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爱人出走
为了不惊动秦戈，两人齐心协力，半拉半拽，终于把林伟阳弄到沙发上躺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沙发上有一条毯子，何倩把毯子盖到他的身上。忙完，两人悄悄离开了202。
送何倩到楼下，杨飘飘问道：
“经理，为什么你不留下来照顾他？秦戈的房间静悄悄的，好像没人在里面。”
何倩幽幽叹口气：“罢了，现在他满脑子秦戈！惹恼秦戈，他会恨我的。你回去休息吧。今晚多亏有你，否则，我真没办法把他弄上去呢。晚安。”
杨飘飘朝何倩挥挥手，看着何倩的车子走远她才回去。
路过202时，杨飘飘特意停下脚步，仔细聆听202传出的声音。但里边只有林伟阳高一阵低一阵的鼻鼾，没有其他异样的声响……
林伟阳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
从沙发上坐起来，他头痛欲裂。屋里静得有点人。按照往常，秦戈早在他耳边弄出声音让他惊醒了。
他穿上鞋子，脚下很虚。他轻轻推开秦戈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已是午饭时间，她去哪了？”
带着满腹狐疑走进厨房，里面的厨具冰冷，没有任何做过饭的痕迹。
他从沙发的包里掏出电话，里面有好几条短信。他来不及看，先打电话给秦戈。秦戈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
他好不丧气，挂了电话，逐条浏览信息。
第一条是何倩发给他的：伟阳，昨晚你喝醉了，上午可以不回来上班，记得下午回来签约。
第二条是杨飘飘的信息：领导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请假？
第三条是土肥原发来的：哥们，昨晚跟美女喝醉了？对秦妹妹要坦白，女人都是醋坛子。
林伟阳只给土肥原回了信息。
想起前晚秦戈的置气，他想，她大概尚未消气，到外面散心去了吧？梳洗后，他下了面条……
静坐在沙发上，林伟阳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秦戈上次突然回家也是事前不打招呼，事后电话打不通。
有了前车之鉴，他担心秦戈此次又跑回四川的家去了，他连忙打电话给秦妈妈。不过，他没有直接问秦妈妈秦戈是不是回家了。
他先是问候两位老人，最后问是否同意秦戈跟他回梅州过年等等杂七杂八的事。秦妈妈的回答让他稍微心安，综合分析，秦戈没回四川。
放下电话，他新的担忧又上来了，既然秦戈没回四川，那她能去哪儿？在顺德，她认识的人不比他多得了多少。
“难道她出去工作了？她不是说好近段时间不打算挣钱吗？她能去哪？”
秦戈有留字条的习惯，林伟阳把自己房间的书桌、抽屉、枕头底下搜了一遍。没有找到她留下的片言只字。
他把厅子的各个显眼的地方也查看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走进秦戈的房间，他终于在她的枕头边发现了她给他的留言：
“伟阳，当你看到这份留言时，说明我已经离开了家，离开这个我与你刚刚建立的家。离开的原因我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总之，这段时间我的心情很烦，烦得让我无法思考。我的烦恼有一部分是你带给我的，但绝大部分是我自己造成的。你不用打电话给我，因为出了门，我的电话会一直关机；也不要到四川找我，我不会像上次一样跑回家去。其实，我并不晓得我该去哪里，反正，我想出去走走。
伟阳，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变得多疑了，尤其当你跟众多女人藕断丝连，暧昧不断之时，我甚至怀疑你不爱我。我很小气、很小女人是不是？照照镜子，我觉得眼前的秦戈很陌生，她似乎已经不再是我了。
有人说，只有在乎，才会嫉妒。是啊，我在乎你，所以才嫉妒你对何倩、梁田、杨飘飘等等女人的好。虽然我不断地安慰自己说，‘秦戈啊，林伟阳只爱你一个，他跟其他女人的交往都是工作需要、社交需要。’可我无法让自己相信自己，我是不是很不自信？
伟阳，可能我无法陪你回家过年了，替我向你妈妈道歉，在四川跟她通电话时，我叫了她‘阿妈’，也向她承诺跟你回梅州过春节，我可能要食言了。我担心以我现在的心理状态跟你回去，会让你一家不得安宁的。与其给你家人留个不好的第一印象，我还不如不面对。
伟阳，我离开之后，你要像照顾我一样照顾好自己。好好工作，那是你的事业，别因为我而放弃任何机会，虽然你有才华，但成功的机会不会时常有。
伟阳，如果我一个月没有跟你联系，说明我做出了其他选择。那时，请你忘了我，重新你的生活。
祝一切顺。秦戈。”
把秦戈的留言反反复复看了三遍，林伟阳感觉自己的整个天空都坍塌了！他坐在秦戈的床上，一时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良久，他想起他要去寻找秦戈，才跌跌撞撞跑下楼去……
街道上行人匆匆，哪有他渴望见到的爱人身影？在河涌边徒劳地走了一圈，他灰心丧气的走回“爱琴港湾”。
“伟阳哥，怎么回来了？你中午不是不回来的吗？”在大厅，韩雪叫住了他。
“啊？哦。”他随口应付了，失魂落魄地往楼上走。
“喂，我叫你呢。你怎么走了？跟我聊一会你会死啊。”韩雪追过去，拽住他的衣袖。
他挡开她的手：“我没空。”
“不行。你必须陪我聊一会。”韩雪不依不饶，拖着他的衣袖不放。他只好停下：
“聊什么？快说。”
“别对我那么粗鲁好不好？我会害怕的。我问你，是不是去找秦戈姐？”
“你怎么知道的？她在哪？请告诉我。”他眼前一亮。
“除非你告诉我秦戈姐出走的原因，我才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否则，一切免谈。”韩雪一把拿住了林伟阳的死穴，顿时控制了整个局面，她的表情挺得瑟。
“你先告诉我她去了哪里，找到她，回头我跟你说她出走的原因。”
“不行。你先说。要不，你走吧，当我们没见过。上学。生产队里养了一群小鸭子……”
哼着歌的韩雪转身要走，林伟阳哪能让唯一的线索断掉，赶忙拦住她：
“韩雪姑娘、大妹子、公主殿下，求你老人家行行好，把秦戈的行踪告诉我，我一辈子感激你。”
“我的要求不重复，你爱说不说。see you！”
事急马行田，林伟阳只好豁出去了，他咬咬牙：
“原因是，我把她气走了。现在请你把她的行踪告诉我。”
“该死！林伟阳，我鄙视你！秦戈姐多好的一个女孩，你竟然气她！我才不帮你呢！让你这种贱男人后悔死！再见，哦错了！不见！”
韩雪转身朝屋内走去，林伟阳哪能让她走？一把拉住她的手：
“韩雪，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给我面子，总得给秦戈面子吧？我担心她在外面有危险。求你告诉我她的下落好不好？”
227苦寻无果
“林伟阳，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贱男人的心里装着什么。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人在身边的时候不好好珍惜，等伤透人家的心，人家绝望了、出走了，才想起人家的好来。活该你倒霉！不过，我不知道秦戈姐的下落。自己找去。”韩雪骂人的语气也是相当的决绝！
“刚才你不是说你知道秦戈的行踪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我只是说只要你告诉我秦戈姐为什么出走，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对不对？”
“对。你是这样说的。”
“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信。你要是不知道，凭什么认为我在找秦戈？”
韩雪鄙夷地冷笑：“切！你开什么玩笑？林伟阳，回去好好照照镜子，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除了秦戈，谁能让你这么着急上火？我确实不知道她去哪了。要是我不小心见到她，我马上通知你好不好？”
想到韩雪的为人以及她跟秦戈的关系，如果她知道秦戈的行踪，不可能不告诉他的，林伟阳无奈地点点头：
“好。谢谢你韩雪。见到秦戈，请你务必告诉她，林伟阳满世界找她！”
“保证原话带到。不过，秦戈姐的脾气你比我了解，她要是执意躲开你，没人能找到她。凭我直觉，她没有离开顺德。”
“真的？你认为她可能去了哪里？”
“我不是她，我怎知道？自己找去。走了。”
韩雪的背影消失在她的家门内，林伟阳唯一的希望被无情掐断了。他好不气馁，无精打采地走进202，重新把秦戈的留言细细读了几遍，妄图从中寻找到她暗藏的蛛丝马迹。
最终，他还是绝望了，尤其最后一句话，几乎就是秦戈对他的彻底摊牌！
绝望地躺在床上，林伟阳的眼前，立刻浮现秦戈的音容笑貌和种种的好，此时此刻，斯人已去，空余一间空荡荡的屋子，任由他一个人心头淌泪……
时间到了下午三点，他丝毫没有上班的**，脑子被“秦戈去哪里了”六个字完全占据着。
手机在书桌上响起，他拿起看了一眼，是何倩打来的。不用问，她催他上班哩，他既不接听，也不挂断，任由手机响着。当手机第三次响起，他按了接听。
“伟阳，我以为你还没醒呢。喂，什么时候回来签约？我昨天对你说过的，过期不候。你吱声呀！”
“再说吧，我现在没空。”他的语气透着不耐烦。
“你没空？不是吧？是不是在温柔乡里脱不了身？上午没回来，我当你请假，下午我可要当你旷工。扣你工资了！”
“随便。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林伟阳，你太嚣张了！别以为没你地球不转。我最后一次提醒你，要是今天下午你不回来签约，后果自负。”
“自负就自负，你爱跟谁签约跟谁签约。挂了。”他的话说得很冲，似乎想把秦戈出走引发的怒火全撒在何倩身上。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扔在桌面上，他钻进秦戈的房间，躺在她的床上，把她的枕头紧紧搂在怀里，枕头残留的秦戈秀发的幽香钻入他的鼻腔，此时的他，泪水禁不住簌簌地滴落……
半个小时后，他的手机再次响起，他估计，那仍然是何倩催促他的电话。他敢断定，如果自己再接何倩的电话，他绝对会朝她吼。
眼睁睁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他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床上躺了多久，总之，他满脑子都是秦戈乱晃的影子。
天色渐沉，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从床上一蹦而起，以最快的速度把门拉开，门外空荡荡的，楼梯口也是空荡荡的。
隔壁的高萍刚回来，正打算开门进去呢，202的门猛然拉开，她被吓了一跳，看清楚出来的是林伟阳时，她才镇定下来。
“嗨。林伟阳，出去呢？”
“嗯。”他点点头，失望地把门关上。
坐在沙发上，他竖着耳朵聆听楼道不时响起的脚步声。不过，每一个脚步声都不属于秦戈……
天色暗下来，秦戈仍没回来，他的心，随夜色一点一点坠落……
“笃笃笃，笃笃笃……”外门被连续敲响，他刚开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集中精神听，被敲响的确实是202的大门。
他欣喜若狂，按住胸口，生怕心脏从胸腔里蹦出来。走到门边，他压住狂喜，准备以平静来迎接门外的爱人。
轻轻把门打开，出现在他面前的的确是个女人，但不是秦戈，而是杨飘飘。
“有事吗？”林伟阳的声音沙哑中透着冰冷。
“领导，你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
他没有把门让开，再次用相同的语气、语调问道：“有事吗？”
杨飘飘从他的语气中嗅出了异样，她打消了钻进去的念头：
“何经理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病了。领导，你……你没事吧？”屋内乌灯瞎火，她不清楚秦戈是否在屋内，更不明白林伟阳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冷漠陌生。
“我没事。谢谢，还有其他事么？”
“何经理让我口头通知你，请你明天务必回去签约，她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为什么不马上签约？”
“听明白了，还有其它事吗？”林伟阳明显下了逐客令。
“没……没了……领导，秦戈姐姐她，她还没回来？”
“谢谢关心。没其他事，我关门了。”说完，他不等杨飘飘表态，轻轻把门关上了。
躺在沙发上，他一遍一遍地拨打秦戈的手机，无奈，她的手机仍旧处于关机状态……
