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节-高海拔
午饭结束,医疗队正式开始忙碌,顺带着还可以消消食,一举两得。
因为在这个时候,青壮大部分都在外面打工,溪北村的当前留守人口只有在册的一半多一点点,不到六成,基本上是老人、孩子和已婚妇女。
医生们的工作量并不大,看的更加细致,下午不到四点钟的时候,把村里所有人都给看了一遍,准确的说,更像是全村体检。
溪北村的经济条件相对还算不错,贫困户只有三四家,县财政局的郎会计业务连连开张,一个特制的不锈钢手提盒子里面进帐了不少钱,内部分了格子,与专业收银机的放钱结构大同小异,收了多少钱,可以一目了然。
盒子大小正适合李白那辆奔驰c型房车的车载保险柜收纳尺寸,设好临时一次性密码,安全性也更加令人放心许多。
尽管村支书富新科再三挽留,医疗队还是没有留下来吃晚饭,而是选择了继续上路,前往折楼县海拔最高的村子。
两位警察之一的鲁元,县财政的郎会计,再加上领队儿科医生孙书辉、骨科医生许晓和黔南省卫生厅接待员陆力主任一块儿坐上了李白的奔驰房车。
一辆车一个警察坐镇,分配的恰到好处。
折楼县朱干事依然留在考斯特公务车内,负责在前面领路,两辆车通过对讲机保持联络,这点儿距离对于信号能够传递到5公里外的手持式对讲机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考斯特在前,奔驰房车在后,顺着九曲十八弯的山路前往下一个村子。
在增加了车辆后,每个人的车内空间立竿见影的变大了许多,陆主任和领队医生孙书辉得以坦然的安坐在房车内,摆上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照片和编写工作日记。
折楼县朱干事和黔南省卫生厅的陆主任因为工作需要,各携带了一台单反相机,将医疗队在各个村子为人民群众诊疗时的场景忠实记录下来。
尽管是官样文章,却依然能够反映出人民群众的疾苦和对医生们的感激,让这次医疗下乡活动被更多的人知晓,赋予更多的正面意义。
噼里啪啦猛敲完一通键盘,孙书辉揉着手腕,感慨道:“早就应该是这样!”
特么土豪就是会享福,要是早有这么一辆房车,他还至于连夜赶日记么,而且坐在车上补觉,根本睡不踏实。
“嗯嗯,多亏了李医生,让我们沾光了。”
忙着p图的朱干事听出了孙书辉的言下之意,他也深有同感。
奔驰房车比考斯特公务车更稳,相对而坐的座椅中间,桌板也更宽敞,坐在车上工作,相当安逸的很。
“外面的气温开始下降了。”
坐在窗边的骨科医生许晓注意到倒贴在窗外的温湿度计上,两个指针都在趋向低值。
当前车外气温跌破了10摄氏度,湿度更是降到了45%。
在半小时前,温度起码还在17摄氏度以上,湿度没有低于60%,属于相对比较宜人的气候环境。
副驾驶座上的警察鲁元看了一眼大气压表,说道:“现在已经是海拔3000米,外面和冬天没什么两样,说不定待会儿还会下雪。”
作为本地人,自然十分清楚这一带的特殊小气候环境,完全不能相信天气预报,气象条件说变就变。
这就是山区环境的独有特色,有时甚至可以欣赏到十里不同季的奇景。
只要山够高,春夏秋冬能够一块儿展现在眼前,一会儿晴,一会儿雨,一会儿雷电交加,一会儿又雪化漫天,完全没有定数。
车外的目力极尽之处,有些山头已经染成了白色,往下看更是一片深秋的肃杀景色。
村村通工程把路修到这里,当真是不容易,如果没有这项国家工程,恐怕只有摩托车,三轮车和畜力才能走到这里,四个轮子的汽车根本进不来。
此时太阳的最后一丝余辉,完全消失在群山的尽头,夜幕正在飞快降临。
因为车窗敞开着,车厢内的气温明显降了下来,经许医生这么一提醒,大半的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然是真的降温了。
领队医生孙书辉连忙提醒:“小李,通知考斯特,让车上的人多披一件衣服。”
要是把医疗队的医生们给受凉冻出毛病来,恐怕不止是耽误工作那么简单,人民群众会怎么看,那可真就变成笑话了。
“我来通知!”
副驾驶座上的鲁警官,拿起挂在驾驶台上的对讲机开始通话。
医疗队每个人的行李里面都多带了一件保暖的衣物,倒也无虞会受冻。
想必在这个时候,前面考斯特公务车也早早把空调开了起来。
“我要开空调了,谁帮我把空气净化器开起来。”
正在开车的李白顺手将身边的迷你加湿器开了起来。
随着轻微的震颤声,一阵淡淡的水雾喷发出来,开始缓解空气中的干燥,同时还带有淡淡的清香,不仅仅在给空气加湿,同时还能起到加香的作用。
因为是新车的缘故,车厢内还是存在着比较重的味道,一路上开过来,通过开窗自然散发,眼下开启空调维持温度,必然会使异味再次积聚,带有负离子发生器的空气净化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与驾驶座上的加湿器共同维持车厢内的空气质量。
正闲着的郎会计当即打开了空气净化器,风扇启动,飞快过滤掉空气中的异味。
角落里还摆着一些活性碳包,能够起到的效果聊胜于无。
“鲁警官,帮我问一下,还有多远?”
李白拨动了开关,车头顶上加装的一排越野大灯亮起了其中对称的两盏,平空获得了更大的照明视野,在这种荒郊野外,根本不用担心越野顶灯对两车交汇的影响,因为根本就不会有交汇,完全可以肆无忌惮的灯光全开。
奔驰房车左右两侧和尾部,用免钉胶贴在外面的几盏太阳能小灯自动亮了起来,这种能够靠光能自充电的小灯实用性很高。
贴在车厢外面,光敏声控装置能够起到额外的照明和警戒效果,稍有风吹草动,就能够自动点亮。
这会儿将房车照得就像一辆通体发光的汽车,沿着狭窄的水泥路不断行进。
天色越来越黑,蜿蜒狭窄的山路就越发难开,车队的速度一降再降。
即使是省府车队的老司机,也不敢大意,开的慢才是安全的最大保障。
前面的车开的不快,后面的李白自然也快不起来。
“还有二十分钟,村子的海拔在3300米。”
鲁警官从前车的朱干事那里问到了答案。
朱干事还是第一次到那个村子,不断比照地图,才能确认车队与村落的距离和所需时间。
也许还有一些误差,不过走的路并没有错,只要一直前进,最后一定能够到达目的地。
“像这样的村子应该早点搬下来,实在是太偏了。”
孙书辉再次刷新了认知,他们即将抵达的云岭村处于气候环境恶劣的穷山恶水中,更是远远超过百口乡最偏僻的七水坳村,恐怕贫困程度犹有胜之。
“小李,你的车上有没有带被子,今天晚上搞不好会很冷。”
骨科医生许晓有些担心外面的气温已经跌到了4摄氏度,似乎还有继续下降的趋势。
“有哦!全带齐了,大棉被,蚕丝被,羽绒被,羊绒毯,羊皮毯,对了,有狼皮垫,我亲手打的狼,专门硝制好的整张大皮子,又找人拼了两张大料,既可以当铺盖和盖被,也可以拿来做狼皮大衣,暖和的不行,除了被子和铺垫,还有电暖风与油汀,煤油炉,都有,晚上不会有人受冷。”
李白的话快把所有人都给听傻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快和搬家没什么分别了。
对于房车来说,像房子一样的车辆不论开到哪儿,可不就是等于搬家嘛!
“这车可真能装!”
孙书辉笑着直摇头,自己似乎低估了这辆奔驰房车的内部空间。
“早知道我再多买一个小拖挂厢,还能再装不少东西。”
李白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儿多了,这辆奔驰房车如果装一人份的那些东西自然是绰绰有余,但是十多人份的,却有待商榷。
因为手上有储物纳戒的缘故,一时没有注意,好在没有提及单品种的数量,还是有办法糊弄过关的。
“狗日的有钱人。”
孙书辉医生摇着头,各种羡慕嫉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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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6节-云岭村
c型房车里面还有体型更大更长的,车长能够达到九米,几乎与a型车相当。
不过在黔南省的山区环境里,这种超长大c车很难适应如此蜿蜒的山路,反倒是这辆长度与考斯特相差无几的奔驰房车能够游刃有余。
只要考斯特公务车能够走的路,奔驰房车自然也毫无悬念。
听到孙书辉的小声嘀咕,李白很快拿定了主意。
等到了地方,他就订一辆小型拖挂厢,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往里面塞东西,这个可以有,大不了让黔南省的4s店再送一趟,反正都是包邮的。
“下雪了!”
副驾驶座上的雷警官看到挡风玻璃前飘过的第一片雪花,随即接二连三的雪花在车外飞舞了起来,就像棉絮一样,越来越密集。
“真的下雪了啊!”
车里的其他人纷纷往外面张望,牢牢粘在车壳上的太阳能灯照亮了四五步左右的距离,看得分明。
果不其然,雪粉扬扬洒洒而落下,风吹的很厉害,那些即将落在车身上的雪絮被一股无形力量托浮着,在半空中狂舞,忽近忽远,忽前忽后。
车载空调开的正及时,源源不断的暖风释放出来,外面的环境气温飞快降到零摄氏度以下,车内依旧温暖如春,维持在15摄氏度左右,不断下跌的湿度也被稳定住。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原本野草枯黄,裸露着破碎石砾的道路两旁被一片白色覆盖,反射车辆的灯光,能够看出很远,雪花在地面迅速积聚起来。
朱干事预估的二十分钟依然不足以让两辆车抵达目的地,直到半小时后,考斯特公务车和奔驰房车才一前一后,看到了云岭村的那几点灯光所在。
在这样的高山自然村落,能够通电通网就已经很不错了,世界上没几个国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不过自来水是不可能的,距离太远,高度太高,管线根本输送不过来,成本会高的吓人。
在云岭村附近,还分散着七八个小型自然村落,医疗队便以云岭村为中心,给这些村民统一看病,如果跑遍所有的自然村落,一是耽误时间,二是效率低下,三则两辆车基本上都开不进去,有些路甚至需要人力攀爬。
“雪要是下的大,明天的回程恐怕不太好走。”
孙书辉有些担心起来,他看到路边没有围栏,一旦车轮打滑,说不准整辆车就会出溜到山沟沟里面去。
“我带了两套防滑链,不锈钢的,考斯特和房车都能用上。”
李白表示一点儿都不担心,只要能够认清路,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有他把别人弄进沟里,自己怎么会滑进沟里,这不科学!!!
“……”
孙书辉已经开始学着习惯。
李白这货就跟机器猫一样,什么都提前囤好,有需要的时候只要拿出来,看上去就像百宝箱一样,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没备货的。
这位儿科医生的猜测与真相相比,虽不中,亦不远矣!
噼啪!
驾驶座与副驾驶座之间的收纳格里面的对讲机发出电磁杂音,随即响起了朱干事的声音。
“前面快要到了,路上太滑,别跟的太紧!”
积雪很容易造成车轮打滑,如果两辆车撞到一块儿,那乐子就大了。
“知道了!”
副驾驶座上的鲁元警官拿起对讲机,替李白作了回答。
李白开始放慢车速,房车与公务车之间的距离拉到了三十米,既不会跟丢,也容易及时做出反应,与此同时,越野顶灯全部打亮,240瓦led灯光将车头前方一大片空间照得有如白昼。
或许是察觉到了远处突然亮起来的灯光,云岭村内也很快有了反应,灯光闪烁,似有人在走动,随即几支手电筒灯光乱晃了起来。
有人跑到路边,冲着两辆车挥着手,引导考斯特和奔驰房车进入村子。
云岭村实在是太小了,只有十几户人家,占据了接近山顶的一小块平地,附近全是梯田,层层叠叠就像鱼鳞一般,最大的只有七八亩,基本上最好的地方都变成了宅基地。
两辆车刚开到村口,就再也进不去了,堪堪将村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考斯特公务车的司机和李白不断倒车再前进,转动方向盘,慢慢调整位置,足足花了十分钟才完成转身,并且让车轮尽可能压近路边,给一旁留出一米多的有限余地。
不这样不行,否则第二天两辆车都有可能开不出去。
这个时候已经是漫天飞雪,在地面覆盖上了两三公分厚的积雪,次日挪车的难度可想而知,还不如提前把车辆机动到位,直接一脚油门就能开走。
“汪汪汪,汪汪!”
车辆的声音,还有刺眼的灯光惊动了村里的狗,几条精悍的守山犬从院子里窜了出来,冲着考斯特和房车狂吠个不停。
“把狗拴好了,别咬到客人,小心点儿,山里的狗可凶!”
快要变成雪人一般的村长连忙指示村民们把自家的狗看好,同时大声提醒远道而来的贵客们,小心村子里的狗。
“去去,回去!滚蛋!”
“孩他娘,把狗拴回去,可不敢放出来。”
村民们赶紧连踢带踹,将自家的狗子全部撵回屋。
忠心耿耿的守山犬们即使被关在门内,依然冲着门缝叫个不停。
“哎呀妈呀,好冷!好冷!”
穿上了羽绒衣的眼科医生魏严打着哆嗦,从终于停稳的考斯特公务车上走了下来。
车门一开,寒风凶猛的灌进来,车厢内的气温骤降至少10摄氏度,几乎所有人都冻得瑟瑟发抖,心里生出欲转身回到车上,再将车门关严实的冲动。
“我们冷,乡亲们更冷,同志们,要坚持住。”
身上穿了一件厚实军大衣,还戴了一顶军棉帽的孙书辉中气十足的吆喝起来。
“我去?哪儿来的军大衣,还有雷feng帽?怎么你们都有?”
魏严医生的眼睛当即就直了。
孙医生这一身穿得就跟大狗熊一样,哪里还会怕那点儿寒风,再看从奔驰房车里下来的人,个个都是军大衣,雷feng帽,捂得严严实实。
“呵呵,这鞋还不错啊!”
跟着一块儿下来的骨科医生许晓撑着雨伞,不断抬脚显摆着自己的大棉鞋。
这不是李白提供的,而是在百口乡的时候,恰好看到一间杂货铺里有卖,见着价格便宜,就给自己弄了一双,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手工缝制的大棉鞋尽管并不算轻便,但是厚实保暖,还跟脚,粘了橡胶底,踩在雪地里还不打滑。
“车上有棉大衣,还有帽子,想要的自己去拿,棉鞋是许医生自己的,没鞋子啊!”
李白指了指奔驰房车上,提醒从考斯特公务车上下来的人。
车里的灯光依旧还亮着,是专门给他们留的。
“早说嘛!”
快要冻僵了的魏医生当即冲进了房车,没一会儿功夫提着一件军大衣往外面惊喜地喊道:“卫医生,朱干事,都过来领军大衣,人人有份!”
这可真是救了老命喽!
此时此刻的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七八度,对于从江南来的医生们来说,不啻于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没一会儿功夫,所有人都“全副武装”起来,厚实的军大衣包裹住身体,手可以缩进袖子里,呼啸的寒风和不住落下的雪花都被挡在了外面,被村长领进了自己家。
“啊啾!”
冷气吸进鼻腔,有些痒痒的,李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从院子角落里扑出来的看家狗正要吠上几声,宣示自己的存在感,却被这个喷嚏声吓得打了个寒颤,带着一声呜咽,夹起尾巴逃回墙角的草堆里,瑟瑟发抖。
“有狗!”
“差点儿咬到。”
医生们连根毛都没有被碰到,却依旧吓得不轻。
都说山里的狗凶,那是能跟狼单挑的,要是被咬上一口,恐怕就只能连夜下山去打狂犬疫苗了。
“去去!不许吼!”
