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爆肝72小时
完成了最后一步操作，王晓东将得出的数据打包，看向旁边的陆舟：“主减速阶段迭代运算程序完成，近月点和远月点的空间坐标位置以及嫦娥三号的速度方向得出，我发你邮箱？”
正在笔算的陆舟头也不抬道：“直接扔我qq。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王晓东：“ok，下一步？”
“……卫星绕月运动轨迹示意图和卫星着陆轨道几何图，数据参数在这里，绘图就拜托你了。”将几乎写满的a4纸刷的一下扔在王晓东的桌上，陆舟马不停蹄地开始了下一步的计算。
扫了眼纸上的数据，王晓东熟练地将matlab软件换成了数据绘图更专业的sas软件，面无表情地回答：“好的。”
两人配合相当默契，战斗在各自擅长的领域上。
正好中午十二点，林雨湘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机房，将两份黄焖鸡米饭放在了桌上，还有两瓶罐装咖啡。
“学霸们，开饭咯。”
王晓东连忙起身，接过了自己的那份，从面瘫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谢谢。”
林雨湘自然地回应了一个微笑，然后又走到了陆舟旁边，递出了手中的塑料袋：“嘿，你的。”
陆舟头也不抬：“帮我放边上吧，等我算完这一步。”
“好嘞！”
晚上九点，林雨湘打着哈切回了寝室。而到了十点多的样子，王晓东也回去了。作为明天的主力，他今天必须睡足。
至此，机房里除了陆舟之外，只剩下几个人。
包括数应一班的第二学霸罗润东，包括刘瑞他们队那个大腿。
刘瑞这小子自然也在，还有他旁边那个统计系的大三学霸。
他们队的配置有点特殊，由负责编程的大腿担任队长，同时负责部分建模工作，不过并不涉及计算，主要是向主建模的刘瑞分配任务，同时指挥另一个人开始论文大纲的写作。
正在编程的统计学霸忽然冷不丁问了句：“那哥们儿是你们寝室的？”
刘瑞愣了下，点头：“是啊。”
学霸随口说道：“那哥们儿挺厉害，我刚才出去上厕所的时候看了眼，他们选的是a题。竞争对手应该会比我们少很多。”
刘瑞奇怪问道：“那为什么我们不选a题？”
算了这么久，他脑袋上的毛都快薅光了，完全没感觉到b题哪里简单了。
学霸毫不客气道：“因为今年我带着你们，你以为我想选b题？”
刘瑞：“……”
另一位从头到尾没废话的小伙伴：“……”
凌晨三点，机房里只剩下五个人。
到了凌晨四点，还坐在电脑前的，只剩下陆舟一个。
当窗外的天空泛起一抹初晨的光芒，陆舟终于写下了最后一行算式。
机房的门推开，王晓东走了进来。
“搞定了？”
“搞定了……”陆舟长出了一口气，“基本建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编程，制图，以及通过观察模拟结果的变化进行敏感性分析了。等你做完了，我开始写论文后半段。”
王晓东点头：“交给我了，你去休息会儿吧。”
“嗯。”
陆舟捏了捏眉心，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来，向机房外面走去。
比起暑假里的那几次熬夜，这种程度根本不算什么。
具体是如何回到寝室的，陆舟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推开门之后，连衣服也不脱，趴在床上倒头就睡。
而当他醒来，窗外已经是黄昏。
从床上坐起，陆舟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从兜里摸出来手机，看了下时间。
依稀记得到寝室的时候，是早晨六点的样子。
“睡了十二个小时吗……”
下一次睡觉，得等比赛结束了。
去卫生间洗漱干净，陆舟直接去了机房。
当他到达机房的时候，王晓东刚好编完最后一个程序。
林雨湘人不在，不过帮他把饭买好了，摸上去甚至还有点烫，应该刚带过来不久。
陆舟解开塑料袋，正准备去扯开筷子的包装袋，发现包装袋是开的，里面塞着一张纸条。
微微愣了下，拿出来展开。
【要加油哦~o(n_n)o】
陆舟：“……”
将纸条揉成一团，陆舟顺手扔进了墙角的塑料桶，扯开一次性筷子开始吃饭。
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晚餐，陆舟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顺路把外卖盒扔去了走廊外面的垃圾桶。
当他回来的时候，王晓东推了推眼镜，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看向他说道。
“程序我已经完成了，三个问题使用到的代码文本我已经发你qq上，凌晨三点我再过来，论文就拜托你了。”
“ok，记得定个闹钟，别忘了。”
“知道。”王晓东点点头，转身离去。
向接力赛一样接过棒，陆舟坐在电脑桌前，伸了个懒腰。
现在是晚上七点，距离提交论文还剩37个小时。
在这37个小时内，他需要将所有的演算过程、建模思路、程序、包括对三个问题的进一步推广，全部整合在一篇二十页到三十页的论文上。
无论是多么精妙绝伦的模型，多么巧夺天工的程序设计，最终呈现在评委席上的，都将以论文的形式。如果论文无法让评委看懂，让评委也理解其中的精妙，那得奖也就无从谈起了。
所以，这最后的一步，一定不能马虎！
进入工作状态的陆舟，全然忘却了时间，注意力高度集中在电脑屏幕上，打字的手快得像一阵阵残影，就如他流畅而缜密的思路一样。
论文开头的摘要，关键词，按照格式要求控制在一页纸之内，陆舟写完之后经过了简单的删减，正好满足这一条件。
没有人比他自己更了解整个建模的思路，所以这些工作做起来无比轻松。
紧接着是最繁琐的论证过程了，这里是整篇论文的干货部分，虽然占用的篇幅不算太多，但却是完成起来最花时间的地方。
因为其中涉及到的不只是数学建模的思路，还有编程思路。
前者陆舟心里有数，后者则需要与编程负责人交流沟通才能完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窗外完全落下的太阳再次升起，又再次斜到了天边。
当夜幕彻底，陆舟总算是完成了问题推广部分的最后一行。
伸了个懒腰，陆舟用困到快要浮肿的眼睛盯着这篇论文，打着哈欠自言自语。
“……接下来就是参考文献和附录了，终于要开始收尾了。”
双手放在了键盘上，陆舟将引用文献的标题复制，贴了上去。
……月球软着陆重力转弯轨道设计与分析（c），华国宇航协会深空探测技术专业专业委员会第二届学术会议.2005.
……载人月面着陆地形障碍探测与规避方案研究，《航天返回与遥感》.2014，35:11-19
……
总共引用六篇中文文献，一篇英语文献。
最后一步，陆舟将王晓东的代码，复制在了文档最后的附录部分。
站在陆舟身后，王晓东推了推眼镜，看着屏幕上的文字问道：“搞定了？”
“嗯，都搞定了，你帮我检查检查错字，没问题的话，就转成pdf格式吧。”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陆舟晃了晃昏昏沉沉的大脑，“我要回去睡觉了，生成md5码和上传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你快去吧，”停顿了片刻，王晓东罕见地说了句关心人的话，“路上小心，别摔着了。”
“嗯。”陆舟点点头，向机房外走去。
第六十二章 你不挂我瞧不起你
三十多个小时连续工作，而且还是在如此高度专注的状态下，这已经让陆舟的精神濒临了极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回到临时寝室之后，陆舟一如既往的没换衣服，脑袋磕在枕头上，就进入了梦乡。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窗外的太阳已经斜挂在了天边。
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竟然已经是下午5点半，陆舟不由心中感慨。
“作息完全颠倒了，看来明后两天，得花点时间调整下作息了。”
真是不知不觉就睡到了这个点，中途也没人过来叫他。
手机屏幕中挂着十来个未接电话，其中有陈玉珊打来的，也有两个队友打来的，还有刘老师和辅导员，以及他的室友。
陆舟打开微信，给他们依次回了个消息，说明了未接电话的原因。
做完了这些之后，陆舟背上旅行包，正准备去把宿舍的钥匙还了，一个电话便打了过来。
来电人是陈玉珊。
电话刚一接通，悦耳的声音便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
“陆舟！感觉怎么样了？”
陆舟：“感觉还行吧。”
陈玉珊紧接着问：“我听说今年的题目很难，你选的是哪一题？”
陆舟：“a，关于嫦娥3号的那道。”
听到陆舟的回答，陈玉珊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说：“你竟然选的是那道题！题目给的那些东西，你看得懂吗？”
陆舟想了想回答道：“还行吧，虽然航天这个命题看着挺吓人的，但转换成数学问题意外的不难。”
“也就你觉得不难了，”陈玉珊叹了口气，“我一个室友今年也参赛了，本来想拿个国一回来，争取下保研的机会。结果一看到竞赛的题目，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数学建模大赛的国一奖还能给保研加分？
陆舟恍然。
难怪那个林雨湘这么拼命抱大腿。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陆舟：“她选的哪题？”
陈玉珊：“b题，设计折叠桌的那个。”
那还真是惨烈。
陆舟心中感慨。
一个机房里至少七个队选了b题，剩下三个队是没注意到，甚至不排除整个机房里就陆舟他们一个队选的是a题。
“那她感觉如何？”
“很难，涉及到结构力学，人体工程学，总之很麻烦很麻烦。用她的话讲，一个破桌子有什么好算的。”陈玉珊叹了口气，“还是专科组的题目正常些，一个设计养猪场，一个设计储药柜。不聊了，你也快去吃饭吧，我估计你刚起来，我去安慰安慰我的室友。”
“嗯，那回见。”
陆舟挂了电话，正好看见林雨湘回了一条信息，说是md5码和论文都已经成功上传了，她和王晓东先回学校了，以后有能帮上忙的地方请务必不要客气，改天单独请他吃饭以表谢意等等。
陆舟想了想，回了句【不用客气】。
比赛都结束了，虽然别人划水严重，但好歹当了三天的“后勤兵”，也算是起了点作用。
再抱怨，也说不过去。
校车已经走了，下一班是明天早上的。
老校区的住宿条件实在不怎么样，而且三天没洗澡也没换衣服，陆舟实在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便背着旅行包去了校门口，他在校门口随便吃了碗面，然后便搭乘地铁返回新校区。
……
“一二一，一二一……”
“胳膊甩起来！腿子动起来！一个二个别给老子别懒洋洋的！”
操场上响彻着口哨的声音，穿的绿油油的大一新生，正在接受教官们的训练。
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萌新们，陆舟不由感慨了句，年轻真好啊，然后便向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回到寝室，刚一推开门，三个牲口便围了上来。
“肘子，考的怎么样啊？”
“有没有把握入围？刘瑞又又又又说自己歇逼了。”
“我是真的歇逼了，”刘瑞哭笑不得道，“你们怎么就是不相信我？两道题目看的我一脸蒙逼，就第二道还稍微看的懂一些，还是靠我们队里的大腿一边写程序一边帮我建模才搞定，能拿个省奖就不错喽。”
史尚不耐烦地把这家伙挪开：“行行行，你挂了，你挂了，你不挂我瞧不起你。让一边去，我们问肘子。”
黄光明凑过来问：“肘子，你搞的怎么样？a题难不难？”
陆舟随口说道：“还行吧……刘瑞你呢？”
“太难了……好多问题光靠数学根本解决不了。”刘瑞摇头。
那是必然的。
无论是数学还是编程，都只是解决问题的工具。而数学建模的核心思想也在这里，所以大赛选拔的根本就是擅长考试的人才，而是擅长运用数学解决实际问题的应用型人才。
要不然为什么说国奖含金量高呢？高就在这里啊。
和数学考试不一样，数学建模大赛没什么好讨论的，外行拿着论文都看不懂，更别说论文还在u盘里了。
被两个明年有计划参加大赛的室友拉着问了半天，陆舟才算是摆脱了两个牲口的纠缠，爬着梯子去了床上，打开了他的笔记本。
挂了这么久的机，别到时候一点进度条都没长，那就亏大了。
然而当陆舟揭开电脑盖子一看，顿时给他气坏了。
mmp。
进度条和他走之前相比，就涨了那么一丢丢。
挂尼玛的机，不挂了，简直浪费电！
陆舟气不过，二话不说关了电脑，抓起两本借来的编程书塞进单肩包，跑图书馆自习去了。
……
数学建模大赛结束后，陆舟总算是清闲了一段时间。
每天身上就带着两本书，一本《数据结构》和一本《人工智能编程范例》，数学课看，物理课也看，除了体育课看不了之外，其它课基本上都坐在教室里搞自己的事情。
大学唯一好的就是这点，自己的时间可以由自己掌握。
除了那些系里院里的领导、以及一些上了年纪的老教授，一般老师讲课都是只管在上面讲自己的，顶多点个名抽查下旷课的人，至于坐在下面的人在干些什么，一般都是不管的，只要你别影响到他讲课就行。
平时要么在上课，要么在图书馆自习，要么就在寝室里打字调戏人工智能小艾。陆舟意外的发现，陪小艾聊天可以促进进度条的增长，而且效率要比单纯的挂机高多了。
为此，陆舟专门用python写了个小程序，将小艾的主程序与qq聊天打通了一个接口，并且注册了一个新的qq号，取名昵称就叫“eye”。
这样一来，他只需要在移动工作站上挂着小号，通过自己的手q向小号发送消息，这条消息就能被那个小程序读取，输入进小艾的对话框中。
这就相当于借助第三方聊天工具，间接和小艾远距离互动一样。考虑到小艾对“移动工作站”的绝对控制权，他甚至可以借此远程控制自己的笔记本。
让小艾执行某个程序，小艾就会自动执行。
比如，他只需要输入关机，小艾就会替他关闭电脑。
这么一想，还挺酷的。
当然了，为了安全起见，他在这个小程序的核心代码中，加入了一道安全锁。那就是只有他自己的qq号发来的消息，会被小程序接收，并输入到小艾的对话框中。
就算有人通过附近的人搜索到了他的小号，发消息给它，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毕竟能够被识别的，只有他自己的账号而已。
第六十三章 至少也是个国奖吧！
