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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御炎     万历1592txt下载     万历1592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千二百九十一 李昖的今天,朕的明天

    李这话一出口,就在打量着萧如薰的神色,他很紧张,不知道萧如薰对此会做出什么反应。

    当然,萧如薰的反应没让他失望。

    “立嫡立长这是规矩,应该遵守。”

    萧如薰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你之前已经下令册封光海君为王世子,光海君朕还有印象,为人贤明能干,还很有人望,一直也没有犯错,之前你们送来册封请求,朕可是打算同意的。”

    李心中狂跳,暗叫不好。

    如果大秦正式册封的话,光海君的储君位置就稳如泰山无法动摇了,这对于他而言可绝对不是好事。

    多年的疑虑早就把父子之情磨得一点不剩,李现在是拿敌人和仇人的态度对待李珲。

    “陛下,那件事情是臣无可奈何之下的选择,为朝臣所逼迫,不得不那样做,李珲既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臣还健在,还能有所出,若王后这一胎生下嫡子,臣还是愿意将王位传给嫡子。”

    这些其实都是借口,萧如薰明白的,李不是为了传位给嫡子,而是为了尽可能多的掌握权力,生怕失去了权力。

    同为君主,萧如薰明白李的感受。

    他开始考虑起了这其中的利弊。

    李珲年纪大,经受过磨练,已经有了自己的班底和施政技巧,历史上李珲即位以后面对明金战事也是首鼠两端的角色。

    他是个很会钻营的人,外交技巧很不错,在明金之间的夹缝中求取生存,对明廷的要求多虚与委蛇,和李的恭顺相差很远。

    而且说白了,萧如薰更希望朝鲜的君主是庸君而非贤君,这样更方便大秦继续控制朝鲜,光海君的贤明在萧如薰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嫡子,李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很难说可以苟到嫡子成年。

    嫡子若即位,必然是幼主,不能独自掌权,一定会被分权,朝鲜内部也将陷入一定程度的混乱。

    这对于大秦就是好消息了,大秦可以借此对朝鲜进一步的渗透控制,等朝鲜政局稳定,想要挣脱大秦的控制,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支持李废黜李珲是好事,未来说不定还能引起一些争端,而且这是绝对的大义名分,若是不好好掌握利用一下,不就白瞎了这份宗主权吗?

    大秦要宗主权干什么?不还是为了利益吗?

    让光海君即位,对大秦没有好处,让朝鲜政局继续不稳,对大秦有好处。

    尤其是在南北两边外敌都被大秦消灭的情况下,给了朝鲜稳定发展的机会,朝鲜若真要稳步发展,也不是好事。

    萧如薰打定了主意,决定利用自己的宗主权搞点事情。

    “李卿所言……”

    萧如薰沉吟了一会儿,看着李紧张的神色,笑了:“并非没有道理。”

    李心里一松,松了口气。

    “这立嫡立长是规矩,是规矩就要遵守,朕也立了自己的嫡长子做皇太子,李珲虽然贤明能干,但是既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这与礼法不合,若是强行立储,恐怕会坏了规矩。

    到时候不仅坏了规矩,还要让你国朝野纷争不断,这不是朕希望看到的事情,但是,李珲也没有犯错,没有犯错就废黜世子之位,怕是不太合适,这个事情朕做不来,你也做不来。”

    李皱了皱眉头,似乎明白了萧如薰的意思。

    “这样吧,若你当真诞下嫡子,一切都好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若是你诞不下嫡子,大秦还是要册封李珲,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萧如薰拍了拍李的肩膀。

    李稍微思考一下,果断明白了萧如薰的意思。

    这件事情上,大秦皇帝似乎和他站在了一起。

    不,是已经和他站在一起了。

    皇帝陛下的意思,无非是你想废黜他的王世子之位,不能无错就废黜,否则不得人心,但是若是他犯了错,你要废黜,那也是很简单的事情,而且你放心做,大秦在后面支持你。

    李大喜过望。

    “陛下对朝鲜的爱护之心,臣感激肺腑!”

    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也证明了自己的忠诚和朝鲜的安全,开开心心的离开了皇宫。

    萧如薰让大部分陪同臣子离开,只留下了老首辅王锡爵一人陪他在御花园里散步。

    “老首辅啊,你说,这人为了权力名位,是不是可以放弃一切,连父子亲情都不在意呢?”

    王锡爵跟在萧如薰身后,开口道:“古往今来,为了权力名位,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很多,史书上都有记载。”

    “是啊,史书上都有记载,父子相残,兄弟手足相残,母子相残,母女相残,人世间最稳固的血脉亲情都抵挡不住权力的侵袭,这权力,还真是可怕啊,太可怕了。”

    萧如薰满脸的感慨。

    “陛下所言极是,这权力,的确可以侵袭世上任何的亲情,绝无幸免。”

    “我家也是如此吗?”

    萧如薰停下脚步,转过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王锡爵。

    王锡爵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哎哟,老首辅,朕可没有其他的意思,可别把你吓坏了。”

    萧如薰赶快上前扶住了王锡爵,笑道:“朕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其他的意思,老首辅可别疑神疑鬼的,朕可离不开你。”

    王锡爵连连点头。

    “老臣明白,老臣多谢陛下的爱护。”

    萧如薰点点头,叹了口气,又说道:“可是这的确是个事情啊,李为了自己的权位,可以不惜父子之情,英明如唐太宗,也杀过自己的亲生哥哥,血缘纽带,在权力面前,怎么就那么不堪一击呢?”

    “老臣……也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要是知道的话就该你做皇帝,而不是朕做皇帝了。”

    王锡爵被吓得又是一抖,萧如薰赶快扶住他:“哎哟对不住对不住,老首辅啊,朕没有别的意思啊,只是随口一说。”

    王锡爵连连点头。

    “老臣知道,老臣知道。”

    萧如薰笑着握紧了王锡爵的手:“老首辅是稳定大秦的大功臣,对朕忠心耿耿,朕可舍不得你,只是看到李的今天,就很容易想到朕的明天是不是也是如此,老首辅,你说朕会不会也有这样一天啊?”

    王锡爵的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哈哈,随口一问罢了,老首辅不要想太多了。”

    萧如薰转过身子,径直往前走了。

一千二百九十二 布延进献传国玺(上)

    李的抵达是这场盛会的前奏曲,李抵达之后,藩属国受到邀请的国君们一个接一个的来到了大秦的国都朝拜大秦皇帝。

    琉球王尚宁是紧跟着李之后抵达的第二名藩属国君主,他似乎因为自己没能比李更快赶来而感到无比的懊恼,不过在接受了萧如薰的抚慰之后,倒也没有那么懊恼了。

    萧如薰灭掉倭国,等于为他解除了北境最大的威胁,萨摩藩对琉球的入侵从这个时候就开始了,大秦军队扫灭萨摩藩的过程之中,尚宁按照萧如薰的要求,还派兵一千一起行动。

    嗯,对于琉球来说,一千人的兵力的确不能算少了。

    此番尚宁前来不仅是为了给萧如薰祝寿,更是为了向萧如薰表达琉球的感激之情,说起来萧如薰灭倭之前,琉球就曾经上书给萧如薰,说他们遭到了倭国的进攻,请求天朝给他们做主。

    萧如薰直接出动十万大军给他们做主了。

    当然,这并不是为了琉球,而是为了大秦自身。

    但是不管怎么说,经过这场战争之后,大秦在周边藩属国之间的存在感和威望是大大增强了,否则也不可能着急那么多国君一起来参加大秦皇帝的生日宴会不是。

    尚宁对着萧如薰又是下跪又是磕头,泪眼朦胧的表达自己的谢意,说琉球要永远追随在大秦帝国的脚步之后,永远成为大秦帝国的东海屏障,为大秦帝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种话萧如薰就当真的听听,反正是真是假也就那样,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萧如薰真要琉球赴汤蹈火了,琉球人估计会恨死尚宁今天的嘴欠。

    这些素来恭顺的小藩属国君主们萧如薰并不太在意,有时候一个人来,有时候好几个人一起来,萧如薰就一起接见,请他们吃顿饭,然后安排他们居主到合适的地方。

    之后他们可以闲逛,但是也需要学习大秦的皇家礼仪,以便生日那天向大秦皇帝朝拜恭贺。

    相比于这些小国的君主,北边三个势力的来人才值得萧如薰更加关注。

    更别说这次算是开了先河的,察哈尔部的布延彻辰汗宣布要亲自来给大秦皇帝祝寿,这个人不是一般人,看看他的姓氏就知道了,孛儿只斤。

    这是成吉思汗的姓,他是成吉思汗的后裔,虽然已经四分五裂但是名义上还保持着国家称号的蒙古汗国的大汗。

    可惜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当年叱诧风云席卷整个欧亚大陆的蒙古人早已不复当年的强盛,越来越衰弱,现在虽然还占据着广大的草原,但是各部落早就各行其是,早已不把成吉思汗的后裔放在眼里了。

    这个孛儿只斤布延就是如此,直辖领地只有察哈尔一隅,但是却依然顶着蒙古帝国大汗的头号,尽管如此,也没有什么人睬他。

    他想恢复蒙古全盛时期的荣光,但是手下根本没人听他的。

    远的不说,近一点的,这一次也要来给萧如薰祝寿的科尔沁部落的领头人翁果岱就是带头不听话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说布延要亲自来给萧如薰祝寿,所以翁果岱才来了,但是萧如薰从中发现了不少机遇。

    毕竟是名义上的蒙古大汗,名义上蒙古汗国的老大,从地位上来说,并不比萧如薰要低,因为北元自始至终没有向明朝投降,也没有和明朝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关系比叶尔羌汗国还要不如。

    所以布延要亲自来给萧如薰祝寿,大秦官方已经将之渲染为了大秦和蒙古之间外交关系的破冰之旅。

    尽管布延也根本代表不了蒙古,可毕竟是名义上的,有名义上的大义名分,大秦想怎么吹嘘都可以,所以对于布延的到来,大秦官方还是用了比较高的规格来接待。

    对于下属藩属国的君主,一般都是礼部和外交部派人迎接,而轮到布延的时候,是内阁辅臣叶向高作为代表负责迎接的。

    布延一行人有五百余人,带着不少牛羊马和草原上的特产作为给大秦皇帝的贺礼,叶向高将他们安置在城外大秦军营的北侧,然后引领布延和他的重要亲信还有护卫数十人进入大秦国都范围。

    萧如薰认为布延此来并非简简单单是为了和他商议互市的事情,一定还有别的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们一进入大秦国境,就被黑水严密的监视起来了。

    而事实也没有出乎萧如薰的意料,进入北京之前,布延亲口用并不太熟练的汉话和叶向高进行了十几分钟的私下谈话,谈话的中心内容让叶向高大为吃惊,并且紧急派人联络了萧如薰。

    萧如薰得知以后,也有些吃惊。

    布延要向萧如薰赠送的寿礼是传国玉玺。

    关于传国玉玺的事情,萧如薰上辈子就知道不少消息,反正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各种消息满天乱飞,越传越乱,到最后真正的传国玉玺在什么地方甚至是否真的存在都成了一个谜。

    可是传国玉玺在历史上的确非常受到重视。

    秦之后,历代帝王皆以得到传国玉玺为正统,奉若奇珍,国之重器,得之则象征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但凡做皇帝而没有得到传国玉玺的,则被嘲讽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但是就萧如薰设身处地的在这个时代生活那么多年之后,发现大明朝中后期,人们对传国玉玺的态度已经大为转变了,甚至很多时候都引为笑谈,而不把它当真了。

    或许是历史上因为传国玉玺出现太多次,造假太多次,让人们已经逐渐失去了对传国玉玺的迷信态度,甚至连基础的信任都不存在了。

    你也造假我也造假,大明朝更是压根儿就没有传国玉玺,好端端的过了二百年,现在大秦朝也没有传国玉玺,开国三征如日中天,何其强大?

    传国玉玺……

    还很重要吗?