拨打了不下百次后，林伟阳终于泄气了。改为向秦戈的手机发信息，他希望她在开机的刹那，就能收到他汹涌而至的信息。
发了上百条信息，他双手酸软，头颅也疲倦得几乎抬不起来，他把手机扔到茶几上，然后从墙角拖过黄峦涛送他的红酒，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
他在沙发一趟就是十几个小时……
当他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时候，已是又一个中午！
他走进秦戈的房间，里面空空如也、冷冷清清！
略略收拾了一下，林伟阳背上挎包走出家门。
外头太阳甚是猛烈，深冬的顺德，竟然如夏天般闷热。他骑着自行车扭扭歪歪地走在马路上，好几次几乎冲进花基里……
走进前卫视界总经理办公室，里面没人，他从台下找出一个装矿泉水的小纸箱，把桌面的私人物品一一放进去。
忙完，他打开电脑，下载了一份辞职信，略略修改后，打印。签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连同那份没签约的合同放到何娜的桌面。然后抱了箱子往外走。
走到楼梯口，梁田迎面走来。看见林伟阳捧着纸箱，她非常惊讶：
“哟呵，林伟阳，在总经理室的凳子好没捂热呢，又升职啦？调到哪个部门去了？是不是跟何倩到分公司？”
“我辞职了。”林伟阳不想再跟她说话，嘴里说着，脚步并不停，不紧不慢地从她身边走过。
梁田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她毫不犹豫地跑过去拦住他……
她嚷嚷道：“喂，林伟阳，你不是这么小气吧？我男朋友跟你打架是一场误会，我已经替他向你道歉，我也责骂过他了。你何必拿自己的工作、前途开玩笑？”
“与你无关，更与你的那个他无关。”林伟阳低声说道，他尽量压住心头的烦躁。
228为爱离职
“我不信！你辞职肯定是因为躲我！林伟阳，你不许走！”梁田伸手拦在他的前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我说过了，与你无关。”林伟阳不便硬闯，站在梁田面前等她让开。
“与我无关，那就是何倩公报私仇。死x，看我怎么收拾她！林伟阳，你先别走，我马上把她叫来，我要当面问问她，她凭什么解雇你！”梁田的音量颇高，她似乎想引起其他同事的注意。
林伟阳急了，他喝止道：
“梁田，同事一场，请别再给我惹麻烦了好不好？我辞职与公司的任何人无关，与你无关，与你男朋友无关，与领导无关。是我自己个人的决定。这项工作我干腻了行不行？”
“不行！我不信。总之，你不能走。何倩，你个死x，你出来。你马上给我出来！”梁田一边拦着林伟阳，一边扯着嗓子喊。
“什么事呀？大呼小叫的。”何倩的声音从广告工作室传出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她出现在楼梯口。
“怎么啦？你们两个！”何倩诧异地问道。
“怎么啦？我还想问你怎么啦！为什么要辞退林伟阳？他哪里得罪你了？他不就跟我男朋友发生了一场误会吗？他触犯了公司哪条规矩？”梁田嘴快，噼里啪啦乱吼了一通。
何倩不明就里，一脸糊涂：
“伟阳，梁田的话什么意思？我辞退你？我什么时候辞退你了？诶你抱着箱子干什么？打算悄悄开溜？你当前卫视界是什么？旅馆？还是路边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何倩的一番话，也把梁田弄糊涂了。
梁田不笨，马上听出了何倩的言下之意，林伟阳辞职确实与何倩无关。她本想辩解几句的，可当她看到何倩咄咄逼视的双眼，她怯了。她向林伟阳和何倩挥挥手，缩着双肩跑上三楼。
“伟阳，有什么话回办公室说吧。”
林伟阳点点头，跟在何倩的身后回到总经理室。
“辞职信呢？你不是说辞职的吗？我想看看你用什么理由辞职。”何倩朝他摊开手。
林伟阳下巴朝何娜的办公台扬了扬。何倩会意，走进去。从何娜桌面拿过辞职信，粗略扫了一眼：
“伟阳，这是你的心里话，还是客套话？”
“有区别吗？反正都是向公司表达我辞职的意愿。告辞！”
“林伟阳，你还不能走。我没批准你辞职！”
“辞职信是给总经理的。”
“我说了，我不批准。”
“不重要。脚长在我身上。我想走，谁也拦不住。”
“林伟阳，你不打算跟我说说你辞职的真实原因吗？”
“没必要。反正就是不想干了。”
“不对。你撒谎！林伟阳，你以为我不了解你？你担心到了分公司工作后，不能跟秦戈朝夕相对，所以辞职逃避！林伟阳，你不是好男人！”
“谢谢你的评价。或许吧，还有其他话吗？如果没有，就此别过。”
“我希望你对我说实话，是不是秦戈怂恿你辞职的？”
“不是。我个人的想法。”
“我不信！只有秦戈这种有神经病的小女人才会让你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伟阳，我曾经告诫过你，你跟秦戈玩玩无所谓，讨她做老婆，你这辈子别想过好日子！”
“何倩，你可以责备我，但不能中伤她。你的话太过分了！我将来的日子不劳你费心。我辞职确实因为秦戈，但绝不是受她撺掇。走了。”
“林伟阳，秦戈在你心中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得让你不惜放弃一切，包括事业？”
“你说错了，我没放弃事业。我放弃的，仅仅是前卫视界的一份工作。我爱秦戈，打从骨子里头爱着她，她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业。如果你曾用心地爱过一个人，你懂的。麻烦你帮我把辞职信放到总经理的台面。再见。”
“不！我不同意！你想通过辞职来躲开我是不是？你休想！即便你现在回梅州，我认得你家在哪里，我一样可以把你抓回来，你信不信？”
说完，何倩怒不可遏地把林伟阳的辞职信撕得粉碎，并奋力“砸”向他。纸片纷纷扬扬地飘落到他的头上、纸箱上……
林伟阳没再理会何倩的歇斯底里，他环视一遍工作了将近一个月的办公室，微微叹口气，抱着纸箱低头走出去。
公司的大门外，他瞥见杨飘飘傻愣愣地站在门边，默默注视着他从她身边悄然走过。
他没有骑自行车，那是何倩送给他的，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他给胡卫国打了电话，让胡卫国接他。
为了不引起前卫视界其他员工的注意，他没有呆站在公司门前，而是抱着纸箱缓缓走在马路上。十分钟不到，胡卫国骑着摩托车迎面而来，见到林伟阳抱着纸箱，他非常诧异地问道：
“林哥，怎么啦？”
“辞职了。想回家，劳你带我一程。”
“好咧。林哥，现在找工作不容易，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辞职？得罪领导了吧？”
“不，个人原因。反正不想干就不干呗。麻烦你把我送回‘爱琴港湾’。”
“知道。林哥，不是我安慰你。打工其实真没多大意思。受老板的气倒在其次，关键是不自由。你看我，虽然是干摩的，一天挣百几十元的。养活自己没问题。我胜在足够自由，想干干，不想干歇着。打工就不行啦，有病也得忍着，没劲。林哥，你打算自己做老板吧？那好啊，要是还做广告，我帮你免费宣传。你别说，虽然我们做摩的司机上不了大场面，但接触的人多，说不定能给你拉来不少业务呢！”
林伟阳苦笑道：“再说吧。有创业的打算也是以后的事，往后麻烦你的地方肯定不会少。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胡卫国哈哈大笑：“林哥，我帮你可不白帮。拉到业务，我是要提成的。”
“对、对、对。帮我拉业务，我当然得给你提成。你懂得可真多。”
“没办法。我没读过什么书，不懂得怎么创业挣大钱，只好抓住每一个挣小钱的机会，趁年轻多挣点。”
林伟阳由衷地对这个与他年纪不相上下的摩的司机表示膜拜。
回到“爱琴港湾”，他再次拨打秦戈的手机，她的手机仍是关机。他又给土肥原打电话，询问土肥原阿鲜案子的情况。
土肥原说，阿鲜的同事在办案人员取走监控硬盘前，已把案发当晚的监控视频拷贝了一份，他已经请同事帮他弄到网上传播了，具体效果还不清楚。
听到土肥原那把熟悉的声音。林伟阳说着说着，泪水止不住滴滴答答往下掉……
他差点没忍住，把秦戈出走，以及他辞职的事告诉土肥原。话到嘴边，他强行打住了。他不想让好朋友为他分担痛苦。
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刻意用轻松的语调跟土肥原通完电话……
林伟阳的心凄苦到了极点……
“接下来我该干什么？”林伟阳问自己。他没有任何的头绪。
秦戈没联系上，他自然没有行动的方向。继续等，那将是一种怎样的煎熬啊？！
可除了继续等，他一筹莫展。
下午，林伟阳把均安的大街小巷走了一遍。他多么的渴望，蓦然回首间，突然瞥见爱人俏丽的倩影，然而，诗意毕竟是诗意，它很难在现实中如愿呈现。
当他拖着一身疲惫回到“爱琴港湾”，又到傍晚时分。
走进大厅，韩雪不断向他努嘴，示意他马上上楼。林伟阳以为秦戈回来了，不顾疲劳，三步并作两步跨上二楼。
202门口，站着何倩和何娜！
229不再回头
“总经理……”林伟阳带着一丝抱歉向何娜打招呼。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林伟阳，你的架子挺大的嘛。怎么？不请我进你家坐坐？”林伟阳傻愣愣地站在她面前，何娜微笑着问道。
他如梦方醒，赶忙打开门请何娜何倩姐妹俩进去。为二人倒了水，他坐在沙发上无从开口。
“伟阳，听倩倩说，你准备辞职？能对我说说理由吗？”
林伟阳瞟一眼何倩，怔怔地说：“我……我……我不想干了。”
“不想干？为什么？我给你的薪水不够高？还是嫌升职太慢？还是觉得工作没前途？又或者工作太辛苦？”何娜盯着他的双眼质问。
林伟阳没有跟何娜对视的勇气，他垂下头，声音很低：
“都不是。确实是我不想干了。我……能力有限，怕拖累公司。”
“不对！伟阳，你说谎。你在公司的成绩有目共睹。一直干得好好的，倩倩不是把新合约给你了吗？你为什么不签约？像你这样的新人，半年不到就调到分公司做业务主管，在前卫视界是绝无仅有的。你应该珍惜这个机会才是。”
林伟阳沉默了一阵，抬头望着何娜：
“谢谢总经理看得起我，给我机会。但我确实无法但当重任，对不起！”
“林伟阳，你不必对我说对不起。要说，你该对倩倩说。为了你，她什么颜面都不要了，甚至连我母亲也劝不住。可是你却不领情，难道……你要我厚着脸皮把话挑明吗？”
“总经理，我知道……知道领导……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确实干不了，不瞒你说，我现在没心思工作。也不想继续留在前卫视界工作，具体原因我不想多说，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好吗？”
何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你想自己创业是不是？那很好啊。敢冲敢闯才是好男儿，我可以支持你呀。让你担任中山分公司的业务主管，其实就是支持你创业嘛，难道倩倩没对你说清楚？”她侧身问何倩：
“倩倩，你没把我的意思完全传达给伟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何倩低着头不吱声。
“总经理，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想……你可能误会我跟领导的关系了。领导是个好领导，关心下属，心系员工，这点毋庸置疑。自我林伟阳到前卫视界上班，承蒙她的关照和指导，让我非常安心地工作，也学到了很多在大学学不到的东西。假如以后我还打工，我希望再遇见像她那么好的领导……”
何娜听出了苗头：
“停，林伟阳，你打住！你是说……你跟倩倩不是情侣？你们没有谈恋爱？”何娜诧异地问道，她扭头看看自己的妹妹，何倩像突然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眼眶噙满泪水。
“是的。我有女朋友，她叫秦戈，跟领导也算朋友。她因为误会我……私人事情，不说也罢。总经理，我让你失望了，对不起。”
何娜从林伟阳的表情和她妹妹的举动瞧出了端倪，她沉默了半响，自言自语道：
“你和倩倩……难道已经……已经没有可能了？”
“我心里只有秦戈，装不下其他人……”林伟阳的声音很低，但何娜两姐妹都听得很清楚。她们没再言语。
三人静静地面对着，空气异常凝重……
几分钟后，何娜先站起来：
“伟阳，无论你跟倩倩是不是情侣，我都希望你继续留在前卫视界工作。假如你不想去中山分公司，不妨留在均安这边，业务主管的职位，我可以让其他人担任。总之，公司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辞职的事，我希望你慎重考虑。倩倩，我们走吧。”
林伟阳点点头，但没有表态，送两姐妹出去，关上门，他感觉自己像虚脱了一般……
又一个痛苦的不眠之夜！
第二日，林伟阳乘车过小榄，把自己曾和秦戈足迹所及之地重走了一遍，回程也是走路。
