,她感觉她好像吃过了这世上最大、最多的苦,快要不想活了。
“母亲——!”红锦向着母亲扑了过去,眼泪却掉了下来。
她现在只想在母亲温暖的怀里哭一场,痛哭一场;要知道,她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这样痛哭过:因为她没有找到自己的母亲,所以的委屈与痛苦,她只能咬牙咽了下去。
现在,她终于可以好好的哭一场了。
母亲转过了身来,看向红锦的目光盛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慈爱:“锦儿,回去——,回去吧!回去,不要再迷失了自己,不要再委屈了自己。”
红锦却听不进去,只是努力的向母亲跑过去:她太想、太想自己的母亲了,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抱一抱母亲了。
她哪里也不要去,她就要守着自己的母亲!可是,不管她怎么跑,她却就是跑不到母亲的身边。
母亲就那样慈爱的看着她:“回去吧,你不是说不甘心吗?连母亲的不甘心加一起,努力的活下去;回去吧,不要迷失自己,不要再委屈自己一分。”
红锦哭着摇头:“不,不!”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能像母亲一样爱她,也只有母亲一个人不会害她,哪怕是一丝丝。
“回去吧——!”随着一声木鱼沉闷的响声,红锦眼中没有了母亲。只有一屋子的素白。
白得惊人,白得痛心,白得刺目!
母亲,她死了,死了!红锦忽然间想了起来,她扑倒在佛像前痛哭失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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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明轩其实有更好的法子和这些捕快们说理,可是现在却没有法子可以用,因为他出来的太过匆忙。
所以,他只能用剑,用剑来说理,希望这些捕快们能听得进去。
他手下有留情,每一剑都没刺向捕快们的要害,可是捕快们分明不领情,在他刺倒两个人之后便左支右挡有些不成了:他的功夫长于逃命,而不是搏斗。
只是因为他现在太过心急,所以一时间忘掉了;等他想起来时,他已经被捕快们攻得无还手之力,并且还受了伤。
好在,唐伟诚就在身边;所以在花明轩认为自己躲不开那一刀时,他被王五救下了:“花公子,这些捕快们一来便要捉我们走,说我们是来观里捣乱的。”
花明轩闻言怒道:“难不成那几个乞儿和道观、官府有勾结?”
王五沉默了,有些话他可以说。但是有些话他是绝对不可以说的;这个分寸,他一向把握的很好。
花明轩没有再问,他在王五的相护下走到唐伟诚身边;而那些追他的捕快们也停下了脚步,和王五等人对峙着,并没有再扑杀过来。
看来应该是在王五等人手下吃了不小的亏,所以才会一个个怒目瞪着花明轩等人,却没有一个人扬刀杀过来。
唐伟诚正蹲在地上和人说话,那个人全身上下都是血;如果容连城在这里,就能认出这个人正是要杀红锦的小贩。
唐伟诚手中拿着一把匕首,轻轻的问一句:“那是什么蛇?”然后就用匕首在他的身上不深不浅的划上一刀。
再说一句:“不要指望那些捕快,我可以保证在你血流**掉之前。你绝不会落到他们的手中。说吧,那是什么蛇?”
小贩很倔强,虽然痛得惨叫一声又一声,却就是咬紧了牙关不开口,只是恨恨的瞪着唐伟诚。
城里是不会有蛇的,除非是人养的;所以唐伟诚才会赶回来找那蛇的主人:要找到蛇是不太可能的,不过找到它的主人并不难。
唐伟诚其实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他曾经和人下一盘棋下了五天之久;但是眼下他知道红锦危在旦夕,每晚一刻她都有可能会丧命;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的心便越来越急燥。
就算红锦能救下来,他也要争取时间,不能让蛇毒伤害红锦的身体太过,不然红锦的性命就算是能保住,怕也会留下什么毛病:成为瞎子、或是哑子、或是全身都不会动?
这些想法折磨着唐伟诚,也让有耐心的唐伟诚不愿意和人消磨一点点时间:他一到就用刀子“问”出了是谁出手害红锦的。
然后还是用刀子一下一下的“问”着这个小贩,他养得倒底是哪一种毒蛇。
看着如同血人的小贩,花明轩忽然把剑举了过去:“你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断掉你一臂!”
唐伟诚立时反应过来:他一直都太过焦急、太过心浮了,尤其是在看到花明轩到来之后——不用花明轩说什么,他也知道红锦命悬一线了。
就是因此,他才会让这个小贩给难住了——他一刀一刀的割小贩,只让小贩认为自己不敢杀了他,也让小贩认为可以有时间等来救兵。
他把匕首放在了小贩的鼻子旁:“什么蛇?”声音里冷意多了,而烦燥就在这一霎间不见了。
他不能冷静就会害红锦死于非命。
小贩瞪着他和花明轩,依然只是恨恨的咬着牙不言不语。
花明轩的剑还没有落下来时,小贩的鼻子便掉了下来;而唐伟诚的匕首已经放到了他的耳边:“什么蛇?”
唐伟诚不是一个坏人,不过却并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如果他愿意,他可能化身成恶魔,比任何都残忍;比如就像现在。
他的手很稳,他的目光很冷静。
看到唐伟诚的样子,小贩心底冒出来彻骨的寒意,他并不怀疑这个恶魔会一点一点活活的肢解了他!
他再计算官府派出弓箭手来需要多久:会不会在他的两只耳朵都掉下来时,他会得救。
他并没有计算出来,因为巨痛:刚刚唐伟诚对他的伤害对他来说都不如这一下子——他的胳膊被人砍了下来。
就是后来的那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贵公子,他现在正看自己笑,而那把血淋淋的剑又举了起来,放到了他左腿的上面!
唐伟诚点头:“不错,这准头儿很好。”
的确是如此。因为花明轩能一剑断掉小贩的胳膊用得是巧劲儿:砍到了小贩的关节处。
花明轩笑意更浓:“这一下子更精彩,虽然我比你慢。”
唐伟诚也笑了,他笑得如同一个真正自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你,说还是不说?”他的匕首随着他的话落了下来。
小贩吓得魂飞魄散,他不再计算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他一定会死在那些弓箭手到来之前:就算这两个恶魔不会杀了他,到时他只怕也不成人形了——变成那个样子,就算是有再多的金钱也无用了。
“我说——!”他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
唐伟诚的匕首停下了,不过耳朵还连着一半儿;花明轩的剑已经落了下来,也停住了,不过他又举了起来。
小贩不用两个恶魔开口,他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半尺青,半尺青!”他嚎叫起来,因为他知道他完了。
他要杀得那个女子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果他知道会因此招惹这么两个不惜和官府相抗的恶魔,再多的银子他也不会出手的。
可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所以他知道自己完了。
唐伟诚并没有动,他的手还是那样稳:“你轻功、马术好,快去!”虽然他很想回去,能亲眼看到那个女子脱离危险,可是他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她最有力的。
花明轩并没有推脱,他知道红锦的情形有多么的危险;他一面收剑一面转身,然后全身绷紧停在了当地。
他们被包围了,阳光下那些箭矢闪着惊人的寒光:弓箭手!
来得好快!花明轩眯起了眼睛,按理说是来不了这么快的,换句话说想要红锦性命的人,怕不简单呢。
花明轩看了一眼唐伟诚:“你去,我留下。”
他留下可以留住性命,可以保住眼下这些人,并且保住小贩等人不会被灭口;如果他离开,看眼前的阵势怕唐伟诚抗不住。
唐家,也只是皇商而已;而唐伟诚不过是唐家的庶子而已。
所以杀掉唐家庶子,只要有一个漂亮些的借口,再加上让唐家满意的东西,便不会有什么后果:想到关于唐家的传闻,也许唐家的主母唐大夫人可能不会要什么东西,很有可能还会要谢谢杀掉唐伟诚的人——当然,只能是暗地里感谢,不可能放到明面儿上。
这些都是花明轩一霎间想到的事情。
唐伟诚却喝道:“快去!我能应对!”没有时间多说什么,不过他相信花明轩知道轻重缓急——还有什么比救红锦更重要的。
137章 神秘人
137章神秘人
听到唐伟诚的喝声,花明轩看了一眼他没有再开口,闪身就冲了出去:男人之间不需要婆妈;既然唐伟诚说可以,他便相信他可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在花明轩的身形飞出时,满天的箭矢闪着寒光,带着劲风飞了过来,开成了密密的箭雨。
“傻蛋!”唐伟诚听到箭矢的破空声再也顾不得那个半死不活的小贩,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的原意是让王五等人掩护花明轩突围而去,而不是让花明轩这样去送死。
在密密的箭雨中根本不可能逃得脱性命,就算是轻功再好也不可能。
箭雨就要射到花明轩身前时,他的脚*互一错身子居然拔高起来:梯云纵,传说中的轻功密技。
花明轩的身形已经跃起到了箭雨之上,他的脚轻轻踏过一支箭,身形便向前冲去:他一定要在第二泼箭雨前冲出去!
来得弓箭手并不多,并不能像军队中可以分成两个以上小队,一队接一队连发箭雨:他们的人数只足够发一次的。
如果分散人手,以他的轻功也一样可以冲出去;而他认为对方不会分散人手,因为对方显然是为了想要他和唐伟诚这些人的性命。
花明轩猜对了,所以才能轻松逃过了箭雨:箭雨现在已经不是夺他性命的利器,成了他的踏脚石。
唐伟诚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趁着对方惊愣的霎间轻轻暴喝:“退,进道观!”说着话他手里提起那小贩,便当先扑向了道观。
只有进了道观,他们才能躲开那漫天的箭雨;不然就算他们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撑多久的:好汉难敌四手。
花明轩没有看背后,唐伟诚同样没有看背后。
那些捕快们看看唐伟诚,便想去追花明轩:唐伟诚进了道观只不过是多撑一时,并不会逃走;但是那个逃走的家伙,任他走掉却不知道还能不能捉得住了。
可是捕快们却被人叫住了,下达的命令却是全力对付进道观的恶徒;至于个逃走的人,一旁已经有人拉开了弓。
那是弓箭手的队长,据说是百步穿杨的好手;他张弓搭箭对准了花明轩的背影,手轻轻放开,随着弓弦的轻响箭矢便飞了出去:速度绝对快过花明轩。
而这位队长又取出一支箭矢来,他料准了花明轩会躲闪,那只箭也不过是能让花明轩躲一下:他等的就是花明轩的躲闪。
如果再让花明轩急掠,便会超出弓箭的射程了:他们所有的弓与箭就是长于强力而不是射程。
花明轩当然听到了身后急速的破空声,这是一位高手射出的箭;他立刻就判断出来了;这样的高手绝不可能只射出一箭。
他只是斜了斜身子并没有躲闪,身形还是向前急冲;那箭矢射入了他的肩膀,而他带着这只箭落到了马上,一剑刺入马股,马儿痛得长嘶冲了出去。
射箭的队长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有料错的一天:这次他们来捉拿都是什么人?就算是江洋大盗,也不可能如此悍不畏死啊。
等他回神时,连唐伟诚等人的身影都隐没在道观中;地上有一些血迹,可是却没有一具尸体:他和他的小队,什么人也没能留下。
当真是奇耻大辱。
花明轩感觉到撕心裂肺一样的疼痛,不过他也轻松的放下心来:这表示箭矢上没有涂毒。就算是有毒他也顾不上,策马狂奔只想把蛇的名字送到医馆中,其它的他想都没有功夫想。
街上的行人惊呼着闪躲,每每千钧一发的时候,马儿总能躲过行人急驰面去:这份骑术当真了得。
他奔到医馆时,血已经把他的半边身子都染红了,跳下马来时脚下虚浮差一点没有站稳,不过他还是强提精神冲向医馆,看到迎出来的胡正豪时连说了一句:“半尺青”便晕倒在他身上——失血过多。
胡正豪吓得脸都白了,一面抱起他来一面喊大夫:“来人,来人!快、快救他!”如果花明轩有个三长两短,他也就不用想活了。
医馆里不只是一个大夫,并且很快诊出花明轩只是失血过多,清完伤口把箭矢取下来,大夫便离开了:花明轩需要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
花明轩虽然看上去文质彬彬,不过在取箭的时候便被痛醒过来,除了醒来的那一声冷哼之外,再没有哼过一声:胡正豪不许大夫们用麻沸汤,所以他是硬生生的承受着那小刀在他的身上划来划去。
包扎完之后,他还对着那年纪算不上很大的大夫笑了一下,笑容还是一样的坏:“谢了。”然后两眼一翻便晕过去了。
胡正豪刚刚放松坐下就又站了起来,两只眼睛狠狠的盯向大夫。
大夫急忙道:“没有事儿,没有事儿,他只是失血过多再加上太累睡着了。”
胡正豪再一次跌坐下,不过又跳了起来:“那位姑娘……”
外面立时有人挑帘起来:“已经服下药了,再过一会儿应该就会醒了。”医馆里的每一个人看到胡正豪都是战战兢兢的模样。
胡正豪完全的放松下来:“解毒解得并不晚吧?不会留下什么病根吧?”
“不会,不会。”来人是个五十开外的老大夫,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那姑娘的毒继续服三天药便可以根除体内的毒了。”
胡正豪看向老大夫偏着头想了想,然后起身整了整衣冠,抱拳深深一礼:“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厚报。”
“不敢当,不敢当,身为医者应该的。”老大夫连忙想扶起胡正豪来;对他来说,胡正豪行不行礼都没有什么,只要他不会拆掉自己祖辈传下来的医馆就好。
看了一眼床上的花明轩,胡正豪道:“有劳老人家使人看着他些,我去看看那边的情形如何了。”就算是凤大姑娘得救了,他也要去看看才是。
“胡兄,花兄如何了?”容连城一面说话一面走了进来,他的脸色还苍白一片:“大姑娘已经服下了药,已经不再说胡话了。”
胡正豪起身:“他很好,没有个几十年死不了;”他顿了顿看看手上的箭矢:“祸害遗千年都是一定的,他这么个祸害遗个万年都不成问题。”
容连城咳了两声,这话还真是不太好接:“无事就好、无事就好。”然后又细细的问了两句花明轩的伤势。
胡正豪倒是把玩着箭矢,眼中不时闪动冷光: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居然敢做这种事情;只是如此一来不是害他吗?
“容兄,你也有伤在身,原本不应该说这话的,不过那边唐兄和官府有些误会,我想过去看看;医馆里的事情只能偏劳容兄了。”胡正豪看花明轩已经没有大碍了,想到他的叮嘱自然不能不去更理会唐伟诚。
没有确定花明轩无事前他是不敢离开的,要知道这可不是关系着他一个人的性命。
容连城并不知道唐伟诚遇险的事情,听到这里吓了一跳:“要不要我……”
“不用,我那几个人留在这里,有什么事儿容兄自管吩咐;在我和唐兄回来之前,万事容兄还要小心一些。”胡正豪说得很郑重。
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很不寻常,只是小贩要杀红锦这倒也罢了:他的手法是巧妙而隐蔽的,但并不能让胡正豪放在心上。
那些赶来的捕快、尤其是那些官兵让胡正豪心里十分的不安:那事儿虽然一直没有定论,不过他们离开京城就等于是表明了一切,不会有哪一个在这处时候做这样的傻事儿吧?
