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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全文阅读

作者:妹姒     成亲txt下载     成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16 夜会(二)

    o16夜会(二)

    这少年是谁?

    怎么不在客厅招呼了,还让他进了内院?额娘也没拦着?

    要知道,他们的院子可是十分“与众不同”。别人家的院子里都是huahua草草,假山石头的,都是妆点环境用的,而他们家却是两块小菜地,种着些蔬菜瓜果,是用来丰富餐桌,节省银钱用的,因此,这内院就有些“羞于见人”……

    这菜地开辟出来的几年间,除了因为南乔有时候病的太厉害了,不能下netg,而不得不让陈老入内院外,这内院,可是再没有外人进来过。家里偶尔有客人,都是在前院的客厅招待的。这些年,家里但凡值些银钱的家具摆件等等几乎都进了当铺,只有这客厅,是他们家的“脸面”,还维持的不错。就是自己学堂里的几个好友,也没能获准进院子过!这又是哪家的少年,竟能让额娘如此亲近?

    南英还真没认出李言来。

    那会儿出事的时候,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妹妹南乔,哪还能注意到四周都是谁谁谁?就算是李言冲过去救了南乔,但紧接着他们又都晕了,南英只顾着背着妹妹去医馆抢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这位恩人。

    不提南英心中嘀咕,只说这陈氏见李言被南乔拉着进了大门,又向着垂hua门走去,眼看就要进内院,她本不想让“恩人”进内院,将自家的“寒酸”暴1ù出来,就犹豫着是不是将他拦下。但就这么一个犹豫,李言已经被南乔拉进了内院,陈氏只得赶忙跟上。

    “我最喜欢这两块小菜地了,尤其是这几颗黄瓜秧子,结的黄瓜又多又好吃,脆脆的,还有清香呢,比买来的不知道好吃多少!大哥哥,等会儿乔乔给你洗一个尝尝!”南乔这一路上,嘴巴基本就没停过,这会儿进了家门,又当起了介绍人,说起家里的布置来。到了内院,她自然地说起了这两块小菜地。

    “浑说什么!”陈氏闻言脸色有些不好地瞪了南乔一眼,又对李言歉意地笑道:“让公子见笑了。”自己这个女儿,唉!

    李言笑道:“夫人说的哪里话。以前爷爷在的时候,也曾在院子开辟出一块地来,督促着我亲手种些谷物,或是瓜果蔬菜,说是要教育我不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更要珍惜一粥一饭。不怕夫人笑话,我还真是馋这新鲜的嫩黄瓜,真是许久没有吃到了,等会儿真要与夫人讨几根尝尝。”

    李言说话的时候,陈氏一直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面无异色,说话也真诚有趣,脸色顿时好了起来,心中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分,也接口笑道:“若是公子喜欢,就是都摘去也无妨。”

    “哪能呢?我都摘了去,那乔乔不就没了吃了?我可不想乔乔背后怨我!”李言笑着打趣道。

    “你们笑话乔乔!”南乔闻言嘟起了嘴,仿佛是生气了。

    陈氏笑着momo她的头,转而对李言道:“公子还请屋里坐吧,这外面怪热的。”说罢领着李言走进正堂。

    “嗳,妹妹,咱们老爷子有说过那样的话么?家里几个院子我都知道,但好像没有那个院里种了庄稼啊?妹妹你知道么?”李石跟李秀小声咬着耳朵。

    李秀摇了摇头。

    “少爷喜欢吃黄瓜么?不像啊?”李石满脸疑huo。

    “行了,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少多嘴。”李秀小声警告了自己的哥哥,拉了拉他,也跟进正堂,站进了角落里。她是丫鬟,丫鬟就该有丫鬟的样子。可是,少爷今天表现实在太……太奇怪了点……

    再说几人进了正堂,宝柱也听到动静出来,陈氏介绍道:“爷,这是那日救了乔乔的恩人李言李公子。公子,这是我们当家的,乔乔的阿玛。这个是我儿子,乔乔的哥哥,名叫南英。”

    乔乔的救命恩人?宝柱当下一辑到地,施了个大礼,道:“我们一家拜谢公子大恩。”

    李言连忙闪开不敢受礼。这可是乔乔的阿玛!这一路上,乔乔的话里话外,都点到了这一家对她的付出和感情,且先前陈氏的礼行的真诚至极,这位爷的礼行的更是半点不假……他们对乔乔好,就是对他好,他此刻感jī他们还来不及,哪里还能受礼?他慌忙道:“您可是长辈,这不是要我折寿么?”

    长辈?这是从哪里论的?宝柱和陈氏对视一眼,都是不解。但又见李言说的认真,只好先按下心中疑huo,但宝柱还是坚持要让南英给李言磕了头道谢。宝柱口口声声救命大恩,李言推脱不过,又想着在大清朝,磕个头也不算什么,再说,南英眼见着又比自己小上几岁,也就受了。

    这一番又是介绍,又是见礼,又是道谢的,足足折腾了几十分钟。先前在外面六月里的太阳晒着,都没能让李言觉得热,就这一会儿,却是满头大汗。这拜谢救命之恩的礼他算是勉强受了,但陈氏他还可以称为夫人,这宝柱他该怎么称呼?大人?先生?貌似都不妥当……唉,还是赶紧hún熟了,赶紧称“伯父”吧!

    这会儿,见正堂上终于有些消停了,南乔才端着茶水上前来。李言救了他,自己的父母和哥哥要拜谢,那是必须的。她也看见了李言的难受尴尬,但她帮不上忙,只好下去nong茶。她总不能对陈氏和宝柱说:“哎,李言他是自己的老公,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谢来谢去的!”希望自己避开了,这礼仪啥的,赶紧过了……

    “阿玛,额娘,大哥哥,哥哥,喝口茶润润。”南乔笑道。

    “哎,乔乔你怎么端这些子,赶紧给额娘!”陈氏见南乔端了个茶盘,上面放了个茶壶,又有几个茶碗,顿时站了起来,接了过去。这孩子,万一烫到了咋办!自己也是糊涂了,怎么连茶水都忘了!

    “公子,都是我怠慢了!”陈氏当先给李言倒了一杯茶,歉意地笑道。

    “夫人客气。乔乔称我为大哥哥,那夫人就是长辈。两位长辈还是称我为李言,或是言哥儿,也能让我自在些。”李言忙起身道。

    “那我们就托大了。”陈氏笑道:“李言啊,听你的口音,有些不像是京城人士?”她这一应下来,宝柱就暗暗有些皱眉。慧琴这是做什么,怎么如此随便托大!

    李言笑道:“我以为我的京话讲的十分地道呢,竟被夫人一听就听出来了!我确是外地人,苏州人士,进京有三个月了。”

    “苏州可是个好地方!”陈氏赞道:“也难怪,也只有苏州这种天堂般的地方,才养的出言哥儿这般俊秀人物!”

    “夫人谬赞了!”李言仿佛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微红。

    陈氏呵呵一笑,又小心问道:“只不知言哥儿此次进京,是为读书呢,还是访亲?或是……”她这一问,南乔也支起了耳朵。若李言不能久留京城,那他们岂不是要分隔千里去了!见李言面1ù悲戚之意,并没有马上回答,陈氏歉然道:“这我冒失了!”

    “不怪夫人。”李言强笑道:“只是我想起今年种种境遇,有些怅然出神罢了。”

017 夜会(三)

    o17夜会(三)

    他这么一说,真让陈氏有些为难了。

    继续追问吧,他们才认识不到半天,人家说不定不愿意跟你一个没关系的人说自家事儿;若是不问吧,他这么伤感,自己好不关心,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南乔却没有这么想这么多,她正着急想知道李言到底会不会再会苏州呢,见陈氏不继续问了,当下装过看不懂大人的脸色,一脸好奇地问道:“那大哥哥进京到底是做什么呢?又住在哪里?”

    乔乔今天也太活跃了些吧!陈氏正要斥责南乔一番,但李言却开口答道:“我也是投亲不遇,现在正住在南城的客栈里。”

    宝柱突然问道:“京城我倒还算熟悉,不知道言哥儿找的是哪家?说不定帮得上什么忙呢?”

    李言摇摇头,黯然道:“只怕是……”

    说起来,他要投奔的还是他的娘舅家。至于到底是谁家,他并没有透1ù,只说是去他们府上求见多次,但都被恶奴拦了下来,不予通报。一来二去,他也看出了门道,他家这个亲戚,怕是因为他们家突遭大难,财产一空,因而不愿意见他这个穷了的亲戚罢了。

    “也许真是恶奴欺主也说不定。”陈氏劝慰道:“那毕竟是你的舅舅。”她心下也知道这劝慰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就说自己……那陈府不也是孩子们的外家么?她这个陈府的小姐回娘家的时候,不是也一样见不着一个能做主的主子么?

    “夫人这是有所不知。”李言道:“娘亲在的时候,两家关系还是不错的。五年前,舅舅带了表妹去苏州,还做主让两家结亲……”

    这故事编的真俗真煽情。南乔听的心中直想翻白眼。

    以李言的话说,他们家原也是富庶之家,家中可是有两条大海船,只与洋人做生意,得钱颇多。他是家中独子,有一祖父和父母,生活美满幸福。这位京城的舅舅与他娘亲同父异母,原本两家来往也不少,五年前,舅舅还曾想让两家结亲,让自家的大女儿嫁到李家去。虽没有正是下过聘,但也是约定好了的。

    哪知天有不测风云,一场海难,将家中两条船沉了不说,他那随船的父亲也随着沉船不知所终,十有**是葬身大海喂了鱼。消息传回来,先是老爷子栽倒在地,没撑过一夜就一命呜呼,上了西天。然后是他的娘亲,料理了两个男人的丧事后,也紧跟着去了。好好的一家人,转眼就剩下了他一个。

    这命苦的孩子遵照娘亲临死前的吩咐,遣散了仆人,变卖了家产,上京投奔舅舅,想着有银子傍身,又有长辈照拂,过两年人大了,也就能将李家重新撑起来。但不曾想,路上遇到神秘绑票,将他存在钱庄的钱全部取了去,只剩下身上的几百两银子。千辛万苦进了京,却又被拒之门外,连舅舅的面都没见着,只好逗留在客栈,没有进项,身上仅有的银子也一点点用光了。

    “上个月,舅舅家办了喜事,大表妹匆匆嫁了人。”李言苦涩地道。

    陈氏听的眼圈红,唏嘘不已。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又碰上个嫌贫爱富,一点不念旧情的舅舅……两条海船,那不是一般的富庶了,可怜一个大家少爷,如今竟落得家破人亡,居无定所的境地……陈氏心疼地问道:“那言哥儿可有什么打算?若是缺钱,我们家还余下些许银子,你先拿去使。”

    李言连连摆手道:“哪那成!”

    陈氏脸色不板,责怪道:“许你救了我们家乔乔,就不许我赞助你些银子?难道,言哥儿认为,乔乔的命,竟不值些许银子?”

    “夫人这话说的错了!不说夫人将自己女儿的命看的太贱了些,且,夫人的意思,莫不是说我李言救人,就是贪图些银子?”李言脸色沉了下来,猛地站起了身,直视陈氏道:“若夫人以为李某是这种人李某这就走!石头,秀子!”只见他招呼了站在角落里两兄妹,抬脚就要往外走。

    “是,少爷!”两兄妹应了一声,也动了起来。

    “哎,不是…我不是……”陈氏慌忙站起身,连连赔礼道:“言哥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英子,赶紧拦着呀!”

    南英得了命令,赶紧堵住了门口。南乔也跑到李言面前,拉着他的衣袖,带着哭腔哀求道:“大哥哥别走!”

    对着南乔皱巴巴的小脸,李言仿佛也不忍心,才迈了一只脚,就又停了下来。

    陈氏见状,赶紧又是行礼,又是道歉道:“都怪我口不择言,说错了话,言哥儿,你千万别介意。”

    南乔也看着李言怯怯地道:“大哥哥,额娘也是想帮帮你,你别生气了成么?”

    宝柱这时候也起身说道:“fù道人家,胡1uan说话,还请李公子多多包涵。”

    李言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叹道:“我也是反应过jī了,夫人请见谅。这半年,我……我……”李言仿佛很是惆怅哀伤,半晌脸色才好了些,道:“爷爷常说,大丈夫安身立命,只要肯吃苦肯忍耐,就一定能做出一番成就来。我学过商,又能写会算的,怎么也不会饿死不是?今日上街,就是想着能不能找个账房的工作,也好有个安身的地方……”

    这孩子,才这点大就遭逢巨变……原本一个衣食无忧的少爷,现在却……难得的是,本xìng又好。又是个自尊自爱的……

    陈氏心中越怜惜起来,想着他们主仆三人还住在客栈,而自家又多的是空房子,于是小心翼翼地提道:“不如,言哥儿暂且搬到我们家来住?也算是有了个落脚之地,总比住在客栈要好。”怕李言又想岔了,陈氏红着眼圈道:“言哥儿,我这是真心疼你……你若是当我和当家的是长辈,就应下来。不然,你让我们于心何安?你也看到了,我们家人少房子多,空房子长久不住,都要朽坏掉了,你就当帮帮我们。”

    “对呀!大哥哥搬来一起住嘛!”南乔也摇着李言的袖子帮腔道。

    陈氏说的真诚,李言也仿佛被感动了,眼圈红了起来。他又看向宝柱,见他也是点头赞同,又犹豫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应了就好,应了就好!”陈氏笑了起来,又转身对李石道:“还不赶紧将你家少爷的行礼收拾了送来!还有,言哥儿今后就住前院那几间,哎,等我拿了钥匙,一起去看……”说罢欢欢喜喜地就要去前院。

    “你慌什么。”宝柱拦了陈氏,道:“那院子许久不住人,可要好好收拾,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你不饿,乔乔却是饿坏了,是不是啊,乔乔?”