狗主人,村长却姗姗来迟,只看到自家的狗在草堆里怂成一团,哪里还有什么守山犬的威风。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吓成这样,他摇了摇头,很快将精力放到招待医疗队上面。
村长家里的火塘烧的是木炭,没有那么大的烟,勉强维持住房间里的温度,不过外面凛冽的寒风依旧能够钻透石墙的缝隙,在屋子里形成一道让人汗毛直竖的气旋,骤然吹到脸上,就像刀子刮过一样。
云岭村的房屋大多和村长家一般无二,用少量水泥和沙子粘结形状不规则的大小石块,偷工减料的墙体勉强维持住不倒塌,却还是难免藏着许多缝隙,保温性能自然大打折扣。
“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条件简陋,大家先坐,喝口汤,暖暖身子。”
村长老葛带着歉意的笑容,热情的招呼着这些客人们。
地上很脏,连水泥地都没有,裸露着坑坑洼洼的泥地,尽管有清扫过的痕迹,还是残留着不少草屑和沙石粒。
几块长条木板压在大石头上,坐上去有些摇摇晃晃,木板的面倒是挺新的,摸上去虽然有些粗糙,却没有扎手的木刺,虽然条件简陋,却还是用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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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7节-分享
脏!
云岭村给医疗队带来的第一印像就是这个字。
不止是院子房屋和内外的摆设,连男女老幼都是邋里邋遢,灰头土脸。
领队儿科医生孙书辉微微皱起眉头,朱干事压低了嗓子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云岭村的条件很差,是东王乡最穷的几个村子之一,村里人没有坐在椅子和凳子上的习惯,通常都是直接坐在上的,实在是不好意思,先将就一下吧。”
“明白!没关系的。”
孙书辉点了点头。
仓禀足而知礼仪,村子的条件就摆在那里,村民们别说填饱肚子,就算是活下去都很艰难,哪里有太多的精力料理其他的细枝末节。
村长能够考虑到给医疗队诸人准备木板当凳子,已经是相当不易。
“来来来,大家喝汤,这汤好喝咧!”
一个中年妇女捧着一叠不锈钢铁碗走到了火塘边。
所谓的火塘就是在地上挖个大坑,周边垒上一圈石头或砌一圈砖,坑里烧火取暖,用铁架子或大石头顶住一口大锅,用来炒菜和蒸饭。
条件好的从屋顶挂下来一支钩子,勾住一口大汤锅,汤锅的价钱要比大铁锅高多了,属于高档货。
不过云岭村的葛村长家里却没有这样的钩子,和其他村民家里一样,在火塘底部竖起三块石头,顶住一口大锅,汤水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泡,一些食材载沉载浮,可以看出来的有胡萝卜,土豆块,白菜和一些肉块,很典型的乱炖。
华夏的乱炖从来没有定式,喜欢什么加什么,怎么美味怎么来,下料全凭个人喜好,真要列出方子,怕不得有成千上万种组合,一辈子都喝不过来。
所有人都围着火塘,大锅底下通红的炭火散发出来的那点儿热量总比没有要强,将屋子里的温度堪堪维持在零上,外面寒风刺骨,大雪纷飞,多待上一会儿,恐怕都要冻得硬了。
“这是我媳妇,来来,喝汤!”
村长还专门洗了手,拎着一支大马勺,在锅里搅了几下,往不锈钢汤盆里盛装起来。
尽管人有些灰头土脸,但是手和汤盆都是干净的,李白甚至能够嗅出一丝淡淡的洗洁精味道,他倒是并不介意,很痛快的拿起乌渍麻黑的筷子扒拉起来。
兔子肉,胡萝卜,土豆块和大白菜,还放了盐、姜块和白胡椒粉,这就是汤料,简单而朴实,没那么多花哨,倒是原汁原味。
一碗干到底朝天后,整个人立刻热乎起来。
“村长,村长,能看病不?”
院子外面有人在喊,在听说医疗队抵达后,立刻有些迫不及待了。
葛村长挥着马勺冲到门口,中气十足的喝道:“喊什么喊?客人们才刚到,累的很,得休息一晚,明天再来看,不懂事的玩意儿,等一晚上会死啊!”
大嗓门足足能传出二里地去,都能听到远处的回音,直接将院子外面给喷没了动静,这才骂骂咧咧的回转身。
村长也是一副火爆脾气,容不得对自己权威的挑衅。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这一路过来一点儿都不累,多亏了刚刚添置了一辆车,是不是啊,小李!”
孙书辉把目光投向李白,这是要捧哏呢!
“是啊!车上能坐能躺,没那么辛苦,愿意加加班的,请踊跃举手。”
李白当即率先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他也就开个车,倒是一点儿都不觉得累。
既然领队医生这么积极,大伙儿干脆一起陪着吧!
没有人敢不举手,这是立场问题。
当前的节骨眼儿上,谁敢躲懒?
等回头上了报告,被立为负面典型,之前的一番辛苦全部付诸流水,特么还不得被单位领导给喷死?以后还能有好日子么?
恐怕小鞋伴终生是逃不了的,没人会同情当了逃兵的家伙。
“……”
孙书辉眼睁睁看着这个年轻的精神科医生拿着鸡毛当令箭,真要是有什么怨言,恐怕也是冲着自己来的,躲都躲不掉。
真特么的狡猾!
医生们齐刷刷的手举成一片,连与医疗队同行的其他人也纷纷举起了手。
云岭村的村长老葛受到气氛感染,也不由自主的把手举了起来,很快发现自己把大马勺举的那么高干啥,连忙放了下来,藏到身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咧开嘴傻笑着。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喝完汤,葛村长的妻子端出一盆土豆,权充作晚饭的主食,还有一小盆剁椒酱,再就是十来个煮鸡蛋,医疗队等人正好一人一个。
在黔南山区,对地力不太挑剔的土豆是主要口粮,高有高产,低有低产,不至于绝收。
这盆土豆是烤熟的,薄薄的土豆皮表面还泛着一层淡淡的盐花。
没有把土豆当成日常主食的人或许会尝个新鲜,但是天天吃的人,一闻到土豆味儿就会犯恶心,食欲全无,可是这总比饿肚子要强。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土豆正餐,孙书辉随手拿起一个,趁着热拿起一颗土豆,在手里剥着皮,装作不经意地对李白说道:“小李,有没有好东西?去拿点儿来!”
论起囤东西,整个医疗队当属李白医生,无出其右者。
“有,稍等一会儿!”
正准备伸手去拿土豆的李白当即缩回了手,站起身推门而出。
“天黑,小心地上滑,带支手电筒去!”
村长不明所以,还是在后面大声提醒。
院子里面亮起来的手机灯光,回应了他的话。
片刻之后,院子里响起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李白扛着扁担,挑着两口大筐子走了进来。
都差点儿忘了,这家伙还备下了一副挑担,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看到一口筐子里装了五袋大米和四大桶花生油,还有大块火腿、腊肉和香肠,另一口筐子里却是一堆肉罐头,村长老葛的眼睛都快直了。
不过作为一村之长,他很快回过神来,连忙摆着手。
“这,这可不成!”
对于村里来说,李白挑进来的这两筐东西是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见到的好东西,甚至还没有这么好。
这些东西的意思不言而喻,让葛村长感到十分惶恐。
人家医生在这个大冷天,冒着风雪来到云岭村这片穷山恶水,村民们受了对方的恩义,怎么还能再收下这些东西,那也是未免太不知好歹了一些。
“是我们打扰了,大家一起吃吧!我们也不吃独食,行吗?”
李白的话让孙书辉极为满意,暗中点头。
这个理由找的好,让葛村长都没有办法拒绝。
这些东西只是搭伙的酬劳,拉着村长一家共同分享,多几双筷子,完全不算什么,只不过东西稍稍多了些,即使医疗队离开后,村长家里也能够享用很长一段时间。
“这怎么能行,受之有愧啊!”
村长老葛依旧摇着头,他又不傻,当即听出了对方的言下之意。
“来来来,喝杯酒,去去寒。”
李白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只白色的酒瓶,一拧盖儿,一股浓郁的酱香型酒味儿散发出来。
“茅台?”
“我去,你还带茅台酒了?”
看清楚酒瓶子模样的几个医生纷纷惊呼出声。
“八零年的茅台,怎么样?再来一瓶五粮液,咱们兑着喝?正好暖暖身子,葛村长?”
李白一手茅台,一手五粮液,故意望着正猛咽口水的老村长。
“好,好的,就来,来一盅。”
意志坚定的葛村长终究还是降了。
“把五粮液给我。”
李白将开了盖的茅台夹在胳膊底下,准备拧五粮液的时候,却冷不防被孙书辉劈手夺了过去,往军大衣口袋里一塞,没好气地说道:“特么兑着喝,亏你想的出来,好酒也让你给糟蹋了!”
酱香型的茅台与浓香型的五粮液,两种酒针尖对麦芒,兑完后就像一口同时闷了两杯酒一样,仿佛酒液里面有一道无形的界线,将彼此的口感径渭分明的划分开来,浓香与酱香都十分分明。
“真土豪无双,连茅台都囤了,你到底还囤了些啥?”
中医卫锦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李白在车上“囤”的那些东西,简直就是信手拈来,要什么有什么。
“枪支弹药,飞机大炮,要什么有什么,二十年的茅台要吗?”
李白一点儿都不在意被孙书辉医生抢走的那支五粮液,而是继续吆喝自己手上的茅台酒。
“来一杯吧!不多,只要一杯。”
卫锦也降了。
在国酒面前,哪怕不会喝的,也会尝尝味道。
要不是天气实在太冷,他也不会放弃原则酒后上岗,幸亏不是酒后驾车,一杯酒暖暖身子,还能让自己在寒冷中多坚持一段时间。
“那么且看我变个魔术,眼睛瞪大,看好了。”
李白伸手一抓,平空抓出五只玻璃酒盅,依次分了下去,茅台酒特有的瓶体随手一倾,晶莹剔透的酒线落了下去,直至盈满,一滴都没有溢出来。
然后又是五只酒杯,再次分发,满斟。
“就知道你会这个!”
孙书辉揣着五粮液酒瓶子,一脸理所当然的早知如此。
第七人民医院精神科医生李白的魔术在湖西市卫生系统是出了名的,甚至有资格去上大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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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8节-高山深夜
“好酒,好酒,真香!”
葛村长眼前的世界里只有手上的那一只酒蛊,贪婪的嗅着酒香,如同朝圣般抿了一小口,登时陷入满脸的陶醉。
以云岭村的经济水平,即使是村长,不吃不喝的攒上两三年,才能买的起一瓶茅台酒。
但是这种事情就是打死他,也万万不敢做。
为了一瓶酒倾家荡产,完全不值当。
一杯酒落肚,葛村长一脸满足,不愧是国酒,比自己买的散装土烧要好多了,随随便便甩出十七八个山头去。
领队儿科医生孙书辉是个有节制的人,一杯酒就是一杯酒,绝不再多沾一滴,看到其他人依旧意犹未尽的模样,当即提醒道:“酒不能再喝了,就一杯,随便便便吃点东西垫垫,早上要吃饱,中午要吃好,晚上要吃少,待会儿准备开工。”
五粮液还揣在他的军大衣口袋里,是万万不能再开的,得亲自保管。
“嘿嘿,我们又沾了李医生的光,是不是啊?”
中医卫锦嘿嘿笑着,在偏僻的小山村里,外面大雪纷飞,居然还能烤着火,喝到茅台酒,艰苦的条件立刻变得有情怀起来,忆苦思甜啊!
烤土豆和茅台酒,还是真的挺搭,啃一口土豆,抿一小口酒,别提多有滋味。
从墙缝里渗进来的寒气和在众人头顶打着旋的冷风,登时不值一提。
“好了,酒先放你这儿,我去外面收拾收拾!”
李白将还剩有大半的茅台酒瓶子往葛村长怀里一塞,随手挑了个土豆,蘸了蘸剁椒酱,一边啃着一边出了门,在院子里忙碌起来。
待到孙书辉等人垫了七八分出门的时候,却看到院子外面架起了一座帐篷。
长五米宽三米,高也差不多两米半,看样子应该是折叠式帐篷,将村长家门前的平地占了大半。
整个云岭村就属葛村长家门前的平地面积最大,尽管有些坑洼,直接铲了冻土垫平,勉强能用。
帐篷四面不是敞开的,用免工具活扣挂上牛津布,再对角交叉几道钢丝,撑脚用几块大石头堆叠着压住,连风都吹不动,山里头,最不缺的就是石头。
“这儿可以吗?”
朱干事和医生们一样,见到李白一言不合的拿出各种东西来,已经见怪不怪。
从挑担开始,就已经能够看出这位医生是个喜欢有备无患的人,提前准备好各种东西,完全可以理解。
“应该没有问题!葛村长,帐篷放这儿,没有影响吧?”
孙书辉在短暂的惊讶后,拍了拍钢丝加固的厚实牛津布,整座帐篷巍然不动。
“没关系,没关系,我这儿地方大,随便用,占满都没关系。”
抱着茅台酒瓶子的葛村长颠颠的哪里还有什么介意,更何况这座在短时间内立起来的帐篷只占了一大半,还留出一小半可以走人,更加完全没有影响。
他原本还在考虑怎么给医疗队腾地方呢,现在看来医疗队自己就能解决,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帐篷里面的梁上挂着几支led灯管和灯泡,全方位无死角,照得有如白昼,角落里摆着一台便携式户外移动电源给它们供电,持续照明几个晚上都没有问题。
若是再不够,还有奔驰房车里面连接车顶太阳能灯板的大容量磷酸铁锂电池仓,完全不用担心供电续航问题。
帐篷外面立了几根户外野营灯杆,权充作路灯,照亮了小半个村子。
毕竟只有十几户人家,一个三岔口就像所有民居覆盖了进去,四五支灯杆一立,整个巷子里都是亮堂的。
村民们往地上抛洒了不少草木灰,使积雪不再湿滑。
“再来几张桌子和椅子就能齐活儿了,晚上要是收拾收拾,应该还可以住人。”
孙书辉对这座帐篷满意的不能再满意,无论如何也比村长家到处漏风的破屋子要强。
还有两台煤油暖炉,炉火烧得通红,释放出来的热量足以抵得过四台立式柜机空调,使帐篷里面多了几分暖意,至少不会让人冻得连手指头都失去知觉,这样的话,活都没法儿干了。
“桌子一张,椅子四张,没有了。”
李白摊开双手,这一桌四椅还是随车赠送的,储物纳戒里倒是还有,但都是一些傻大笨粗的木桌木椅,怎么都圆不过去,摆明了是彻底的不科学。
“桌子有,凳子也有,还要啥,尽管说。”
捡了大便宜的葛村长激动的拍胸脯,大包大揽。
寻遍整个村子,桌椅总能凑齐了,再不够,还可以用箱子来代替,大不了拆门板,总归能找到办法。
没一会儿功夫,医疗队的摆设就张罗齐全了,虽然有些简陋,但是并不影响诊疗工作。
即使附近村子的一些村民提前赶到,但是因为架起的帐篷足够大,来看病的患者依然可以在里面排队候诊。
毕竟是外省来的名医,技术水平比县里的医生还要好,难得来到他们这个穷乡僻壤,加上有政策扶持,诊疗费与医药费双免,看病不要钱,所以但凡有个头痛脑热的,可不逮着劲儿来看。
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们就只好在外面好奇的张望,围成了一大圈。
村子里面的孩子们兴奋的不行,围着帐篷跑来跑去,还试图往里面钻,好显示自己的勇敢和机灵,却很快被大人喝斥住,也不管哪家的,拎起来就往屁股蛋子上啪啪两下,揍了个嗷嗷直叫。
帐篷里面空间本来就不宽裕,再挤进几个闹腾到不行的孩子,医疗队就别安心想看病了,搞不好一次性的注射针头都得莫名其妙的少好几套,拿去当作水枪,或者给猪鸡羊打水针。
这些熊孩子根本不懂什么叫生化安全,好在大人们知道分寸,没让这些小家伙们得手。
晚上来看病的人,除了云岭村的村民以外,还有邻近两个村子的十几个人,都是在云岭村有亲戚的,看完病后,晚上回不去,干脆就在村里借宿。
到了晚上九点多钟,最后一个诊断完毕,领到药品的患者千恩万谢的离去。
医生们伸着懒腰,活动筋骨,这才察觉到外面的积雪已经足足有十多公分厚,已经是一片冰天雪地。
不过医疗队很快遇到了新问题,因为有外村的患者来不及返回本村,只好留宿在村里。
云岭村本来就不大,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有些接待不过来,医疗队的住宿成为了问题。
好在李白的奔驰房车可以睡下五个人,车头架高床睡两个,车尾床睡两个,过道里再睡一个,还有自带卫生间。
村长家的火塘边,铺上大块的防潮垫,再压上充气床垫、毛毯和床单,喜欢羽绒被的盖羽绒被,喜欢压大棉被的压大棉被,再盖上军大衣,添个煤油暖炉,剩下的十一个人凑合着挤一挤,勉强可以对付一晚。
房子漏网没关系,李白拿了个发泡剂罐子,用琉璃心扫过墙体,挨个儿填缝,点了大小百十个眼儿,算是堵住了大部分。
屋顶是不漏的,只有檐子下面的木条之间还有点儿漏风,不过也没有多大关系,正好给火塘和煤油暖炉通气散味儿,冷风也下不来,总算是能够睡人。
幸亏有房车分担,不然挤上十六个人,多半估计够呛。
恐怕就只有利用上外面的帐篷,即便有煤油暖炉烧上一整晚,那层牛津布哪怕再厚实,也抵挡不住高山源源不断的寒意。
次日一大早,雪势变小,仍然在稀稀拉拉的落着。
周围的山头都是一片雪白,连医疗队来时的路都被掩住了,完全看不出道路的痕迹。
这是地方的自然小气候,高海拔地区的局部小范围降雪,与来自西伯利亚寒流完全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就算是有寒流,那也是来自青藏高原的或者是喜马拉雅山脉的。
“阿嚏!好大的雪!”