    而且从唐代以后,就没有真正的传国玉玺的消息出现,宋代元代明代清代都出现过传闻,但是统统都是假的。

    目前最可信的传国玉玺的下落流程是说传国玉玺最后出现在后唐末帝李从珂的手上,和他一起**,然后就此消失。

一千二百九十三 布延进献传国玺(下)

    自此,传国玉玺就失去了踪迹,再往后,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再往后,就到北宋哲宗年间,有个农夫宣称自己在地里刨出了传国玉玺,献给了哲宗皇帝,哲宗皇帝下令十三个大学问家一起诊断,最后由蔡京做出了论断,说这是真的。

    至于这个玉玺是不是真的,以及古代王朝对祥瑞的迷信,还有哲宗时代北宋朝廷面临的种种问题,弄个传国玉玺的祥瑞来证明宋朝的统治合法性以渡过危机估计是不错的手段。

    这方传国玺后来被金人掳走,再后来就是元代,出现在了元大都,也就是北京,被权相伯颜所得,这是最后一次算是比较靠谱的记载。

    元末大乱,朱元璋脱颖而出,但是朱元璋立国之后没得到传国玉玺。

    他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就派兵十五万八次北伐,意图打击北元残余势力的同时,也要抢回传国玉玺,但是终究没有成功,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刻了十七方玉玺聊以**。

    此之后嘉靖年间也有出现传国玉玺的传闻,但是已经没有太大的反响了。

    人们已经不太在意传国玉玺了,就算出现又能如何?拿到传国玉玺的王朝不也是灭了吗?

    萧如薰对此更不在意,否则立国之初就该自己刻一方传国玉玺骗骗天下了。

    主要还是传统的天下人读书人被他掀翻了,该杀的都杀了,话语权被他抢过来了,没人敢说他的不是了,所以有没有传国玉玺也不重要了,他要做皇帝,谁敢反对?

    以前人都是为了得到士族豪强们的支持才需要传国玉玺做幌子,萧如薰并不需要,所以也不担心这一点。

    不过这个布延忽然说要赠送传国玉玺给他,他还真的很感兴趣。

    布延手里的传国玉玺,应该就是北宋哲宗时代的那一块,那一块估摸着应该是假的,但是要是能看看,萧如薰也很愿意看看。

    其实如果他想要,只要说一声,估计全国各地会瞬间出现无数的老农民、老兵、老牧民之类的从地里河里井里弄出无数的传国玉玺给他,全看他想不想要。

    但是这些都没什么意义,可是蒙古人亲手送上的,就算没有实际意义,政治上的意义却有不少。

    明朝太祖朱元璋八次北伐蒙古都无法得到的传国玉玺,却在今朝建国不到两年的时候由蒙古大汗亲手送上,这难道不是最明确不过的政治寓意吗?

    大秦远胜大明。

    萧如薰手下的御用文人们可以造出无数华美文章对他一顿歌功颂德。

    而且就算是假的,他们也能吹成是真的,然后说这是先秦祖龙所有之物,如今传到陛下手中,岂非天意?天意要大秦取代前明一统江山啊!

    这种话还相当的有市场。

    所以不管真的假的,在意还是不在意,出于政治上的考虑,萧如薰都要见一见这枚“传国玉玺”。

    第二天,萧如薰宣布接见布延汗,由叶向高把布延汗引入皇宫之内见他。

    拜见萧如薰的时候,布延汗自己躬身行礼,随从则全部下跪行礼。

    萧如薰接受他们的朝拜之后,亲自离开座位扶起布延汗,亲切与之交谈,表现大秦帝国的善意。

    随后就是赐坐,布延汗坐下,随便扒拉几句,布延汗就说到了正题。

    “大蒙古没有大秦那么富庶繁华,本汗也拿不出太好的东西给大秦天子贺寿,想来想去,就把先人所传下来的一枚传国玉玺赠送给大秦天子,为大秦天子贺寿。”

    布延汗让身边人出列,奉上了传国玉玺。

    大秦臣子们那边顿时骚动起来,一群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传国玉玺的面容,也是因为知道他们的想法,所以萧如薰今天带着三名辅臣和朝中有学问的老学究们,一起观看这枚“传国玉玺”。

    今人对传国玉玺的误解有很多,最普遍的就是认为传国玉玺的体积很大,需要两只手拿,或者最起码也要一只手抓起来的那种,反正体积要很大,符合四四方方的概念。

    但是,传国玉玺还就不是那个样子的,据记载,刘邦登基做皇帝的时候是把传国玉玺佩戴在身上的,类似于佩戴一枚玉佩,因此,传国玉玺的实际大小可以参考今天的火柴盒。

    布延汗的手下将这枚玉玺装在一个小盒子里面献给了萧如薰,萧如薰让李胜上前接下,并且打开盒子,然后进献给萧如薰。

    一枚小小的玉印躺在盒子里。

    萧如薰伸手拿出这枚小小的玉印打量了起来。

    据传,秦始皇命令李斯在传国玉玺上刻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鸟虫篆字,后来王莽篡汉,玉玺缺损了一角,被用金子补缺,他得到玉玺之后又在上头雕刻“汉传新王莽”的字样。

    等曹丕称帝后,得到传国玉玺时加刻“大魏受汉传国之玺”,佐证自己天子之位的名正言顺,后赵石勒灭前赵得玉玺后在右侧加刻“天命石氏”,表示自己的正统。

    所以传国玉玺除了李斯的八个字外,还应该有王莽、曹丕和石勒留下的印记。

    萧如薰看了看底部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又看了看玉玺的侧面,见到侧面刻有汉传新王莽大魏受汉传国之玺和天命石氏只剩下一侧是干净的。

    萧如薰面露喜色,把这枚玉玺递给了王锡爵,让文臣们互相传看,而自己则端起酒杯和布延汗喝起了酒,喝的及其愉快,布延汗都给喝醉了,然后才被萧如薰送走。

    他离开的时候,布延汗将传国玉玺献给大秦天子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很快,京师民间都开始议论这件事情了。

    大家都知道前明立国之初朱元璋派兵北伐抢夺玉玺而不得的事情,但是现在,玉玺却被蒙古大汗主动送还,前明和大秦的高下,立刻就分辨出来了。

    于是朝野和民间都开始了新一轮针对传国玉玺的热议。

    而当天晚上,萧如薰将三名辅臣秘密召集到了自己的书房内。

    他手里把玩着这枚玉印,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们说,这玉玺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廷机和叶向高不说话,王锡爵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回陛下的话,眼下时日尚短,我们还无法断定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萧如薰点了点头,然后随手一抛,把这枚玉印丢到了桌案上。

    “依我看,它既是真的,也是假的。”

一千二百九十四 朕与你们的遮羞布

    这既是真的,也是假的。

    萧如薰这话一说出来,三位阁臣就完全知道了萧如薰的意思。

    皇帝说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皇帝说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它就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儿。

    “朱元璋十几万大军北伐都得不到的东西,轮到我了,却给人自己送回来了,这难道不是一则很值得流传下去的佳话吗?”

    萧如薰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三位辅臣。

    三位辅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连称是。

    “前明太祖皇帝八次北伐未能得到传国玉玺,前明成祖皇帝五次北伐也未能得到传国玉玺,而陛下如今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蒙古大汗亲自将传国玉玺送回,这传出去,世人都该知道,大秦远胜大明。”

    王锡爵率先开口,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萧如薰点头。

    “是这个道理,得叫人好好的宣扬一下,叶阁老,记着叫底下的州县乡的官员都张贴布告,告诉他们,叫他们宣扬,前明太祖成祖都得不到的东西,朕得到了,还是蒙古大汗亲自送来,不管识字的不识字的,朕都要叫他们知道。”

    萧如薰目光灼灼的看着叶向高,叶向高连忙领命。

    “臣遵旨。”

    如此一来,天下人都知道消失了很多很多年的传国玉玺,大明历代皇帝求之不得的传国玉玺,重新回到了汉家皇帝的手里,还是敌对的蒙古大汗亲自送来的。

    然后萧如薰看着这枚小小的玉玺,又伸手拿了起来,端详了一下。

    “就这么一个小玩意儿,惹得华夏大地千百年来动荡不安,得到就是正统,得不到就是伪朝,你说这个东西它真的能代表正统吗?”

    萧如薰又把目光投向了三位学识渊博的辅臣身上。

    王锡爵又开口道:“回陛下,传国玉玺从始皇帝开始传承,其中的寓意非常深远,其意义远远不止一枚玉玺那么简单。”

    萧如薰一笑。

    “依照朕的看法,这枚玉玺,不代表权力,也不代表正统,更不代表人心,它只是一张遮羞布。”

    三名辅臣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玉玺在谁的手上,就听从谁的号令,汉献帝当真是愿意禅位吗?当真是大汉气数已尽,一定要禅位给曹丕不成?那些食汉禄四百年的士人们就不知道曹丕是怎么坐上皇位的吗?

    不过是曹丕和他们达成了一致,曹丕能给他们更多的东西,而汉献帝给不了,底下的世家大族觉得汉献帝已经没有价值了,所以一起抛弃了汉献帝,抛弃了四百年大汉.

    与其说曹丕篡汉,不如说是当时的那朝廷里所有的人一起篡汉,但是篡汉需要理由啊,需要遮羞布啊,不能明目张胆地说,我就是要造反,我就是要篡汉,传国玉玺就是最好的遮羞布了。

    汉献帝献上了传国玉玺,曹丕接受了,传国玉玺到了曹丕手里,底下的世家大族们就给传国玉玺加上了一点神秘的色彩,让所有人都觉得得到传国玉玺就是真命天子。

    其实这不过是只是一枚玉印罢了,方圆数寸,还不及朕的手掌大,这就是国运?这分明是一张千百年来所有叛逆之人的遮羞布,大家要的不是玉玺,而是遮羞布,不想让自己的卑鄙和无耻暴露于世人眼中罢了。”

    萧如薰握掌成拳,将这枚小小的玉印握在了手心里。

    “不管是真是假,它终归是对我大秦有意义的事情,前秦失去,传来传去又回到了大秦手里,这是何等完美的寓意啊!朕的皇位更稳当了,不是吗?后世读书人也不敢妄议此事了,不是吗?”

    三名辅臣忙跪下,口称陛下圣明。

    “圣明?呵呵呵呵呵呵……圣明?”

    萧如薰摇头低声地笑了:“王卿,李卿,叶卿,这枚玉印不是传国玉玺,是朕,是你们,是满朝文武的遮羞布啊!呵呵呵呵呵……到头来,朕也免不了这俗,也超脱不了这宿命!天意啊!哼!”

    萧如薰一松手,把这小玉印随意丢在了地上,跟垃圾一样,看都不看一眼。

    而后,他迈步离开了书房,留下三位辅臣盯着那掉落在地的传国玉玺,不知道该怎么做比较好。

    这枚传国玉玺给了萧如薰很大的帮助,这是毋庸置疑的,萧如薰一点也不否认,所以布延到底有什么需求,萧如薰大概也能想到,明面的饮酒之后,萧如薰暗中秘密召见了布延。

    “这枚玉玺是先人传下来的,但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意义了,本汗想用这枚玉玺调动各部落听命,他们都嘲笑本汗不识时务,本汗是汗国的汗王,是蒙古之主,是黄金家族的后裔,他们居然如此侮辱本汗,本汗不能接受。”

    布延在萧如薰面前敞开了自己的心扉,将自己心中的仇恨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本汗知道,大皇帝陛下一定也想要边疆稳定,本汗也要汗国稳定,想和大秦和平往来,但是各部落根本不听命令,他们总是私下里决定要进攻谁,根本不理睬本汗的制止。

    比如科尔沁部落,那就是非常奸诈狡猾的一支,他们的首脑翁果岱十分凶残,为人特别贪婪,总是无缘无故进攻其他的部落,甚至敢于袭扰本汗的领地,本汗对此一点办法都没有。

    本汗听说大秦的军队和科尔沁部落还有过联合,大皇帝陛下千万不能相信他们,他们就是一群草原狼,绝对不能相信!”

    萧如薰沉默了一会儿,默默点点头。

    “所以大汗的目的是为了和大秦结成联盟,让大秦帮助大汗取回曾经的地位?降服科尔沁和其他不听命令的部落?”