    南乔配合地点点头,道:“额娘,乔乔饿了。”

    陈氏拍拍自己的额头,笑道:“额娘这是欢喜地糊涂了!吃饭,先吃饭。这午饭就随便一些,待晚上再整一桌好菜,与言哥儿接风!”说罢,风风火火地在院子里摘了些茄子、青椒、豆角、黄瓜等物,用一个篮子装了,又风风火火地向厨房去了。

    “我去帮额娘烧火。”南乔话还没落,就听见李秀道:“小姐,您坐着,奴婢去就好。”

    李秀拉了拉李石,告退出了正堂,行至无人处,才道:“哥哥,你这会儿就将咱们的行礼取来,反正也只有几个包裹了,你拿的动。走时别忘了结账,柜上先前压了不少银子呢,虽说咱住的日子长,但我估mo着还能剩下几百文的。”

    “妹妹,你说少爷他是不是一早知道这家人房子多,才跟着他们来了?”李石道:“不然,过不几日,咱们可要1ù宿街头,当叫hua子了。”

    “瞎说什么!”李秀道:“叫少爷知道了,又要罚你!还不快去!”

    “哦。”李石耷拉着脑袋出了院门,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对。不然,什么人不救,单单救了这家的小姑娘?救了小姑娘不说,还在那条街上晃dang了二十来天,不是为了找那个小姑娘又是为了什么?只是,少年怎么知道小姑娘家里空房子多多呢?难道少年会算卦?

    再说李秀见哥哥出了门,也转身找去了厨房,帮着陈氏做起饭来。少爷对乔乔小姐仿佛宠爱的很啊,难道因为她的命是少爷救回来的缘故?

    (眼瞅着这多天了,推荐票怎么就是满不了5oo呢?抹泪~)

018 夜会(四)

    o18夜会(四)

    很快午饭端上桌子,是四菜一汤。

    虽说都是些青菜,没个荤腥,但陈氏手艺好,又特意用了热油,闻起来就香,吃起来更是难得,美味中透着家常的亲切劲儿。(注:古时烧菜一般不用油。)

    “言哥儿,午饭咱们就委屈你将就些,待晚上啊,再瞧瞧我的手艺!”陈氏一边说着,一边夹了几块酱黄瓜送到李言碗里,催促道:“不是说喜欢吃黄瓜么?快尝尝!”

    一滴热泪顺着李言的眼角就滴了下来。

    “言哥儿,你这是怎么了?”陈氏慌忙问道。

    李言擦了擦眼睛,夹起一块黄瓜嚼也没嚼就吞了下去,道:“好吃!”

    这孩子,怕是这半年里,见了太多的冷脸,吃了太多的苦……陈氏心下疼惜,当下一个劲儿地招呼他多吃些。他们家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待一顿饭热热闹闹地吃完,李言已经一口一个“伯母”叫的热乎了。

    收拾了饭桌之后,陈氏将南乔赶去自己房间歇晌,自己却没歇着,找了钥匙,将前院倒座房所有的空房间一溜儿开了锁,道:“这些房间,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住人了。言哥儿,你看,这三间可好?这当年作客房用的,咱先看看,若是不喜欢,就再看其他的。”

    “伯母说的,自然是好的。”李言笑道。见陈氏笑着推开房门,就要进去,李言赶紧将陈氏拦了下来,道:“伯母,这里面灰尘可厚的很,仔细呛着。”

    “伯母知道灰尘多,这不是正要打扫么?”陈氏道。

    “伯母能够收留我们主仆三人,已经让我感jī不尽了,哪还能劳烦伯母动手打扫?这些活,他们两个就做的了。”李言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李石兄妹,又低声道:“我看乔乔妹妹做的那些小熊十分稀罕,伯母还是趁着别人没有学了去,赶紧多做些。若是街面上卖的人多了,咱们可就卖不上钱了。”

    提起小熊,陈氏立即想起早上收获的那几十两沉甸甸的银子。“怎么会卖不上钱?”陈氏紧张地问道。

    李言笑道:“伯母,这做生意的事情,我还是懂一些的。伯母,咱们这边坐了,听我慢慢说给您听。”说着引着陈氏去了客厅坐下,才道:“我问伯母,那布熊可是成本又低,又容易制作?又容易卖?”

    陈氏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李言道:“伯母得了钱,一回两回别人可能不注意,但三回四回呢?到时候,他们眼红伯母的生意,会不会也做了布熊来卖?卖的人多了,价钱肯定就差了,而且,也不好卖出去了。”

    他这么一说,陈氏也明白过来,说白了,就是“物以稀为贵”嘛!明白归明白,陈氏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道:“可,那是乔乔想出来的东西!”

    这时候可没有什么版权保护法!就算是现代有什么保护法,盗版不也是泛滥成灾么?李言没有说话,只微笑着给陈氏斟了一杯茶。他早现了,这个家里,宝柱是那不爱说话,也不爱管事的,凡是都是陈氏拿主意,但只要宝柱了话,陈氏立即无条件服从……自己才认的“伯父”吃过饭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英子应该去了学堂,乔乔在睡美容觉……

    若这东西不是乔乔想出来,而是别人想出来的……那自己见到好卖,也会做了去卖吧……陈氏有些丧气地道:“是我贪心了。”是呀,她本想凭着这布熊,能为家里添些家具,能给乔乔做些新衣裳,能让儿子明年谋个好点的前程……

    “伯母也不用太难过,现在不还是没有被人学去么?”李言安慰陈氏道:“所以,伯母才要赶紧多制一些,在别人跟风之前,多赚些银钱要紧。”

    也是。陈氏的眼睛亮了起来。今天买的人都是大家小姐,她们就算是学会了,也只是自己做着玩儿,决不会拿到街上去卖;而且,自己今日得钱虽多,但一个也只是卖了几十个小熊,别人应该没有注意到……

    “今儿是不成了。”陈氏盘算道:“初十的时候还有一次大庙会,这十天里,自己应该能制出几百个小熊来。只算一百文一个的话,那也是一大笔银子了!言哥儿,伯母这就上街去买布料棉hua,家里就由你看着些!哦,对了,你那丫鬟若是收拾完了,也让她跟我一起做布熊吧,你们主仆也暂时有个进项。”

    有好处竟然没有忘记他们,乔乔这位母亲真是很不错。李言心中称赞,面1ù感jī地道:“伯母,您……”

    陈氏笑了笑,道:“十天里,我也做不了许多。与其被别人学了去,还不如被你们学了去。言哥儿,我看你们也没什么行李,需要添什么,跟我说一声。你既然叫我伯母,就不要跟我太客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言笑道:“不过伯母,咱们是不是叫上乔乔一起?布熊既然是她想出来的hua样,她说不定比我们眼光好呢?”

    “也是,那东西就是小姑娘最喜欢。”陈氏应了下来,起身去内院。眼瞧着天还很早,想着乔乔今天累的不轻,就没有立即叫她,搬过自己的针线篓子翻了起来。

    这里竟没有多少布片零头?想必是被乔乔偷偷拿去做了布熊。陈氏微微笑着,最后找了块粉色的布料还算勉强能用,又将卖剩下的那只小熊拿出来仔细看了看,才动手做了起来。

    果然不难。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陈氏手里的粉色小熊已经成型。再做的话,应该能更快一些,陈氏心中有了数,站起身,换了个衣裳,到东耳房想要叫醒南乔,却现自家女儿已经起了netg,手里正忙活着一只还没成型的小布熊。

    “怎么不多睡会儿?”陈氏心疼地道。

    “乔乔做的小熊卖了好多银子,乔乔好高兴。”南乔羞涩地笑道:“额娘,乔乔想多做些卖钱,乔乔想将自己生病hua掉的银子都挣回来……”

    “傻孩子,凡事有阿玛额娘在呢,要你cao什么心。”陈氏温柔地擦去南乔头上的汗水,道:“只要乔乔好好地,给额娘多少银子都不换!对了,乔乔,跟额娘上街去不?”

    “上街?”南乔眼睛一亮,开心地道:“好!”

    (么么云朵~)

019 夜会(五)

    o19夜会(五)

    李言竟然真的找到了她。

    南乔躺在netg上,怎么也不敢睡着,很害怕自己这是在做梦。她怕她只要一闭上眼睛,今日的一切就变成了一场梦——是她梦见了自己上街摆摊,是她梦见了李言,是她梦见了刚刚热闹的午饭……

    不,不会是梦……南乔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下了netg,跑到了垂hua门边,听见了前院李石的打水声,李秀努力擦洗房间声,李言和陈氏的说话声,才又安下了心。

    是他。他就在前院,就在她身边。

    自己太紧张了。南乔笑着摇了摇头,回了房间,怕自己又胡思1uan想,索xìng也不睡了,摆nong起针线来。他们家里没钱,李言看起来也没钱……日子要过的舒心,离了银子哪能成?所以陈氏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她心心疼爱的女儿正在努力的画面。

    再说陈氏帮着南乔换了衣裳,又是一番梳洗之后,太阳已经有些偏西了。娘两个手牵着手到前院喊了李言,再次去了寺前大街。购物的心情显然比摆摊的心情更舒畅一些,南乔好奇地东张西望,只觉得什么都稀奇有趣。

    陈氏也觉得女儿以前身体弱,从不曾逛过街,也就乐呵呵地由着她,自己只跟李言说一些京城风物。她刻意避开了谈论苏州或是海上的事情,以免引的他伤心。陈氏虽不管,但南乔看了一会儿也就失去了兴趣——她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子,问了陈氏上街的目的后,就催促着两人快些买。“额娘,咱们快些买了回去多做些,多卖银子!”

    “以前怎么没现乔乔这么爱钱?”陈氏打趣了一句,想着女儿说不定是累了,正好在布店里歇一歇,于是就进了就近的一家店子,由李言和南乔做主,将他们家库房里的桃红色,大红色,橘黄色,以及棕黄色的散碎布料都挑了出来。

    “恩,黑色的也要一些。”南乔想了想道。

    “有,有。黑色的可不少!”伙计热情地将库房里黑色碎布搬出了些。这几个客人真是奇怪,竟要这些碎布料……要知道,这些布片,恐怕给小儿做衣裳都是不够的,他们要来做什么?唉,管他呢,掌柜的若是回来,知道我将这些扔了可惜,留着卖不掉的布料都卖掉了,一定会奖励我的!

    “一共三两三钱银子。”伙计报了个数。

    “我说,伙计,你这就不厚道了。”李言手指敲击着桌面,皱眉道:“若我没说错的话,我要的这些布,可都是你卖剩下的,就算是再等个三年两载的,也不一定卖的出去,最后还是在库房里霉掉坏掉,然后扔掉……”李言直视着伙计道:“我说的可对?”

    莫非这少年还做过伙计?看打扮不像啊?或是家里开了有布庄?怎么会对这些如此清楚?那伙计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道:“以客官看呢?”

    “三钱银子!”李言笑眯眯地道。

    “什么!才三百文!”那伙计差点跳了起来,脸上顿时有些不好看了。见过还价的,没见过还的这么狠的!“这位爷莫不是来消遣小人的?”

    李言笑道:“既然是最终要丢掉的碎布,何必留着占库房呢?三百文虽然少,但总比一文不值的好不是么?若是店家肯卖,往后的你店里的这些碎布,我们还会收购的。伙计你既然做不得主,还请去问问你们掌柜的。掌柜的若是与你一个意思,那咱们只好去别家买了。”

    “这……”伙计有些为难了。就像李言说的,这些散碎布料根本卖不出去,人家肯出三百文确实不错了。但这些本都是好布啊……而且,这些碎布拼起来,足有好几匹了!

    那伙计待还要与李言论论价钱,但从门边传来一个声音道:“卖给他们吧。”几人回头,只见来者是一个四十来岁,红光满面,很是富态的男人,眼睛里一直含着笑,看样子十分好脾气。

    “掌柜的,您回来了。”伙计见到来人,赶忙见了礼。

    “原来是掌柜的。”李言也含笑微微弯腰,道:“还是掌柜的有魄力。”

    “公子客气了。”那掌柜的笑道:“不知公子要这些碎布料何用?”

    李言笑而不语。南乔赶紧拉了拉陈氏的衣袖。陈氏会意,赶紧从荷包中取出一个三钱的碎银子付了帐,又去门口拦了车,开始整理起布料来。大块的最多一尺见方,小块的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

    那掌柜的见李言不答,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对那伙计喝道:“还不帮忙!”

    碎布被伙计用绳子捆成了几十个小捆,被一一搬到马车上,陈氏让南乔坐上车,自己与李言走路,顺带在路边摊上帮李言主仆买了些日常用品,最后才找到一家卖棉hua的店子,称了两大包新鲜棉hua,用去了不少钱……

    直到回到家,将布捆卸下了,打了马车,陈氏才开口问道:“言哥儿,这些布料做手帕,做荷包不也能用,你为什么说卖不掉?”

    “伯母,你会为了做个荷包,专门去买块布么?”李言笑着反问道。

    也是……自己都是用做衣裳剩下的料子缝荷包的……陈氏明白过来,笑着赞道:“今日多亏了言哥儿,不然,我可是要多hua不少钱!”

    “就是,大哥哥真厉害!”南乔也佩服地翘起了大拇指,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哪里值得伯母和乔乔这么夸赞!”李言不好意思地momo鼻子,问道:“伯母,这么多布料应该够十天用的了吧,放在哪儿?”