要知道此事做出来之后,可不止是他和花明轩会追究,立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根本就是傻蛋所为——那些人里有些不怎么聪明的,可绝对没有傻蛋。
如果不是那些人,又会是谁?能让官家如此听话的人,来头一定小不了:凤家没有这个本事。
宁知府?以他的老谋深算,他就算要除去凤大姑娘为女儿报仇,也不会用这种的法子:就算没有把柄会落下,也会有非议;只要被御史闻风奉上一本,他几年之内也就不用再想升迁之事了。
不会是宁知府,当地的知州是个守成之人,不会做这种混帐事情;要知道现在可是有王法的,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冒着夷三族的罪名敢调动军队,真是活腻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他曾私调军队,并且还是精良的骑兵,还在城中大开杀戒。
那么,会是谁做得呢?这是胡正豪想不明白,也不通的地方;但是敢在他们哥们头上动土,都绝对是不想活了。
想到自家老头子的脾气,胡正豪立时打了一个寒颤,如果他不能好好的整治那下手之人,回去之后可就不会只是一顿打那么简单了。
不管如何先救下唐伟诚来再说:不管唐伟诚是为了什么让花明轩回来的,但是他把人都引到道观去助花明轩脱困是事实,所以唐伟诚不能死。
他绿着一张脸出了医馆,心下已经盘算好了对策:他一向是个粗人,不像花明轩那个公子哥儿,所以直来直去、以多欺少、以大压小是他胡大少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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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我了,又熬到半夜;今天能休息了,呃,让我今儿多睡一会儿吧,好不好亲爱的书友们?实在是累坏了。
当然不会是两更,至少保证三更,嘿嘿。
ps:这个神秘人不是什么大*ossk哦,和红锦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嘿嘿。
138章 唐伟诚的“谢恩”
138章唐伟诚的“谢恩”
胡正豪出了医馆并没有立时上马,而是叫了医馆的伙计过来,给了他块玉佩让他赶快去城外送信;他出手一向大方,赏银一给就是五两,把伙计乐得飞快的骑上毛驴就跑掉了;他摸了摸自己怀中的东西,打马就奔向了道观;他胡正豪一个,就能拿下那帮兵崽子们。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到了道观之后,远远看到大门前的弓箭手,他自马上跃起喝道:“你们是隶属哪个将军麾下,奉了何人军令来此?”
队长闻言一惊:来人并没有穿着官袍,可是一开口却是官腔;最要命的就是他问到了点子上,他们可没有奉军令就过来了。
胡正豪正落在队长面前,冷冷的瞪着他:“我问你话呢。”
队长瞪回去:“我们协助衙门擒匪,敢问贵下是在哪里任职?”他想要先盘问胡正豪的来历好做区处。
胡正豪笑了:“你不配问我,答话!”
队长一下子便翻了脸:“来人,捉下这匪人。”他不是笨人,笨人做不到队长。
所以胡正豪一来他知道是为了救观中的人,他不能让胡正豪如愿,不然就不止是赏银能不能领到的问题,十有**会被灭口的。
看到胡正豪只有一个人,队长便想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到时人已经杀了,就算这个有些来头,自己顶多来个负荆请罪——当地的官衙便要负全责了,是他们报得匪徒在闹市行凶。
也因为只有胡正豪一人,听他说话的语气、看他的举止队长认为此人一定是军中的人,应该比自己官阶要高:八成是高门大户出身,一身的杀气都掩不掉逼人的傲气与贵气。
这也是他没有生出杀意的原因。
他只是想捞些外快、讨好上司,顺便还能再升上一升罢了。
胡正豪冷冷一笑,伸手就把两个人打倒在地上:“敢动手?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队长也不说话,只是一挥手立时又上来十几个人;同时他又让人开始强攻道观,如果不是胡正豪来捣乱,他已经把观中的几个射成刺猬了。
如此缠斗半晌,不但没有捉到胡正豪,反而被他放倒了不少的人;队长也恼了:“上,不论死活一定拿下。”
事情他已经做了,眼下他只能成功不能失手,绝不能让胡正豪把人救出来。就在他大喝的时候,胡正豪却忽然向外突围而去:“你个小兔崽子!
此时远处传来了轰隆之声,队长的脸色大变:那是骑兵,那是精良的骑兵!因为蹄声几乎是一致的,如同一片乌云掩杀了过来。
很快就到了眼前,还没有等那队长反应过来,骑兵们就在胡正豪的一指之下向他们急驰而至。
队长和弓箭手们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些骑兵几乎是二人一组:一人手中拿着套索,一人手中执着长刀——意思很明白,你如果想活就束手就擒,不然就等着人头落地。
队长立时明白反抗的下场是什么,以他这一小队人不够人家这些骑兵塞牙缝的!他立时把手中的弓扔到了地上:“谁也不许动!”这是唯一能活命的机会。
那些捕快和衙役们早吓得屁滚尿流了,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势?他们现在很不明白,自家大老爷让他们来捉拿的匪人倒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么精良的骑兵出现。
狂风扫落叶,这一队骑兵根本如入无人之境,一个又一个套索飞出,马后便多了一个又一个绑着的人。
有捕快和衙役吓坏要跑得,不过再有几个被吹断了腿之类后,都知道乖乖的等着人来绑了:被拖在地上虽然难受,可是总强过没有命。
刚刚还在耀武扬威、认为再过一时片刻就能捉到匪人的捕快、衙役们都成了阶下囚,并且人人都被拖在地上跑了一圈弄成了一个土人儿。
为首之人跑到了胡正豪面前:“大少,怎么办?”
“你带人进去救人,找到一个叫唐伟诚的人……你认识?很好,找到他后看他有什么事情要帮忙,还有把这道观的人道士们都拖出来,什么也不用先拉着他们转上一圈再说!”胡正豪的声音平平的。
那将军答应的很响亮,跳下马来屁颠屁颠的带着人进道观了。
这边胡正豪看向那队长:“我只有一句话问你。”
那队长明白胡正豪的话意思:说实话就饶你一命!他很识时务,不识时务也不会领到这么倒霉的差事:“小的是奉了将军的密令而来。”
“哪个将军?”
队长的脸苦了下来:“是小的顶头上司陈游击给小的差事,是哪个将军小的不敢问;不过听说是这里的官府到我们营里请求援助,我们才会来的。”
官府?胡正豪的眉头皱了起来。
“知府还是知州?”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冽。
“不是,听说是知县。”队长感觉身上越来越冷,他好像看到了阎罗王的请贴。
“知县?”胡正豪有些惊讶,他都快忘了这里还有个知县大人的;不想就是这个小小的七品官儿,居然敢如此猖狂——他仗持的是什么?
“胡兄,不用再问了;”唐伟诚走了出来,他的身形挺拔如常:“给胡兄添麻烦了。”只是话中并没有几分歉意:“对了,有件事情我早就想找胡兄、花兄谈谈了,今儿正是好时候啊。”他的目光扫过了那些骑兵。
胡正豪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唐伟诚身上,很随意的点了点头:“唐兄有什么话就请说,不必客气的。”这句话当然只是一般的应酬话。
不过唐伟诚却当真是十分不客气的走过来,贴在胡正豪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胡正豪就跳了起来:“你、你……”
唐伟诚轻轻点头:“胡兄,在下是唐伟诚,唐家的二公子,请多多关照。”他说得情辞恳切,一听便不是客气话。
胡正豪却像是看到了妖怪一样还在跳:“你、你……”
“胡兄,你用得着这么惊讶吗?”唐伟诚虽然一身的血污,可是看上去还有一分贵公子的风度翩翩,而胡正豪衣衫虽然相对整洁太多,但现在很想一只被踩到脚的猩猩。
胡正豪换了一口气:“当然惊讶,因为、因为……”
“因为我是庶子嘛;”唐伟诚笑着点头:“可是呢事实如此,胡兄你是不是不想关照小弟我?”
胡正豪被呛到了,指着唐伟诚:“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有什么不对吗?能救我一次命的恩人,应该可以救我很多次,我不这样对待胡兄,难道要上来就再和胡兄大打出手?哦,对了,说起来今天被胡兄打得地方还真痛,一会儿去医馆时就要胡兄破费了。”唐伟诚说完弹了弹衣袍:“胡兄,这里就交给这些将军们吧,我们兄弟二人回去医馆瞧瞧如何?”
这么快他就把胡正豪自胡兄变成了兄弟,而且说得很自然,自然的让胡正豪想咬人:有生以来他是第一次想咬人;主要是为了看看唐伟诚的血是不是红色的,这么黑的心流得血不可能是红色的。
唐伟诚全身上下红色的血迹,胡正豪认为那一定旁人的:他唐伟诚怎么可能流出红色的血来。
胡正豪还在咬牙切齿时,唐伟诚已经走过去哥俩好的抱住了他的肩膀,不知道又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话,让胡正豪看他的目光更奇怪了。
不过他就这样任由唐伟诚揽着肩膀走了,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的衣衫也被弄得一身血污。
骑兵将军看到后下巴差一点掉地上,他看向副将:“上一次想揽我们大少肩膀的人,出现在什么时候?”
“五年、不,六年前吧?那人直接飞出一丈多,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养好。”副将的眼珠都快瞪得掉下来了。
“啪”的一声,副将挨了一下:“还不快去带人干活!”
副将嘀咕:“将军你还不是一样看得发呆。”
“我这哪里是发呆,我这是在想日后要如何交好这位唐少爷——有来头啊,只凭他能揽上我们大少的肩膀,我们就要好好的交好他。”将军说完眼珠子又是一瞪:“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干活,唐大少刚刚说过什么来着,要完全做好,听到没有?”
将军和副将两个人转身进了道观,而道观前都是捆得像粽子一样的大男人: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后来的姓胡的对一个从三品的将军呼来喝去,那将军反而眉开眼笑的伺候着,这已经让这些人吃惊了;可是更吃惊的是,那个他们一心想要杀掉的姓唐的,居然能让姓胡的乖乖听话:他们完了,完了!
该死的大老爷、该死的游击,他们这不是摆明要害死自己这些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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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锦哭倒在佛前好久好久,可是母亲没有再出现;她在佛常里找了好久好久,一个人也没有,并且还没有门!
她又累又渴的跌坐在床上,忽然发现母亲就在房间的半空中,她扑了过去:“母亲——!”
“姑娘,姑娘!”春雪轻轻的摇了摇红锦:“姑娘你醒过来,夫人早已经去了。”
红锦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半旧的床帐,还有春雪的脸。
“姨姨,你也想娘了是不是?”四斤就坐在她的旁边,看到红锦睁开了眼睛,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却努力的不让她掉下来:“姨姨亲亲,不想了不想了,姨姨还有四斤、还有春雪姨姨。”她在红锦额头亲了一下,还伸出小手抚了抚红锦脸。
这是石氏常常哄她时所说所做的事情,她现在用来安慰红锦。
母亲,早已经死去多年了——红锦看着四斤的小脸,心下酸涩泛了起来: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一直如此的想念母亲,如此的渴望着母亲的怀抱。
139章 无惧
139章 无惧
泪水就这样毫无预警的浮现出来,红锦却在此时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把泪意强压了下来:“四斤真乖。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姨姨不病倒,四斤就会一直乖。”四斤歪头看着红锦:“娘不是病倒,爹也不会娶二娘,我和弟弟就不会挨打了;姨姨,你也快些好起来吧,不要总在床上躺着。”
说到这里四斤忽然咬住了嘴唇:“可是姨姨已经有很多娘了,病倒不起来会多出什么人来?四斤会多出很多的姨姨来吗?”
红锦笑了起来,抚上四斤的小脸:“我就要好了,姨姨不会多出娘来,四斤也不会多出很多姨姨来。”
四斤看了一眼春雪后点头:“嗯,四斤很乖很听话的。”
“是的四斤很乖很听话,姨姨喜欢四斤。”红锦笑着轻轻拍了拍四斤的小手:“吃点心没有?去吃点心吧。”
打发四斤走开后,红锦看向两眼红红的春雪:“我好多了,倒是吓坏了你们。”
春雪摇头:“只要姑娘好了就好。”
“告诉几位公子一声儿,我们回府吧。”红锦挣扎着坐起来:“出来太久了,怕四娘和兰初她们担心。”她并不知道容连城等人受伤的事情,也不知道后来唐伟诚等人和官兵的对峙。
“还要等一会儿,唐公子正在敷药;”春雪看了一眼红锦:“容公子也受了不轻的伤,花公子还没有醒过来,胡公子已经让人去找马车了。”
“什么?”红锦这一惊非同小可,怎么自己晕倒时每个人都还好好的,醒来之后都受了伤:“怎么回事?”她只是知道容连城好像是受了伤的。
听春雪说完之后,红锦沉默了:会是谁有这样大的手笔?她相信不是凤家的人所为,也不会是宁知府的手段。
如果让她猜,她想到了上一次在官道上遇袭时出现的那些黑衣人:袭杀唐伟诚的人。
唐伟诚家是皇商,虽然身份高过凤家这样的商家很多,可是他却是个庶子,有谁动用这样的手段要杀他:并且这一次是以自己为目的,但只是伤她,并不是立时让她毙命。
如果要取她的性命,相信那个小贩便不是用半尺青,会有更毒的蛇才对;换句话说,伤她就是为了引唐伟诚过来?
这也就能解释在她离开道观,唐伟诚回去便被捕快等人围起来的事情:原本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对付他而已。
红锦轻轻一叹:唐二公子倒底招惹了什么人?居然一心一意要置他于死地呢?
用她来引唐伟诚出来,就是因为上一次唐伟诚带她一起逃脱的事情引起的:一定被人误会唐伟诚待她不一般。
其实,唐二公子只是不想因他连累到自己这个“无辜之人”罢了,可是不知道被谁给误会了;红锦想明白了也只能轻轻一叹:虽然是无妄之灾,可是唐伟诚三番五次救她的性命,她并没有什么可报怨的,并且还有一些不好意思。
这一次虽然那些人的目标是唐伟诚,不过唐伟诚会赶到道观一定是为了救自己而来:不是自己他也不会犯险,当然也就不会受伤了。
她想到这里看着春雪轻轻的道:“希望唐公子这一次不会让我们再付救命银子的钱。”
春雪苦笑:“姑娘,那也只是唐公子和我们玩笑吧?他如果真是要银子……”
“是真得要银子,你这个小丫头要帮你家姑娘赖帐可不成;不但以前是要真金白银来还的,就算是这一次也要给银子才成,要知道这一次我老人家的小命可是差一点没有了。”唐伟诚的声音传了进来,随后帘子挑开,容连城等几个都进了屋。
“大姑娘这一次的生意,你可不能再压太狠的价了。”唐伟诚一脸的苦相,和天下讨债人的苦相一般无二。
红锦微笑:“唐兄放心就是,生意讲究的就是公道二字——不知道公子伤势如何?”
唐伟诚的眼睛闪了闪:“没有什么,小伤而已。”
红锦也就没有再往下追问,不管唐伟诚的伤是不是真得不重,她做为一个女子,又当着未婚夫的面儿都不好深问。
“兄长,听说你也中了毒,现在如何了?”红锦看向了容连城。
容连城微笑:“早已经得了唐会子相助,现在已经无事了;我们过来就是看看你,如果可以我们回府吧;有许多事情要商议,在医馆里不太方便。”
红锦轻轻点头:“花公子……”她想到了马车上的一幕,脸上微微泛红没有再说下去。
日后要如何面对花明轩呢?这还真是一件麻烦事情,总不能不见花明轩了吧?人家可是救了她,并且对她姐弟当真是不错的:人不能如此忘恩负义的。
可是、可是……;红锦微微侧过脸去:见了面要如何说话?她怕自己做不到若无其事,而且这一次的救命之恩她都不好开口相谢。
唐伟诚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什么:“他已经醒了,壮得很不需要大姑娘担心。”他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容连城笑着:“花兄现在情形不太好,不过没有什么大碍;既然锦儿也醒过来了,那我们就先回府吧。”
那一句锦儿滑过了唐伟诚的心,他微微低头:“那我就去看看胡兄回来没有。”说完转身出去了。
步出房门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房间,眼底闪过了太过复杂的东西,然后便恢复如初大步向前走去。
容连城看向红锦:“好些了吗?”这一次是他自己要问,只代表他自己。
红锦轻轻点头。
“那些孩子想来已经送到了府中,而且四斤的事情也查到了眉目,胡兄刚刚就是出去处置此事了;原本此事应该我去的,只是……”
“兄长受了伤哪里能如此奔波,浩宇还没有到吗?”红锦后面一句是因为让胡正豪奔波也不适合。
“他可能是有事儿被绊住了吧?”容连城笑了起来:“我们这是怎么了,忽然间好像生疏了许多一样。”
他知道是因为什么,想到红锦小小的脚丫——他感觉身上有些热,立时转开了念头。
红锦的脸儿更红了:“没有啊,兄长多……”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说出来的话反而不好:多心了?多什么心了?