    “是的,大皇帝陛下如果愿意,本汗愿意成为大秦的盟友,和大秦步调一致,只要那些部落有任何的不轨之举,本汗愿意全力以赴帮助大秦,一起讨伐消灭他们,这样本汗的目的达到了,大秦的边境也安稳了。”

    布延满脸的坚定。

    似乎真的做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一千二百九十五 科尔沁的臣服

    萧如薰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

    “大汗能有如此想法,朕非常高兴,不瞒大汗,大秦刚刚建立,北方边境若是不稳,朕也很担心,而且朕在北方草原上没有盟友,一旦出事,连个照应都没有,朕的确非常的担忧这件事情,大汗愿意和大秦联盟,朕非常高兴。”

    布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顿时高兴了。

    “大皇帝陛下能有这样的想法,本汗非常高兴,这,这枚玉印就是小小的见面礼,对大秦,本汗还另有大礼相送。”

    “哈哈哈哈,大汗太客气了!”

    萧如薰哈哈笑道。

    初步和布延达成了合作意向,萧如薰笑呵呵的送走了布延,还和他约定各自派一些人商谈一下合作的具体细节,比如互市之类的。

    看来大秦关闭边境互市给他们造成的压力还真的不小。

    送走了布延,萧如薰回到了会客的宫殿。

    “出来吧。”

    翁果岱从宫殿内的一间偏房里走了出来。

    “都听到了?”

    “听到了,皇帝陛下,请相信我们,我们绝对没有对大秦有任何的冒犯的想法,否则,我们就不会帮助大秦消灭女真了,布延完全是在挑拨是非,完全是在污蔑我们。

    他一直都想对我们指手画脚,我们不愿意,他就想方设法的对付我们!这一次,他居然还到皇帝陛下面前污蔑我们,他才是那个最贪婪最无耻的人。”

    翁果岱十分愤怒的向萧如薰控诉布延。

    “布延是个什么人,朕也略有耳闻,至于你们,在女真的事情上跟大秦保持步调一致,朕还是很满意的,所以朕自然更相信你。”

    萧如薰伸手拍了拍翁果岱的肩膀。

    在辽东之战以后,女真内部以努尔哈赤为首的强硬派被消灭的一干二净,女真势力大衰,廖忠遵照萧如薰的命令没有继续出兵。

    之后,褚英重建建州女真部,召集流亡的建州女真回到故地生活,但是人口和实力大为衰减的建州女真部已经无法恢复过去的荣耀,却留下了很多的仇怨,比如之前和北边野人女真的仇怨,还有和蒙古科尔沁部罗的仇怨。

    萧如薰指示廖忠,暗中联系科尔沁部落的翁果岱,允许他时不时的袭扰建州,不让他因为褚英在大秦的保护之下就不敢出手,这样逼迫褚英不断地向廖忠寻求帮助。

    廖忠给的办法就是出兵,但是出兵次数多了,廖忠表示财政支撑不住,要不然你们迁移到内地来生活吧。

    褚英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后来面对科尔沁和随之而来眼馋的野人女真的不断袭扰,实在是没办法,也阻止不了族人内迁的决心,于是只好答应内迁,开始安排内迁的事宜,时间就在萧如薰征讨倭国的时候。

    迁移过程是秘密的,路线也是隐秘的,建州女真部剩下的不到十万的人口被分别安置在了辽东大地上的各个州县乡之内,并没有聚居在一起。

    在迁移即将完成的时候,廖忠接到指示,要借刀杀人。

    于是廖忠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翁果岱,要翁果岱带领可靠的精锐假装成女真其他部落的人袭杀褚英,只要成功就允许互市,翁果岱为了换取互市,决定冒险,亲自带人埋伏了褚英。

    褚英虽然力战,但是没有成功,连带着最后一批还没来得及迁入辽东内地的亲信族人约两千多人,一起死在了翁果岱手里。

    完成这一切之后,廖忠立刻对已经迁移到内地的女真族人宣布,说这一切都是野人女真部落和海西各部落的残存势力造成的,他们胆大包天的杀死了你们的族长,杀死了大秦皇帝陛下的义子,他们需要付出血的代价!

    在廖忠的煽动之下,长期合作之下,建州女真的人们对大秦有一定的信任,此时此刻更是同仇敌忾,愿意和大秦一起为褚英报仇。

    于是他们在大秦的指挥下和海西女真野人女真展开了一场范围小烈度小但是持续时间很长的报复作战,搅的野人女真和海西女真鸡犬不宁,科尔沁部落从中牟利不少。

    所以虽然萧如薰在名义上关闭了边境互市,但是科尔沁却因为屡次出兵而可以得到不少利益。

    相比之下,一直没有门路的察哈尔部的布延就十分焦躁了。

    科尔沁和他一直不对付,两部落相互敌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汉人重新崛起,不和汉人联盟抢占先机,自己这边就将永远无法恢复黄金家族的声威和地位。

    所以,即使需要付出代代相传的珍贵的玉玺,他也要和大秦达成联盟。

    但是他并不知道科尔沁的翁果岱就在他抵达之后一个人带着小部队轻装简从的赶到了京师,在大秦官员的安排下悄悄觐见了萧如薰,并且在萧如薰的安排下旁听了萧如薰和布延的会谈。

    然后十分恼火的向萧如薰控诉这个混蛋的所做所为,表达了自己愿意向大秦称臣而不愿意臣服布延的强烈意愿。

    他跪下来向萧如薰表示自己的臣服意愿。

    “你放心好了,布延我是不信任的,前明和蒙元一直都没有和解,前明未能彻底消灭蒙元,蒙元也没能夺回中原,而大秦继承前明的一切,道理上来说,朕和布延还是敌对的。”

    萧如薰亲自弯腰扶起了翁果岱:“你和科尔沁愿意成为朕在草原上的臂助,朕是很高兴的,能有你们帮助,朕可以做成很多事情,朕更相信你们,至于布延,胆敢和朕平起平坐,也要有那个实力。”

    翁果岱对萧如薰的态度表示高兴。

    “陛下愿意相信科尔沁,是科尔沁的幸事,以后布延但凡又想要动兵的迹象,科尔沁一定全力相助。”

    “嗯。”

    萧如薰点头,拍了拍翁果岱的肩膀:“不论是女真,还是察哈尔,朕都不相信,只有你,朕是相信的,你为朕做过的事情,朕不会忘记,之后,朕会吩咐在边境的互市当中,给科尔沁比察哈尔更多的优质兵器。”

    “多谢陛下。”

    翁果岱非常高兴。

    他看得很清楚,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迟早是大秦口中的一块肉,啊呜一口就下肚了,明朝灭亡之后,新生的大秦在军力上远胜明朝,战斗力极其强悍,开拓**也很强,和这样的大秦敌对,是不明智的。

    在他们收拾努尔哈赤的时候,翁果岱观察了秦军的作战,深深为之震撼,感觉自己的部落如果不能尽早依附秦,成为他的臂助,将来一定会遭遇不测。

    于是,他果断做出了向大秦称臣的决定。

一千二百九十六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科尔沁部落的投靠对萧如薰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科尔沁在蒙古诸多部落里面算是地位比较高而且实力比较强的一支,按照原先的历史轨迹,这支部落甚至会成为对满清帝国未来数百年的统治产生十分深远影响的一支。

    从西元1612年努尔哈赤向科尔沁台吉明安遣使求婚,至西元1912年清朝灭亡,整整三百年间,共有一百一十八位清朝公主和格格嫁到蒙古各部,其中嫁到科尔沁部的就有二十四人。

    而加到满清皇室之中巩固满蒙联姻的科尔沁部的女人也不少。

    其中最著名的,满清初年一个特别重要的女人就是科尔沁部落诞生的,她嫁给皇太极,为满清入关和巩固政权立下了十分重大的功劳。

    她蒙古姓氏博尔济吉特氏,名布木布泰,皇太极的妃子,顺治帝的生母,死后被追谥为孝庄仁宣诚宪恭懿至德纯徽翊天启圣文皇后。

    终满清一朝,科尔沁部和满清皇室之间的关系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沾亲带故的,谁也脱不开谁,这边有女儿嫁到那边,那边有女儿再嫁回这边,满清巩固笼络草原的政治手段十分纯熟。

    而科尔沁部和满清的联盟就是从翁果岱和他的儿子开始,原先科尔沁和努尔哈赤是敌对关系,后来努尔哈赤的势力太过于庞大,科尔沁部感觉难以敌对,为了避免被干掉,就选择了主动联合。

    科尔沁部并非是没有实力的小部落,否则满清不会耗费大量的精力和财富拉拢科尔沁,现如今对于萧如薰而言,科尔沁也是未来实现目标不可或缺的一个帮手,不过萧如薰没有拿他们当联盟看,一开始就是臣属。

    翁果岱自己也清楚,知道自己对于萧如薰而言实在是太弱小,能够得到特殊照顾实属不易,否则萧如薰直接联合布延把科尔沁部落灭掉也并非没有可能,相反,可能性很大。

    现在科尔沁得到了大秦的庇护,而萧如薰得到了科尔沁的合作,在草原上多了一个助力,未来北伐全面进攻的时候,也会少一些麻烦。

    全部消灭掉北虏是不太可能的,拉拢一些老实的,建造城池给他们居住,然后也在草原上修建给汉人居住的城池,大力发展汉人自己的畜牧业,这是萧如薰在未来的既定计划。

    说穿了,中原王朝面对游牧民族最大的劣势就是机动力上的不足,每朝每代都会面临这个问题,但是其中也有一些成功的方法。

    成功的方法就是建造城池给那些游牧民居住,等他们习惯了居住在舒适的房屋内,不用再风餐露宿到处迁徙,他们还能回到居住在帐篷里的生活吗?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穿鞋的中原王朝虽然国力强盛,但是赶不上这些光脚的不怕死,如果要让他们变得驯服,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让他们穿上鞋,有了牵挂,有了坛坛罐罐。

    从最根本的层面上削减他们的机动力,让他们从此有了家园的概念,家成了切切实实存在的东西,搬不走,如此一来,他们的野性会在漫长的时间内被削减的很干脆。

    所谓征服,就是军事政治经济一手抓,这三方面的工作完成之后,征服也就完成了,蒙古帝国现在依然在名义上存在,明朝与之对峙了二百余年都未能彻底打败蒙古帝国,萧如薰要让它彻底成为历史。

    翁果岱和布延都被稳住之后,叶尔羌汗国的庆贺使者也来了,马黑麻汗没有亲自来,而是派了使者,使者的等级很高,是叶尔羌汗国的宰相一级别的人物,给萧如薰送了五百匹战马这样的礼物,出售也算是阔绰。

    这年头战马绝对是国家战略级别的资源,萧如薰在全国选择合适养马的地方养马,在地方上鼓励富户养马,大力推行马政,为的就是积蓄骑兵力量,方便未来对草原上的敌人进行干脆彻底的打击。

    当年汉武帝举全国之力只能得到十万骑兵,明帝国的骑兵数量则远远超过汉武帝,轮到萧如薰,萧如薰感觉自己至少要维持一支二十万人左右的骑兵部队用于北伐作战,而在战前战后,这支骑兵部队的常备数量也不能低于十万。

    叶尔羌汗国甩手送上五百匹战马,虽然数量对于整个战略来说不值一提,但是作为一份贺礼来说,价值也比其他几个大一点的藩属国赠送的都要好得多,自然,他们送上大礼,所求的也不会很少。

    他们所求的无非是通商。

    萧如薰接见叶尔羌汗国的使者请他们吃饭的时候,使者就说了,希望萧如薰可以和前明一样,允许两国之间的交流往来,双方和平友好的通商,各取所需,岂不美哉?