    “额娘,放我屋里!”南乔忙说道。

    陈氏笑着应了下来,三人一起动手搬起了布捆。

    “晚上没人的时候,到我房间来。”趁着陈氏不注意,南乔小声地对李言说了句。可怜他们虽然见着了,但一直都在众人眼底下,根本没有机会好好说话。

    “恩。”李言望着南乔的眼睛里满是柔情。

    “哎呀乔乔,不是说了让你歇着么?你人小,搬得动么你!小心摔跤。”

    听见陈氏嗔怪,正在偷偷jiao流的两人迅别开脸,李言的脸上又1ù出他那温和的笑容,而南乔则是不服气地撅起小嘴,道:“额娘,您别看不起乔乔!乔乔搬得动!”

    最后两包棉hua,是由宝柱带进来的。陈氏一见他,就笑着将她打算这十天专做布熊,以及他们今天购物的经过说了一遍。宝柱听罢,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李言见东西已经规整好,也告辞去了前院。他知道古人最讲究个内外有别,陈氏待他是很好,但毕竟才认识一天,这会儿还是先保持必要的距离更好一些……

    “乔乔,去给阿玛倒杯热茶去。”宝柱对南乔说道。

    倒茶?南乔撇了一眼堂上那个茶壶,没说什么,转身去了茶水间。这么热的天,放着冷凉的菊hua茶不喝……不就是与陈氏说话不让自己听么!南乔心道,自己还非要听听!想着想着,脚步就停了下来。

    “爷,您有话说?”陈氏问道。

    “我刚刚去了言哥儿所住的那家客栈。”宝柱道。

    “可是,言哥儿说了谎?”陈氏紧张起来。南乔闻言心中也是一紧。李言编的那个身世也太凄惨太倒霉了些,这若是被宝柱看出不妥,一致认为李言是个骗子,那就糟糕透了……

020 夜会(六)

    o2o夜会(六)

    宝柱摇摇头,道:“我打听了,他们主仆三人确实是三个月前进的京,一直都住那家客栈。也像是投亲不遇的……其他的,也没有什么。”

    陈氏闻言松了一口气,笑道:“那爷,您想说什么?我看言哥儿是个好孩子。”南乔站在门外,也使劲点头,可惜宝柱看不见。

    宝柱沉默下来,没有说话。他怎么就觉得这李言出现的太蹊跷了些。他们的客栈可是在南城,离隆福寺可不近,若是投亲不遇的话,怎么还有心情逛庙会?若逛街是为了找个生计,那南城机会不是更多么?

    “再说,他总是乔乔的救命恩人。乔乔总不会认错吧?”见宝柱沉默,陈氏说道。

    “你说得对,是我多心了。慧琴,这个给你。”宝柱小心地掏出一个帕子,帕子里像是包着些什么。

    陈氏小心地打开,一见之下红了眼,哽咽道:“爷,您……”

    “今儿得了钱,就将这簪子赎回来了。虽说银子是乔乔挣来得,但是,但是……”

    “爷,谢谢您。”

    南乔不好再听父母间的真情互动,抬脚去茶水间给宝柱倒茶去了。再说,她心中也是很有些汗颜的——她认识李言,是因为他是李言,可不是因为陈氏说的什么救命恩人……这副身体连那日的记忆都没有了,她认得屁的救命恩人!但上午在街上,不说李言是救命恩人,她又有什么借口让陈氏会请他回家?还能让李言住下来?

    “阿玛,您的茶来了。”南乔笑着将茶盘放在小几上,正要将茶盏给端给宝柱,却是陈氏抢着端了过去,道:“这么烫的茶水,以后可不许再端了。你阿玛要喝茶,就让他自己倒去!”

    “乔乔小心着呢。”南乔抿嘴笑了笑,悄悄打量了一眼陈氏,现她的头上多了个白yù簪子,想必这就是宝柱“赎”回来的物品了……

    “就是,女儿孝顺我这个当阿玛的,你眼气了?”宝柱难得地开了个玩笑。这些年,家里的物件一件件进了当铺,陈氏的嫁妆饰也一件件进了当铺,今儿,总算找回了对她最重要的簪子,他这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芝麻大的事儿,值得我去眼气。”陈氏嗔了宝柱一眼,拉了南乔道:“乔乔,和娘一起做活去。”

    “哎!”南乔应了一声。

    娘儿两个将新买的布料松开一捆,开始快活地忙碌起来。

    直到太阳落山,西边一片绯红的晚霞,陈氏这才又出了门,买了些鱼rou之类,又在酒坊打了一斤上好的汾酒,转道去回net堂请了陈老爷孙两个过来作陪,烧了一大桌子菜,算是给李言接了风。

    饭后,大人们在一起说起了闲话,陈兴医也借机问起南乔学习的体术来。

    “五禽戏会练了,就是不知道对不对。”南乔笑道:“要不,我做给你看看?”

    “好。”南英赞道:“正好让先生检查检查。”

    “哪就能当的起先生了?”陈兴医有些脸红。幸好院子里没有月光,屋檐下挂的灯笼的红光也很模糊,没有人看见他的脸。他也不知道怎地,没见南乔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今日一看见她,就想起那日石榴树下相处的情景来,更是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话……她的动作真好看……

    陈兴医见南乔一套五禽戏做完,定了定心神,道:“南乔动作很标准,但是呼吸上却没有注意……”

    “那些话好深奥,我看不懂。”南乔害羞地吐了吐舌头。什么呼气吸气的,看着就玄乎,难道真的有用?

    “没事儿,我教你。”陈兴医说罢也站在院子里,一边演练五禽戏,一边就其中的呼吸窍门解说起来。南乔听的有些头大,但还是勉强记了下来,再次向他道了谢,转而说起今日逛街以及卖得很多钱的热闹和兴奋来。她现在可是小孩子,小孩子能谈点啥?

    “可惜这个银色的小熊没有人喜欢。”南乔砸吧砸吧嘴,显得很是遗憾地将早上剩下的布熊在手里抛来抛去。

    “我觉得很好啊。”陈兴医脱口而出道。他才说罢,心中就十分懊恼,自己今儿这是怎么了?竟然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你喜欢?那送给你好了。”南乔将手里的银色小熊抛给了陈兴医。毕竟才是个孩子呢,正是喜欢玩具的时候呢,可怜他爷爷总是将他管的很紧……他平日里一定很无聊吧……南乔想着陈老的“望孙成龙”,心下十分同情他。

    陈兴医慌忙接住那个小布熊,理智告诉他不能要,要拒绝;可手中柔软的感觉让他心中一慌,“谢谢”两个字慌1uan间就说了出来。

    “没什么。”南乔随意地笑了笑。

    没什么!怎么没什么!她不知道女孩子是不能随便送人礼物的么!陈兴医莫名地有些生气,将手里的小熊攥的紧紧地,不再说话了。

    陈兴医不接话了,哥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南乔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有些无聊地看看天。恩,没有被污染过的夜空真美真漂亮,竟然有这么多的星星……

    那个石榴树下的南乔又出现了……陈兴医默默看着此刻安静下来的南乔,越看越觉得现在的她与在人前的她,在长辈面前的她很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他就说不上来……

    很快陈老就起身告辞。陈兴医又看了南乔一眼,见她又开始甜甜地乖巧地笑,悄悄将手里攥着的布熊藏在了衣袖里……

    ……

    今天真长啊。

    南乔待陈氏走远,起身下了netg,对着美丽的星空感叹道。有微风悄悄地从窗户吹进来,清清凉凉的十分舒适。八点了,还是九点了?

    李言,李言……

    想起李言马上就会偷偷来看她,南乔不由自主地翘起了嘴角,心中升起一种别样的刺jī,竟有一种背着父母做坏事的感觉,又是忐忑,又是甜蜜。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当宝柱和陈氏是自己真正的父母了……

    “乔乔?”

    南乔赶紧小心的打开房门,将来人拉了进来,再小心地关上。

    来人当然就是李言。南乔将他让到netg边坐下,抱住了他,他也抱住了她。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这么安静地相互抱着。他的怀抱,永远让她安心……

    “没想到,我李言有一日也会变成邪恶的萝莉控。”李言亲了亲南乔的额头,道:“乔乔真是太小了……”

    “你不也小了么?现在你又住我家了,正好体会一下什么叫青梅竹马。”南乔给了李言一个白眼,道:“不过我才七岁,生日没改,你呢?”

    “十五,生日也没改……”李言道:“这一切真是奇妙,想我们以前也是相差八岁来着。只是不知道日后我求亲的时候,会不会遭遇像前世一样的为难?”

    “不会的,李言。”南乔十分肯定地道:“我现在的家人可是和前世不一样,他们很爱我,决不会为了所谓‘利益结合’而罔顾我的意愿,牺牲我的幸福……”

    “恩,他们都是好人,都很爱你。”对于这一点,李言很是赞同,道:“将来我们一起孝顺他们。”

    “嘻嘻,想的美。”南乔的小手轻轻捶了一下李言的肩膀,笑道:“我还没想到,你也tǐng会编故事的,也不怕将额娘感动的很了,将你认了干儿子什么的,那我们就惨了。”

    “什么故事?”

    “你的身世啊,真俗,不过,够煽情。”

    “那个是真的。”

021 夜会(七)

    o21夜会(七)

    真的?南乔有些傻眼。

    那些……那些……半年家破人亡,劫匪雪上加霜,舅舅嫌贫爱富,这些听起来就像无聊又狗血的八点档的féi皂剧情的事件竟然都是真的?偶卖糕的,这孩子也太悲催了吧!

    南乔chouchou鼻子,努力想表达出一丝同情来,奈何过于戏剧化的故事实在勾不起她的同情心,能忍住不笑已经不错了!

    好吧,这样不对!南乔稍稍低下头,将自己脸上chouchou的表情藏好了,开始在心中检讨与反省——想自己穿越过来有了疼爱自己的家人,而他却只身一人,可怜兮兮地住在客栈,说不定再过几日就要变成叫hua子……她真的很想开口安慰他,却不知道如何去说,最后只是将他报的紧了些,闷声道:“放心,你瞎眼的大表妹不要你,我要你。”

    李言轻轻拍了拍她,算是接受了她的“安慰”,含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说话要算话。”

    “你自然是我的!”南乔闻言从李言怀里抬起头,举起小胳膊,握紧小拳头,白藕一般幼嫩皮肤从宽大的衣袖中滑漏出来,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宣布道:“就算那你大表妹要你,我用抢的,你要将你抢回来!”

    “小心被蚊子咬了。”李言笑着将南乔拢进怀里,又将被她碰散的帐子仔细掖了掖,道:“其实也没什么。我虽然拥有这具身体的记忆,记得家里以前曾有过的幸福,也记得幸福失去后的悲伤哀痛,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就像是看了场电影或是做了一场梦,感触是有一点,但并不很多。而且——”

    李言再次低头亲了亲南乔的额头,柔声道:“而且,我已经有了你。无论是前世,今生,还是来世,我李言只要有乔乔在身边,就足够了。”

    他的声音虔诚,又饱含感jī……南乔突然感觉鼻子有些酸……搞什么,非要让人感动…….她一抹鼻子,“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威胁道:“不许再说甜言蜜语!”然后又垮下小脸,控诉道:“李言,你变坏了!书上说,会甜言蜜语的都靠不住……”

    这是心里话……李言宠溺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微微夜风从窗户外面吹进来,带动netg上粉色纱帐若有若无地飘动;朦胧星光如水银一般倾泻进来,房间里一片安静,只余如脉的温情随着两人的呼吸一直在鼻端萦绕。

    良久。

    李言拍拍南乔的后背,试探道:“乔乔?”

    “我没睡着。”南乔应了一声。她其实离睡着也只差一点儿。此刻的气氛是如此美好,如此让人安心,她舍不得睡去。

    “你家是正白旗人?”李言道。

    “恩。姓董鄂,估计是历史上有名的董鄂妃偏支的偏支的族人,可惜这一支都没落了,据我所知,没有一个有爵位的,hún的都比较惨。”南乔道。

    “我是汉人。”李言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

    “汉人怎么了?莫非你还有民族情结?”南乔随口应了一句,然后突然明白了李言想要说什么,心下一惊,慌忙抓住李言的衣衫道:“满汉不通婚!”她不能嫁给他?她将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怎么行!

    “嘘,小声一些!”李言笑道:“难道你想让你阿玛额娘现你正在与男人sī会?sī会在现在可是个很严重的罪名!会被送去当姑子的!”

    “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南乔见李言在笑,心里竟也没那么紧张了。是了,无论什么时候,制度都是用来被打破了,李言他一定有办法。大不了,再次sī奔就是了!只是舍不得现在的父母哥哥……“你有什么想法?”

    李言见南乔镇定下来,笑着在她额头上印了个赞赏的亲ěn。他的乔乔,就是好样的!她不是菟丝hua一样的女人,永远依靠别人活着;也不是那刚硬刻板的女强人,只相信自己。她聪明,能独立——想一想,若不是有她缝制的布熊,只凭他无头苍蝇一样地在大街上转悠,他现在说不定还没有见到她!