徒劳的一天……
晚上，他继续拨打秦戈的手机，给她发信息。无奈，那些发出去的信息统统如泥牛入海！
由于极度疲劳，他终于睡着了，他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梦，梦见秦戈掉进水里了，他伸手救她，可无论他怎么伸手，他和她的手总是够不着……他的耳边，有人在大声叫喊！他惊醒了！
睁开眼，房间只有他一人！
可是，门外确实有人在叫他。他披了衣服出去开门。
叫门的是杨飘飘。
林伟阳把门拉开，让她进屋。她没进去，而是低声问道：
“领导，为什么辞职？”
林伟阳没有解释，走进房间，把秦戈的留言拿了递给杨飘飘：
“为了我的爱情。”
杨飘飘把秦戈的留言看完，她的脸色蓦地变了，把稿纸递回给林伟阳，她幽幽地问道：
“林伟阳，你辞职……把一个大好前程放弃，仅仅因为要寻找秦戈？”
“你认为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吗？”
“够充分！足够充分！我佩服你的勇气，更羡慕秦戈。我相信你将很快找到她的。”
林伟阳有气无力地说道：
“对。我一定会找到她的，找不到就找一辈子！”
他徐徐关上门，把杨飘飘带着复杂表情的脸膛彻底关在门外……
坐在秦戈的书桌前，林伟阳把她摆在桌面的相框拿在手里，爱怜地抚摸她的“脸膛”，他的心在呼唤着：
“阿妹，你到底在哪里？你回来好吗？”
相片里的秦戈笑齑如花，她流盼的美目，也在“注视”着他……
林伟阳再次打电话给秦妈妈，他仍旧不敢直接询问她，秦戈是否回了四川。
秦妈妈东拉西扯的回答让林伟阳终于相信，秦戈确实没回四川，因为秦妈妈要他把电话递给秦戈，她要问问秦戈，为什么手机老关机。
林伟阳只好撒谎说，秦戈的手机不小心掉水桶里了，暂时没买到新手机，现在她出街了，等她回来一定让她打电话回家。
秦妈妈在电话里的反复嘱托，更让他惭愧不安。
呆站在阳台望着窗外迷茫的雾色，林伟阳感觉不到饥饿……
他决定到外头走走，哪怕毫无目的的瞎逛，也比独自关在屋内发呆强。
夜色渐浓的街道行人如织。春节即将来临，密密麻麻的外来务工人员趁回家前到夜市扫货。
均安是有名的牛仔衣裤产区，走进露天的夜市，十个摊档有八个摊档卖牛仔衣裤。林伟阳在熙攘的人群中穿行，嘈杂的声音暂时掩盖了他心头的烦闷。
看着那些提着大包小包笑逐颜开的行人，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最倒霉的人了。
漫无目的地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他终于感受到了饥肠辘辘，走进一家粉面馆，那是他和秦戈经常光顾的小店。他跟那个小店的老板娘徐姐已经混得相当熟。
“哟，帅哥，好久不见。怎么一个人出来？你的画家女朋友呢？回四川啦？”徐姐把他引进他和秦戈经常坐的那张台，麻利地收拾桌面上的空碗。
徐姐的问候，不啻于在林伟阳的心窝扎了一针，不过，那是徐姐招呼客人的方式，属于无心之失。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
“她在家里不想出来。”
“怪不得。你们每次来都是一对。刚才你进门我还纳闷呢，怎么你一个人来。她不会病了吧？”
“没。她要赶工作，没时间出来。”
“没病就好。替我问候她，说徐姐想她了。帅哥，吃什么？老规矩？”
“对，老规矩。”林伟阳答道。
不大一会，酸辣薯粉端上来了，是两份，另一份已经打包好。林伟阳明白个中缘由，他苦笑一下，没有拆穿，埋头把那碗粉吃了。
230一缕阳光
提着那份“为秦戈准备”的晚餐回到202，林伟阳听到手机的信息不断地响。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他摸摸口袋，才发现自己竟然失魂到忘带手机出去了，怪不得他总觉得自己的口袋好像少了什么。
此时此刻，如此频繁地给他发信息的，除了何倩，不会有其他人。
既然选择了逃离，他何必再自寻烦恼？他并不急于阅读那些令他更加心烦的信息。走进屋内，他先去洗了澡。忙完，又是半个小时过去。
坐在沙发上，他手机的信息还是源源不断的进来。
“怕不是中病毒了吧？”林伟阳好生纳闷，忍不住拿起手机，把信息点开，看到“宝贝信息”四个字，他差点没高兴得晕过去。
“伟阳，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伟阳，你还在恨我吗？”
“伟阳，对不起啦，你给我回个信息好不好？”
“伟阳，我想你了，让我听听你的声音行不行？”
……
秦戈发给他的信息总共六十七条！还有秦戈打给他的十二个未接电话！
林伟阳一边拍打脑袋埋怨自己大头虾，一边往回拨打秦戈的手机。奇怪的是，她的手机却在通话当中。
连续拨打五次，情况都一样。
林伟阳心焦如焚！他想，秦戈大概跟她妈妈聊天吧。他只好暂停。
刚垂下手，手机响了，“宝贝来电”。林伟阳狂喜，他努力压住心头的狂跳：
“喂，阿妹，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告诉你！”秦戈的这声娇嗔，不啻于林伟阳几天苦苦奔波追寻的梵音！她的语调虽然仍旧带着责怪，但它像一泓甘泉，滋润了他久渴的心田！
“我想你。”因为激动，林伟阳反而不知该怎么跟秦戈说话。原来设计好的所有版本的话语此时此刻都派不上用场，他只淡淡地说出了最能表达他心头感受的三个字“我想你”。
“我知道。我也想你……”电话那头，秦戈低低地抽泣。她的哭泣，无异于在林伟阳的心头一点一点地掏挖他的心好痛！
停了几十秒，他柔声说：“阿妹，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去接你。”
“我在很远的地方。你现在来不了。”
“不怕。即使天涯海角我也去。在四川吗？等着我，我现在马上去机场。像上次一样，你好好睡一觉，明天睁开眼，就能看到我了。”
“傻瓜，我不是给你留言了吗？你没看到？我真的没回四川。别问我在哪，你先告诉我，这几天你在忙什么？”
“想你、找你、上班。”林伟阳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轻松。
“你到哪里找我？”
“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所有地方。”
“均安还是小榄？”
“所有地方。”
“既然这样，你哪还有时间上班呀？”
眼看谎言要被秦戈戳穿，他连忙解释说：
“前卫视界的分公司不是在小榄吗？我借工作之便……”
“借工作之便？何倩没意见？”
“与她无关，她能有什么意见？阿妹，你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吧，我去接你，见了面，我们聊它三天三夜。哎哟，再见不到你，我要死掉啦。”
“伟阳，你还是没对我说实话。为了找我把工作辞掉，你会后悔的。”
“啊？你怎么知道的！阿妹，你还在‘爱琴港湾’？是不是韩雪窝藏了你？你等着，我下去背你回来。”
“你傻呀。不是告诉你我不在均安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你回电话吗？”
“你也想我了。”
“嗯。我每天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想你。但是，如果不是收到她的邮件，知道了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也许仍在误解你。恐怕我这辈子也不想见你了。”
“你说的她是谁？韩雪？还是何倩？”
“都不是。是杨飘飘。人家小姑娘可比你聪明。她没打通我的电话，就给我的qq邮箱发了一封邮件，告诉我一些事情，我就是通过她的邮件才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也了解了你的近况、你的痛苦。伟阳，是我拖累了你，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你骂我吧。”
“说什么呢？阿妹，我曾对你说过，为了你，我可以舍弃一切，没有你，给我整个地球也没意义。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别说一份工作，哪怕我的生命，我也不会眨一下眼。我们之间的矛盾，都是那份乱七八糟的工作引发的，没有工作，我可以创业，可以与你天天厮守，这比什么都重要。阿妹，我永远不会怪你的，请不要自责。杨飘飘跟你说什么了？”
“很多。杨飘飘说，何倩让她接近你，制造我和你的误会，总之，就是找机会拆散我们两个。我几乎上当了。伟阳，我是不是很傻？”
“因为过于在乎，所以容易被蒙蔽。不奇怪。我以为杨飘飘接近我是因为对我有好感。我已经很刻意躲避她了，没想到，原来她背后有人指使。可我万万想不到何倩竟然……难道梁田的男朋友撩我打架也是她指使的？她的城府真是深不可测！”
“伟阳，有时间跟杨飘飘好好聊聊，她很单纯，容易被人利用。她说她也打算辞职。你劝劝她，现在找工作真不太容易。别让她因为你我的事耽误了前途。”
“她为什么会主动给你发邮件？良心发现？”
“她今天傍晚是不是到202找过你？”
“对。她问我为什么辞职。我把你的留言给她看了，她一声不吭走了。就这样。”
“她说她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和所受的教育。所以打电话给我，我的手机关机，她才想起发邮件给我。替我谢谢她。如果不是她的邮件，我不会给你电话。”
“是啊，我确实该谢谢她。阿妹呀，说了这么久，你该告诉我你在哪了。”
“你真的想找我？”
“想，想死了。再见不到你，我快疯掉了。”
“那……我要最后一次考验你。我在你最熟悉的地方。三天内找到我，春节我随你回家，还可以考虑接受你的求婚。三天内找不到我，你得等我三年。有没有信心？”
“世界那么大，我该去哪找？我没信心！能不能给我一点点提示？”
“提示就是，我在地球，不在四川、也不在顺德，但我的的确确在广东，好了。你现在好好睡一觉，明天来找我。我等你！”
“别、别、别。阿妹呀，你别再折磨我了行不行？直接把地址告诉我，我连夜出发，没有班车，我走路！我要马上见到你。”
“不行。想做我孩子的爸爸，你必须得接受考验！”
“啊？，阿妹，你说什么？谁做爸爸？你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其实，秦戈的话，每一个字林伟阳都听得很清楚，他只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罢了，他怀疑自己听错。
“傻瓜，让你陪我上医院你没空。我身体有什么变化你也不关注？真怀疑你的本科毕业证是从垃圾堆捡回来的。不过，现在仅仅是怀疑。好了，不说了。等你哈。”
“妹呀，挂了电话，我们视频好吗？你能不能上网？”
“能。我住的旅馆有免费wife。不过，我今天在江北老城区转了一圈，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腰沉，我要休息了。找到我，再跟你聊。拜拜。”
“亲一个！”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啵啵”，林伟阳回了无数个，直到秦戈把电话挂断……
231尽释前疑
放下电话，林伟阳终于一身轻松。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事情有了着落，他拨打杨飘飘的手机，希望跟她说声谢谢。杨飘飘的手机关机，他只能暂时作罢。
想到秦戈话语里向他暗示的，她可能怀孕了。他心情更是兴奋得不得了。他重新梳理了前段时间秦戈的变化。
原来因为怀疑自己已经怀孕了，秦戈拒绝跟他同房，并邀他陪她到医院检查。没想到，因为工作的事，自己一错过再错过，稀里糊涂的误会了秦戈。
“秦戈太傻了，她为什么不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要是知道她可能怀孕，哪怕天大的事，我也陪着她！”
不过，林伟阳很快又明白过来了：“秦戈才多少岁？二十二周岁！一个未婚的年轻姑娘，突然怀疑自己可能怀孕，她肯直接告诉我吗？她虽然很女汉子，但毕竟没有任何此方面的经验，不乱了方寸才怪呢！怪不得近段时间她的脾气古怪得要死，令我无法捉摸！假如她真的怀孕了，她现在正是最需要我呀，这丫头，她到底藏哪里去了？”
一遍遍回忆秦戈刚才跟他谈的那些话，林伟阳笑了：
“秦戈啊秦戈，不管你是无心，还是有意，你终于给我一条找到你的线索了。你说在江北老城区转了一圈，又是我最熟悉的地方，不是梅州的梅江区还能是哪里？”
一夜兴奋得睡不着觉，第二天一大早，他收拾好行李，到大良搭乘回梅州的长途汽车。
到了五洲城车站，时间是中午一点多。他试着拨打秦戈的手机，手机提示无法接通。他估计，秦戈让他找她，不是闹着玩的。她确实想考验他！
找就找吧，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拖着大大的行李箱把城北老城区的大街小巷逛了一遍，妄图与秦戈上演一个无意中邂逅的浪漫镜头。
