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闯关东
一晃神儿的功夫,土匪已经把粮食给强盗了。
为了稳住事态,朱大娘挡住传武发飙,没让事态进一步暴走。
但就这么平白无故把粮食给别人,自然不会甘心。
“粮食你们可以拿走,但我要给你们提一个人。”
土匪:“你想提谁呀?”
“朱开山。”虽然四年音信全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提起当家的,朱大娘仍然是满脸自豪。
土匪道:“就是开香堂,闹义和团,杀洋毛子,被朝廷定了死罪,到处追杀的那个朱开山?”
“对,就是他。俺是他家里的。”
土匪犹豫了一下,随即摇头:“这年头有今天没明天,别说朱开山,你就是提天王老子都没用,俺们跟他们不是一路。这粮食是一定会要的,弟兄们拿着粮食,咱们走。”
土匪刚转身。
远处就传来啪啪两声枪响。
众人一阵惊慌,连忙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手持双枪,缓步向这边走来。
此人身上衣着华贵,虽不是什么丝绸貂绒,却也是上等布料做的袍子,但从色泽上看,就与这帮土里土气的乡亲们不一样。
腰间系着红丝巾,脚下蹬着履云靴,手持两把银光发亮的二十响。好一个英姿飒爽的美少年。
听到枪声,土匪一阵紧张,大刀片子都举了起来。
齐山一步步的走近,斜着眼,哼道:“裘老七,你tmd不想活了是吧?今天我妹子成婚,你竟然敢来闹事抢粮食,信不信我当场把你脑袋崩一个窟窿。”
裘老七眼神一紧,旁边立刻有土匪低声道。“是双枪飞龙潭齐山,附近有名的大绺子。”
传武看到齐山,眼睛顿时一亮,刚要说话,朱大娘眼疾手快,把她嘴给捂上了。
传杰心眼儿多,见齐山并没有跟他们说话,也给传文打了一个眼色。
裘老七道:“谭老大,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主,不怕告诉你,弟兄们已经饿了三天了,现在眼珠子都是绿的,别说是你妹子诚心的粮食,就是你家里的粮食,饿急了,我也敢抢。”
“你疯了是不是,不想活了,我成全你!”
说着手枪就举了起来,直接对准裘老七的脑门儿。
周围的土匪一阵骚动,一个个瞪着眼珠子,举着刀片子,就想要上前。
旁边土匪,连忙拦住,脸上赔笑道:“谭老大,江湖救急,弟兄们饿着肚子,对谁也不好,是不是,这一担小米算我们借的,等过些日子收成好,我们加倍还还不成吗?”
“说的什么狗屁话,赶紧把粮食放下,然后滚。”齐山说话极横,一点面子都不给。
裘老七深恨齐山的态度,哼了一声道:“谭齐山,别以为你名头响就能吓到我们?我们弟兄既然敢做无本的买卖,就不怕过刀头舔血的日子。
再说,你一共就两把枪,我们0多个人,我就不相信,在打死我们之前,我们这么多人不能将你乱刀分尸。”
齐山哈哈一笑。“一个人,您客气了。”
随即打了个唿哨。
周围两个山头上突然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影,遥遥的将整个山谷都包围住,粗粗一看,足有上百人。
这一下,立刻就把土匪给吓住了。
齐山上前两步,将驮着那几袋儿小米的马拽了回来,路过土匪的时候,淡淡的道:“滚。”
“可是,这是我们的马。”
齐山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眼底冒出寒光:“你想要马?”
求老齐打了个寒战,连连摇头。
“不要了,不要了,谭老大,你喜欢送你了,送你了。”
嘴上连连说着,带着手下,连滚带爬就跑了。
看到土匪的狼狈相,迎亲的队伍出了一口气,哈哈大笑起来。
又打了一声呼哨,周围的人影消失。
齐山走到朱大娘面前,叫道:“大娘,让你们受惊了。”
朱大娘满脸笑容:“是齐山呀,今天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家传文可就难咯!”
齐山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最近转头看了一眼朱传文,踹了他一脚,说道:“你说说你,到底哪点好,怎么就这么让我妹子稀罕?今天成了亲,我妹子可就是你媳妇了,要是对她半点不好,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传文被提升刚才的威风给震撼到了,挠了头不敢说话。
齐山摇摇头,叫了一声:“传武。”
“哎,齐山哥!”传武立刻跳了出来。
“你小子可以啊,面对那么多大刀片子,还敢跃跃欲试,可以,有点儿胆色,拿着这个。”
说着扔过去一把枪,传武连忙接住,拿在手里反复观看,爱不释手。
朱大娘吓了一跳,连忙拦着。
齐山道:“大娘,世道不太平,土匪遍地都是,拿把枪防身,应该的。传武,老子的枪在你手里,你现在就是我的脸面。挺直腰板儿走在前面,但凡看到土匪挡路,一句废话不要讲,开枪打他娘的!”