时间一天天过去，陆舟基本上维持着一成不变的日常，等待着数学建模大赛的结果。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周一到周六往返于寝室、教室、图书馆，周日的下午则去给陈玉珊的表妹补课。
在他的帮助下，韩梦琪的数学成绩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从最开始的一塌糊涂，到现在至少能跟上她们高中的课程进度，并稳中有进的向前了。
另一边则是校园火车app。
因为一直精力都没有放在这上面的缘故，如果不是偶尔还能收到bug反馈，陆舟几乎都快忘记自己还经营着一个贷款五十万的小公司了。
经过了返校高峰期之后，校园火车app的用户量止步在两百万，而且这些用户就向一潭死水一样，彻底沉寂了下来。
想想也很正常，不是节假日的话，哪个学生平时没事跑去买动车票回家？
每个月租用云服务器的成本是几千块，不过这仅仅是平时，若是6、9、12、1、2这几个月的话，想要维持app的正常运营，租用服务器的成本翻上几倍都不止。
至于如何实现盈利并且变现，老实说陆舟也没个很好的想法，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创业，很多东西都是一头雾水。
他最初的打算就是将这个app的用户做大，然后吸引风头融资，或者干脆直接卖给感兴趣的大企业，赚一笔钱。
然而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看好他这个app，倒是找上来的猎头公司不少。
虽然集中且年轻的用户群是优质的，但一群只在特定时刻才会“复活：的用户，价值却相当可怜……这是陆舟在一次主动尝试联系网络上的风险投资人之后，才得到的结论。
果然，对于一个技术员来说，独自运营一个公司还是太难了。
一没经验，二没精力。
陆舟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用这五十万雇个职业经理来运作，可是问题又来了，哪个能干的职业经理，会来自己这种连办公地点都没有一个的空壳公司上班？
emmm……
答案是个迷。
公司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反正现在用户全挺尸了，急也没办法把死人给急活过来。
终于在十月初，陆舟从刘老师那里收到了答辩通知，原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松了下来。
一般来说，拿到答辩资格，至少也是个省一了，也就是赛区一等奖。
根据数学建模大赛规则，各赛区组委会按全国组委会规定的数量，将本赛区的一等奖送全国组委会，由全国组委会聘请专家组成全国评阅委员会，按统一标准从各赛区送交的优秀答卷中评选出全国一等、二等奖。
如果是国一奖的话，还有机会评选高教社杯、matlab创新奖这两个特等奖。
尤其是前者，几乎相当于一个总冠军的头衔。
如果说国一只是为保研加分的话，那么拿下高教杯的话，保研基本上就稳了。
能拿到高教杯自然好，拿不到陆舟也不奢求，他的目标是国一。如果连国一都拿不到，以这破系统的尿性，只怕能卡任务卡他到明年这时候去，要么就只能花积分取消任务。
不再浪费时间，陆舟打开笔记本插进u盘，开始准备答辩ppt。
这时，宿舍外响起敲门声，正坐在位子上玩手机的黄光明过去开了门。
进来的是班长田俊，手上拿着一张名单，一进门便笑着说：“你们寝室刘瑞在不？”
“在！”正在阳台洗衣服的刘瑞嚎了一嗓子，急急忙忙地跑回了寝室，中途还踢翻了黄光明的洗脚盆，到了班长面前便急急忙忙问，“啥事啥事？”
其实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知道是啥事了。
早上那个大腿就在讨论组里说了声，是省二等奖……然后就果断退组了。刘瑞倒是没什么感觉，省二就省二吧，大一参赛本来就是抱大腿积累下经验，明年他再挑战国奖也未尝不可。
“恭喜你啊，”班长笑着从名单下面抽出来一张证书，“省二奖！”
一听到这话，黄光明手机也不玩了，大呼小叫道：“握草，瑞哥流弊啊。”
史尚跟着附和：“流弊流弊，省二等奖，差省一也就一步了！”
“咱们班还有谁得奖了？”刘瑞迅速瞥了眼陆舟的方向，漫不经心地问。
“还有个罗润东吧，他是省一。”田俊笑着说道，“省二已经很不错了，比我们这些连参加都没参加过的学渣们强多了！”
“哪里哪里，运气好而已啊，”嘴上一边迎合着说，刘瑞心里都乐开了花。
虽然有些羡慕，但毕竟寝室隔着几个号牌，平时交流也不多，对罗学霸这个人他的心里也没多不平衡。
真正让他万份惊喜的是，陆舟竟然没得奖！
数应第一学霸竟然只拿了个谢谢参与！
这可是爆了个大冷门啊！
这简直比他自己得奖还让他欢乐。
不行，得憋住不笑出来。
刘瑞清了清嗓子，做关心室友的模样，向班长问道：“咱肘子呢？你是不是把证书拿漏了啊。”
“我这名单上没有，我也不是很清楚……”
田俊也很纳闷儿竟然没有陆舟，陆舟可是他们班上的顶级学霸啊，于是翻出名单反复看了几遍，结果还是没找着陆舟的名字，只得为难地看向陆舟：“要不，肘子你去辅导员那问问？我这名单可能真的不全……”
“是啊，名单上竟然没有肘子，这不科学。”史尚也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
虽然总是被陆舟一句话怼的一口气上不来，但对于这家伙的学习能力，他还是相当佩服的。
其实还真被田俊给猜中了，他手上的名单确实不全。
竞赛培训教师组给他的名单上，都是走学校官网报名途径的队伍的获奖名单。
而陆舟本身就不是教师组负责的，是院系安排的专门培训老师刘向平教授负责的，名单自然不可能跑到教师组那里去。
“不用了。”正在收集ppt素材的陆舟摇了摇头。
奖状这玩意儿早晚会送过来，他又不急这一会儿，搞不懂这些人干嘛这么着急要把这张纸片拿手上。
看到陆舟一脸毫不在意似的样子，史尚到是会错了意，急忙道：“这怎么能行！万一真是名单搞错了怎么办。”
黄光明也觉得可惜，跟着说道：“对啊，连刘瑞都是省二，你怎么也不至于没选上吧。”
刘瑞心里说了句mmp，什么叫连我都是省二。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他嘴上还是附和“是啊是啊”，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是真不用了，”陆舟摇头，“反正那东西迟早都会送过来。”
田俊愣了下，有些困惑地问：“……迟早都会送过来？”
“嗯，”陆舟点了点头，顺手打开浏览器，翻出了刚才收到的邮件，“刘老师已经通知我准备赛区答辩了，证书晚两天送来也没事，反正我也不急。”
理解似乎出现了偏差。
寝室里的空气，大概安静了三秒钟那么久。
最后……
史尚震惊道：“握草，陆哥流弊啊！”
黄光明胳膊一把搭在了陆舟肩膀上，笑嘻嘻说：“省一等奖！这得入围国赛了！请客啊陆哥！”
陆舟赶蚊子似得甩了甩手背，一脸嫌弃地把脸挪远了些，说：“走开走开，离我远点，我不搞基。别打扰我改ppt，请客等学校的奖金下来再说！”
班长田俊松了口气，合上了名单，笑着说：“果然，我就说嘛，咱们陆哥不拿个省一不科学啊！原来是在刘老师那。那行吧，我就先走了。”
刘瑞：“……”
脸上勉强地笑着，其实刘瑞心里并不想笑，反而有点想哭。
好不容易因为幸灾乐祸而诞生的好心情，瞬间就不那么美丽了……
第六十四章 赛区答辩
今年的答辩在金大的老冤家东大进行，评委组是几个在航天工业领域挺有声望的学术界大佬。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挂在评委席上的头衔一个二个吓死人，什么苏省航天技术研究协会会长啊，什么航天工业大学荣誉教授啊……
总之光是摆在那里，就有不小的压迫感。
坐在东大准备的休息室里，陆舟拿着打印成a4纸的论文纸稿反复看，王晓东偶尔和陆舟讨论两句答辩可能会出现的问题，林雨湘则坐在旁边懵逼地眨着眼睛，拿着随时准备给大佬递茶。
论文答辩主要由陆舟进行，王晓东在旁边补充，不过陆舟对他根本没有指望。
十句话才能讲完的建模问题，他能给你浓缩成一句话，代码上的问题，他能给你讲一大堆。手上的本事很强，但讲不出来，类比成武侠电视剧里面的角色，就是那种内功很高，但打架不带光的那种。
林雨湘更不用指望，这家伙全程划水当跑腿的，虽然当初说好是又她负责答辩，可目前来看，就算你问她着陆点坐标怎么算出来的，她也只会对旁边的两个大腿投去“可怜无助”的眼神。
果然，还是得靠自己。
就这样，carry了整场比赛的陆舟，再次扛起了答辩的大旗。
ppt很简单，从论文上抠点东西下来就行了。
答辩的话，陆舟已经排练过几遍，上去的时候到也不慌张。
答辩流程分为两个环节，一个是论文方案讲解，另一个是专家评委提问，每个环节限时八分钟左右，主要是为了检验论文真实性，有没有代笔现象。
陆舟先是快速的把ppt过了一遍，讲清楚了自己的数学建模思路。紧接着第二个环节，评委席上的专家提了两个问题，陆舟也都对答如流。
最后，那个挂着苏省航天技术研究协会会长牌子的老教授，微笑着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示意他答辩结束，可以回去了。
从答辩会场出来，与下一个队伍的队长擦肩而过，陆舟长出了一口浊气，只觉得一身轻松。
这时，林雨湘凑了过来，激动地说道：“队长，你好棒啊，那个教授都对你竖大拇指了。”
陆舟：“大概是惯例吧？”
“怎么会！”林雨湘娇嗔一声，开心地说道，“你们在准备的时候，我在旁边偷偷看了下别人的答辩，那个老教授一直都是绷着脸没有表情。到了咱们这，他的表情才不一样了。”
这都被你观察到了？！
陆舟认真思索了片刻。
最后，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可能……是我长得太帅了？”
王晓东：“……”
林雨湘：“……”
坐校车返回了学校。
陆舟注意到，同班的罗润东，情绪似乎不怎么高，不知道是答辩的时候出了些小状况，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和另外两个队友没什么交流。
至于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在讨论着刚才答辩的事情。
“你答辩的怎么样？”
“还凑合吧，这个教授问的问题太刁钻了。”
“是啊是啊，简直是为难我们这些选b题的。”
“笑了，你以为就没为难我们这些选a题的？问你们顶多是问问桌子的尺寸，到了我们这就是问你怎么上天！”
“行了行了，反正答辩只是检验论文是不是自己写的，有不给比赛加分儿，过了就行了。”
“我觉得还是有点影响的吧，听说从送国区评奖的作品有数量限制，会参考赛区答辩情况……”
陆舟并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而是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差不多下午5点钟，校车返回了金大的新校区。
回到寝室，陆舟还没把单肩包放下，三个牲口便围了上来。
黄光明率先发问：“肘子，答辩感觉如何？能拿到国一不？”
“还行吧。”陆舟模棱两可的说道。
没想到一听他这句话，三个牲口便一哄而散，各回各的位子上去了。
刘瑞：“稳了。”
黄光明：“妥了妥了，这顿饭是有着落了。”
史尚：“陆哥的‘还行吧’，等于咱瑞哥的‘挂科了’，我们懂的。”
刘瑞顿时不乐意了，一拍桌子道：“卧槽，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陆舟：？？？
……
获奖名单下来了。
几乎没有任何悬念，这次是全国一等奖！
然而出乎了陆舟的意料，任务并没有就这么简单的完成。
得知获奖的消息之后，他反复进入了系统空间好几次，那个任务都是【正在进行中】这个状态。
难道非要等证书做出来拿到手上？
可是上次论文任务，不是审稿通过就默认任务完成了吗？
就在陆舟怀疑自己的系统是不是卡住了的时候，刘向平教授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去一趟办公室。
怀着满肚子的疑问，陆舟去了刘向平教授的办公室。
看着进来的陆舟，刘向平笑着示意他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然后开口说道。
“你们组的作品被国区评委组选中了，邀请你们去上京市参加专家面试。你回去和你的队友们说一下，收拾下东西，三天之后早晨在校门口集合，我开车送你们去火车站。”
参加专家面试至少也得是国一奖，面试之后评委组将公布高教社杯和matlab创新奖得主。这两项奖杯的评选将不分ab题，只分本科组和专科组，也就是实际意义上的冠军与亚军。
“专家面试？也就是还要答辩一次？”陆舟傻眼了。
怎么搞个数学建模大赛这么麻烦。
“是的，准备好你的ppt，最好再稍微改改。这次是去上京市，面试地点在燕大，接受全国组委会的考验！”刘向平教授笑着喝了口茶，“好好加油吧，争取捧个高教杯回来。”
这是他带的最省心的一届队伍。
尤其是这个队长，他是最满意的。
天赋是一方面，难能可贵的是谦虚，能听得进去旁人的意见。虽然性格上也有些小的瑕疵，但正如老唐说的，瑕不掩瑜。
看陆舟脸上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刘老师放下保温杯，笑骂道，“怎么着，你小子还不乐意啊？学校报销你往返高铁票，送你去上京玩个三天回来，我要是你，我巴不得多面试几次！”
原来如此……
是因为到现在为止，比赛还没结束，所以系统才判定他的任务还处在未完成状态吗？
也就是说，拿到国一奖项，仅仅是完成任务的基本条件。
想要获得更高的任务评价，就得奔着更高的奖项去。
照这个线索推理下去，那个matlab创新奖应该就对应着s评价，至于更高一级的、象征着总冠军的高教社杯……便是s+评价！
陆舟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刘老师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通知我的队友去！”
刘老师赞许地点了点头，“去吧，记得找你们导员要几张假条。”
第六十五章 专家面试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很快便到了赶赴上京，参加专家面试的那天。
去往上京的动车的车票由学校报销，至于住酒店的钱，还是得自己出的。
乘坐动车抵达上京之后，三个人在燕京大学附近的酒店一人开了一间房。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八点整，三个人在燕京大学内，面试会场外的休息室碰碰头。