一无所获。
看看日头西沉，他只能考虑先回家。他没有搭乘出租车，也没有叫摩的，而是一步一步的步行回去。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行人、熟悉的艾叶煮狗肉的香味、熟悉的乡音……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顺着这条路，他闭上眼也能走回家。
走到五里亭路口，他下意识地望向“海帝烟花爆竹”何倩曾在那个店前驻足寻找过他。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笑意吟吟的女孩，她坐在一张椅子上望着他，右手不断向他挥舞。
“秦戈……”
林伟阳惊喜地叫喊着，绿灯一亮，他拖着行李箱向她奔过去……
客家人表达感情比较内敛，尤其在大庭广众之下，林伟阳没有与秦戈相拥，他伸手轻抚秦戈的脸，爱怜地说道：
“你瘦了！”
秦戈握着他的手，紧紧贴在脸颊上，她噙着眼泪说：“你也瘦了。”
这车来车往的十字路口不是互诉衷肠的地方，林伟阳帮秦戈拭去眼角的泪水说：“我们回家！”说着，提起秦戈的行李，领她往自己的家走。
“阿妹，你怎么会在‘海帝烟花爆竹’店等我？你知道这个地方？”
秦戈挺得意：“到这里找你的女孩，我可不是第一个。不过，我是终结者！以后再有其他女人在那等你，你死定了！”
林伟阳猛然想起，上次他去四川的时候，何倩驾车到梅州找他，就是在“海帝烟花爆竹”店前打电话给他的。他笑了：
“呵呵，你确实很厉害。不愧是走南闯北的老江湖。不过，我最佩服你的，是你竟然不动声色地给了我暗示。否则，我真不晓得该去哪里找你。”
秦戈惊讶地望着他：“啊？不是吧？有吗？我什么时候给你提示了？哦，对，你最熟悉的地方。那也仅仅向你暗示，我可能到了梅州啊。梅州这么大，你有信心找到我？”
“我确实没信心。不过，你是搞艺术的，假如到了梅州，最想游览的当然不是新城区、开发区，和那些人造景点啦。梅州最有历史价值的，是围屋、老城区的建筑。不到这些地方走走，你还是秦戈吗？”
秦戈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瞧我笨的！你猜对了。我确实到老城区走了一圈。不过，那是前两天的事了。后来呆在旅店编辑照片。昨晚跟你通过电话之后，我猜你今天肯定会回来的，所以在你必经的路口等你。没想到你那么快回来了。”
“你等多久了？别告诉我你一个下午都呆在这里哈！”
“我傻呀？顺德到梅州有几趟班车我不知道吗？你回到梅州起码在中午一点之后。依你的性格，至少会在老城区转一圈碰碰运气。所以，我五点钟退房到这里等你，应该不会错过，假如真的错过了，我不会打电话给你吗？我不信你不开手机。”
“昨晚跟我通电话，你对我说你在江北老城区转了一圈，是故意向我暴露行踪的对吧？”
“对。你太傻，我担心你瞎找。”
“秦戈你真好！”他放下手中的行李，把秦戈轻轻搂紧怀里，放开……
林伟阳回家之前已经给父母打过电话，所以，当他领着秦戈进门时，他的父母并没有表示出惊讶。
倒是秦戈的表现令林父林母喜出望外，因为秦戈竟然用生硬的客家话跟他们打招呼、交谈。虽然她的客家话中混杂了非常多的普通话，但他们竟然能听懂！他们的问话，秦戈也听得明白！
这种无障碍的沟通，令两老欣喜不已！
秦戈不但长得漂亮、有修养、乖巧懂事，她对客家文化也略懂一二，一顿晚饭下来，林父林母已把她当成儿媳妇了。他们逐一给亲戚打电话，通报了林伟阳带女友回来的消息。
趁秦戈洗澡的空档，林母询问儿子的恋情发展到哪一步了。
在父母的注视下，林伟阳当然不敢告诉父母说“我和秦戈已经同居，她可能怀孕了”。他吱吱唔唔地应付了过去。
林父从儿子闪避的眼神里看出了苗头，他不停地拉扯妻子的衣角，暗示她别问了。
可林母没有领会他的意图，以为丈夫捣乱，于是白他一眼，一把将他推到一边，挪屁股坐到儿子身边：
“伟阳，你虚岁二十六，也该结婚了。男人成家立业，成家在头，立业在后。像你这个年纪，你阿爸都做父亲两年了。觉得合适，早点结婚，趁阿爸阿妈年轻还能帮你带孩子。”
林伟阳羞得满脸通红，不置可否地垂下头。
林父多了解自己的儿子呀，儿子的表现说明，他带回的女友就是结婚的对象。于是，他打圆场说：
“阿阳，你妈说得对，婚总是要结的，宜早不宜迟，决定你自己下。明天我把户口本放到你书房的抽屉里……”
“就是。伟阳，你阿爸说的没错。趁热打铁。上次你去四川，见了细妹的父母是不是？他们同不同意？”
林伟阳低声说：“他们同意呀。”
“那就好！”林父母夫妻俩异口同声道！
秦戈洗完澡出来，跟林父母又闲聊了一会后，进了林伟阳的房间；林伟阳洗澡出来，却进了书房……
他们的举动，令林父母面面相觑了好一阵……
232媳妇有招
第二日，林伟阳家陆续有亲戚上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秦戈明白，那都是来看她这个“新媳妇”的，她也不避生，落落大方地跟在林母后面“阿叔、阿伯；叔咩、伯咩”地跟人打招呼，不一会，秦戈便与他们混熟了。她的表现，林母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林家有一个肉丸档，临近春节，生意好得爆棚，虽然请了两个工人打下手，仍旧忙不过来，林伟阳只好带着秦戈去帮忙。
秦戈晓得自己帮不上忙，便坐在柜台帮忙收钱、登记、接订单。闲下来，她虚心向林父了解做肉丸的环节、技巧。
林父平日里什么都听老婆的安排，自己话不多，终于有人愿意倾听他说话，且她是将来的儿媳妇，他哪有拒绝的道理？
于是，他的话匣子打开了便关不上，从做肉丸的选材、配料、制作、煮肉丸的水温等等，洋洋洒洒讲了一个多小时。
末了，他终于发现，秦戈正用一个本子快速地记录他讲述的内容，他诧异地问道：
“阿戈，记来做麦介（什么）？你想学做肉丸咩？”
秦戈微笑说：“不是。我想把做肉丸的方法发到网上去。”
“哦？那不是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家肉丸的秘方？”林父虽有不悦，但没有生气。
“不会的。阿叔你看，商场有很多各种口味的肉丸子卖，每斤七八块钱，低于肉价，味道也不差；我们家纯新鲜瘦肉做的肉丸，肉价都要十元以上，加上人工、水电、店租……算下来，成本在十三元以上，虽然口感好、健康食物，可是差价摆在那，很多人不知道其中的区别，所以有人会说我们的价格太高。假如我把商场的肉丸用料、做法跟我们的肉丸用料、做法公布到网上，消费者不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的区别了吗？”
林父将信将疑地说：
“话是这样说。不过，同行是仇家，你看这一条街，十几间店都是做肉丸的，竞争很剧烈，让别人知道我们的秘方，我们的生意不被别人抢了呀？”
“不会。其实这十几间店做的肉丸材料一样，味道大同小异，差别只在爽口弹牙程度，那是由师傅的经验、手感决定的，即便手把手教，别人也学不来，所以无须担心别人偷师。”
“那是。”说到自己的得意技，林父甚是骄傲：“阿阳跟我学了六年，他做的肉丸行家咬一口就能吃出来。不过，要是顾客会做了，他们还会买肉丸吗？”
“一开始觉得好玩试一试可能会，长期做不会。平时做来吃，剁肉糜很浪费时间，要是买套机器弄划不来。谁想吃猪肉非得养头猪呀。”
林父豁然开朗，他爽朗地笑道：
“也确实。阿戈，你要想写得详细些，有必要自己亲自做一回。”
秦戈喜出望外：“好呀，我担心做坏了浪费材料。”
“不会浪费，有我把关，浪费不了。”林父自信满满。
傍晚时分，林父果然特意留了一盘子的肉糜，他很耐心地手把手教秦戈挤肉丸。
林伟阳不明就里，站在一旁看秦戈手忙脚乱地忙活。终于把一盘肉糜变成了肉丸，秦戈异常兴奋，洗干净手，用手机拍了十几张张片。她让林伟阳把肉丸焯熟后，晾凉了后用真空袋打包。
林伟阳指着大大小小的肉丸问道：“阿妹，干嘛呢？快递回四川？”
“当然啦！我亲手做的喔！林爸爸和老太太平日里喜欢吃肉丸，在外面买的不放心。终于学会做了，我当然得寄给他们尝尝鲜。”
林伟阳笑了：“这些留在家里吃吧，明天到店里拿新鲜的。你看，大的有脚趾头大，小的呢，可以做它的儿子了，你不怕妈妈笑你呀？”
秦戈不为所动，她嘻嘻笑道：“老太太谁呀？她才不会嫌我弄的东西呢，喏，这个样子的，才是初学者的手笔，她一眼能认出来。”
林伟阳想想也是，便熟练地把东西打包、抽空。弄好后，秦戈已经找好了快递公司。
晚饭过后，秦戈和林伟阳一头扎进书房……
第二日，秦戈对林父说：
“阿叔，今日可能要多做两三百斤肉丸了。”
林父似乎没有听懂秦戈的话，又似乎觉得意外，他侧过耳朵：
“啊？谁要？”
“我的微信群友网上下的单。你看，他们把钱都打来了，等会我把单列出来，让伟阳照单打包，然后找顺丰快递出去。”秦戈一边说，一边把手机的微信打开，把群友下的单、红包的钱款，一一点开给林父查看。
林父看呆了，半响才回过神来：
“想不到手机也能卖肉丸？难道阿阳不懂？”
“当然可以啦。网上什么都能卖的。连帮人画像也可以通过网络接单呀。我平时很多工作都是从网上接来做的，人不出门也能挣钱。伟阳电脑技术比我强多了，他当然晓得。”
“他懂得，他为什么不帮我搞？”
秦戈也挺诧异。她原以为林伟阳会把家里做的肉丸挂到朋友圈售卖，没想到他竟然在他父亲面前装糊涂。不过，想到他考虑事情比较周全，他有他的想法，于是，她岔开话题说：
“阿叔，网上卖东西很简单的。等收档回家我教你。”
林父满口答应，连忙打电话定鲜肉。
由于无端端多了二百多斤的订单，做、打包、抽空、快递，一家人忙得团团转，比昨晚迟了将近两个小时吃饭……
秦戈哪曾如此劳累过？帮着忙前忙后，累得几乎直不起腰来。林伟阳要帮她按摩，她制止了，伏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孕妇不能做按摩。”
林伟阳醒悟过来，心痛加惊喜：
“阿妹，要不，我把你怀孕的情况告诉阿妈好不好？你不能太劳累。”
秦戈娇羞不已：“不要。我们还没结婚呢！让你妈知道了，她怎么看我？不行。”
“不告诉阿妈可以，你得答应我，不能太劳累。要不……你不要去店里帮忙了。我叫爸爸请两个临工。”
“没事啦。我会照顾自己的，明天我只守在柜台负责收钱。我要监督你干活，防止你偷懒！”
“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教爸爸网售了吧？工作繁琐复杂，他一个人忙不过来的。你看着吧，今晚你刚教会他，他明天肯定马上尝试了……”
林伟阳话没说完，林父在书房外敲门：“阿阳、阿戈。我接到订单了。真的可以呀……”他的声音透着惊喜。
林伟阳打开门让他进去，他手里握着手机，虔诚得像握着个至宝，小心地递到秦戈面前：
“你看，我刚刚卖出了二十斤。”他笑得像个小孩。
秦戈接过手机，果然，林父的一个远房亲戚在他微信下了二十斤的单，给他发了两次红包，总共三百四十元。
秦戈自然表扬林父聪明啦。看着林父满心欢喜的出去，她瞟了一眼表情复杂的林伟阳：
“喂，我……我是不是……太多事了？给你帮了倒忙？”
233麻烦来了
“没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可能……可能我不了解自己的父亲。我以前担心他生意太好，会夺去他的休息时间，影响健康，你知道，他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我没守在他身边，无人为他分担工作。不过，今晚他的表现让我看到了另一个他。我终于懂得了一个道理，享福不是不用干活，而是开心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如你平日里没日没夜画画……开心便不觉得累。阿爸一辈子跟肉丸打交道，对这一行已有了深厚的感情，甚至说，他已经痴迷于此。所以，虽然他每天忙忙碌碌深受其累，却乐此不疲。很多做肉丸的人几乎不吃自家做的产品，因为每天对着，看都看腻了。阿爸却不是，他真的从心里爱这个行当。每一批肉丸蒸出来或者焯出来，他都捡一个仔细品尝，检查味道、劲道、火候…都尽自己的能力把产品做到最好…他有权利享受工作的快乐。我明天手把手教他快递的有关事项。诶，阿妹，我们登记结婚好吗？”
秦戈想不到林伟阳的话题转得如此之快，她愕然了，明白了林伟阳问什么，她满脸红霞，耳根发烫，她食指在他额头轻轻戳了一下：
“你又没向我求婚，我怎么答应你？”
“哦……”林伟阳如梦方醒，赶忙单膝着地：
“秦戈，嫁给我，做我的妻子，我发誓，一辈子爱你，不离不弃。”他的表情严肃认真。秦戈噗嗤笑了：
“嘻嘻……阿哥，你两手空空向我求婚呀？戒指已经戴在手里了，但总得有鲜花啥的吧？”
“是喔……可这大晚上的，哪有花呀？”林伟阳拼命挠脑袋。
秦戈好久看到林伟阳抓颈挠腮的狼狈了，她继续逗他：“其他的也可以呀。不一定献花的。”
林伟阳又是一声“哦”，其实他束手无策。
“算，既然你没准备。明天准备好了再来。”说完，秦戈站起来，打着哈欠往外走。
秦戈回到房间屁股尚未坐热，林伟阳推门进去了，他表情古怪，一只手躲在背后。秦戈晓得他手里拿着东西，便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他缓缓走到她面前，再次单膝着地：