“哎!”传武连连点头。
随后低头看了看,眼巴巴看着传杰,齐山笑了笑:“你年纪太小,等长两岁,哥也给你一把。”
“嗯,谢谢齐山哥。”
“行了,把小米收拾收拾,让你大哥骑上高头大马,把那头驴给我大娘骑着,几十里山路呢,就这么让她老人家走啊。”
齐山挥斥方遒,挨个训斥一遍,心中舒坦万分。
等到迎亲的队伍再次整好,老朱家一家四口焕然一新。
新郎官儿朱传文骑上了高头大马,胸口顶着大红花,总算是像那么回事儿。
“行了,事情解决了,我就走了!”
齐山摆摆手,转身要走。
朱大娘慌忙挽留:“齐山,你可是谭家老大,你妹子结婚,这可是头等大事,你怎么能不在场呢?跟俺们一块儿去,今天晚上好好喝一顿。”
“我就算了,我爹那臭脾气实在是受不了。每次见面从来不会好好说话,不是打就是骂。
眼里没有丝毫情意,全都是钱粮粮钱。懒得跟他见面,知道二老身体康健就得了,见面徒惹烦恼。”
说完也不等他再挽留,摆了摆手,直接走上了山坳。
再回头时,已经消失不见。
迎亲队伍的唢呐再次吹了起来,喜气洋洋的继续前行。
齐山目送队伍远去,掏出一个遥控器,摆弄了一会儿,四周的山头上齐齐飞回来了,0多个金属状物体。
这些都是全息投影设备,刚才的那些身影全是这东西弄出来的。
挥手收入随身空间。
取出一辆磁浮摩托车,找准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一石小米一粒不少,新郎官儿又是高头大马,精气神很足,老谭家自然再没有理由阻拦,迎亲的是做得有头有脸。
谭家庄的人都交口称赞送,给了老谭家很大的面子,谭老头也有些得意起来。
新娘子一身红衣,坐在马背上,新郎官儿牵着马,一行人返程。
今晚上拜过天地,鲜儿与朱传文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老朱家的婚宴,齐山没有去凑热闹。
不过鲜儿也听说了大哥的壮举,想到今天差点没嫁出去,也是一阵阵的后怕。
渺无音讯的三年多,突然成了一个大土匪,这让鲜儿大感兴趣。
奈何规矩限制,新娘子不能到处乱跑,只能托朱传文四下打听。
朱传文虽然有些看不起土匪,但也害怕齐山找他麻烦。
趁着喝酒的功夫,就随口与街坊打量,有几个走南闯北的,还真就知道谭老大的名号。
双江飞龙的匪号一亮出来。
确实很醒目。
还有人说了一下,齐山手底下有多少多少兄弟,多大多大的地盘。
顺便猜想一下,身为土匪老大,每天吃肉喝酒,不干人事儿的日子,一个个羡慕嫉妒恨,恨不得取而代之。
正热闹的时候,起到承上启下关键的剧情人物,朱老四登门拜访。
剧情正式上路。
另一边,齐山直奔县城,在县城附近找了一处宅院,花了几块大洋直接买了下来。
随后就闭门不出,展开建筑纳米虫,直接扩展地下空间,开启实验室。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淀,几个世界的积累,齐山手下的纳米科技已经初步成熟。
按照实用建筑定型,类比红警中功能建筑,齐山也可以随时调至最适合的。
先安置一个能源中心,利用携带的便携式储能点火装置,将第一个核聚变反应堆点燃,能量问题就解决了。
随后同时展开兵营和战车工厂。
根据时代的背景,兵工厂的出厂标准,被调制成身材魁梧的壮汉,一杆短枪,一杆长枪,一把匕首,加上一身黑色,类似于教团制服版的服饰。
看起来非常的引人注目。
战车空间,则被调成了生物样式的。全部都是注射了大量纳米虫的高头大马。
成品形状按照夏尔马外形设计,相当的威武不凡,纳米虫又可以解决健尔马爆发力短持久力不行的问题。
出场的马匹,一个个都是外型不凡,实用性强的千里马。
配上脑海中加载,如果基础程序基础格斗程序,克隆身体又按照军用格斗,肌肉记忆调制而成。
配上皮下钛合金,防弹层植入,注射纳米虫。
每一个战士都绝对是以一挡百的高手。
如果不嫌显眼,对于这个时代稀烂的士兵素质来说,以一挡千也不是不可能。
人数不必太多,18个克隆人足够,名字出厂随机配给,保证不会有什么规律。
战车工厂生产5匹战马,外加两辆宽大的马车,用于掩盖式的运载物资。
所有这些东西,只需要48小时就可以建造完毕。
到时候正好赶上剧情。
齐山摸摸下巴,想到妹子陷入困难的时候,自己带着兵马从天而降。
那种幸福感绝对是妥妥的。
其实将鲜儿嫁给朱传文,齐山是深思熟虑过的。
鲜儿的悲剧,最开始就是因为结婚没结成引起的。
因为没有结成婚,后来才会偷偷的跟朱传文跑闯关东。
因为没有名分,两个人不算真正的夫妻,后来才有了一路上那些故事。
在后来的那些事,就没有必要追叙了。
所以,想要从根本上改变而鲜儿的生命线,让她顺顺当当地与朱传文完婚,是最好的办法。