披着军大衣走出屋子的孙书辉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放眼远望,一片苍茫。
屋顶,墙头就像覆盖上了一层雪白松软的发糕。
这山里头的雪,真是大的吓人,若是换作外面,恐怕依旧是秋高气爽,别说雪花片儿,就算是刺骨的寒风都不见影子。
“哎哟,孙医生,起了么?”
葛村长也轻手轻脚的从里屋走出来,他其实早醒了,就怕惊醒客厅里的客人们,才一直躺在床上跟老婆小声嘀咕,正等着客人们醒来,好捣鼓早饭。
昨晚李白挑进来几袋大米,正好可以熬个粥,煎几块饼子。
“起了,起了!”
孙书辉一看时间,这都快八点钟了,自己还是最先醒来的。
因为天冷,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犯困劲儿,比往常多睡了一会儿,换作平时,差不多七点钟就自然醒了。
他挨个儿把睡在火塘边的众人给捣鼓醒,这才响起一片呵欠声,受开门后的冷风一激,打着哆嗦倒吸冷气的声音就像传染病一样,接二连三响了起来。
停在村长家不远处的奔驰房车侧门一开,李白率先从车上蹦了下来,扯着嗓子喊:“吃早饭了!热乎的小米粥,葱油鸡蛋饼,煎饺荷包蛋,肉包子小笼……”
特么还挺压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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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9节-没长大的小朋友
热乎的小米粥,葱油鸡蛋饼,煎饺荷包蛋,肉包子小笼……这些东西真能回魂!
一嗓子过后,所有人都醒了,包括附近的邻居。
孙书辉一拍脑袋,都差点儿忘了,那可是房车。
厨卫床齐全,能做饭那是天经地义,不能做饭才叫扯淡,自己竟然被贫穷限制了想像力,一时半会儿没有转过弯来。
两个电饼铛,两只电饭煲,一个电蒸笼,还有一台面包机,直接将十来个人的早餐给张罗好了。
粥和面包都是昨晚睡觉前设置好定时的,早上起来只要将冰箱里的速冻饺子和包子拿出来放到电蒸笼里,一个电饼铛煎着模具里的煎蛋,另一个等着倒调好浆的面糊,用不了多少时间,双面同时烙的现做煎饼就可以出锅。
都不用别人帮忙,李白一个人就能够对付。
“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
捧着盛满了小米粥的不锈钢盆,葛村长实在是过意不去。
除了一大锅兔子汤,借了场地,他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眼下更是连早饭都是别人做好的,自己还沾了光。
“没事儿,这不是有房车吗?方便的很,您自己弄这些还麻烦,不如怎么方便怎么来,赶紧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内科医生沈依江享受着房车带来的便宜,实在是太方便了。
政府部门财政经费有限,怎么也不可能给医疗队配备一辆房车,也就是拿钱不当钱的李白同学,半道儿托运过来这么一辆,而且还是名牌大厂的,解决了临时遇到的各种大问题。
这个时候,哪怕领队医生再怎么斥责乱花钱,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在享受这辆房车带来的便利,不得不承认李白什么都想在了前面。
有和没有这辆房车,医疗队的处境是完全不一样的。
葛村长觉得自己没能给医疗队帮上太多的忙,反而受了不少好处,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干脆带着村里的年轻人们,跑到通过山外的路上,一块儿挥舞起大铁锹,一锹一锹将道路的轮廓给铲出来。
将路面积雪全部清除掉的工作量实在是太大,只能先保证铲出路边,好让医疗队的两辆车在离开的时候,看清楚行驶的道路,避免不小心开到山沟里去。
幸亏只是局部降雪,海拔降到一定高度,雪就没了,最多变成雨水。
不然一直铲到山外头去,别说一个云岭村,就算是十个云岭村也铲不完。
刚吃完早饭,医疗队就紧着溜的开张。
这个时候,附近几个村子的患者都踩着积雪赶过来了,连同他们的家属一起,将并不大的云岭村给挤得满满当当,屋里屋外都是人,就像开了个小集市似的。
个别头脑灵活的,甚至摆出了针头线脑的来卖,顺便赚点儿零花钱。
在这个大冷天的,人气聚集的云岭村却并不寒冷。
“快走,动作快点!”
“妈,亲妈,您可轻点儿,我腿都快要被您打断了,哎,大奔哎,还是房车,哪儿来的!”
“什么房车?老实点儿,人家的汽车关你什么事,腿打断了才好,看你还去不去赌,要是真的瘫了,我宁可养你一辈子。”
“哎哟,哎哟别打,别打!要死啦!”
帐篷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嘈杂声音,几个中年男女将一个衣衫单薄,剃着光头的干瘦年轻人推进了帐篷里面,正在给患者们诊疗的医生们不约而同的一楞,齐齐望去。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年轻人狼狈不堪,眼珠子却在滴溜溜的乱转,不住的打量帐篷里的一切。
“医生,医生,你们给我家这个败家子看看,整天就知道耍钱赌牌,不务正业,有没有办法治一治啊!”
其中一个面庞黑里透龙的妇女一边声音洪亮的说话,一边抽着抱着弯腰的年轻人。
“有啊!”
鲁元警官解开身上军大衣的扣子,露出里面的警服,掏出一对铐子亮了亮,说道:“《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参赌的赌金低于五千元的,十五日以下拘留,处三千元以下罚款,五千元以上的判处劳动教养,如果构成赌博罪,情节轻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年关将至,他真心不是想要完成指标,是人家自己主动撞上来的,就算个自首吧!
另一位警官尤志辉也敞开了军大衣,现场有两位正式编制的警察,不是那种协警,威慑力满满的。
两位警察一现真身,整个帐篷内外立刻安静了下来。
“哎哟妈呀,小兔崽子,说,你赌输了多少钱,有没有五千,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玩意儿啊!”
一看到现场有警察,连铐子都亮出来了,中年妇女立刻慌了神,拎住年轻人的耳朵一阵狠命死揪,其他几个中年人同样围住这个倒霉孩子,一通拳打脚踢。
这个年轻人嗷嗷直叫着,被打倒在地上,还被踹了四五脚。
山里人家教育孩子,哪里有那么多弯弯绕,不是棍棒就是拳脚,道理从来都是揍出来的,这种教育方法很接地气。
周围的人非但没有劝止,反而幸灾乐祸的看着热闹。
狼狈不堪的年轻人在地上爬了几下,死死抱住鲁警官的大腿,哭嚎道:“没,没几个钱!政府,政府,哎哟,救命啊!”
鼻青脸肿的惨相让人同情,只不过一想到方才那些中年男女的话,几乎所有人都只剩下两个字:“活该!”
好的不学,偏学坏的!
本来经济条件就不好,不知道多多努力,勤劳致富,却还要参与赌博,败光家底,这不是找死吗?
穷上加穷,是真的会逼死人的。
乒乒乓乓一顿臭揍,直到年轻人抱住了警察的大腿,总不好再继续追打下去,万一打到警察可怎么办?
黑脸庞的中年妇女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警察,说道:“我没读过多少书,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还是知道赌钱是不对的,这个败家子太不争气,听说有外省的名医过来,就想看看能不能给我家这娃治治,让他戒赌,实在不行,就请政府把他关到牢里,先关上一年,一年不行就两年。”
卧槽,这是亲妈!
果然是亲的,能够狠下心把儿子往牢里头送,还一年不够就两年。
如果是后妈,多半直接打死拉倒。
两位警官彼此面面相觑,尤警官摇了摇头,说道:“关几年不是我们说了算,要看法院怎么判断,如果没有犯罪的话,是不能随随便便关到牢里的。”
“妈,我不要坐牢,您就这么狠心啊!”
年轻人嗷唠一嗓子,又扑了回去,抱住老娘的大腿哀求。
“狠心?劝过你多少回了?拼命要赌,摩托车赌没了,自行车赌没了,牛赌没了,羊赌没了,猪,鸡,家里的东西都让你赌没了,现在连弟弟妹妹的学费也被你拿去赌,你这个死孩子就是个祸害,我要不是你的亲妈,我,我……”
中年妇女举起拳头,恨不得一拳捶死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强压着怒火,没好气地说道:“宁可打死你!”
要不是顾忌有警察在场,说不得又是一顿亲娘教子。
“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看这个场面,两位警官连忙劝止。
领队医生孙书辉终于是看明白了,转头向李白望去,说道:“这是有赌瘾啊,小李,你给看一下。”
“嗯,这个我能治!”
李白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冲着毫无形像,跪坐在地上的那个可怜家伙招了招手,说道:“来来来,小朋友,到叔叔这里来,叔叔给你看看。”
对方顶了天没有比李白小几岁,却被叫作小朋友,当然有点儿接受不了,恼羞成怒地说道:“你是谁啊?谁是小朋友,年纪不大,装什么蒜!”
李白反而理直气装地说道:“白长这么大的个子,还让爹妈操心,真是一点儿都不懂事,你这是长大了吗?没长大吧?没长大就是小朋友!”
论起嘴炮功夫,精神科医生绝对是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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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0节-问你服不服
“嘿,来劲是吧!看我不抽你!”
别看在爹妈面前怂的只知道挨揍,年轻人听到李白的话,就像点了火的炮仗,从地上蹦起来,当即撸起了袖子,还一嘴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京片子,不伦不类的。
张牙舞爪的刚要冲上来,冷不丁被亲爹老子从背后飞起一脚,踹到腿弯子里,扑通一个干脆利落的狗抢屎,最高分7.6分,最低分5.1分,平均分6.2分,直接在李白面前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吧唧摔得结结实实!
必需好评啊!
“小朋友,挺有礼貌啊!”
李白笑眯眯的打量着这位灰头土脸的家伙。
本来就被爹妈亲友团给揍得狼狈不堪,在雪里泥地里滚了几滚,比叫花子也好不了多少。
“你找死!哎,哎哟,痛痛痛!”
小年轻还不甘心,冲着李白伸出爪子,刚伸出去,就被薅了个正着,腕子被拧过界,疼得嗷嗷直叫唤。
李白拗着对方的手,一点儿都不松,反而就像唠家常般不紧不慢地说道:“呵呵,知道我是哪一科的医生吗?”
“我管你哪一科的,放开,快放开!”
年轻人气急败坏的大呼小叫,他试图从地上爬起来,无奈手腕子被拗着,根本使不上力气。
“我是精神科的,专治文疯子和武疯子,武疯子是真正的武疯子,是武林高手的那种,像你这样的呢,多少个都不够我一只手的。”
李白单手镇压的对方硬是动弹不得。
“我呸!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别看在爹妈亲友团面前一怂到底,但是在外人面前这个年轻人却出奇的倔强。
要是没有这份倔强,恐怕也不会这么难以戒掉赌博这个恶习。
“嘿!打死你多容易,我就喜欢你这样不怕死的好汉,可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多折腾一会儿,小朋友,咱们先走一圈儿?”
李白乐呵呵的,最喜欢这种没脑子的楞头青,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鬼精,大多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狡猾玩意儿。
像这种二货真不好找,难得才碰上这么一个。
“有种,有种你就放马过来!”
果不其然,被李大魔头拿话一激,小年轻脑子一热,当即放出了狠话。
话音刚落,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附近看热闹的人,都感同身受,背后的汗毛直竖。
报应啊!
不打馋,不打懒,专打不长眼。
李白稍稍控制着点儿力气,对方就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无奈落到大魔头手上,哪里还有挣扎的余地,只能祈求漫天神佛,下一秒能够好过一些。
孙书辉听得有些于心不忍,提醒道:“喂喂,小李,别弄出个好歹来!”
不论是弄死了,还是弄残了弄伤了,在两位折楼县的警官面前都不好交待。
“放心,这是理疗,要不是没条件,我可以让他坐坐电椅,合法的哦!”
李白呲牙一笑,依旧操控着几丝罡气刺激着小年轻的筋络和穴位,这可是大刺激。
在医疗领域,只有精神科还保留着丧心病狂的电击设备,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合法治疗操作,受到法律保护的。
“神特么的电椅!”
孙书辉直摇头,那个小伙子嗷嗷惨叫着,却始终挣扎不得,完全受制于李白,当真是惨不忍睹。
皮肤科医生苗建小声提醒道:“还真有,精神科确实有电击治疗这一项。”
“……”
孙书辉没有想到精神科居然还有如此凶残的一面,自己显然对这个医科领域了解太少。
想到这一科的医生会遇到武疯子,拥有一定的战斗力自然无可厚非,要是被精神病人杀掉,那可就是白死了。
“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我要报警,快喊警察来……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罡气在体内乱窜,岂是一般人能够体验到的,享受到特殊服务的小年轻不再嘴犟,渐渐的开始求饶起来,两条腿都蹬不动,就像死猪一样只剩下哀嚎声。
无奈,边上两位正经的警官正在充当吃瓜群众,一点儿也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
像这种赌博败家的小垃圾,他们早就见的多了,哪里还会有半点儿同情心,正乐呵呵的看着李白如何炮制这个家伙。
至于亲爹亲妈,完全当作儿子是在接受治疗,恨不得李白同学再下点儿狠手。
你看这小子不是喊的挺起劲儿嘛,比之前半死不活的无赖样子要精神多了。
对对,再喊两声,长长记性!
“那么,你服不服呢?”
李白好整以暇的亲切笑容在小年轻眼中,几乎不啻于恶魔的狞笑,他就像毫无反抗能力的小羊羔一样瑟瑟发抖。
这个倒霉孩子绝对不是第一个生出这种念头的,还没有见识过更狠的手段。
“服,服,服了,大爷!”