“秦戈，嫁给我，做我的妻子，我发誓，一辈子爱你，不离不弃。”说完，他把藏在背后的手伸到她面前那是一串肉丸！原来他刚才出去就是谋划这件事！
秦戈被逗得哈哈大笑，接过肉丸咬了一颗：
“你和我登记结婚，不用跟你父母商量呀？”
“你答应啦？”林伟阳傻傻地问。
“答应了。真的不跟你父母商量呀？”秦戈将一个肉丸塞到他嘴里。
“爸妈都喜欢你。他们会答应的。你了解我，我不喜欢铺张浪费，他们知道了，肯定大操大办的，现在年关，一大堆事情要忙，不给他们添乱。况且真要办婚礼，你爸妈过来也太仓促。不如我们先去登记了，过完年我们再慢慢准备婚礼的事。好不好？”
秦戈点点头，她轻抚自己的腹部，喃喃自语道：“宝宝，爸爸向妈妈求婚，你答应吗？”
“他答应了。”林伟阳也把手放在她的腹部上。
“好吧，看在宝宝也答应的份上，我也答应。哦，我的户口本。”说着，秦戈拿过随身包，掏出户口本，放在林伟阳手里。
林伟阳翻开第一页，秦戈竟然是户主，家庭成员只有她一个！
“这个……”他惊讶地望着她。
“妈妈嫁给林爸爸后，户口迁到林叔叔的户口所在地，跟他合了户口，我的户口没有迁，在爸爸生前买的房子里。这辈子都不会迁走了。你想不到吧，这是林爸爸建议妈妈这样做的。上回妈妈把户口本塞给我才告诉我真相。唉，我却给他带去那么多的麻烦。想起来挺后悔的。”
“阿妹，别伤感了，往后我和你一同尽孝就是。我们现在出去照结婚照，明天就能拿到，再往后拖，民政局春节要放假啦。”
“晚上照相馆开门吗？”
“不知道，我有初中同学开照相馆的。我给他电话，让他帮忙。”说完他打电话，秦戈换衣服。两人忙完，骑摩托车出去了……
林伟阳想不到自己的父亲竟然那么快就掌握了网售的各个环节。不过，他的网络订单太少，两天就接了一单！
秦戈见他时不时对着手机发呆，晓得他正为订单的事发愁。于是她过去开解他：
“阿叔，怎么啦？”
“阿戈，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我的手机出问题了，怎么我两天时间才接到一单？”
秦戈接过他的手机很认真地翻看了：
“手机没事。订单少跟手机无关，跟你的朋友圈有关。”
“朋友圈？什么意思？”
秦戈又是解说，又是举例，费了半个小时才为林父讲清楚朋友圈是怎么回事。然后教他怎么在朋友圈发信息。末了，她帮他加了几十个好友。
“阿叔。你不用太急的，有需要的人，自然会跟你联系。你每天只要把拿材料的单据、材料、成品拍照发到朋友圈，随便说几句心得就可。千万别每天给好友发产品推介信息，会招人烦被拉黑的。我和伟阳有很多朋友群，我们会转发的。慢慢的，你会接到很多订单。不过，你要注意身体，别太辛苦了。”
林父信任秦戈，很虚心地听着，虽然他没办法一下子全明白，但他晓得，做生意不可能一蹴而就。
林伟阳见父亲和秦戈对着手机低头嘀嘀咕咕了几十分钟，知道他们在讨论网售的事，便没有插嘴。
还有一天就是大年除夕，林父的肉丸店生意更其火爆，忙到关店，已是晚上七点。
一家人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家，林伟阳眼尖，远远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何倩！”坐在后座的秦戈也注意到了，等看清楚对方，她惊叫起来。
来人确实是何倩，她听出惊叫的声音来自秦戈，她顿时诧异了，也呆住了。
林伟阳把摩托车停在她旁边：
“嗨你好。”秦戈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从后座小心翼翼地下来。
“咦何倩，你怎会在这？趁春节出来旅游？”，秦戈一边跟何倩打招呼，一边从林伟阳口袋摸出钥匙，将院门打开。林伟阳开车进去。
“秦戈，你也趁春节来旅游？”何倩跟在秦戈身后，走近院子。
“唉，我一个四处漂泊的人，哪一天不是旅游呀。我回来帮伟阳卖肉丸，刚收档回来呢。”
“啊你一个艺术家，竟然去卖肉丸？”何倩将“卖肉丸”三个字的读音加重了一倍有余。
“诶？阿倩，你也来了？”身后传来林母的声音，她跟自己的丈夫同一辆车。
“阿姨你好。好久不见，近来好吗？”听到林母的声音，何倩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好好好，阿姨天天都好。来，进去坐。伟阳，今晚你做饭，阿妈跟何倩好好聊聊。”从摩托车下来，林母过去拉住何倩的手，把她领进厅里。
秦戈不想对着何倩，她跟林伟阳去厨房帮忙做饭。
两人一边忙，一边小声讨论何倩此来的目的。正聊得欢，外头传来林母叫唤林伟阳的声音：
“伟阳，你来，阿妈有话问你！”
随即，林父出现在门口，他的表情木木的：
“阿阳，你妈喊你，你去。”言毕，他从林伟阳手里拿过锅铲，对秦戈说：
“阿戈，叔叔教你做客家菜……”
234上门争夺
走进厅里，林伟阳感觉气氛不太对劲。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他母亲坐在沙发上面带怒气望着他；何倩坐在另一张沙发上，也望着他，眼中有一丝惶恐和不安。
“阿妈。什么事？”林伟阳坐到他母亲旁边，隔着茶几面对着何倩。
“你是不是辞职了？”林母冷冷地问道。
林伟阳晓得何倩向他母亲告了状，他并不打算隐瞒：
“是啊。”
“为什么？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辞职？你领导说已经提升你为业务主管。前途大好，为什么辞职？准备回家啃老？”林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是，阿姨，伟阳可能想自己创业……他……他不会啃老的……”何倩或许担心林母继续责骂儿子，所以插嘴帮他说话。
林伟阳正怪她纠缠不休，多管闲事呢，他白了她一眼，对母亲低声说：
“阿妈，我晓得你关心我的前途。但是，我的路还得靠我自己走……”
“靠你自己走？怎么走？连工作都不要了，连事业都不要了，你怎么走？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走？回家做肉丸？我供你读书、读四年大学，你回家做肉丸？”林母真的生气了。
“阿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过完春节，我还要出顺德的，我保证不会赖在家里……”
“工作都没了，你出去干嘛？喝西北风？你呀！我真是太放纵你了！你说你，好好的女朋友不要，你脑子想什么？”林母的音量越来愈大，林伟阳担心会被厨房的秦戈听到，他赶忙提醒母亲：
“阿妈，我是你儿子，打骂随你。小声点，别让秦戈听到了……”
“你是因为她辞职的吧？她有什么好？”林母脑子还是蛮冷静的。
“阿姨，伟阳和秦戈不是真的恋爱……他们……”何倩话未说完，被林伟阳埋怨的眼神吓住了。
“何倩，你错了。我不但跟秦戈是真恋爱，我还要娶她做妻子……”
“你骗我！为了拒绝我，你耍小聪明，联合她来愚弄我。你敢叫她过来跟我一起对质吗？”何倩也不再矜持了。
“没必要。如果你是来做客的，我欢迎，如果是来拆散我和秦戈的，对不起，没门！你拆不散我和她。”林伟阳对她的忍耐到了极点，要不是在自己的家里，他恐怕已经下逐客令了。
“伟阳，她是你领导，又是你女友，你怎么跟人说话的？”林母喝住儿子。
“阿倩，对不起，我儿子没教好，他不会说话，冒犯了你。”
“伟阳，如果你敢叫过秦戈当面对质，我相信你说的，否则，我不服气。”感觉有林母撑腰，何倩底气更足了。
“你我普通朋友。没对质的必要。阿妈，我去做饭了，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谈。”林伟阳惦记着在厨房忙活的秦戈，她怀孕了，不能太辛苦，说完，他撂下二人，走出厅子，到厨房去了。
林母和何倩毫无办法，只好由他。
林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吃饭时间吃饭，天大的事情都不讨论。五个人各怀心事，默不作声闷头吃饭。
自打见到何倩，秦戈已经猜到她来林家的目的。林母把林伟阳叫走谈话，她也知道他们大概会谈些什么。
林伟阳阴沉着脸，吃饭的速度很快；林父表情平静，时不时示意秦戈吃肉；何倩心事重重，不时瞟一眼林伟阳和林母；林母虽然显得很平静，但她的目光在秦戈和何倩的身上游离，似乎在做选择……
一顿不太愉快的家庭晚宴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林父、林伟阳、秦戈三人联手把残羹冷炙、锅碗瓢盆收拾好，五个人围着功夫茶具泡茶。
五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阵后，秦戈把林父叫进书房，说是教他拍照和发朋友圈。厅里剩下林母、林伟阳和何倩三人。他们三个都心知肚明，秦戈故意把空间让给他们三个继续未完的讨论。
林母先开腔：
“伟阳，你表个态，到底想怎么样？你老老实实说，究竟谁是你真正的女友！”
“阿妈，我都说过很多次了。秦戈是我女朋友，将来是你的儿媳妇。你到底想儿子怎么样？”林伟阳烦透了。
“还在说谎！我都说了，你把秦戈叫过来对质，否则没人会相信你。”何倩不依不饶。
何倩的行为，已经令林伟阳失去了所有的耐性。
想起自己往日对她的尊重，他不由感到一阵悲哀，当然，他更为自己当初的处事方式感到懊悔。他好想对她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他妈谁呀！凭什么让我给你解释？你有完没完？
可是，何倩大老远地追上门来，也是因为对自己一往情深，他没理由对爱自己的女人大声吼叫，更何况，他的面前还有他的母亲在！
但他不可能叫秦戈过来对质：因为与她无关；道理上也说不过去！
林伟阳不做声了。他环抱双手，冷眼望着何倩。他冷漠的眼神令何倩心头悲凉。她晓得，林伟阳心里确实爱着秦戈，他不可能再回头的了。她现在不过要一个明确的、死心的理由罢了……
看到儿子这种从未有过的对抗神情，林母心软了，她从儿子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爱恋何倩的神情！
“伟阳，你过来，阿妈有些话问你。”林母走出外头。林伟阳犹豫几秒，跟了出去……
何倩心急如焚地等了几分钟，林母和林伟阳终于回到厅里。
“阿倩，你是在我家住下还是在外头开了房间？”林母问道，声音很柔和。
“吓？”这样的结局大出何倩的意料，她惊讶地望着林母，然后低声回答说：
“我的行李在车厢里……”
“哦，好。我家蛮多房间的，先住一晚吧。走，我帮你拿行李。”林母先走了出去，她的行为令何倩更加意外。她本以为林母会安排林伟阳帮她拿行李、收拾房间，没想到林母自己动手。
这不是摆明了不让她跟林伟阳单独面对吗？
何倩无奈，只好跟出外头，从车厢拿了行李，随林母上二楼那个房间，她第二次住！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秦戈并没有让林伟阳再到书房睡，而是让他跟自己同房了！
他俩的行为没有逃脱林母的眼睛，她终于明白，儿子跟她说的是真的，儿子确实跟秦戈是一堆！
可是，林母对秦戈却突然反感了。因为她是一个具有传统思想的人，林伟阳虽然是她的儿子，一个姑娘家孤身到男朋友家里，更应该晓得什么是分寸，她却毫不顾及别人的看法，公然钻进男人的房间……
回到房间，就两个女孩的优劣，林母跟自己的丈夫争论了一宿！林母更喜欢何倩，林父却坚持说秦戈更好。
一时争持不下，他们没有继续，却把话题谈到了儿子辞职的事。
林母非常在意儿子的工作，坚持要儿子继续回何倩的公司工作；林父却说，儿子长大了，他的事情由他自己处理，其实做肉丸没什么不好，如果他愿意，带着秦戈在家里开肉丸档也挺好！
林父的“目光短浅、自私”行为被林母好一阵奚落，唠叨完，她发现丈夫已经沉睡过去了，气得她在丈夫的屁股上蹬了一脚……
235深度交锋
为了“帮“处理儿子的“麻烦事”，林母没有随丈夫、儿子早早赶到店里帮忙。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吃过早餐，她招呼何倩、秦戈坐到一起。
秦戈和何倩虽是情敌，面对面却没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之感，两个人竟然聊起了梅州的客家建筑！
林母在一旁听了将近半个小时，二人终于停下来了，一同望着她，等她发话：
“孩子，你们两个都是好女孩，我都喜欢。可我只有一个儿子……我无法做出选择。你们的事，我做长辈的实在解决不了……”这些话，与她昨晚失眠是模拟的不太一样。
“阿姨，我先说吧。秦戈，我不晓得你跟伟阳到底是不是真的相爱了。很多时候，我总感觉你跟他故意合伙气我……伟阳是拒绝我，我晓得，我太心急，我不了解他需要什么。但我相信，我心里有他……我对他的感情你应该很清楚，为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我更能为他创造一切……住房、创业资本，我能给他的，你肯定给不了。秦戈，如果我是你，为了他的未来，我会选择退出，或者不要继续玩下去……”说完，何倩把林伟阳新的任职合同，她的购房合同一一拿了出来，摆在茶几上。