至于后期朱传武和秀儿的事儿,就不关齐山的事儿了。
或许没有鲜儿的念头在,他会老老实实的与秀儿结婚了。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朱老四带来的消息,让全家一阵欢腾。
晚上酒宴散去,送走街坊邻居之后,全家坐在一起讨论了一个多钟头,最终决定要闯关东。
这次完了婚,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一起走了。
打发人给老谭家送个信儿,收拾收拾包裹,拿好钱,装了几斤小米面煎饼,一家五口就这么上路了。
老朱家距离渤海湾码头虽说并不远,也足有一百多里路,凭着一双脚走路,即便紧赶慢赶,穿州过县,又花了两天多的时间。
一路上风尘仆仆,几个孩子初出离家乡的喜悦中渐渐沉淀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路上的辛苦与脚下草鞋的磨痕。
随着赶路,遇到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都是灾荒年活不下去,背井离乡,想要闯关东呢。
这年头饭都吃不起了,家里有钱能买上船票的也绝对不多。
绝大多数都是要用双脚跨过渤海湾,耗时几个月甚至一年,一直走到关东去。
一路上为了活命,就只能要饭,其中的苦难是旁人无法想象。
渤海湾上一排小帆船,又到了扬帆的时节,祭海是必备的节目。
简单吧一个祭台,竖起两个幡子,准备写顺风相送,右边写海不扬波。
为的就是求一个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船老大摆成猪头等祭品,带领所有的乘客叩拜,但凡有一个人不跪下磕头的,那他就不用上船了。
私人帆船太小,又技术不行,每次过渤海湾都是搏命。
祭天也只是求得一个心理安慰。
到时候死了也不要怨天尤人,只是老天爷要收你吧。
老朱家一家五口跟在后面,规规距距的拜祭,心里怀着闯关东够好日子的希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天降救星
拜祭过后一个身穿官袍的武官走了出来,大声喊道:“大家都听着。有句话我要提前说明了,船只有限,待会儿能不能上的去船,就看你们的造化。
今年这是最后一批船,上不了船的就只能走旱路去山海关。两天之内,所有闲杂人等必须离开龙口港,否则格杀勿论。”
点起鞭炮,在噼里啪啦的声响中,人群发一声喊,如潮水一般冲向了栈道。
有些年老体衰的,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直接被践踏而死。
老朱家五口人还算好,三个大小伙子,一个健壮仆妇,护着一个大姑娘,抱成团往一块使劲儿,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然而即便这样,仍旧很艰难的才上到了小船。
从小船转到大船,船老大悠扬的起锚之声传来,船锚缓缓收出水面。
一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上了船,关东在望,好日子就在眼前了。
传武趴在船舷到处乱看,突然眼睛一亮,大叫道:“是齐山哥。”
鲜儿立马挤了过来,连连问道:“在哪呢?在哪呢?”
传武伸手一指,一家人齐齐望去。
果然,齐山一身黑色锦袍,身后带了一票人马,此时正站在岸边含笑望着老朱家的人。
“哥——哥——”
鲜儿使劲的挥手,大声喊道。
传武和传杰也是一齐摇手,大喊:“齐山哥!”
齐山露出一丝微笑,轻轻挥了挥手。
随后翻身上马,带着一票人马疾驰而去。
确保鲜儿上船,齐山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现在可以去准备自己的船只。
剧情当中,这只船顺风顺水,直到入大连港口的时候才遇到战争。
陈老大害怕被波及到,急忙换了条路,又在船上漂泊了七八天,一直到了庄河才找到机会下船。
这七八天内没有水,没有粮,着实饿死了一批人。
就连剧情当中的夏掌柜都差点被饿死,如果不是朱大娘心善,让传杰分了一口煎饼过去,恐怕以后就没有他什么事儿了。
一行十九骑高头大马,统一的黑色制服,身上长枪短炮,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老朱家几口人与这帮人打招呼,让同船的人都高看了他们一眼。
刚才因为借书看,传杰与夏掌柜搭了句话。
夏掌柜随口就问了出来:“传杰呀,岸上这个人是你哥?”
“不是我哥,是鲜儿姐他哥!”