不要说两个人感觉到有些别扭,就算是春雪都感觉到有些别扭了。
“四斤的事情,怎么会和这次遇袭的事情有关?”红锦连忙顾左右而言它,不让屋里的气温再继续升高。
“我们过来看看你是不是醒了,就是想回府的时候拐过那里,看看事情处置的怎么样;具体的事情还不清楚,好像是寄养四斤姐弟的人家收了好些孩子,就是用来讨钱生财的。”容连城的眉毛皱了起来:“让小孩子做这样的事情,那人还真是丧尽天良。”
红锦听到之后立时便着急要去看看,她担心另外一个孩子的安危:据她出事时间足够久了,那户人家不会再做出什么灭绝人性的事情来。
“兄长,马车呢?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红锦就要让春雪扶自己起来。
“容公子,不好了;”外面有人气喘吁吁的回话:“凤大少爷出事儿了,所以才一直没有过来。”
“什么?”红锦立时就出了一身的汗水:“出了什么事儿?”
“找不到了,任何地方都找不到凤大少爷。”
红锦感觉到一阵血气翻腾,不过她强撑起来:“凤家的人怎么说?”
容连城连忙扶住了红锦:“不要着急,还有我呢,浩宇一定不会出事儿的。”
门外的人答道:“四夫人和五夫人都急急的安排人在找,而三少爷、四少爷各自都带着人出来四处寻找了。”
红锦心里立时一突:“二少爷呢?凤家二少爷可在府中。”浩宇的不见希望和今天的事情,也就是和四斤弟弟的事情无关。
“二少爷不在府中,小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不用红锦再说什么,一直不说话的容连城立时答话道:“走,我们去那户人家去看看。”
四斤虽然小却也听明白要去做什么,她立时张胳膊:“叔叔抱,让春雪姨姨扶姨姨起来。”她倒是很会安排。
容连城看了孩子一眼伸手抱起了她来,不过一手还是用力扶起了红锦来:“不要着急,锦儿;现在,我们越着急怕是有人会越高兴。”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人要谋算唐伟城,致使红锦等人受伤中毒,还有完全巧合的四斤寄养人家的发现:就是因为有人知道红锦的心已经不平静了,所以才会发生浩宇不见的事情。
红锦抬头看向容连城,容连城定定的看着红锦轻轻点头:“不要急,还有我呢。”
不要急,还有我呢——这一句话让红锦深深的刻在了心上,因为她在那一刻是极为感动的,发现在有事的时候不需要她一个人面对,是多么的能让她定下心神来。
虽然事情红锦不会完全交给容连城去做,可是有一个人可以为她分担,一路上不是她一个人独行:只要有他陪伴,她便能生出很多很多的勇气来——就在那一刻,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住红锦。
还有什么好怕的?红锦轻轻的、坚定的点头:“我相信,浩宇一定能找到,一定会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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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送上,时间虽然晚,不过我倒底是做到了。呃,如果有粉红票砸过来,小小的表扬一下女人吧?好不好?
140章 蛋可以如此笨
140章蛋可以如此笨
红锦赶到了四斤寄养的人家,那是一处三进的院子:只不过每一进院子都不大,所以宅子并不是很大。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看到门前的门当,红锦就知道这家人只是平民;一家生活殷实的平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她的眼睛眯了起来,心中有个不好的想法:这家人的殷实生活,就是来源于那些孩子们的乞讨吗?
胡正豪已经打马过来了,他先去看了马车上的花明轩,完全没有一点儿好气:“你如果嫌命长可以直接去跳崖,不用如此折腾人好不好?受了伤不回去好好歇着,你跑来能做什么?”
花明轩淡笑:“来看你,看看你是不是偷懒。”
胡正豪懒得理会他,看他的脸色知道他没有什么大事儿便放下心过来和红锦说话:“人都捉了起来,现在都在大厅上;至于孩子、太多了,这要让四斤去认人才可以。”
红锦没有想到这里还有孩子:“多少?”
“十几个吧?大的四岁左右,小的还在襁褓之中。”胡正豪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沉闷:“现在还不知道这些孩子是怎么到了这家人的手上。”
容连城一叹:“我们进去看看吧,那些孩子们我看都是可怜的人,到时倒要好好的安置一番才可以。”
红锦第二句话就是问凤浩天:“可在这里?”
胡正豪轻轻点头:“在,不过来得比我们晚一些。”
红锦的脸上罩满了严霜,她一提裙子就向大厅奔去:凤浩天如果不说出浩宇在哪里,今天就打断他的胳膊腿儿!
胡正豪却在身后急急的道:“大姑娘,除了凤二少,凤老爷也在。”
红锦闻言转身,如果不是扶着春雪的手,以她受伤的腿来说一定会跌倒在地上:“什么?!”她太过吃惊了。
她的话一出口也就想明白凤德文为什么会出现了,八成是银绫用得计,包括浩宇的不见,以及凤浩天会出现在此地。
轻轻一错牙,红锦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容连城:“兄长,你先请。”
容连城轻轻的道:“吸气,平静一下;有赌不为输嘛,现在事情不过是刚刚开始。”
红锦迎着他的目光展开了一丝微笑:“就是这个道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她能寻到四斤的寄养之家,以银绫的聪明自然会有所查觉并加以安排:至于最后的输赢嘛,现在说还言之过早。
大厅上凤德文高据首座,一张脸倒很平静,看不出心中所想;看到红锦倒先温言安抚了两句,却没有说他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
凤浩天的头垂得有些低,不过偶尔抬起头扫向红锦的目光带着七分的恼恨三分的怒火:不是她多事,自己今天也就不会被父亲再训斥一顿。
凤德文其实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现在这厅上净是外人:家丑不可外扬,他怎么能提及四斤的事情呢?
他也就只能询问容连城等人受伤的事情,容连城正好借此机会长篇大论、详详细细的说了起来;凤德文虽然心神不属,可是也不好打断他。
红锦便趁此机会给春雪使了一个眼色,胡正豪和春雪便离开了大厅;直到胡正豪走了半晌之后,凤浩天才发现厅上少了人:“胡少爷呢?”
无人理会他;他急得看向红锦:“胡少爷呢?你让他去做什么了?”
“二弟这话就错了,胡少爷做什么事情哪里是我能过问的?更何况我一向有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做,并不像二弟一样喜欢指使他人代劳。”红锦淡淡的答了一句。
凤浩天站了起来,他看向家主:“还不带我去看看……”
这家人姓尚,尚姓家主还没有答话,一旁跪着的艳丽****却打断了凤浩天的话:“二爷总不能就这样让我们一直跪下去吧?不说我们没有做错什么,就算是做错了也不轮不到这些人来管吧?我们这里可是有王法的地儿。”
红锦拿眼看过去,这女人长得倒算不错,只是眼角眉梢都透着三分厉害:“你是哪一个?”她抢在了凤浩天之前说话。
那****看了一眼红锦,并没有理会她还是看着凤浩天:“二爷,您说今天这事儿要如何收拾才好?”
凤浩天不耐烦的道:“你先跟我过来把事情办完再说,自不会亏了你。”
****咯咯笑了两声,自地上爬了起来扫了扫身上的尘土:“二爷空口白话,小****刚刚受了不小的惊吓,哪里敢信?”
她说完又看向堂上的凤德文:“原来您就是凤老爷,今天这事情就要请凤老爷给我们一个公道了;不然……”她微微一笑:“有些事情可是好说不好听的。”
红锦盯着她:“你胆子倒不小,那刚刚出去的人一会儿可就回来了。”
****脸上微微一变,她是怕胡正豪的;不过她刚刚看到胡正豪时以为真得完了,不过后来看到了凤德文父子时,心中便安稳了很多:原来是替凤家的人做事,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可是知道这些高门大户的人家最怕的是什么,要知道她手里还捏着凤家的短处呢。
容连城回头看了她一眼,阻止了凤德文开口:“伯父,我当时被那个孩子一刀……”继续往下说,这才说到他受伤的地方。
凤德文听到容连城的话吓了一跳,连忙问他:“伤势如何?”容连城如果有个万一,他要如何向容家交待,当下哪里还顾得上那****的话。
凤浩天就想要往外走时,唐伟诚用折扇懒懒的拦下了他:“你最好是听完容兄的话再出去——我们哥几个可都可是人人带伤,这事儿凤二少不给我们个解释吗?”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凤浩天大叫。
唐伟诚收回了折扇,看也不看他:“我说有便有。”
凤浩天气得半死却又不开罪唐伟诚,他知道唐伟诚是谁;当下狠狠瞪一眼唐伟诚回头道:“父亲!”
凤德文却根本没有理会儿子,他现在一颗心提起了老高,因为容连城说到他中毒了。
唐伟诚瞟了凤浩天一眼:“坐吧二少,不用客气的。”
凤浩天盯着唐伟诚说不出话来,可是让他就此坐回去却是不肯的:因为他今天就是要把那个孩子弄回府去,如果落到了红锦手上,那么事情便有些麻烦了。
那****并不识得唐伟诚,看到凤浩天如此便冷笑道:“这是凤家的事情,不知道公子贵姓?”她知道唐伟诚的姓,刚刚听到有人称呼他为唐公子了。
唐伟诚看了她一眼:“我向来是不打女人的,你最好是安静些。”
****闻言笑了:“不打女人我为什么要安静些?再说了,你一个堂堂的大男人要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这里这么多人你不怕丢人,小****也豁得出去。”
红锦看着她:“你是哪个?”
****看向红锦:“你一个未嫁的姑娘家,在房里安安静静的绣你的花才是正经事,凤家的事情有凤老爷在、有凤家少爷在,还轮不到你一个女儿家出口多事!”
她居然教训起了红锦来。
红锦也不同她多话直接道:“来人,掌嘴!”
****大急:“你敢!”
看到一旁真有婆子过来,又大叫:“二少,救命!”
凤浩天翻了个白眼:凤大姑娘在凤家说句话可比他管用的多,不要说是打你了,就是要打我、我也只有个躲得份儿。
他看看正和容连诚谈得火热的父亲,决定还是对着唐伟诚瞪眼假装没有听到那****的求救好了;上一次红锦的那一脚,他可是至今都没有忘。
两个大耳光“啪啪”打在了****的脸上时,红锦才悠悠的道:“我是女子,没有什么打不打女人的顾忌;还有,我们凤家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多话——现在,你是想再挨两个呢,还是答我的问话。”
对这种****就只有如此才能让她认清事实,不然她会一直胡搅蛮缠下去的;而且眼下红锦居上那****居下:她并不介意以势欺人。
她要争取时间。
****被打了两下子之后老实了一点,再听到红锦的话看到婆子们又扬起手来立时道:“我是这家的娘子。”
娘子?红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想到四斤曾说过二娘的话便道:“你是妾侍吧?”
****脸上闪过怒色,不过红锦所说是实情,再加上婆子们高高扬起的手臂,她只能点了点头。
“那,你家大娘呢?”红锦扫了一眼自她进来就抖到现在的男人,他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眼底闪过了一丝什么连连摇头:“我哪里知道。”说完看向凤浩天:“二爷,今天的事情倒底谁做主?”
唐伟诚抬眼看了看她却并没有说话,那****却打个了冷颤。
红锦淡淡的道:“我做主。”
****不信依然坚持问凤浩天,凤浩天回头鄙夷的看向红锦:“你做主?当父亲不在眼前吗?当然一切由父亲做主。”
红锦看过去:“浩宇在哪里?你来这里做什么?”
凤浩天盯着红锦半天,然后又看了一眼唐伟诚忽然坐了回去:“我来做什么?我来请人做媒啊——若蝶二人都是我的人了,怎么着也要给个通房的名份啊。”
他说完看向红锦:“你就算是先一步又能如何,你就不细细想一想?如果你再惹得我不高兴,你可要想一想后果!”他拿起了茶盏来:“想想眼下,想想日后,嘿嘿。”
眼下自然是提浩宇,而日后嘛当然就是若蝶和兰初。
红锦盯着他的眼睛收缩了一下:听他的话,好像浩宇真在他的手上;如果真是如此他如此说话便太奇怪了,就算有宁知府给他撑腰,他明目张胆的把嫡亲哥哥捉住绑了关起来,都是一条大罪。
凤浩天当真笨到了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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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姐姐有毒》作者:柳暗花溟,书号1790301
一肚子坏水儿的东方俗家女道士,遭遇全球女性无法抗拒之十大吸血鬼。
咱中华上邦,不搞种族歧视。
但pk还是融合?确实是个问题。
哎呀,别咬!姐姐有毒。
141章 日行一善
141章日行一善(粉红票245)
红锦又看向了门外,春雪和胡正豪去了这么久却一直不见回来:找个孩子这么难吗?她眯起眼睛看向****:“你把孩子藏到哪里去了?”
****脸色微变:“孩子都在那里,我何时藏过?”
红锦盯着她的脸半晌后移开了,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你说吧,孩子藏到哪里去了?”
那男人身子一震,他就知道自己躲不过的;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妾侍,再看看红锦等人,嘴唇动了动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红锦一挥手:“拖出去打,打到他开口为止——生死不论。”她当然是在吓人,不管如何她也不能把人打死的。
那男人却吓得全没有了人色扑倒在地上:“不要打,不要打,我说我说。”
****却喝道:“老爷你吓糊涂了,没有的事情你也说,你说什么?!”她转头盯着红锦:“既然大姑娘非要说什么孩子,不知道大姑娘要找得是谁的孩子?我听说,大姑娘是要过了年节才……”
“啪——!”****的身子扑倒在地上,她是被人打得。
唐伟诚很抱歉的看向女人:“不好意思,虽然说我和我的人都不会打女人,可是你已经不属于女人的范围了,我的朋友打你一下子也就没有什么了;当然,你也就不用道谢了,他向来打完就算,不会放在心上的。”