小年轻都快哭了,好吃懒做又嗜赌如命的他,这辈子哪里经历过这个,短短这么一会儿功夫,半条命都快要去了。
早知道会像现在这样,借他十个胆儿也不敢来招惹李大魔头。
“那么好,小朋友,我们来玩个游戏。”
李白松开了手,年轻人立刻如逢大赦般瘫软在地上,喘了好几口气,这才有力气坐起来,却还是没能站起身,脑子里直发懵,一时半会儿没有回过魂来。
“看看,看看,到底是大城市里来的名医,一下子就给治住了。”
当妈的嗓门儿极大,立刻高兴的嚷嚷开了。
即使李白有需要,她甚至会亲手递个铁榔头过去,这个死孩子就得多敲打敲打。
“我娃难得这么听话,死小子,一定要听医生的话,好好治疗!”
当爹的也是满意的不行,儿子好赌就是一种病,光靠警察没用,就得治,而且还得往死里治。
年轻人看着李白,却像见到了鬼似的,浑身直打哆嗦。
心里却在哀嚎,亲爹娘老子,这家伙就是个魔鬼啊!
“身上有带牌吗?来来来,坐过来。”
李白接下来的话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年轻人一楞,条件反射般随口道:“有,有牌。”
话刚出口,就没来由的慌得一批,越发骇然,这个恶魔又有什么可怕的手段,自己竟然这么蠢,还顺着对方的话主动上套,这不是找死吗?
“先坐好,把牌拿出来,我们先玩猜牌游戏吧!”
李白谆谆善诱的请君入瓮,和蔼的态度就像真的在跟幼儿园小朋友说话一样。
就像吃山核桃一样,先一通暴力猛砸,破开外面的硬壳,再一点点剥出里面的核桃肉,最后享用胜利果实,直接一口吃掉。
对方哪怕再不配合,也架不住这样的操作流程。
就像现在,之前还在说胡话的家伙,现在连丁点儿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被牵着往坑里走,让跳哪个坑就跳哪个坑。
至少在短时间内,是来不及生出其他想法的。
小年轻不敢拒绝,稍稍恢复了一些体力的他扶住一边的凳子,勉强坐了上去。
因为害怕,不敢坐满了,只敢占到一小角,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出溜到地上。
在李白的目光鼓励下,他哆哆嗦嗦的掏出两盒纸牌,盒子外表都有些毛了,显然不是新牌,而是用过的旧牌。
“来,掏牌,理牌,然后面朝下,放到桌上。”
李白继续鼓励。
“医……”
小年轻的母亲见医生要和儿子玩牌,难道又要开赌,这是什么治疗方式,她刚要开口,却被丈夫拉扯了一下,摇了摇头,小声提醒道:“不要打扰医生的治疗。”
当妈的尽管十分疑惑,张了张口,还是没有把接下来的话给说出来,只是猜不到这位一出手就治住自己儿子的年轻医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山里人家,对外来的医生,尤其是外省来的医疗队,天然的格外信服,特别尊敬,不敢有任何质疑。
想想也是,人家不远千里来到这里给自己看病,什么报酬都不要,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坏心思。
一摸到纸牌,小年轻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麻利的抽出牌,上下交叠,还玩了几个洗牌的花活,然后背朝上,面朝下的压在箱子做的桌面上,很快摆满了一“桌”,这才小心翼翼的再看向李白。
不论是哪个村子,可以没有缺少桌子凳子,甚至是柜子,但是箱子却绝对少不了,这意味着一个姑娘的嫁妆。
自古以来所说的压箱底,其实就是指新娘在过门时的陪嫁,金银,首饰,大户人家还会有房契,奴仆的身契,甚至是春宫册子。
李白面前的这个箱子,就是云岭村里某户人家太奶奶辈儿的嫁妆,红漆铜包角,银杏板儿,即使经历了悠久岁月,铜包角和锁扣已经不再光可鉴人,漆面变得斑驳不堪,但是箱体依旧完好结实,底下垫几块砖,权充作桌子正合适。
“这套牌是你自己用的,我没有接触过,现在你可以随便按住一张牌。”
李白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抬起手,连箱子都没有碰过,更不用说箱子上面的那些纸牌。
“这张!”
小年轻大着胆子按住了其中一张。
李白轻描淡写地说道:“是草花皮蛋,你翻开吧!”
你在开玩笑么?
小年轻是肯定不信这个邪的,他飞快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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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1节-炒余额宝吧
下一秒,决然不信的小年轻脸上果然写满了不信。
特么真的是……草花皮蛋(q),又叫草花q。
Σ(°△°|||)运气这么好,居然说中了。
“再随便选一张。”
李白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实在是没有技术含量,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那么这张!”
小年轻不服气地又按住一张。
“红桃2!”
纸牌翻开……2
Σ(`д′*ノ)ノ这一定是巧合!
“这张!”
小年轻学了聪明,不再需要李白提醒,又选中一张牌。
“方块10!”
第三张纸牌翻开
10
w(Д)w这不科学!
“你,你怎么知道的,有透视眼吗?”
小年轻被震惊的不轻,完全忘了自己方才被对方收拾的欲仙欲死,差点儿往登极乐。
“怎么可能?其实你看到的都是幻觉!”
李白伸出手,在对方面前打了个响指,另一只手趁机在桌子表面一挥而过。
方才翻过的纸牌又翻了个身,变成了背朝上,面朝下。
一直在关注李白这边的孙书辉医生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又是这一招,特么是在糊弄傻孩子呢!
别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分明已经是掀开的牌面,草花皮蛋,红桃2,方块10,居然说是幻觉,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手法也太糙了,能不能上点心不?
最后把牌面翻回去的那一手也不稀奇,区区魔术手法,多练练就会了。
“牌?”
被李白的响指吸引了目光,小年轻再低下头的时候,却看到所有的牌都是背面朝天,仿佛根本不曾掀开过。
“真是幻觉?”
他稀里糊涂的有些不太敢确认。
当妈的却在心急,我的傻儿子哟,赌博都快要赌傻了,不过她谨记着丈夫方才的提醒,坚决闭嘴,不敢提醒。
整个帐篷里面就只剩下一个傻小子,众人实在是无语。
“不可能啊!我刚才明明翻开的是草花皮蛋!”
仿佛不信邪一般,小年轻翻开了自己刚才揭开的第一张牌。
一张小鬼的嘲笑面容似乎在盯着他,愚蠢!
小鬼?
一盒扑克牌里面最大的两张牌之一,排在大鬼后面的小鬼。
这一次连孙书辉都有些吃惊了,居然在翻回去的同时,暗中换了牌,不再是原来那张草花皮蛋。
到底是什么时候换的牌?
他刚才还在吐槽李白手法粗劣,却没有想到竟是自己着相走了眼。
“怎,怎么会这样?”
小年轻不甘心的又去翻第二张牌。
红桃2变成了方块3,邪门的厉害。
“呵呵!”
李白意味莫名的笑着。
方块10也木有了,变成了黑桃k,刚才翻出来的三张牌全乱了,之前的草花皮蛋、红桃2和方块10全然不见了踪影。
“是魔术,是魔术对吧?”
年轻人到底是脑子活,转的快,一下子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你自己的牌,是你自己翻的。”
李白耸了耸肩膀,面前这个家伙已经渐渐开始迷糊了。
对啊,自己翻的牌,牌面不仅被对方知道,还会自己变化,难道真是幻觉?
想着想着,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小年轻一阵呲牙咧嘴,真特么疼,不是幻觉,然后一咬牙,说道:“我们再来!”
又开始指牌,结果无一例外都被李白说中。
牌面就像是透明的一般,说什么牌就是什么牌,无一错误。
“全,全对!”
小年轻楞楞的看向李白,精神有些恍惚,当他再次低下头,却差点儿惊的从凳子上出溜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桌面上的纸牌又再次翻面了,就像最开始那样,集体背面朝上。
“又,又翻了!”
他吓坏了似的指着那些纸牌,闹鬼了,特么闹鬼了!
有一种理论叫作灯下黑,当小年轻在看向李白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手上动作。
更何况之前那个响指已经潜移默化的开始发挥作用,催眠术这种东西越是润无细无声,效果便是越好,受术者会很难分清楚,哪些是外在因素的影响,还是自身因素形成的,一旦变成自我催眠,影响就会变得根深蒂固。
倒是附近的人们看得清清楚楚,李白飞快的随手一挥,带起了一波气流,那些纸牌就像被无形的力量吹动,纷纷翻了个身,最后齐齐整整的趴在箱子上,这一手绝活儿让人啧啧称奇,完全当作一场魔术表演来看。
看着那个小伙子蠢得可怜,孙书辉等人皆报以同情的目光,这么快就完犊子了,接下来的结局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我们继续!”
李白用目光冲着桌子上的纸牌示意了一下,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既然已经答应了对方父母,治疗这个年轻人的赌瘾,自然得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瘾!其实也是一种精神病,精神科正好专业对口,并不算是夸大其辞的大包大揽。
“不,不玩了!根本没法儿玩。”
小年轻有些畏畏缩缩的摇了摇头。
他和对方玩的只是最简单的猜牌面游戏,但是却知道,不论是炸金花,还是斗地主,都不可能玩得过眼前这个年轻的医生。
特么牌面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这种单向透明的牌局怎么可能赢的了,只有被碾压的份。
“那么你以后还继续玩牌吗?”
李白这一手砸核桃砸得干脆利落。
对方从里里外外都彻底没了脾气,若说之前还有几分不服气,那么现在,在他最喜欢的领域也遭到绝望式的打击,整个人如同光着身子曝露在数九寒冬之下。
“我能赢钱的,总有一天,我会把输掉的东西全部赢回来,让阿爸阿妈,还有弟弟过上好日子,做个有钱人。”
不得不说,小伙子想的挺美,不过这也是典型的赌徒式想法。
哪个输红了眼的恶赌鬼不都是做着翻本的美梦,但是真正能够翻本的人,却微乎其微。
“发财不止是赌博一条路,你还可以做点儿其他什么,去外面打工,把钱攒下来,越攒越多,家里就会慢慢变的富裕起来。”
李白不想说什么十赌九输或十赌九骗的大道理,对于心存侥幸的人来说,并非不知道,而是根本听不进去。
踏踏实实的用劳动积累财富是颠扑不破的大道理,任何投机取巧的行为往往会弄巧成拙。
“那点儿死工资能攒多少,我不会炒股票期货,又不会投资理财,更中不了彩票,只有玩牌才能用钱快速生钱。”
小年轻依旧深陷迷途,不知悔改,直接踏进到攒钱了,却完全没想过自己差点儿把家给败了。
这是眼高手低,还没学会走,就想着飞了。
换成旁人,多半要不屑一顾的冷嘲热讽这个家伙癞蛤蟆吃天鹅肉,自己身无分文,居然还想着用钱生钱这种美事,真是想的挺美。
李白理所当然地说道:“这有什么,你完全可以炒余额宝嘛!”
就像他一样,一堆现金都囤在类似余额宝的银行货币基金里面,每生孳生出来的利息都足够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常开支。
这可不是口空白牙的忽悠别人,而是言传身教。
“余额宝?”
小年轻一脸懵逼,这东西还要炒?
帐篷里面的人集体凌乱,特么这是什么神理财?
“与其炒股割肉亏钱,能够稳定获取利息就已经不错了,有多少股民能够拍着胸脯自己的盈利能够超过余额宝。”
李白这句话真的是扎心了。
在座的这些人里面,十个炒股,九个亏的,就算是打新股,近来都是跌破发行价,亏到姥姥家,计较起来,收益还真的未必赢得过炒余额宝挣的多。
后者虽然盈利率不高,但是起码保本儿啊!
扎心了老铁!
“所以,从今天起,你只能炒余额宝,再摸牌,就会头晕恶心,甚至呕吐,嗯,再加上抽烟喝酒。”
无良的大魔头趁着对方失神的功夫,猛下狠药。
这是最歹毒的连环扣,非大毅力者不可破。
眼前这位小年轻,恐怕十辈子都没可能解开其中一个扣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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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2节-戒赌
一层催眠术套着一层催眠术,有点儿像电影《盗梦空间》。
哪怕侥幸脱离出一层,其实依旧像如来佛祖手掌心中的孙猴子,自以为脱出了囚笼,可以逍遥自在,哪里想到依旧还在里面。
连续两层催眠术,对于一个区区凡人而言,李白下的手就有点儿重了。
催眠术的效果会渐渐消失,可是眼前这位,怕是十年八年都消失不掉,最后习惯成自然,变成一辈子都摆脱不掉的心理阴影,而且无药可解。
催眠术本来就是药石无效,只有同行的专业人士才有办法一点点的消磨掉,但是效果事倍功半,是一件费时费力的水磨功夫。
不会有多少催眠术高手吃饱了撑的替一个没钱的烂赌鬼解除这样的催眠术,更何况难度不低,万一弄砸了,还会打自己的脸。
“……”
响指落下,小年轻一脸懵逼,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少鼻子没少耳朵,好好儿的。
再看看自己身体,也没缺胳膊少腿。
没毛病啊!
说什么再摸牌就会头晕犯恶心,这不是骗人吗?
他登时怀疑眼前这个医生根本就是个精神病,尽骗自己。
有时候医生和骗子就隔着一张纸那么薄。
“你试试摸牌?”
李白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面前充当桌子的大木箱子。
乡下的私人赌场,难免会有人抽烟提神,就算是不摸牌,站在边上看看,被烟味儿一熏,效果也是一样的,多半要被冲一个跟头,头痛头晕,各种不适。
除非戴上防毒面具,恐怕这辈子都闻不得烟味儿,更进不了赌场那种场合。
至于其他的吸烟场合,对不起,就没有办法了,有杀错,没放过。
还有酒,狐朋狗友凑一起难免吃吃喝喝,哪儿有只碰果汁和白开水的,如此一来等同自绝于渣友团,离开了这样的小环境,就不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强拉着带坏。
如果是正经朋友,未必会计较能不能碰烟酒,这一环扣着一环,钩子带钩子,这位小伙子恐怕一辈子都难以幸免。
“摸牌就摸牌!”
小年轻不服输的拗性子又上头,大大咧咧的伸手去摸那些纸牌。
手指头离着牌面越来越近,他的神态反应就越来越不对劲,特么心跳的厉害,头开始晕了,眼前的世界怎么在打转,指尖距离牌面还不到三公分,就死活下不去了。
一咬牙,硬生生将手压了下去,可是没想到身子一软,这一回终于从凳子上面出溜了下去,一屁股坐到地上,终究还是没能摸到牌面。
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以往随随便便就能办到的事情,此时此刻却变得艰难无比。
“怎么回事?”
小年轻不断摇头晃脑,试图摆脱突如其来的眩晕感,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再次抓向那些纸牌,他死活不信了,之前能摸得,现在却摸不得。
“对,多试试,试几次就知道了。”
李白一脸幸灾乐祸。
与其他人的催眠术相比,他的手段要厉害多了。
在强大精神力的加持之下,可以轻而易举的直入潜意识,等同于给人的大脑重新编辑,插入了一段特殊的函数指令集,一旦符合某种条件,立刻就会被触发,激活预先设置好的子程序。
到了这个时候,甭管有多么不信邪都没有用。
伸了十几次爪子,次次头晕眼花,整个人都不好了,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连舌头都耷拉了出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家伙自始至终都没能摸到任何一张纸牌。
“有鬼,有鬼!怎么不能玩牌了……”
接着就嚎啕大哭,就像色狼遇到小羊羔,刚想扑上去,却发现自己萎了,不仅萎了还没了,三观崩塌,能不哭吗?
美酒佳肴变成致命毒药,烟不能抽了,酒不能喝了,牌不能玩了,换作谁都得大哭一场。
“好,好,太好了。”
“神医啊!”
亲爹亲妈又拍手又顿足,连连叫好,儿子的现状让两人老怀大慰,千盼万盼,可不盼着这是现下这一幕吗?
大恩人呐!