传武给了他一下,呵斥道:“什么时候了还叫鲜儿姐,应该叫大嫂。”
传杰怒目回视,立刻告状:“娘,你看二哥他又打我。”
“都别闹,都别闹,在船上也不老实。”
夏掌柜摇了摇头:“传杰,你这大舅哥是干什么的?身边带着十八骑护卫,好家伙,当真是威风凛凛啊。
你看站在旁边的官兵,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就像生怕你大舅哥一个不高兴,顺手将他们给砍了似的。”
传杰没说话,传武骄傲道:“那是!齐山哥号称双枪飞龙,鲁北一带就没有敢不给齐山哥面子的。”
夏掌柜有些哑然,还真是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土匪。
朱大娘看出不对,伸手打了传武一下,打圆场道:“这孩子道听途说,竟胡说八道,夏掌柜,不要往心里去。”
“没事,没事,也是我多嘴。”夏掌柜笑着摇摇手。
鲜儿有些不高兴:“传文哥,我哥都已经到码头了,为什么不上传啊。要是知道他也想闯关东,当时我们就一起走了。”
“你哥傻呗。”传文顺口回道。
“你还傻呢。”鲜儿打了传文一下,又忧心道:“上不来船,哥,他只能走旱路,撼路短则要走半年,长则要走一年,这一路上山高水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到土匪,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传文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还遇到土匪?还三长两短,你可拉倒吧,土匪遇到他跑得慢一点儿,估计都得被打成筛子。
你看看他身边那十几条壮汉,一个个人高马大,胳膊差点有我腰粗。身上又是长枪短炮,那土匪稍微跑慢一点儿,身上的衣服都要被拔下来。”
听他说的有趣,鲜儿都笑了起来。
——
齐山准备船只,并不是要渡渤海,而是要横渡太平洋。
这个时代的美国,属于真正的地广人稀。
绝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在纽约。
西部是属于绝对的空旷地带,有的时候方圆千里都没有人烟。
齐山所需要的,正是美国西部广袤的土地。
现在这个年代,什么东西最重要,粮食!
虽然以提升技术手段,想要在国内获取大片土地,也并没有难度。
但从国外口中抢食,已与国内同胞争食,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随身空间中,带着几次基因调试后的种子,各种粮食都有,产量绝对惊人。
加上全机械自动化大规模耕种,最多不超过两年,粮食就会成为齐山麾下的拳头产业。
没错,齐山明面儿上选定的生意,就是粮食进出口。
国内国外一齐用力,从国外进口粮食,国内粮庄,以网络状遍布全国。
以店面养人,以人藏人。
既能挣钱,又能在不知不觉中壮大实力。
而且只要网络铺成,想要卖什么东西,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儿。
这就是平台,搭建平台的重要性,只要用过淘宝的人都会知道。
船只建造,要比克隆人调试快的多。
有现成的纳米虫胚胎,只需要不断添加大量的钢铁和稀有原料,用不了4小时,一艘长约一百米,剩下三层,通体白色的邮轮就已经生成完毕。
收到第二空间中,找一处隐蔽的海岸线,扔到海里去。
事情就算搞定了。
隐藏在章丘县城里的那一处小基地,切换成自动运转模式。
随机组合000个基因模板,挨个调试建造。
与之配套的马匹也同样如此。
以每天六个成熟兵种的速度,就可以组成000人的马队。
这就是后话了。
船只附带磁力浮动装置,磁力推进装置,虽然是在海面上漂浮着,可是前进的速度仍然超过每千公里一小时。
抵达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大概只需要十几个钟头。
而这期间,齐山也没有闲着。
他将第二空间中的物资,挪出来了一部分,利用第二空间面积广阔的便利,不断的生成各种零部件。
几乎每两小时就会产出一个直径为00米的巨大部件,从头到尾一直出产了六七个,然后投放海面当中,自动粘合,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潜水艇。
这个长约一公里,宽度00米的庞然大物,体内可以轻松容纳1万人生活作息。
在没有固定实验室之前,齐山决定将这个巨大潜水艇,当作目前的基地。
实际上它也蛮适合的,以齐山掌握的技术,100年内都没有人能发现它。
美国之行,顺利的有些出乎齐山的意料。
西部本来就空旷,人少的发慌,镇政府挠破了头,就是为了吸引人口过去。
齐山带着钱上门,只不过变换了一身白皮,配合几份故弄玄虚的假证件,直接就给政府部门的要员都忽悠瘸了。
然后再送上两根小金条,大片的土地随你画。
齐山当然没客气,直接给蒙大拿省砍掉了一个小尾巴。
去掉零零碎碎的私有土地,齐山名下的土地超过8000平方公里。
这绝对是一个异常恐怖的数字。
这相当于七个半香港。
如此大的面积,全部用来作为农田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需要严谨的计算,以及合理的分配。
既要有效的利用土地,又不能让原住民起疑心,甚至镇政府找麻烦。
于是这就需要超级计算机的存在。
美国基地就此建立,这一次并没有建立在地下,转而正大光明的建在农场的中心。
巨大的核聚变反应堆,四周零星散落着兵营,战车工厂,以及一些武器后勤制造设备。
他们将以每天生产五十人的速度,迅速扩大规模。
而通过这些克隆人身上携带的纳米探测力端,可以接收,到周围一切信息,经过超级计算机处理整合之后,会给出最佳的方案。
只需要18个月左右,计算机就会威逼利诱,以及借助政府压迫等手段,将自己地盘中的私有地全部购买整合,并且将地盘中的原住民,不动声色的送出去。
这也就是现在的美国,在往后0年,这种操作就无法达成了。
处理完这些事,前前后后耗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而这些天内,以每天到5个的速度,一共向近地轨道发射108颗卫星,完成了初级信息网络的打造。
至此,齐山总算有了一点点信息优势。
可以监控全球那个国家军事力量的动向了。
一切安置妥当,齐山即刻返程。