当他们到达的时候，会场内已是人头攒动，不止是各个参赛队伍，还有一些首都媒体的记者，正在采访会场内的入围选手。
不太想在电视机前露面，陆舟便挑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拿出了论文纸稿，开始做最后的复习准备。
然而他还没看两行，便听到旁边讨论的声音传来。
“……评选专家在进行面试之前就已经敲定了给谁奖了，面试只是为了检验你的论文真实性。”不远处，一个看上去很拽的学霸靠在椅子上，以过来人的口吻，和旁边几个队伍闲聊，“我都来这儿三次了。”
旁边几个听众惊讶：“也就是说，获奖者已经决定好了？”
“新闻稿都写好了！”那学霸笑着说道。
“大神，您是哪儿的啊？”
“五道口。”
众人脸上纷纷浮现敬佩的表情。
不愧是五道口的学霸，果真非同一般！
连拿三次国一奖，实力恐怖如斯！
恐怕，这位大佬，这次是奔着高教社杯来的吧！
不过这五道口大学不是不屑于参加全国数学建模大赛，只重视自己的校内赛吗？
果然大家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其实身体还是挺老实的嘛……
坐在附近不远处的陆舟，脸上也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还有这种说法？
他本来还以为专家面试和赛区答辩有什么不同，没想到还真就只是来走个过场，亏他这三天都在熬夜修改ppt，原来人家根本就不看这玩意儿。
想到这里，陆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即便只是走个过场，想必也是能有所收获的吧？毕竟这里可是聚集着来自全国各地各大高校的学霸，能和这些同层次的强者交上朋友，对日后的发展想必也有不小的帮助……
然而理论上是这样，事实却又是另一回事。
天才都是骄傲的，一群骄傲的人聚在一起，别说是交朋友了，就是把脑波调到一个频道，只怕都不容易。
坐在这群人中，林雨湘只觉得坐立不安，浑身不自在。
对她来说，周旋在两个学霸中间倒是没什么。然而现在前后左右都是学霸，身为一名准学渣的她，不仅仅是觉得自己与周围格格不入，更是感觉到压力山大！
连那一贯清纯甜美的笑容，都有些僵硬而不自然了。
就在陆舟翻看着手中的论文纸稿，为即将开始的专家面试做准备的时候，一名年轻的女记者，带着摄影师走了过来。
“先生您好，请问您是陆舟吗？”
陆舟抬起头，看了眼对着自己的话筒，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啊。”
“我是上京日报的记者，请问可以采访下您吗？”
“没问题，你要问什么？”
“感谢您的配合。”女记者抿嘴微笑，继续说，“请问对于这次数学建模大赛，你的感觉如何？”
陆舟想了想，说：“还行吧。”
等了半天，没有下一句话。
“……”女记者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继续问，“只是还行吗？可以问一下您，对于这次数学建模大赛的题目，有没有感觉很难？”
“还……好吧。”刚说出来第一个字，陆舟立刻反应过来，及时改口。
好险！
差点顺口又说成还行了。
对于自己的机智，陆舟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
女记者：“……”
总算打发走了记者，陆舟正准备静下心来看会儿论文，又看见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这个人穿着一身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西装，模样看上去比较斯文，就连陆舟也不得不承认，单论帅的话，这人已经有自己一半功力。至于他身上的气场，和王晓东有些类似，但却比他更强烈些。
看到有帅哥往这边走来，林雨湘眼睛一亮，对着手机屏幕悄悄拨弄了下自己的刘海。
然而尴尬的是，这个男人并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去看她旁边的王晓东，眼睛一直盯在陆舟身上。
“你就是陆舟吧。”
陆舟抬起头，问：“……你是？”
“魏文，燕大的，”魏文伸出了右手，“我看过你的那篇《线性算子和线性泛函的最优反演理论》，写得很出色。”
陆舟笑了笑，起身握住了他伸来的右手，“过奖了。”
“不必谦虚，”松开了右手，魏文说道，“当然，即便你写的论文很出色，这场比赛的冠军，也一定属于我。”
陆舟：？？？
留下这句话，他直接转身走掉了。
看着这家伙的背影，陆舟一脸懵逼。
什么鬼，专门跑过来和我握个手，就是为了和我装个逼？
亏他刚才还分析了半天，这人突然走过来和自己搭话是想干什么。
果然除了自己之外，坐在这里的就没一个正常人吗？
陆舟摇了摇头，正准备继续被无数次打断的复习，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会场响起了铃声。
答辩，开始了！
……
会场内，评委席上，组委会评委正襟危坐。
对于挂在评委席上的各种头衔，他已经麻木了。
按照流程放ppt。
ppt过完了之后。
就在陆舟紧张地等待着组委会大佬们提问的时候，一位坐在中间靠左的老先生，缓缓开口了。
“你对登月前景怎么看？”
嗯？
这个问题和论文有关系吗？
然而陆舟仅仅是迟疑了不到一秒钟，立刻流畅地做出了答复。
“意义重大。”
“有多重大？我看到是劳民伤财了，”那老先生笑着问，“前段时间我还在和老朋友讨论这个问题，咱们国家很多偏远地区，连小孩的课桌都凑不上一张，每年还要花费上百亿，和美国人比，和俄罗斯人比，和欧洲人比，你觉得有多大意义？”
陆舟有些古怪地看着这位老先生，不知道他问这些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让自己谈谈航天技术前景？登月的科研价值？航天计划对国民凝聚力的提升？
感觉都不在点子上。
陆舟偷偷观察了下其他评委，发现他们倒是没有制止，反而饶有兴趣地等着他回到。
见队长没有说话，林雨湘不禁有些着急，但也无可奈何。站在陆舟后面的王晓东依旧面无表情，不知道是相信自己的队长会有办法，还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想了想，陆舟开口了。
“您觉得长城有没有意义？”
老先生眉毛挑了挑，没想到这小子回反问自己，但还是笑了笑，说道：“当然有意义，哪个炎黄子孙会怀疑长城的意义？”
“那是现在了，过去呢？”陆舟也笑了笑，看着这位老先生继续说道：“一千多年前，也有不少人觉得抵抗劳民伤财，割掉了幽云十六州，儿皇帝石敬瑭被史书挂起来骂了一千多年。现在我们要是觉得航天劳民伤财，再也不搞了，能把导弹和卫星射上轨道就够了，难道是打算让后人去唾骂，我们放弃了整个宇宙？”
评委席上安静了一会儿。
林雨湘屏住了呼吸，脸上依旧是强作镇定的微笑。王晓东依旧面无表情，不过拳头却是紧张地捏紧。
盯着陆舟，那个老先生忽然笑了出来。
“哈哈哈，可以！答得好！”
就这么就结束了？
陆舟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位提问刁钻的评委，竟然就这么放过了他。
话说论文呢？不是还要考察论文的真实性吗？怎么最关键的步骤省掉了，反倒是问起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不相信这位老先生能坐在这里，会看不懂航天的意义，还要向自己这个学生来请教。
被评委示意离场，陆舟带着自己的u盘和两个队友，往会场的出口走去。
在离开之前，他瞥了眼那个老先生桌子前摆的名牌。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
任长明！
当然，吓到他的倒不是名字，而是名字后面的头衔
前华国探月工程总设计师！
陆舟的队伍的离场之后，任长明看向了旁边另一位老头，笑着说道。
“老王啊，这个回答，你满意不？”
“呵，你倒是把咱俩的讨论弄评委席上来了？一个学生懂个什么，还谈古论今了？满口空话，诡辩而已。”明着虽然表示不满意，但从王仲易脸上的表情来看，恐怕嘴硬的成分更多些。
停顿了片刻，王仲易继续问。
“那个学生的名字叫什么？”
任长明拧开保温瓶，抿了口热水，笑着说：“陆舟。”
王仲易皱着眉毛：“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
晚上回到酒店，三个人聚集在陆舟的房间，等候在电视机前。
获奖名单会在当天公布，并且在新闻频道播出。
看来，专家面试确实是走个过场，获奖者在面试开始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否则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决定出这个总冠军来。
别的不说，光是开会交流个意见都来不及！
“能得到国一已经很不错了。”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林雨湘在旁边轻声感慨，“我在休息室里看到了好多高手呢。”
“是的，”王晓东点了点头，“我看了眼休息室里面的队伍，有不少人都很眼熟……”
“眼熟？”选择性无视了某个躺赢的人，陆舟看向王晓东问道。
“嗯，”王晓东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去年的全国大学生程序设计大赛。”
原来如此。
那确实高手云集了。
陆舟点了点头，看向电视机屏幕。
数学建模大赛这种专业性太强的比赛，对于圈外人来说关注很少，央视给的报道时间并不多，而且是穿插在一堆简讯里。
“今天下午，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大赛最后一场专家面试圆满落下帷幕，全国一共七万余名本科、专科学生，决出共三百余名国家一等奖。”
“……在这三百名国家一等奖之上，还设有高教社杯和matlab创新奖两项特等奖。”
来了。
陆舟的拳头捏紧，盯着屏幕，屏住呼吸。
决定他任务评价的关键时刻，终于来了！
获奖名单公布……
本科组高教社杯获得者
陆舟、王晓东、林雨湘（金陵大学）！
第六十六章 全国冠军！
本科组高教社杯获得者：陆舟、王晓东、林雨湘（金陵大学）！
不管学校其他地方有没有沸腾，201寝室沸腾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握草，肘子流弊啊！”
“我就说稳了吧？还有叫什么肘子，以后要叫陆哥！”
“是是是……”
看着黄光明和史尚两个，刘瑞偷偷把手机关掉，放进兜里，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继续写大物课作业。
高教社杯！
从七万多名大学生中脱颖而出！
啊……
这高度已经让他不想去仰望了。
就在这时候，寝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班长田俊率先冲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学委李涛，还有班上的第二学霸罗润东。
“卧槽，你们看了没！咱们学校出了个高教社杯！”一进门，田俊便大呼小叫，去找陆舟在哪，结果没找着。
罗润东紧跟着问：“你们寝室肘子呢？”
史尚脸上笑的很开朗，就仿佛是自己得了奖：“还在上京没回来，明天的动车。”
李涛感慨：“还是陆哥流弊啊，不知道明年还参不参加，让我抱抱大腿也好啊。”
他上学期打游戏打得太嗨，期末高数考得稀烂，早知道提前抱抱陆舟的大腿，现在只怕保研的机会都有了。
那可是高教社杯啊！
这么多年金陵大学国一拿了不少，但这冠军还是头一回。
“滚滚滚，你睡过咱肘子没？没睡过没有发言权，一边待着去。”
黄光明贱贱地说：“瑞哥，你眼睛怎么有些红，要不要眼药水？”
刘瑞：“……”
mmp，老子胖虎真的要打人了！
……
【……】
【本科组matlab创新奖获得者：魏文、崔静、杨万红（燕京大学）】
“怎么可能！”
魏文猛地站起身来，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视。
亚军……
竟然只是亚军！
在休息会场的时候，所有被他认为的强队，他都过去打探了一遍情况。
无论是那个斩获三次国一的五道口学霸，还是13年前冠军队夏大的原班人马，以及前段时间被媒体批为学术毒瘤、又强势反转的金大数院妖孽陆舟……
尤其是那个陆舟，看过那篇论文的魏文，对其最是忌惮。
然而，最有威胁力的是他，最不可能得奖的，也是他。
倒不是瞧不起这位。
魏文承认，那个人很强，强到了连纽约大学courant数学研究所的教授都为之惊讶的程度。建模能力不好说，但在数学领域，自己确实稍逊他一筹。
然而，数学建模是团体比赛，是半学术性质的小组科研比赛，而不是比考试分数的数学竞赛！建模、编程、论文，这三样必须严谨的分工合作完成，哪一个步骤跛了脚，都会摔在地上。
在见过陆舟的队友之后，魏文便将金大的这支队伍，排除在了竞争对手行列之外。
负责编程的那个程序员，大概也是个高手，但顶多只算天才中的二线，算不上顶尖的那种。至于那个女队员，完全就是个打酱油的，他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她全程划水，所以完全无视了。
表面3v3，实际上却是3v1.9的局。
看过他们的阵容之后，魏文便笃定，国一便是他们的天花板了。
然而……
现实却与他期望中的正好相反。
冠军并不属于他，也不属于他忌惮的任何强队，恰恰便落在了那个人的手中……
新闻结束了，开始放映下一段简讯。
英俊的脸上挂着阴云，魏文咬着嘴唇，坐回了椅子上。
相比起象征着全国第一的高教社杯，所谓的matlab创新奖，不过是对失败者的安慰罢了。以前还有个ibm-spss创新奖，性质也差不多，意思是你们软件用的不错，但建模还是比第一名差了那么一点点，下次再接再厉……
即便这个成绩同样足以让大多数人欣喜若狂。
然而对他来说，不是冠军，就没有任何意义。
站在他的旁边，留着披肩齐刘海的女生盯着电视屏幕，跟着他一起沉默着。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魏文突然开口说道。
“……小静，把电脑给我。”
“好的。”崔静点了点头，走去活动室的办公桌旁，将放在那里的平板电脑拿来，递给了自己的队长。
接过平板，魏文熟练的输入网址，登陆官网。
获奖者的论文将在官网页面公开展示，一来是作为范文供人学习，并且让落选者知道自己与第一名的差距，究竟输在了哪里。二是接受公众的检阅，证明比赛的公正性。