    而她也愿意依靠他。就像现在。只为了她那信任依赖的目光,他就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当然,他确实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

    “见到你们家安在这里,我差不多已经知道你家是旗人了。”李言道:“然后又听见你改口叫给了阿玛额娘。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所谓的满汉不通婚,并不是真的指说满人和汉人不通婚,而是指在旗的和不在旗的之间不能通婚,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

    “我知道,清朝的贵族阶层是八旗么,八旗内也有祖上是汉人的。比如说我额娘就姓陈,祖上绝对是汉人。”南乔此刻也开始了思考。

    她虽然对于历史并不太感兴趣,但清宫戏一度非常流行的时候,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先前李言谈及他的身世的时候,她当时认为他是瞎编的,是想引起陈氏的同情,从而能留在他们家,所以并没有多想。而“陈”又是个极普通的汉姓,“董鄂”也是有名的满姓——她一直只想着如何找到李言,这些深层的东西,她自然就忽略了。

    “当年努尔哈赤入关的时候,被征服地区的汉人大多被编成了奴仆,但后来投降的汉人官员等等身份不同,自然要区别对待了。又为了加强统治,缓和民族矛盾,最后由皇太极正是设立了汉军八旗,与满八旗和门g八旗统称八旗,旗人只在八旗之内通婚。”李言不同于南乔,所知所得仅限于电视剧,他曾经是对历史相当感兴趣的,二月河的小说读了好几遍的。

    “那么说,你只要能加入汉军旗就行了?需要多少钱才能让你入旗?”南乔对他说的起源什么的并没有兴趣,只敏感地抓住最核心的问题。

    “没有那么简单。”李言笑着摇了摇头,道:“汉军旗早就不再扩编了。康熙对旗物控制还是非常严格的,用银子砸,咱们没有门路不说,最后说不定还会触动法律什么的。”

    “不是说古时候吏治都很差劲,当官的都爱钱么?”南乔腹诽道:“改个户口而已,怎么这么麻烦。”见李言只是笑,她于是问道:“那你又什么好办法?”

022 夜会(八)

    o22夜会(八)

    “你别忘了,现在可是皇权最大。什么规章制度也抵不上康熙说句话。”李言道:“前朝有赐姓,清朝有赐户口——只要你的价值够大,康熙老爷子肯定不介意让你加入旗籍,变成他们自家人,以示恩宠无边。”

    “可是,若我没记错的话,朝堂上还是有很多汉大臣的吧?”南乔有些不确定地问。

    “汉大臣当然有,比如说张廷yù,他可是受几朝皇帝重用的,死后还得以配享太庙。”李言道:“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经科考而入仕,心中坚持着祖宗根本,再加上读书人所谓的风骨,因此,我认为,并不是康熙不想让所有能干的汉人都变成自家的满人,而是那些汉人,从心底不愿意接受满人的身份,若是被恩赐入旗,反倒会觉得自己受了侮辱……毕竟旗人都是皇帝的奴才,而口头上也要自称奴才,这一点,绝对是那些自幼被儒家思想教育大的读书人难以接受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南乔想了想,道:“若我是康熙,若是能有办法让所有汉人都以成为旗人为荣,那么满清的统治才会更加稳固而持久,再不用忧虑有人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子反对他的统治了。”

    “所以,若是有足够能干足够有用的汉人愿意入旗,康熙他决不会吝啬一个户口的。”李言道:“凭我李言的本事,不敢说hún个什么官居一品的,但也绝对能让康熙另看一眼!”说罢,他低头笑笑道:“到时候,解决户口还不是小事一桩?”

    借着朦胧的星光,南乔看见李言眼中熠熠光的自信,仿佛天地间没有什么事能难住他一般。他的心底,一定是渴望能建功立业的吧;而凭他的才能,也一定能建功立业的吧……南乔再次抱紧他,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李言问道。

    南乔歉然道:“若不是因为我,我的父亲怎么会联合那些商业巨头们与你为难?若不是因为我,你肯定早就成为一位成功人士,你的公司也已经顶顶有名;若不是因为我,你怎么会落到一份工作都找不到的境地,只能憋屈的在网上接些活做?”

    见李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南乔心中越想越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若不是自己不愿意为了家族联姻而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若不是自己为了反抗父亲的命令而sī自与他登记结婚,她的父亲怎么会迁怒于他?“对不起,李言,对不起……”

    李言半晌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异常严肃地开口问道:“乔乔,你爱我么?”

    “当然。”南乔想也没想地回答道:“若我不爱你,又怎么会不顾父亲的怒火,跟你结婚?”

    “所以,乔乔,请别再说什么对不起。”李言认真地道:“你愿意为我放弃富家千金的生活,愿意与我一起挤在几个平方的房子里,愿意跟着我一起过一无所有的日子……乔乔,你放弃的那些,难道比我失去的少了?而且,乔乔,若是没有你,若是不能与你一起分享,我纵然有所成就又有什么意义?”

    “乔乔,因为我们相爱,所以才愿意共同承担这一切。”李言mo了mo南乔的头,道:“以前如此,以后,也将如此……”

    是啊,只是因为他们相爱,所以才愿意共同分担……南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使劲地点了点头。

    李言复又笑道:“感谢老天,多亏你现在才七岁,不然,一年两年间,说不定我的‘户口’还办不下来呢,那我们可要再一次sī奔了。”

    南乔也被他逗的笑了起来,道:“你看人家韦小宝,随随便便可就解决了户口,hún成了鹿鼎公……”她突然想起了看过的《鹿鼎记》,那假太监韦小宝被派出使俄罗斯的时候,就被康熙改了户口,入了旗……

    “那韦小宝最后还娶了七个老婆呢。你的意思是,我要跟他学习?”李言笑道。

    “你敢!”南乔张口满口小碎牙冲着李言的肩膀rou恶狠狠地咬了下去,直见李言很配合地呲牙咧嘴方才罢休,满意地松了口,却又紧接着小嘴一憋,带着哭腔道:“牙被崩掉了……”

    呃……李言想笑却又不敢,整个脸都扭曲起来,好半天才缓过劲,“关切”地道:“哪里呢?快给我看看。”

    南乔小嘴一张,吐出了一颗牙齿。

    李言将那颗牙齿珍重地接了,又让南乔张了嘴,掉的正是上门牙。只见她满口的小米牙缺了个黑乎乎的口子,看起来十分喜感。

    “恩,是上面的,应该丢在netg底。”李言忍住了笑,装模做样地说道。

    “为什么?”南乔话才出口,立刻就捂住了嘴,小脸懊恼地皱成一团。

    她不说话还不要紧,这一说话就开始漏风,咬字就不清不楚起来。李言忍俊不禁,终于哈哈笑出声来……

    “哼!”南乔撇开了脸。

    “好乔乔,是我错了,我再也不笑你了,你别生气啊……”李言笑道:“民间说法,这上牙丢下netg底,新生的牙就会往下长;反之,下牙就应该丢在屋顶上,好让牙齿往上长……”然后又说了不少关于牙齿的讲究。

    渐渐地,南乔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最终睡了过去。她知道他就在她身边,她知道他将与她一起,她还有什么不能安心的?

    李言将她轻轻放好,又拉过薄薄的被子为她盖上半个身子,见她长长的眼睫mao如同睡着了的黑色蝴蝶,静静伏在她白瓷一样的脸蛋上一动不动,是那么的静谧美好,不由得又微笑起来。

    他终于找到了她。而她又将是他的……真好。

    南乔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而李言,当然不会再在她的房间里。

    这一觉,真是睡的通透。南乔伸了个懒腰,飞快地起身下了netg,穿好了衣物,一番梳洗之后,正碰见陈氏端这两碟小菜过来,于是甜甜笑道:“额娘,早。”

    “啊!乔乔,你开始掉牙了?牙呢?”陈氏一眼就现了南乔的与众不同,当下紧张地问道。孱弱多病的南乔形象已经在她心中根深蒂固,所以,南乔身上的每一点变化都会让她紧张不已。何况,“换牙”又是大事。

    “牙……”南乔想起昨晚自己的囧事,也会心一笑,道:“额娘,牙齿找不到了。”应该是被李言收去了吧……

    “怎么会找不到?”陈氏有些焦急,道:“你什么时候掉牙都不知道?”

    “我一觉醒来,牙齿就不见了。”南乔“茫然”地道:“额娘,很重要么?”

    “重要。怎么不重要?”陈氏将手里的两盘小菜放在桌子上,唠叨道:“你自幼就你别人不同,这说不定又是得了什么病呢?可不敢马虎。”

    “谁又生病了?”宝柱走了进来,皱眉问道。

    “还不是乔乔。”陈氏将南乔牙齿神奇脱落,却又找不到旧牙的情况说了一遍,道:“爷,您说这……”

    “有病没病的,让陈老给看看不就知道了?瞧你把孩子吓的,小脸都白了。”宝柱说了陈氏一句,然后将南乔拉到自己身边,安慰地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道:“乔乔,咱们先吃饭,吃了饭,阿玛领你去看你陈爷爷去。”

    “恩。”南乔心中腹诽,这都是什么眼神,我的脸哪就白了?不过她也是知道这是宝柱疼她,于是也没有多说话,低头乖乖地喝起粥来。同时,她也有些奇怪,饭桌上怎么不见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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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家庭小会议

    o23家庭小会议

    原来,李言只能算是房客,连亲戚都是算不上的。

    这是时候的规矩,走亲访友都难得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更别说房客了。但陈氏也没有拿他当外人,厨房做饭的时候,也是多做了三个人的,让李秀给端了去。

    “我起netg的时候,言哥儿已经起了,正在院子里打拳,看那样子,应该是太极拳,跟兴哥儿送的那本书上画的一模一样。”陈氏一边吃饭,一边唠叨道:“那个叫李石的小厮正拿了把扫帚打扫院子。厨房里柴也劈好了,水缸也挑满了水,那秀丫头已经将个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要不是顾及着我们的口味而太过冒昧,怕是已经开始做饭了……”

    说着,陈氏叹了一口气,道:“这几个孩子,真是勤快的让人看着心酸……若不是他们落难了,时刻想着寄人篱下的没有根基,哪用的着这么讨好人?”

    “你别拦着他们。”宝柱停下筷子想了想,道:“正因为如此,让他们多做些活计,他们才会更安心些。下人不就是用来使唤的?你就高高兴兴的使唤他们,保准比什么安慰同情的话都好用。”

    南乔闻言暗自点头。自己这个阿玛虽然少言寡语的,但说出来的话都是相当有道理。先前一段时间,她还觉得这个家都是陈氏在亲亲苦苦地cao持,宝柱的贡献少的可怜。后来才慢慢现了,宝柱其实是陈氏的主心骨……

    “爷的话就是有道理。”陈氏果然像是有了主意,道:“吃过饭我就让秀丫头与我一起做布熊。”然后道:“待这些布熊卖了,顺利的话,应该有上百两银子的进项,咱们家也算是小有余财了。爷,你看咱们是先添个小庄子呢,还是做些别的?”

    “额娘,”南乔cha嘴道:“额娘,大哥哥不是很会做生意么?咱们为什么不问问他?”古人有了银钱,就知道买地……南乔心中极不赞同,买地才能有多少产出?若是老天爷不给面子,还要从里亏钱呢,再说,这笔银子她还有用……

    做个小娃娃真是不爽,一点儿也住不了主……南乔心中哀叹,若她现在十五了,哪怕是十二了,也能光明正大地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哪像现在,想做点什么,必须借助李言的口……

    “百十两银子,买不了几亩地。”宝柱道:“你东西还没有做出来呢,现在谈这些太早了。”说罢又继续吃饭,不再说话。

    陈氏想想也对,也就不再说那些虚的,转而又关心起南英的学业来。

    原先南乔总是病,家中进项太少,南英就主动要求早些报名参军吃饷,但现在乔乔的病好了,家里的经济也不那么紧张了,陈氏当然更希望儿子能有个好前程。“文的你也不太喜欢,武的么,咱们旗人最重军功,你有什么打算没有?也是我和你阿玛没用,不然直接给你报个shì卫的缺,哪怕只是个三等虾也好……”

    “额娘!您这话是咋说的!”南英正色道:“儿子就是那没用的,只有靠着人才能出头?额娘,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会给您挣个爵位来。”

    “可是……”陈氏心道,爵位哪有那么好挣的?若要真上了战场,刀枪无眼的让人揪心,还不如就像现在这么平平安安的!她可就这一个儿子!

    “儿子大了,自然会自己打算,你也别cao太多的心。”宝柱看了南英一眼,颇带欣慰地道:“你若是有了打算,也跟你额娘说说,免得她总是自个儿瞎琢磨。”

    “我……”南英看了看宝柱,又看看陈氏,才道:“我想考武举。”话已说了出去,南英仿佛也自在了些,语气中也带了点侃侃而谈的自信味道:“我今年十三岁,明年才十四,所以明年的武举还是不参加了,毕竟是人小力弱,万一在比试中伤了根本就不好了。而再过三年的,我十七了,才正是时候……”

    “有把握么?”陈氏忍不住问道。

    “还有四年呢。”南英不说自己有把握,也不说自己没把握。但就像他说的,还有四年呢!四年里,只要他肯吃苦,肯努力,还怕不能出头?

    “行了。我吃完了。”宝柱当先搁了碗,算是给今早上的这一场家庭会议画上了句号,道:“乔乔,你也快点儿。”

    “恩。”正好粥已经凉了,南乔三口两口喝完,跟陈氏和南英打了个招呼就下了桌子,自己舀了清水洗了手和脸,见身上没有什么不妥的,就跟着往外走。

    过了垂hua门,就见李石正手拿着抹布,兴高采烈地在清洗窗沿。而李言,则是支了个桌子,正专心致志地画着什么。

    不知陈氏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给李言指的房间,只好斜对着垂hua门。因此,只要李言不将自己的房间门窗紧闭,从垂hua门出来的人,一眼就能看见他正在做什么。

    李言什么时候会画画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南乔心中纳闷,就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李言身边。画的还是不错的……南乔心中赞了一声,但很快就又有了疑问:他画这打打杀杀的东西做什么?不是说要建功立业改户口么?怎么画起了漫画?

    “见过伯父。”李言画好了其中的一小副,见宝柱和南乔都在,就停了笔,起身行礼。

    宝柱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而南乔却问道:“大哥哥,你画的是什么?”