在海上漂泊了近月的时间,鲜儿他们也快到达大连港了。
蝴蝶翅膀扇动,果然出现了意外。
老朱家五口坐的那艘船,遇到了一场风暴,整个航线偏离,与船队走散,如果不是齐山在水下留的后手,早就葬身大海了。
足足花费了将近十天时间才找回了真正的航线。
如果不是齐山出手将那一石小米抢了回来,老朱家粮食充裕了很多,说不定他们也会跟着饿死。
而即便这样,五个人人吃马嚼,生生的吃了一个月。
干粮早已经吃的精光,水更是喝得干干净净。
而此时想要靠岸,最少还要三天。
一个月内,眼看着饿死,然后被船老大从船上扔下去的人,足足有一半多,随着船上越来越空,心底是越来越慌。
鲜儿躺在朱传文的怀里,有气无力的道:“传文哥,你说我会不会死啊。”
“说啥呢你,这个时候不能说不吉利的话,赶紧吐吐沫。”
虽然在呵斥,朱传文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他虽然顾家,性格也有些懦弱,但还是疼老婆的人。
旁边有老娘,也有弟弟,为了照顾他们,他的口粮只能一减再减,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可以算是奇迹了。
朱大娘看看头顶上的太阳,晒得有些眼晕。
同船的夏掌柜早就饿晕了,这些天都是传杰时不时的喂他一口粮食,生生撑到现在,不过看他那呼吸若有若无的样子,说不定什么时候一口气喘不过来,就直接过去了。
就在这时,天上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就起了风,船老大连忙收翻,却已经来不及了,整个船晃得跟海盗船一样,趴在甲板上都如同球一样到处乱滚。
传武多了个心眼儿,取了一根缆绳,将五个人捆在了一起。
即便这样,也颠簸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住,天空一个炸雷,大雨倾盆而下。
下了雨,却奇迹般的停了风。
不用担心被掀翻到海里,却也只能硬生生的挺着,交上一个透心凉。
朱大娘有些绝望,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汽笛一声响,后方一个庞然大物,缓缓靠近。
传杰睁眼望去,赫然是一艘巨轮。
船头上黑漆的船帮,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圣洁。
“船老大,这么大的船,该不会外国人的船吗?会不会开炮打我们呀。”有人担心的问道。
船老大手搭凉棚,半晌不语。
他心里也是惴惴不安,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钢铁船。
倒是听说上海那边有这么大的游轮,但没听说过会往渤海来啊。
正想着巨轮急速靠近,浪花翻涌,将帆船荡的左右摇摆。
众人都抬头向上望,只见一个橘色的救生艇渐渐降落了下来,船上三道人影伫立。
随着人影一点点的靠近,传杰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突然大喊一声:“齐山哥,是齐山哥。”
鲜儿一下就跳了起来,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哥——”
传文传武传杰,三个人一起大喊,引得整船人频频侧目。
救生艇一点点与帆船齐平,齐山一个纵跃跳了过去。
一把抓住妹妹,脸上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怎么样,闯关东不容易吧。”
鲜儿使劲的点头,眼泪哗哗的淌。
老朱家几人也激动不已,他乡遇故知,落难遇救星者是能活命了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海盗了?
大船上,船尾甲板镶嵌式的复古餐厅中。
齐山带着老朱家一家五口,以及夏掌柜,七个人围坐在一起,觥筹交错,笑语盈盈。
传杰和传武两个小的,使劲儿抢吃的。
桌面上的鸡,鸭,鱼都让他们用手抓了个遍。
朱大娘一边儿教训他们,一边儿端着一碗小米粥,细细的喝着,打量着周边环境,这受了一个月的苦,好像就是一场大梦一般。
鲜儿不断的给传文夹菜,又成粥,又拿饼,还得顾着自己吃,忙的不行,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齐山叼着一根烟,笑眯眯的看着众人吃饭。
等旁边儿夏掌柜告一段落,擦了擦嘴,这才拿过酒,给倒了一小杯。
自己也倒了一杯,举起来道:“夏掌柜,听我妹子说了,一路上多亏您照顾,敬你一杯。”
夏掌柜连忙端起杯子,连道不敢,一饮而尽。
眼前此人,还绝不敢小觑。
之前在龙口港出发的时候,就看到过齐山此人。
当时见众星捧月,十几条好汉围拢在身边,就知道此人绝不简单,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是如此的不简单。
“这个……”
夏掌柜想要称呼一下,却不知道应该叫什么。
齐山爱笑的:“私底下您年长,是长辈,叫我齐山就行了。”
“行,那我就托个大,齐山。”
“哎,有话您说。”
夏掌柜拍了拍齐山的手,万分感慨。
“这一次真可算是死里逃生,如果不是你的船正好路过,恐怕这一船人,都要被掀翻到海里头去了。没说的,借花献佛,敬你一杯,略表心意。
以后到了元宝镇,尽管来找我,有什么事我能帮的,绝对没二话。”
瞧瞧,生意人不是,拍胸脯的时候,话里面也打着富裕。
齐山也不在意,嘻嘻哈哈应和着,陪着他喝了一杯酒。
“齐山呢,别怪我这多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呀?怎么撑这么大一条船呀?这可不是普通的船,我去上海的时候,见过往返美利坚的游轮,也没有这么大这么豪华。”
夏掌柜半醉不醉,趁机打听。
齐山微微一笑,说道:“这个,您还是不知道的好,我怕告诉你之后,吓得不敢再跟我来往了。”
“不能,那不能,我做生意这么多年,也是走南闯北到处都去,什么人都见过。不怕你笑话,钱是没有赚上多少,胆子反倒练得很大。”夏掌柜哈哈笑道。
传杰也将手里的鸡腿放了下来,睁大眼睛道:“对呀,齐山哥,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呀?那些土匪说,你是鲁北一带有名的土匪!”