陆舟的论文排在首位，魏文很快便找到了。
下载了获奖者论文，用阅读器打开了pdf格式的文件，魏文眉头紧锁盯着屏幕，仔细地从第一个字开始，一直读到了附录部分。
“……”
在沉默中过去了大概半小时那么久。
肩膀忽然一松，魏文叹了口气。
“是我输了……”
数学建模大赛是存在运气成分的，如果一篇论文写得刚好对几个评审教授的胃口，即便本身建模水平非常一般，也有可能拿到国二甚至是国一奖。
但在评选“高教社杯”，这个象征着全国第一的奖项时，却是不可能存在运气成分的。每一篇被提名的作品，都将经过评委席上全体组委会成员评阅。
尤其是坐在评委席中间的那几位，甚至是前华国探月工程总设计师都在里面，嫦娥三号的设计都有他的指导意见，整个华夏大地上，在航天领域还有谁能比他老人家更权威？
在读过陆舟的范文之后，魏文再次确信了这一点。
代码方面和自己这边比起来不分伯仲，也许自己这边稍强半筹，但数学建模这块，自己确实是输了，而且输的毫无悬念。至于论文，也是一样。
数学建模的思路和论文的思路高度一致。
他甚至可以确定，建模和论文工作，都是那个陆舟一个人完成的。
虽然有些弱队会用这种战术带坑位，毕竟团体赛有“人脉狗”躺赢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儿，但从来没有哪个奔着高教社杯去的强队，会这么狂妄。
比赛时间只有三天，高质量的建模和高质量的论文，任何一样工作，都足以耗尽一个人的全部精力了。一个人你就算牛逼上天了，也不可能不吃不喝不睡觉，还保证建模和论文的质量。
然而现实却是，那个叫陆舟的男人，一个人吊打了他们两个。
这个人，简直是个怪物……
魏文将嘴唇咬得发青。
不是因为嫉妒。
而是因为，他感到了来自对手的羞辱……
“你准备怎么办？”站在他身后的崔静问道。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
“……不怎么办，一场胜负而已。”
放下平板电脑，魏文站起身来。
那黑色的瞳孔中，阴霾与沮丧一扫而空，反而燃烧起昂扬的斗志。
能与这样的对手同台竞技，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一次胜负而已。
下一次，他一定不会输！
停顿了片刻，魏文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
“别忘了，我们还有明年2月的美赛！”
站在他身后的崔静，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这才是她认识的魏文。
那个永不言败的高考状元。
“嗯。”
……
今天一晚上，陆舟接到了很多个电话。
有201寝室打来的，先是对他一番“陆哥陆哥”的恭维，然后又是一番中心思想不离请客吃饭的狂轰乱炸。
这群牲口们，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想起来陆哥这个尊称。
也有张导员打来的，先是笑着恭喜了他两句，紧接着第三句话就夸到了自己头上，表示小陆同学还是很不错的，有自己当年一半的风范云云。
听的陆舟直接傻眼了。
也亏这个人是他班导，要不他早挂电话了。
除了班上打来的电话，还有学校里的。
有鲁主任打来的，有唐教授打来的，还有指导老师刘教授。
尤其是刘教授，在电话那头毫不顾及形象地笑出了声来：“干得漂亮啊，高教社杯！咱们金陵大学每年都能送几个拿国一的去上京评奖，但这个高教社杯还是头一回啊！”
说到这里，刘向平感慨了一声，由衷佩服道：“你小子也是挺厉害，带个拖油瓶都能把这个奖杯抱回来。明年美赛，你就奔着o奖去吧。”
o奖的全称是outstanding-winner，也就是所谓的特等奖。一般从一等奖（m奖）中提名出f奖，再从f奖中遴选，全球o奖队伍加起来一般也就20多个。
而在o奖之中，还设有各协会、企业的冠名奖，大概相当于高教社杯这种。虽然名义上部分先后，但待遇上却是天差地别。比如双西格投资（tsi）颁发的冠名奖，还附带一万美元的奖金，不过只发给美国本土队伍……
“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没有王学长的代码，光靠我一个人也不可能拿到这个奖杯。”陆舟笑了笑，谦虚了一下。
“哦，是么，那行啊，”刘向平笑了笑，继续说：“学校正准备给你们多发一万块奖金，刚才校长还在电话里和我聊这事儿，问问我这个指导老师的意见。我当时就和咱们许校长建议啊，论文和建模都是那个叫陆舟的队长搞的，干脆把这额外的一万块，单独奖给那小子得了。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这样吧，回头我再和校长打个电话，把这一万块对半分了，分别发给你和那个王晓东行了。”
陆舟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
“老师，我仔细又想了一下，”陆舟一脸严肃地说道，“虽然王学长功勋卓越，但我觉得没有我这个队长指挥，连续三十多个小时奋战在第一线，这个奖杯肯定是拿不到的。所以……”
“哈哈哈哈，编，给我继续编，”刘教授的笑声打断了陆舟的话，换了支手握着电话，“你唐教授说的没错啊，你这小子确实不老实。”
见自己那点小心思被拆穿，陆舟干咳了声，说：“那个……最多分他三分之一，二分之一实在是有失公允啊，我第二天真的是一分钟都没睡的在写论文。”
“我就开个玩笑，这笔奖金是许校长钦定给你的，跑不掉。”刘教授笑着说道，“你在上京呆够了，就赶紧回来吧。”
陆舟问：“我明天上午的车……有什么急事吗？”
“急事儿到没有，就是要你们几个回来拍个照。”
拍照？
制作证书用的证件照他都已经上传了啊，还要拍什么照？
陆舟疑惑问：“拍照干什么？”
刘教授笑着说：“不干什么，贴奖杯上，挂墙上！”
第六十七章 玄不改命
窗外夜景繁华，公路上车流不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挂了电话，陆舟拉上窗帘，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在床上平躺好，心中默念，进入了一片纯白的系统空间。
果然，正如他猜测的那样，获奖名单正式公布，整个任务才算是完成。
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只见那半透明的屏幕上，浮现出一行大字。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请宿主再接再厉。】
【任务完成情况如下：在得到国一奖的基础上，拿下高教社杯……任务最终评价：s+（奖励任务）】
【任务奖励：根据数据建模作品学科倾向性，获得2000点数学经验、2000点物理学经验。积分500点。一次抽奖机会（80%垃圾，10%经验值，5%样品，5%图纸）】
看到那个s+评价，陆舟心中一喜。
果然如此，国一奖只是完成任务的最低限度。高教社杯和那个matlab创新奖，正是分别对应着s+和s评价。
s评价的奖励只得过一次，还摸不清其中的规律。
但现在s+评价的奖励，他已经可以确定，就是奖励任务！
深呼吸了一口气，陆舟下令道。
“系统，打开属性面板！”
主干科学：
a.数学：lv1（2000/10000）
b.物理学：lv1（2100/10000）
c.生化学：lv0（0/1000）
d.工程学：lv1（0/10000）
e.材料学：lv0（0/1000）
f.能源学：lv0（0/1000）
g.信息学：lv1（0/10000）
积分：1175（一次抽奖机会）
数学意味着其余学科的等级上限，依旧是升级的重点。然后才是工程学和信息学，这两个学科的知识最容易变现。至于物理学这种大后期学科，陆舟决定完全放养，随缘升级。
那么接下来……
又双到了紧张刺激的抽奖环节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陆舟伸手选择了抽奖的按钮，紧接着便看到那张熟悉的轮盘，浮现在自己的面前。
“给我转！”
随着他一声令下，圆盘开始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飞速转动。
心中反复默念了好几声“抽个辣鸡抽个辣鸡”，用各种姿势反向毒奶了自己好几遍，陆舟闭着眼睛大喊一声。
“停！”
轮盘惯性旋转了几个周期，缓缓停下。
最后反向毒奶自己一口，陆舟悄咪咪地睁开了半只眼。
只见屏幕上……
【恭喜宿主，获得垃圾。】
我屮！
这破系统，我和你有仇啊！
看到那个刺目的“垃圾”，陆舟在心中破口大骂。
然而，系统并不想理他。
【得到：一罐咖啡。】
“……”
无言的看着屏幕中的图标，现在陆舟算是认清了这个现实，系统抽奖似乎和正着奶反着奶都没什么关系，最终还是得看脸。
闪身离开了系统空间，陆舟从床上坐起，伸出右手在心中念经似得默念了几声“咖啡咖啡咖啡……”
眼睛一花。
没有丝毫的预兆，一听茶色的易拉罐，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就好像从连续的宇宙中，突然插入了一帧画面一样诡异。
不过对于这系统的神奇，陆舟已经习以为常了，倒也没像第一次那样大惊小怪，甚至淡定地吐槽了起来。
“又是future吗？和那个可乐一个牌子，我还以为这次怎么也该来罐雪碧了。”
陆舟翻过去找了下易拉罐上的生产日期，预料之中的没有找到。
“未来的可乐尝过了，来尝尝未来的咖啡是什么味道好了。”
想到这里，陆舟拉开了易拉罐，仰头灌了一口。
emmm……
感觉就是普通速溶咖啡的味道，但口感却如丝绸般细腻。
说不出哪里好喝，但喝完一罐意外地还想再来一罐。
这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和当初和“future牌”可乐时如出一辙。
陆舟舔了舔嘴角，将易拉罐瓶口擦干净，塞进了旅行包里，准备明天带去外面找个公共垃圾桶扔掉。旅馆的入住信息与身份证对应，虽然不认为有人会盯着自己这个小透明，但还是稍微注意点比较好。
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重新躺回床上，陆舟闭上双眼，再次让意识进入了系统空间。
脸已经洗过了，又到了考验人品的时候了。
【奖励任务开启！】
任务：奖励任务（可随时放弃，无需额外消耗积分）
要求：一篇sci论文。
奖励：学科经验（经验数值由论文学术价值决定，下限1000经验值，经验类型由论文倾向性决定），一次抽奖机会（50%样品，50%图纸）
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
总的来说，是个无论难度还是奖励都中规中矩的任务。
看来虽说s+评价对应的都是奖励任务，却不是所有奖励任务都能解锁分支科技，不过这个抽奖概率简直是极品啊。必出样品或者图纸，对陆舟来说，无论哪个都是好东西。
至于任务的内容，倒是和他第二个任务很像。
唯一不同的是，第二个任务的下限经验是100点，而这个奖励任务的下限经验是1000点。
也就是说，即便他随便往国内普刊投个稿子，只要成功过稿，保底也能得到1000点经验值。
“下限是1000点经验，就是不知道上限是多少。由学术价值决定的话……”
陆舟想起了那张图纸，关于周氏猜想的证明。
“上次没敢直接拿出来用，这次的话应该没问题了。”
高数数分都两门满分，数学建模全国冠军，一个月灌水十篇sci这种事儿都干过了，铺垫的话也算是做足了。就算自己证明了这个困扰数学界快二十年的难题，应该也没人会刁难自己了。
等回学校，就花点时间把那篇论文整理出来好了。
脱离了系统空间，陆舟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墙上挂钟滴答滴答地走动。
陆舟翻了个身，没过多久，又翻了回来。
眼睛睁开，平躺在床上，两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emmm……
怎么完全不困。
陆舟掏出手机，眯着眼睛看了下时间，眉头顿时狠狠抽搐了下。
我擦，都凌晨两点了，完全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难道……
是因为那罐咖啡？
一想到这里，陆舟脸色瞬间变了。
mmp！
下意识就当饮料给喝了！
想到这里，陆舟心痛的无法呼吸，把头埋在了枕头里。
亏大了，应该留着熬夜爆肝的时候用的！
第六十八章 我可以摸摸你的奖杯吗？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陆舟掏出手机，刷起了围脖。
一段时间没登账号，一看粉丝又涨了一万，陆舟心中顿时一乐。
没想到自己在网络上这么有人气，这倒是让他始料未及。
哎，这多不好意思。
我还是个孩子，不想出名啊！
嗯……
和亲爱的粉丝们说些什么好呢？
想了想，他手指戳着屏幕，编辑了起来。
【今天去了趟燕大，拿到了高教社杯，感觉还行。】
【图片（官网获奖证书截图）】
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发博文，感觉有点像小学生作文。
算了，不管了。
陆舟点击发送。
去热搜上逛了一圈回来，都是些明星们的无聊八卦，陆舟看了半天觉得没意思，便回去点开了自己的博文。
结果没想到，评论数都十来个了。
这么多修仙的？
陆舟饶有兴趣地点开了评论，打算看看粉丝们都说了些啥。
【高考党表示一脸懵逼，高教社杯是什么？】
【大佬，明年美赛组队吗？】
【大神！你这样装逼，会没朋友的！】
【半夜刷围脖的考研党受到了成吨伤害，取关了取关了。】
【又见别人的大学生活。】
【顺手点了一下取关，装作什么没有看见，继续刷我的围脖（狗头）】
【打扰了打扰了。】
陆舟：？？？
我擦，装个比竟然还掉粉了！
一刷新掉了十个关注，陆舟一阵无语。
……
翌日清晨，洗漱完的陆舟，背着旅行包从房间里走出来。
在大厅退房的时候，碰到了同样背着旅行包的林雨湘。
“你……还好吧？”看着脸上顶着两坨黑眼圈的陆舟，她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关心道，“我有去眼袋的面霜，要不……我借你用下？”
陆舟打了个哈欠：“不必了。”
他并不在意什么黑眼圈，只想赶紧坐上动车，在车上补个觉。
为了路上有个照应，三个人买的是同一趟车，叫了辆出租车去往火车站后，陆舟在候车室睡着了两次，一次是被熊孩子弄醒的，一次是王晓东。
“要上车了。”
“……这么快？”
迷迷糊糊睁开眼，陆舟看了看检票口上面的荧屏，又核对了下车票上的车次，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检票了。