    “一个小故事。南城的时候,看到有书局里的画册子卖的tǐng好的,问了老板,说是若画的好了,能得不少钱。”李言说话的时候微微低头,仿佛有些不好意思。

    “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宝柱道。

    “谢伯父教诲。”李言闻言又正色谢过,很是洒脱地笑了一笑,身子也仿佛直了起来。

    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南乔又仔细看了几眼李言的画。他画的应该是个故事……这种画册子会很好卖?南乔对不是很感兴趣,所以还真不知道。不过李言既然如此说,那已经是差不多的。

    “画的很好。”南乔赞道。

    “哦?乔乔对画画感兴趣?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哟?”李言道。

    “阿玛,我可以学么?”南乔闻言连忙用希冀的眼神望向宝柱。别的不说,若是宝柱允了,她也能光明正大地与李言相处,更何况,她原本也有一些绘画的底子,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消遣,没事画上几笔,用来打时间还是很不错的。

    “你大哥哥现下做正事儿呢……”宝柱道:“待他过几日有空了,你再与他学习也不迟。再说,你今日要去看望陈爷爷的,忘了?”这孩子手里怕是没有余钱了……

    “哦,那大哥哥你快点儿画!”南乔脸上微微1ù出些失望之色,告别了李言,跟着宝柱出了大门,向回netbsp;现在不能跟李言一起学画是有一些遗憾,但宝柱的话也没有说死,以后日子还长呢,不怕没有机会……南乔很快将画画一事抛在一边,回想起陈氏在餐桌上的话,心中开始琢磨起来。

    她既认了这一家人为父母亲人,自然是希望家中生活能蒸蒸日上的。

    南英的前程……

    武举她倒是知道些皮mao,应该是朝廷选拨武官的一种考试,xìng质应该与科考差不多少。但陈氏说了三等虾,听口气,三等虾是个极好的差事……只是三等虾是个什么玩意儿?大侠?大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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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挣钱不易

    o24挣钱不易

    琢磨不出来,但是可以问呐!反正就这么光走路也是无趣的很,南乔于是开口问道:“阿玛,三等虾是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宝柱顿了顿,但还是回答道:“三等虾就是三等大内shì卫……”

    大内shì卫,那就是专门守卫皇宫的?难怪陈氏眼馋,大内shì卫既体面又没有什么危险,而且,常年跟在皇帝身边,立功机会不仅多些,且又容易些,若是走运的话,能有机会在康熙面前1ù个脸,哪怕只是多看一眼,那将来的前程还不是一片光明?

    而且还是正五品的职称。他们董鄂家,作为满八旗的八大贵姓之一,南英当然也是有资格的。无奈他们这一支没落的太狠了,又与董鄂家的嫡支早断了往来——要关系没关系,要银子没银子,大内shì卫这种金贵的缺,自然是轮不到南英头上的。

    若是能补上这种缺,当然要比去拼武举容易的多……

    权势上,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金钱上,自己多少能有些作为吧。想要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这需要钱;想要给南英一点支持和帮助,这需要钱;李言想要建功立业改户口,也需要钱……

    可是,挣钱也不易啊!估计陈氏再卖出一批小布熊,跟风的人就起来了,然后就是价钱的一降再降,利薄了不说,也不会好销了。她当然也可以出新的hua样,做出其他的公仔出来,但跟风仍然会有……

    像这种摆摊走低端路线是不成的!南乔心中迅有了计较——她的目标,要对准那些贵女!也就是专做高端市场!而且,单凭陈氏一人做工是不成的,并须要有个作坊!并且要有家地段和装修都不错的店铺!

    可这些,都需要本钱……她自然是没有本钱的。李言那个倒霉的娃现在也应该没有。要说服陈氏和宝柱将接下来辛苦赚得的银子拿出来给她开店,先不说够不够,就说她开的了口么她?人家李言懂得经营那是因为自幼的学习培养,而她呢?以前的南乔可是个瓷娃娃,除了跟了南英学了几个字,什么琴棋书画的,厨艺女红的,全是白瞎!

    就冲着她这“光荣的历史”,nong出个布熊还能算是她异想天开,瞎猫碰见死耗子,若她再对着陈氏和宝柱大谈生意经,非把那两人给吓坏不可!

    看来,还是要和李言好好合计一下…….

    就在南乔的盘算之中,两人很快到了回net堂,宝柱还特意买了二两上好的龙井当作礼物,以示他们这趟来,主要是走朋访友的拜访xìng质,而不是看病。

    陈老是回net堂这个分店的坐镇大夫,除了身边跟着个孙子陈兴医,儿子等家人并不在京城,因此,就住在回netbsp;“陈爷爷。”南乔乖巧去见了礼。

    “呀,乔乔来了呀。”陈老也不与宝柱客气,示意陈兴医接过他递过来的茶叶,自己习惯xìng地就搭上了南乔的脉搏。昨日才见过,今日就来拜访,难道是南乔这丫头又有什么不妥了?

    “我换牙了。”南乔张开嘴,指了指自己嘴里缺了的那个豁口,道:“额娘不放心,非要让您给看看。要我说,自从练了五禽戏,乔乔的身体可好了,您看,都长个儿了!”

    原来只是因为换牙,这陈氏这些年应该是担惊受怕的多了,一点小动静都不敢轻心。陈老爷子探的南乔脉象正常,也就收了手,笑眯眯地道:“乔乔的身体好了,自然能长个儿。”然后又对着宝柱道:“小孩换牙,那是正常现象。乔乔七岁了,再不换牙才是不正常,你且放心。”

    宝柱谢过陈老,两人又说了些闲话,很快有了上门问诊抓yao的病人,宝柱也就没在耽搁,领着南乔告辞走了。

    顺着街上溜达一圈,没现有人卖布熊,南乔多少放了点心。若是现在就有了盗版熊,那她开店的本钱也就不知何时才能挤出来,她可真要哭了……

    回到家里,见陈氏和李秀已经在垂hua门那里支好了板凳,将针线布棉等物搬了不少出来,手里已经在忙活了。看这架势,竟是争分夺秒,片刻也不耽误……

    见宝柱和南乔回来,陈氏得知南乔很健康后更是高兴,当下心中再无牵挂,手底下就更快了。

    “阿玛,我给额娘帮忙吧。”南乔道。

    “恩,你玩的开心就好,千万别累着。”宝柱嘱咐了她一声,自己回了屋,不多时又走了出来,路过垂hua门的时候与陈氏几人点了点头,就走出了大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当下前面的大门大开着,这垂hua门的荫凉之下就有了穿堂风,凉风兮兮的,一点也不觉得热,是个做活的好地方。

    南乔自己hua费了约一个小时,才缝好了一个布熊,而看看陈氏,已经做好了五个,就连初次接触的李秀,也做好了三个……瞧人家这针线,瞧人家这度!南乔心中自叹弗如,想起前世聚在一起边拉家常边编织mao衣的家庭主fù们,不用眼睛看着也能织的飞快……

    “乔乔,你若是不耐烦了,就一边玩会儿。”陈氏听见眼角的余光瞧见南乔呆呆出神,以为她是没有耐心了,就开口劝了一句。

    “额娘,我不累,就是看您和秀子姐姐都缝了好多了,我才缝一个……”南乔笑了笑。

    “你一共才拿了几天的针线?”陈氏笑着宽慰道:“您额娘我可是做了二十多年的针线活了,而秀丫头,只怕也学了好几年针线了,是不是的,秀丫头?”

    “夫人说的是。”李秀抿嘴笑道:“我自打五岁拿针,到现在可是有七八年了。乔乔小姐已经做的很好了,听夫人说,这布熊是乔乔小姐先想出来的hua样,可是小姐天生就是个聪慧的!”

    “再夸乔乔会骄傲的。”南乔微微红了脸,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拿起陈氏做好的一个粉色布熊看了看,动手在上面添了个鹅黄的蝴蝶结,这布熊看着就更招人喜爱了。

    “我就说了,乔乔小姐果然聪慧!这添上一个小装饰,这小熊就不一样了!”李秀赞道。

    “你别总夸她。”陈氏也拿过那个带蝴蝶结的布熊左看右看,口中虽然替南乔谦虚,但她面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止不住,显然心中十分高兴。

    “秀子姐姐,苏州漂亮么?”用的都是前人的创意,她可是没什么好骄傲的。南乔不想再让两人夸个不停,于是问起了苏州来。

    “苏州当然漂亮。”李秀说话的语气骄傲中带着怀念,道:“京城虽然很大很繁华,但苏州……苏州更舒服。一下起雨,那感觉就跟画一样……”

    顺着苏州的话题,自然会说道李言。李秀说起她五岁和哥哥一起被送到李言身边;说起李言不仅在做生意上得了老太爷的真传,逢人就夸赞,而且还熟读四书五经——若不是要接管家中的生意,他说不定能考上秀才呢;又说他下棋也了得,作画也了得,番文更是了得,与那些洋教士争辩起来,那叫一个顺溜……

    还真是……还真是多才多艺啊……能被称为少爷的,果然不一样,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南乔心中很为他高兴,又有些小小的嫉妒——高兴的是,他身上越多技能,晋身的机会就越多,改户口就会更容易些;嫉妒的是,他多好,什么什么都不需要重新学习,而自己却是什么什么的都要重新开始练习……

    家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闲钱替自己请先生……

    银子啊,银子!

025 挣钱不易(二)

    o25挣钱不易(二)

    待到南乔又缝出了一个小熊,陈氏终是心疼她,收走了她手中的针线,道:“去,玩会儿再来帮额娘。”

    玩?

    又不让出门,又没有其他人……难道自己跟自己玩?

    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南乔心中嘀咕,但面上却装出十分高兴的样子,谢过了陈氏,在院子中活动了手脚,又东mo一下,西戳一下,最后溜到了依旧再画画的李言身边。

    “我听李秀说你这个身体tǐng多才多艺的,想好了怎么找机会没有?总不会是作画吧?”南乔托腮坐在李言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康熙重水利,六次南巡都是为了治河。”李言虽是说着话,手下功夫却没有丝毫停顿。

    “额,他老人家南巡不是为了微服sī访泡MM?”南乔疑huo地道。她若没记错的话,好像有个叫《康熙微服sī访记》的电视剧……

    “你电视剧里看的?”李言扬了扬眉,道:“电视剧是电视剧,历史是历史……康熙总体来说还是个好皇帝,六次南巡都是为了河工。就算是秋弥,巡热河,去木兰围场打猎完,也是为了与那些门g古王爷们联络感情,顺便展示自家的武力,警告草原上的王爷们都老实些……”

    “那,这些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南乔吐了吐舌头,对紫禁城方向拱了拱手,算是告了罪。那老爷子可是能给李言改户口的关键人物,咱不得罪。

    “现在是康熙四十三年,若是历史与书上写一致的话,明年二月,康熙会第四次南巡,检视河工。可惜此时河工已经初步告成,在上面已经显不出大的作为来,不然…….”李言顿了顿,极为可惜地道:“不然,我们前世学习的数学知识就会大有用处。要知道,水利工程绝离不开计算,而又以现代数学计算最为方便省力。若是能在治河上大有用处,那我去求个户口想来不会太困难的。”

    “那现在呢?既然在河工上已经显不出多大作用,那么……”南乔凝眉道:“那么,你会的那些洋文呢?有没有用?”

    “我们果然心有灵犀。我这个身体原就会的,有葡萄牙语、荷兰语和西班牙语,再加上我们大学时苦学过的英语,我怎么也算个语言专家了。”李言笑了笑,道:“虽然治河上已经没有大作为,但这是却是个机会。康熙虽然没有大力传播西方科学,但他个人却是极喜欢研究那些西方知识的,而他的儿子们,自然也会在这一点上讨他欢心,几乎个个都对西学有些研究,其中,又以十三阿哥为最。”

    说到此处,李言潇洒一笑,道:“只要能接触到掌权阶层,我李言就不怕找不到建功立业的机会。至少,咱们知道了下一任皇帝是老四,还可以提前抱他的大tuǐ不是么?乔乔,你且放宽心地等着我骑着白马,抬着大红hua轿来娶你好了……”

    在一个特权社会,想要有所作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南乔心知李言如此说法,是为了让自己宽心,而自己确实是个政治白痴,历史白痴,难以帮上什么,因此只是白了李言一眼,道:“骑什么白马?别装的跟个唐僧似的。”

    李言mo了mo鼻子,笑道:“咱这不是想当回白马王子么?”他当然也知道,政治不是那么容易玩的,一不小心,那就是粉身碎骨。而他除了知道些历史知识,他其实并不比古人有优势……好在乔乔现在才七岁,距离她长大到选秀,至少还有五年时间……恩,说不定乔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必须去参加选秀,她一定认为选秀只是达官贵人家里的女儿被送进宫给皇上当小老婆的,像她这样的“底层老百姓”,离皇上远着呢……

    不过,这些事情,用不着说给乔乔听,累她跟着自己费脑子,说不定还会生出些逃避的想法来,比如sī奔……

    做为男人,骨子里都是渴望证明自己,成就一番作为的。他李言,不试上一试,闯上一闯怎么会甘心?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南乔就将南英想考武举,以及自己希望开个玩具店的想法说了出来。“上次那布庄卖的就有绒布,mao茸茸的,更适合用来做玩具。以前一个玩具可是能卖好几百块人民币的,那芭比娃娃更是能卖成千上万,甚至更贵的。”

    见李言扬眉,以为他是不信,南乔道:“我八岁生日的时候,就收到过一个芭比,具体价位不知道,但她身上的衣服饰都是镶钻镶珍珠水晶的,都是真东西……”

    “我没有不信你。”李言笑了笑,道:“富贵人家的生活,可不是光凭穷人想象就能想象出来的。你继续说你的店子。”

    南乔道:“我的意思是,咱东西不怕贵,只要做工精致,款式新,打响了品牌,就绝不会愁销路。若是开店,建个作坊也是必须的。以后才能多开分店什么的。我现在先愁的是,如何说服我额娘他们,还有,本钱到底需要多少……”

    “这些事,就jiao给我吧。”李言皱眉道:“说服他们开店不难,调查市场也不难,只是京城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会很快打听清楚的。”

    “至于本钱……”李言有些为难,道:“现在我们都穷的很。在没有盗版之前,伯母能卖出多少小熊还未可知,我画的这个画册子,还不知道人家肯不肯出钱收……”

    “你不是历史很熟么?有没有取巧的法子?”南乔满怀希冀地问道。

    “我知道康熙以后会在小汤山建行宫,现在那里都是荒山,若是能买来等升值,一定大赚特赚,可买荒山也要钱呐,再说,那些地升值也要好几年后呢。”李言两手一摊,道:“要不,咱卖图纸?我知道纺纱机的改良版,改过的纺纱机能比现在用的纺纱机多上十倍的效率……”

    “不行,这太冒险了!”没等李言说完,南乔就打断了他的话,正色道:“这种图纸一旦出现,那就相当于纺纱市场上的大地震!所谓怀璧其罪,为了钱,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一旦查知是你nong出来的图纸,你就危险了!”