    萧如薰对此没有什么想法,本身也是子很特殊的情况下封锁了嘉峪关断绝了往来,现在国内局势稳定,自己的帝位已经稳固,是时候开通商业贸易往来让大家感受到大秦帝国的繁荣和富庶了。

    “大皇帝陛下的国家繁荣富庶,我国上下无不感到非常的向往,希望大皇帝陛下可以满足我国通商的渴求,我国上下无不感激涕零。”

    他们的汉语翻译用有些蹩脚的发音对萧如薰转达使者的意思,反正使者叽里咕噜的说什么话萧如薰也听不懂。

    “贵国的想法朕是明白的,早前时候国内战乱尚未平息,为了保证国家安全,朕下令封锁了嘉峪关,断绝往来,但是朕的本意并不是想要断绝往来,所以现在国家安泰,重开通商之路,朕觉得是可以的。”

    萧如薰也对使者传达了自己的意思,翻译一阵惊喜,快速翻译给使者听,使者大喜过望,站起来对萧如薰行了跪拜大礼,表达了他们的喜悦之情。

    随后,萧如薰安排外交部和叶尔羌汗国的使臣商议重新建立外交往来和商业贸易路线的事情,这种小事就不是他需要在意的了。

    比起这些小事,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军队那边的训练到了什么地步,眼看着还有一个月就要过生日了,这帮家伙到底可靠不可靠,能不能给自己撑起脸面,那可真的很重要。

    阅兵式从来对都不是给自己看的,而是给外人看的,让他们看到大秦强悍的军力,比让他们看到大秦的繁荣富庶更有意义。

一千二百九十七 大秦拒绝和西班牙人来往

    除了一票藩属国之外,大秦国都此时此刻还有来自欧罗巴大陆的热那亚和法兰西这两个国家的商人存在。

    他们是来财政部领取可以在大秦国境范围内做生意的商业许可以及在进行缴税的登记。

    萧如薰对大秦商人外出做生意和外国商人到大秦做生意都有十分详细的安排与规定,条条框框都架构好了,其中规定大秦商人外出做生意需要缴纳的税费额度,还有外国商人到大秦做生意需要缴纳的税费额度。

    其中外国商人到大秦做生意有着十分详细细致的规定,规定他们在五口做生意之前,必须要首先抵达北京向财政部进行讯息的报备。

    他们需要在财政部留下自己的国籍,姓名,相貌的绘画和做生意的内容,财政部的官员会告诉他们在大秦做生意的规矩和税收的比例,告诉他们该如何缴税,以及缴税不及时的惩罚措施等等。

    因为眼下大秦只允许热那亚和法兰西两国的商人到大秦来做生意,所以来到北京汇报的欧罗巴商人只有热那亚和法兰西两国的商人。

    但是这些人长得差不多,大秦官员私下里说他们长得都一个样,实在很难分辨哪个是法兰西人哪个是热那亚人,或是别的欧罗巴人。

    他们也分不清楚国籍,所以其中到底有没有其他国家的人冒用这两国的国籍,也难说。

    这个事情一直到很久以后大秦官方和欧罗巴来往的更加密切之后才有个定论,他们自己证明在这个时候是有相当一部分来自英格兰、尼德兰和西班牙等国的商人买通法兰西和热那亚两国的商人帮他们冒认国籍,来到大秦做生意。

    没办法,从陈龙正抵达欧罗巴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大秦官方只认热那亚和法兰西两国的商人,只允许他们到大秦做生意。

    大秦商人也只在热那亚和法兰西两国进驻、投资做生意,只有这两国的官方和民间能和大秦正常往来。

    其他的尤其是西班牙的人,因为萧如薰和西班牙人打过仗,加上萧如薰的炮厂内有很多葡萄牙人给大秦铸炮,他们的国家被西班牙吞并,所以他们对西班牙也没有好感,拼命的说西班牙的坏话。

    种种因素叠加,以至于大秦官方对西班牙非常排斥,多次对法兰西和热那亚的人说,大秦拒绝和西班牙人来往,任何和西班牙沾边的事情都不想遇到。

    这对于西班牙是个不小的冲击,西班牙国内的商人和贵族因为这件事情对西班牙王室的怨念极大。

    因为他们想和大秦做生意,但是大秦不认他们,对他们尤其排斥,而当时整个欧洲的商人都流行买通法兰西和热那亚人帮助他们伪造国籍身份进入大秦做生意,如果其他国家的人需要一两银子,则西班牙人需要三两银子。

    三倍的价格差距让西班牙人的怨念极大,可是和大秦做生意的巨大利润让他们实在是眼红难耐,只好强忍着不爽买通热那亚人和法兰西人。

    热那亚人还好,法兰西人有些时候甚至会开出五倍七倍的价格,如果双方有信仰上的冲突的话,毕竟法兰西和西班牙也是多年的宿敌了。

    这些事情就不在大秦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本质上来说,这些欧洲商人来的越多,大秦赚的钱越多,不说大秦有大量的官办工厂专门做这些生意,民间也有很多作坊承办官办工厂处理不完的多余订单,他们也赚的盆满钵满。

    大秦财政部的人通过多次商队前往欧洲考察,知道大秦的商品在欧洲是多么赚钱,于是不仅通过欧洲商人赚钱,也通过自己组织商队赚钱,那赚的还不是一点点。

    大秦立国不到两年,去欧罗巴的萧氏皇庄商船队出发了五拨,隆武元年三月份走的那支船队回来三个月,四月份走的回来才一个月。

    这支满载瓷器丝绸茶叶铁锅等紧俏物品的船队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在欧罗巴赚了五倍的利润差价,那是萧如薰的皇商商船队,都是皇庄出产相关的商品然后皇庄出资组建船队,自负盈亏,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萧如薰哪里来的底气自负皇室开支?就是这些疯狂赚钱的商船队,他们往返一趟就能给整个皇宫赚来大半年的开支费用。

    萧如薰对自己的官员出手并不小气,经常请他们吃饭,给他们福利等等,这都是疯狂赚钱的商船队给萧如薰带来的底气。

    而且商船队从欧洲带来一些机械类的小玩意儿,比如手工的钟表和制造精美的小手铳,这些小玩意儿也被萧如薰当作礼物送给官员和将领还有皇室。

    现在大秦但凡是个官员,身上都有一只用来看时间的机械钟表,而将领们几乎人手一支小手铳,不为杀伤,只为好看和威风。

    这些能工巧匠被萧如薰吩咐商船队用钱挖来大秦给大秦办事,然后派人跟他们学习相关的机械知识,予以改进之后融入大秦的本土特色,制造出符合大秦的手工制品,在大秦境内十分畅销。

    这样一大笔一大笔的收入基本上满足了萧如薰的日常开支,国家税收因此可以基本上用在国家建设之上,如此这般的建设给了大秦在基础建设上充沛的资金和活力,因此,大秦的建设十分可喜。

    大驰道,教育建设和大修理,这些都是十分花钱的事情,但是大秦就能动员起相当可靠的力量进行建设和修缮,完善地方上的一些要紧的设施,这和中央拨款与地方动员脱不开关系。

    为这样的修缮提供资金的欧罗巴商人也很受到萧如薰的重视。

    本来萧如薰还想借此机会邀请热那亚和法兰西的高层来大秦一起见个面交流一下,但是后来发现时间太紧迫,三个月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他们赶过来,只好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但是这年头可以远赴海外做生意的商人哪个在自家国内没有一点身份地位?

    稍微问一下就能问出这个领主那个官员的亲属,因此这些有特殊身份的欧罗巴商人也得到了萧如薰的邀请,一起参加阅兵式。

一千二百九十八 卑微吧,仰望吧,跪下抱头唱征服吧!

    随着时间的临近,阅兵式的各项工作都开始进入了收尾环节。

    军队也好官员也好都开始进入了高度紧张的戒备期,一次两次三次的彩排让他们的精神高度紧张,皇帝时不时前来抽查情况更让他们十分的紧张。

    比如军队的练习,萧如薰隔三差五就要抽点时间从皇宫里出来,去军营里面看他们的情况,搞得他们一起紧张兮兮的。

    到现在为止,参加阅兵式的一万人已经选拔出来了,个个都是精英,个个都是精锐,赵虎等人的阴谋没有得逞,江大海的水师陆战队有一千五百人通过了审核进入到了阅兵式队伍之中,这让赵虎等人非常不爽。

    但是皇帝拍板了,他们也不敢不答应,现在最主要的是训练,而不是意气之争。

    一排排一列列排成一条直线,如此严格的要求也是他们闻所未闻的,即使是这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一往无前的勇猛士兵也觉得难度极大,互相之间的配合很成问题。

    横着看一条线,竖着看一条线,斜着看还是一条线,赵虎等人的脑袋都给转晕了,忙活了好几天才理清了顺序,要求士兵们走路都要走一样的步伐,前后距离一模一样,不准多也不准少。

    为此,他们还引入了奖惩制度。

    走的好的,奖励多吃肉,走的不好的,人家吃肉的时候就在一旁啃馒头,看着人家吃肉,走的再好一点,还能得到银子的奖励。

    这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大量士兵为了这样的奖励而不断的奋发向上努力练习,终于走的有模有样,在萧如薰来视察的时候走的相当不错了。

    虽然和萧如薰记忆中的方阵相差甚远,但是萧如薰也不会拿他们去和那些士兵相提并论,二者之间没有可比性,在这个时代,以秦军这样的训练度和组织度,已经独步全球了。

    萧如薰相信,这样的步伐和方阵走出来,能震撼住的恐怕不仅仅是藩属国和欧罗巴人,连自己人都会被震撼住。

    这种声势,这种组织度,这种熟练的程度,和历史上那些天下强军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如此这般的步伐和方阵需要多大的功夫才能练就?

    如此这般的声势需要多大的功夫才能实现?

    如此这般的威武和精良的兵器所结合会产生什么样的战斗力,这是他们的军队和精锐可以抗衡得了的吗?

    他们只有仰望,没有其他的办法。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和大秦的力量并不在一个数量级上的时候,当他们意识到没有追赶的希望的时候,连嫉妒和恐惧都没有了,只剩下仰望了。

    对大秦全方位的仰望。

    军事政治经济制度上,全方位的仰望,他们的国家精英阶层都会倒向大秦,没有任何的争议。

    他们的国内会很快出现一大帮免费的没有任何需求的“秦吹”和“精秦”,大秦的一切都是对的,大秦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大秦皇帝的旨意不能违背,否则就要死。

    国内的政治风向迅速转向,原先对大秦强势介入的不满和想法会迅速消失于无影无形。

    任何一方势力都不敢对大秦呲牙裂嘴,国内不管怎么弄,牵扯到大秦,清一色的全方位认同不敢唱反调,否则大秦不动手自己都要给自己人骂死。

    一如改革开放初期中国知识分子阶层全面倒向欧美的过往。

    经济科技军事上全方位的落后,那种怎么看也看不到头的绝望的感觉,怎么追也都是徒劳的无助的感觉,将国人的一切自信都给摧毁了,不到十年,舆论全面倒戈,自信完全崩塌。

    实力差距太大,会很容易让人变得卑微而渺小,会不自觉的认为自己哪里都是错误,哪里都是问题,对方的一切都是对的,连对方的空气都是香甜的,月亮也更圆一点,只有学习对方甚至是复制对方才能成功。

    尽管民国的血泪经历和其余一些国家的惨痛过往告诉我们这样做是取死之道,但是人是健忘的,而且巨大的差距总是能蒙蔽人的双眼。

    找回自信不是靠宣传几句喊几句口号就能做到的,而是要靠硬实力的发展,怎么失去的,就要怎么夺回来,硬实力发展了,软实力才能发展。

    只有实力差距缩小,属于自己的自信才能逐渐被找回,并且最终压过曾经仰望的对象,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复兴,找回完全的自信,屹立于世界之巅。

    阅兵式向外界传达的就是这样一个道理。

    大秦无比强大,是尔等怎么追都追不上的,所以,卑微吧,仰望吧,跪下抱头唱征服吧!

    面对大秦的强悍力量,你们有胆量面对大秦的怒火吗?