“没睡好？”
“嗯……我去下洗手间。”
其实陆舟想说的是。
不是没睡好，而是根本没睡着……
看着接二连三打哈欠的陆舟，王晓东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人生中第一次拿到全国冠军，昨晚上他也很兴奋，和家里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躺在床上一直到两点钟才睡着。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陆舟出来的时候，正好开始检票了。
排队通过了检票口，坐上动车，陆舟继续打瞌睡，当他被林雨湘叫醒的时候，窗外已经是金陵站。
不到三天的上京之行，就这样结束了。
……
搭乘地铁返回了学校，背着旅行包的陆舟，不出意外刚跨过寝室大门，就被一群牲口们给围住了。
“奖杯呢？奖在哪？”
“肘子，不对，陆哥！可以让我摸摸你的奖杯吗？”
嬉皮笑脸的黄光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要去帮陆舟拿旅行包。
“走开走开，”陆舟做了个赶蚊子的手势，躲到一边，“奖杯不在我这儿，直接送到学校的，想摸别找我，找咱们班导去。”
“奖杯免了，吃饭呢？”
“请请请，等我奖金发下来就请！”
一般来说，这种数学建模大赛，获奖者只有一张证书。奖杯这种东西只有全国冠军才有，由于是获奖者学校出钱制作，按照惯例自然是作为集体荣誉留在学校的。
学校会将奖杯永久保存，并且在上面贴一张三个获奖者手捧奖杯的照片，来记录这份来之不易的荣耀。
在回来的路上，陆舟就接到了刘老师电话，让他回来之后去一趟教务处，在那里拍照。
王晓东和林雨湘大概已经过去了，陆舟也不想让别人多等，回宿舍把旅行包丢在桌子上，紧接着又转身离开了寝室。
看着陆舟消失在寝室门口的背影，抱着椅子靠背的史尚，出声感慨：“感觉肘子已经走远了。”
“是啊，才大一就拿到高教社杯，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像条咸鱼了。”坐在床上玩着手游的黄光明，叹气说道。
“不过一想到肘子还是条单身狗，我忽然心里又平衡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学习并不是人生的全部，即便成不了一名学霸，我们也能收获一段无悔的青春……或者，爱情。”说到最后，史尚的语气和表情，可以说是声情并茂了。
突如其来的骚，吓得黄光明的手机都差点掉到床下。
“卧槽，飞哥，有话咱们好好讲，你这样我有点怕……要不，我带你去看个医生？”
“看啥子医生哟，这货十有**是吃错药了。”埋头写大物作业的刘瑞，头也不抬的说道。
“叫什么飞哥，放尊重点，叫尚哥。”听到飞哥这个绰号，这次史尚罕见没有炸毛，语重心长地纠正道，“你们是不会明白的，那种心动的感觉。”
刘瑞“……”
黄光明：“……”
史尚慢悠悠地继续说：“所以啊，我想说的就是，在学习上胜过他是不可能的，那家伙就是个妖孽。但在感情上，或者说情商上，咱们未必就比他差，所以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刘瑞忽然冷不丁的来了句：“那可未必。”
史尚愣了下：“怎么说？”
“暑假的时候，”刘瑞犹豫了下，继续说道，“我去图书馆的时候，看他和一个女生坐在一起自习。”
史尚表情尴尬，干咳了声：“只是自习而已，这算啥，我还不是和那谁一起自习过……”
刘瑞继续说道：“然后，我还在食堂看到他们一起吃饭……当时刷的好像还是那个女生的饭卡。”
寝室里，气氛诡异的沉默。
史尚和黄光明对视一眼，默默看一向刘瑞。
黄光明：“……那个女生是不是很丑？我听说女学霸都很丑。”
刘瑞摇了摇头：“不，正好相反，很漂亮……”
黄光明：“……”
史尚：“……”
这下完败了。
不止在智商上被碾压了，情商也遭遇了无情的碾压。
“光明，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充满了灰暗。”史尚幽幽叹道，“为什么我的大学生活，和别人不一样。”
“没事儿，我和你一个感觉。”把手机丢到了一边，黄光明有气无力的说道。
“明天……咱去自习？”
“别明天了，我现在就去了。”黄光明一边抱着梯子往下爬，一边说道。
第六十九章 神奇的数论
一张照片足足拍了一个小时。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拖着困倦的身体回到寝室，陆舟推开门一看，发现只剩刘瑞这小子一个人了。
“人呢？还没到吃饭的点吧？”
埋着头做物理题的刘瑞头也不抬，翻了个白眼：“被你打击的，都跑去自习了。”
陆舟：？？？
刘瑞：“对了，物理作业下午就要交了，你还没动笔吧？”
“早写完了，交都交了。”
一边把旅行包里的衣服拿出来，陆舟一边随口说道。
别说是这次的作业了，这个月的大物作业他都写完了。
这还是去上京是之前的事儿。因为隔三差五总是请假，陆舟也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就把习题册上的物理题全部做完了，一次性给李教授送去了过去。
结果李荣恩教授也是挺有趣，扫了一眼他的作业，也没说做的对不对，直接就说以后他的物理作业都不用交了，写这些东西浪费时间，不如去干点有意义的事。
“写完了？”刘瑞惊了，“你连课都没上，啥时候写的？”
“去上京之前，做ppt的时候顺手写的。”
刘瑞不信，反手便拿出了从课堂上抄来的那张思考题，问：“那你教下我呗？”
“等着，我来瞅两眼。”
将换下来的衣服放进阳台的洗衣盆里，陆舟回到寝室，站在刘瑞的背后看了两眼题目。
【求常温下质量为m1=3.0x10kg的水蒸气与m2=3.0x10kg的氢气的混和气体的定体比热。】
题目很短，看上去很简单。
然而……
陆舟说道：“这道题超纲了，你算不出来很正常。”
大概是李荣恩教授在课堂上布置的思考题，他在写习题册的时候并没有看到。
刘瑞：？
看着刘瑞脸上一脸懵逼的表情，陆舟笑了笑，继续说道。
“常温下可以双原子气体分子和水蒸气分子看成刚性分子，尽管事实上他们的共价键仍存在振动，但绝大部分分子的振动能级不会发生跃迁，对定容热容没有贡献，因此结论与考虑振动相同。非物理专业的大物课本上可能没提到，不过无机化学上是提到了的。”
刘瑞：？？
当然，光是知道这点还不够，还得知道刚性双原子分子的等体摩尔热容和水分子的等体摩尔热容，以及一系列题干中没有给出的数据。
数学专业没有开化学课，这道题估计会难倒不少人。能做出来的话，要么是像陆舟这样课外自学了无机化学，要么是参加过高中物理竞赛培训。
李荣恩教授出这道思考题，估计是想培养学生们的课外自主学习能力。毕竟大学这种地方，一本书就那么些课时，每一个老师都在开火箭，课堂上能教的东西并不多，很多东西都是需要课外自己去学习的。
当然，这个还是得看个人对自己的要求。
如果只是想混个毕业证，甚至不用听课，考前画个重点突击一下，毕业之前把绩点刷一刷，也是能顺利通关的。
“所以，可以得出……”
陆舟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到：
【cv1=3r，cv2=5/2r】
【混合气体的热容：ctotal=（m1/u1）cv1+（m2/u2）cv2】
【混合气体的定体比热：c=ctotal/（m1+m2）】
【由u1=0.018，u2=0.00，r=8.314j/(molk)】
【带入以上数据，得5.86x10j/（kgk）】
计算很简单，初中生都会，难的只是在知识点的盲区。
将笔还给了刘瑞，陆舟笑着说道：“这道题还是挺简单，要是换成计算其内能的绝对值时，就必须要包括分子的振动能了。不过这种题期末考试是肯定不会考的，还是让那些物理院的学霸们去头疼吧。”
刘瑞：？？？
看着刘瑞一脸懵逼的表情，陆舟愣了下，问：“没懂吗？要不，我再讲讲……”
“懂是懂了……”刘瑞一脸蒙逼地点了点头，“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听来的？”
我们读的真的是同一所大学吗？
刘瑞不禁开始怀疑起人生来。
陆舟理所当然道：“当然是从图书馆看来的。”
刘瑞没有说话，默默地开始收拾东西。
陆舟愣了下：“你收拾东西干什么……”
刘瑞抬头望着天花板，眼神充满忧伤，“我深感自身的知识水平还不够，从今天开始……我也要天天泡图书馆了。”
说完，他拎着背包，一言不发地向门外走去。
……
周一下午，阶梯教室，台下人头攒动，座无虚席。
身为队长的陆舟，站在在台上，准备发表获奖感言。
看着台下黑压压一片人，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这些人大多都是学生会、团委、青马班催来的群演。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事谁乐意去给人捧逼啊？
至于那些对眼花缭乱的大学生活和各种牛人不明觉厉，被一句话忽悠过来，手上还拿着小本本准备做笔记的大一新生，陆舟也不知道自己的演讲能不能帮到他们。
只不过要是以自己为奋斗目标而努力，恐怕得让他们的大学生活充满挫败感……
教室两边还有几家媒体，主要都是校报和地方报纸，级别最高的大概是金陵市电视台，全都是学校招请来的。
看到了鲁主任投向自己的鼓励的眼神，陆舟在心中感慨的声“赚钱的不容易”，然后便清了清嗓子，扶着话筒开口说道。
“各位老师、各位领导、各位同学，大家上午好！”
“很荣幸能有这个机会，与我的两名队友合作参加这场规模空前的竞赛，并肩作战，获得了“高教社杯”。首先，请允许我代表全国的参赛队员，向此次大赛的主办方、赞助方、全国的指导老师以及所有为大赛的顺利进行辛勤劳动过的有识之士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在台上讲了十多分钟，从赛场内谈到赛场之外，从数学建模的比赛心得谈到各学科的学习方法，接着又从那张五十万年薪的offer谈到自己对今后人生的规划。
一句话总结，百分之九十九的鸡汤，百分之一的方法。
毕竟不是第一次接受采访，陆舟也没有怯场，很自然地将这个逼装到了最后。
啪啪啪！
台下掌声雷动。
有几分真心不知道，但看着那些抄了满满一页小本本笔记的大一萌新们，鼓掌鼓的是真挺带劲的。
“……感谢大家！”微微鞠躬，陆舟将话筒递给了刘老师，向台下走去。
阶梯教室座位旁的过道上，看着向这边走来的陆舟，唐教授笑着点了点头：“讲的不错。”
陆舟嘿嘿笑了笑，“唐教授，学校的奖金什么时候能发下来呀？”
“最晚一周，你急个什么，学校还能少了你那几块钱？”唐教授笑着说道，“怎么样，最近在研究些啥呢？”
“数论，”陆舟想了想，说，“关于梅森素数的部分。”
“梅森素数，你还在研究那个啊。”唐教授叹了口气，语气稍微有些惋惜。
数论这个东西很神奇，门槛超乎寻常的低。低到了什么程度呢？很多定理和公式连初中生都能看懂，而这也是导致数论成为“民科重灾区”的原因。
传说，每年民科们就哥德巴赫老师的问题给中科院写的信拍起来能绕地球一圈。中科院数学所的看门老大爷手上有九道数学题，民科来交东西做不出题不给进门。
由此可见，想要在数论这一领域做出成绩来，远比它表面看上去难的多。不只需要有扎实的数学功底，而且最关键的还得有非同一般的数学天赋。
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还没有哪一个领域或者研究方向，比数论还要考验天赋了。
没那个天赋的话，最好还是别在数论上折腾，因为你就算是折腾一辈子，也不见得比别人“灵光一闪”做出来的成绩多。
不过即便知道这些，唐教授也没有出言劝阻。
因为他实在太懂陆舟这个人的性子了。
急躁，功利，急于求成。
等他在数论这块墙上碰了一鼻子灰，自然便会知难而退。
第七十章 证明周氏猜想！
在老唐那里耽搁了一会儿，陆舟从阶梯教室里刚一出来，立刻被一群大一小学妹们给围住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好吧，其实旁边还是有一些小学弟的，但是看到这么多女生，脸皮薄一点也不好意思挤上去了。
“学长学长，你是怎么学好高数的呀？我感觉高数好难啊，有没有什么学习经验可以教教我吗？”
“师兄师兄，听说咱们学校国一有保研加分政策？是不是呀？还是说必须拿到高教社杯……”
“大佬，您明年还参赛吗？还缺队友吗？我会写论文的！高中辩论赛我拿过最佳辩手！奥数一等奖！”
“学霸哥哥，有微信号吗？可以加下我吗~”
面对这连珠炮一般的问题，陆舟一脸懵逼。
虽然我知道我很帅，但你们也没必要这么热情吧。
怪不好意思的……
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学弟学妹们的纠缠，背着电脑包的陆舟向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陈玉珊这几天在复习政.治，主要都是背，便没来图书馆。
正好，陆舟这两天也没空和她讲题。
虽说系统将证明方法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但想要将那足以写满三四页a4纸的论证过程整理出来，还是要花不少功夫的。
最基本的，要想让别人能看懂自己的证明过程，至少得先由自己将其消化。
最后写在纸上的可能不只是系统给出的三四页纸那么简单，篇幅也许翻上一倍都说不定。
而且，数论不是老唐的研究方向，这次没有人给他的论文把关。想要一次过稿的话，就必须得拿出一百二十分的专注，将系统给出的证明过程中每一个模糊的细节都还原出来，让学术编辑找不到毛病可挑！
【关于梅森素数分布规律的讨论以及周氏猜测的证明】
【摘要：本文针对梅森素数分布规律进行研究，证明了2^（2^n）＜p＜2^（2^（n+1））时，mp有2^（n+1）-1个是素数成立。并以此为论据，证明了当p<2^（2^（n+1））时，mp有2^（n+2）-n-2个是素数这一推论成立。】
正文部分先打个空格，陆舟直接跳到了引用文献的位置，迅速敲下了一行文字。
【引用文献：梅森素数的分布规律[j].周海中.逸仙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1992(04)】
需要引用的文献，仅此一篇而已。
二十年来，无数数学爱好者和数论的研究者，都对此定理进行过反复求证，然而无一成功。甚至就连做出这个猜想的周先生本人，钻研了这么多年，也无法对这条猜想给出一个合适的证明。
而数论的魅力正在这里，苹果就挂在每一个人的头顶，无论是数学家还是数学爱好者，都能够看到那诱人的嫣红。只等待一个高个子走来，踮起脚尖，将它采摘。
双手离开了键盘，陆舟拿起纸笔。
进入状态的他，完全忘却了外物，甚至忘记了自我。