    南乔想到自己的父亲为了所谓的商业机密所采取的种种阴毒手段,心中升寒,顿时否定了李言的想法,道:“你不能冒险!在没有权势保护之前,咱们一点险都不能冒!所有的能获取暴利的东西,统统不能碰!”

    看着南乔紧张的小脸,李言心中十分温暖。若不是怕陈氏她们看见,怕太过于惊世骇俗,李言这会儿怕是已经将她抱在怀里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知道怎么改良玻璃,再nong出玻璃镜子来;还会制作机械钟表,要知道,现在的钟表都是进口货,贵的很……都是奢侈品哦,卖个开店的钱绝对是小意思。”李言心中受用,突然就很想逗nong一下南乔,卖nong起自己的博学多才来。

    他说上一种,南乔的脸色就白上一分……这个家伙,带着度娘来的么?怎么知道这么多!抬头见李言那似笑非笑的欠扁脸色,南乔突然明白过来,这家伙这根本就是故意的!他若是不知道这些暴利东西不能碰,早就欢天喜地地想办法cao作去了,怎么还会像现在这样委屈地绘连环画卖钱!他这分明就是故意让自己担心!

    “我知道你可以明什么了,伟大的李言同志。”南乔眼睛一转,笑眯眯地道。

    “明什么?”李言下意识地问。

    “牙刷。”

    “啊?”

    “啊什么啊!”南乔眼睛微眯,道:“为了造福全人类,为了咱四万万大清人民能告别柳树枝,李言同志,你就勉为其难,将牙刷给整出来吧……”

    牙刷……李言有些傻眼。他不是没有想过将牙刷捣鼓出来,但简易的牙刷,只是一截木板上面打孔整上些动物鬃mao,能卖几文钱一个?十文一个顶头了!还费时费力,单单那收集鬃mao,就不容易……

    但见到南乔眯起的漂亮眼睛里不时闪现的危险光芒,再见她张开的漂亮小粉net内故意1ù出的那个小豁口……李言赶紧赔笑道:“您老放心,在您老新牙长出之前,我保证全京城人告别柳树枝,普及牙刷!”

    (虽然拜年的话来的晚了一会儿,但还是衷心祝愿所有亲们新net快乐,红包多多!)

026 挣钱不易(三)

    o26挣钱不易(三)

    “算你识相!”南乔微微抬头,秀气的鼻子里冷哼一声后,这才站起身子,又换上了一个七岁女娃娃改有的乖巧表情,甜笑着大声道:“大哥哥,就这么说定了。乔乔先走了。”

    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演员。瞧这表情,瞧这变脸度,真到位!李言心中啧啧称叹,同时也很配合地微笑点头,送走了南乔,继续自己未完的画业。唉,没想到连环画画起来tǐng费劲儿的,赚点银子真不容易啊。

    “跟言哥儿说定什么了?”陈氏手地下飞针走线,眼角的余光也没忘关注自己的女儿。她见南乔与李言细声说了些什么,惹得李言停了笔,生怕乔乔打扰到他,但又不忍让南乔失望,心在正犹豫着要不要叫她回来,南乔却已经说完了话回来了。

    “大哥哥说,有空了教乔乔作画呢。”南乔也拿起了针线,开始做活。

    “你这孩子!没见他正忙着呢么?”陈氏嗔怪一声。

    “可乔乔就是说要等他有空了呀,乔乔又没有非要现在学。”南乔嘟起了嘴。

    “就是啊,夫人,乔乔小姐是个懂事的,您可是怪错她了。”李秀也在一旁帮腔道。

    “行了行了,是额娘错了还不成么?瞧这小嘴上,都能挂个油瓶了!”陈氏笑了笑,算是应下了。想起了当年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曾经非常渴望能像妹妹一样,跟着先生一起学习琴棋书画……自己错过的,难道自己的女儿也要错过?她本想着不bī着乔乔去学,但乔乔既然有兴趣……

    “要不,乔乔,额娘给你请个先生?到时候,你想学弹琴也好,作画也好,都由着你。”陈氏犹豫地提议道。请一个好点的先生,一年的束脩费用需二十两银子,加上食宿费用,四季衣裳……有些难为啊……

    请先生?家庭教师?南乔迅地看了陈氏一眼,见她手中的活计竟然停了下来,仿佛正在专心地计算着什么,而李秀则显的十分惊讶……以她们家现在的收入,怎么会有闲钱请家庭教师!

    南乔顿时有些不高兴地道:“乔乔才不要什么先生,乔乔就跟大哥哥学!”其实她心中很感动又有些无奈,这陈氏,也太宠她了吧,平时tǐng精明的一个人,怎么碰到与她相关的事情,就显得急躁和罔顾一切了呢!她们家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呢,瞧这家徒四壁的,请什么先生!

    “那……那随你吧。”陈氏心中松了一口气,笑道:“只要你高兴就好。”

    “恩。”南乔点了点头,笑着岔开了话题,道:“额娘,初十的时候还有庙会吧,咱们这些布熊一定还能卖好多钱!……”

    除了中午简单地喝了几口绿豆汤,众人都是忙碌不停。几个女人当然是片刻不停地缝制布熊,李言依然在画画,而李石则是被李言派了出去。不是去打听京城的商铺价位,就是去寻找制牙刷的鬃mao去了吧,南乔猜测。

    待太阳偏西,南英下了学,见众人都在忙,也就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后,在院子里站起桩来。

    站桩?也不知道他学堂上都能学些什么,骑射自己是不行,但拳脚功夫么……李言想起南乔说过这小子想考武举,当下眼睛眯了眯,心道,也罢,自己画了一天也有些烦了,不如活动活动……

    只见他收了纸笔送进房间放好后,返身围着南英一边打转,一边扩xiong地tuǐ地热身。

    “额娘额娘,您看大哥哥想跟哥哥打架呢。”南乔抿嘴笑道。这个李言,该不是想欺负人吧……

    南英练武的时候,她也观察过,说实话,实力并不怎么样,应该是没有名师指点,力气或许是有了,但灵活xìng和技巧xìng都不怎么地,甚至都不一定能打的赢现在的她……这个实力还想考武举?恩,让李言帮他练练很不错……

    “怎么说话呢?打架?”陈氏嗔了南乔一眼,转头见李言与南英那架势,好像确实是想打一场,她担忧地问李秀道:“秀丫头,你家少爷武功好么?”

    “武功……”李秀为难地咬着嘴net,支支吾吾地道:“或许……恩,一般……”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若说好,她以前还真没见少爷练过,就跟着老太爷打打养生拳,当初遇见绑匪的时候也没见少爷打架,若说不好……

    她们在这边议论猜测,这边李言已经热完身,对着很是疑huo地南英笑道:“咱们练练?”

    练练就练练。没想到,他这个少爷还会武,应该是学过hua拳绣tuǐ吧……南英点了点头,摆出个正儿八经地起手式。

    “啪,砰……”

    只一招,南英就被摔倒在地。

    “哇!大哥哥好厉害!”南乔丢了手里的针线,站起身卖力叫起好来。“哥哥快点起来啊!”

    没想到,这少爷不仅会武,还是个高手!“再来!”南英郁闷地一个tǐng身站起,收敛了心神,开始全力以赴。

    “啪啪啪,砰!”

    “哇!哥哥又输了!”南乔叫的十分夸张。

    “再来!”南英没有理会妹妹的叫嚷,眼睛里亮了起来。原来这位少爷真是个高手!学堂里的师傅都是三脚猫的功夫,自己学来学去也没见多大进步,现在摆了一个现成的高手在家里,这让他如何不兴奋!

    “注意左tuǐ!前xiong!度,要有度!这招力气使大了,收不回就会吃亏!”

    “砰!”

    李言一个闪身躲过南英的拳头,随即轻飘飘地借力送了南英一下,南英收力不及,当下稳不住身子,摔了个嘴啃泥。

    “哇,好疼!”南乔见南英摔的惨,十分没好心替他叫起痛来。

    “呸!”这一下摔得着实不轻。南英爬起身吐掉嘴里的灰尘,不顾身上的疼痛,向着李言抱拳稽道:“请大哥教我!”

    “呵呵,切磋而已,谈不上教不教的。”李言笑着应了一声,偷偷地对南乔眨了眨眼。看吧,为了未来的大舅子,他可是一点都不敢藏sī!

    南乔收到他的眼色,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那意思是,小样儿,敢不尽心试试!

    当下李言与南英两人“砰砰”地对打起来,中间自然夹杂着李言不时的提点。而南英也是好样的,不管摔多狠都不吱一声,照样爬起来继续练……

    “唉,言哥儿他……英子……”陈氏这会儿也没有了再做活的心情。李言比自己儿子强很多,她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看的出来;李言他是在指点自己儿子……“你家少爷真是个好孩子!”他先是救了乔乔,才承诺教乔乔书画,这又当起了英子的师傅……

    “夫人谬赞了,多亏夫人收留。”李秀已经看傻了眼,hún没觉得自己话里应对的有些不妥。少爷他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自己一直都跟在少爷身边,怎么没见他练过!

    感叹完李言的情义,陈氏又开始心疼起儿子来。瞧这摔的,这么大声,该有多疼啊!南英每挨上一拳或是一脚,陈氏的嘴角就是一chou,有多少次她都想叫他们停下歇歇,但……

    “你别多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宝柱回了家,正站在陈氏身边默默地注视着对打的两人。多年的夫妻,他只瞥了一眼陈氏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不经摔打,怎么能学到真本事!他这点功夫,怎么去考武举!”

    “哦……”陈氏无意识地应了一声,半晌又道:“你说言哥儿去考武举的话,能中么?”

    “他是汉人。”宝柱道。朝廷并没有规定说汉人就不能考武举,但是,李言就算是考上了,怕也只能得个芝麻大点的军官,而且也不知道会被分配到那个偏僻地儿去……但南英就不同。只要他能有所表现,前程就不会太差,被皇上收在身边也说不定,他董鄂家可是满清贵姓……这大清总是满人说了算的……

027 挣钱不易(四)

    o27挣钱不易(四)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过犹不及。”李言馋起再一次被摔的很惨的南英,笑着点点头,仿佛是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很有为人师的范儿。

    “恩,大哥,大恩不言谢。”南英抱了抱拳。

    这么剧烈运动半天,又是三伏天,两个人身上都是被汗水湿的通透,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李言好一些,只是衣衫尽湿,大汉淋漓;而南英却是凄惨很多——身上汗水裹着灰尘,hún成了泥浆糊的满头满脸,泥浆里面似乎还夹了些血丝……

    “赶紧洗干净了,再擦点yao酒,上次陈老给的yao酒还有吧?”陈氏看着南英满脸心疼,特别是见南英还流了血,面上难免就显出些不高兴来,虽是没有看向李言,但语气中抱怨的味道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道:“瞧这,又不是生死相拼的,下手怎么这么重。”

    “额娘!就是蹭破了点皮,不值得您怎么大惊小怪的。”南英闪过陈氏想mo上来的手,道:“额娘,我去洗了。”说罢拉着李言大步向厨房去了。

    “额娘就是心疼我,大哥您千万别多心。”南英一边走,一边尴尬地跟李言道歉。若是因为这个,李言从此再不跟他对打,他可就亏大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碰见一个高手!

    “我羡慕你还来不及呢。”李言笑了笑,与南英一起打水沐浴不提。

    这边,宝柱皱了皱眉,显然是听见了陈氏的抱怨,只见他经过陈氏身边,道:“英子难得有人指导,你自己听听自己都说的什么话!”说罢,绕过陈氏,进内院去了。

    “哎,我……”陈氏脸上有些慌了。道理她都懂,可她不是心疼自己儿子么!又想起宝柱的话,想到言哥儿可能会因为自己一句话,放弃教导南英,更严重一点,直接从他们家搬走……那儿子女儿都会怨她的!

    李言还在洗浴没有出来,陈氏想要道歉找不到人,急的团团转,最后抓住了南乔道:“乔乔,额娘真不是有心的……”

    “知道知道……”南乔安慰地拽着陈氏回到凳子上坐下,安慰地道:“大哥哥人那么好,一定不会跟额娘生气的。额娘,咱们晚上给多做些好吃的赔给他不就好了?”

    “哎。”陈氏闻言多少安静下来,也是,言哥儿多好的孩子,决不会跟自己一个fù道人家计较一句无心话的。不过,乔乔的主意不错,他教导英子功夫,还答应了教乔乔画画,与情与理,她作为主家,都该好好招待他……

    想到此处,陈氏松了一口气,笑对南乔道:“瞧你,就知道吃……当你大哥哥也会跟你一个样儿么!等会你大哥哥洗完澡出来,你替额娘道个歉,额娘这就买菜去!”