亲友团们更是欢呼雀跃,以前死活戒不掉这手牌,这下子真是戒的彻彻底底。
鲁警官与尤警官两位互相对视一眼,这个阔以有,若是有这么一招,放眼乡里,谁敢去赌,这辈子见了赌局都得躲。
“呵呵,治好了,回家去吧,哭个两三天,哭啊哭啊,就习惯了。”
李白随手一抄,“桌面”上的纸牌全部落到手里,叠得整整齐齐。
又将另一盒没有打开的纸牌拿好,随手放到一边,这两盒纸牌算是结束了自己的历史使命。
“医生,要多少钱啊?两百行不?都怪这死孩子,我家就剩这么点儿了。”
当妈的一边说着,一边再次伸手熟练的揪住自家熊儿子的耳朵,帐篷嚎丧声又大了两度。
败家儿子怎么收拾都是对的,天经地义,哪怕是警察也不好使。
就是这个道理,没见着那两位警官自始至终都是无动于衷么?
又不是未成年,早就该收拾了,像这样的,从早到晚应该打八遍。
再头铁的家伙,碰到李大魔头这里,也是秒跪的份,仨回合都没到,直接完犊子了。
“不用钱,不用钱!随手看看的。”
李白挥了挥手,如果是土豪,说不得要榨上一笔,既然是医疗下乡服务的公益活动,就免了诊疗金。
生有败家子,徒然剩四壁,哪里还拿得出更多的钱财,还不如留下好好过日子。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当妈的再三道谢,揪着儿子的耳朵往帐篷外面走,还大声嚷嚷道:“医疗队里有神医,真是神了!我儿子能戒赌了,神医啊!还不要钱,真是好人啊!”
这活广告打的,将帐篷围得里三圈外三圈的各路吃瓜群众们一片哗然,外省来的医疗队竟然连赌瘾都能治,这也太牛逼了。
这辈子再也不能摸牌的小年轻一路哭嚎着被爹妈亲友团给拖走了。
那哭声老惨老惨,隔着几百米依然还能听得清清楚楚,就像鬼哭一般在山间回荡。
还没完,这小子还得替医疗队扫雪,让两辆车离开的时候,能够更方便些。
人群里面有两个年轻人彼此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俩忽然暗叫不好,刚想拔脚开溜,却被几只手捏住脖子掐住腿脚,耳边传来冷哼声。
“小耗子,走,看病去。”
“阿亮,你不是很喜欢赌牌吗?正好让医生给看看。”
那位大婶都喊出来了,戒赌还不要钱,家里有喜欢赌牌的人不由自主的心动了,正好这两小子在眼前,直接抓了个现行。
“不要,不要,我不喜欢赌博。”
“妈,我错了,再也不赌了,不要看病啊!”
两个家伙立刻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仿佛十几步开外的那座帐篷是阎罗殿,进去就出不来了。
“哈哈哈,活该啊!”
“抓进去,别放跑了!”
“败家玩意儿,早就该治了。”
“让开,让开,又有两个!”
“等着,我把家里那小子也拖来,一块儿治了。”
接下来便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吃瓜环节,那两个年轻人一先一后,被押进了帐篷,等待他们的,将是命运的审判。
也有人扭头往家跑,山里的生活枯燥无聊,好赌的人并不少,一见赌瘾能治,心思立刻活络开来。
“医生,赌瘾再给治一下。”
家长们倒是开明的很,将自家小崽子往李白面前一摁,反拗双臂,直接来了个飞机式,动作倒是蛮熟练的。
“卧槽!”
医疗队领队医生目瞪口呆,一直以来算得上是门可罗雀的精神科突然发掘出新业务,大有火爆的迹像。
于公于私,治疗赌瘾都能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不败家了,不滋事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去上工,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总归是把人引上了正途。
“来来来,小朋友,我们一起来玩牌。”
李白看着眼前这个就像斗败了的公鸡,不对,应该是待宰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家伙,把一撂扑克牌拿在手上,哗啦啦的洗着。
“不要,不要!”
对方却是满脸惊恐,不断摇着头,后面还有一位,也是同样如此。
“呵呵呵,只要能够摸到这张牌,我就放你回去,你一共有53次机会。”
李白随手摸出一张牌,一翻,正是整盒牌中最大的那张,大鬼,拿在手中亮了亮,随即将所有的纸牌一张张放到“桌面”上。
他又换玩法了……
第二个倒霉孩子也没能坚持多久,被李大魔头如法炮制,戒牌戒烟戒酒,连麻将和五子棋都是不行的。
第三个……
临近中午时分,附近几个村子在各自村长的带领下,以亲友团为单位,将各家的赌棍全部押了过来,其中还有两个嗜酒如命的老酒鬼,属于那种没酒品,喝醉了就会撒酒疯的那种,挨个儿强押进帐篷里面。
是日,云岭村一带的赌局荡然无存。
或许还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但是已经无关大局,自己跟自己玩,就那么一两个人,也玩不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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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3节-休整
葛村长拿到李白的那些赠礼,一点儿都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全部贡献了出来。
这一天,云岭村的村民们和前来看病的各村村民就像过年一样,难得的吃了一顿大餐。
白米饭,火腿片,咸肉片,香肠,午餐肉,加上村民们自己存下来的鸡蛋,泡发菌菇,咸菜干,野笋干,可以说是相当丰盛,就算是过年,也未必吃的到。
吃完午饭,奔驰房车压着积雪在前面领路,考斯特公务车跟在后面,一前一后离开了云岭村。
因为是原路返回,目的地是东王乡的乡政府所在,有导航可依,原本做向导的朱干事依旧在后面的考斯特公务车上,车载乘员并没有发生变化。
车轮上都绑着防滑链,行驶速度也不快,哪怕路面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对于两辆车的影响都并不大。
一个半小时后,房车和考斯特都驶离了积雪区,山路变得湿滑一片,不见一片残雪,只有回头眺望,还能看到远方山头依旧是一片白雪皑皑。
当海拔降到一定程度,降雪就会变成降雨,黔南山区的局部小气候就是如此变化无常,天气预报在这里完全作不得准。
两辆车找了个宽敞的地方,卸掉不锈钢防滑链,因为已经没有积雪,轮胎上再套着这样的东西,不仅颠,还会比较费油,而且对轮胎的磨损也比较大。
李白并没有要回借给考斯特公务车的防滑链,反而大方的送给了司机,以作为不时之需,也没几个钱。
更何况奔驰房车已经有了一套,足够使用,不锈钢材质的防滑链十分耐用,哪怕车辆报废了,都未必会用坏。
奔驰房车在行驶中,旁边的鲁元警官突然说道:“李医生,这次得谢谢你了。”
“嗯?”
李白不明所以的挑了挑眉头,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对方为什么要道谢,这个突如其来的感谢实在是让人猝不及防。
“下面村子里的聚赌行为很难管控,那些赌徒有时候往山沟里一钻,根本就找不到,您上午这一弄,就等于是断根了。”
鲁警官十分感激李白戒断了那些赌徒的赌瘾。
如此一来,这些惯犯就再也难以聚众赌博,相当于为社会治安和维稳做出了贡献。
因为隐蔽性较高,乡村禁赌从来都是一项十分艰巨的工作。
哪怕多次突袭行动,十次里面也仅有一次能够逮个现行,其他的时候往往不是找不到地方,就是找到后,那些赌徒早已经提前察觉并作鸟兽散。
毕竟在本乡本土,这些本地赌徒更加如鱼得水。
“啊!原来是这样,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赌博既是恶习,也是一种成瘾性精神病,正好是我的工作职责范围内,下次如果还有烂赌鬼,都交给我好了。”
李白没有想到自己的本职工作,竟然给折楼县当地的警察们提供了意外的协助。
想必没有了那些赌徒,公安系统的工作压力也能够相应的减轻不少,一些家庭也不会因为滥赌而陷入困境,甚至是家破人亡。
不光是赌博成瘾,连游戏成瘾,如今也已经被列入精神病的范围(世界卫生组织who在2018年第11版《国际疾病分类》icd-11加入“游戏成瘾”gaming-disorder,美帝的美国精神病学学会在2013年第五版《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中就已经加入了互联网游戏障碍)。
那个谁谁谁,一天到晚不是玩传奇,就是互相撸,快到本医生这里来挂个号,什么也别说了,电击治疗做三个疗程先,做好心理准备,这是一个长期治(chuang)疗(shou)的过程。
在现代医学体系的各个科室里面,就属精神科最恐怖,偶尔出一两个大魔王,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再往前推的历史当中,特么还是精神科的老祖宗祝由科最可怕,动不动就把人抓了祭天,而且还是理直气壮。
“多谢,多谢!”
看到李白并没有拒绝,鲁警官再次道谢。
他和另一位尤警官在私下商量过后,将云岭村的相关情况报告给县公安局的领导,得到了上级的首肯。
现在又得到医疗队精神科医生李白的同意和支持,接下来每到一个村子,就可以将那些有案底的赌徒集中起来,一块儿“戒赌”,彻底根治乡村的聚众赌博行为。
没有了那些赌徒,将不会再有因为赌博而发生的家庭惨剧和社会治安案件。
“那些暴力罪犯,能不能也用催眠术戒断?”
正在车厢里写工作日志的领队医生孙书辉提出一种猜测。
“暴力犯罪得看先天性的,还是后天性的造成的,两种都有可能,后天性的往往是因为环境因素造成自我管理失控,像家庭、周围其他人的影响,渐渐走上歧路,变成伤害他人的犯罪分子,这种情况可以通过监禁,劳动改造等方式强迫遵守社会道德和法律约束,并不需要精神科医生介入,如果是先天性的,例如脑组织发育缺陷,染色体缺陷,这些都需要专业的针对性治疗和管理,不能放任到社会上,很容易造成社会安全威胁,我们第七人民医院曾经收治过一例,搞出了很大的风波,不过最后嘛,嗯,被警方狙击手击毙了,一枪爆头。”
李白摇了摇头,当然还有头部受创造成的情绪管理失控,这种暴力犯罪又是另归另说。
那个xyy染色体综合征的蠢货过于放纵自己的**,没有老老实实的接受治疗,被当场击毙,完全是自找的。
可惜白费了“百步神拳”何老宗师的多年心血,好在如今又找到一个好苗子,后继有人,总归是了却一桩心愿,没有让“百步神拳”这门绝学没落下去,和其他武林绝技一起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在如今的社会,普通人在山洞里捡到什么武学秘笈,恐怕绝对不会像小说主角那样一门心思的去苦练,而是用手机拍了发朋友圈显摆,然后随手丢到哪个角落里,再也想不起来。
所以即使将那些武学秘笈公诸于众,重新复苏的概率依旧微乎其微,看看那些通过出版社印刷,完全可以网购到的传统武术绝技就知道了,根本没人理会,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多吃几盘鸡,多撸几圈呢。
“还有这种事情?”
鲁警官和孙书辉等人都惊呆了。
为了一个精神病人,连枪都动用了,这得严重到什么程度?
“那个是真正的武疯子,他想要杀掉除了我以外的咱们这里所有人,都用不到一分钟,嗯,两辆车上的十五人。”
李白特别提醒了一句。
那个死鬼王继杰可是会“百步神拳”的,普通人一拳一个,都用不到第二拳。
“除了你?你在开玩笑吗?”
孙书辉抓到了李白话语中的毛病,这大话说的,就像真的一样。
李白拉着方向盘,游刃有余地说道:“那样的家伙遇到我,基本上活不过三秒钟。”
搞不好一秒钟都不要,只需要上瞪一眼,那家伙的脑袋就爆掉了。
两次抓捕行动,都没有李白的直接参与,所以才会如此兴师动众。
孙书辉不无挪揄地说道:“不得不承认,你的吹牛功夫确实有一套。”
对面的骨科医生许晓说道:“老孙,人艰不拆啊!”
车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李白却没有开口争辩,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精神科医生的心态必需要好,大家开心就可以了,何必置一时之气呢!
“李医生,您的脾气真是好,一点儿都不生气。”
鲁警官在笑完之后,还是小小的捧了李白一把。
“是啊!那些患者家属都这么说!”
李白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其他人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倒是黔南省卫生厅的接待员陆力主任率先咂摸出味道,他随即笑着直摇头道:“好家伙,这是一个反喻,暗示我们都是精神病呢!”
孙书辉等人彼此面面相觑,这嘴炮的功夫,还真是没谁了!
不经意的就反击了一把。
难道精神科医生真的都这么能耍嘴皮子吗?
“自己理解啊!”
李白还真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顺着鲁警官的话随口那么一说。
谁知道呢!
也许是条件反射。
离开了云岭村后,奔驰房车和考斯特公务车并没有再去其他村子,而是前往乡政府所在地,进行休整和补给,一方面是给车辆加油,另一方面是补充携带的药品。
恰好这个时候,李白从黔南省这边订的拖挂车厢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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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4节-小心
拖挂车厢是房车系统的一个选配模块,可以提供额外的运载力,有的是单纯载货的货仓,有的在增加座位后可以载人,有的在加入生活系统后,成为正式的拖挂式房车,种类比较多,有大有小。
李白订购的只是单纯的货仓,跟奔驰这个牌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是地道的国产货,就是用料好一些,专注于承重,皮实耐操。
两个轱辘顶着承重底盘,货厢带有左右后三面窗户,具备保温能力,内部可以添置座椅用于载客,也能保证舒适性。
考虑到奔驰房车的车身长度,这个新配的车厢体积并不大,只有两米多长,太长的话可能无法适应过于狭窄的山路弯道。
这台拖挂车厢并不止是一个单纯的厢体,可以与房车的电气系统连接,可以同步刹车灯、倒车灯和转向灯,内部也有照明灯光,作为一台小型运载仓库,完全绰绰有余。
送货人员将这台拖挂车厢挂在奔驰房车的后面,同样贴上蛇缠权杖的标贴,医疗队诸人的行李和部分不在乎颠簸的药品都转移了进去,见内部空间还有剩余,又采购了一些粮油副食,大大延长了医疗队的“续航”能力,保证一路上的饮食供应。
为此黔南省卫生厅接待人员陆主任和折楼县的朱干事对着这台额外增加的运载工具咔嚓咔嚓猛拍了几张照片,作为宣传素材。
当然,拖挂车厢也不是没有缺点,就是贵……都够买一辆小汽车。
幸亏是李白个人出资购买的,如果用的是公费,怕不得要被老百姓们给骂死。
除了补给以外,医疗队还在乡政府休整一个下午,洗澡,吃饭和睡觉,多日的辛苦积攒下来,几乎一沾枕头就打起了呼噜。
毕竟村子里面条件有限,没有办法好好洗个热水澡,每天都得起早贪黑,十分辛苦,不少患者急于看病,摆脱病痛的折磨,有时候会不管不顾的打扰求诊,医生们也没有办法拒绝,总是累得精疲力竭。
忙着补觉的人并不包括所有的医生,个别精力旺盛的,还有力气去逛接,顺便理个发,品尝当地小吃,采买一些土特产,完了再打包寄回去。
带是不可能带的,个人行李负重早就超限了,坐飞机加运费实在是太贵。
在鲁元和尤志辉两位警官的撺搓下,李白顺便逛了一圈乡派出所,交流一下工作经验,顺手将十几个烂赌鬼给收拾了,又是一通鬼哭狼嚎。
对于李白来说,完全是不值一提的举手之劳,却是帮了东王乡派出所的大忙。
没有这些烂赌鬼不安定分子,乡里的治安和家庭和睦情况都能够直线提升,再也不会有输红了眼的赌徒故意惹是生非,或者输得家徒四壁,妻离子散。
没有这些赌鬼闹出来的那些乱七八糟事情,哪怕穷点归穷点,安安稳稳过日子也是好的。
经过短暂的休整后,医疗队再次精神饱满的出发。
这一次,身上贴着蛇缠权杖标贴的奔驰房车开在最前面。
毕竟人靠衣妆,佛要金妆,一身标志性贴纸更能够表明医疗队的身份,可以一目了然的告诉所有人,医疗队来了,让医疗下乡服务活动变得更加专业,也更有说服力。
“这次要去的村子和连南村比较近,路上要小心一点。”
这一次轮到朱干事坐到李白的副驾驶座,依然还是负责领路。
原本坐在副驾驶座的鲁元警官坐到了驾驶座后方面对面的座椅那里,和郎会计与几个医生坐到一起。
黔南省卫生厅的接待人员陆力主任则转移到了考斯特公务车上。
“又是装穷,装可怜,强行讨钱,像这样的道德绑架吗?”