****没有说出话来,是因为她正在往外吐血水;吐出来她才发觉,血水里有两颗牙齿!她杀猪一般叫了起来:“杀人了,杀人了!”
唐伟诚掏了掏耳朵:“我都说过你不用道谢了,你非要道谢,还这么大声的道谢;可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我的这位朋友一听到这种道谢的声音,不介意会多出手几次;嗯,不用手也可以,用剑或是刀,看你喜欢哪一样了。”
****的声音嘎然而止,就好像被用什么硬生生的切断了,看着唐伟诚的目光里全是惊惧;因为唐伟诚说得话并不冷、也不带怒气,可是一双眼睛却冰冷的能冻死人。
“唐兄,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的朋友,我认为她胡言乱语的话,用刀子不错——反正她留着舌头也只会惹祸,早早除去说不定能长命百岁,成全一下她就当是见面礼吧,我们一向做善事不遗余力的。”容连城扫了一眼****,便又收了目光看向自己的准岳父。
唐伟诚点头:“不错不错,尤其是这种举手之劳的善事,更要尽心尽力才对,容兄放心就是,就当是日行一善好了。”
容连城点头致谢,然后回过头去继续说他被刺伤中毒之后的感觉,那真是惨绝人寰啊;听得凤德文一愣一愣的,再加上刚刚他和唐伟诚的对话,他的脑筋一霎间有些不够使了。
没有人理会凤浩天,也没有人以目光威胁过凤浩天,可是凤浩天却听得冷汗自额头上滚落了下来:这两个男人太可怕了,这是人吗?他感觉后背都凉凉的。
他很后悔今天和父亲一起来,应该让姐姐过来好了,这些人他可应付不了;刚刚的狠话,他现在很想收回来了。
自从上一次砸金绮的屋子,他就被红锦吓破了胆子;虽然还是一样的纨绔,可是胆子已经小得比兔子都不如了。
****虽然是个狠心的,不过也只是对旁人狠心,轮到自己身上时,连一个耳光她都受不住的,听到唐伟诚的话后吓得心肝乱跳,不敢再抬头看唐伟诚。
唐伟诚看她如此好像比较满意了:“看来你不用再出手了,人家已经不想再谢谢你了。唉,我们还是听大姑娘和她说什么吧。”
不用****说话,她男人就哭叫道:“是她让人把大妇和多多藏起来的,也是她让四斤和多多出去行乞的,也是她心情不好就打四斤和多多的……,都是她,都是她,老爷、少爷、姑娘们,你们大人大量、明查秋毫,此事和小人无关啊。”
****听得愣住了,她是今天第一次知道这个男人如此无胆的,可是却没有想到他无胆的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自己身上。
“藏到哪里去了?”红锦并没有理会其它,只是追问多多的下落——多多看来应该就是若蝶的孩子了。
“小人不知道,是她藏的,她一个人知道。”男人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却却大叫起来:“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当初你有妻房还来勾搭老娘,老娘后来不嫌你跟了你,让你吃香得喝辣的,不用再天天守着那个小破点心铺子,你今天居然……”
红锦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她打断了****的话:“人在哪里?”说着话,眼光扫向了凤浩天。
凤浩天现在却不见了刚刚的猖狂样子,就算是天下最老实的人也比不上现在他老实: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里,正正是目不斜视。
他现在可顾不上什么孩子不孩子,也不顾不上让凤红锦知道些分寸了:现在,他只想着能保住自己不会像那个****一样被打就好。
至于事情对自己不利怎么办?到时再让银绫去想法子,她反正不能不管自己,一定会想到法子救自己的。
****回头就想吼红锦的,不过她的眼光很及时的看到了唐伟诚以及他身边的人,立时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也因此被呛得连连咳嗽不止。
红锦看着****道:“我不想再问第二遍。”
****看到身边的两个婆子,她也知道那不是站在她身边玩儿的,不过她也同样知道自己并不是没有捏到凤家的痛脚:还是拜这位凤二少所赐,不然她还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居然是凤家的骨肉。
相信凤家不想让这样的丑事人人尽知,就算是现在厅上也并不全是凤家的人,相信凤家的人不会直言两个孩子的身份。
她想清楚之后极清晰的道:“这里是有几个孩子,不过都是人家寄养在我这里的;就算现在凤大姑娘你要带走某个孩子,也要给小****一个说法吧?不然小****怎么能把孩子随……”
唐伟诚“哼”了一声,****的身子一颤不过她却在此时大声道:“我刚刚看到四斤了,只是不知道凤家如此大动干戈的想找两个小孩子是因为什么。”
凤德文一脸的怒气:“哪个是来寻孩子的?!我们不过是来找你算帐的。”他也顾不得容连城的话了,不能让****如此胡言乱语的。
****听到之后心下大定,知道自己的确是捏住了凤家的短处,她看向凤德文:“算帐,不知道凤老爷要和我这个小小的民妇算什么帐。”
凤德文喝道:“当然是你毒打四……”
红锦把话接了过来:“毒打那些孩子,逼着他们行乞让你借以敛财的事情!”顿了顿之后红锦又道:“你几次三番的把我们凤家的名声挂在嘴边,当我说得话是空话吗?来人,掌嘴。”
婆子们轮起手掌来就是四个大耳光,打得****大白天看到了满天的星星。
容连城已经又把凤德文的注意力吸引走,不让他太过注意厅上的事情:这里的事情,不需要凤德文的插手。
如果凤德文插手的话,只会让事情更复杂而已。
****咬牙看向红锦:“我知道你们凤家势大,可是这天下不是没有讲理的地方——你们是为什么来我们心知胆明,如果你们肯舍财,那我们一家人今天就远远离开这里,如何?”
红锦没有想到****会说出这番话,她轻轻点头:“好胆色。”
如果不是这样的人,也不可能会做出那等伤天害理的事情;红锦的脸接着冷下来:“不说是不是?那留着你的舌头还有什么用呢?”
****吓得脸都白了,她惊叫:“你不敢的,我不说没有人知道。”
红锦淡淡的道:“我有的是人,把你这里掘地三尺,不相信会找不到人的;问你,不过是想省些功夫罢了,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相逼。”
她看向唐伟诚:“唐兄,麻烦你了。”
唐伟诚轻轻一笑:“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这个并不会算到生意里,大姑娘请放心就好。”他还和红锦开了一个玩笑。
他身后已经有人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走得极慢,再加上一张脸上全是伤痕,说是狰狞都是在夸奖他:就是那夜半的恶鬼都比他长得俊三分;他原本是戴着帷帽的,只是刚刚把帽子拿掉了。
****看着他提着短刀走过来,吓得魂飞魄散,什么计谋什么打算统统都不见了:“我说我说,我说!”
可是那人并没有停下脚步,依然向着她走过来。
****大声喊了一句:“在地窖里。”
地窖?红锦的狐疑的看了一眼****,打发人把****的话告知胡正豪和春雪。
她没有再深问,唐伟诚等人都做掩嘴的葫芦:太多的事情,只能回凤家再说。不过这个****却不能让她多嘴——因为她是要送官的。
红锦想到了宁知府,再看看那****眼底的不甘,她在心底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除根?她的眼光闪烁的同时,唐伟诚也看了过来。
他的眼中的询问和红锦的心思不谋而合:这个****留下她会不会成为祸害?他和红锦一样,是不喜欢留下后患的人,哪怕是被人诟病心狠手辣,也强过日后命悬他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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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章 愣头青
142章愣头青(粉红票255)
红锦和唐伟诚的目光相撞后便避开了,就算是有人注意着红锦,也不会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唐伟诚更不可能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相视一眼中交换了什么样的东西,又确定了什么样的东西。
容连城还在拖着凤德文说话,而凤德文的注意还真就被吸引了过去:这一点让红锦很奇怪,因为凤德文不是一个会关心他人的人,就算是怕不好向容家交待,也不可能会让容连城拖住这么久啊。
她一面思索着眼下的事情,一面看向了容连城和凤德文;此时红锦才发现,容连城现在在述叙当中不时的加杂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虽然不多却足以引得凤德文顾不上其它了。
因为容连城所说的每一件事情并不详细,可是却能让凤德文感觉到大有可图;就在凤德文确定了可以大赚特赚时,容连城便会巧妙的扯开话题。
凤德文完全被容连城牵着鼻子走了;红锦听得心中暗暗摇头,容连诚所说的事情其实好多并不是能实现,或者说就算是能做到容家也不会平白分一杯羹给凤家的。
不管是****的事情,还是四斤等人的事情,红锦没有再问下去:太多的事情,都要等到回府再说;而这一点也合了凤浩天的心思,他当然是举双手赞成,恨不得众人现在就回府去才好,如此后面的事情他便不用提心吊担,完全可以交给银绫去操心了。
红锦现在等得就是多多,这个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在四斤走后,遭遇了什么;她心底有些莫名的不安,虽然说不出为什么来。
终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只是同时隐隐传来了四斤的哭声,红锦刚刚受惊站起来,春雪已经抱着四斤跑了进来:“胡公子抱着孩子去医馆了,多多、多多只剩下一口气了!”
红锦听到之后急问:“怎么回事儿?”
“我也没有问清楚,和多多在一起的****现在也是病得昏昏沉沉开不了口;胡公子说让人把这些人都绑了,一个也能放过。”春雪摇头脸色有些发白。
原来她并没有下地窖,可是地窖打开就是一股臭气传出来,胡正豪门进去后一手抱着多多,一手擒着****出来的。
红锦听到之后想了想,便开口想让人去看看地窖;那边唐伟诚已经开口:“让王五带几个去看看吧,我们要报官的,总要先了解一下。”
王五一会儿就回来,回来就忍不住一脚把那****踢得在地上翻滚起来:“死有余辜的东西!”
听王五说完,众人都是一片默然:那地窖里居然还有几个小孩子的尸骨,所以才会有春雪所说的臭味。
凤德文都皱起了眉头,不过凤浩天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在他看来死了几个贱民的孩子没有什么大不了,再怎么说也和他们这些人无关的,至于如此大惊小怪的嘛。
他笨还没有笨到极处,所以并没有这番话说出来,不然今天两个耳光是一定会挨上的。
红锦看向****:“你居然下得去手?”
“那不过是几个小乞儿,我看他们可怜才收留他们,给他们一口吃的、还给他们衣服穿;可是他们身体不好病倒死了,这也不能怪我啊;不要说我们找到大夫了,就算是没有找大夫,他们的死活也不能赖到我的头……”****还在强辩。
红锦冷冷的盯着她:“你无错?”
****张了张嘴,倒底没有敢把无错二字吐出来,不过眼底却闪过了恨意:她的日子过得正舒服,却都被这个凤大姑娘给搅了!
她不恨胡正豪,是因为她怕胡正豪,那个一进门一言不和就把人踢得飞起,摔得半死的人,她知道自己是招惹不起的:想来是有什么靠山的人物。
而唐伟诚等人她感觉更可怕了,比恶鬼都可怕,她当然也不敢去恨:因为她知道恨了也是白恨;所以最终她盯上了凤红锦。
至于凤浩天,她倒并不恨他,嗯,应该说还指望着能勾上凤浩天,哄他几个钱来用的。
红锦当然看到了她的眼中的寒芒,淡淡的问道:“你好像不太服气,嗯,不对,应该说你极为愤恨,你恨得那个是我吧?”
****心中一跳,连连摇头:“小****哪里敢。”
红锦看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她和唐伟诚又交换一次眼神:是的,这个****绝对的不能留下。
多多现在生死不知,红锦也没有心思再耗下去,便让人把****和她的男人、及她的几个心腹都绑了起来,就要离开这里。
不想大门忽然被打破,然后有人带着十几个地皮闯了进来:“敢到我三爷的姐姐家闹事,是不是活腻了?也不打听打听三爷是谁,你们胆子还真够大,这脑子还真是不好用。”
红锦没有想到会来这么一个愣头青:“你是何人?”来人长得虎背熊腰、一脸的横肉,全身都带着用不完的力气。
那边****已经叫道:“兄弟,赶快去你干哥哥那里,凤家的大姑娘要把姐姐和姐夫逼死啊,你一定要让你干哥哥代我们到大老爷那里喊冤,我们一家良善不能就这样让人欺了去。”
愣头青听到****的话并没有立时就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们是凤家的人?哪一个凤二爷啊,我前两日去府上寻你居然没有寻到——你们凤家好大的规矩啊,要知道就是县衙,三爷我也是横着走的人。”
红锦无语了,她是真得没有想到女人的弟弟会比凤浩天还笨,嗯,不过看起来比凤浩天有胆色多了。
唐伟诚看向他:“三爷是吗?幸会幸会。这城北的一片的乞儿看来都是兄台的手笔了,很好的生意,兄弟真是见识了。”
“那是!我干哥哥出得主意能错得了?”愣头青张口就认下了此事,根本不用唐伟诚再追问,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全招了:“不是我姐姐嫁给了他,他现在能过上好日子吗?还不是我罩着他!那些乞儿可都是我让手下的弟兄们费了很大的力气弄来的,你以为容易吗?而且不怕告诉你,爷和官家有关系,不然你试着做——官家不打死你。”
愣头青自吹自擂了一番后,大言不惭道:“既然知道我三爷的大名,你们现在去筹一千两银子来,以后每个月呢也要给三爷送五十两的银子,那么三爷便大人不记小人过,怎么样?”
唐伟诚听完确定了他和恶事有关,当即摆摆手:“拿下!正好捉了一起绑上,倒也免得我改日再寻你了;看在你这么识时务的份儿上,唐爷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痛快的。到时你是想痛快的来个千刀万剐,还是想来个点天灯,唐爷我都可以成全你。”
“大胆的狂徒,你可知道我干哥哥……”愣头青的嘴巴被堵上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而他以为收拾眼前这几个很容易的,可是很容易的是他们被人收拾了。
红锦轻轻摇头,这样一个愣头青能做下这等恶事?还真是这里的官家失职啊;就算是县太爷和什么人勾结了,可是能瞒得过知州和知府去——此事怕是早就被宁知府等人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也因此,事情便有些棘手,要顾虑到宁知府的那边的反应:以她和凤家、就算是再加上容家,惹恼了当地的所有官家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就算胡正豪能叫来军队,但是论到阴谋诡计,那些大老粗可就玩不过这些地方上的文员了:他们才是真正当地的掌权人。
一个宁知府不可怕,可是一个州府的官员都要和红锦一行人过不去,那可不是好玩儿的了。
红锦如此想,容连城也如此想,唐伟诚的眼光却闪了闪,不过他最终轻轻摇头还是抱定了和红锦等人一同的打算。
有些事情现在不能揭穿,因为不揭穿的话日后的好处还会更大:现在揭穿也不过是把眼前的麻烦一扫而空,但是以后能不能再借助却难说了。
当然也是因为事情他能解决,所以才会如此打算。
容连城收声请凤德文起身:“伯父,我们到府上详谈吧;小侄身上的伤也要换药了。”借口找得很好,给了凤德文最好的台阶下。
凤德文早就想回去了,他现在已经不想过问任何闲杂事情,只想能说服、讨好容连城,让他给自己些许好处:那他就少操心费力半年啊。
至于多多?他不要说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孙子,就算是知道了,银子也比这么个便宜孙子重要太多太多太多了。
红锦也有伤在身上,所以并不能再去医馆看多多,她让人接过四斤来,让春雪过去看着:回到府中她也不会太轻闲的去养伤的。
她很担心那个孩子的病情,可是眼下她却不能去亲自去看看;她在心中默默的肯求老天开眼,那么小的孩子已经受了太多的苦,一定要让他活下来啊,不然岂不是天理不公?
唐伟诚看了一眼红锦,扫了一眼身边的人道:“王五带着人护送凤伯父回府,我去医馆看看再回府。”
凤德文看看绑成一串的人有些为难:“其实,这些人如果做了恶,还是送官……”
红锦微微皱眉,不过不用她开口凤浩天便道:“父亲,我们出府时姐姐说什么来着?”
凤德文立时清醒过来,他看了一眼红锦咳了两声:“走吧,回府回府。”好像在掩饰什么一般,急急的向前走去。
143章 父女同心锐不可当
143章父女同心锐不可当(粉红票265)
不得不说凤浩天实在是个笨人,因为就算是要打断凤德文的话、阻止他把人送到官府去,也不用像他说那么一句话,和他把姐姐卖掉有什么区别?凤浩天笨就笨在,他并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反而认为自己说得话很高明。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凤德文心下很着恼儿子的话,只是当着红锦和这么多外人的面儿,他还真不好对儿子说什么,也只能一走了之。
红锦并没有多看凤浩天一眼,也没有看向父亲,只是轻轻的扶着小丫头的肩膀向前走去去,心下却在思量着凤浩天的话:姐姐说什么来着?金绮还是银绫?
她认为八成会是银绫,所说得事情应该和四斤、多多有关吧?红锦低垂的眼神闪了闪:这个当然不用多想,只是银绫是用什么说服凤德文乖乖听她的——对于凤德文来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抬头看了一眼凤德文的背影,红锦心下轻轻一叹,说倒底他也是自己的生身之父,也许不应该把他想得太坏了?
眼前立时闪过了素白佛堂,她的心又冷了下来;凤德文这个男人不能以常理度之,不管怎么说都要小心在意,莫要着了他和银绫的算计。
到了府中,红锦先去换药休息一下:她实在是累坏了。
四娘和五娘一直在等她,看到她都急得一头是汗:“浩宇没有找到,连他的长随也没有找到人;只是有人看到他出城去了,一路急驰而去很着急的样子。”
红锦心下一沉:出城去了?浩宇有什么样的急事,居然还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出城了——他向来不是这样的人,一顿饭不回来吃还会特意打发人回来说呢。
她看向五娘:“府中,可有什么不对?”