林母瞟了一眼那两沓文件，没有吱声，她望着秦戈。
“何倩，还记得你我刚和伟阳相识那段日子么？那时，伟阳是我最讨厌的人！我恨不得他马上从我的世界里消失，要是那时你把他弄走，我会多么的感激你。后来，我认识你了，我蛮欣赏你，你是个善良的女孩，我当时非常希望你跟他在一起。尤其伟阳被恋人抛弃的那段日子，他虽然不说，但他心里的苦，我感受得到。我经常跟他开玩笑说，‘你领导不错，心里也有你，干脆上她贼船吧’。他总是说，‘我跟她在一起很开心，但找不到恋爱的感觉’。后来他又对我说，不是每一个爱我的漂亮的女孩，我都得跟她恋爱的。比如韩雪和伟阳的关系，韩雪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生，她刚一认识伟阳，便几乎每天黏住他。我当时误会了伟阳，每天都骂他是猥琐男，一看他不顺眼便马上羞辱他。后来我了解到，韩雪把伟阳当哥哥，伟阳也只是把她当小妹妹宠着而已。再后来，我遇到了一些事，伟阳不计前嫌帮助我，让我终于对他产生了好奇、好感，进而爱上了他。当然，他也偷偷爱着我。跟伟阳在一起，我可以忘掉一切悲伤烦恼，甚至不用去想将来，我只想跟他每天开开心心地过日子！你所说的房产、创业资本，我暂时给不了，给得了也不会这样给他；但我愿意跟他一起熬苦日子，哪怕以后跟他风里雨里、饥一餐饱一顿，我都心甘情愿，因为我爱他，他是我男人，我愿意与他同甘共苦。”
秦戈的话最后那几句，每一句都正中林母心坎，她爱怜地望着秦戈。何倩惊讶地问道：
“伟阳是你男人？你说什么？你们……”她指着秦戈，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你等等。”说完，秦戈起身上楼。
两分钟左右，秦戈下来了，何倩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红本本和一张纸，她的脸色陡变！
秦戈把红本本和那张纸递给林母：
“阿姨，对不起。我和伟阳没有征求你和叔叔的意见便登记结婚了。本来我们想过了春节再告诉你们的……”
林母接过，红本本是结婚证，她轻轻摩挲了一下封面，慢慢揭开，看到儿子和秦戈两颗脑袋凑在一起的结婚照，她再次伸手摩挲相片，眼圈有泪水打转……
那张纸是医院的检查表，下面清楚地写着“孕早期、单体活胎”等表明体检人怀孕的字样……
何倩从林母的表情晓得了一切，她眼角的泪水唰唰往下流，末了，她从包里拿出纸巾，将眼泪擦拭干净，将茶几上的文件收进包里：
“秦戈，祝福你。请代我祝福伟阳。阿姨，打扰您了。替我向叔叔道个歉，给你们添麻烦了。”说完，她走上楼去收拾行李。
林母尚沉浸在幸福当中，一时忽视了何倩的存在，她根本没发现何倩已经悄悄走开。
秦戈默默跟在何倩身后，看着她整理行李。何倩下楼，她也跟着，直至把何倩送出门外。
把行李扔进车厢，何倩走到秦戈身边问道：
“几个月了？打算什么时候办喜酒？”
“不到两个月。摆喜酒的事还不清楚，还没跟伟阳的父母和我的父母商量。到时……你会来吗？”
何倩嘤嘤地哭了，她摇摇头：
“不会。”说完，她抹抹泪水，钻进驾驶室启动汽车……
望着何倩的汽车消失在视线之外，秦戈心里沉甸甸的！或许她的内心之中，已悄然把何倩当知己了吧！
看到秦戈一脸失落地坐在自己身边，林母惊讶了：
“阿戈，何倩呢？走了？”
秦戈点点头：
“阿姨，何倩是个好姑娘……”
“嗯。你们都是好姑娘！好在伟阳这孩子有分寸，没有乱来。诶阿戈，你都跟伟阳登记了，还叫我阿姨？改口叫阿妈。”
“阿妈。”秦戈羞羞地叫了一声。
“诶”林母拉长音调应道，她满心欢喜，立刻从手上褪下金手镯，拉过秦戈的手戴上：
“阿戈，阿妈先送你这个，等摆喜酒，阿妈再送其他的给你。你有身孕，不要去店里帮忙了。伟阳这个死仔，这么大件事不告诉父母，让你在店里受了几天的苦。看我怎么收拾他。”
“阿妈，我没事，一点不累。”见林母出去，秦戈跟在她后面，却被林母推回厅里：
“在家歇着。我现在去替伟阳，让他回来陪你。”
秦戈是个爽快人，并不继续客套，她道一声谢，上三楼的房间去了。
林伟阳挂念着秦戈，工作心不在焉，他担心母亲听信何倩的片面字词，偏袒何倩。他几次拿出电话，想告诉秦戈，关键时刻把结婚证拿给母亲看，彻底断了何倩的念想。
秦戈昨晚叮嘱他不要过度刺激何倩的话犹在耳边，他忍住了。
终于看到母亲骑着摩托车出现了，秦戈却没有跟随，林伟阳的心头更加紧张了。
母亲进店时表情严肃，看不出一丝端倪。他赔着小心走到母亲身边叫了一声：“阿妈。”
林母用鼻音应了儿子，过去帮丈夫。林伟阳更加心焦了，他不晓得家里的情况如何，回头瞟一眼母亲，她背对着他，低声跟丈夫交谈，他听不清楚他们说些什么。他连忙拿出手机，拨打秦戈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听！
林伟阳暗叫不妙：好不容易把秦戈找回来，想不到又让突然杀出的何倩搅和了！
正当他惶惶无计之时，他父亲过来推推他肩膀说：
“阿阳，店里今天活不多，你回家负责做饭去。”
林伟阳如蒙大赦，赶忙从柜台拿了摩托车钥匙……
236同仇敌忾
要不是林父坚定地站在儿子这边，林伟阳是无法说服母亲暂缓摆婚宴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饶是如此，他仍被母亲“押着”，领秦戈四处拜访了亲友！
折磨人的春节终于过完，林伟阳不等母亲缓过神来，便和秦戈坐客车出了顺德。回到爱琴港湾。
在微信群里，每个住户都将自己回来的日期提前公布了。
他们逐一给各家邻居拜年。
为了帮阿鲜处理事情，土肥原直到除夕才有空闲时间陪伴家人。见到林伟阳，他好像见到了失踪已久的亲人，搂着林伟阳的肩膀呜呜地哭了。
芳姐和秦戈看得目瞪口呆，但两人明白，他俩像亲兄弟一般，感情深厚。而土肥原一个多月没开颜笑过，他心里的苦无法对身边人倾诉。如今，他终于找到林伟阳这个宣泄口了，自然悲伤决堤……
两人推杯换盏，很快喝得酩酊大醉。
林伟阳一觉睡到年初五。刚醒过来，他便在爱琴港湾群发出了求救贴，要求扩散视频。
将土肥原提供给他的视频发上群里后，他又将视频转发到自己的几十个微信群。
至此，爱琴港湾的住户才晓得，他们的邻居阿鲜惹上大麻烦了！
韩雪第一个发出倡导的：大家齐心协力，一定不能让阿鲜被冤枉！
群友们纷纷跟帖，都说要放下手中的琐事，提前回来商讨对策。
黄峦涛和赵穆菲去了新西兰度蜜月，本来一时半会回不来的，他却提前几天回来了。年初六下午便跟赵穆菲出现在林伟阳面前。
郭庆勋和林艺莲这对活宝最能折腾！他们竟然自驾游去了！他们也在年初六傍晚回来的，刚上二楼便嚷嚷开了：
“神经刀客，算你小子发帖及时，要迟半天，我都到西藏了。”
林艺莲压根没想过给面子丈夫，她嗤笑道：
“就你那驾驶技术还想去西藏？做梦吧你！神经刀客，我敢保证你没见过开车那么慢的人，高速公路最高时速从没超过70公里，国道省道，连自行车都超他车，还朝他吐口水！要不是我抢过自己开车，这会还在广西呢！”
“太夸张了！我有这么慢吗……开车嘛，安全第一，安全第一……”郭庆勋后面的话只有他自己能说清楚了。
秦戈瞧了瞧林艺莲的腹部，挺平坦的，她或许来不及把枕头塞进去吧？秦戈没有揭穿她，跟林伟阳一起帮他们把行李拎上五楼。
“神经刀客，几点集中？在哪集中？”林艺莲回头问道。
“土肥原那。具体时间等韩雪回来在公布。”林伟阳一边下楼一边回答她。
“嘿，秦戈别走，陪我说说话，我有好东西给你。”林艺莲叫住了跟在林伟阳后面的秦戈。
秦戈正好有话与她说，当然求之不得了。
林伟阳走到202，竟然看到甘雨琳和余智残从下面上来。
“新年好，二位。”林伟阳先向他们打招呼。
“同好同好。大作家，一段时间不见，越来越帅了哈。”甘雨琳走到二楼平台。她一身紫色大衣，把她海拔不高的身材更拉低了。
“土肥原在家吗？”阿鲜拖着两个大行李箱上来，他体力太差，已经气喘吁吁。
“不知道。大概在吧。要不要帮忙？”林伟阳过去要帮他拖行李。他推开林伟阳的手，指指9栋401（2c）说：
“到了。行李先放雨琳这。”
目睹他们开门进去，林伟阳暗暗称奇，这对冤家不是已经决绝了吗？咋现在又像情侣一般了？他读不懂他们。也开门进去了。
呆坐了一阵，秦戈提着两袋东西回来了，说是林艺莲夫妇送的特产。两人翻看了，有四川、贵州、云南、广西等地区特产。从这些东西判断，两夫妻真的自驾游了几个省！
六点十分，韩雪终于在群里发布了聚会时间：晚上八点，e六203。
林伟阳和秦戈提了二十六袋自家产的肉丸上去。走进屋内，里面挤了二十来个人，地上放满了他们带上来打算送给各住户的土特产。个人一番寒暄，把自己带上来的东西分配了，便立刻转入正题。
其实没什么好商量的，土肥原一把阿鲜的情况介绍完，大家意见便立刻统一了！各自发动自己的社交圈子，把阿鲜的视频发出去扩散，造成影响，让舆论监督整个案件的处理，不使司法产生偏颇。
高萍和石韦也上来了，他们在人群外围安静地听众人发表建议。林伟阳向石韦不时打眼色，想让他发言，石韦摆手婉拒。
众人散后，林伟阳、石韦心照不宣地留下。土肥原把门关上，石韦才开口道：
“兄弟，刚才你想让我表态是吧？”
林伟阳点点头：
“不仅仅表态。网络舆论战的事，你是行家，我们不仅想听你的意见，更希望你为我们指导指导，该怎么弄，才能达到预期效果。”
土肥原也符合说：
“是啊是啊，编程序开发软件我能勉强胜任，但搞舆论战这种高智商的活，我弄不开，还得请石韦兄多费心。”
“谢谢二位信任。要是放在以往，我一定不遗余力地把事情搞大。除了曝光事件的真相，我还会动用手中的资源，开挖那个混混的肮脏往事，通过各种手段来煽动网友的愤慨；同时，我会根据阿鲜的家庭情况、为人、处事，请人为他写赞美文章，把他塑造成为一个善良、孝顺、重情重义的有为青年。一般说来，经过这样的组合拳出击之后，阿鲜肯定能得到公正判决，甚至偏袒于他的判决。阿鲜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偏袒他自在情理之中，可是因为我们的偏袒，导致了司法不公，我们的行为到底是维护了司法公正还是干扰了司法公正？其实我们把视频公布出去就已经足够了。至于法律最终怎么判决，我们应该相信国家的司法部门的能力和公正程度。假如一审阿鲜被判故意伤害罪，我们再走下一步。总之一句话，保持善良，奉公守法。你们二位认为呢？”
石韦的一番话入情入理，土肥原不吱声了，他望着林伟阳，林伟阳的内心感受与他一样。末了，林伟阳说：
“石韦兄的意见很中肯。也很在理。我们不怕事，但不能惹事。阿鲜的事，就按石韦兄的意见去弄。我看，起码要两三个月之后才会开庭审理。到时，我们根据一审结果再商量下一步动作。土肥原，石韦兄邀请我们加入他的公众号的事，你考虑成怎样了？”
“啊？公众号？不是一起做公司吗？”土肥原不解地望着石韦。
石韦笑道：
“是我的错。我还没把情况跟伟阳交代哩。伟阳，我和高医生商量了一下，觉得我们做的事很有意义，不妨当成事业来经营，所以我想把我以前在广州注册的公司重新改名登记，以公司的形式来开展我们的业务。除夕我和高医生去了土肥原家吃年夜饭，喝茶的时候我们聊了这件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们意见一致。现在想听听你的想法？”
林伟阳正为辞职后不知该干什么而彷徨呢，他当然同意他们的意见啦：
“好啊。如今是分享经济的时代，依托网络，我们一定可以实现我们的梦想。我同意。”
三个人以茶代酒，干了一杯表示祝贺。刚放下杯子，大门被敲响。土肥原过去开门，原来是黄峦涛来找林伟阳。
“各位新年好。”黄峦涛过去坐在石韦身边。
“五味禅宗没陪着巫山茶农？”土肥原给他倒了茶。
“她跟秦戈、韩雪、高医生几个在202聊天呢。把我晾一边了。只好上来找你们说话。”
土肥原打趣道：“哈哈，我还以为你跟巫山茶农继续出去度蜜月哩。原来你也被抛弃了。刚才我们聊工作的事。”
“不对，你们刚才聊的是创业的事。介不介意多要一个打下手的员工呀？”黄峦涛望着土肥原的小眼睛眯眯笑道……
237诗与远方
“我们刚开始弄，还没收入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发不起工资啊。”石韦也笑了。他虽然仍是干瘦，但精神头不错，笑起来不吓人。
“你们三个人合伙做的事肯定很好玩，我嘛，闲人一个，平时炒炒股看看书喝喝茶，工资不工资的无所谓，只要让我参与就行。如果需要资金运转，我微有薄财，可以尽点绵薄之力。”黄峦涛说得很诚恳、认真。
石韦眼前一亮，马上应道：
“好啊。我正缺乏有经验的人管公司呢。既然黄总你这个集团公司的老总愿意加入，我当然求之不得呢。二位，你们觉得呢？”
林伟阳和土肥原当然希望有黄峦涛这样的富豪罩着啦，他俩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掌沓在一起：
“欢迎！”
黄峦涛、石韦会意，也伸手掌过去，四只手掌沓在一起，黄峦涛说：
“同心协力，共创佳绩。”
四个人重新干杯祝贺。简单的仪式完成，石韦安排工作：
“好，我们分头行动。公司的架构由黄总负责，等弄好了，我们再商量公司名称、具体的运作形式。”
闲聊了一阵，各自回去。
林伟阳回到202，赵穆菲等人已经走了。秦戈正拿他手机躺在沙发上玩。他坐到她身边。