李白心里当即有了数,前天凌晨,医疗队仓促离开连南村,正是因为一伙烂人的缘故,就跟臭狗屎一样,看着恶心,赶开又要脏了手,拍死吧,特么屎星子又要乱飞,纯属是祸害。
朱干事有些心有余悸地说道:“是啊!前天要不是我们走的早,说不定就被堵上了。”
前天下午,他就收到了连南村的消息,那些当地无赖汉真是阴魂不散,纠结了好几个人来宰医疗队的肥羊,却扑了个空,被村民们驱赶大鹅给狠狠教训了一顿,恐怕这辈子见到鹅都会有心理阴影。
“真是够呛!”
李白摇了摇头,他能够理解政府部门的无可奈何。
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分分钟游走在违法犯罪的边级疯狂试探,这种人最是让人头疼,否则也不会被称为地痞流氓无赖,专门擅长恶心人,一般人还真得治不住这样的家伙。
要是流氓罪还在,这些家伙早就发配边疆,与披甲人为奴,不,与人民群众为“奴”,干苦工,出大力,一天就俩面坨坨,英雄好汉也得饿得眼冒金星,哪里还有精力搞事情,经过十年劳动改造,一团废渣要么练成铁,要么灰飞烟灭。
“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各种下作手段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还是小心一些,小心!”
朱干事叹了口气,刚想要继续说下去,却突然汗毛直竖的抬手指向前方,大叫小心。
几乎是第一时间,李白踩下了刹车。
到底是大牌子,房车的制动系统相当灵敏,加之车速本就并不快,车体往下一沉,时速迅速归零,轻而易举的停了下来。
倒是后面的考斯特公务车有些措手不及,幸亏是老司机,刹车飞快连点,当车头距离房车拖拽的货厢还有不到两米时,终于艰难的停了下来。
路边窜出来的那个人没有预料到奔驰房车竟然停的这么快,双方之间还有三米多远,在楞了一楞后,却做出了出人意料的举动。
头一埋,直接撞了上来。
嘭!~一声闷响。
生生与房车的车头发生了一次亲密接触。
就在这个时候,李白轻轻一拍驾驶台,一道暗劲透车而出。
主动撞上车头的那个家伙倒飞了出去,变成滚地葫芦,在路面上一滚再滚,足足滚出三十多米远,都快要看不到了,最后躺地上一动不动。
干嘛想不开呢!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一两息之间,车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卧槽,发生什么情况!”
“撞到什么东西了吗?”
房车和考斯特的车厢内惊呼声响成一片,所有人都因为紧急制动,身体狠狠摇晃了一下,幸亏坐在座位上,差点儿要出溜出去。
“艹,碰瓷!”
朱干事看得目瞪口呆,哪怕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车都停了,还非得硬充头铁,这么死活撞上来,不是主动碰瓷是什么。
果然是江湖人心险恶,自己刚提到这一茬,特么就应验了。
喂喂!零车速强行碰瓷,还能倒滚出二三十米远,这假摔实在是假的不能再假了,能用心一点吗?
路边的草丛里窜出五六个歪瓜劣枣一样的家伙。
有人拿着手机冲着奔驰房车猛拍个不停,像是要保留什么证据,作为提交的呈堂证供。
有人挥着胳膊放声大喊:“撞死人啦,撞死人啊,肇事者要肇事逃逸啦!杀人犯啊!”……各种给自己加戏。
有的人拿着棍棒,横眉竖眼的挥舞作势,装作要来砸挡风玻璃,拉车门,反正各种威胁举动。
作为县里的公务人员,朱豪春是标准的地头蛇,他放下副驾驶的车窗,探出半个脑袋,没好气地喝道:“特么你们找死啊!光天化日的,还敢拦路碰瓷?滚,从哪儿来的,滚回哪里去。”
分工明确的团伙作案,还如此熟练,恐怕已经不止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就是一群缺德带冒烟的混蛋!
要不是医疗队赶着去下一站,换作平常时候,像这种货色,直接抓了送到派出所,当作车匪路霸,吃上几年牢饭再说。
“撞了人还想跑?赔钱!赔钱!”
“就是,肇事逃逸,全责!”
“杀人偿命,欠债赔钱,撞死了,你说公了还是私了,赶紧赔钱。”
乱七八糟的吆喝声最后变成两个字,“赔钱!”
如此碰瓷的真面目昭然若揭。
“碰瓷吗?开门,我来收拾他们!”
鲁元警官站了起来,为了保护医疗队的安全,他和另一位同事尤志辉是佩了枪的。
现在持枪执法可不需要再对天鸣枪警告,一旦构成威胁,就地击毙都不算什么,警方针对车匪路霸的打击,动枪完全是家常便饭,有时候直接往死里头打。
更何况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中了枪也来不及抢救,枪伤治疗和普通外伤治疗,完全是两码事。
“行!今天走过路过,就不错过,待会儿让乡里来拿人。”
朱干事推开副驾驶座的门,毫不胆怯的冲着那些恶形恶状的家伙迎了上去,直接抬起手,指着他们,正气凌然地说道:“吼什么吼,没看到车上有行车记录仪,当我们瞎啊!一个都别跑,老实站着!”
官威登时释放出来,压的那些虚张声势的土贼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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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5节-撞上门
在朱干事眼里,一伙吃饱了撑的刁民,竟敢碰瓷碰到官家身上,这不是打着灯笼进茅坑,照屎(找死)吗?
特么还分工明确,头铁碰瓷的,起哄架秧子的,挥舞棍棒恐吓的,放眼国内,有黑社会的生存余地吗?只配叫黑恶势力!
竟然不放亮自己的招子,看看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究竟是谁在当家?
你双花红棍再能打,能有人民警察多吗?能有人民军队多吗?
作为干部,朱豪春完全无惧这伙垃圾的虚张声势,自己一身公务员的皮,谁敢妄动,就是造反,要枪毙!
后面那位鲁元警官,一身警衣,谁敢妄动,就是袭警,就地击毙,只会死的更快。
这伙儿没见识的土贼,看到这场面,立刻就懵逼了。
他们只是擅长恶心人,而不是真的敢动手,又不是十来岁的中二少年,哪里会那么不管不顾的冲动?
这个年纪的小鬼头们都在学校里努力准备中考和高考,搞得昏天黑地,再加上学校门口有警察和保安待岗,根本不会被社会上的这些烂人诱拐。
许多孩子早早就被家长灌输了人生规划,知道现在不努力学习,考个好大学,找到自己的特长和未来发展方向,将来一定会遭到社会的无情“毒打”和“再教育”。
“双手抱头,蹲下,都别动!”
鲁元警官把手枪也亮出来了,车里有行车记录仪,高清广角带音频,直接拍了个正着,哪怕这些人颠倒黑白,他也不虚。
这一声暴喝效果立竿见影,当即有两个家伙一时腿软,丢了手中的家伙,瘫坐的地上,被黑洞洞的枪品指着,换作谁都会慌得一批。
一手枪,一手铐子,生存或着死亡,这是一个严肃的哲学单选题。
登时掉了一地的长短棍棒,这些家伙最擅长的法律边缘疯狂试探,拿的家伙不会有锐器,只有棍子,而且都是质地不算硬的杂木,太用力的话,搞不好会折断,就算是被逮到,量刑上也不会作为凶器来判定,除非造成重伤,通常不会涉及到刑事责任。
“怕个卵?他就一个人,一把枪。”
“干他,一起上啊,他不敢开枪的,有本事开枪啊!小心扒了你这身皮!”
依然还是有心存侥幸的狗胆包天之辈,他们却不敢直接冲上来,而是仗着人多势众,上窜下跳的不断怂恿同伙们行大逆不道之事,话语极其嚣张和挑衅之意。
“小鲁,什么情况?”
另一位警官尤志辉从考斯特公务车上下来,左看看右看看,再往后面张望了几眼,只有奔驰房车前面那些不速之客,随手掏出佩枪,咔嚓一声上了膛,保险依然还扣着,只要轻轻一拨就能随时射击。
因为车身挡住,考斯特公务车上的人并没有看见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一下车,立刻震住了全场。
俩,俩……俩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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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瓷的,大概还带点儿打劫,搞不好是黑社会!”
鲁元警官冷冷一笑用枪指着那些满脸懵逼的家伙,威慑力满满。
自己可不是一个人,还有同事呢!
真要是敢动手,他绝对不会客气。
持械袭警,还有夺枪的嫌疑,就算是当场开枪,事后也不会有任何责任,最多写个报告罢了,事实上只要亮出了枪,就得写报告,这是必不可少的操作流程。
动枪向来无小事,必须得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哎!这个好!”
尤警官眼睛一亮,背靠着房车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双手握着枪柄,枪口指向地面,随时抬起。
群众成功举报一伙儿黑社会,可以领奖金50万,作为警察多多少少能够拿点儿岗位奖金,更何况最近要快过年了,就指望着能够多发点儿奖金,好过个肥年。
''''\\鲁元( ̄^ ̄)|尤志辉(〃)e//''''''
方才还在狂妄叫嚣的那几位直接就怂了,触目惊心的两支手枪,惹不起!惹不起!
“来啊!有种动一个试试,告诉你们,今天证据确凿,谁都别想跑,一个一个慢慢走过来,自己把铐子戴上,别想着逃跑,跑也没有用。”
尤志辉警官声色俱厉的震慑着这群宵小之辈,心里却是美滋滋的扬眉吐气,将一副手铐扔到面前的地上,让那些家伙陆续过来将自己铐住。
以往对付这些老油子,想要搜集证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方太会打擦边球了。
可是今天却有行车记录仪,视频音频俱全,证据确凿,想跑都没有可能,尽管抬脚试试,第二天就会变成通缉犯,全国联网追逃可不是吃素的。
离的最近的一个家伙,只好老老实实的走上前,捡起手铐,将自己铐了起来。
他们对手铐一点儿都不陌生,操作的十分熟练。
被警察震慑住的无赖汉们一一上前束手就擒的时候,有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小心翼翼地凑到一起,死死盯住两位警察手上的枪,压低了嗓子小声交谈起来。
“烂娃,我们逃吧!那俩警察不会开枪的。”
“特么,逃哪儿去?”
不愧是擅长在法律边缘游走的烂人,对相关法律门儿清,只要不冒冒然的冲上去,警察就不会随便开枪。
他们又不是杀人犯,手里也没有凶器,完全没有从被后开枪射击的理由。。
“不管了,能逃多远就逃多远,我不想留下来吃牢饭,到南边去怎么样?”
“南边……过的去么?”
“我有朋友!”
“好!我数到三,一,跑!”
其中一个根本没有数到三,而是直接开跑。
“卧槽!你骗我!”
“你傻啊,快跑!”
然后……噗通噗通连续两声闷响,试图逃跑的二人先后来了个狗抢屎,一头扑倒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有人跑了,快……呃,不用追了。”
朱干事看到有两个人拔腿就跑,当即急的大叫,话还没说完,却呆了呆,又放松了下来,疑惑的望着趴在地上,作五体投地状的那两个家伙。
这运气也太糟糕了吧!
刚跑两步就摔了个大马趴。
“哟!还有想逃跑的嘛!”
李白不知何时下了车,手上还一抛一抛的把玩着几枚一毛钱硬币,昨天下午逛街的时候,找回来的几枚零钱,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那两个扑了街的倒霉孩子身边的地上,各静静躺着一枚毛币。
“嘶!我的腿!”
“好痛!啊啊!”
两个家伙抱着自己的腿弯子,竞相呲牙咧嘴的倒吸冷气,脸色煞白。
方才他们的腿弯仿佛遭到刀背重重一击,整个人立刻失去了平衡,仅仅是因为有人随手掷出了两枚一毛钱硬币。
“什么?暗器?”
鲁元警官有些惊疑不定的打量着李白手上的那些硬币,仿佛猜到了什么。
“一毛钱一个,他们就值这些。”
李白继续抖着那些硬币。
都是些不堪一击的家伙,他也懒得浪费力气。
鲁元感慨地说道:“那天你说的话,我有点儿信了。”
他指的是昨天上午,离开云岭村路上时,聊到的真正武疯子,原本以为只是开玩笑,却没有想到这位李白医生竟然真的拥有这样的战斗力,仅仅用硬币就解决了试图逃跑的两个家伙。
若是换个角度,足见对方所面对的那些患者,恐怕不乏极具威胁的危险分子。
难怪逃跑的武疯子会被击毙,尽管有说精神病人杀人不会被判刑,但是被当场击毙的话,恐怕也是活该,完全合理合法。
“嗯?”
李白疑惑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点点头,说道:“我们的职业,是为了拯救世界。”
这话比昨天上午的话更加扯淡。
鲁元仅有的那一点儿相信,又再次烟消云散,俺读书不少,没那么容易被骗。
随便挑了个家伙现场审问了几句,尤志辉转身对朱干事等人说道:“嘿,问出来了,你们猜猜这些家伙是谁?”
“什么人啊?胆子倒是不小!”
朱干事问出了其他人心中的疑惑。
两辆车上的人,大部分都下了车,围过来看热闹。
“呵呵,就是前天准备在连南村堵我们的那些家伙,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尤志辉警官难得的拽了句文。
之前为了躲这些家伙,医疗队不得不提前离开,却没有想到在这里撞上他们,这一次人证物证俱全,拿了个正着,当真是人在做,天在看,报应不爽。
六个无赖汉,四个扣上了精钢手铐,其他人则享受了扎带的高性价比待遇。
尼龙扎带既轻便易携,又结实耐用,绑住手脚腕,这些家伙就彻底失去了逃跑的可能性。
还有一个基本上不用绑,被奔驰房车怼出去三十多米后,依然还处于晕迷当中,连两位警官都有些佩服,尽管碰瓷技术太差,却依然舍得使出死力气,将自己碰得人事不省,连浇水都泼不醒。
-
第1016节-羡慕嫉妒
一个多小时后,乡卫生院和乡派出所的人先后来了。
派出所来的是两辆小面包,将戴着铐子和扎带的无赖汉们押上车,塞得满满当当。
行车记录仪拍摄下来的视频导出来,复制入一枚u盘,作为证据交给了派出所的警察们。
这一次人证物证俱全,被逮个现行的家伙们在劫难逃,谁让他们不长眼呢?
硬要充头铁,一头撞上两位警官坐镇的医疗队,如今落网,一点儿都不冤枉。
至于那位因为过于敬业而一直陷入昏迷不醒的家伙,哪怕被抬上乡卫生院的依维柯救护车,最后还是难逃法律的严惩。
碰瓷可以算作诈骗罪,负刑事责任,三年以下的大狱。
自认为头铁的这位,怕是连行政拘留都享受不到,可以直接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
其他客串车匪路霸的更惨,涉及到抢劫、敲诈勒索、寻衅滋事等多个罪名,十年起步,枪毙不冤,如果还有群众举报的其他罪名,一旦查实,全部累加上去,只有更惨,没有最惨。
或许是扫除了这一伙劣迹斑斑的无赖汉们的相关消息在东王乡流传开来,并且迅速向其他乡镇扩散,因而震慑住了不少宵小之辈,再加上县公安局的鲁元与尤志辉两位警官认真负责的随行保护,使医疗队接下来的行程变得顺利了许多,再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家伙们前来打扰。
东王乡的巡回已经结束,明天即将前往萍山镇,处理完白天赶来复诊的各村患者,医疗队晚上终于得了闲,不用再加班。
晚饭过后,所有人都聚在借宿小院的前厅里面,聊天的聊天,写日记的写日记,泡脚的泡脚,上网的上网,看电视的看电视,用各种方式放松自己。
忙碌了一整天,正在泡脚解乏的领队医生孙书辉听到叮咚一声响,拿起手机看了几眼,当即高兴起来。
“第二期医疗下乡的简报发出来了,来来来,大家一起点赞转发。”
他最近写的几篇工作报告被改编成湖西市卫生局微信公众号的简报。
这可是相当重要的露脸机会,发到湖西市卫生系统的圈子里面,由此产生的影响力和未来潜在好处,远远比黔南省的内部简报要大的多,这才是真正的资历。
“第二期发出来了么?我看看。”
中医卫锦也拿出了手机,看到孙书辉发到医疗队微信群里的链接,应指点开。
专业宣传口的文笔毋庸置疑,一篇洋洋五千字的简报写的花团锦簇,图文并貌,将他们这支深入黔南省山区的医疗队所经历种种,描写的劳苦功高,十分生动,还附上了多张照片,那是朱干事专门精心抓拍到的,恰好有患者最开始的愁苦和接受诊疗后的放松与喜悦,拼到一起的几张照片立刻将医疗队的工作凸显出来。
简报内容让卫锦医生一边看,一边眉开眼笑,说道:“小李,你要出名了,哈哈,好事,好事啊!”