    没有,真的没有,一丁点都没有,除非被逼到了亡国灭种的边缘,否则是真的没有。

    除了阅兵式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流程就是马球比赛。

    萧如薰一直都有一个想法,就是借助饮食的改善和体育运动来实现人民体质的增强,他所大力推行的饮食改善计划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花生和大豆的大面积种植,油和豆腐的大量供应与不断下降的价格让他非常高兴,这是他一力推动和主张的事情,他要让每户人家都能吃得上油水,让每户人家都能吃到足够的蛋白质。

    千百年来不论盛世还是乱世,老百姓们只能吃糠咽菜,吃不到油水,连盐都不一定能吃够,盛世和乱世对老百姓的区别在于能否多吃一点糠多咽一点菜,以及能否更方便的活命。

    于是才有了那句流传千古的悲调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盛世乱世和老百姓之间的关系很大,但是也可以说并不大,因为无论盛世乱世,能够享受到利好的永远不是老百姓,文化不属于他们,娱乐不属于他们,精神生活也轮不到他们。

    他们只能日复一日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给贵族地主老爷们做牛做马。

    萧如薰并不敢说自己能够改变他们的命运,但是至少他在努力。

    他努力的把土地分给普通老百姓,减免他们的税收,减轻他们的负担,给他们提供农业指导和相对公平的生产环境和法律环境,竭尽自己所能惩治贪官污吏,给他们多一点的关怀和照顾。

    所以老百姓们愿意给萧如薰立生祠,说他是圣君,对他顶礼膜拜。

    他希望老百姓可以幸福一点,吃饱一点,吃到些油水,吃到些肉,偶尔,偶尔也能有点属于自己的时间。

一千二百九十九 隆武盛世

    朱元璋希望给全天下的穷人盖房子,凶猛的杀贪官污吏,对老百姓的同情和照顾贯穿始终,虽然人亡政息,但是洪武年间老百姓的日子毫无疑问是稍微好过一点的。

    萧如薰不知道自己死后自己的政策是否会延续下去,但是至少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让老百姓轻松一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他们喘口气,并且播撒下希望的种子,让他们识字。

    只要识字,就有改变未来的希望,不管多么渺茫,至少有。

    中央政府越强,百姓越安稳,则大秦就会越强大。

    至于体育运动层面,马球比赛只是这个环节当中的一小步,通过在藩属国面前举行的马球比赛,萧如薰计划将他们推广到藩属国之内。

    这样一步步来,进而实现类似于英联邦运动会这样的运动型赛事,增强大秦和藩属国之间的往来。

    以萧如薰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他喜欢什么,下面人自然会绞尽脑汁的迎合奉承他,他的目标就是这样,通过自己的威望将这些运动推广到大秦和整个藩属国的范围内,拉开体育赛事的帷幕。

    现在在大秦军中流行的足球马球和篮球三大赛事很受士兵们的欢迎,并且渐渐也得到了京师老百姓的欢迎。

    有时间的话,每当军队比赛的时候,就会有不少老百姓拖家带口去观看,以至于现在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每当军队比赛的时候,事先会有人通知,然后下面人会自动组织起来去看比赛。

    今天这个部队对抗那个部队,明天那个部队对抗这个部队,军队和军队的对抗结束了,老少爷们儿还是不尽兴,那就自己也来弄,弄个小规模的比赛,你和我比,我和你比。

    如此一点点地将这样的活动推广到民间,总比三三两两闲下来在茶馆里面唠嗑要好。

    隆武盛世逐渐发展起来,这是肉眼可以观察到的,京师大道上叫卖的商贩和来来往往摩肩接踵的人群就是明证。

    那么多的商品,那么多的交易,以及五大通商口岸节节攀升的商税数额,一切的一切都在显示隆武盛世正在到来。

    对于这一点,上街闲逛的布延汗和翁果岱还有李都有很深刻的体会。

    抵达北京进驻之后,他们花了几天时间了解了一下礼部的流程,和礼部的官员学习了一些东西之后,就进入到了自由活动阶段。

    大秦官方对他们没有过多的限制,除了一些要紧地方不能涉足之外,商业区是完全开放没有限制的。

    大秦首都的商业自然相当的繁荣,藩属国的国君们和北边草原的部落酋长们何曾见识过如此繁华的商业贸易?

    早上很早就开市了,一直到半夜还有夜市接着开放,真正的休市时间也就三个时辰左右,其余时间总是有商人在叫卖。

    大秦帝都没有宵禁这个说法,虽然晚上城门会关闭,但是城池内还是一样的繁华。

    更让这些人感兴趣的是,整个帝都的路都是砖石路面,而不是他们熟悉的烂泥路,大秦帝都的路面都是以砖石铺就,相当的平顺整洁,踩在上面走起路来很舒服,也不用担心鞋子脏掉,也不用担心下雨路面很烂无法行走。

    他们本以为只有皇宫里才有砖石路面,结果大街上也有。

    而且大秦首都也没有难闻的臭味和骚味,街头上看不到任何的脏东西,哪怕是小巷子里面都没有人随地大小便,取而代之的是很多被称之为公厕的建筑,很多行人要是有三急,就会进入其中解手。

    “皇帝陛下喜欢整洁,认为卫生非常重要,所以京师的地面不单单是用砖石铺就,还设置有很多的公厕,专供行人解手之用,路上还有很多负责打扫卫生的扫地工。

    而且为了防止有人恶习不改,皇帝陛下还规定了惩罚措施,随地大小便的要被带到官府里打板子抽鞭子,当众被扒下裤子打板子抽鞭子,然后还要罚钱,这样罚了一阵子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在京师随地大小便了。”

    对于布延汗的疑惑,跟在身边的外交部翻译人员是如此回答的。

    “哦,原来是这样。”

    布延汗就跟个刘姥姥进到大观园里一样,被大秦帝都的清洁干净和种种新奇的见闻给弄得一愣一愣的。

    回想起自己部落里面的脏乱差的样子和难闻的味道,布延汗只觉得差距之大令他感到无比的沮丧和郁闷。

    身为蒙古帝国的大汗,自己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作为大秦帝国的皇帝,萧如薰过的又是什么样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要是让我来过,该有多好?

    他悄悄的这样想着。

    他甚至不敢大胆的想,因为他行走的过程中,总是能看到一队一队手持武器巡逻的精锐士兵。

    繁华之下,是坚强的军力在支撑,有些人甚至连小心思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想。

    无独有偶,翁果岱也是一样的感觉,当然作为他来说,他并没有思想上的包袱,只觉得大秦的人都生活在仙境里,而他生活在猪圈里。

    砖石路面,漂亮而保暖的房屋,气派的高楼建筑,雕龙画凤的,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香气四溢的小吃……

    个中差距之大,足以人仰望。

    大秦帝国的强盛,真的不是一般二般的。

    翁果岱看着从身边走过的一列十数名气宇轩昂手持精良武器的巡逻士兵,将心中的心思狠狠的摁了下去。

    李和随同的官员也是一样的感觉,李是第一次来到北京,但是身边随同的官员有前明时期就不断来到北京办事的,一路观看下来,也觉得变化之大令人咂舌。

    “京师昔日里看来和王京并无太大的区别,不过是占地面积和建筑多寡,现在再一看,完全是换了一番模样。”

    李身边的经常出使前明和大秦的官员忍不住感叹道。

    一起出来的外交部官员不无自得的说道:“那是自然,当今陛下所作所为处处出人意料,但是办完事情之后,所见所闻就连我们这些人也觉得不可思议,就说这京师,早些时候随地大小便的比比皆是,小巷暗道里骚臭难闻,甚至能看到动物死尸。

    现在想起来,这又如何算做帝都?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京师是如此的洁净,砖石路面完全不会泥泞,地面上有杂物也会有人清扫干净,若有人敢随地大小便随地丢弃脏污物件会被立刻抓起来达到官府打板子罚钱,久而久之,一切自然变好。”

    李边走着边点头,看着往来不断的行人和路边叫卖的小商小贩,还有京师气派的建筑高楼,再回想起自己引以为傲的王京,不由得产生了极大的落差感和失落感。

    这差距,真的不是一般二般的大。

    要是当日我选择了内附,来做大秦的王爷,生活在京师,是不是也能这样?

    这样的想法只出现了一会儿,就给掐灭了。

    宁为鸡头,不做凤尾,在朝鲜好歹还有权力,在大秦,只能当个闲散废物王爷,还能做什么?

    李对于这一点倒是看得很清楚。

一千三百 爹爹,我怕

    作为大秦帝国的储君,萧如薰对萧振邦的培养和教育是丝毫不放松的。

    从早些时候亲自带着他处理朝政亲自抚养一直到现在,即使交给知识渊博的老师也不会减少亲自教育的时间。

    一有时间萧如薰就要检查振邦的功课,没时间挤出时间也要来检查振邦的学习情况。

    在萧如薰给振邦安排的老师所传授的四书五经基础学识之外,萧如薰还叫振邦用闲暇时间读《韩非子》和《商君书》。

    他让振邦提出自己的疑惑,自己比较儒家学说和法家学说之间的差异,并且进行思考。

    眼下虽然诸事繁多,但是萧如薰依然会挤出时间给振邦解决自己的疑惑,紧抓振邦的思想状态,不让他的思想状态脱离预设的轨道之中。

    萧如薰经常就一些很有意义的话题和振邦展开讨论,引导他的独立思考能力,不让他偏听偏信一家之言。

    “孟子所言,人性本善,但是荀子所言,人性本恶,父皇,孩儿实在是疑惑,就询问了老师,老师说人性本善,之所以作恶,是因为后天教育不当,所以应当更加专注于后天的教育,可是孩儿总觉得这样说也不太对。”

    振邦满脸的疑惑,怎么想也说服不了自己的内心。

    萧如薰拿过他手里的《韩非子》翻阅了一下,然后关上了书本。

    “如果每个人都是善良的,那么法律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如果每个人都是恶人,国家又该如何存续?”

    “父皇的意思是……”

    振邦不是很明白萧如薰的意思。

    “为父的意思是,没有单纯的好人或坏人,每个人都有好或坏的一面,只是看他所处的地方和状态以及他所经历的事情。”

    振邦恍然大悟:“那就是说孟子是对的,人就和水一样,并非自己天生不善良,而是因为所处的地方不同,被逼无奈?”

    萧如薰摇头。

    “不是那么简单的,人是人,水是水,孟子生活在战国大变革的时代,他所说的这一切,都带有辩论的意味,即支持自己的言论,拼尽一切方法,证明自己是对的,比如白马非马,就是这样产生的。

    在那样的时代和背景之下,孟子所说的一切都带有极其强烈的他本人的欲图,为了证明他是对的,任何人都是错的,与此相对,韩非子亦然,为了证明他是对的,他也能将其他学说都当作是错的,所为的,无非是个人和学派的利益。”

    振邦又有些迷糊了。

    “那到底是人性本恶还是人性本善呢?”

    萧如薰笑着摸了摸振邦的小脑袋。

    “这重要吗?”

    “父皇以为这不重要吗?”

    振邦疑惑地看着萧如薰。

    “大秦没有法度吗?大秦没有教育吗?孟子所说的和韩非子所说的应对方法,大秦都具备了,作恶的人,有法律严惩,正常的百姓,可以得到国家的教化,既然大秦都具备了,性本善和性本恶对于我们而言,还重要吗?”

    振邦还是懵懂不解的样子。

    萧如薰叹了口气。

    “振邦,为父让你学习儒学和法学的目的不仅仅是让你增长学识,更希望让你知道,儒家学说和法家学说是水火不相容的两种学说,而她们所处的时代,是战果大变革的时代。

    诸子百家争鸣,每一家都竭尽全力证明自己的学说是对的,让统治者采纳他们的意见,任用他们的学子,助长他们的势力,你说,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振邦眨了眨眼睛,想起方才萧如薰所说的话。

    “为了……他们自己?”

    “对,他们争鸣,他们辩论,不是为了真理,不是为了真的将性本恶和性本善辩论出个所以然,而是为了私欲,为了让统治者相信他们,接纳他们,给他们权力,让他们上位,享受荣华富贵。

    性恶如何?咱们不会没有教化,性善又如何?咱们不会没有法律,性本恶和性本善对于我们而言,本身就是毫无意义的,他们争论,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更正确,而对方更错误,让战国时代的王们接纳他们,成为统治者。”

    振邦瞪大了眼睛,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也就是说,性本恶和性本善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统治者愿意采纳儒家还是法家?”

    “对。”

    萧如薰满意的点了点头:“振邦,为父这样对你说,是因为旁人可以相信性本善,也可以相信性本恶,可以成为儒家的信徒,也可以成为法家的拥趸,而你不可以,因为,你就是统治者。”

    萧如薰的手抚摸着振邦的小脑袋,振邦讶异的看向了萧如薰。

    “振邦,你是为父的儿子,大秦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天下的一切,未来都是你的,孟子和荀子韩非子,以及他们的信徒们,和你的地位不对等,他们是臣,而你就是他们要争取的那个王。

    你的身份决定你不能成为任何人的信徒,你是王,你不能相信任何一种学说,任他们说的天花乱坠,你只要记住,什么对大秦最有利就用什么,管他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对大秦而言有意义吗?对你而言有意义吗?”