    “恩。”陈氏见南乔点头应了下来,再次站起身,拍拍身上,找到菜篮子跨上,经过洗漱间,还不忘高声说道:“yao酒就放在英子房间里桌子上的左边第一个chou屉里,你们两个都要记得仔细擦擦!”

    ……

    “伯母那是心疼英子呢,我能理解。当年我娘不也是一样?”李言笑道:“这天底下做母亲的都是一个样……”灯光下,李言的笑容有些暗淡。两世为人,他竟然都没有父母亲人……

    言哥儿真是可怜的孩子……陈氏想起他那令人感怀的身世,以为他是想起了自己过世的父母,当下就红了眼睛,心疼地道:“言哥儿,别的不说,从今往后,你就当是自己的家!”

    南乔当然知道李言在想什么,她伸手握住他的手,仰脸道:“大哥哥,你还有我呢。”

    是呀,自己还有她,自己再不是一个人。

    李言回过来神来,感动地笑了笑,夹起一块嫩滑的鱼块放进嘴里,片刻又吐出几根鱼刺,赞道:“嫩滑爽口!伯母的手艺就是不一般!”

    到第二日早餐后,李言拦住又要出门的宝柱,说了些什么后,两人一起进了宝柱的木匠房。再出来时,宝柱的手上就多出一根十分简易的牙刷。

    这就做出来了?真够快的……南乔心道,这小子就是不错,自己就没想起拉上宝柱一起……

    “伯父,先用开水烫烫,这鬃mao怕是有些硬了。”李言说着在粗瓷水杯里里倒了些滚烫的热水,示意宝柱将牙刷放进开水里。

    过了几分钟,李言将牙刷拿了出来,用手指试了试,见牙刷上的鬃mao已经软化很多,就蘸上些牙粉,递给宝柱道:“伯父,试试看,好不好用。”

    “好用!真好用!”宝柱试完牙刷漱了口,拿着那根牙刷反复看了看,赞道:“这样方便的东西,以前竟是没人想的到!言哥儿,你说这是你闲时琢磨出来的?”

    李言笑着点了点头,道:“以前我用的要好一些,不过也只有木柄是用银子打造的,看着精致一些,其实与这个差不多少。”李言顿了顿,又有些难堪地道:“若不是现在身无进项,那画册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我还真想不起来这个……”

    “你这个东西要怎么卖?”宝柱问道。

    “这不是正与伯父您商量呢么?”李言笑道:“单靠我自己,这京城的道路都不熟,京城人的消费能力也不熟,两眼一抹瞎的,就算能做的出来,又能得几个钱?再说,没有伯父的这门手艺,我这牙刷根本就做不出来……”

    他说话间,就又将宝柱引回木匠房,低声说着自己的想法。既然要卖牙刷,那怎么着也多挣几文。照他的思路,先做出上万把牙刷来囤积,再一次xìng地卖出去,等到其他人看见里面的商机,去做盗版,这京城的牙刷普及率已经八成了……

    这种生活用品,他只卖十文一把,不怕没人买!若是一次卖不完,他还可以降价!按照成本,五文一把,三文一把也能成!只是费时了些……

    接下来的时间,这个四合院显得异常的忙碌。陈氏和李秀自然不用说,针线整日不离手,就连做饭烧火的间隙,也不忘缝上几针;而宝柱也极少出门,和李言还有南英一起,一头扎进了木匠房,而李石则在宝柱的指点下,揣着张京城的简陋地图,到处收集着猪鬃mao……

    “呼。”真有些无聊啊。南乔此刻就向是院子里被太阳晒蔫了的黄瓜叶子,手里拿一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精神头差的很。人人都在忙,她做为最小最受疼爱的那个,自然没人要求她什么……

    她其实很想给陈氏帮忙来着,但让她一坐一整天,她哪里受的住?先几日陈氏还与李秀时不时说句闲话,她还能听听,但离初十的大庙会越来越近,两人都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常常一半天冒不出一句话来,只手上机械地忙个不停……

    而那间木匠屋,更是连近都不让她近的。为啥?天气太热,几个老小爷们在里面光着膀子干活呢!

    “有必要这么拼命么?”南乔心中嘀咕,布熊已经出现在市面上,为了抢在盗版前面,众人赶时间多卖些钱她能够理解,但那牙刷可是没人卖过!这会儿决不会有盗版,几个人慢慢地做不成么!

028 挣钱不易(五)

    o28挣钱不易(五)

    这种嘀咕与不解,除了宝柱,其他人可都有,只是不敢表1ù出来罢了。

    你问为什么?因为作为一家之主的宝柱,对生产牙刷有着让人恐惧的热情!别说南英偷点懒,就是作为客人的李言敢1ù出一丝疲态来,都是立即引起宝柱不悦地皱眉冷哼……

    这些年了!这些年了!

    他宝柱总算对这个家有了些用处!

    想起这些年来,自己除了卖产业、当东西,将好好一个家卖了个精光,除了每月能领取的那一两银子和几十斤大米,他宝柱就是一个废物!他一个大男人,竟靠着女人替别人做针线养家!

    可是他能做些什么?他什么都不能做!有时候,他甚至深恨自己是个旗人!如果他是个汉人,怎么着也能去卖这一身力气,挣上个三五文钱!他不怕吃苦受累!

    可他是旗人。

    旗人尊贵,旗人高高在上,旗人……所以他不能去卖力气。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去卖力气。他的粗糙手艺做出来的东西也很难卖掉……

    他不敢面对妻子信任的目光,他不敢面对这个越来越空的家,所以他整日整日地在游dang在外,无所事事。可他也不能逃避,他要撑起这个家!

    如今,这种神奇的牙刷就是从他的手中一把一把地做出来,想象着它们被一把一把地卖出去,得到一把一把的银钱……他宝柱不是废物!他宝柱有用!只要想起这些,他就浑身充满无穷无尽的干劲……

    “唉,还是去熬起绿豆汤慰劳慰劳他们吧。话说,天真是热啊……”南乔嘀咕一声,走进厨房,将大锅添满水,又舀了一小碗绿豆仔细洗了放进锅里,再盖好锅盖,擦了把汗,坐在灶膛前试着升起火来。

    不是煤气灶,不是电磁炉……希望自己也能搞得定这种古老玩意儿。南乔蹲坐在小几上,回想着几日里观察到的李秀的生火步骤,开始往灶膛里送起柴火来。恩,要留有空间才燃得快,还需要添把干草,木柴和树枝可不容易引燃……

    哈,搞定!也没那么难么!得意地望着灶膛地的火苗从小变大,南乔心里美滋滋的,欢快地打着扇子,竟也没觉得灶膛前有多热……

    “咦,乔乔小姐呢?”李秀毕竟没有陈氏那么有耐心,加上盯着一个针头看久了,眼睛就难免有些胀痛,于是rou了rou眼,四初张望了一下。这一张望,就现一直在附近的南乔不见了。

    “乔乔?许是回房间去了吧?”陈氏抬头跟着四处看了一下,也没看见南乔,疑huo地嘀咕道:“这个点不是她睡觉的时候啊?回房间做什么?”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于是高声喊道:“乔乔?乔乔!”

    “额娘,在这儿呢!”

    怎么好像在厨房?那地方多热啊!陈氏心下疑huo,突然现厨房上的烟囱正在冒烟,心中一惊,顿时站起来丢了手里的针线就往厨房冲。一边冲一边惊慌地叫道:“乔乔!你在厨房做什么!”她的乔乔可是从来没碰过火!这会可别出事!

    陈氏冲到厨房门口,瞧见南乔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心下一松,身子软,无力地靠着门。乔乔没事,乔乔没事……“乔乔!谁让你碰柴火的!不知道多危险么!你这是想让额娘担心死么!”陈氏脸色一白,红着眼睛冲着南乔大吼了起来。

    “额娘,我煮些绿豆汤给您们喝,解暑。”南乔被陈氏这一通吼吼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一见陈氏那样子,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心中感动不已。也怪自己忘记了这具身子才七岁,还是从没做过碰过厨房的……南乔当下不安地捏着衣角,小声地道:“我就是想……想……兴医哥哥给的书里说,夏天多喝绿豆汤,能解暑……额娘,我……”

    “你又没碰过锅台,熬什么绿豆汤!以后不许了!”陈氏有些费力地走到南乔身边,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汗水和灰尘,道:“你吓坏额娘了……”

    “可是,额娘,乔乔都七岁了!能给额娘帮忙了!您瞧,我火烧的好呢!我看秀姐姐烧了好几回了!”南乔争辩道。她总要长大的,一直装作小孩子也不是个事儿……若是陈氏总是这也不许,那也担心的,她什么时候能有主见?

    “你……好孩子……”陈氏的眼泪吧嗒就掉了下来,她那个猫一样细弱的乔乔的长大了!她的女儿长大了!“好孩子,以后想做什么,要告诉额娘一声,免的额娘担心你,知道么?”

    “知道了,额娘!”南乔从身上摘了帕子替陈氏擦了擦眼泪,甜笑道:“额娘,您去忙吧,一会就能尝到乔乔煮的绿豆汤了!乔乔有放细糖,一定甜着呢!”

    “好好!那你小心些。”陈氏转身出了厨房,她明明笑着,可眼泪却是总也止不住……

    ……

    到了六月初十,陈氏和李秀以及南乔都是起了个大早,天才擦亮,几人就带着干粮水葫芦出了门,希望能在庙会上占了好位置。离隆福寺要近,最好还能有荫凉,不然南乔会受不住……

    本来陈氏不想带着南乔来的,可南乔说了,有她叫卖的话,人家看着她小,不忍心还价不说,说不定给的价钱还能高一些。陈氏想起上回几十个布熊被南乔卖出的高价,就被劝动了心,加上若是有南乔招呼客人,她和李秀还能趁功夫多做几个布熊……

    从六月初二到昨天六月初九一共八天里,陈氏一共制作了五百二十一个布熊,李秀也做出了三百四十八个,加上南乔做的二十三个,实在是不少了……

    今天不一定能卖的完呐,说不定要降价……南乔望着陈氏背着的那个偌大包裹,(陈氏带了二百个,剩下的都放在家里呢,而李秀背着的,是原材料)心道,看来自己要狠狠努力一把啊……

    几个男人没有来。他们做起牙刷虽然不慢,但离李言预定的目标一万支还差的远。当然,宝柱的目标更远大。以他的话说,这北京城一共有十几万人呢,去掉贵人富人们会嫌弃他们这做工粗糙,剩下的人最好能人手一把!这谁不刷牙?一定卖的出去!所以他的目标是十万支!

    这远大的目标将其他三个小男人震得冷汗直流。十万支!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由李言上前,与宝柱好一通解释,口水都讲干了,才勉强将宝柱的目标拉下了几万,最后定在了六万这个数字上……

    他们一共才四人,要在几天内卖掉六万把牙刷……这任务,啧啧,不是一般的重啊。

    男人们虽然都没来,但宝柱也应了南乔的要求,chou时间给她做了个简易的竹架子,好让布熊能挂在竹架上面,方便、显眼、又很漂亮……

    竹架呈伞状。用的是晒的干透的竹子,很是轻巧,总共只有两斤不到,就算是拿的久了,也不会怎么累人。她们来的很早,隆福寺的大门还没有开,街面上稀稀疏疏的,看不到几个人影。

    陈氏挑挑拣拣半天,才停了离隆福寺约五十米远的一颗大树下,满意地点点头后,将包裹放下,支好了小马扎坐了,开始将布熊一个个绑在竹架上。布熊上面都留的有搭线,绑起来并不费力,才一会儿,陈氏就将各色布熊绑了二十多个,笑道:“乔乔,试试,拿的动不?”

    “额娘,轻着呢。”南乔将那竹架举了举,还故意绕着陈氏跑了一圈,说明自己抗着完全没有压力。

    “好了,先放下吧,靠着娘再眯一会儿,等有人了,可够你累的。”陈氏笑道。

    “乔乔不怕累。”话虽是这么说,南乔还是依言窝在陈氏身边合上了眼。有好长一天的仗要打呢,不休息好难能成?再说,她这毕竟是小孩子的身体,熬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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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挣钱不易(六)

    o29挣钱不易(六)

    陈氏挑的这地方确实是黄金位置。

    来上香拜佛的太太小姐们几乎都从这里下车,然后马车由下人拉去一边停着,自己徒步进隆福寺,显得虔诚。而不为上香专门来逛庙会的,无论他从街东头往西逛的,还是从街西头往东逛的,隆福寺都是在最中间,逛到这里都还有兴致,不会太累……

    “熊宝宝,卖布熊宝宝了——又可爱又好玩的布熊宝宝——”

    天渐渐亮了起来,街道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南乔一手扶住挂满布熊的竹架子,一手放在嘴边,时不时吆喝一声,声音清清甜甜的,就像这夏日黎明吹过的凉风。

    “夫人、小姐,买个布熊宝宝玩儿吧!瞧它多可爱,还能给您带来好运呢!”若是遇见下车的人中间有女xìng,不管是年老的婆婆还是妙龄的小fù人或者智齿的女娃娃,南乔都会扛着竹架跑到距离她们身边五步远的地方停下,卖力地推销起自己的布熊。

    之所以是五步远,而不是直接进前,那是因为她前世及其厌恶街头广场上那些卖枯萎的玫瑰hua的小孩子,动不动就抱人大tuǐ,不远不让走,虽然自己每次被缠上都不得以卖上一支,但绝不会多给一分钱,曾经对她们的那点儿同情心,也被其无赖的卖hua方式给消磨干净。她可不想被人讨厌,这些贵人们给的赏钱可是比布熊的价格要多!而且,五步远算是比较安全保险的距离,不会引出1uan七八糟的误会。没看见她们身边都带着护卫么?万一被人当成刺客给灭了,自己冤不冤啊!