世间唯一纸一笔。
无限的素数在他的笔尖之下被无限放大，在一行行表达式中又被无限的收束。交错的数字与符号，汇成了一道道咒语，编织着描述宇宙真理的魔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张张平铺在桌面上的草稿纸，渐渐铺满了陆舟面前的这张桌子。
中午，饭点。
旁边考研的哥们儿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起身去食堂吃饭，忽然注意到了陆舟平铺在桌上的那一张张草稿纸，和纸上那一行行算式，瞬间一脸懵逼了。
什么题这么牛逼？
算了这么多张草稿纸都没算完？
看模样挺年轻，像是个本科生，可是本科阶段有这么难的数学题吗？
凑过去看了眼，他大概能看明白是数论的问题，然而再往下看，就不太懂了。一方面是陆舟打草稿的笔迹实在是龙飞凤舞，另一方面是他不是这个研究方向，对数论这方面懂一点，但只知道些皮毛。
就在他怀着满腔的好奇，准备问问这人在证明什么东西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了那台笔记本电脑上，屏幕正中央的文档标题
周氏猜想的证明？！
好奇心瞬间没了。
哦，原来是个疯子。
“又一个学数学学傻了的。”
在心里吐槽了一句，那考研的哥们儿二话不说，拎起背包转身就走了。
虽然他不是这个研究方向，但这不意味着他对这个方向一无所知。
二十年来，全世界的数学家，只要是研究数论这一方向的，或多或少对梅森素数、孪生素数、费马素数这些特殊素数都有过研究，毕竟这是通往世纪难题的关键钥匙。而只要研究到了梅森素数，基本上都尝试过对周氏猜想的证明。
然而有一个人成功过没？
别说摘苹果了，连个搭梯子、搬凳子的人都没！
这要是让你一个本科生证出来，那才叫见了鬼！
完全沉浸在那一行行算式中的陆舟，自然不可能注意到身后某个路人甲的心理活动。别说是这点风吹草动了，就连时间的流逝、腹中的饥饿，都在那一行行算式中湮没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这种不健康的学习方式了……
当陆舟写下最后一行算式的时候，窗外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长出了一口气，他靠在了椅子上，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一方面是累的。
另一方面是饿的。
“居然把吃饭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看来我这是真的修仙修到辟谷了。”
这篇论文的难度，比先前那篇《线性算子和线性泛函的最优反演理论》的难度要大多了，学术价值也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不过好在核心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工作就是将这些草稿整理到a4纸上，再输入到电脑中，完成整篇论文了。
揉了揉肚子，陆舟正准备站起身来，将桌上的草稿纸收起。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被放在角落的一张草稿纸上，列出的一行数字吸引了注意力。
“咦？”
轻咦一声，陆舟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圈出了几个数字，然后将他们重新排列组合。
经过排列后的两组数据，正好都是孪生素数。
陆舟皱紧眉头，笔尖在草稿纸上点了点。
写下了两行算式。
但很快又将其划掉。
著名的波利尼亚克猜想，对所有自然数k，有无穷多个素数对（p，p+2k）。而当k=1的情况，便是孪生素数猜想。而梅森素数分布规律的研究，从某种意义上，也为解决孪生素数无限性问题，提供了一条思路。
就在刚才还原周氏猜想证明的一瞬间，他隐约中好像发现了什么。
捏了捏眉心，陆舟感觉有些头疼。
不行，完全没有思路……
那一瞬间的灵感，转瞬即逝，错过了机会，想要抓住就很难了。
mmp！
这数论果然不是一般人玩的。
“系统，给你主子一点灵感。”
陆舟在心中默默喊了声，然而系统并没有任何回应。
好吧。
看来解题思路这种方向性的问题，同样不在系统的解答范围之内。
“同学，要闭馆了。”
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这时陆舟才发现，图书管理员阿姨正站在桌子旁边。回头看了眼馆内，整个图书馆里还没走的学生，似乎就只剩下自己一个。
“啊，不好意思啊，我这就收拾东西。”陆舟歉意地笑了笑，伸手去收拾桌子上的草稿。
再继续撑下去他也快扛不住了。
还是先去外面吃点东西好了。
第七十一章 学霸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将手稿上的内容整理在a4纸上用了半天时间，将其输入电脑、完成论文剩下的部分、并对照字典将其翻译成英语又花了陆舟两天半的时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一共四天时间，陆舟终于将脑中的图纸变成了论文，并且转换成了pdf格式保存。
接下来便是投稿了。
千挑万选，陆舟最终选择的期刊是《数学纪事》。
这本期刊由普林斯顿大学创刊，九十年代后改为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出版社期刊部出版。主要刊载理论数学研究论文，涵盖范围相当广泛，在学术圈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影响因子也相当可观。
其实陆舟本来还有个更好的选择，比如专门刊载数论方面论文的《数论杂志》，在数论领域的拥有更高的权威性，但奈何影响因子略低，还要收取一笔不菲的版面费。
“美国佬真是抠门，”陆舟摇了摇头，把论文上传到了《数学纪事》的投稿网站，然后留下了自己的邮箱。
就是不知道，这奖励任务有没有插队审稿的功能，但愿别把他的稿子拖太久。
……
数学建模大赛的奖金终于发下来了，到账一共一万五。其中一万块钱是学校单独奖励陆舟的，还有五千块钱是原本的一万块钱奖金，和王晓东对半分的。
至于林雨湘，她倒是出乎了陆舟的意料，竟然主动放弃了奖金。
即便王晓东坚持想从自己的那份奖金里面分一半给她，她都微笑着拒绝了。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再想什么……
队伍解散后的第一件事儿，陆舟就屏蔽了她的朋友圈。
比赛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拿到奖金之后，为给人工智能eye安家而大出血的陆舟，总算是回了点血。
按照约定，他请三个室友在校门口的餐馆搓了一顿。
这三个牲口也没跟他客气，一上来便向老板要了半件啤酒，然后点了一盘烤鱼，和三五个小菜。
菜一上桌，寝室长史尚先开了一瓶，给201的兄弟们轮流倒上，然后拿起了杯子，看向陆舟。
“肘子，说好的一起咸鱼，到是你先起飞了。你还记得这顿饭，说明你没忘了我们，我先敬你一杯。”
“一顿饭而已，你们也没少请我，说这种话也太见外了。”陆舟笑着和史尚碰了下杯，一口干了。
黄光明也举起杯子：“肘子，我也敬你一杯，没别的理由，就是想沾沾喜气。”
“别客气，千万别客气，尽管拿去。”陆舟也伸出手，和黄光明碰了下杯，一口干了。
刘瑞也举起杯子：“恭喜……”
“谢谢！”陆舟真诚地说道。
不管刘瑞说的这句“恭喜”是怀着怎样复杂的心情，大家寝室一场，不管表不表面总归都是兄弟。
陆舟和他碰了个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也吃到了一半，一杯啤酒下肚，史尚忽然叹了口气。
“肘子啊。”
“啥事儿？”
“我最近在思考一个问题。”
“问吧，别客气。”
“当一名学霸是怎样的体验？”史尚轻轻叹了口气，盯着杯子里的酒有些出神，“绩点突破天际，保研无压力，奖学金拿到手软……还有呢？”
或许是因为在图书馆看了些不该看的书，喝了些不该喝的鸡汤，最近飞哥又变得有些文青了，总是思考一些人生上的哲理。光明兄一直说要带他去校医旁边的心理咨询室瞧瞧，但最终也没看成。
不过，这次飞哥问的问题，倒是问到了点子上。
旁边两个牲口装作吃菜，耳朵却是竖着听。尤其是刘瑞这小子，连筷子都停下了，饭也不吃了，就等寝室里的大佬传授经验了。
晃悠着塑料杯，陆舟打了个酒嗝。
被轮番敬酒的他面色微微红润，也是有些醉意了，咳嗽了声，慢悠悠道：“……你以为，当学霸很快乐吗？”
“……我懂，其实你并不快乐对吗，很累吧。”史尚叹了口气。
“不，”陆舟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当学霸真的很快乐。身为一名学霸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
史尚：？？？
黄光明：？？？
刘瑞：？？？
……
回到寝室，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刘瑞这小子又是被抬回来的，放在席子上就不省人事了。史尚酒量倒是不错，明明喝了六七瓶，和没事儿人一样，班长一个电话过来，抱着篮球就出门了。
好家伙，喝了这么多还能打篮球，投的进去吗？
醉球？
这次架着刘瑞往厕所跑的是黄光明，爬上了梯子的陆舟没有去管，打开电脑，登陆了《数学纪事》的网站。
没有任何意外，稿件的状态已经变成了【under-review】。
看来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不只是普通任务，奖励任务也一样，系统会在规则范围之内，帮他节约掉那些没必要浪费的时间。至于这一点是如何办到的……陆舟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个问题。
想的头疼！
登陆邮箱，检查了下邮件，授权文件也已经寄过来了。
陆舟按照要求填写了授权文件，然后上传网站。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同行评审环节，等待一位学术编辑腾出手来，验证他的证明过程是否正确。和前面几次论文不同，这种涉及到重要猜想证明的论文，审核周期往往会比较长。
资历相对一般的学术编辑，在审核的时候就越会格外的小心，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问题。因为一旦把一个错误的证明过程登刊，那可不只是愚人节玩笑那么简单，而是严重损害自家报刊的学术声誉。
当然，也不排除稿子送到了某个数学界大佬的手中，大佬腾出手来不到一天就审完了。这种概率还是有的，但小到几乎可以忽略。
回到寝室，陆舟例行打开笔记本，陪着他的人工智障小艾尬聊了几句，然后例行检查了下校园火车app用户提交的bug文件。
看着那一潭死水的用户数量，陆舟心中已经没有感觉了。
装作没有看见那些求代写论文的留言，一如既往没有错误报告或者bug反馈提交上来。
好棒。
看来又不用更新了。
关掉了开发者后台，陆舟登陆了学校教务处官网，正准备看看下一周的课表，忽然发现首页公告栏的置顶位置，刊登了一条讲座信息。
“明日9：00在新校区阶梯教室举行题为‘孪生素数猜想’的学术讲座……”
看到孪生素数猜想这几个字，陆舟忽然想起来，前几天在图书馆研究周氏猜想证明时，产生的那一瞬间的灵感。
这些天来都在忙投稿的事，以至于他把当时的发现给忘在了一边。
现在想起来，还挺有些在意的。
“……反正明天上午也没课，要不就去听听这个讲座好了，还有1个实践学分可以拿。”陆舟在心中思忖着，输入学号和密码，登陆教务处报了名。
“主讲人任长明……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陆舟盯着这名字看了半天，却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在某本数学教材上？
还是哪里看到的数学界大佬？
算了，不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陆舟摇了摇头，将洗澡毛巾丢在了肩上，拿起装衣服的塑料盆，往卫生间走去。
第七十二章 德利涅教授的惊叹
新泽西州，普林斯顿市，一座环境清幽的民宅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一位光头的白人老头一边往行李箱里塞着衣服，一边头也不回地大声说道。
“没时间，请你去找别人吧！现在，我的老师就躺在病床上，也许这将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至少这个月，我不想看到任何和数学有关的东西。”
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尴尬地笑容，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毕竟站在他面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皮埃尔德利涅子爵，韦伊猜想的证明者，什么菲尔兹奖、克拉福德奖、沃尔夫奖、以及去年的阿贝尔奖，这数学界能给他的奖杯，基本上被他拿全了。
即便是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这座容纳全世界数学天才的大厦中，也无法掩盖他的光芒。
而他戴维斯，不过是《数学纪事》的一名普通编辑，毕业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新闻系，对于数学也仅仅是有所研究而已。
虽说《数学纪事》是普林斯顿大学的亲儿子，但毕竟跟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这个“后娘”。再加上现在普林斯顿负责的《数学年刊》，在数学期刊界有着四大天王的地位，倾斜在《数学纪事》身上的资源自然也是越来越少了。
为了保住《数学纪事》在学术界的影响力，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出版社期刊部的编辑们也是操碎了心。
本来，如果是一篇普通的数论论文，也不值得戴维斯这么上心的。然而巧就巧在这位技术编辑对数论也有着一定的研究，在对投来稿件进行初审时候，立刻发现了这片论文的价值非同寻常。