第一时间点赞并转入好友圈,这是必须的。
“什么?”
李白不知道从哪里踅摸来一只电热泡脚桶,丢了只艾草袋子,灌水通电,把脚放进去,享受着热水喷涌,同时捧着一本最新的心理学领域学术期刊,专心致志的阅读着,给自己充电。
就算是出差到黔南省,他依然没有忘记学习,不断提升和补充自己,让小红鲤将订阅的杂志期刊用快递寄过来。
听到卫医生提到自己,这才将注意力从期刊上转移过来。
“你看看,医疗队妙手回春,慧眼识宝走富路,穷山村签约药企,特种养殖奔小康,完全可以拎出来作为一篇单独新闻嘛!”
皮肤科医生苗建读的仔细,也随即看到了卫锦医生所指的那一段内容。
“嗯!这是重点表扬了!”
孙书辉一眼就瞅出了不同寻常之处。
与解除病患相比,脱贫致富显得更加重要,湖西市卫生局的宣传干部们看到了他在工作报告中顺带提到的这一笔,却并没有忽视过去,凭借着对新闻价值的敏感性,通过钱江省卫生厅联系到黔南省卫生厅,一层层一级级核实了这段报告内容,特别着重润色了好几句。
除此之外,政府其他部门也会转载引用,作为意外发现亮点的报道,并没有发到卫生系统的新闻传播平台上,将先进经验扩散开来,给各扶贫单位提供参考。
“我就是牵个线,搭个桥,然后功成身退,实际上没干多少事。”
李白放下期刊,拿出手机划拉了几下屏幕,随意的简单扫了一眼,一点儿也没有洋洋得意,点赞转发后再次拿起了期刊。
他又不是扶贫干部,关注这些干嘛。
七水坳村特种养殖的扶贫政绩哪怕算到自己头上,恐怕也没有什么好处可拿,论功行赏更轮不到他。
不在其位,不谋其事,不享其利,像这篇简报上那样口头表扬几句已经是最多。
卫生系统不是扶贫专项单位,总不可能借这种事情给李白发奖金,这不是扯淡嘛!
内科医生沈依江笑着说道:“小李说的真是谦虚,你如果是扶贫干部,用不了一年,恐怕就得要高升,来来来,发个红包散财,大家沾沾光。”
李白当然不止是意外客串了扶贫工作那么简单,不过在医疗队内,许多事情并不能算入一位医生应该做的职责范围,非得较真儿一点,就是利人不利己的多管闲事,做了没好处,不做也没人指责。
不过医疗队的其他医生却得领这份情,没有自掏腰包为团队加菜,没有房车分担住宿和乘载,没有其他额外的器械提供方便,这趟行程的艰苦程度自然可想而知,决不会像现在这样悠哉悠哉的享受宽裕个人空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照样能够享受丰盛的伙食,甚至随时随地的如厕和洗澡,简直不要太舒服,使得医疗下乡服务活动快要变成轻松愉快的郊游。
“没钱了!”
李白头也不抬,根本没理会这个不合理的要求。
真当自己是土豪,随便剥削么?
土豪是用来剥削的吗?
这不是本末倒置?
所以他选择了哭穷。
“都有钱买奔驰了,还没钱发红包?这不科学!”
方才挑头的卫锦中医跟着瞎起哄,反正是开玩笑,又当不得真。
“还带个小拖斗呢!我一年工资只够买那个拖斗!”
骨科医生许晓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嫉妒恨。
李白的大手笔根本就不拿钱当钱,出来这一趟,换成别人,起码得白干二十年。
“不发红包不足以平民愤。”
眼科医生魏严拿起手机,等着红包喂食。
李白只好拿出手机,随手塞了个微信红包,然后发送。
“红包来啦!”
“红包来啦!”
……
红包助手的提醒声此起彼伏。
一通开抢。
下一秒。
“特么一分钱!”
卫锦医生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抢到的红包却只有一分。
再看其他人,同样也是一分。
一群人狂点手机屏幕,差点儿把屏幕给戳破,却只抢到一分钱,连电费和流量费都赚不回来。
“哈哈哈,一块钱,一百份,人人有份!”
李白笑的乐不可支,你们要红包,我就给你们红包,可没说给多少。
期待土豪大红包已久的魏严生气道:“过分了啊!”
一分钱红包,这不是耍猴嘛!
“就是过分了啊!”
孙书辉一拍大腿。
“小李,你看,孙医生都对你的红包不满了,再发一个,至少一百元起步,最多十五人份的,你不能抢!”
中医卫锦扯起了领队医生这张大虎皮。
同样抢到一分钱的朱干事等人偷着乐,他们保持沉默,就等着借光沾点儿便宜。
听见有人说到自己,孙书辉却疑惑地说道:“什么红包?”
众人齐齐一楞,领队医生这话有问题啊,明明不是人均一分钱的红包很过分吗?怎么好像不是一码事的样子。
察觉诸多目光汇聚到自己身上,孙书辉亮了亮手机,说道:“另外两支队伍对我们羡慕嫉妒恨呢!”
什么红包不红包,朋友圈里有不少人对他刚刚转发的链接直酸溜溜的说着风凉话。
“卧槽,黔南队的壕无人性,居然有房车,这也太舒服了吧!”
“我们只有一辆依维柯,一辆江铃宝典皮卡,一路风餐露宿,在冷得像刀子一样的寒风中冻得直想哭,这不公平!”
“还是奔驰房车,这得多少钱,加拖斗,得两百来万了吧?”
……
还真有行情门儿清的消息灵通人士,居然能够猜到奔驰房车和拖挂式车厢的价格。
两百来万对于医疗队来说,绝对是一笔数额不匪的巨款,用于添置房车提升行程的舒适度,如此招摇就不怕惹来非议?
当然,孙书辉认为这辆车是私人购买的,与医疗队的工作无关,也不觉得要给李白贴金,所以在工作报告里面只字未提,卫生系统的采编人员理所当然的不知情,但是照片却拍了进去,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一石激起千层浪,惹来这么多的议论。
前往陇右省的医疗队与前往蜀川省的医疗队羡慕的眼睛都快要红了。
-
第1017节-喧嚣
有谁不愿意在行程中舒舒服服的,那可是房车,房子具备的设施功能一应俱全,可以做饭,可以上厕所,可以洗澡,洗衣服,烘干衣服,想坐就坐,想躺就躺,想吃饭就吃饭,一杯茶水摆好,轻松惬意的上网和写报告,就像在家里一样,车辆行驶中就能享受日常生活,完全不耽误赶路,而且牌子还是大奔,开出去倍儿有身份,倍儿有面子,身份地位和经济实惠全齐活儿了。
车屁股后面再拖上一辆无动力车厢,把行李和补给全塞进去,东西越多,准备越充足,用起来更方便,那叫一个安逸。
哪怕到了荒郊野外,也一点儿都不用担心。
但是特么谁给黔南省这队人马这么高的待遇,这不是医疗下乡服务活动,而是去旅游的。
可怜陇右省的这一队人在冰天雪地中顶着白毛风,艰难跋涉,而且还是破车,空调制不了暖气,所有人哪怕穿得再厚实,依旧集体瑟瑟发抖,抗寒全靠抖。
等到了地方,有屋舍借用还好,生点儿炉子,勉强暖和一下,要是没条件只能在露天工作,那可就惨了,医生们手指冻得连笔都拿不住,再看看同样处于降雪天气中的黔南省这一队,同样是大雪纷飞,寒气逼人,可是照片里面那些是啥?
帐篷,灯光,居然还有两台个头不小的煤油暖炉,卧槽,这样的工作环境实在是太幸福了有木有?
还有电脑和打印机,网络畅通,简直就是把一家小型医院给带着到处跑,另外两支队伍的条件加到一起,依然要被黔南这一支给完爆。
因为纬度线的缘故,前往蜀川省的医疗队还不至于被冻成死狗,可是成天东跑西颠,风餐露宿,洗的衣服都没处晾干,一场冻雨打下来,可以替换的衣物鞋袜全部消耗殆尽,即使有心途中添补,却无奈乘坐的车辆携载量有限,必须给医疗器械和药品留下足够的空间。
车厢内被塞得满满当当,每个人都只好互相挨着坐,途中没有办法休息好,状态更加精疲力竭,屡遭天气变化后,陆续病倒了三位医生,差点儿全军覆没,幸亏他们自己就是医生,不得不临时休整几天,才勉强继续上路。
所以蜀川省这一队的工作效率自然远远无法与黔南省这边相比,后者已经巡回完两个乡,蜀川省这边才只跑了一个,而且已经难以坚持下去。
打死孙书辉这个装逼犯!
第二期医疗下乡服务活动简报因为多了一辆房车,使在黔南省的这一支医疗队触犯了众怒,提交工作报告和照片的领队医生孙书辉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众矢之的。
微信朋友圈转发的越多,给孙书辉招来的羡慕嫉妒恨就越多。
没一会儿功夫,孙书辉分享出去的简报链接就散出去一百多份,微信好友的回复则超过了三百多条。
大奔房车实在是太招恨了!
“老孙,你这是拉的一手好仇恨啊!”
中医卫锦很快注意到了微信朋友圈里面的异常热闹。
蜀川省那支队伍里的同单位同事竟然也向他表示了激愤的情绪。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尽管所有人的这一行并不是来享福的,早就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可是没想到,黔南省这一支根本就是在享福嘛!
两厢一对比,谁受的了?!
“呃!这些人真是乱弹琴,有本事自己也掏钱去买嘛,才两百万,把房子卖了就有了。”
正泡着脚的孙书辉医生一拍大腿,他的微信快要让人给爆了,嘀嘀嘀收到新消息的提示音响个没完没了,挨个儿点开都目不暇接,甚至连朋友圈的回复信息都来不及看,就看到好几个数字正在不停的增长。
曾经斥责李白同学乱花钱的那些话,如今孙书辉完全只字不提。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享受到奔驰房车带来的便利和好处,要是再不领情,那就是食古不化,要被自己人戳脊梁骨的。
被微信里面的消息给气了个倒仰的孙书辉医生又发了一条消息。
【这辆奔驰房车连同拖挂式车厢价值220万元,是医疗队成员私人掏腰包购置,不是公费待遇,请不要有任何误解。】
潜台词就是:谁要是不服气,自己也掏钱购买一辆,喜欢买多大就买多大。
回应的暴风雨来的总是更猛烈。
【有土豪队员,谁这么大方啊?头一次见到这么奢华的医疗队,颇有石油大佬的范儿。】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果然不是问题,涨姿势了!】
【富则独善其身,壕者兼济天下,古人诚不欺我。】
【再配一架私人飞机,你们就能拯救世界了。】
【求豪华房车一辆,我这里快要冻死了。】
【220万谁买车啊,都购买房了,三四线小城镇,可以买到四五套房。】
【俺不要房车,俺要土豪医生,人也要,钱也要,求曝照。】
……
刚才还在眼红黔南省这一支医疗队竟然能够享受房车随行的待遇,这会儿又集体吐槽土豪成员加持,全体医疗队开挂,该眼红的还是继续眼红,该嫉妒的还是继续嫉妒。
“小李,你别光看着,赶紧想办法转移一下话题。”
对这种情况毫无经验的儿科医生有些麻了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只好将视线投到了李白身上,解铃还需系铃人,房车是对方的,这个家伙应该有办法将困扰自己的话题性给转移走。
若是任由这股舆论发酵,搞不好会引起领导过问此事,到时候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是好是坏,全凭一个念头。
孙书辉却完全赌不起领导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好端端的前来攒资历,却莫名其妙的给领导留下坏印像,反倒成祸事了。
“转移什么?”
李白稍稍放下手上的杂志,露出一双眼睛,疑惑的看过来。
医疗队里的其他医生正忙着刷新微信朋友圈,集体吃瓜,根本没有人替孙书辉解围,或者说,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孙书辉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看看朋友圈,你点赞的我那条微信。”
都快要火烧眉毛了,居然还有心思看书。
“哦!我看看!”
李白再次拿起手机,找到了孙书辉先后发的两条朋友圈消息。
卧槽,回复的人还挺多,都快要爆了。
明明大家都在吃苦,唯独你在享受房车待遇,特么这是群嘲啊!
他立刻猜到了孙书辉的意图,都快要形成集火打击之势,一般人心理素质若是差点儿的,还真的架不住。
【房车是我买的,从湖西市托运过来,性价比不错,可惜只有c1照,不然可以买大客改装房车。】
赶紧添上一条,装完逼就跑。
以前是没有想过,现在倒是真的考虑要不要去考一下a1驾照,万一要买大客房车呢?
人生总是要有规划的嘛!
“完了?”
孙书辉看着李白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扒拉了几下,又再次放下了。
特么胡乱划拉几下,这是应付谁呢!
“没问题的!”
李白打了个ok手势,保证拉仇恨成功,把手机塞回口袋里,连看都不再多看一眼,继续读着自己的杂志。
精神科医生极擅长嘴炮战,舌战群儒那是基本操作,就算是诸葛重生,照样也会被怼到星星点灯(七星借命)。
【土豪出来了,经鉴定,是第七人民医院的李白医生,什么时候七院这么有钱了?】
【听说七院长期收治了外国贵族,有钱着呢!】
【求包养!】
【再有钱也是七院公家有钱,怎么可能落到医生头上,最多发几百块钱的奖金。】
【对哟!我见过小李同志的车,是一辆桑塔纳2000,不会看错,怎么可能买的起奔驰,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小李,不要怕,是不是姓孙的让你给挡枪,大家替你撑腰!】
【老孙,你太不地道了,居然让一个小年轻出头冒充,怎么的也得是老卫或老沈,他们才真有钱。】
一堆趁机捣浆糊搅浑水的鬼都是钱江省医疗系统的内部人士,在平日里道貌岸然,这个时候却个个原形毕露,唯恐天下不乱,跟着瞎起哄。
【不是我,我没有,别胡说!】
吃瓜的中医卫锦急了,怎么能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呢?
【俺没钱,连房贷都没还完呢!真是小李买的!】
内科医生沈依江连忙跟着撇清自己,露富可要不得,不仅天天会被人追着讨红包,甚至还有乱七八糟的人以各种名义来借钱,这钱肯定是有借无还。
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在某些人的字典里面,恐怕都不会有“廉耻”这个词,凭本事借来的钱,为什么要还。
【孙书辉的势力果然恐怖如斯……】
孙书辉本人都快要看哭了,即使李白亲自出面,也依然不肯相信,这些人死活都要咬着他,居然连“恐怖如斯”这个词都来了,真当他是什么黑色会大佬吗?
“老孙,你这锅,就背了吧!”