“你信吗?”齐山笑眯眯的问。
“不信,土匪我见过,一个个穿的破衣烂衫,能有一双鞋就不错了,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一把刀。要是一伙土匪身上能有一把枪,那就算是一股悍匪。
齐山哥的派头,比这可强的多了,看你身边的护卫,个个都揣着短枪。
站在那边快有半个钟头了,连动都没动一下,比官兵都要精锐。
这样如果还是土匪,那土匪可就太厉害了。齐山哥,你是不是去当官了?”
此言一出,饭桌上全都抬起头来了。
齐山将烟掐死,说道:“你说的,也对也不对。我确实是在鲁北一带做过土匪,而且还闯下过一个名号,只不过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儿了。
我那时候聚集了一帮兄弟,占了一个山头,专劫过往商客吃饭,每日里喝酒吃肉,好是快活。
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来往的客商却越来越穷,每天忙活半天,也抢不到什么好东西。叫人去打听这才知道,整个山东连年灾害,乡亲们都快要过不下去了。
乡亲们没有饭吃,自然就没有钱买东西,没有钱买东西,那客商就不会来,客商不来我就要饿肚子。
我算来算去,主要是天公不作美,在旱上个两三年,恐怕我这土匪也要饿死了。
穷则变,变则通。路上不好做生意,那咱们就找机会下海。
大海上四通八达,线路商船源源不绝。不但有国内的商船,还有外国人的商船,像什么日本人,美利坚,法兰西,英吉利,这些国家哪一年都有,上万条船在海上跑。
你说这么大块肥肉,我能放过吗?
于是就从路上跑到了海里,做起了海盗。
折腾了一年半,由小变大。现在成果你也看到了。”
齐山跺了跺脚,示意脚下这条船就是自己的成果。
几人都震撼不已。
没想到竟然问出来个海盗,还敢接外国人的商船,这简直是天大的胆子。
要知道,老佛爷前不久才对八国联军服软。又是赔款,又是签合约的。
还以为外国人都长着青面獠牙,三头六臂呢。
没想到在海上也挨揍啊。
见众人半天不说话,齐山嘿嘿一笑,也不介意。
传武摸了一下鼻子,大声道:“齐山哥,要不然你把俺留下吧,俺跟你打外国人。”
朱大娘连忙打他,骂道:“说什么呢你,你爹还在关外等着呢,不把你们三个全须全影儿的带过去,我还活不活了?”
朱传武嘿嘿直笑。
朱传文偷偷看着齐山,低声跟鲜儿说:“好家伙,不声不响的跑去做海盗,原先做土匪就不得了了,现在竟然敢抢外国人。你哥是不是傻呀?”
“你才傻呢。”
鲜儿打了他一下,说道:“我哥最多算是胆大包天。不过他也真厉害,赤手空拳下海扑腾,不过一年半就打下这么大的家业,如果要是被爹知道,指不定会有多得意呢。”
朱传文哼了一声,低声道:“还你爹呢,你哥跟你爹早就断绝父子关系了,这事儿你不知道啊?
再说了,你哥这成天大鱼大肉的,谭家庄都快断粮食了。也没见他送点回去。还说什么得意呢,知道了估计能气得背过气去。”
鲜儿不乐意了,大叫道:“哥,传文说你不孝顺。”
齐山挑了挑眉:“你小子是不是皮紧啊?”
传文连忙缩脖子。
朱大娘打了一下他,道:“齐山呐,怎么还跟你爹闹别扭呢?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老梗着脖子干什么?抽空回去跟你爹认个错,毕竟是亲父子俩,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有什么过不去的?