    振邦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没能说出来。

    萧如薰接着说道:“振邦,你要记住,等你做了皇帝,不管手下的人是性本善的信徒,还是性本恶的拥趸,他们,都是你手中的棋子,你要他们生,他们就生,你要他们死,他们就死。

    你要学会玩弄他们,而不是被他们玩弄,不管他们对你说什么,想让你相信什么,你都要记住,他们是棋子,你是棋手,只有棋手能玩弄棋子,棋子休想玩弄棋手。”

    “那……那老师说,孩儿应该……”

    “老师是臣,你是君。”

    萧如薰打断了振邦的话:“寻常人家可以说尊师重道,但是振邦,你是君,天下独一份的君,老师,也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你要学会利用他,玩弄他,而不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振邦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他可以牵着天底下任何一个人的鼻子走,唯独只有你不行,振邦,你是他的君,你是他的主宰,给他尊重,听他授课,这是礼貌,是为人基本的道德素养,不是其他的任何东西。”

    “孩儿……孩儿好像明白了……”

    振邦的表情并不轻松,似乎正在纠结着一些什么。

    萧如薰握住了振邦的手,把他揽在怀里。

    “振邦,为父是现在的皇帝,你是未来的皇帝,我们父子二人手上握着全天下所有的权力,而这份权力,就是所有接近我们的人所迫切想要的东西,他们给你送礼,向你献媚,为的不是你本人,而是你手中的权力。

    为什么自古天子都是孤家寡人?因为权力太大,没人会无视你的权力而和你倾心相交,他们只想要你的权力,而其他的东西根本无所谓,甚至你这个人都无所谓,就因为你是君,仅此而已。”

    振邦忽然伸手抱住了萧如薰。

    “爹爹,我怕。”

    振邦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他显然已经领悟到了一些什么东西,产生了如此明显的情绪。

    萧如薰更用力的将振邦抱在怀中,伸手抚摸着他的小脑袋,安抚着他的情绪。

    “怕是正常的,世上没有什么都不怕的人,爹爹现在做皇帝,也怕得很,爹爹也怕呢!但是啊,振邦,就算怕,你也要做皇帝,就算怕,你也要掌握权力,因为你怕的同时,他们更害怕。”

    振邦抬起头,看着萧如薰。

    “他们……更害怕?”

    “对啊,振邦,你是君,虽然你只有一个人,但是你有权力,你的权力是你最强的武器,只要这个武器在手上,所有人都会比你怕他们更怕你。”

    萧如薰温柔的抚摸着振邦的脑袋:“你要学会运用权力,运用你的武器,让那些你害怕的人自相矛盾,自己斗起来,你看着他们争斗,看着谁强了,就打压谁,看着谁弱了,就扶持谁,做咱们皇帝这一行的,均衡是最重要的。”

    “爹爹,我不明白。”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振邦,你要多注意观看爹爹是怎么对付那些人的,你要学习爹爹的手法,学会用权力去对付那些人。”

    振邦又把头埋到了萧如薰的怀里。

    “振邦,只要爹爹活着,就没人能伤害你,但是爹爹总有死掉的那一天,你总有要自己保护自己并且保护你的儿子的那一天,明白吗?”

    “我不要爹爹死掉!爹爹是万岁!”

    振邦紧紧抱住了萧如薰,萧如薰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傻孩子,天下哪有真正万岁的人?爹爹也会死掉,或者快一点,或者慢一点,不过振邦你可以放心,爹爹一定会给你留下一个安稳的大秦。”

    萧如薰的视线变得凌厉起来。

    是的,一个安稳的大秦,一个没有人闹事的大秦,一个所有人都安安稳稳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的大秦。

    谁敢让大秦变得混乱,谁就是他萧如薰的死敌,不死不休。

    然后第二天,就有人开始闹事,想逼着萧如薰和他们不死不休了。

    “陛下,布延和翁果岱的随从在使馆区内大打出手,将朝鲜使馆打得一塌糊涂,朝鲜王已经逃到宫门口请求陛下的保护了。”

    萧如薰刚刚处理完了一上午的国事,正准备带着振邦去吃午饭,结果得知了这个消息,顿时觉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等等,你说什么?布延和翁果岱的随从打起来了,然后把朝鲜使馆打得一塌糊涂?”

    这是什么情况?

    这算怎么回事?

    萧如薰细细询问之下才知道李是遭了池鱼之灾。

    外交部的人知道布延和翁果岱的恶劣关系,于是将他们的驻地安排的比较远,而朝鲜使馆正好在他们中间的位置上。

    今天上午,布延和翁果岱的随从在朝鲜使馆门口撞上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双方大打出手,打着打着就从外面打到了朝鲜使馆里面。

    而当时李正在使馆里面和朝鲜使臣面谈,正好撞上了这个事情,朝鲜使馆里的朝鲜守卫人员也是遭殃,被翁果岱和布延手下的人当作武器和盾牌,打的一塌糊涂。

    然后朝鲜人气不过,也和他们打了起来,最后演变为了三方混战。

    朝鲜人的战斗力显然不如翁果岱和布延的草原大汉,一阵交锋下来,朝鲜人被打的七零八落的,布延的人和翁果岱的人继续打,李还以为出事了,从后门溜走了,溜到皇宫找萧如薰保护他。

    其实他走了之后没多久使馆区内的大秦护卫队就知道了消息,立刻出动兵马将闹事的人全部控制住抓了起来,但是朝鲜使馆内被打的一塌糊涂的二十多个朝鲜人实在是惨。

    萧如薰原本应该很生气,因为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闹事,但是看到李的熊样,听到朝鲜使馆的损失报告之后,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笑。

    这两方闹事倒霉的居然是第三方,这也算是很新奇的体验了。

    事情发生以后,布延和翁果岱都火速赶往皇宫求见萧如薰,然后正好撞上萧如薰正在安慰李。

    “李卿啊,这个事情也是事出突然,朕实在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两方打架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怎么就牵扯到你们了呢?这个,朕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萧如薰也有点尴尬,李一副熊样跑来让萧如薰给他做主,萧如薰感觉自己能憋住笑真不容易。

    不过很快布延和翁果岱的出现就把这个尴尬的氛围给打破了。

    “陛下,布延欺人太甚!还敢藐视大秦皇帝,在大秦国都大打出手!”

    “大皇帝陛下,翁果岱藐视本汗,以下犯上,这种事情大秦可以坐视不理吗?!”

    两人红着眼睛互相死死的瞪着,这边还有一个李红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瞪着自己给他主持公道,萧如薰叹了口气。

    皇帝也是有各种各样的烦恼的。

一千三百零一 秦军独步全球

    布延和翁果岱打架的事情萧如薰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甚至他们要是不打架,萧如薰反而会觉得奇怪。

    李纯粹是运气不好遭了灾。

    所以看着布延和翁果岱在面前争吵不休,萧如薰有点烦恼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本汗是蒙古的大汗!你居然敢蔑视本汗!”

    “大汗又怎么样?大汗就能肆意欺辱我吗?”

    两人势如水火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让萧如薰高兴。

    闹吧,吵吧,这还不够,最好直接打起来,你们打起来,我才有足够的时间发展自己,不是吗?

    萧如薰一点也没有给他们调解的打算,只想着和稀泥,把他们之间的矛盾弄得更加厉害,把矛盾弄得更加尖锐,让他们更加对立,更加对对方不满,从而引发真正意义上的战争。

    未来几年,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萧如薰将采用这样的策略挑拨草原部族互相争战,而自己在背后作为操盘手而存在,给大秦登上巅峰争取时间。

    于是萧如薰就开始和稀泥了

    他对翁果岱说,布延毕竟是蒙古大汗,翁果岱你不能不给他面子。

    然后调过头,他对布延说,布延你也是的,翁果岱虽然身份地位上不如你,但是你也不能肆意凌辱他对不对?

    调解的就和没调解一个样,两人的怒火没有丝毫的平息。

    尽管如此,在萧如薰的威压之下,他们还是离开了。

    并且决定进一步和萧如薰商议争取支持,打算争取到可靠的足够的支持,然后狠狠的报复对方。

    至于可怜兮兮的李,那可真是无可奈何,萧如薰对朝鲜没什么想法,只想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当盆景和吉祥物。

    李给欺负了,还是这种无妄之灾,只能说很倒霉,于是萧如薰另外批了一间屋子给李居住,让他稍微好受一点。

    接下来,就是布延和翁果岱的互相秘密求见,向萧如薰诉说对方的无礼与可恶,将有的没的都添油加醋的说一遍,好达到自己的目的。

    萧如薰两边都应承着,顺便挑拨一把两边的关系,暗中筹划着辽东兵团改组完成之后的战略目标。

    时间很快过去,萧如薰生日前的第三天,最后一个藩属国的国君抵达了北京觐见萧如薰。

    至此,全体要来参加萧如薰的生日宴会的宾客全部到齐,生日宴会的各项准备工作也进入了倒计时阶段。

    皇帝三十寿辰总导演李廷机李阁老召开了最后的动员会议,对着一百多名相关责任官员,李阁老放下了狠话

    大秦皇帝的生日宴会,也是向藩属国和北虏展现大秦强大的舞台,这是一个政治任务,必须要万无一失,一点差错都不能有,如果有一丁点差错让大秦皇帝在藩属国和北虏面前丢了面子,你们自己自裁吧!

    李阁老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大家也把神经绷紧了。

    这次可不是说着玩玩的,那是来真的,几十个藩属国的国君一起来到了大秦帝都参加这次宴会,要是真的出了点什么问题,真的就可以自裁了。

    “诸位同僚从现在开始就不用回家了,全部留在自己负责的位置上,全天候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监督准备,任何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李廷机下达了行政命令,全体官员被剥夺了回家睡觉的权利,只能选择在自己的岗位上稍事休息,小小的眯一下,一旦有紧急突发状况立刻行动起来,不能有丝毫迟滞和失误。

    军方将领和行政文官之间的矛盾摩擦的确是不少,但是在这个时候,大家选择同一团结在李廷机李阁老的指挥之下,谁也不给对方添乱,因为大家已经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参加阅兵式的军队已经换上了一水儿崭新的大秦玄黑色军装,战旗也换上了清一色新近缝制的玄黑色飞龙战旗,武器也是一水儿的最新产品,远远望去,整个一黑色洪流。

    而且为了衬托这种氛围,参加阅兵式的一千名骑兵也清一色的骑黑马,披黑袍,站在一块儿走起来相当的有气势。

    大家也经过了数次彩排,知道经过承天门的时候,皇帝陛下会向大家挥手致意,大家需要面向皇帝陛下手持兵器行军礼,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喊出气势,喊出响动,最好能吓尿那帮藩属国的国君们,那就最好了。

    “都给老子把嗓门放敞亮的!这一年到头就这一回,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就是要你们给老子大声喊出来的时候,给老子记住了,非要把那帮劳什子的国君什么的给吓尿了不可!”