卫锦医生幸灾乐祸的捂着嘴直偷笑。
医疗队里总得有人背这口锅,既然李白背不上,那么就只有劳烦领队医生自己多担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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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8节-转移话题
黔南省这一支医疗队的领队儿科医生孙书辉悔不该在工作报告里面带上房车照片,这下子可好,一时手欠,引火烧身,招惹来诸多的非议,连甩都甩不掉。
尽管他十分清楚,这些议论其实只是各种羡慕嫉妒,真正达到“恨”的却根本没有几个。
就怕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被人歪解了意思去,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职责规则,有时候说错一句话,写错一个字,都有可能葬送掉自己的职业生涯,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
此时此刻,事态发展已经完全失控,孙书辉慌得一批。
“早点睡觉吧!”
李白看了看时间,伸了个大懒腰,正准备关掉电热泡脚桶,却发现房间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都捧着手机,表情反应完全不一样。
有的人一脸惊讶,有的人一脸呆滞,有的人正憋着笑,唯独领队医生孙书辉却是一脸惨白,目光仍然不肯离开手机屏幕。
“这是怎么……”
李白后知后觉的也拿起手机,却发现自己发的拉仇恨回复完全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只溅起几朵小浪花,许多人的关注重点依旧在孙书辉那里。
难怪那位儿科医生面如土色,这是众口铄金之势,哪怕只是瞎起哄的扯淡,就怕有人往歪处想。
怎么办?
李白想了想。
算了,还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默默的在自己朋友圈里发了一连串图片,手机银行余额(九位数,传说中的炒余额宝高手),三辆车照,桑塔纳2000,大奔amg-gt63s顶配版,奔驰房车,大平层照片,然后留了一句话【钱过亿,车过双,市中心大平层,住一套,闲置一套】
没一会儿功夫,便有了一堆回复,微信好友的数量不少,这会儿全炸了出来。
【李哥装的一手好逼,佩服佩服!】
这是小王警官的,居然没在陪女朋友,也许还在加班。
【我有个侄女,年方二二,北大毕业,了解一下。】
小王的进门师傅,老张的回复,两人的回复几乎踩着前后脚,大概率在一块儿出任务。
【求包养,会暖床。】
小护士苏眉跟着凑趣。
【崽儿啊,阿爸有钱,不许再打钱过来了。】
老李最近才把小崽儿的钱给退干净,这会儿依旧心有余悸。
特么今年纪委已经找他谈过三回天了,人家也是有任务指标的。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清瑶妖女蹦了出来,宣示主权,公子人都是她的,房子,车子和票子自然都是她的。
妖女是不讲道理的,只讲拳头。
【滚去睡觉!】
李白直接怼了回去。
小红鲤随即闯进房间里,没收了青蛟小姐姐的手机,用被子将其卷好,关灯关门,这才拍着手离开。
【小白,有这么多钱,干嘛还要上班,别努力了。】
作为昆仑妖域股份有限公司开户户的行长,江慧雪对大学同学李白的身家一点儿都不意外,贴出来的这些甚至只是冰山一角,甚至还没有提及昆仑妖域公司企业帐户上的恐怖现金流,那才叫吓人。
【为人民服务!】
李白的这句话绝对挑不出半点儿毛病。
单单是银行个人帐户里的余额,就足以证明他朝九晚五的打卡上班是为了多挣点儿钱,当存款超过个人终身消费总额的时候,其意义就会单纯的数字化。
十亿也好,百亿也罢,只是数字而已,再无其他意义。
如今依然坚守在医院的岗位上,而不是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绝对是真的在为人民服务,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是清白的。】
孙书辉发现了李白发到朋友圈里的图片,登时一喜,评论了一句后,立刻转发分享。
【小李名字里带着白,自然是清白的,你呢?】
又被怼了个灰头土脸,孙书辉呲牙咧嘴,好想骂人,特么早就知道就不说了。
他的名字里,没有“清”“白”二字。
“哈哈,哈哈哈哈!”
表示严重关注的中医卫锦忍不住笑了起来,其他医生也同样。
不过李白发到朋友圈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引人注目,竟然成功将人气一点点拉了过去,算是解了孙书辉的围。
与孙医生的顾虑重重相比,李白同学却百无禁忌,死猪不怕开水烫,不对,应该是无懈可击,苍蝇来叮都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一是国内精神科专业并不像欧美那么火爆,收入远远无法相比,即使是省内首屈一指的精神专科医院,也依然是一家清水单位,根本就没有多少油水。
正如许多人猜测的那样,收治了一个外国土豪家族三十多口人,最多医院进帐一些赞助费,下面的职工稍稍分润点儿奖金,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捞金的余地,而且这是公帐,轻易动不得,谁擅动谁坐牢。
所以根本没人相信李白能从单位里捞钱,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像他亮出来的银行帐户余额,哪怕把第七人民医院拆了卖掉,也卖不到这么多钱。
舆论很容易被新的话题给带偏,微信朋友圈的热议焦点渐渐被转移到了李白的炫富截图和照片上面。
只有经常与他打交道的人相信这是真的以外,其他大部分人都认定李白的ps水准非常专业,至于实际财富嘛,也就逗大家开心一下。
毕竟以前没少有人做这样的事情,很少有人会当真。
如果真有那么多的身家,谁还会愿意继续在单位里上班,受领导和同事的气,还不如回家当大爷,吃喝玩乐等死,或者满世界的浪。
不再有人揪着自己不放,让孙书辉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李白一眼。
李白再次扫了一遍微信朋友圈,确认已经替孙书辉解了围,这才将手机放到一边,把脚从泡脚桶里抬了起来,收拾完后,这才施施然的回到房间里去休息。
眼红孙书辉这支医疗队的风波在短时间内仍未完全平息,只有偶尔酸溜溜的提及几句,好在领导们并没有在意,毕竟这是人之常情。
其他两支医疗队只好继续羡慕着,毕竟到贫困地区下乡服务活动,自然没有太好的车辆随行,事实上能够挤出专用车辆给医疗队已经是相当不容易,这还不算折旧损耗和油费,于公于私更买不起房车改善行程条件,只好咬着牙继续坚持下去,心底却恨不得将黔南省那支队伍里面的土豪成员给拉过来,让他们也能够享受一下房车的便利。
此次医疗下乡服务活动是以县为单位,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李白一行人走遍了折楼县与王母县的每一个乡镇。
黔南省一共有十四个深度贫困县,医疗队想要全部跑一遍,没有个大半年时间是根本跑不完的。
但钱江省的医疗援助却是分批次的,不断抽调医生组队前往全国各省的贫困县,轮换支援。
这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是一项长期工作。
儿科医生孙书辉带领的这一支医疗队负责的便是折楼县和王母县这两个贫困县,全部走完这一圈后,他们的任务便宣告结束。
毕竟这是一次临时抽调的任务,长期出差在外一个月,已经是医生们的极限。
时间越久,难以照顾到家人,思乡越加心切,工作效率将会大幅度下滑,轮换方案便显得尤为重要,这是保持士气的一个好办法。
一周后,来自其他省份的另一支医疗队将继续执行接下来的医疗下乡计划。
李白终究还是没有带走他的那辆奔驰房车,而是送给了黔南省卫生厅,用于医疗服务活动,恰好接下来抵达的冀东省医疗队正好可以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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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9节-回家
将几近全新的奔驰房车丢在黔南省,并不完全是因为李白故作大方,主动支援地方医疗事业。
一是嫌弃安排托运回来的操作实在太麻烦,懒得去弄。
二是认为车内空间不够宽裕,需要外挂车厢才能完全满足需要。
李白又盯上了需要a1驾照的大客房车,车体长度在9米以上的移动式别墅一步到位才是他的菜。
奔驰房车转让出去后,需要重新办理黔南省的车牌,原本湖西市的车牌跟着李白又带回来了,可以用到新车上面。
车牌跟人不跟车,不能转让,这是湖西市的车辆管理政策,倒是并不影响重新购置新的房车,接下来只要将驾照从c1升到a1就行了。
凌晨五点时分,医疗队返回湖西市,坐的依旧是廉价的红眼航斑经济舱。
国内经济舱的座位拥挤,个头在一米七以上的人,都很难将腿伸直,连续坐上几个小时,一解开安全带,立刻就会感觉到腰酸背痛,各种不舒服,需要活动筋骨才能够缓过来。
“每次坐夜航,都像快要死了一样,我的老腰啊!”
中医卫锦锤着自己的后腰,怎么都感觉不对劲,就想找个专业的按摩师傅给自己整一整。
“公费的,你还想坐头等舱?下次你自己掏钱买机票!”
领队医生孙书辉轻轻揉着脖颈,不敢太用力,毕竟年纪到了,不像年轻人那样可以肆意挥霍自己的身体。
“自己掏就自己掏,不差钱!”
卫锦医生拉住李白,指着他说道:“看见没有,只要抱住土豪大腿,以后可以包机,你羡慕不羡慕?”
难为机票都是公家统一订的,不好临时退票,免得让人闲话,只好把预定好的行程计划走完。
“对对对,还是小李大气,奔驰房车说不要就不要了。”
“再说,自己掏钱买机票,又不是买不起。”
“包机才爽,想坐就坐,想躺就躺。”
其他医生纷纷点赞卫医生的想法,被李白的豪气开了眼以后,他们也可以想的很美啊!
李白眨了眨眼,说道:“我可以买一架私人飞机,你们说湾流g650好,还是波音747好?”
所有人瞬间鸦雀无声。
卧槽!
真是被贫穷限制了想像力,他们才是真正应该被扶贫的对像。
刚才只想着包机,可这位倒好,直接准备购置私人飞机,不是高端的专业商务机,就是大客机,两者的共同特点只有一个,都是超远程机型,意味着可以随心所欲的全球起降。
孙书辉看到李白又在显摆自己的那两个臭钱,没好气地说道:“不如买个航天飞机吧!”
以昨天看到的银行帐户余额,还真就买的起私人飞机,如果不开玩笑的话,确实算不上吹牛。
不过航天飞机就贵了,还不一定买的到。
一行人一边聊着,一边等到了托运的行李,各自找了辆小推车,把东西堆上去,一起出了站。
“嘶,真冷!”
一阵寒风吹来,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
江南一带,夏天比赤道热,冬天比寒带冷,梅雨时节又湿又潮,秋老虎来了蚊子肆虐,真特么不宜居。
外面飘着细密的雨丝,却让人感觉比下雪天还要阴冷。
“怎么回去?打的,还是大巴?”
眼科医生魏严望向其他人,在黔南省的一个月,大伙儿都习惯了集体行动。
哪怕是凌晨时分,湖西市永兴国际机场依然还是十分繁忙,有不少乘客在等着打的,队伍排了老长,未发车的大巴车上也坐满了乘客。
“别急!”
李白拿着手机,接着说道:“我叫了车!”
“嗯?房车?”
卫锦医生遐想连篇,这个阔以有。
“是大巴车,把地址告诉我,送你们到地方。”
李白的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响了,当即接了起来。
“喂,我们已经出站了,16号门,好的。”
结束通话后,他朝左边看了一眼,说道:“车从停车场出来了,两分钟就到。”
昆仑妖域股份有限公司安排的接站车早早的抵达机场,等候李白他们。
“真土豪无双。”内科医生沈依江竖起大拇指,说道:“在火车站附近找个宾馆把我放下吧,我坐火车回去。”
他是处州市人民医院的,随队返回湖西市后,再自行返程。
医疗队的公费行程,只包统一往反钱江省湖西市与黔南省金筑市,剩下的行程各自买票,或汽车,或火车,凭票报销。
“还有我,我也是,就想找个地方睡一觉,再坐火车回家。”
来自秀州的骨科医生许晓也和沈医生打着同样的主意。
“算我一个!”
“我也住宾馆,都选同一家吧!”
“先睡一觉再说。”
来自省内各地的医生们纷纷组团,找宾馆休息,不连轴跑,那样的话太辛苦。
李白提议道:“没问题,我们先到火车东站怎么样?那里火车班次多。”
湖西市有两个火车站,一个是火车城站,另一个是火车东站,后者规模比较大,设施也比较新。
一致同意。
意见刚刚统一,一辆豪华大巴车开了过来,昆仑妖域公司不差钱,花六百多万购置了两辆50座的大巴车,改成每辆36座,座位彼此分的很开,每个人都能够坐的很舒服。
看到大巴车上的涂装字样,孙书辉有些难以置信地指着“昆仑妖域股份有限公司”那几个醒目字样,说道:“你的私家车?”
若是私家车也能到这种程度,恐怕真的是壕到没朋友。
“怎么可能?是企业的车!”
李白耸了耸肩膀,表示这并不是私家车。
大巴车司机看到了李白,减速靠边,将车门打开,忙不迭的下车开启货仓,同时向李白打招呼道:“李先生,行李可以先放到这里。”
“辛苦你了,走吧!上车!”
李白当即招呼着其他人,直接将自己的旅行箱丢进大巴货仓。
“小李,你的路子挺广泛的嘛,居然能够借到这样的车。”
从外面看到车内的座位,卫锦医生知道自己这一趟有福了,可以舒舒服服的一路坐到目的地。
他是湖西市本地的,不需要住宾馆休整,能够直接到家,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李白筹措了一下用词,老老实实地说道:“不是借,在某种意义上,还是我的。”
另一旁,正帮着医生们放置行李的司机配合着点点头,应和着说道:“李先生是我们公司的幕后大老板。”
这在公司内外,并不算什么秘密。
那个不懂事的董事长根本指望不上,公司里全靠ceo倪总和洪秘书撑着,一旦有事儿,还得由这位李先生来拿主意。
“……”
卫锦已经无言以对。
土豪医生算是实锤了,竟然一边在医院里上班,一边还开着大公司。
其他同龄的年轻人和他相比,特么都算是渣渣了。
靠边时间有限制,大巴车很快进入了车道,向主城区驶去。
如果选择坐机场大巴或者打的,要么挤,要么花钱,没有第三种选择,因为李白提前安排了昆仑妖域公司的大巴车接站,医疗队的诸人得以沾光,安然抵达各自的目的地。
当李白抵达天华精舍小区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开始放亮。
乘坐电梯来到四楼,门锁咔嚓轻响,他推门而入,恰好看到一身保暖睡衣的小红鲤正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往厨房走去。
看到李白的时候,习惯成自然的打了个招呼。
“公子,早!”
在这个点儿上,等着清瑶妖女起床做早饭,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小红鲤反复催促,甚至动用掀被子**,恐怕连早饭都不会愿意吃。
青蛟依然还保留了一些青蛇的冬眠习惯,哪怕现在已经根本不需要冬眠,可是一到冬季,就会不由自主的各种赖被窝,起床困难综合症晚期。
鲤鱼倒是没有冬眠这个说法,洪璃小妖女向来任劳任怨,十分勤快,当李白不在家的时候,家务活儿大部分都是她干的。
李白一到家,第一个看到的是她,自然并不意外。
“做早饭?”
李白将行李丢到一边,在门口换上鞋,撸起袖子也跟着往厨房里走。
勤快的小红鲤声音柔柔地说道:“嗯,姐姐还没起呢!”
“早饭我来做,你去叫她起床!”
李白看到电饭煲,昨晚定时煮的白粥已经热气腾腾,膨胀的米花完全散开,锅里一片莹白。
只需要再准备一些其他早点,早餐就能变得十分丰盛。
他当即来到水龙头前,开始洗手。
做饭不是任务,也不是分工,而是乐趣。
当然,吃也是!
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更加有胃口。
“哦,好的!”
小红鲤也不迟疑,转身就往清瑶妖女的卧室里去。
“姐姐,起床!”
“……”
被子蒙头大睡的大妖女毫无反应。
“姐姐,快起床!”
“zzzzzz”
清瑶妖女反而打起了呼噜声表示抗议。
“姐姐,起床啦!”
扯住被子,用力一掀,咚一声闷响,作海棠春睡状妖娆睡姿的青蛟登时掉到了地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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