五娘闪过了一丝为难,她偏过头去想了一会儿才道:“银绫不知道对你父亲说了什么,目前我还不清楚;不过,我想最有可能的就是你和浩宇手中的家业。”
她为了儿女们的将来着想,这些话她是不会告诉红锦的;可是眼下的情形不同,浩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她还真做不到在这种时候趁火打劫。
也许原来的她能做到,可是在红锦喊出救她的那一句之后,她便做不到漠视红锦和浩宇的生死了。
心软,对于大宅子里的生活来说是致命的,可是五娘却已经难以对红锦姐弟完全的硬起心肠来;就像是现在,她说出这句话时嗓子都干涩的异常难受,但是如果她不说出来,浩宇有个万一,就算是红锦她们的家业再重回凤德文的手中——她从此以后就不会再睡得着觉。
听到五娘的话红锦轻轻的道:“五娘,谢谢你。”
五娘脸一红连忙摇头:“谢我什么;”她平日的精干这一时好像不见了,不过五娘就是五娘她晃了晃头之后便恢复过来:“我可没有说要一定代你打听此事。”
红锦却抱住五娘的胳膊:“你就舍得我中了毒之后,要应对若蝶她们的事情,还要再无防备的让人算计吗?”
五娘定定的看着红锦,过了半晌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东西:“你相信我说得话,不怕我、害你?”
“当然不怕,因为我知道我只要我相信,五娘就不会害我。”红锦微笑看向五娘,眼睛眨了眨:“就算是五娘想逃懒,我想六妹和四弟也不会同意的。”
她看向门外:“是不是,青绸、浩民?”
“姐姐怎么知道我们来了?”青绸挑帘和浩民进来,笑得露出了一对小虎牙。
说来奇怪,凤家几姐弟中,只有蓝罗、青绸和红锦生出一对小虎牙。
红锦笑而不答,只管让青绸和浩民坐下。
除了浩宇之外,四娘还担心四斤:“四斤那孩子呢?不会和春雪一起去了医馆吧?”
“没有,我有伤不好抱她;她被唐公子的朋友抱着呢,现在还和那人在一起玩儿,不肯和我回来呢。”红锦想到四斤和那个王五笑着摇头:“谁知道那个怎么就投了四斤的缘法呢。”
石氏听了大奇,要知道四斤虽然并不认生,可那只是表面上,骨子里她是极难亲近一个人的,居然会和一个刚刚认识的大男人玩到一起去,真是太奇怪了。
红锦轻轻拍了拍石氏的手:“四斤不要紧的,那人可不是普通人;说是唐二公子的随从,不过看他和唐二公子说话很随便,不如说是朋友更像一些,更重要的是身手极高,四斤在他那里可比我们这里安全多了。”
四娘听得一惊:“你是说……”
红锦轻轻点头:“我如果没有料错,他们今天打得就是若蝶和兰初的主意;”看向一旁的五娘:“如果五娘所料不差,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我们姐弟手中的那点家业——那是我们姐弟在凤家立足的根本。”
再看一眼五娘,红锦轻轻的道:“如果没有了那些,就是人为刀俎、我们姐弟就会是无力反抗的鱼肉了;说白了,那些家业就是我们姐弟的性命。”
五娘的眼光闪了闪,她并没有开口。
浩民却在这个当口道:“大姐姐说这些做什么,凤家的一切原本就是兄长的;如果我们兄弟有本事便可以闯出一片天地,和大哥互为帮衬让天下人为我们凤家而侧目!”
“好,浩民说得好!”红锦看向浩民,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这个小dd:“有大志向必能成大器。”
“他不过是个小孩子乱说话罢了;”五娘把话拦住:“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如何应对吧,不能把家业让出来,也不能把若蝶和兰初扔到火坑里——可有什么两全齐美的法子?”
红锦轻轻摇头:“眼下没有。”
石氏大急:“那一会儿怎么办?”她是看不得若蝶和兰初再被凤浩天糟蹋的,不为别的只为了大家同为女子。
五娘也是同样的意思,只是礼教摆在这里,而且两个孩子也都这么大了:不让凤浩天纳了她们,两个孩子怎么办?他们在凤家算什么——主子,还是奴仆?而且若蝶和兰初以后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小姑独处一辈子吗?
红锦长长吸了一口气:“我想,过去看看情形随机应变吧。”眼下哪里有什么好法子,如果有凤德文的支持,她要如何保住兰初二人?!
第一次红锦有了无力感,面对礼教她有什么法子能两全:一筹莫展。
她合上了眼睛,如果当真不行,就和凤德文撕破了脸皮谈,给他一些家业也要保住兰初二人,并且要让凤德文认下四斤和多多。
眼下,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个笨法子了:费了那么多的心力才拿到手中的家业,就这样交出去是有着天大的不甘。
而且凤德文的谋算也触到了红锦的最疼处,因为凤德文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居然和她的异母妹妹一起算计她,这是让她最难受的。
她其实现在真得很想找个人能哭诉一番,可是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的怀抱能让她哭出来,可是那人却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所以再大的委屈,她也只能咬咬牙咽下去:没有母亲的人,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落泪——天下间只有母亲才能抚平孩子的委屈。
红锦轻轻摇头,把她心中因为凤德文生出的委屈、愤怒、伤心统统都甩到一旁去:“现在我希望老天能保佑多多那个孩子,如果他有个万一……”她要如何对若蝶说呢?
四娘和五娘都没有说话,那样一个孩子可以说吃尽了天下的苦,可是却在逃出生天后死掉:这样结果怎么能让人不叹息一声。
兰初和若蝶都没有在跟前伺候,因为红锦在多多没有脱离危险时不想让她们知道。
“姑娘,唐公子来了,老爷也打发人来请四娘、五娘还有姑娘到前面去议事。”小丫头挑帘进来回话。
“真是没有规矩,怎么不请唐公子进来?”五娘立时嗔了那丫头一眼,一面和四娘站了起来笑道:“唐公子快请,不要客套才对。”
唐伟诚现在看上去就像是第二个容连城,言行举止间都很符合一个贵公子应有的样子,不差一分一毫;他的举止并不僵硬,行礼间行云流水就好像他平日里就是如此一个人。
不过红锦知道他不是,五娘和四娘也不是第一次见他,不过却并不了解他:看到唐伟诚这个样子并没有感到意外。
唐伟诚和四娘和五娘见过礼之后看向红锦,轻轻的道:“多多高热不止,大夫束手无策。”
屋里的人立时便都失去了呼吸,先前看唐伟诚的样子哪里有半分着急,谁能想到他带来的是这样的消息。
红锦看向唐伟诚:“那孩、孩子呢?”再怎么样那也是若蝶的儿子,就算是能让她见儿子的最后一面也好啊。
唐伟诚沉稳的道:“已经送到了城中最好的医馆,现在还在救治中;不过那大夫如果不是怕胡兄的拳头,根本不会收下多多这个小病人。”
他咳了一下:“我和胡兄的意思是尽最大的努力,虽然、虽然大夫说没有希望了,可是——,我们不到最后一线不能放弃的。”
红锦合上了眼睛:“我明白,谢谢唐兄。”她能明白唐伟诚的沉稳是因为什么,就算是他急急的相告也不能对多多的病情有帮助。
现在她们这些人大人不能失了分寸,除了一个若蝶之外,尤其是红锦她不能失了半分心神,因为她在这个时候就是若蝶的主心骨:并且还有兰初和若蝶的切身事情在等她去处置。
长长吸了一口气后,她轻轻的把气吐了出来:“把若蝶、叫过来。”她说到若蝶时,还是顿了顿。
现在不能再隐瞒下去,因为没有人知道多多是不是能救活,应该让若蝶去看看多多,也许他们母子的第一次见面,就成了他们母子的最后一次见面。
有时候,命运待人严苛的让人发指,就像是若蝶和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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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为了单位的事情忙乱,精神不佳只能做到四更了,因为质量第一啊;不过女人今天会好好休息,明天女人会恢复到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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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章 还可以怎样无耻
144章 还可以怎样无耻
红锦让茜雪去叫若蝶和兰初过来,其实自她回来之后一直没有让她们到上房来,也会让她们两个人十分的不安才对;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还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对若蝶开口。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多多的病情要如何说呢?对若蝶直接说多多可能救不过来?
若蝶和兰初几乎是跑进来的,不过她们倒底记得自己的身份,进来之后匆匆行礼,并没有开口询问孩子的事情;不过她们的目光已经把她们心中的所想都表达了出来。
红锦先看向兰初:“四斤和唐公子的朋友在前面大厅那里,因为玩得高兴所以没有随我们过来。”
兰初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看是看着红锦:接下来姑娘就要说另外一个孩子的事情了。
“若蝶,孩子已经救了出来,名字叫做多多;嗯,现在由胡公子陪着在医馆,我想你还是过去看看吧,由你看顾他我认为会比较好一些。”红锦这一番说得很艰难。
她并没有把多多的病情照直讲出来,那对若蝶来说太过残忍了。
若蝶的身子晃了晃,她在红锦的话中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泪水虽然有些不受控制,不过人还能撑住:在没有看到孩子之前,她是不能倒下的。
孩子现在最需要就是母亲了,她做为多多的母亲怎么可以在孩子最需要她的时候倒下呢。
“姑娘说得是。”五个字几乎用尽了若蝶全部的力气。
红锦轻轻的道:“去吧,无论如何你要记得,你还有我们。”
若蝶蹲了下去泣不成声却并没有再说话,然后她自己站起来:“那婢子这就去了,姑娘千万要注意身体。”
红锦打发人跟着若蝶去了,然后长吸一口气:“走吧,我们去前厅。”
当然,现在红锦等人在等多多的消息时,是没有心情和人争执的;不过就是因此,所以凤德文和银绫才会急急的请红锦过去——早不过去、晚不过去,偏在唐伟诚回来之后打发人来请红锦,这个时机选得实在是太巧妙了。
巧妙的让红锦心底压着一股暗火:多多的身上流得可是凤家的血脉,是凤德文和银绫的至亲骨肉,可是他们狠心如此的利用这样一个命在垂危的孩子。
四娘起身:“红锦,你还有四娘。”她挽住了红锦的胳膊:“沉下心来,就算是我们再急,也不能帮多多什么;反而你静下来心来,才能救得了兰初和若蝶。”
兰初的身子微微一颤:“姑娘,请不要以我们为念;我和若蝶已经有了打算,如果他们太过份姑娘就应下来吧。”她的声音虽然有些颤,可是话却说得极为清楚。
红锦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们转得什么念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死物,只要用心些就能赚得盆满钵满,但是你们对于我来说却是绝对不可以替换的,明白吗?”
兰初轻轻一福:“想来老爷是势在必得,姑娘请勿以我们两个人为念,请姑娘成全。”她说着跪倒在地上:“姑娘就算是不答应,婢子们也不会让姑娘和大少爷舍了那些家业的。”
斩钉截铁。
红锦眼圈一红,过去拉起了兰初来:“说什么傻话,怎么就到了那种地步;你家姑娘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就算是想打我们铺子的主意,就会是那么容易吗?你自管好好的看着院子,不一会我们就会回来。”
一直沉默的五娘上前轻轻拍了拍兰初的肩膀:“你个傻丫头不要想什么有的没的,你们姑娘不还是有我吗?五娘就算是没有太大的本事,不过多少总能帮上点忙的。”
红锦点头:“我们还有四娘和五娘呢,你安心在屋里等着。”她说完看向茜雪:“你也留下吧,我和你们五姑娘和六姑娘一起过去,不需要你们跟着伺候了。”
她是不放心兰初,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可是兰初却非要跟着红锦去大厅,最终还是被五娘拦下了;看着红锦等人的背影,兰初的泪水模糊了眼眶。
她缓缓的跪倒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之后起身,在小丫头们不放心的目光中回了厢房:她和若蝶早已经商量好,宁死也不能让凤浩天以她们来威胁自己姑娘。
她和若蝶早已经存了死意,只是在等凤浩天相逼而已;只是她们也没有想到,此事居然还会有凤德文掺和,更加坚定了她们寻死的想法。
多多如果死了,若蝶更不可能活下去;如果多多能活下来,为了能让两个孩子可以好好的活着,她们做母亲的死了比活着更好:相信姑娘不会亏待两个孩子;而她们的存在只会让孩子的身份更尴尬而已。
做为弱女子,在事情发展到眼下时也唯有这么一条出路了;至少若蝶和兰初没有想到更好的法子。
红锦在上车时仔细的叮嘱茜雪,要一步不离的跟在兰初身边:大厅那边不去不成,而兰初的话也让她更为心惊。
看到茜雪回身去寻兰初,红锦才轻轻吁了一口气登上了车子。
“没有想到兰初二人的性子这么烈。”四娘的轻轻叹气:“可怜两个好孩子。”
“都怪我没有思虑到,根本没有想到她们两个会轻生;我以为就算是为了两个孩子,她们也会想方设法活下去的;不想两个丫头却早就存了那种要不得的想法。”红锦有些自责。
五娘推了一下四娘:“你还招大姑娘!”转头又对红锦道:“只要我们能保住两个丫头,想来以后她们也就不会再有这种念头了。”
红锦看着远处的大厅坚定的点了点头:是的,她一定要保住若蝶和兰初,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可能,她是感情用事了,可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如果在此时她还是冷静以对,她也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大厅上早就端坐着凤德文、二娘、六娘、金绮三姐弟;而六娘胡氏并没有依序做在二娘的下首,她反而坐在了凤德文的身边,正在给凤德文剥桂圆。
不过厅上并没有什么声息,看来这些等红锦的人也一样是极为忐忑紧张的。
看到红锦一行人进来,凤德文咳了两声儿:“坐吧,我们商议一下那家人要如何处置。”
五娘微微一笑:“这有什么难处置的,还是老爷这话有什么深意?他们伤了人教训一顿也就完了。”她把话直接引入了正题,不想给他们更多的时间来拐弯抹脚。
逼出了凤德文这些人的实意来,才能想到更好的应对法子。
“伤人是真,不过伤得人可和我们凤家有关,我们老爷怎么能不处置呢?”胡氏接过了话去,目光自凤浩天的身上的扫过:“所以今儿这事还真是棘手呢。”
银绫不高兴了:“六娘可以把话说清楚,不必这样藏着掖着还夹枪带棒的;当年浩天是错了,不过年少不更事,哪家的少爷不出个这种事情的?现在还是先说如何处置这些事为好。”
她顿了顿目光在红锦身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对凤德文道:“父亲,现在立时就让浩天收了若蝶和兰初两个丫头,然后孩子便名正言顺了——我们还有什么可惧这家人的?他们敢乱嚼舌头,我们就让外公狠狠的教训他们。”她在此时抬出了宁知府来。
红锦长长的吸气、呼气,稳定住自己的心神:看来银绫这些人也等得有些久了,所以才会如此沉不住气,一开口便逼到了自己跟前。
她淡淡的道:“四妹妹这话奇怪了,那家人害死了几个无辜的孩子的,和我们凤家有什么干系?这个时候扯出若蝶和兰初来,四妹妹难道要给她们一个公道——不知道四妹妹想如何责罚浩天呢?”她故意曲解银绫话中的意思,目光却在凤德文的身上扫过。
不可否认,红锦心底还是隐隐的有那么一丝丝、一点点的妄想,不管是凤德文是因为面子,还是凤德文良心发现,她真得希望凤德文不会开口以此事做为要胁,让她和浩宇交出手上的家业来。
因为凤德文是她的生父,她的身上流着他的血:是为了什么红锦说不清楚,可是她是真得希望凤德文不会不堪到如此境地。
可是凤德文却让她失望了。
咳了两声之后,凤德文开口了,他可能也是因为心下有愧没有看向红锦,而是看着脚下的地砖:“那个,银绫所说的对,我看就今天让人给两个丫头梳了头吧——先以通房的名义搬到浩天的院子里,过上二三年再抬举她们……”
“不必了!”红锦的声音很尖锐,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无论是谁发现自己的父亲如此无耻,都不可能平静得下来:“兰初和若蝶在凤家十几年了,当年的事情也发生了四年之久,现在论什么名份会不会更遗人笑柄?”