    赵虎满口都是粗话脏话。

    他也换上了一身量身定制的黑甲和黑色飞虎战袍。

    他这一等级的军中大将只有几位,能够被允许穿戴飞虎战袍的也就几个人,其他的飞熊战袍飞鹰战袍之类的都是逐步往下安排的,至于最顶级的飞龙战袍只有皇帝一人可以穿戴。

    穿着最新式的黑甲,披着只有几人才能披戴的飞虎战袍,赵虎颇有几分志得意满的感觉,对着军队大声的指导呵斥,生怕他们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皇帝不高兴影响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之类的。

    无独有偶,其他几名要亲自率军参加阅兵式的大将也是这样的感觉,亲自盯着军队,亲自指导每一名士兵的动作,生怕哪里有一丁点的不和谐,就怕自己看不出来而被皇帝看出来了。

    说实话,该有的问题萧如薰在彩排上都看出来了,几个月的时间要练成那样整齐的队列的确不太可能,萧如薰这样要求他们也的确有点强人所难,所以有点遗憾也是正常的。

    而且要知道,就算是不那么完美的队列,走出来,也绝对是十分震撼的。

    因为普天之下,唯一可以做到这个程度的军队,就是他手下的大秦军队。

    组织度训练度装备精良度和识字率,秦军独步全球,独一无二。

    大秦军队已经一只脚迈入了近代化军队的行列,至于彻底成为专业的军队,可能还需要某个契机。

    而对萧如薰来说,遍地都是契机,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考虑。

一千三百零二 皇帝即国家

    隆武二年七月初六,大秦皇帝萧如薰的生日,当日,晴空万里,烈日炎炎。

    太阳的温度让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不少忙碌的宫人都汗流浃背,不过尽管如此,萧如薰也没有任何的动容。

    他没有穿龙袍,也没有穿什么象征喜庆的衣服,仿佛今天并不是他的生日一般,他穿着象征他大秦帝**事力量最高统帅的玄黑色飞龙战甲和飞龙战袍,头戴玄色战盔,腰胯天子剑。

    他将骑着最爱的六匹良驹之中浑身漆黑的宝马黑龙,辰时三刻开始,从乾清宫出发,向承天门前进。

    按照礼部官员联合制定的新的阅兵式礼仪,前来参加阅兵式的藩属国国君和大秦帝国的以皇族三王为首的臣子官员们分别站在皇帝御道的左右两侧。

    皇帝从乾清宫内出来,身边会跟着太上皇、皇后和太子三人,而后皇帝上马,太上皇、皇后和太子一起乘车跟在皇帝之后,由太子亲自驾车。

    然后三十三门礼炮齐发三轮,打九十九响,鼓手擂鼓,号手吹号角,军队山呼万岁九次。

    而后皇帝开始策马行走,在皇帝策马从御道上直抵承天门的过程中,周围除了大量的护卫军队之外,藩属国国君和群臣需要一个接一个的跪下向皇帝表示敬意,口称吾皇万寿无疆,叩头,而后站起。

    护卫军队站在原地不动,群臣和藩属国国君们则跟随在皇帝身后,沿御道两侧随皇帝一起前进,一起抵达承天门,然后随皇帝一起登上承天门,观看阅兵式。

    经过精心的计算和速度安排,当萧如薰等人一起登上承天门城墙站好之后,最多一炷香的时间,参与阅兵式的军队就会抵达承天门门下开始阅兵式,向皇帝祝寿,然后展现自己的威风。

    这段流程,大家都不陌生了,而现在,此时此刻,正是将它完全展现出来的时候。

    乾清宫内,萧如薰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三个家人,朝他们笑了笑,然后转身带头前进。

    宫殿门口,忠诚的禁卫军副帅韩得功正牵着萧如薰非常喜欢的黑马黑龙等待着他,他走上前,韩得功将黑龙牵过来,然后单膝下跪向他奉上了马鞭。

    萧如薰接过了马鞭,翻身上马,策动黑龙往前走动了几步。

    而后,太上皇、皇后和太子三人一起登上了两匹黑马牵动的马车,太上皇和皇后安坐,而太子萧振邦则需要坐在前方驾驶马车。

    关于如何驾驶这个马车,如何驾驭这两匹性情温顺的黑马,振邦已经学习了整整三个月,和这两匹黑马的关系很是不错,独自驾驭着两匹黑马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作为太子,振邦有着不能以年龄为理由逃避某些事情的义务,他的年龄不足以成为他任性的资本,他没有权利任性,没有权利逃避。

    天家四口人做好了准备,礼官下令,三十三门礼炮齐鸣三轮,打九十九响,拉开了大庆典的序幕。

    随后,鼓手擂鼓,号手吹号角,护卫士兵开始山呼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万岁!”

    万岁之声响彻整片天空。

    与此同时,萧如薰目光所及之处,帝国的文臣武将们,帝国的藩属国的国君们,已经全部分列左右两侧,用难以言表的目光注视着他。

    他能看到自己的三个哥哥站在帝国官员的最前列,大秦三王,作为大秦帝国官员的代表站在最前列。

    而藩属国一边的最前列是蒙古的布延汗,作为特邀嘉宾,他有不下跪的资格,但是也要弯腰鞠躬行礼,这是最起码的礼仪。

    大家都很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进行的。

    为了皇帝的生日?为了帝国?还是为了自己?

    反正对萧如薰来说,都是一样的。

    “驾!”

    他轻喝一声,已经和他无比熟悉的黑龙懂得主人的意思,温顺地缓缓向前进,在只有皇帝和得到皇帝允许的其他人可以行走的御道上缓缓前进。

    “吾皇万寿无疆!”

    “皇帝陛下万寿无疆!”

    萧氏三王跪下叩头,和弯腰行礼致意的蒙古大汗一起向他祝贺。

    “吾皇万寿无疆!”

    帝国首辅王锡爵和朝鲜国国王李跪下叩头,向他表示祝贺和臣服。

    “吾皇万寿无疆!”

    帝国次辅李廷机和琉球王尚宁跪下叩头,向他表示祝贺。

    一路前行,站在自己两侧的官员和藩属国君主纷纷跪下叩头,向他表示祝贺,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论是不是心甘情愿,都要对他祝贺,喊一声吾皇万寿无疆。

    这个时候,萧如薰就感觉自己找到了奋斗至今的意义,找到了自己一直努力至今都不敢松懈的意义。

    自己毫无疑问已经站在了巅峰之上,四十多个藩属国国君,百多位重要官员,这些人纷纷跪在他的眼前,向他表示臣服,向他献上忠诚,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他,交给大秦。

    这是只有他,只有作为大秦帝国开国皇帝的他才能有的待遇。

    权力之巅,世界之巅,作为人的巅峰,他品尝到了。

    极乐之乐,莫过于如此,他抛弃了那么多东西所追求的一切完完全全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太美妙了,这实在是太美妙了,还能有比这样更美妙的事情吗?

    应该是没有了。

    通往权力巅峰之路注定孤独,没有人可以和自己同行,而自己也并不会允许有人和自己一起。

    这是当然的,这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谁都不允许和自己一起,谁想和自己一起,不就是造反吗?

    和造反没有任何区别的事情,萧如薰并不想考虑,除了这份权力和此时此刻的愉快,什么都无所谓。

    皇帝哪里需要人的感情呢?

    皇帝即国家!

    此时此刻,萧如薰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身前,是跪下的人们,身后,是亦步亦趋的忠顺臣子。

    这一切,是何等美妙?

    萧如薰甚至感觉自己有些陶醉了。

    在万岁和万寿无疆的祝贺声之中,萧如薰缓缓抵达了承天门下,承天门下,萧如薰下马,为了表示天家温情,萧如薰从身后的车上将太上皇和皇后亲手扶了下来,然后把太子振邦带在身边,一家四口人一起登上了承天门城墙之上。

    身后,臣子们和国君们一起登城。

    盛大的阅兵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一千三百零三 阅兵式(上)

    站在承天门城墙之上,萧如薰望着自己眼前干净整洁一眼望不到头的京师,感慨万千。

    这里的主人就是自己,脚下的城墙,还有城墙所依托的土地,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大秦,属于自己的。

    一幢幢房屋,一栋栋小楼,还有插遍整个京师的大秦黑龙旗。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预示着一个崭新的时代的开始。

    而作为这一切最坚实的依仗,大秦军队即将闪亮登场。

    萧如薰看着望着远处出神的太上皇,少倾,伸出左手握住了站在一边的彩云的手,伸出右手握住了身旁振邦的小手。

    大秦帝国重要的官员们还有藩属国的国君们分散站在了萧如薰的左右两侧,依着城墙看着下面壮丽华美的一切,欣赏着大秦帝都难得一见的美景,纷纷从心底里发出赞叹的声音。

    如此壮丽华美的城池,如此壮观惊人的一幕幕,只有这个天底下最强大的大帝国才能办到,只有那位最强大的大皇帝陛下才能拥有。

    可是此情此景,谁又不想拥有呢?

    布延站在城墙上,双手摁在城墙砖上,越是看着那壮美的一切,手就越是用力,越是用力,手背上便青筋暴起。

    他想起数百年前,这一幕也曾属于他的先人,但是时过境迁,一切都不一样了,曾经拥有着无比广阔的土地的大蒙古帝国的大汗,到现在居然不得不向往日敌对的敌人的皇帝服软,请求他的帮助。

    和一群身份地位上都不如自己的人站在一起,向大秦皇帝表示敬意,他面带笑容,但是心中却感到极其屈辱。

    这种屈辱的感觉,真的好讨厌好讨厌,他真的不想继续感受这样的感觉了。

    如果这片天地的主人是他自己,如果这里属于他,属于他布延汗,那该有多好?

    谁还敢对着自己呲牙裂嘴?

    他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看上去一点也不美观。

    他身边不远的翁果岱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看着壮美的大秦山河感到十分的向往,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享受如此这般的美景。

    至于怎么才能做到,他还没想到,因为在想到这些内容之前,他必须要扳倒布延才行,在此之前,一切都是虚无的。

    李只是纯粹的震惊了,就和很多小藩属国的国君们一样,他们以为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之上的王京就是最美的城池了,可是时至今日,他们才算明白什么叫做富庶,什么叫做文明。

    和大秦帝都比起来,自己所居住的城池根本不能算作城池,只是一个小土城而已。

    他们自号君主,胆子大一点的还在私底下擅自称帝,但是和这位天底下最正宗的皇帝比起来,谁是皇帝?

    这不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吗?

    互相敌视的安南郑主和阮主看着这华美的一切,失神片刻,忽然觉得自己所居住的地方差这里太远了,和大秦的格局相差太远太远了。

    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和大秦皇帝一样,住在这样的城池里享受这样美好的一切呢?

    和大秦比起来,他们相差太多太多了。

    他们体会到了大秦的大,体会到了大秦的富,当然还有一些没有体会到的东西。

    如果他们体会到了,大概会明白什么叫做怕。

    而这也是萧如薰最大的目的。

    他注视着那个方向,那个他最忠诚的拥趸们即将出现的方向。

    大家都听说了他们登上城墙是为了观看一个叫做阅兵式的仪式,字面意义上很好理解,也就是看军队,让最精锐善战的军队列阵,然后皇帝去检阅部队,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大家站在城墙上,也就是说,军队会直接走过来?

    他们有些不理解。

    不过很快他们就理解了。

    他们理解了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为什么皇帝会带着他们来到这里。

    承天门前的大街,原来是这样用的?

    韩得功从城楼下面登上城墙,单膝跪在萧如薰面前抱拳行礼。

    “陛下,阅兵部队已经准备完成!请陛下指示下一步行动!”

    萧如薰面色严肃。

    “开始吧!”

    “是!”

    韩得功站了起来,走到一旁,噌地一声拔出自己的腰间佩剑,高高举起。

    “陛下有令!阅兵式!开始!”

    环绕着城楼两边的战鼓隆隆作响,苍凉而悠远的号角声随之响起,氛围为之一肃。

    城楼上的人们纷纷安静下来,交头接耳的人没有了,窃窃私语的人也没有了,所有人都随着萧如薰一起望向了自己的左下角的位置。

    那个隐隐约约能看到大量黑色旌旗的地方。

    当身着黑甲披着黑袍举着黑旗的黑色马队出现的时候,很多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些战马踩着相当整齐的步伐,列着队,摆着阵,相当整齐的从街道左边的街口出现,踏上了长安大街。

    黑马,黑旗,黑甲,黑袍。

    号角声停止,鼓声陡然一变,变得急促且激昂,城下的士兵们齐声喊出战斗的呼喝声,伴随着黑甲骑兵们的前进而呼喝着。

    一千五百名骑兵,排成五列纵队,在主将姜越的率领下缓缓从长安大街东侧走来。

    他们面容肃穆,不像是在游街,倒像是即将开赴战场的战士一般。

    久经战阵的杀气,精心训练的组织度和整齐的阵列,无不让城楼上那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们目瞪口呆,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连动作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整齐的列队,如此整齐的着装和步伐,这还是骑兵,这需要多么精良的训练才能做到?