“伟阳，你为什么把何倩的微信号、qq号码都删除了！不打算跟她有任何联系啦？”秦戈坐起来，搂住他脖子问。
“嗯。既然不会有社交上的联系，何必留着占空间？”
“真不打算跟她联系了？”
林伟阳沉吟了一会：
“倒不至于。毕竟相识一场，她来电话，我还是会接的。如果我不在身边，你也可以接。她的电话我不是没删吗？”
“如果她请你回公司上班，你打算怎么办？拒绝？”秦戈定定地望着他。
“你的意见呢？”
“回去上班。”秦戈很坚决地说道。
“为什么？你不是赞成我创业吗？我们离家的时候，也是这样对阿妈说的呀。”林伟阳不解地侧头望着她。
“阿哥，我们现在不是两个单身的人啦，是三口人。我们可以饿肚子，宝宝不可以呀。”秦戈轻轻摸着腹部说。
林伟阳伸手过去轻按在她的手背上：“诗和远方与眼前的苟且难道真的不能兼得？”
秦戈笑了，她抓过他的手握紧：
“伟阳，是不是觉得心里的压力突然变大了？往后的苦日子还没来呢，你做好思想准备没有？”
“是啊。当你我的脑袋凑在一起拍结婚照那一刻起，我就清醒地意识到，我的角色变了，我的责任也重大了。从此，我便建立了自己的家庭，我做的一切，都必须以你、我、孩子的切身利益为中心。当然，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嗯。生不容易；生活更不容易。所以，面对生活，我们必须学会珍惜和放弃。放弃掉无关紧要的面子、交际、应酬，以及一切过于虚妄的东西，珍惜好我们的爱情、家庭。工作还是要做的。你以前不是说得很中肯吗？你帮公司打工，凭借劳动和聪明才智获得报酬，公司从你身上获取劳动利润。何倩虽然跟你有过一段情感经历，但并不影响你继续留在她家公司工作。只要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能为前卫视界带来效益，我想，何娜不会因为你和她妹妹没成为一对而给你设置障碍。”
“难说。不过，我会接受你的意见，假如何娜叫我回去上班，我去。何倩叫我，我不回去了。往后嘛，走一步看一步。”
“这就对了。假如让你出卖自尊、尊严，你再辞职便是。请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我，我不会窝在家里等吃饭的，我也会尽我所能做出一番事业。哦，春节帮阿爸搞网售的时候，我产生了一个想法，我想弄一个商城，专门卖梅州的特产。当然，我不专职做，只是利用工作外的时间去弄。你帮我拿拿主意。”
“没问题。怪不得阿爸那么喜欢你。你的脑瓜子确实很好用。诶，韩雪她妈妈不是在珠海开酒店吗？你有想法，她有资源，要是把韩雪叫上，你省却很多功夫。”
秦戈豁然开朗，兴奋地说道：
“是啊，我怎么把韩雪给忘了呢？这鬼丫头很有商业头脑的。刚认识她那会，她叫我上她的网店刷单呢，说买了东西，回头给我回扣，她叫我把她的网店放到我的朋友圈推介。”
“哦？她开有网店？她没对我提起过呀。”
“傻瓜，那是卖女人用品的网店。化妆品、女性用品，还有婴儿用的纸尿裤啥的。”
“嘿还真看不出来，这小丫头确实有一套哈。回头是该好好向她学习了。”
“所以嘛，我早就告诉过你，别小看了韩雪。刚才她还帮阿爸拿了五六条订单呢，我已经发给阿爸了，让他按单发货，收到货款，我再发给他。”
林伟阳把她拉过来搂进怀里说：
“阿妹，你真能干！”他要吻她，她躲开了：
“诶伟阳，你上回说石韦和高医生邀请你加入他们的‘高医生告诉你’公众号，你答应他们吧。说不定能找到一条好的路子。”
“答应了。刚才你们离开之后，石韦、土肥原和我商议了这件事。后来黄峦涛也来了，主动要求加入，并愿意提供适当的财力支援。具体细节尚在谋划当中。石韦的想法是将他以前搞的公司重新登记，改名为‘韦博动视界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由黄峦涛做总经理，他做总监，土肥原、我以技术入股。具体细节，等黄峦涛把架构弄出来，工商登记注册完成，再做进一步的研究。以前担心只有石韦一个人的资金会撑不住，现在有黄峦涛雄厚的财力撑腰，我们有信心把公司做好。”
“动视界什么意思？打算做动画？”秦戈对石韦的公司名很感兴趣。
“包括动漫。甚至有游戏开发；短视频、微型剧等等，将来，根据业务发展的需要，旗下肯定会有很多个公众号。甚至有可能把你也拉进来。”
“太好了！伟阳，我们一定能活出不一样的自己。反正心别太急，一步一步来！请你记住，无论生活有多艰难，我和宝宝都爱你！”
这样的话很提气，林伟阳禁不住抱住她一阵狂吻，两人相拥躺在沙发温存了一阵。当林伟阳的手伸进她的衣内时，她按住了他的手：
“医生说了，一到十二周内不可以！为了宝宝，来日方长好吗？”
林伟阳恋恋不舍地把手缩了回去说：
“好吧。医生还有什么其他的交代没有？我怕我毛手毛脚的，不小心闯祸就坏了。”
秦戈狡黠地笑道：“当然，医生说，孕妈不能生气、不能太累，所以呢，你不能让我生气的哈，否则以后宝宝生出来，每天都朝你吐口水！”
林伟阳搔搔脑袋：“宝宝在肚子里，怎知道谁气了他妈妈？”
“我知道呀！现在宝宝和我是心连心的。我恨谁，讨厌谁，他也跟着恨谁讨厌谁。你要不要试试？”
林伟阳撒手拧头：“嘿，这个玩笑开不得，不要，不要。”说完，他放开秦戈，走进了卫生间……
238来电诉苦
要不是顾盼盼给他电话，林伟阳绝对不会主动想起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当时他在搞清洁，正忙得不亦乐乎，秦戈大声喊他接电话。
见是顾盼盼来电，他犹豫了许久才接听了：
“伟阳，近来过得好吗？”顾盼盼的声音异常温柔。
“嗯。还行。”
“还……还恨我吗？”
“没有。”
“真的不恨我？”
“爱与恨是相辅相成的。没有爱，何来恨？”林伟阳回答得很干脆。
“嗯……不恨就好。听说……听说你结婚了，是吗？”
“对。你见过，跟我同租的女孩。”
“我记得，跟你同租的有两个女孩。哪一个？很温柔那个，还是很凶…很漂亮那个？”
“她叫秦戈。”
“哦。我知道是哪个了。跟你很配。什么时候请吃喜糖？摆喜酒愿意邀请我吗？”
“登记了，摆喜酒的事暂时未定。”
“我昨天给你妈妈打电话了……我……我对不起她……”
“你没对不起谁。人生本来就是这样，一边走，一边做选择。有些事情很无奈。过去了，便过去了，无须时常提起。各自好好过日子吧。”
“伟阳，你心态好很多了。记得你以前总是多愁善感。反倒是我现在变了，变得敏感和脆弱，我不晓得我的选择是否错了……”
“婚姻跟恋爱本是两回事，恋爱是花前月下甜情话，婚姻是油盐柴米酱醋茶。”
“你说得对，可能，可能我还没有把角色转换过来。我觉得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近段时间常常失眠，整晚整晚的失眠。”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不是工作上的压力。是他……他有很多恶习。比如……我说不出口。”电话那头，顾盼盼竟然哭泣了。
换做以往，一听到顾盼盼哭泣的声音，林伟阳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把她拥入怀中安慰她，如今，她已是别人的老婆。而他也有自己的爱人，此刻，他的爱人就在三米之内，满眼柔情、笑吟吟地看着他。
“婚姻需要磨合……”林伟阳企图劝她。
“我也想跟他磨合，可是，他对我，只有磨，没有合！前几天他竟然……竟然……去了酒店开房，被……被扫黄的警察抓了……”顾盼盼的哭声越来越大。
回想顾盼盼因单位指标和房子抛弃了自己，林伟阳对她的怨恨已然消散，但昔日恋人的哭诉，却也没有令他悲从中来。他对顾盼盼既有一丝故人的亲近，又有一缕亲人的怜悯。
他没有安慰顾盼盼，此种情形，他是不能表露自己情感的。男女之间，除非亲人，假如双方没有非分之想，确实很难产生友谊。分手仍是朋友，是一句不着调的空话！他和她，从分手那一刻起，便注定从此成为陌路人。
如今，顾盼盼向他倾诉自己的苦衷，或许不是祈求安慰，而仅仅是想找个可以信赖的人倾诉吧。
林伟阳举着电话安静地听她哭泣，五分钟过去了，顾盼盼仍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的手臂酸软，便将手机点开免提，放在茶几上。
秦戈不解地望着他。
“对不起，伟阳，让你笑话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其实……其实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想……想给道贺祝福……可是，听到你的声音，我却忍不住哭了。”
“现在……你老公还没出来？”
“没有。还在看守所拘留着…要罚款，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伟阳，你……你有空吗？可不可以过来帮帮我……我不知道怎么弄。”
“对不起。我要工作，要照顾我妻子。你丈夫不是东莞本地人吗？他只是违法，没有犯罪，大不了在看守所关几天。你要是想快点把他弄出来，简单呀，直接去经手的公安局询问便是。”
“我一个人民教师，去公安局赎嫖娼的丈夫，你让我如何开口呀…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伟阳，你真的忙得脱不开身。”
“对不起，有空我也没法帮你。我要照顾我妻子的生活。你丈夫是本地人，除了你，还有其他亲人吧？叫他家人去领就是了。”
顾盼盼沉默了一阵才说：
“我不敢将他的事告诉他的家人。他的父母本来就反对他和我……”
“为什么？你长得不差，又受过高等教育有正当职业，且比你丈夫年轻十来岁，他们有什么好嫌弃你的？”顾盼盼的话，大出林伟阳意料。
“他和前妻有一个儿子，已经七岁了，孩子很得他爷爷奶奶的疼爱，我家公家婆不希望他儿子娶太年轻的女人做老婆，除非娶进门的女人答应不再生小孩……”
“哦。你以前不是总说你要做丁克的吗？那不正好合你的要求。”林伟阳对她的讥讽是无心之举。其实也说不上讥讽，只是引用了顾盼盼的原话，那毕竟是她与他谈恋爱时常说的一句话。
“唉，以前太幼稚，别人说什么自己信什么。事没落到自己头上，自己当然说得轻巧了，当事情正真落到自己头上，却是另一种说法了。我怀孕三个月了。”
“哦。恭喜。那你更要注意身体了。不该生气的别生气，凡事想开点，再大的事，忍一忍便过去了。”
“一想到孩子没出生，便染上一个人生污点，我不晓得自己是否该把他生下来……”说着，顾盼盼又哭了。
“孩子是无辜的，况且犯错的是他，又不是你和孩子，你不必想太多，没人笑话你。”
“话是这样说。我总觉得他出事，我有责任，如果不是因为我怀孕，他就不会出去……他也不会被警察抓了……”
“屁话！难道没结婚、没老婆的男人嫖娼、强奸都有理由啦？以老婆怀孕不能同房为借口出去鬼混的男人绝不是好东西，你可不能惯着他！”在一旁听了许久的秦戈终于忍不住了，从茶几上拿过手机，哇啦啦爆了几句。
突然而来的女人的声音让顾盼盼吃了一惊，她回过神来：
“你好。你是伟阳的妻子秦戈吧？”
“对。我们见过。你好。”
“你不介意我跟伟阳聊这么久吧？”
“不介意电话聊天。其他的，比如要他帮不该帮的忙，约他出去说无关事业的破事，我酌情介意。”秦戈回答得干干脆脆。
“好吧。打扰你们了。谢谢你和伟阳愿意听我说话……”顾盼盼的声音充满悲凉和无奈。
秦戈不是林伟阳，她听对方有挂机的意思，不等对方挂掉电话，她先挂断了。
“看着我干嘛？我是不是越界了？”见林伟阳吃惊地望着自己，秦戈把电话塞进他手里。
林伟阳回过神来：
“哦，没有。我想不到你会跟她说话。”
秦戈嗤笑：“切跟她说话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喂，帅哥，刚才顾盼盼已经给你举了一个反例了哈。别因为管不住裤头，让你未出生的孩子先染上污点！要是因为那样的事被拘留，我不会去交罚款赎人的，要领人，让父母去领。”
林伟阳会意过来，连忙说：
“哪会呀？以前怎么过来的，就怎么熬着呗。”
“是不是真的呀？熬一个给姐看看。”秦戈一脸坏笑，慢慢逼近他，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把他拖到沙发上按倒……
239关人鸟事
梁田真是个晦气的女人！
每当林伟阳遇见倒霉事的时候，她总会莫名奇妙的溜进来踩一脚，让本已经跌在泥淖的他更深陷一尺！比如在关键时刻抓他去开房，羞辱他；比如撺掇男友没事挑事，跟林伟阳打架！
每当林伟阳玩得开心的时候，她不合时宜的来电总是不期而至，犹如林伟阳刚煲好一锅靓汤，正打算享用，“噗”一只绿头苍蝇掉了进去！他跟秦戈正咯吱得欢，电话响了，“梁田来电”四个字让他恶心得几乎想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玩闹的**兴味索然！
林伟阳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作孽太深，沾上了梁田这块倒霉的牛皮藓！
他本来不愿意接听的，但新年未过哩，何必让人碰钉子？他极不情愿地接了。