凤德文咳了几声瞪向凤浩天:“你个孽子还不跪下,看你做得好事儿!”
红锦冷笑了一阵,目光在金绮、银绫、凤浩天的身上逐一扫过,然后便直直的定在了凤德文的身上;却只是看着并没有开口,她要看这出戏,凤德文这些人要如何唱下去。
兰初和若蝶是不可能给凤浩天做什么通房的,就算是以妻位相迎她们两个也甘愿一死了之!当年的屈辱岂是今天一个名份就能解决的,还如此的不把若蝶二人当回事——今天就梳了头,真亏得凤德文能讲出口。
她在等,看凤德文和银绫等人如何把话题,自眼前的事情扯到自己和浩宇手上的家业上:让她和浩宇完完全全的死心,把凤德文至此之后再也不当做父亲来看待也好。
是的,她和浩宇对凤德文有恨,可以说是滔天的恨意;可是他们还是把凤德文放在父亲的位置上,至少他们姐弟对他有着尊重:不管是不是基于表面的。
145章 论礼教红锦反讥
145章论礼教红锦反讥(粉红票275)
接下来凤德文和凤浩天演了一出苦肉计,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凤浩天的惨叫实在是让人受不了:虽然不过是五板子而已。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二娘神色间一片平静,她一粒一粒的嗑着瓜子,眼皮都没的撩一下;要说也是,今天的事情同她们这一房没有半点关系,凤浩天几年前做得事情除了一个凤德文,那几乎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的。
她只是来看戏的,凤浩天的挨打看得她滋滋有味儿,所以这瓜子嗑得那叫一个欢快;她对于凤德文的想法并没有费心思,反正是什么事情,好处她们二房是不会有半分的,自然也就不会上心。
现在啊,她只指望着女儿能找个比凤家更有势的人家,到时凤德文就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待她;当然,以凤家的门第来说,并不太容易攀上什么高贵人家,况且在本城也就这么几家,而且翠绢还是一个庶出的女儿。
但是二娘并不是很担心,就算是不为妻又如何?看看原来的三娘,看看现在的五娘和六娘:只要得了男人欢心,做妾也可以让正室忌惮不已,而且一样可以掌理内宅大权。
尤其是看到六娘眼底的兴奋,四娘和五娘的隐起来的一丝紧张,及金绮姐妹二人的心疼,二娘的瓜子吃得更加香甜。
苦肉计演完,凤德文和银绫便开始“逼宫”:红锦不让兰初和若蝶二人跟凤浩天,可是与礼教不合的。
红锦看着银绫眼底的得意冷冷的反驳:“礼教?按照礼教来说,我们这些闺阁女子是不能出门的,妹妹你出过府门没有?按照礼教来说,我们这些闺阁女子也是不能在大街上游玩的,妹妹你游玩过没有?按照礼教来说,我们这些闺阁女子也是不能见自己亲兄弟之外、任何一个七岁之上的男子——妹妹你可记得见过了多少不是自己兄弟,年龄又在七岁之上的男子?”
红锦一连串的反问,弄得银绫一时间有些答不上话来;因为红锦的话没有错,那些事情都是礼教所不许的,可是现在不要说是商家,就是官家、世家的姑娘们,也没有一个遵守的:那是老黄历了,早已经被人抛弃。
就在一百多年前,我天朝的皇帝年幼由皇太后垂帘听政开始之后,女子们便不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并且现在女子们抛头露面开个铺子做营生,也不会被人瞧不起。
可是虽然大家都不把这些礼教的束缚放在眼中了,但是礼教当中的这些教条依然存在,并没有被废除:那可是圣人留下来的,怎么可以修改呢?
半晌银绫才道:“那都是一些老黄历了,世人早已经当它不存了。”
红锦冷冷的盯着她:“哦,是这样啊;那么,未婚女子可以当众谈论兰初和若蝶当年的事情了?”
这一句话击中了银绫的要害,就算是现在世人对女子的要求不再那么的严苛,但是有一些东西却是不会改变的:比如未嫁的女子应该是冰清玉洁的。
要冰清玉洁到什么程度呢?当然是所言不能有什么不雅的东西,而浩天对兰初和若蝶的恶行,何止是不雅?
未婚女子提到此事,和提到**楼ji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这是礼教与世人都不能允许的事情。
银绫脸红耳赤的低下头答不上一个字来,她没有想到红锦居然会给她这样的难堪:要知道她们是亲姐妹,名声虽然不能一荣俱荣,却可以一损俱损的;而且毁人闺誉何异于要人性命?
凤红锦虽然不再是一个软柿子任人捏弄,但却从来不是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主儿:她总因为血脉相连的关系,放她们一线生路的。
可是这一次凤红锦为什么变了,居然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因为红锦怒了,她是真得自内到外,自脚到发梢的燃烧了起来:如果,她不再承认凤德文是她的父亲,那银绫等人又怎么能算是红锦的姐妹?
银绫这一次对凤德文献计对付红锦,来这么一招釜底抽薪想绝了红锦姐弟的后路,让他们姐弟重新失去依仗却是用计用得大错特错:这等于是要断绝了凤德文和红锦姐弟的父女、父子关系!
没有这一层血缘关系,凤家的这些人在红锦的眼中和方家有什么两样?唯一让红锦有所忌惮的就是世人的眼光罢了:红锦和浩宇要经商,如果不经商的话,她说不定根本不会在意世人的眼光。因为世人的毁誉并不能影响到她的生活,她又怎么可能会放在心上。
凤德文不快了,他哼了一声儿:“你做了长姐这是如何说话?妹妹的名声你应该……”
“我这不是正在教她,这里都是自家人,我就是看她的所做所为与名声有碍,这才教她两句。”红锦没有给凤德文留一分面子:“或者是父亲认为二娘、四娘、五娘和六娘有谁信不过,所以女儿不能当着她们的面儿教妹妹?”
她已经怒不可遏了,没有直斥凤德文还得说她的自制力不错呢。
凤德文被红锦噎得脸色有些发青:“好了,此事……”
“我的丫头,卖身契也在我的手中,父亲要决定她们的终身,不能不问过我的意见吧?”红锦立时打断了凤德文的话。
凤德文盯着红锦看了半晌:“这就是你和父亲说话应该的样子?”
红锦立时起身对着凤德文福了下去,然后又把刚刚的话重新说了一遍,一个字也不差:她从善如流,凤德文说不她不敬,她立时便改过来——这天下间还有比她更听话的女儿吗?
凤德文被红锦气得连连咳嗽:“你、你……”
“姐姐果然和原来不同了,原本大姐姐连大声音说话也不敢呢,现如今却敢顶撞父亲了!”银绫自羞愤中恢复过来,立刻便开口对红锦开始反击:“我想,那是因为姐姐和兄长手里有了家业的缘故吧?”
“财大气粗就是姐姐现在的样子了吧?”金绮也不甘于后:“真没有想到那些家业到了姐姐和兄长手中没有多久,居然已经不把父亲放在眼中了。”
银绫立时又加了一句:“姐姐你要知道,人的立根之本是孝道,你手中的家业那也是父亲的;姐姐不知道饮水思源,我看那些家业再放在姐姐手中怕只是祸事呢。”
几句话就把事情扯到了家业上头,红锦冷冷一笑并没有开口,只是看向凤德文;她要看凤德文会说什么,要如何处置此事。
凤德文咳了两声:“红锦,你可知道错了?”
这个错红锦如何能认?不要说一认错,若蝶和兰初一辈子就要毁了,而且日后她就要背上一个不孝的罪名儿:于她太过不利了。
不认错的话,红锦也没有好果子号,接下来凤德文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发作一番,然后就会提出收回她和浩宇手中的家业;她不同意?没有问题,凤德文会请出族中的长辈来为他做主——儿女有了家业后不孝啊。
到时红锦姐弟何止是会丢了家业,还会被族中的人唾弃。
银绫和金绮都在眼底闪过了得意:凤红锦以为自己聪明?还不是做茧自缚,现在她不认错也是不可能了;换成是她们也只能认了,不然便只能把家业交出来,没有人这样的傻了。
只是凤红锦就算是认了错,到时她们还会以兰初和若蝶相逼,她为了保住这两个丫头,再加上一个不孝的名声,除了交出家业之外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不认错眼下就是死路,认了错也不过是苟延一会儿罢了。
红锦扫过了厅上的众人,然后看向凤德文淡淡的道:“不知道父亲你问得是什么罪过?我们一直再议浩天收若蝶和兰初的事情,而我不同意算是错——她们不过是两个丫头,哪家哪府没有这样的一两件事情,可是也没有听说哪家哪府都把丫头收了。”
“我身边没有几个可用之人,这两个丫头还算是机灵,而且她们也不愿意到浩天那里伺候,原因就不必说了,也不是我一个姑娘家应该说的;请父亲收回成命,这便是错吗?”
红锦一面不解的福下去:“我刚刚再三请求父亲,还给父亲行了礼的——不知道父亲所指的错是什么,还请父亲明示;有凭有据女儿不但认错领罚,也好让众姐妹能以我为戒。”她说得可是有理有据,态度卑微,并没有对凤德文有什么不敬。
凤德文一下子说不出来话来了:语气不敬?这个事情不好明证什么吧?
金绮尖叫:“二娘和我们都听到你刚刚说话的语气十二分的不敬,是大逆、是不孝!”她的声音让人耳朵十分的不舒服。
二娘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金绮,不过并没有开口说话:既没有应和金绮,也没有偏颇红锦的意思。
红锦却答得细声细气:“二娘?你可问过二娘了,三妹妹?我想二娘、四娘、五娘等诸位长辈都可以为我做证的,我刚刚可不曾有过一丝不敬。”她这一“等”可是有讲究,好像并没有把六娘胡氏排除在外,可是厅上众位夫人却单单没有点到六娘。
其中的微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二娘闻言眨了一下眼睛依然没有开口,六娘的眼神扫过了二娘之后,又扫过了四娘和五娘,最终她也没有开口:红锦的话,让她们不想早早跳出来做那个出头鸟儿;万一挨打呢,就算是眼下在红锦手上少少吃亏,她们也不想落个没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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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章 被父亲卖掉的金绮姐妹
146章 被父亲卖掉的金绮姐妹(粉红票285)
二娘和六娘都想观望没有开口,二娘是事不关己,六娘是不想为金绮姐妹无谓出头:对她来说金绮姐弟三人同样是多余的存在,如果和红锦能斗个两败俱伤那是再好没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她们不开口,四娘轻轻扫了她们一眼启齿了:“老爷,锦儿一直说话都很恭谨孝顺,您这问错的话是自何说起?不会是老爷问错了人吧?”
“我看老爷是叫错了名字,浩天领完了板子老爷是不是想问浩天的?只是一时被浩天气得糊涂了,所以才会问红锦的?”五娘一开口便给了凤德文台阶下,看似十分的体贴凤德文,但是却和四娘配合的天衣无缝。
只要凤德文顺着五娘的台阶下来了,那么根本不用二娘和六娘开口说话,红锦便没有一分的错:因为他自己都说问错了人,就表示红锦根本没有说错、做错。
那么难堪的当然就是咄咄逼人的金绮和银绫,她们可是句句话都认定红锦对凤德文不孝了:凤德文如果不认为红锦不孝,那么她们姐妹便有错了。
凤德文被红锦用话逼住之后,听到五娘给得台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口了:“嗯,我本来就是问得浩天。”
在凤家最得宠的可能不再是五娘了,可是论了解凤德文的却还是非五娘莫属。
这一下子银绫和金绮都哑口了,她们万没有想到事情急转直下,父亲居然就这样当众把她们卖了!她们一时间愣住了,呆呆的不知道反应:她们还是第一次被凤德文如此对待,难以相信也是可以理解的。
红锦并不会因为理解而放过银绫二人,她看向金绮:“你们刚刚都说了些什么,两位妹妹一向记性不错,想来不会忘掉吧?”
金绮听到之后没有好气的道:“我们没有忘!”就算父亲为了自己的颜面不顾她们姐妹,可是金绮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姐妹已经成了有错的人。
红锦淡淡一笑:“记得就好。”她看向季氏:“二娘,你说对长姐不敬、口出恶言要领什么责罚?”
现在凤家夫人是以季氏为长,而且原本宁氏在的时候,凤家姐妹们有什么不对也是由她来处罚的:那个时候,唯一会被她责罚的人只有红锦。
季氏微微一愣,然后看向红锦半晌没有言语:她在衡量、选择。
金绮却因此大怒:“二娘,你在想什么?!这个还用得着想?”她向来就没有把季氏放在心上过,十几年来季氏对她们姐妹来说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何来尊重之说。
听到金绮的话后季氏看了她一眼,然后慢吞吞的道:“看情形了,如果只是一般的冲撞不敬,戒尺十下掌心;如果重的话,就是五十下掌心了。”
大家族中对女儿少有体罚,最大也不过是像对待孩子一样打掌心。
红锦没有问金绮和银绫二人的错是轻还是重,她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在等金绮的尖叫。
金绮不负红锦所望的大叫起来:“二娘,你疯了!”
“姐姐,你住口!”和金绮的声音同时想起的还有银绫的声音,可是她说得晚了那么一点点,因为金绮的嘴巴总是比脑子快的,而且比旁人的脑子也要快一些。
银绫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下来,她知道金绮激怒了季氏。
自凤德文回来之后,季氏的日子很难过,府中上下对季氏都多有不敬,季氏心中自然积了不少的气;只是她却不敢、不能发作出来。
可是今天凤红锦却偏偏撩了一下季氏,让她再一次面对金绮对她的不屑:十几年来金绮都是这样对她的,她从来没有生气过;但,现在宁氏已经不在了。
所以,季氏生气了。
“金绮和银绫的话刚刚都太重了,我们这样的人家是最重规矩的,长姐和长兄怎么可以轻侮?如果对长姐和长兄不敬,就不会对父母在心中生出孝与敬来——要知道长姐和长兄是和第一个承欢父母膝下,慰藉父母的儿女,只凭这一点众姐妹兄弟就不可以不敬长姐与长兄。”
季氏的声音柔柔的,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低沉:“老爷,依我看这一次要好好的教一教姑娘和少爷们了,不然日后我们家的规矩还真是……”说完很担忧的长长一叹。
红锦还是沉默,现在她根本不用说一句话,一个字都不用说;而银绫和金绮就算是说再多的话,也逃不了这一场责罚。
她看着银绫和金绮笑了一下,丝毫不掩饰她现在的快意;银绫看到之后脸色一变,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去拉金绮阻止她乱开口。
只是现在的金绮根本早忘了用脑子的话:“你得意什么,明明就是你的错,你如此不孝还敢诬我们姐妹,你实在是应该死一百……”
二娘听到看着凤德文的道:“老爷,你看,你看,唉——!”她并没有直接说要责罚银绫和金绮,决定权交到了凤德文手中。
可是凤德文现在能说不打吗?不能。
所以在金绮不敢相信、银绫的沉默中,戒尺被取了来。
金绮服气也好不服也罢,婆子们高高举起的戒尺并没有因为她的愤怒不甘,而有什么变化;倒是沉默的银绫让婆子们下手轻了不少。
银绫没有求饶,她知道求饶根本不顶事儿;她也没有叫一声痛,因为她不想让凤红锦太过得意了:她还没有捉到鸡,就先失了一把米,怎么想心头都是有一把火的。
对于凤德文她同样也是失望的,她被打得手掌红肿起来,被打得咬破了嘴唇也没有哼一声就是对凤德文的无声的抗议。
一下又一下,戒尺发出沉闷之极的声响,伴着金绮的尖叫,也算得上是一出好戏;所以二娘又开始嗑瓜子了,她并没有把金绮姐妹放在心上,因为失了宁氏这三个小的根本翻不起来浪来。
五十下的手心打完,金绮已经痛叫哭泣的脸上失了色,嗓子完全叫哑了;而银绫看向红锦轻轻的道:“谢谢大姐姐的教导,妹妹一定铭刻于心。”
红锦听到这句话看了一眼银绫,她不喜欢被威胁,更不喜欢被人掂记;而银绫深入骨头的恨意,让她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先想个法子把银绫弄出府去?