要说,近两年收成不好,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传闻娶鲜儿,老谭虽然只要了一石小米,可以把我们家底儿刮干净了。
这么多年的乡亲,老谭怎么想的我心里还不知道呢。
他这石小米,就是给你要的,指望着你什么时候回去娶上一房媳妇,好用着一石小米给你做聘礼呀。”
齐山摆了摆手,并没有说话。
从怀里摸出烟盒,又抽出一支点上火,淡淡的吐出一口烟圈。
朱大娘的话虽然说得在理,但对齐山来说没有什么用。
齐山毕竟不是他真儿子,只不过是借身份入场而已,怎么可能会有感情。
不过,听朱大娘子没有说,自己的表面上的功夫,似乎还应该做一做。
想了想,点点头道:“大娘说的在理,我等下就派人回去,给家里扔点粮食,扔点儿钱。也算是表示一下我这微不足道的孝心。”
朱大娘点点头:“这样就行,大娘知道你心里还憋着劲儿,也不劝你,你慢慢想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回去跟你爹娘认个错就是了。
父子俩,哪有隔夜仇啊。”
夏长贵也道:“大妹子,这话说的在理。这人生在世,就这么点儿东西。家这一个字,寓意深远呀。”
此时传武和传杰,报告说吃饱了,跑到甲板上去看船。
连续经暴风雨肆虐,这个可怜的小帆船也是伤痕累累。
也算他们载着老朱家五口有功,齐山并没有置之不理,而是叫人甩了一条绳子给他,叫他绑在船头,拖着他往大连港走。
齐山传的速度非常快,这刚一顿饭的功夫,已经跑了小船,一天多的路程,最多再有一个小时就会到大连港。
此时天已经晴了,正是雨后初晴,风平浪静的时候。
在小船上窝着的人们,得了齐山仍过去了几天的干粮,多少垫垫肚子,总算是能活命了。
不过被雨浇得通透,现在仍旧只能挺着。
这些齐山就不管了。
传文和传武在甲板上乱逛,经常能遇到穿着黑色制服,手持长枪站岗的士兵,看着他二人羡慕异常。
传武更是如此,时不时摸摸怀中的小枪,想要去看看士兵手上的大枪。
船头前方有两门巨炮,400毫米口径迫击炮,并不算稀奇,只能算是副武器。
主武器齐山可是准备的大招,等谁不开眼,一炮轰过去,保准让他原地爆炸。
重要的地方有人把守,两个人也不乱闯,围着甲板绕了一圈,心底兴奋异常,第一次知道坐船,竟然能够如此享受。
想想这一个月来,在小船上窝着受的罪,两人就是一阵恍惚。
转了一圈回去,众人都吃完了。
桌子上的残羹盘碗,都已经被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各色新鲜水果,点心零嘴儿。
二人眼前一亮,摸了摸肚子,又冲到桌子旁去抓水果。
朱大娘又一人打了一下,训斥他们。
齐山笑眯眯的看着,说道:“这一个月你们受苦了,在船上吃不好睡不好的,硬生生的挨累。到我这里就好好的休息休息,解解乏。”
闻言,众人都有些心动。
夏掌柜道:“这倒是好,不过快到大连港了,睡也睡不了多久,不如就在这里聊聊天算了。”
“夏掌柜也是去元宝镇吗?”
“对呀。”夏掌柜点点头:“不过我可能要先跑长春一趟,我家在那边有买卖。”
“那就不着急,你们安心的去睡。”
齐山摆了摆手:“从大连港下船,要去长春的话,光坐马车也得坐上七八天,又风吹日晒的。
我一会儿叫船顺着舟山方向,直接进鸭绿江,然后进牡丹江,用不了一天时间就到海林,到了海林,距离元宝镇也就只有半天的路程。
到时候无论是去长春,还是去元宝镇都要近得多,最重要的是少遭罪。”
齐山笑眯眯的道:“不怕众位笑话,我齐山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妹妹受罪呀。所以传文,嗯?”
传文浑身一抖,连忙道:“放心吧大舅哥,我绝不让鲜儿受委屈,否则你打死我。”
齐山摇头:“这话就过了,再怎么着也是一家人,我还能真打死你怎么着。最多最多吊起来用鞭子抽。”
“阿?”
传文吓了一哆嗦,众人哈哈大笑。
他们都看出齐山是在开玩笑,只有鲜儿眼睛红红的,知道哥哥说的都是真的。
领着众人从后面餐厅传出去,绕到前面甲板,走进船舱前面,特意将隔出来的一处大包房。
里面全都是这个时代,是新的建筑,纯木质家具,打造的棱棱角角,看着让人就是那么舒心。
套房一共有三个房间,一大两小,正好够众人分的。
每个房间内都是打的炕,一切装饰全都按照现代山东人的习惯,细节方面绝对会照顾到。
夏掌柜单独一间,朱大娘带着两个小儿子住一间大房,传闻两个小夫妻住另外一间房。
简单介绍了一下自来水和卫生间的用法,齐山就退了出去。
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坐在沙发上,细细盘算着后面计划。
说自己是海盗,只不过是心血来潮,不过说着说着,齐山倒是真有了几分兴趣。
论实力,自己完全不缺。
不管是船只弹药,人员装备,好像都可以满足这个条件。
而且可以作为护卫舰在外海巡逻,遇到不顺眼的日本人,直接开炮干掉,茫茫大海谁知道你死到哪里去了?