    不得不说,不管任何时期的女xìng对可爱的东西都没有什么抵抗力。当一个无比可爱的女娃娃举着一个小巧可爱的竹架,竹架上挂满新奇可爱的玩偶——上了年纪的,看着南乔的眼睛里立即焕出母xìng的慈爱光辉,小小姐们,盯着布熊眼睛中闪闪亮……于是,买吧!

    至于价钱,二百文什么的,maomao雨小意思啦。她们身上可是从不带铜钱的……

    “小姐,买一个吧,只要二百文!前面进去的小姐们都有买呢……”若是碰见那些犹豫不大愿意买的,听到这么一句,都会立马付钱,拿起一两个走人。听听,只要二百文,若是不买,不是说自己出不起这二百文?而且别人小姐都买了,就你一个不买,你好意思么你!

    总体来说,南乔的兜售取的相当不错的成绩,几乎每一个路过的看起来有钱有身份的年轻小姐们都光顾了她的生意。那些鼻孔朝天,态度不大好,看不起她这低劣玩意的当然也有——对于这样的人,南乔没有过于纠缠,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喜欢你不是么?

    “娘,咱们卖了多少了?”竹架上绑的二十几只布熊又一次只剩下几个,趁着陈氏喜滋滋地往上添绑布熊的功夫,南乔拔开葫芦盖子,灌了几口凉开水。

    “乔乔,坐着歇会儿吧,你都站了大半个时辰了。”陈氏心疼地将南乔按在小马扎上面坐下,细心地替她擦了汗,才低声笑道:“只这半个时辰的功夫,乔乔已经卖了八十六个小熊了!一共得了四十三两银子!乔乔真能干!”

    “那当然了。”南乔故作骄傲地仰了仰脑袋,随后嘻嘻笑了起来。八十,四十,那这均价差不多五百文一个了…….这看样子才早上七点多,估计到十一点的时候,天就热的不行,街面上人就少了,还有二个时辰,四个小时,就算是进香的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这四个小时中,怎么着也能收入个五十两,再加上傍晚和夜间,逛庙会的人会多起来,那么,自己开店的本钱勉强够了……

    李言被关在木匠房做苦工的间隙,也没忘了南乔的嘱托,sī下里叮嘱了在外跑负责收购猪鬃mao的李石打听消息,若是在这隆福寺街上租下一间店面,一年的租金大约是一百两;当然,更适合她开玩具店的位置在外北城的琉璃厂附近,那里多是卖各种玩意儿的,向来都是人们购置礼品的去处。但那里的租金要二百两一年,或是更贵……

    “累了?”没一会儿,陈氏将绑满小布熊的竹架立了起来,转头瞧见女儿正在出神,于是关切地问了一声。

    “没有,娘。”南乔接过竹架自己抱在怀里,抿嘴笑道:“乔乔在算咱们今天能得多少银钱呢!”

    “忙过了今天,娘一定给乔乔做几身新衣裳,对了,你不是要学画画么?娘给你买上好的纸笔!”提及银钱,陈氏很是开怀。一个月前,她整整辛苦一个月才能得个二三两的手工费,而现在,这才一个时辰不到,乔乔已经卖了四十多两银子了!

    “额娘,乔乔想将自己hua掉的银钱都挣回来!”陈氏想起那日乔乔认真坚定的神情——现在,她的乔乔不仅健健康康的,还给家里带来这么多的银子!难道这是老天爷在弥补她往日受过的病苦?一定是这样!

    南乔当然不知道陈氏在想些什么,她坐在小马扎上托腮歇了一会儿,瞧见街面上又缓缓驶过几辆马车,于是又站起身,带上欢快甜美的笑容,小跑着上去干活了。

    咦,栀子hua期还没过么?小跑中的南乔chouchou鼻子,闻到了熟悉的栀子hua香,她下意识地往四周瞟了一眼。原来是上次那个卖hua小姑娘……

    “谢谢老夫人,夫人长命百岁。”南乔甜甜地对买了自己三个布熊的老夫人施礼。

    “啧啧,小嘴真甜。赏。”老fù人笑眯眯地道。

    得,一赏就是五两的小元宝……吉利话儿也值钱的很呐。南乔心中嘀咕,再次屈膝行礼。恩,人家已经走了,这感谢的好话儿就省省吧,大街上大喊大叫的,累人不说,也不文明不淑女不是?

    “谢谢夫人,夫人与公子百年好合,多子多孙!”

    “谢谢小姐,小姐越长越漂亮!”

    “……”

    “呼……”又卖光了,终于可以歇会儿了。南乔拍了拍小xiong脯,赶紧回到陈氏身边,催促她多绑几个布熊。累是累了点儿,但一mo鼓鼓的荷包,她心里那个美啊,前世工资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美妙的感觉呢?难道是因为只见银行卡里的数字也没见红大头的缘故?

    不过,瞧见白huahua的银子不断进了荷包,真爽啊!

    咦,这卖hua小姑娘怎么还在这里没走?反倒是越靠越近了?

    “娘,给两文钱买朵hua。”南乔拽了拽陈氏的衣襟,又冲卖hua小姑娘招了招手。

    “给,两文钱,能买四朵栀子是吧?”南乔将两文钱塞到小姑娘手里,在她的hua篮子挑了几朵hua,放在鼻子底下开心地嗅了嗅。“栀子hua还在开呀,我以为hua期都过了呢。”不过她以前的家是在江南,那里的栀子hua五月底就没有了,现在在京城,纬度高一些,hua期不一样也能理解。

    “这是最后几朵了,再没有hua骨朵了。”小姑娘低声道。

    “哦,那有一年都闻不到了,怪可惜的。”南乔随口应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儿,见那小姑娘还不离去,她不免觉得奇怪。难道想让自己将她的hua都买了?南乔疑huo地看看那小姑娘,见她正定定地望着陈氏手中的布熊出神。

    “你想要这布熊?”南乔笑了笑,原来是喜欢这布熊啊,不过,哪个小姑娘不喜欢这新奇可爱的玩具?但她,看样子是买不起吧……

030 喜收获

    o3o喜收获

    蓝底带白hua的衣服略略显小,不显眼的角落里还打着补丁,但洗的很干净;人,恩比自己刚穿来那会儿还要瘦一些,但自己是那种缺乏运动并长期带病的那种苍白柔弱的瘦,而这小姑娘却是干瘦,因为她整个人的精神气就不一样,一看就是那种手脚麻利,长期做活的;巴掌大的小脸上一片菜色,头也是那种长期营养不良的枯黄……

    嘴角微抿,眼神中忧虑之色很重……她应该是背负了不上生活负担吧,南乔心想,恩,送她一个布熊吧,这孩子怪难的……她从陈氏的包裹里取出一个布熊,正想给那小姑娘,却听她开了口——

    “我叫栀子,因为我娘说我出生的时候,院里的栀子刚好开了第一朵hua……”小姑娘的声音先是有些低,头也有些不自在地低着,仿佛不敢看人。但很快,她猛地抬头,对着陈氏道:“大娘,您能不能雇我帮您卖这小熊?卖掉一个我只要一文,不,半文好了……”

    “这个……”陈氏有些为难,她这小本生意的,不需要雇人吧……

    “大娘,您看妹妹怪累的,有我帮忙,一定能轻松些,还一整天呢。”小姑娘,也就是栀子,见陈氏犹豫,立即又开了口,声音中明显带着焦急与哀求。

    她说的对,还有一整天呢,乔乔会累坏的,何况这小姑娘要价很低,几文几十文的,她还舍得……陈氏正要答应,只听乔乔开口道:“你家大人呢?”

    “我一个人来的。”栀子道:“我家在城外的小河庄,家里就我娘和我,我娘雇了主家的三亩地,但现在她病了……”

    “病了?病了多久了?”南乔继续追问。

    “半年了。半年没有下net的时候地被收了回去,因为我娘种不了了,但主家可怜我们,还让我们暂时在庄上住。”

    那这半年,她不是又要照顾生病的娘,又要想方设法维持生计?这小姑娘不容易啊!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吧,坚强,懂事,能干,头脑灵活……南乔心中感慨,但面上却没再多说什么,将手里绑满布熊的竹架塞到她手里,道:“一个二百文,但你也看到了,那些贵人付的都不止两百文,每卖掉一个,你得两文,其他的都不归你。注意,宁可卖不掉,也不能说错话做错事得罪贵人。”

    “谢谢小姐!小姐你心真好!”栀子满脸惊喜,对着南乔连连鞠躬,称谢不已。

    得,自己转眼间就变成小姐了…….南乔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也没多说,只是像着街道努了努嘴,示意她可以去工作了。

    待栀子欢快地接替了自己的兜售工作,陈氏才道:“乔乔,你怎么说给她两文?”

    “娘……”南乔拖长了音调撒娇地叫了一声,道:“她娘病了啊!栀子她怪可怜的……”

    “好,好,我们家乔乔就是心善。”陈氏闻言慈爱地momo她的头,不放心地看看那个叫栀子的小姑娘,见她卖的很起劲,而且乔乔也看着呢,于是就放心地低头继续缝制她的布熊。只从乔乔病好了,人是越来越懂事能干了,真是长大了呢,听听刚刚她的问话嘱咐,多有大人样……

    怎么回事?南乔皱紧了眉头。她盯着栀子一会儿,她一共卖了五个布熊,但南乔现栀子卖的布熊的均价比自己卖的时候少了一大截!自己卖的时候可是差不多五百文一个了,还不算偶尔得到的赏钱,但栀子卖的时候,说二百文人家也没嫌贵,但给的银子几乎都是两钱三钱的……

    难道是因为贵人们觉得栀子形象太过寒酸,不够讨喜?南乔低头瞧瞧自己的打扮,心中有些肯定了这个想法。她身上穿的虽不是什么好料子,但也足够体面,颜色也是可爱的粉红色,加上自己现在脸色红扑扑水灵灵的很健康,不像栀子一脸的菜色……商场里的促销小姐可都是漂亮的很,还都统一着装呢……

    这样不行,自己收入可是要少一半了!

    她今日这么个卖法,早就引人注意了!陈氏的身边不时走过的那些大娘大婶们,可都盯着陈氏和李秀的手想偷师呢。明天说不定盗版熊就出来了!

    “娘,娘。”南乔摇摇陈氏,道:“娘您先将得到的银子送回家,再取些布熊来吧,咱们这里可没多少了。记得让爹爹赶紧再绑一个竹架子!”

    “啊?哦。”陈氏收收包裹,见剩下的布熊确实没几个了,当下也不多话,叮嘱了李秀和南乔一句小心,就带着银子匆匆回去了。

    “栀子,栀子,你先回来。”南乔将剩下的布熊一溜排摆好,也没跟栀子多解释,道:“你先在这看着摊子,贵人们还是jiao给我。等我娘回来了,会再带一个竹架来的,你就往那边去卖…”南乔指了指向南的街道,那边都是形形色色逛街的人,普通百姓要多一些。

    “哦。我卖掉了十个,这是银子。”栀子虽然不解,但还是将竹架和荷包jiao给了南乔。南乔点了点头,换上笑脸,起身做活去了。

    看着看着,栀子很快明白了南乔为什么要叫回她……她有些羡慕地问李秀道:“这位姐姐,为什么贵人们愿意多给小姐银子?”

    “我叫李秀,你可以叫我秀姐姐。”李秀笑道:“乔乔小姐是个很神奇的人呢,这布熊就是她想出来的东西,人们当然愿意多给她些钱了。”

    乔乔小姐,她竟然是一位小姐,难怪了……

    这一日,她们上千个布熊竟然神奇地在夜市刚开始不久就全部卖掉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卖了多少钱,但应该不下于三百两!哦哦,他们家一下子就奔摆脱贫困的帽子,奔跑在小康的道路上了!

    这近千个布熊,南乔只卖掉了三百来个,但她得的银钱却是最多的,从她手中接过的银子,绝不少于二百两!恩,谁让她的顾客都很大方呢。而栀子也是居功至伟,她一人就卖掉了五百八十二个,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当然是因为要给她提成;剩下的一些,都是零零碎碎从陈氏的摊子上卖出去的。

    “给,这是你的。”一下子得了几百两银子,陈氏心情很好,大方地将一个二两的碎银子塞给栀子,关切地道:“不过天这么晚了,你出城方面么?路上不好走吧?要不,在我们家歇一晚?”

    “谢谢夫人关心。”栀子感jī地鞠躬道:“不过我娘会担心我的。出城的路我走过很多回了,不碍事的。”

    “我们住的不远,栀子去认个门?”南乔接话道:“过些日子,恩,也许是下个月的大庙会还要请你帮忙呢。”到下个月的时候,宝柱他们的六万把牙刷也不知道能不能制成……

    “那真是太感谢小姐了!”栀子十分欣喜。家中已经没有米了,若没有今天的这二两银子,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银子啊,她还从未使用过银子呢!等下路过yao堂的时候,给娘买点yao,说不定娘的病就能好了……

    待到了南乔家,陈氏还将剩下的烙饼包给了栀子,嘱咐她路上小心,见她走远了,才深深叹了一口气。她能帮的,也就这些了,各人都各人的命,她陈氏能顾全这一家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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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难夫妻遭遇清穿,一为汉家落魄少年,一为清朝高姓旗女。想要共结连理,再续前缘,奈何道路既阻且长... 一句话:为了成亲,共同奋斗吧!成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成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成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