除掉银绫是不可以的,因为红锦不想再去招惹宁知府:现在凤家的这些人已经足够她应对的,宁知府还是让他安静些的好。
银绫看到红锦冰冷的目光滑过自己脸庞时,忽然后悔刚刚说过的话了: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恨意让凤红锦知道呢,这很不智。
她不想让凤红锦想得太多,立时对趴在地上的凤浩天使了一个眼色;现在可是凤浩天最好的开口机会,因为凤德文不是说了,他刚刚喝斥的人是浩天。
凤浩天终于百年难得一见的机灵了一回:“父亲,儿子知道错了,儿子希望可以纳了若蝶和兰初两个丫头,一定会好好的待……”
“我已经说过了,此事不行。”红锦打断了他的话,看向凤德文道:“父亲,此事女儿不会答应,还请父亲给两个丫头……”
“大姑娘,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不是再往绝路上逼两个丫头吗?不说她们的清白,单是两个孩子都那么大了,你不让那两个丫头跟了浩天,两个孩子怎么认祖归宗?”胡氏开口了,她一开口便犀利异常。
红锦第一次被问得说不上来话来:若蝶和兰初不想跟凤浩天,就算是杀了她们、她们也不会从了凤浩天的;可是,两个孩子怎么办?
她看了一眼凤德文,他是不可能会给两个孩子应有的一切,除非是满足了他的贪心。
红锦咬了咬牙,脑子飞快的转动着,除了把家业交给凤德文之外,难道就真得没有其它法子了吗?
凤德文看向红锦,取了茶来喝了一口:“是啊,你六娘说和有道理;锦儿你只是置气有什么用,为了两个孩子好,你也应该让两个丫头跟了浩天。”
他其实被红锦气得不轻,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才感觉自己胸腹之间轻松了许多;其实,那两个丫头跟不跟凤浩天并不重要,就算不给两个丫头名份,那两个孩子也一样可以上族谱:族里认同的是血脉,凤家的血脉。
不过能借此让红锦和浩宇把手上的家业吐出来,实在是太好了;所以他才紧紧咬着不松口:反正现在他是凤府的家主,没有他的同意那两个孩子想上族谱,得到凤家的认可是不能的事情。
他想着又抿了一口茶水,看着红锦心底催了一句:你快点把铺子交出来,我就饶过你的丫头!快说啊,快说!他有些急不可耐。
红锦抬起头来:“父亲,若蝶二人根本不配去伺候浩天,但是两个孩子是凤家的血脉,还请父亲让他们认祖归宗。”这关系着孩子们将来的一生,红锦不得不为他们争取。
应该是孩子们的,只是意气二字就放弃,实在是太傻了;不说其它,只活在世上便需要衣食住行,哪一种不需要银子?
靠双手当然能打拼来,可是明明有可以省力一些的法子,并且还是应得的,为什么非要去走弯路子:应该自己的就要争取,就要拿到手中,不能平白相让半分一丝!
147章 红锦训胡妾
147章 红锦训胡妾(粉红票295)
虽然说如此做无异于与虎谋皮,可是红锦不得不如此做:如果两个孩子不能得凤家的承认,长大成人之后在人前都是抬不起来头私生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为了孩子将来,红锦并没有退路。
“嗯,你是同意把兰初两个丫头给浩天了,是不是?”凤德文当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要知道认下两个庶出的孙子孙女,就表示日后这两个人会拿走他一点家业。
就算是极少,那也是他的家业啊;所以在此事上他一定要让凤红锦好好的补偿他才可以,当然首先要把他的家业才要回来了再说其它。
凤德文在想着让红锦给他补偿时,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两个孩子是凤浩天的,就算是要补偿他也就应该找红锦;也不能说是他没有想到,只是因为宁知府他就算是想到了也会假装忘掉的。
他今天所谋可不止是红锦和浩宇手上的凤家家业,还有盛泰福。
是的,就是盛泰福;虽然花明轩和胡正豪很让人忌惮,可是浩宇是他的儿子,现在又没有分家,儿子的当然也就是父亲的:凤德文是这样的认为的。
红锦看着凤德文:“两个铺子换她们两个丫头。”她只是试探一下凤德文,看他的胃口倒底有多大。
说完之后,红锦取茶喝了一口:好像是因为太过紧张,所以借茶来做掩饰。
红锦当然不只是为了喝茶而喝茶,是在借着喝茶思索对策:要如何才能让凤德文认下两个孩子,并且保下兰初二人呢?
她的铺子如果保不住也就罢了,可是浩宇的不能一同给了凤德文:不然他一定会得寸进尺,想谋夺浩宇的盛泰福。
铺子先给了他,日后再想法子夺回来就难了;红锦的眼睛转了转,心下一横先拖上一拖,至少要先找到浩宇然后和他商议一番再说。
想到这里红锦心底更是发寒:凤德文一直没有提过浩宇,也不能说一个字没有提,只说浩宇出城有事儿,是他让浩宇去的,让红锦不必担心。红锦听到之后能不担心吗?
凤德文一愣,他没有想到红锦会如此明目张胆的说出这番话来,不过也正中他的下怀;唯一让他不高兴的就是红锦所开的价钱,实在是低得让人发指。
“大姑娘你要知道,这可是关系着她们的一辈子……”胡氏开口了。
红锦冷冷一眼过去:“闭嘴,父亲在和我说话,你在一旁听着就好。”
“你、你大胆!”胡氏被喝得脸色发青,然后用帕子捂住了鼻子嘴巴就向着凤德文哭诉:“你看看你的大女儿,当着你的面儿就如此不敬我这个长辈……”
“你算是什么长辈?今天不是一直在说礼教吗,非要让兰初两个丫头跟了浩天,不也是因为礼教——按礼教来说,你只不过是我父亲的一个小妾;按礼教来说,这厅上就不应该有你的座位!”红锦原本不想说得,因为物伤其类。
可是胡氏却一再的撩拨她,让她忍不无可忍:她还真当她是凤家的夫人了!
胡氏的脸色一下子白了,然后扑倒在椅子扶手就大哭大闹起来,一副要寻死觅活的样子:“老爷,我不能活了,我不如死了的好啊。”如此这般的哭叫起来:“大姑娘,这屋里可不是我一个凤家的夫人,你这样骂我们这些长辈,你摸摸你的良心还在不在?二娘、四娘、五娘她们对你如何?”
“真是不让人活啊,姐姐们,你们也听得下去啊。”她一面哭闹一面不忘挑拨离间。
二娘的脸色有些许的变化,不过却并没有答话;而四娘和五娘端坐在那里,看不出有什么脸色变化来。
红锦冷冷一笑:“你和二娘、四娘和五娘比?真得自抬身价——二娘、四娘和五娘可都是大红轿子抬进府的,是父亲以妻礼迎来的,我们凤家的正正经经的夫人;而你呢,算什么?”
胡氏哭声一窒,她一直以为她和二娘这些人是一样的,在凤家也没有人待她两样过,此时却被红锦骂得答不出一个字来。
红锦见她哭声低了,也不理会凤德文的臭脸继续道:“按礼教来说,聘则为妻奔为妾——你在礼成之前就跟了我父亲,居然还敢和二娘、四娘和五娘相攀,你是在污二娘几个人呢,还是在掌我父亲的脸?”
这一番话骂得叫一个痛快,红锦的话连珠似炮,没有一点停顿说得极为顺畅:“你一个妾侍让你坐下已经是抬举了你,居然还敢在父亲面前如此放肆,岂不是乱了我们凤家诗礼传家的规矩?”
她说到这里的看了一眼凤德文:“当然,这要看父亲的意思了,如果父亲不和你计较,我做为父亲的女儿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二娘听红锦这番话听得那叫一个痛快、顺耳,她看向红锦眼底闪了一丝笑意,然后继续吃她的瓜子。
四娘和五娘对视一眼,然后都忍着笑意偏过了头去;尤其是五娘,红锦这番话可以说是为她出了天大的一口恶气:六娘胡氏可以说是夺了凤德文对她的宠爱,如果说胡氏是妾侍,和她身份不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人解气的?
自此之后,她凤家五娘是主而胡氏是仆啊;主仆名份只要定下来,胡氏这一辈子也不要想翻身了:因为红锦说过了,胡氏是奔她是穷其一生也不可能为妻的。
胡氏气得站了起来,手指着红锦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她被红锦击中了最痛的痛处:她自进凤家就日夜想着成为凤家的大夫人,可是现在红锦一句她是和凤德文私奔的,那么她就算是再得凤德文的宠爱,也不可能成为妻室了。
凤德文的脸色阴沉沉的:“够了!”他没有指名喝斥谁,他想喝斥红锦,可是她说话没有半分错处:胡氏六娘跟他到凤家时,的确是先跟了他后又行得礼、见得凤家祖宗。
至于他们曾经在强盗那里草草的行过礼当然不能算:如果那样的也算得话,天下间哪还有私奔两字——反正只要两个人拜过天地就可以了。
胡氏并没有三媒六证,这是她的死穴。红锦一直隐而不发,现在一击就把胡氏打得懵了。
既然凤德文没有指名是在喝斥谁,红锦自然当作不是在喝斥自己,
胡氏终于缓过气来,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家出身,现在恼羞成怒立时扑向红锦:“我今天要活活的撕了你个小蹄子!”
红锦立时跳起来就跑:“父亲,救命!”她是故意这样的喊的。
胡氏如此做分明是不给凤德文面子,所以红锦很乐意成全她;她的腿有些不便,原本跑不过胡氏的;不过屋里有得是桌椅,并且还有不少的人,所以红锦总能在胡氏快要捉住她时逃开。
四娘最先站起来去拦胡氏:“你这是做什么,一切自有老爷做主呢。”
“就是啊,老爷在这里,二姐姐也在,你这样追打大姑娘成什么样子?让人知道了,我们凤家的体面何存啊。”五娘不咸不淡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二娘一直没有做声,不过在红锦跑到她身边时差一点滑倒,是被她轻轻的扶了一下;而到了胡氏追到时,二娘却飞快的伸了伸脚,胡氏便一下子被绊倒了!
她不是面朝下,而是仰面倒了下去:因为她的脚下是一滩水;也因为这滩水红锦才差一点滑倒的。
“住手,住手!”凤德文拍着桌子怒吼,可是满屋子里都是****们的叫声,没有一个人听到他的吼声——就算是听到的人,也假作没有听到。
直到胡氏仰面跌倒在地上,摔了一个四脚朝天之后,屋里才算稍稍安静了下来。
红锦却已经扑倒在凤德文身前不远,低着头哭叫:“父亲,六娘要打死我!”
屋里已经静了下来,红锦的这一句话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凤德文就算想假装没有听到都不成。
胡氏跌到了后脑,好一阵眩晕她才清醒过来,此时已经被她的贴身丫头扶了起来:不过她的丫头都是她到凤家后新买的,她来时身边并没有什么丫头;她的娘家可没有银子把她当成大小姐养,怎么可能会给她买个丫头用呢,所以这些丫头只是很本份的伺候她,却不曾和她一起打人。
胡氏自然也听到了红锦的话,气得再次挣开丫头的手冲过去就要揪住红锦的头发打她:她在原本的村子里十分的有名儿,并不只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最大的原因是她的泼辣,三乡五镇都是极出名儿的。
也因此她才老大不小还没有出嫁,虽然他们家很有些田地,三餐都能吃饱;如果不是她父亲过于小气,她们家也能三不五时的吃上一次肉。不然也不可能会在出门投亲时——就是为了到外祖家去说个婆家,被强盗抢了他们父女。
红锦说这句话自然是有了防备的,在胡氏快扑到跟前时她才间不容发的闪开了,并且假装害怕抱头呼痛时,把自己的头发打乱了。
而胡氏却因为愤努太过用力,自红锦身侧冲过去,向一张小长几摔了过去。
十分不巧的是,她的额头就硬生生的撞到小几的角上,然后她才再一次和大厅的地砖做亲密的接触。
这一次她杀猪一样的嚎叫,完全盖住了红锦的呼痛声:她的额头破了油皮,不大一会儿就鼓起了青黑乌紫的一块。
没有流血,可是却痛得胡氏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
凤浩天一直在看着屋子里的混乱,直到胡氏摔倒在地上时,他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幸好,凤红锦今天没有如此对付自己。
他就算是笨,也知道胡氏气得发狂是因为红锦的缘故。
凤德文看着眼前的混乱头开始疼了起来:这要如何处置?为胡氏出气——可是人人都看到了胡氏追打红锦;为红锦做主?他当然不肯的,要知道那个胡氏现在可是他的心头肉。
148章 蓝青双剑合璧
148章 蓝青双剑合璧(粉红票305)
凤德文左右为难,一时间愣在那里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儿才猛得醒起:“快叫大夫!”倒底还是心头肉要紧。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喊完之后他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众妻妾,发现她们并没有注意自己这才轻轻的松了口气,安抚自己在心中自言:红锦被胡氏追打,一会儿让大夫也给她看看,也就不会让五娘几个说出什么怪话来了。
红锦偷偷看了一眼胡氏,再看看凤德文那一脸的心疼,知道闹得也差不多,自己应该见好就收了;反正也给了胡氏一点教训,并且也达到了她的目的,现在正是功成身退的时候。
她也就在胡氏嚎叫声渐渐小下来的时候,便忽然叫了一声儿:“父亲,救……”然后直接伏倒在地上不动了。
红锦怎么了?她当然是晕倒了。
相信现在就算是被打了手心的金绮银绫不想放过她,可是凤德文也没有心思再来谈兰初二人的终身大事:厅上胡氏的撒泼应该着实吓到了他才对。
红锦这一晕倒,一直默不作声、乖乖只是端坐着的蓝罗和青绸却跳了起来:“大姐姐——!”两个人在跳起来的一霎间,还对视了一眼。
蓝罗奔到红锦身边抱起了她来,青绸立马蹲到了蓝罗对面,两个人挡住了厅上所有的人目光后,蓝罗轻轻的手指在红锦胁间挠了挠。
她和青绸并不是为了调皮、好玩,虽然心下猜想红锦不会是真得晕倒了,可是倒底有些不放心,所以要确认一下。
红锦微微睁开眼睛瞪了一眼蓝罗,然后扁了扁嘴似乎是在威胁两个妹妹的样子:你们再不做正经事儿,我可要哭了。
不用红锦哭,蓝罗和青绸先哭了起来:“大姐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她们哭得眼泪汪汪可不是装出来的,人人都能看得出来两个人是真得哭了:因为两个人交错胳膊拥着红锦,所以在看到红锦的威胁后,两姐妹不约而同的伸手悄悄在对方的胳膊上用力一拧——怕自己拧自己下不去重手,当下两个人都痛得掉下了泪来。
一面掉泪一面给对方一个“你要怎么赔我”的眼神,说起来蓝罗和青绸才是眼下最、最忙的人了。
青绸一面哭一面伏到了红锦耳边,好像是哭得弱不胜力的样子,其实她在问一句话:“什么原因?”