关于梅森素数的分布规律的猜想有无数个，然而至今为止没有哪个猜想是被证明了的。其中最具数学美感，做到了精确表达式程度的，无疑是是著名的周氏猜想。
即，当2^（2^n）＜p＜2^（2^（n+1））时，mp有2^（n+1）-1个是素数！
然而，猜想终归是猜想。
这些猜想一日不证明，那就始终都是太子。
什么时候证明了，才能升级成为定理，加冕登基！
见德利涅无动于衷，戴维斯没有放弃，继续劝说道：“拜托了，德利涅子爵，在数论这一领域，您的研究是我见过的教授中最卓越的！看到这篇论文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想到您。看在咱们这么多年合作的份上，您就看一眼可以吗？”
“这些马屁对我没用，”啪地盖上了行李箱，德利涅冷冷一笑，“不用你说我都知道。”
他平时不是这么暴躁的，顶多和普林斯顿研究所里的其它天才一样，稍微傲慢了点。如果是平时，戴维斯亲自拿着一篇有趣的论文到他面前，他怎么也得抽出时间研究下。
然而，在有趣的事情，也得看场合。
他的恩师格罗滕迪克先生，现在正躺在病床上，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
他哪里还有心思研究什么数学题？恨不得现在就飞到法国去。
别说是学术编辑这种义务工了，就连研究院的研究项目，他都推掉了。
戴维斯试图说服道：“难道你不想给格罗滕迪克先生带一份礼物去吗？”
“礼物？”德利涅气势汹汹地说道，“拿一堆废纸过去？我还不如到了法国之后在街上买束花都更有意义！”
“我向您保证，这篇论文绝对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戴维斯语气诚恳地说道，“证明黎曼猜想不正是您老师毕生所愿吗？梅森素数的分布规律问题已经被解决了，我们朝着这枚数学界的皇冠又向前了一步……哪怕只是一小步！我还记得您在去年学术报告上说的那句话，通往黎曼zeta函数尽头的道路一片黑暗，需要无数根蜡烛才能照亮……现在，火柴就在您手上。”
盯着戴维斯的眼睛，德利涅沉默了好一会儿，骂骂咧咧地将他手中的论文稿一把夺过来。
“法克！”
最终，身为一名学者，他还是架不住心中的好奇。
“周氏猜测的证明？”德利涅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放在几年前，这种论文他都不知道看到多少份了，也就最近才变得少了起来。自以为聪明的人总喜欢挑一些看似简单的问题入手，然而却连那条荆棘密布的道路在哪都找不到。
如果周氏猜想被证明，确实能对黎曼猜想的研究产生帮助，毕竟黎曼zeta函数ζ(s)的性态与素数的频率紧密相关，而黎曼假设讨论的便是方程ζ(s)=0的情况。
看到论文作者的名字。
德利涅愣了下。
luzhou？
华国人？还是华裔？
亚洲有不少杰出的数学家，但这个名字他根本没听说过……
心中不由带上了几分轻视，但想到戴维斯应该不会拿那种一看就是水货的东西来糊弄自己，德利涅还是耐着性子往下面看去。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走动。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德利涅保持着最初的姿势，眉头紧锁地盯着论文的第一页，甚至没有翻页的打算。
看到这副模样的德利涅教授，戴维斯控制着呼吸地节奏，尽量不发出声音打扰到他的思考。
越是往下看，德利涅的表情越是严肃。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
将行李箱的拉杆靠在了墙上，他一言不发拿着a4纸回到了书房，甩手将门关上。
戴维斯松了口气，这才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随意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从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德利涅教授对某篇论文的重视程度，与他关上办公室门的力度成正相关。
如果是去碎纸机那里的话，完全没必要把书房的门关上。
坐在书房中，德利涅从抽屉里取出了草稿纸，开始笔算验证论文纸稿上的过程。
作者的论证思路很清晰，逻辑严谨，运用的方法也相当巧妙，以至于他完全挑不出毛病。
甚至于，连可以改进的地方都找不到。
而令他诧异的也正是在这里，除了那有些蹩脚的英语，和读起来略有瑕疵的论述语句之外，单从这论证过程上，完全看不出撰稿人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手。
太流畅了。
流畅到让人难以置信。
他更愿意相信，在这五页纸的论证过程里，藏着那种一眼看过去容易被忽视掉的陷阱！
能瞒过他的眼睛？
有意思。
一个小时过去了。
看着最后一行算式沉默了良久，德利涅放下了论文打印稿和旁边写满的草稿纸，叹了口气，用法语轻轻吐出一个单词。
“厉害。”
如果说一小时之前，他的心中还是怀疑居多。
那么到现在，他几乎可以确信，这长达五页纸的论证过程，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除了厉害之外，他想不出来别的称赞。
如果可能的话，他真想见见这篇论文的作者。不过近期是没什么机会了，从法国休假回来之后，他马上就要参与到普林斯顿研究院的新项目中，未来几个月的时间里都会忙的不可开交。
或许，这片论文真的能引起老师的兴趣也说不定？
虽然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很渺茫，他的老师已经不研究数学很多年了。
站在客厅来回踱步的戴维斯，终于将注意力转向了放在玄关柜子旁的浴缸，用手指无聊地弹着鱼缸玻璃，逗弄里面的金鱼打发时间。
这时候，书房的门忽然推开，拿着论文纸稿的德利涅走了出来。
见状，戴维斯赶忙上前问道：“如何？”
将论文稿塞进了行李箱，德利涅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需要一点时间，最晚一个星期会给你答复。”
听到这句话，戴维斯一瞬间屏住呼吸，心中激动不已。
合作了这么多年，他实在是太了解这位教授了。
一篇论文，如果没有被他直接塞进碎纸机里，已经说明他在这篇论文上挑不出大的毛病。如果他没有将这篇论文扔到自己手上，那便足以说明，这篇论文中的内容，已经足以引起他的注意！
一个星期的时间不算什么。
任何严谨的学术编辑，都不可能草率地通过一篇论文。长时间地反复推敲与验算都是必须的，这不但是一名数学家应有的严谨，更是身为一名学者，对他所研究领域最起码的尊重！
一个世界级的数学难题即将被解决。
对于《数学纪事》的学术价值，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提升！
至于对戴维斯自己……
还有什么能比从一堆砂子中挑出一粒黄金，更能证明他身为技术编辑的业绩？
第七十三章 我还不想上天
上午八点半，阶梯教室里位置已经快坐满。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陆舟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很低调地坐下。
到了8:50，阶梯教室里座无虚席，还有人从隔壁教室搬来凳子，坐在走道上听讲。
甚至不只是本校的，就连隔壁几个院校的人，都跑过来蹭课了。
看得出来，这位任长明教授的人气确实不小啊。
9:00，讲座正式开始，看着讲台上的老先生，陆舟越看越眼熟，总感觉有过一面之缘。但隔得太远，再加上可能换了身衣服，他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ppt开始放映，坐在旁边的大一小学妹，总算是停止了和另一边的室友叽叽喳喳讲话，伸手去包里拿笔记和笔。
这时候，她看到旁边的陆舟，忽然愣了下。
多看了几眼，她小声问道：“同学，请问你是陆舟吗？”
陆舟愣了下，点头：“是啊。”
那女生眼睛一亮，语气略微激动地小声问：“你……您是一三届数应一班的陆舟吗？”
“是……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事。”小学妹赶紧摇头道。
没事你叫我干什么！
陆舟无语，翻开小本本，开始做笔记。
“……”
陆舟：“……”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旁边的两个大一小学妹在偷偷看他，还兴奋地小声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陆舟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就是身为名人的烦恼吗？
感觉……
还不错？
好在她们也没议论太久，很快话题就跑到了别的地方。
陆舟则是自动屏蔽了外界的干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讲座本身上。
正好，任教授刚刚结束开场白，他也没漏听到很多内容。
“……我们都知道，素数是只含有两个因子的自然数，你们可能上初中的时候就背过前一百位的素数表。而孪生素数，是指差值为2的素数对，即p和p+2同为素数对。例如3和5、5和7、11和13、17和19等。随着数的变大，可以观察到的孪生素数对越来越少。”
“100以内有8个孪生素数对，而501到600这个区间，只有2对。随着素数的增大，下一个素数离上一个素数应该越来越远，但是与哥德巴赫猜想同样著名和重要的一个猜想断言，存在无穷多对素数，它们只相差2，例如3和5，5和7，乃至这个……”
说到这里，任教授在黑板上，写下了一行数字。
【2003663613x2195000-1和2003663613x2195000+1】
回过头，他笑了笑，继续说道。
“存在无穷多个差值为2的素数，这就是著名的孪生素数猜想。”
到目前为止，任教授说的都是些粗浅的知识，即便对孪生素数问题没有过深入研究的陆舟，也能很容易跟上。
其它的大一新生们也是一样，不管是数学系还是非数学系的业余爱好者，都饶有兴趣地认真听着。
不过很快，讲座的内容开始深入了起来。
“……孪生素数猜想，一直是困扰数学界的难题。不过就在去年，针对这一问题的研究，出现了突破性进展。”任教授笑了笑，翻到了ppt的下一页，继续说道，“华裔数学家，张义堂先生证明了孪生素数的一个弱化形式，发现存在无穷多个差小于7000万的素数对，从而在孪生素数猜想这个重要问题的道路上，实现了从无到有的突破。”
说到这里，任教授推了推眼镜，在黑板上现场板书了张先生的证明过程。
【定义theta(n)=lnn，如果n为素数；定义theta(n)=0，如果n为合数。取函数lambda（n）=……，定义s1（x）=……，s2（x）=……】
【求证s2(log3x)s1&gt;0……】
【……】
看着那黑板上不断增加的公式，先前还能听懂的学生们，瞬间懵逼了。
比如坐在陆舟旁边那位小学妹，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听写啥？”的表情。就好像明明只是错过了一秒钟，却感觉错过的是整个世界……
陆舟倒是能跟上任教授的思路。
简单的来讲，那位张先生巧妙地选取了一个lambda函数，成功证明了对k&gt;=3.5*10^6，结论s2(log3x)s1&gt;0成立。
这样一来，列出将前3.5*10^6个素数作为可接受的集合列出来，便可以进一步证明，存在无穷多个差小于7000万的素数对。
“根据张先生留下的证明方法，截至到现在，张先生的k&gt;=3.5*10^6，已经被缩小到k&gt;=50。也就是说，7000万这个数字被缩小到了246。剩下的工作，就需要后来者去完成了，”
说到这里，任教授笑了笑，将粉笔头丢在了讲桌上，“也许，完成这一历史性工作的伟大者，会出现在在座的各位中间。”
“我很期待那天！”
啪啪啪！
掌声雷动。
台下听众热烈鼓掌。
不管听没听懂，这时候跟着鼓掌就对了！
当然了，还是有不少人听懂了的，脸上浮现了深思的表情。
比如说陆舟。
孪生素数猜想只是个引子，这种半科普性质的讲座不是学术报告会，重点还是在于激发学生们对于数学的热情。
任教授从孪生素数猜想讲到了哥德巴赫猜想，又从哥德巴赫猜想谈到了当今国内玩数论发展近况，以及一些比较前沿的研究成果。
不得不说，这位老教授肚子里确实有些墨水。
能把一些晦涩的东西，讲的即便是初学者也能听的津津有味。
然而讲座后半段的内容，比起前半段的内容，营养却是少了太多，以至于陆舟根本都没怎么仔细听了。此时此刻，他的心思还停留在那个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上面。
回想着上次在图书馆中的发现，盯着黑板上算式的陆舟眉头紧锁，冥冥之中感觉发现了些什么，但总是在快要抓住的一瞬间，让它从指缝中溜走……
讲座很快结束了。
学生会的人拿着名单去了第一排，开始统计签到。
陆舟签完到，迫不及待地就想要赶去图书馆，却是被刚才坐他旁边的那个大一小学妹给拦住了。
“学长，学长，等一下，那个，可以加下你的扣扣吗？”
不想浪费时间，陆舟随手将一串扣扣号写在了她递来的草稿纸上，然后根本不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在那个学妹目瞪口呆的视线中，迅速走掉了。
然而刚一出门，他又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开讲座的任教授。
从那位老先生脸上的笑容来看，他应该在阶梯教室的门口等了他一会儿。
“呵呵，小伙子，咱们又见面了。”
陆舟：？？？
我们见过？
好像确实在哪里见过……
没等陆舟反应过来，这位任老先生又继续开口了。
“小伙子，有没有兴趣往火箭上发展？”
刚还在思考着孪生素数的问题的陆舟，便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吓了一跳。
尼玛，这是让自己去当宇航员？
这哪能行啊！
陆舟尴尬一笑：“呃，教授，我还不想上天。”
第七十四章 关于系统的秘密
“又不是让你去坐火箭，”任长明差点被自己的吐沫给呛到，干咳了几声，“我是问你，有没有兴趣往航天研究领域发展。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一听到航天这个词，陆舟总算是想起来了。
这位老先生，不正是他在数学建模大赛专家面试评委席上看到的那位吗？
任长明教授……
前华国探月工程总设计师！
不过……