梁田竟然没有寒暄，更没有开场白，一张口就向他诉苦，诉说她男友何浩春节去她家的种种劣迹，她说她越来越觉得何浩不适合她，问林伟阳她该怎么办。
林伟阳说：热拌不行凉拌！凉拌不行乱拌！我是已婚男人，未婚人士的感情纠纷自己处理。
梁田非常惊讶地问：吓不是吧？你结婚了？这才多少天不见呀？你竟然结婚啦？是谁瞎了眼愿意嫁给你？
林伟阳不友善地问道：喂，大新年的能不能把你乌鸦嘴收一收？是不是想我骂你？
梁田连连道歉，赶忙转移话题，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她的好奇，令林伟阳不由得猜想，她或许受了何倩之托，来探我的口风。我可不能把话说死了，到时不好转弯。于是他含糊地说：什么时候在公司见到我，说明我什么时候回去上班了；如果没看到，说明我确实辞职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与我聊多一阵你会死呀？梁田似乎还有话想说，但她从林伟阳的语气中已经听出了他的不耐烦。
大过年的张嘴死闭嘴死，乌鸦嘴！不说了。林伟阳叨叨几句后挂了电话。
两个过去式像约好了似的，轮着向林伟阳吐脏水，将他的好心情破坏殆尽。
其实林伟阳内心还是萌动着一股喜悦感。
尤其听到顾盼盼诉说过得不太好，她抛弃他而找的丈夫，原来是条**。此君在妻子怀孕期间竟然出去偷腥，而且让公安机关抓获了，作为教育局的小领导，此君的下场可以想见。他丢掉工作是必然的，名誉上也累及了顾盼盼！
顾盼盼和她父母的苦心孤诣，没有令她得到想要的幸福！
林伟阳说对顾盼盼不恨，其实他说谎了。
正如他说的，不爱何来的恨？听说她过得不幸福，他内心底处马上冒出了幸灾乐祸的快感，他能不恨顾盼盼吗？
如果曾经将深爱过的恋人当成了亲人，分别了，那种割裂般的痛，更能产生恨！林伟阳自打跟顾盼盼相恋始，便把她当成了亲人。所以，她抛弃他，让他对她产生了极度的恨。
好在他善于自我调节，更幸运的是，秦戈的靠近，快速地弥补了他失去一个爱人留下的空缺！他对顾盼盼的恨渐渐消散，但仍无法完全淡忘！
梁田在林伟阳的情感历程里，简直是烙印般耻辱的存在！当然，他自身的原因担主要的责任，他懊悔过，自责过，检讨过。他内心对梁田是抗拒的，抗拒她的靠近、抗拒她的声音，甚至抗拒她的关心！他对她没有感情，只有厌恶和愧疚。
然而，没心没肺的梁田偏偏把他当成好友了，遇到无法排解的郁闷，她竟然主动向他倾诉；她对他的关心确实发自内心，比如她对他的工作去向很关注……
总之，两个在他心中不同份量的女人先后给他电话，让他内心五味杂陈。撂讨厌的人的电话有发泄的快感，快感过后，随着而来的是失落、担心……林伟阳晓得，自己内心有丝丝缕缕的惶恐！
珠三角许多商家、工厂、公司喜欢选择年初八作为新年开工的吉日！
年初七傍晚，林伟阳收到了何娜发给他的信息，让他年初八早上八点准时到前卫视界上班。他把信息拿给秦戈看，秦戈鼓励他说：
“好好干！我和宝宝支持你。”
人和很多动物相比，显得骨气有所欠缺。比如人会拿动物的行为来作为参照，“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马不吃回头草”……
人比动物虚伪太多，即便参照了“有骨气的动物”，却拿无数的“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历史典故做理论支撑，冠冕堂皇地把“宁死不屈”抛弃，而又能适时变通，让自己表现出“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大气魄。
“不吃窝边草”一点问题没有，不吃自己的窝边草，可以去吃人家的窝边草呀，互相吃着，各家门口的“草”便被吃光了，“洞口大开”，该淋雨淋雨、该喝西北风喝西北风；“不吃回头草”只因为好马吃草吃相难看，所到之处，连根拔起，再回头，便是吃尘吃土！
吃尘吃土也好过喝西北风。
怀着“吃回头草”的忐忑心情，林伟阳又迈进了阔别十多日的公司。
公司一切依旧，仍是那些熟悉的面孔！踏着红红的鞭炮碎屑，林伟阳却有恍如隔世之感！
步上二楼，他不晓得自己该进总经理室还是广告杂志编辑室。
杨飘飘在二楼的拐角处驻足望着他。她是今天早上才从家乡赶过来的，爱琴港湾的聚会她没有参加。
“嗨，领导。新年好。”杨飘飘先向他招手打招呼，她的脸上带着惊喜，没有造作。
“新年好。”林伟阳走到她身边，顺手从包里掏出一个利是，递给她。（珠三角的习俗，春节期间，已婚男女一般会给未婚的亲友同事派发红包，金额不限，一般一元起）
“啊？什么意思？”杨飘飘尚未明白过来，但她接了，塞进外衣口袋：“谢谢。”。随即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领导，你跟秦戈姐结婚了？”
“嗯。挺意外是吗？”
“嘻嘻，倒不是。只是……你结婚了，会断了很多人的念想。”
了解清楚了杨飘飘曾经靠近他的原因，林伟阳没有认为她此时是在对他发出某种暗示。但他又明白，杨飘飘说的“很多人”指谁。
他不置可否，向杨飘飘挥挥手，朝总经理室走去。
“领导，我想请你…请你跟秦戈姐吃个饭。”杨飘飘追上前，在他身边轻声说道。
“好。时间你安排。”言毕，林伟阳走近总经理室。
“哦。伟阳，新年好。我姐让我把这个给你。还有，签个名。”何倩把一个红包递到林伟阳跟前。他接过，塞进包包，然后在何倩给他的本子上，找到“林伟阳”那一栏，签上名字他上个月的工资、提成、奖金！
放下笔，他犹豫了一阵，还是从包里掏出一个利是：
“新年快乐！”
何倩稍一愣，接过了，道声谢，放在办公桌上。她的平静让林伟阳心里稍安。
“伟阳，我姐说，你适合做市场。你的工作安排没变，仍是分公司业务主管。但是……只是代理，如果业绩达到要求，可以转为正的……。”
“好。谢谢你，谢谢总经理。现在……还是在这里办公？”
“今天是。十点钟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去会议室开会。下午两点业务部会议。两个会议你都要参加。”
“好。谢谢。”言毕，林伟阳把包包塞进办公桌柜桶，然后打开电脑，将公司发给他的文件逐一浏览了。把重点摘录进工作日记，他看看表，差一刻钟便是十点。
何倩不在办公室，他夹了笔记赶去会议室。
林伟阳终于见到了总经理何娜，她旁边坐着何倩。
年初会议不外乎上年年末总结会的翻版。只是多了几个任命，一是任命何倩为副总经理、中山分公司经理，林伟阳为中山分公司代业务主管，梁田为广告杂志编辑室组长……
240无法忍受
会议解散，何娜单独留下林伟阳，细致地向他交代了业务主管的工作权限、工作要求等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本来不晓得从何入手展开工作的林伟阳很快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开头。
走出会议室，林伟阳在楼道的尽头看到梁田。她似乎在那守候了蛮久，见到他，她马上快步走到他跟前，向他伸出手掌：
“拿来呀？”
林伟阳一时摸不着头脑：
“什么？”
“装傻！红包！你给杨飘飘红包，也得给我呀！她是美女，我也是；她未婚，我也是。”
“哦这个呀。没问题。”林伟阳恍然大悟，赶忙掏口袋，里面啥都没有，他包的几十个十元红包，全在办公室的包里。他面露愧色：
“对不起，都在包里放着。有拖无欠，待会送上给你。”
“好，一言为定。我在编辑室等你。”说完，梁田竟然快步走远了。林伟阳被她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她在这里等我半个多小时，就为了讨个红包？”
为了不被梁田纠缠，他回到办公室拿了包包，赶忙上广告杂志编辑室，顺便给谭柏杨他们几个新人也派红包。
里面却只有梁田一个人。他把两个红包放到她的办公桌上说：
“给你男友也派一个。”说完，他转身要走，被梁田叫住了：
“喂，帅哥。你太小气了吧？结婚喔，连个喜糖都没有？”
“会有的。拜拜。”
“那……先请我吃个饭？我帮你策划策划婚礼的事。”
“谢谢。以后再说吧。”不等梁田继续接话，林伟阳快速离开了。
“喂！你走那么快干嘛？我还有话说！死人！别让我抓到你，抓到你你死定了！”工作室里，传出梁田恨恨的骂声。
想到自己即将到中山的新公司上班，往后，他再也不必担心梁田的纠缠。他心情一时大好。
来得时候，林伟阳是骑了余智残送给他的电动车。昨晚余智残敲门找他，他以为余智残想跟他谈心事，他正想问问余智残和甘雨琳是不是有进一步的发展了。
哪曾想到，余智残没有进屋，只是把四根钥匙递给他说：
“兄弟，我的电动车送你了，车在大厅楼道转角处放着。多联系。”说完，他向探头望向他的秦戈挥挥手，随后钻进甘雨琳的房内……
余智残“遗留”的电动车已有一定“年纪”，加速时快时慢，非常不好控制。但聊胜于无。
回到202，秦戈已经做好了午饭等他。吃饭时，秦戈告诉他说，法院打电话通知她，余斯文年前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林伟阳诧异地问道：
“怎么现在才通知你？”
“傻瓜，那几天我手机关机。你不是也没打通我电话吗？”
林伟阳恍然大悟：
“哦确实。也挺巧的哈。他属于强奸未遂，不应该判这么重吧？”
“他这种人，大概不止这一回吧，或许以前有过无数次得逞的记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没被逮住，正人君子一枚，被逮住了，原形毕露、臭不可闻。他作风出问题，连带出经济问题也很正常。不管他，过去了，永不再提。”
林伟阳点头默然，人生太短，确实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垃圾人和垃圾事上面。
下午的会议过后，林伟阳把办公室里的物件打好包，一一码放在门边，梁田的男友何浩带着几个搬运工人，将东西搬上车。
看到林伟阳，何浩像未曾与林伟阳发生过矛盾，目无表情地指挥工人装车、开车走人，期间没有跟林伟阳有任何的对话和眼神交流……这是林伟阳最乐见的。
回家顺路将电动车换了电池、轮胎、刹车。去小榄的新公司上班就靠它了。
何倩满以为林伟阳会在爱琴港湾等她去接他，把车停在巷口等了半个小时，却不见林伟阳出来，她只好打电话给他，他告诉她说，他快到公司了。
走进公司，林伟阳发现杨飘飘竟然已经在办公室了。他惊讶地望着她。
杨飘飘读懂了林伟阳眼神的含义，她微笑说：
“林主管，难道你不知道何总为员工租了一栋民房做宿舍？我昨天下午就住进来了。你是领导，待遇好，有一间套间哦。”
“哦”林伟阳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走进里间“业务主管室”。何浩运过来的办公用品已经被杨飘飘分门别类规整地摆好了。他无事可做，便打开电脑写工作计划。
十来分钟后，何倩也到了，她推开门进去问林伟阳：
“伟阳，你一大早就坐公交车过来？干嘛不等我？”
“我有电动车。过来这里十公里左右，很快的。也不怕堵车。”
“林伟阳，你真能折腾哈。堂堂一个业务主管，竟然骑电动车上班呢，你也不怕掉了身份？”
林伟阳笑道：
“我要达到的目的是上班不迟到，至于选择什么样的交通工具，好像不是重点。假如有必要，我走路过来也有可能。无关乎身份。”
“呵呵，你说得真轻巧。你是业务主管，你的形象代表公司的形象。你总不可能开电动车去见客户吧？”
“何总，你说少了一个‘代’字。我不是尚在考察当中吗？如果我没有业绩，哪怕我开豪车上班，好像也不能为公司带来任何效益吧？”
何倩自忖无法说服林伟阳，她白了他一眼：
“你的嘴巴很厉害，要是能用在搞业务上，我相信你的‘代’字很快能去掉。谈正经的。公司给员工租了一栋民房做宿舍，给你配了一间套间，呆会我带你去看看。还有，下午我约了几个小榄的老客户见面，晚饭你安排。哦，我给你买了解酒药，到时你带上防备不时之需。”言毕，何倩把一瓶满是英文的药丸放到林伟阳的办公桌上，慢慢走了出去。
林伟阳拿过药瓶看了一眼，看不懂，随手塞进包里。
用了整整一个上午，林伟阳终于把工作计划的大纲弄出来。跟何倩开过碰头会后，他又将计划细化了。然后召开会议，给公司派过来的三个业务员分派工作任务。
忙到下午五点，终于把一天的工作做完。筋疲力尽的他顾不上休息，赶忙到小榄公订了房、点菜，又一一打电话通知客户。在包房里等到将近七点，何倩领着杨飘飘来了，跟着，客户也陆陆续续到齐。
来的都是前卫视界的老客户，也跟林伟阳喝过酒，所以饭局上没有太多的寒暄，上来就是三杯白酒。
林伟阳做梦也想不到，杨飘飘的酒量竟然那么厉害！她主动给六个客户每人敬了一杯酒才作自我介绍。
有个如此豪爽能喝的漂亮小姑娘在旁，六个中年大叔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轮番上去搂着杨飘飘，与她喝“交杯酒”！
看着他们把手毫无顾忌地搭在杨飘飘的肩膀上，林伟阳对他们的厌恶越来越炽！有几次他好想出言劝阻，却被何倩的目光制止住了！
他不得不冷眼旁观！
菜未上齐，六个大叔已然喝高，他们一个个唾沫星子横飞，滔滔不绝地轮流讲着黄色笑话。粗言秽语和粗犷浪荡的笑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