“毒。”红锦只轻轻的说了一个字。
这个时候四娘和五娘也赶到了近前,而二娘也走了过来:她们都没有去瞧六娘胡氏一眼。
“怎么了,怎么了?”四娘是最担心的,不过叫得最大声的却是二娘。
“我不知道啊,不会是大姐姐中得蛇毒,刚刚因为跑得太快又发作了吧?”青绸哭得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不过却不影响她把话说得清楚。
听得蓝罗心中佩服不已,看来自己这个做姐姐的不成啊,她可是做不到青绸那个样子,所以只能一直哭个不停,应付众人的事情便交给了青绸。
不得不说青绸很厉害,不要说二娘了,就是五娘都被她骗过去了:青绸不敢当着二娘的面儿,给自己生母打暗号的。
“啊?!这可怎么办,快,快叫大夫!”五娘也急了,她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十二分的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拦住胡氏,不让她追过去——她原以为是红锦故意逗胡氏的。
事实上也的确是红锦在故意逗胡氏。
凤德文终于听明白了,他也着急起来:要知道,那些铺子还在红锦的手上,如果她这么晕下去,那什么时候铺子才能要到手中?他和银绫可还有后手没有用呢,红锦怎么在这当口会晕倒呢?
胡氏反应最激烈,以她撞伤的身子骨还是跳了起来:“不可能,她一定是装的,装的!”
凤德文看看胡氏,再看看地上的红锦有些难以决断,要知道蛇毒都是随着血液流动的,而红锦刚刚中了蛇毒不久,万一蛇毒没有清掉,那么她跑动起来让残毒流窜伤到了内腑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胡氏叫道:“上前给她两个耳光一定能醒来!”
四娘冷冷的看向她,五娘冷冷的看向她,连二娘也是冷冷的看向她;看得胡氏忽然心虚起来,不自禁的向凤德文靠近了一步:“老爷,我可以保证,如果她醒不了,我就……”
“你就去死?”四娘冷冷的跟上了一句,盯着胡氏的眼光一眨不眨。
凤德文不快了,他看向四娘还没有开口,五娘也一样问道:“锦儿不醒过来的话,你就去死吗?你保证,不用你动手我就代你出手。”
红锦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刚刚还在心中骂胡氏缺德呢,不过现在她在想要不想用两个耳光来换胡氏的一条性命:好像怎么算,这生意都不能算亏呢。
就是有些疼,而且还在脸上,红锦有些犹豫。
凤德文再看一眼二娘,知道胡氏犯了众怒,他做为一家之主此时是不能太明显偏向胡氏的,不然日后众人就会和他背心离德——其实就没有人和他同心同德过。
他咳了一声儿瞪了一眼胡氏:“闭嘴!锦儿现在如此危急,你说得是人话吗?”
胡氏扁了扁嘴,虽然不服气也只能闭上了嘴巴,不过她还是认为红锦是装的:哪里会那里的巧的,跑了几步就又毒发了?刚刚躲她的追打可是生龙活虎的。
凤德文正想去叫人请解蛇毒的大夫时,唐伟诚自外面进来施礼:“请问伯父出了什么事情,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他好像没有看到屋里的一团乱,很一本正经的对着凤德文施礼如仪。
凤德文的脸却有些泛红,他不知道唐伟诚没有离开凤家,这样无声无息的进了大厅:不知道刚刚胡氏的胡闹有没有落到这位唐二公子的眼中。
咳了两声做掩饰,凤德文才道:“那就麻烦唐公子了,想来唐公子知道为小女解毒的大夫是哪个,就请唐公子……”
“啊?大姑娘的毒又发作了?大夫可是叮嘱过大姑娘不能急步走动的,毒怎么会好端端的发作了呢?”唐伟诚非常的惊讶,一面说着话一面急步进厅自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来:“这是解毒丹先服一颗,快有人去大姑娘那里取药,我这药并不对症,也就是缓上一缓——千万要快,迟了怕就来不及了。”
他说话是一点忌讳也没有,可是听得凤德文和胡氏脸色都十分的难看,如果今天红锦当真一命呜呼了,那胡氏就算不给红锦抵命,也要去宗祠走一圈:回来之后,怕她的身子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完好了;因为凤浩宇一定不会就此放过胡氏的,他一定会为姐姐报仇。
现在凤德文也急了,除了心疼胡氏可能会丧命之外,还心急红锦手上的铺子:如果女儿如此死掉的,她名下的家业自然不会留给自己,只会被族里的人给浩宇;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想再把家业弄回来,更是难如登天了。
红锦的生死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不就是一个女儿嘛,他可不止一个女儿。
不过立时他又想到了容连城,当下更着急起来:“快,快去取药!”可是他慌乱之下没有喊名字,仆妇们都被吓得不轻,一时间没有人应和。
蓝罗和青绸最是机灵一起跳了起不,不过一个眼神两姐妹便有了决定,蓝罗一面提裙子向外跑去一面道:“我去取药。”
胡氏现在不敢喊打红锦两个耳光了,也不敢叫她的头疼了,老老实实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只能在心中暗恨不已。
红锦被青绸指挥着丫头们抬到了一旁的暖阁中,现在是什么事情也不能谈了;她现在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可是却苦于无法告诉青绸,因为身边全是丫头。
青绸把丫头指使的团团转,然后飞快的伏下在红锦耳边道:“叫兄长的名字!”
她知道自己父亲好面子,而现在唐二公子在,不趁这个时候把兄长救出来还等什么时候——她的想法和红锦的不谋而合,红锦听到之后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这个六妹妹当真是机灵的让人疼到心里去。她原本怕呓语了浩宇的名字后,青绸不解何意不知道应该如何做:万一再来问自己,只怕反而会落到有心人的心中。
现在屋里的丫头们不能不防的,天知道都是谁的人。
在听到青绸的话后,她放心的、如同呓语一样的唤起了浩宇的名字;不过青绸此时已经不在她身边,而是去桌子那里拿茶水了。
一个丫头听到了连忙唤青绸:“大姑娘醒了、醒了。”
青绸连忙放下茶杯扑到床前:“大姐姐——!”红锦当然没有“醒”,还是不停的呓语着。
青绸听了之后落泪了,叫了自己的贴身丫头守着红锦,带上其它两个丫头往外走去:这两个丫头是卢初雪的心腹,现在她虽然不在府中,不过还是防上一二为好。
她到了厅上一面哭一面说,真是闻者落泪:如果凤德文再不把浩宇找回来,实在就是太过份了。
唐伟诚更是当自己是凤家的世交:“伯父,是不是浩宇出了什么事儿?我现在就去找胡兄,让他赶快去报官,我也打发人出城去找。”
听到这话把凤德文吓了一大跳,让胡正豪报官那简直就等于是要他的命:胡正豪八成会叫军队来把凤家翻一个底朝天,至于城外自然也有军队搜查,如果找到浩宇之后,红锦当真有个什么万一,胡氏立时就会被浩宇叫胡正豪请来的兵就地正法了不可。
到时谁也不敢说一个字,就算他去找他的岳父,去找官府,也不会有人拿胡正豪有办法:也不知道这家伙倒底是个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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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章 拣便宜
149章 拣便宜
凤德文不敢让唐伟诚去报官,他急忙道:“没有出什么事儿,只不过是我打发他出去做事了而已。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青绸立时道:“父亲,大姐姐现在都这个样子了,还是让兄长回来的好。”
唐伟诚点头:“对,六姑娘说得有道理;伯父告诉我地方,由我带人去把凤兄弟找回来好了;”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我们去找还能快一些。”
“浩宇应该就要……”凤德文有些犹豫,他扫过银绫吱唔着;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暖阁里有丫头急急出来唤青绸去看看,说大姑娘的情形很不好。
青绸一跺脚转身进了暖阁,凤德文正要法子打发唐伟诚走:有这个人在这里,实在是太不便了;而且自己家中的事情,要他一个外人来做什么。
可是凤德文的话还没有想好,青绸已经一阵风样的来到他面前:“快,快去请兄长啊,大姐姐、大姐姐她……”后面的话青绸却没有说下去。
倒是银绫和金绮听到之后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都闪过了喜色;没有想到谋算这么久也没有伤到凤红锦一根毫毛,眼下她却这般容易的要活不成了。
金绮心里一下子顺畅了许多,倒是银绫眼中闪了一丝复杂的东西:怎么说,凤红锦身上和她流着一半儿相同的血——她也只是在心中微微的感慨了一下,便不再想此事。
反正她们已经和凤红锦成仇,如此厉害的一个对手能死掉,那可是真是托天之幸。
唐伟诚已经急急的道:“伯父,凤兄弟倒底去了哪里,我现在就去把他带回来——我们的马儿快。”
凤德文刚刚已经说过浩宇是被他遣出城做事,现在自然不能反口;可问题就在于,他并不知道现在浩宇在哪里。他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一面假装安抚青绸一面看向了银绫。
青绸看到之后心中一惊,难道是银绫把兄长骗出城去的?而且还是父亲知道并允许的!她忽然真正的担心起来:兄长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她悄悄扫了一眼凤德文,心下又劝慰自己:虎毒不食子,父亲怎么可能会害兄长的性命,不可能的。虽然如此想,可是她心底的担忧更重了。
唐伟诚也发现了凤德文的目光,他的眼瞳微微一缩:“伯父,事不宜迟啊。”
凤德文真得很想瞪唐伟诚一眼,他当然知道事不宜迟,可是也要等他问到浩宇的去处才行啊。
银绫在凤德文几次的目光示意下终于开口了:“父亲您还不快说兄长的去处,还安抚六妹妹做什么;您让兄长去城北庄子里看看,按说眼下也应该回来了才对。”
唐伟诚的目光飞快的扫了她一眼,对着凤德文一抱拳:“伯父,小侄去接凤兄弟回来。”说完转身就走了。
不过银绫却出了一身的汗水,被唐伟诚的目光吓得:虽然只是一扫而过,但是那如同实质一样的目光几乎刺穿了她的身体!
如果有可能她当然不想说,可是事情逼到了眼前,而且凤红锦也要死了:她再不说出来,凤德文真急了怎么办?而且,怎么着也要趁着凤红锦活着的时候,把她和凤浩宇手中的家业弄出来才行。
她勉强定住了心神,刻意不去想唐伟诚走前的那一道冷冷的目光:“父亲,姐姐病成这个样子,那边铺子里的事情父亲您不给想想法子吗?说倒底都是我们凤家的家业。”
凤德文立时便明白了银绫话中的意思,收回了抚摸青绸头的手改去捏自己的下巴:“嗯,说得也是;大夫怎么还不到——你姐姐醒过来,取了她的印信再说吧;那事儿原本不是说下午处置的嘛,眼下还是要先顾着你姐姐的病要紧。”
胡氏听到急得在后面拧了一下凤德文:先顾着凤红锦的病?等她的病好了,你还想取她的印信,那简直就是做梦!
凤德文偏头瞪了她一眼,他当然知道应该如何做,但是此事不能留下把柄,让人日后说他这个做父亲的不慈:要知道,唐家公子已经知道红锦中毒了,怎么也要等大夫来过之后再去搜红锦的印信才成。
胡氏那个气啊,这个死老头当真是要了里子还想要面子,天下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现在当然是把印信取到手,到时候凤红锦就是不死也得死!到时候她再想法子哄得凤德文把铺子给她就成了。
可是凤府之内她还没有什么人可用,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银绫:“事情要下午办,眼下事儿更加不能乱了分寸,什么事情都要准备好,不然让铺子里的管事来了看到东家如此慌手忙脚的也不好。”
凤德文没有言语,银绫忽然道:“父亲,不如我到大姐姐那里去,帮大姐姐料理一下——大姐姐这毒怕是要好好调理的,这些日子想来不能理事,总不能让铺子关门的啊。”
凤德文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四娘和五娘端坐不动,没有拦一句:有人非要去碰个头破血流,她们当然不必好心拦下她。
银绫自然知道红锦那里不好闯,不过她现在有了父亲的话,再多带些人也就是了:她原本和凤德文还留着后手,这所谓的后手就是浩宇了;可是眼下这后手被青绸等人破坏了,只凭兰初和若蝶两个丫头,怕是不能逼红锦完全低头的。
倒不如趁她病倒昏迷,她的院子里无人做主时把印信取到手;到时候凤红锦醒过来又能如何?凤浩宇就算是回到府中又能如何?
她一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要夺印信不如连凤浩宇的一起夺了,如果到时因此闹将起来,她把印信往父亲手中一交,谁还能拿她如何?凤红锦姐弟想要回自己的家业,行啊,去找父亲闹吧。
想到这里银绫眼底闪过了精光,就这么办了,反正不管此事怎么闹,到时候也不会牵累到她的:父亲是不可能会把到手的东西再吐出来,到时失了倚仗的凤红锦的姐弟,便只能再回到任人欺辱的情形。
那才是凤红锦的姐弟应该得到的,过完年节之后等凤红锦一嫁,那个凤浩宇就等着吃苦头吧——凤家是她的母亲辛苦一辈子操持的,怎么可能会给凤红锦姐弟去把持。
银绫步出大厅时,青绸已经回到了暖阁里,打发出去了丫头之后把情形给红锦说了。
红锦听到之后想了想:“我只是担心浩宇,院子里的事情倒不用怕。”兰初正是又气又恼又伤心的时候,加上原本的脾气就不好,银绫要去吃苦头就由她去。
“对了,要麻烦四弟一件事情,你兄长的院子……”红锦看向青绸,她可以相信这个妹妹的。
青绸立时跳了起来:“不是大姐姐想起,我倒真得把这个忘掉了。”说完立时唤了丫头进来,急急的出去找浩民了。
而此时大厅上蓝罗也回来了,她的脸色非常不好看:“父亲,兰初那个丫头寻短见了!”
凤德文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十分后悔选今天的日子议事了:“人、人怎么样了?”如果兰初死掉了,虽然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可是名声不好听啊。
并且他的大女儿也不会就此罢休的,如果当真翻脸他要如何处置?看了一眼浩天,他想到了宁知府:不能让凤红锦打浩天一顿出气的。
他的头又开始疼了,现在他忽然后悔为什么要生这么多的儿女了,如果只有一个的话,他现在也就没有这些烦心事了。
蓝罗轻轻的道:“幸亏女儿去得及时,救下来了。”
凤德文这才大大的吁了一口气:“去吧,给你姐姐快去送药;”他看了一眼厅外:“这大夫在做什么,怎么迟迟不见人影儿。”
胡氏却一扯他的衣袖:“那个丫头如此能惹事儿,如果她就是不跟浩天的话,不如打发出去的好——谁知道她哪天心情不好就来寻短见什么的,她受得了我们也受不了啊。”
“六妹妹还真是菩萨心肠。”五娘冷冷的讽了她一句。
蓝罗脚下只是微顿便进了暖阁,她还有事情要和红锦说呢。
红锦听到兰初想要寻短见轻轻一叹:“这个傻丫头。”听到胡氏说过那么一番话,她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个胡氏,还是教训的太轻了。
她想了想叫过蓝罗来伏耳吩咐了一通,然后道:“只是委屈妹妹你了,你一向是个文静少言的,却……”
“我可不是少言的,只是想说的话没有机会说而已;”蓝罗摆了摆手:“姐姐你直管晕着,院子里的事情交给我了,浩民那里我也会让人去说一声儿的。”
她起来拍了拍衣裙:“说起来我们几个姐妹,还就是我一直默默无闻的,今儿也应该让我一鸣惊人了。”她说笑完便依着红锦的吩咐没有叫丫头过来转身走了,没有经过大厅径直去了。
红锦合上了眼睛:“我也不在是个好欺负的,是应该让人知道,免得日后我不在府中,便会被人打到家门上去。”
门轻轻响了,红锦知道有人进来便把呼吸放得轻了。
进来是青绸的丫头,看到红锦身边没有人有些生气,不过也只是嘟囔了两句便坐在床边上,不时给红锦的唇边沾些水。
“姐姐一个人?”又进来一个丫头:“我来吧,姐姐歇一会儿。”
“不了,你知道我们姑娘的脾性,如果让她看到我偷懒,可是逃不过一顿好骂的。”青绸的丫头微笑:“姐姐坐吧,我听说初雪姐姐快回来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