    没人知道。

    他们只知道这支部队是精锐,绝对的精锐,无法撼动的精锐。

    翁果岱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布延比方才更加用力的抓着城墙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的无以复加。

    黑甲骑兵们走到承天门下,萧如薰举起手向他们示意,在姜越的带领下,黑甲骑兵们齐齐转头望向了城墙上正在挥手的萧如薰,举起手中的兵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千五百名士兵的齐声呼喝,一点杂音都没有,一点混乱都没有,显得是那么的井然有序,那么的威武不凡。

    他们缓缓从承天门前走过,以整齐的列阵一路走过去,丝毫不停顿,不加速,不减速,直到再也看不到为止。

    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一千三百零四 阅兵式(下)

    很快,黑甲刀盾步兵和枪手们的军阵出现了。

    比起骑兵,步兵们的军阵似乎更加有气势。

    因为他们踩着十分整齐的步伐,步调一致,产生的整齐的感官和整齐的脚步声非常的震撼人心。

    比起骑兵,步兵们的排列毫无疑问是简单很多的,横着看一条线,竖着看一条线,斜着看还是一条线,走得好就赏钱吃肉,走不好就看着人家拿钱吃肉,简单的奖惩制度,换来了此时此刻的震撼。

    步调一致,排列整齐,一条直线,一丝不苟,随着鼓声一路前进,坚定的步伐踩出震撼人心的脚步声,黑甲黑盔黑旗,整个一片黑色的海洋。

    领头大将是赵虎,他一人骑着马,举着黑龙战旗,精神抖擞,一丝不苟。

    站在城墙上的人们维持着震惊的表情和僵硬的动作,一直未能改变。

    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和整齐的队列踩着整齐的步伐缓缓走过,走到正中间,士兵们举起武器,一起转向,极具气势的喊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口号,整齐划一,摄人心魄。

    这可不是未经战场的新兵蛋子,这些都是百里挑一百战余生的老兵,身上带着浓郁的杀气,喊出口号的时候,不由自主的迸发出了身为百战精锐的气势,数千人整齐划一的声音,足以震撼人心。

    赵虎说了,他们参加阅兵式就是为了给皇帝陛下撑场子,到时候皇帝陛下身边站着的都是些心怀叵测的混蛋们,他们要拿出战斗的气势,把那些人当作杀父仇人一样看待,把他们吓尿!

    气势,还是气势,百战精锐百战百胜的气势,这种其实说起来很玄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可是直面这种气势的时候,会让人从身体到灵魂一起僵硬,久久之后也无法复原,就算是做梦都能被吓醒。

    比如李就被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与他一样的还有一些小国的君主,看到这些整整齐齐的士兵喊出来,不管喊的是什么,他们只觉得从里到外都在冒着寒气。

    被吓到了,真的被吓到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给皇帝祝寿,也是在给皇帝表忠心,更是在震慑宵小之辈的不安分的心思。

    将大秦的军力展现在他们的面前,告诉他们,敢闹事,就将面临这样的军队这样的打击,就问你怕不怕!

    怕了吗?

    反正李是怕了,尚宁也怕了,莫氏郑氏和阮氏也怕了。

    想想自己手下的军队,连军装都凑不齐,铠甲只有将领能穿,普通新兵蛋子甚至连一件衣服都没有,光着膀子拿着木棍就算是新兵了,铁质兵器和火器只有精锐军队才能拥有,而那样的人一般也就数千人。

    他们国家的军队规模都不大,精锐更少,缺乏生产足够兵器的生产力,武器作坊的规模很小,产量很小,而打仗的时候兵器损耗量非常巨大,一战下来,能把国家一年的产量消耗完。

    所以拿木质武器打仗也算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谁能和大秦军队一样人人着甲人人拿铁质兵器,还是如此整齐划一的制式兵器……

    这样一支军队需要多少钱打造?需要多少钱维持?需要多少钱训练?

    这全是钱,没有钱寸步难行。

    大秦的富庶,完全转化为了强悍的军力,强到不可思议的军力。

    随后是铳卒方阵,扛着鸟铳和光启式燧发铳这两种大秦制式火枪的步卒踩着整齐的步伐从城楼下缓缓而过,步伐一致,动作一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喊出来的口号也相当的一致。

    随后是真正的重头戏,炮队。

    对于其他国家来说,大秦的炮队是真正的极强的威慑力,一百五十门弗朗机铳,五十门威远将军炮,还有二十门身长一丈有余体型极其壮硕的红夷大炮,二百二十门火炮和大量马匹还有炮手排着整齐的队列缓缓而过。

    那个时候,萧如薰清楚的看到了布延和翁果岱震惊的表情,还有叶尔羌汗国的使臣后退一步浑身僵硬的样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样的呼喊声,一样的震撼人心。

    他们走得不快,但是步伐坚定,他们的声音很响亮,满是杀气,鼓声隆隆,号角声悠远而苍凉。

    一切的一切,从人,到武器,到步伐,到方阵,到气势,不仅是外藩君主,连不少大秦自己的臣子都被吓到了。

    如此精锐到底是要花多少心血才能练成?如此精锐的战斗力又该如何衡量?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衡量,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震撼,但是快速跳动的心脏告诉他们,他们的心情可能久久无法平复。

    对恭顺的外藩来说,在惊吓之余,还有点大开眼界的兴奋感,一种跟对了爸爸的庆幸感,庆幸自己的步伐紧紧跟随着大秦爸爸,亦步亦趋,一点都不敢造次,所以必将得到如此强大的军队的保护。

    而对于心里有点小心思的外藩来说,那就是纯粹的惊吓了,还有深深的恐惧和无助的感觉。

    面对这样的军队,我能战胜吗?我能抵抗吗?我能坚持多久?我的国家还能继续存在吗?我的地位我的野心还能存续吗?

    种种问题袭上心头,得到的却是越来越浓重的恐惧和绝望。

    而对于北边三个势力来说,叶尔羌汗国还好,和大秦没有仇怨,震惊,震撼,恐惧之后,还有些许的向往,看到大秦如此精良的兵器,他们产生了想要购买大秦的兵器增强自己的想法。

    使臣属于黑山派,他忽然想到了可以利用大秦的兵器增加自己的派系的话语权,从而彻底击败敌对派系的想法。

    对于已经暗中臣服大秦的科尔沁部来说,则是满满的庆幸,庆幸他们提前臣服了大秦,成为了大秦恭顺的藩属,今后也将得到大秦的保护而不是打击,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

    否则,就按照秦军这样精良的训练和装备,真的打起来……

    难以想象。

    而对于布延来说,则是纯粹的恐惧和绝望了。

    他可没打算成为大秦的藩属,他想着借助大秦的力量一统草原,然后再和大秦争锋,甚至是在有生之年可以以主人的身份站在这里,欣赏着同样的美景。

    可是现在他发现,这个想法好像特别的可笑。

一千三百零四 阅兵式(下)

    很快,黑甲刀盾步兵和枪手们的军阵出现了。

    比起骑兵,步兵们的军阵似乎更加有气势。

    因为他们踩着十分整齐的步伐,步调一致,产生的整齐的感官和整齐的脚步声非常的震撼人心。

    比起骑兵,步兵们的排列毫无疑问是简单很多的,横着看一条线,竖着看一条线,斜着看还是一条线,走得好就赏钱吃肉,走不好就看着人家拿钱吃肉,简单的奖惩制度,换来了此时此刻的震撼。

    步调一致,排列整齐,一条直线,一丝不苟,随着鼓声一路前进,坚定的步伐踩出震撼人心的脚步声,黑甲黑盔黑旗,整个一片黑色的海洋。

    领头大将是赵虎,他一人骑着马,举着黑龙战旗,精神抖擞,一丝不苟。

    站在城墙上的人们维持着震惊的表情和僵硬的动作,一直未能改变。

    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和整齐的队列踩着整齐的步伐缓缓走过,走到正中间,士兵们举起武器,一起转向,极具气势的喊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口号,整齐划一,摄人心魄。

    这可不是未经战场的新兵蛋子,这些都是百里挑一百战余生的老兵,身上带着浓郁的杀气,喊出口号的时候,不由自主的迸发出了身为百战精锐的气势,数千人整齐划一的声音,足以震撼人心。

    赵虎说了,他们参加阅兵式就是为了给皇帝陛下撑场子,到时候皇帝陛下身边站着的都是些心怀叵测的混蛋们,他们要拿出战斗的气势,把那些人当作杀父仇人一样看待,把他们吓尿!

    气势,还是气势,百战精锐百战百胜的气势,这种其实说起来很玄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可是直面这种气势的时候,会让人从身体到灵魂一起僵硬,久久之后也无法复原,就算是做梦都能被吓醒。

    比如李就被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与他一样的还有一些小国的君主,看到这些整整齐齐的士兵喊出来,不管喊的是什么,他们只觉得从里到外都在冒着寒气。

    被吓到了,真的被吓到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给皇帝祝寿,也是在给皇帝表忠心,更是在震慑宵小之辈的不安分的心思。

    将大秦的军力展现在他们的面前,告诉他们,敢闹事,就将面临这样的军队这样的打击,就问你怕不怕!

    怕了吗?

    反正李是怕了,尚宁也怕了,莫氏郑氏和阮氏也怕了。

    想想自己手下的军队,连军装都凑不齐,铠甲只有将领能穿,普通新兵蛋子甚至连一件衣服都没有,光着膀子拿着木棍就算是新兵了,铁质兵器和火器只有精锐军队才能拥有,而那样的人一般也就数千人。

    他们国家的军队规模都不大,精锐更少,缺乏生产足够兵器的生产力,武器作坊的规模很小,产量很小,而打仗的时候兵器损耗量非常巨大,一战下来,能把国家一年的产量消耗完。

    所以拿木质武器打仗也算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谁能和大秦军队一样人人着甲人人拿铁质兵器,还是如此整齐划一的制式兵器……

    这样一支军队需要多少钱打造?需要多少钱维持?需要多少钱训练?

    这全是钱,没有钱寸步难行。

    大秦的富庶,完全转化为了强悍的军力,强到不可思议的军力。

    随后是铳卒方阵,扛着鸟铳和光启式燧发铳这两种大秦制式火枪的步卒踩着整齐的步伐从城楼下缓缓而过,步伐一致,动作一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喊出来的口号也相当的一致。

    随后是真正的重头戏,炮队。

    对于其他国家来说,大秦的炮队是真正的极强的威慑力,一百五十门弗朗机铳,五十门威远将军炮,还有二十门身长一丈有余体型极其壮硕的红夷大炮,二百二十门火炮和大量马匹还有炮手排着整齐的队列缓缓而过。

    那个时候,萧如薰清楚的看到了布延和翁果岱震惊的表情,还有叶尔羌汗国的使臣后退一步浑身僵硬的样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样的呼喊声,一样的震撼人心。

    他们走得不快,但是步伐坚定,他们的声音很响亮,满是杀气,鼓声隆隆,号角声悠远而苍凉。

    一切的一切,从人,到武器,到步伐,到方阵,到气势,不仅是外藩君主,连不少大秦自己的臣子都被吓到了。

    如此精锐到底是要花多少心血才能练成?如此精锐的战斗力又该如何衡量?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衡量,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震撼,但是快速跳动的心脏告诉他们,他们的心情可能久久无法平复。

    对恭顺的外藩来说,在惊吓之余,还有点大开眼界的兴奋感,一种跟对了爸爸的庆幸感,庆幸自己的步伐紧紧跟随着大秦爸爸,亦步亦趋,一点都不敢造次,所以必将得到如此强大的军队的保护。

    而对于心里有点小心思的外藩来说,那就是纯粹的惊吓了,还有深深的恐惧和无助的感觉。

    面对这样的军队,我能战胜吗?我能抵抗吗?我能坚持多久?我的国家还能继续存在吗?我的地位我的野心还能存续吗?

    种种问题袭上心头,得到的却是越来越浓重的恐惧和绝望。

    而对于北边三个势力来说,叶尔羌汗国还好,和大秦没有仇怨,震惊,震撼,恐惧之后,还有些许的向往,看到大秦如此精良的兵器,他们产生了想要购买大秦的兵器增强自己的想法。

    使臣属于黑山派,他忽然想到了可以利用大秦的兵器增加自己的派系的话语权,从而彻底击败敌对派系的想法。

    对于已经暗中臣服大秦的科尔沁部来说,则是满满的庆幸,庆幸他们提前臣服了大秦,成为了大秦恭顺的藩属,今后也将得到大秦的保护而不是打击,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

    否则,就按照秦军这样精良的训练和装备,真的打起来……

    难以想象。

    而对于布延来说,则是纯粹的恐惧和绝望了。

    他可没打算成为大秦的藩属,他想着借助大秦的力量一统草原,然后再和大秦争锋,甚至是在有生之年可以以主人的身份站在这里,欣赏着同样的美景。

    可是现在他发现,这个想法好像特别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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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1592介绍:
这世上有太多的未解也注定无法解开的谜团,比如萧如薰就不知道为何自己能从末世回到五百年前的大明朝。万历二十年,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距离神州沦陷还有一个甲子,挽回一切的最后机遇就在眼前。征西北,征朝鲜,征蒙古,万历三大征,成就绝无仅有的大明战神。然后。万历1592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万历1592,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万历1592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