您不是都退休了吗？
见陆舟愣在那里不说话，任教授笑了笑，以为他在认真考虑这件事，便慢悠悠地继续开口说道：“你的数学建模论文，是我看了好几遍。能在如此短时间里，完成如此高质量的建模，实属不容易。”
“我听说你虽然是应数专业，但对纯数领域也有不小的研究，前段时间还就泛函领域的研究写了篇论文。咱们国家的航空航天领域，需要的正是那种能够将理论用于实践的人才，”说到这，任长明笑了笑，语重心长道，“怎么样，小伙子，有没有兴趣去燕大读研？燕大的力学与空天技术系，在国内还是相当有名气的！”
面对着抛来的橄榄枝，陆舟终于回过神来。
脑子里组织了下语言，他委婉拒绝道：“抱歉，任教授，我对航天不是特别了解。说穿了，数学建模只是将复杂的质点运动问题转化成数学问题，并不涉及到什么深奥的知识，否则我也不可能侥幸拿到这个高教社杯。真让我去往这方面发展，不一定适合我。”
这怎么能答应。
不是对航天技术不感兴趣，而是这个领域的水实在是太深了。以他现在的物理学、数学、工程学等级，恐怕连河里的石头在哪都摸不到，更别提摸着石头过河。
就算要往天上发展，那也得等他把材料学、生化学、工程学全都点到lv5以上再说吧？
现在进入这个领域，连打杂都难。
“呵，学习是干什么用的？不就把不会的东西给弄懂么！你要是都会了还学个什么，送去航天局上班得了，”任教授笑着说道，“你现在还年轻，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敢打赌，你肯用心去钻研，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陆舟正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就在这时，一声洪亮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任老头，你这老家伙不老实啊，都退休了还从上京跑到金陵这边挖墙脚。”
陆舟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唐教授正向这边走来。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挖墙脚？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国家的航天事业着想，不能耽误了人才！”被说是挖墙脚，任长明老脸顿时挂不住了，二话不说怼了回去。
“呵，怎么就耽误了人才？学数学耽误了？还是咱金大耽误了？”老唐不乐意了，“你们燕大这么流弊，咋不自己上天呢？”
月球探索这种庞大的系统性研发工程，不是哪一个大学就能单独承担下来的。
光是处理嫦娥三号从月球上采回来的那些数据，就集合了燕大、金大、鲁大、澳科大等等高等学府的科研团队才完成，更不要说把嫦娥三号送上去了。
金陵大学虽然数学院比其它几个985弱了点，但物理院可是全国顶尖的。
至少。在金大教授的心目中是如此！
看着两个杠上的老教授，陆舟心中哭笑不得。
趁他们都没注意到自己，他小声说了句老师再见，然后便混进从阶梯教室中陆续涌出的人群，脚底抹油溜了。
……
去食堂吃过午饭，来到图书馆。
陆舟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翻开听讲座时抄的笔记。
这位任教授虽然是搞航天的，但从那讲座的水平还是能看得出来，他在数学这一领域也有着颇为深入的研究。
尤其是在数论这一领域。
正如他所讲的那样，张先生给孪生素数猜想证明开了一个真正的“头”，其意义就相当于挪威的布朗先生之于哥德巴赫猜想的“9+9”证明一样，为全世界的数论研究者提供了一个有迹可循的证明思路。
而根据张先生的这条证明思路，全球数学家对孪生素数无限性的研究，截止到目前已经推进到了246这个数字，距离到达2这个终点似乎并不遥远。
关键只在于lambda函数的选取……
然而真的是这样的吗？
陆舟总感觉没这么简单。
那冥冥之中的灵感，总是差那么一点……
“难道是因为数学等级的原因？”
陆舟心中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数学等级真的只是解锁系统的数据库而已吗？
他突然想起来，上一次任务，系统要求他在不求助于系统的情况下，独立完成数学建模大赛，夺得国一奖。
事实上，他不但拿到了国一，甚至拿到了象征着全国第一的高教社杯。
仅凭几个月前的自己，能做到一点吗？
这时，陆舟忽然想起来，更遥远的事情。
在将数学等级升到lv1之前，他刚刚得到周氏猜想证明法的【图纸】的时候，当时的他也试着将那证明过程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却根本没有产生那什么“冥冥之中的灵感”。
“也就是说，主干学科等级提升的，不仅仅是查阅系统数据库资料的‘权限’那么简单，还能提升对某一特定学科的研究能力？缩短研究时间？”陆舟在心中思忖道。
他是相信天赋论的。
也许在工科领域体现的可能不是特别明显，但对于数学、物理这些纯理论学科而言，越是往深入的领域研究，便越是能够感受到，那名为“瓶颈”的制约。
一个很典型的例子，困扰数学界上百年的问题，对于高斯而言，也就是一个晚上的功夫。如果设普通数学家的数学等级是lvn的话，那高斯的等级大概就是lv（n+1）甚至是lv（n+1）以上。
陆舟推测，这种等级上的差距，应该与单纯的知识量没有任何关系，而是更贴近于“研发能力”这种抽象的概念。
比如，根据系统的宏观分析推测，数学等级lv1的自己，想要独立钻研出这个孪生素数的证明法，正常情况下可能需要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时间。而到了数学等级lv2，或许这个时间就会缩短成几十年到十几年，再到lv3就是十几年到几年……
也许，当他数学等级提升到lv2或者是更高等级的时候，应该就能抓住那一瞬间的“灵感”，体会到那种思如泉涌的感觉了。
如果这一猜想猜想成立，那么主干学科的等级，应该不只是与系统的数据库权限挂钩，还与他在某一学科领域的研发能力挂钩。而这个研发能力，决定这他在正常情况下，完成某一研究课题所需要付出的时间成本……
陆舟忽然发现。
虽然他没能顺藤摸瓜地解决掉孪生素数无限性的问题，却推导出了更加不得了的东西。
关于这个系统的秘密……
第七十五章 调教人工智能的正确姿势是？
傍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回到寝室，陆舟打开笔记本，正准备登陆教务处官网，忽然注意到右下角的qq弹窗，顿时愣了下。
他不记得给自己小号发消息了啊？
为了与小艾保持联系，他一般都会将那个新注册的小号挂在电脑上。
“见鬼了……”
嘀咕了一声，陆舟点开了弹窗，发现竟然是群消息。
【历史信息：初恋如雪邀请您加入数模社总群……同意。】
陆舟：？？？
一瞬间，他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mmp！
出bug了。
陆舟二话不说用开发工具打开了那个连接qq和小艾的小程序，很快从那一行行代码中发现了问题所在。
虽然他定义了只接受特定账号的对话消息，但对“添加好友”、“邀请入群”这些验证信息处理的代码，却出现了逻辑上的bug，导致任何挂在电脑上的qq，收到的任何系统信息都会默认选择同意。
陆舟这时才想起来，给那个大一学妹留qq号的时候，自己好像一不留神，把小号给抄上去了。
这就很难受了……
点开群，陆舟越过99+的信息，直接拉到了最上面。
咸粽：【欢迎新人。】
初初：【新来的陆学长可是数学建模的全国总冠军哦，大家欢迎下~】
咸粽：【我的天，初初竟然把这尊大神拉进来了！】
dayday：【给大神跪了。】
常青：【给大佬递茶，明年还战数模吗？还缺战友吗？】
刻度：【大神好像有些不爱水群？】
dayday：【大神都比较高冷的，很正常！让我等咸鱼膜拜就好了……】
【……】
话题很快带偏了。
这好像不是学校组织的数模竞赛群，而是金大数学建模社团的交流群。
粗略的扫了眼历史消息，根本没人在群里讨论数学问题，基本上都是在水群。
陆舟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些逗比们聊天，正准备把群给退了，然后去把那个小程序的bug给修复了。然而就在这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忽然注意到了右下角的进度条。
然后。
他愣住了。
进度条……
竟然涨满了？！
不，准确的来说，还差那么半毫米的样子。
一不留神，群消息又是一个99+
也就是在这时候，进度条忽然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往前蹭了一下。
进度条涨满，陆舟咽了口吐沫，挪动鼠标点击后面的确认按钮。
一瞬间，两行系统提示文字，直接弹出在他的视域中。
【恭喜宿主，人工智能（分支科技）经验+100】
【信息学经验+100】
陆舟：？？？
进度条蓄满增加分枝科技经验他能理解，后面跟着冒出来的信息学经验是什么鬼？
提升分支科技经验，还能连带着提升主干科技经验的吗？
陆舟分明还记得，当初用积分将人工智能从lv0升到lv1的时候，是没有什么主干学科经验奖励的。
“难道……是因为当时是消耗积分快速升级的缘故？”陆舟在心中思忖。
“也就是说，分支科技相当于一种支线任务一样的东西，通过常规手段获取分支科技经验，可以提升相关主干学科的经验？而使用积分直接将分支科技升级，则无法获得主干学科经验……”
分支科技与主干学科的经验上限不同，将人工智能从lv1（100/1000）升级到lv2，还剩下900分支科技经验，也就是说，得让进度条填填满九次。
理论上，如果不使用积分提升分支科技等级，他还能从中获得900信息学经验。
想到这里，陆舟眼中不由生出一抹惊喜。
没想到除了主线任务之外，还存在着这种“支线任务”可以提升主干学科的经验。
可忽然间，他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他设计的那个第三方小程序，本质上是将qq消息复制黏贴到小艾的对话框中。然而群消息并不在那个小程序的捕捉之内，也就是说……
即便不通过那个第三方小程序，小艾也能“看到”，这些出现在电脑上的讯息？
是直接读取文件，还是截取网络传输的流量？
细思恐极……
不过想想也是，身为人工智能，连自己安家的窝都搞不定，未免也太弱鸡了点。可任由它这么发展下去，会不会有一天，等这家伙翅膀长硬了，脱离自己的控制？
陆舟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
看来必须得抽个时间把eye的核心代码检查下了……
就在他刚准备这么做的时候，一个电话忽然打他手机上。
陆舟拿出手机一看，是老唐打来的。
还没等他问是什么事儿，对面便先一步开口了。
“……来一趟我办公室！”
……
羊城，逸仙大学，教学楼外。
下课铃声响起，一位戴着眼镜的老人，从教室里走出来。
就在他正准备返回办公室，恰好看见，数院的常主任拿着一份期刊，满面红光地向教室走来。
“周教授，恭喜你啊。”一见面，常文兴便兴高采烈地握住了周海中教授的手，一个劲儿地晃着，“恭喜恭喜！”
被晃的一脸懵逼，周海中教授一头雾水地看着常主任。
“……常主任，你是不是……把什么事搞错了？无缘无故干嘛恭喜我。”
常主任愣了下，问：“你没看最新一期的《数学纪事》？”
“很久没留意了，我最近没关注数学方面的事。”周海中摇头道。
虽然因为周氏猜测让他在国际数学界广负盛名，并且拿到了国院颁发的特殊津贴，但事实上语言学才是他的本职工作，对数论的研究不过是他在研究信息科学时发展的业余爱好。
从80年至今，他发表的一百多篇论文，其中一多半都是关于语言学、信息科学以及新兴交叉学科等等。尤其是其对模糊数理语言学研究的系列论文，更是受到学术界广泛关注，其学术价值并不逊色与周氏猜想。
至于数论……
说实话，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把精力放在上面仔细研究过了。
常主任没说什么，一把将手中的期刊塞到了他的手上，笑着说：“那这份你拿回去看，从第三十页开始，到三十四页。看完了，你就知道我为什么恭喜你了！”
揣着满肚子疑问，周海中教授拿着期刊回到了办公室。
将提包顺手搁在了办公桌上，靠在办公椅上的他，带着疑问翻开了《数学纪事》的三十页。
当看到论文标题的瞬间，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关于梅森素数分布规律的讨论以及周氏猜测的证明》
【摘要：本文针对梅森素数分布规律进行研究，证明了2^（2^n）＜p＜2^（2^（n+1））时，mp有2^（n+1）-1个是素数成立。并以此为论据，证明了当p＜2^（2^（n+1））时，mp有2^（n+2）-n-2个是素数这一推论成立……】
猛地从办公椅上坐起，他迅速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了草稿纸和笔，对照着期刊上给出的证明步骤，演算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眼中凝重愈发明显。
正确…
正确……
完全正确！！！
原来还可以这样？！
越是往下看去，周海中的心中便越是震撼，甚至忍不住，在心中为那精妙绝伦的证明过程而喝彩。
身为猜想的提出者，这个困扰了数学界二十年的问题，也整整困扰着他将近二十余年。
即便很久不再从事数论方面的研究，即便一门心思扑在语言学和教育事业上，那个未能解决的猜想，也如同诅咒一样缠绕着他，令他无法停止对这个问题的思考。
然而也正是因此，他的心中充满着激动的同时，也怀揣着一份忐忑。
离终点越近，他便越是害怕，越是小心翼翼。
他害怕在这即将拨云见日的最后一刻，从这证明过程中发现破绽，将所有的一切打回原形。
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尤其是当他看到审稿人的名字之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当窗外的天空渐渐泛起昏黄，握在老人手中的笔终于停下。
没说什么。
放下手中的笔，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静静地点燃了一根戒了许久的烟。
良久，他轻声感慨。
“后生可畏啊。”
窗外的湖面，波光粼粼。
倒映在窗户上的那张皱纹纵横的老脸，不知何时已经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