而且有海盗船作为公开的秘密,自己这粮食的运输路线,似乎也有了解释。
怎么想,都是一个好主意啊。
手指弹了弹桌子,齐山决定将这个项目加到清单中。
大船的速度很快,一个多小时之后,已经到了大连港,将绳索收了回来,在船老大与及众位乘客感恩戴德的道谢声中,渐渐远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嫁妆
齐山这条船长约七八十米,宽也有二三十米。
按照常理来说,想要在狭窄蜿蜒的江道上航行,如此巨大的船,特别是在这个时期,肯定是痴人说梦。
可是大力出奇迹,黑科技出神迹。
开头鸭绿江一段,江面还算宽一些,船只就让他正常行驶,到了狭窄的地方,就将此福利推高,全体大部分飘出水面。
等到入夜时分,齐山干脆就不在水面上玩儿了,直接启动全部的磁浮装置,开启隐形装置。凭空漂浮起500米高,直线冲向目的地。
船体平稳异常,睡着的人没有任何感觉,等到天亮睁眼的时候,船只已经漂泊在了牡丹江上。
简单的洗漱过后,众人仍然在昨天的餐厅汇聚。
经过一夜休息,每个人都精神好了很多。
朱大娘闲不住,甚至提议要给大家做饭。
齐山连忙给劝住。
真让她跑到厨房去,看到一应俱全的现代化烹饪设备,非得当场就疯了不可。
早餐要简单的多,大饼,油条,豆浆牛奶,中西结合,又弄了一大堆的培根。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三个大小伙子看到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吃起来跟打仗一样。
齐山一边儿看他们吃,一边笑。
想起自己以前的时候,记得上初中那会儿,自己好像也是这么吃饭。
为了抓紧时间出去打乒乓球,占台子,一桶饭五分钟就能塞进去。
也正是这个破习惯,闹的最后胃疼。
这都是哪年的事儿了?
想着想着就歪楼了,齐山有些出神。
鲜儿端了一盘包子放在齐山面前,道:“哥,你想啥呢?赶紧吃饭呀。”
“想你小时候尿炕的事儿。”
“去,你才尿炕呢。”
大家一阵笑闹。
“大娘,东北一直不太平,一会儿你们下船的时候,我叫两个弟兄跟着你们去,安排两辆马车,一路给你送到元宝镇。
稳稳妥妥的到了地方之后,再让他们回来。”
朱大娘听了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俺身边跟着三个大小伙子,何况还有夏掌柜呢,夏掌柜走南闯北经验丰富,怎么也不能让咱们吃的亏不是?”
夏掌柜连连点头,拍胸脯道:“齐山呐,你放心,你妹子这一家五口,保证安安稳稳给你送到地方,就是掉了一根头吧,你拿我试问。”
齐山摆手的:“就是两辆马车,顺便安排个马车夫,没别的。路上好走,这件事儿别争了,就听我的吧。”
齐山拍板儿了,也就这么定了。
吃饱喝足,众人围在桌子旁嗑瓜子聊天儿。
传武好动,坐了没一会儿就跑了出去,还顺着绳梯爬上瞭望塔,拿着望远镜东看西看,时不时的指着一个方向大喊大叫,说一些新鲜事儿给下面翘首以盼的传杰。
齐山招呼传文和鲜儿过来,看着两人稚嫩的脸庞,道:“你们两个也成亲了,老谭家没有准备陪嫁,这件事情是我们家做的不地道,现在,妹妹的嫁妆我做哥哥的给她补上。”
两人瞪大了眼睛,齐山从旁边取过来一个盒子,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来两样东西。
“这是一份房契和一块玉牌。房契就是三江口元宝镇上的一个店铺。前面是店面,后面是院子,能做买卖能住人。
你们要是有心思做点小买卖呢,就自己用,要不然租出去,每个月也有仨瓜俩枣的,多了不说,够给桌子上加二两肉菜的。”
将房契递给鲜儿,鲜儿连忙仔细的收好,脆声道谢。
齐山摆手,又将玉牌递给她。
“这个牌子是特制的,小心拿好不要丢了。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想找我,就拿着牌子找到和联胜米铺,出示给掌柜的。她自然会有方法将口讯传递给我。”
朱大娘和夏掌柜在旁边看着,都暗暗点头。
都说长兄如父,齐山这么做虽然有些逾越,但都能体会到这一番爱护妹妹的真情。
如果较老理的话,还真没有什么错的地方,反倒是个有担当的大哥。
随后,齐山又将那个盒子递给了鲜儿。
“这里面一套金银首饰,也一同给你压箱底。大姑娘家家,明媒正娶,怎么能没有点压箱底的首饰。”
拿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套金银首饰。
包括金簪子,金项链,金耳环,银耳环,银手镯,金手镯,银脚链,银腰带。
上面雕得精巧,栩栩如生,如凤鸣如凰飞,特别有艺术感,一看就值老鼻子钱了。
坐在旁边的夏掌柜,只是隐隐看到一角,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朱大娘却明显觉得有些不对劲。
按照齐山的说法,配套店铺才是最珍贵的,可是要比这一套首饰还珍贵,这店铺得多大呀。
这做事也真是太霸气了。
又坐了一会儿,有手下来报说是马上就到岗了。
朱大娘将两个在外面疯的儿子招呼回来,回房间收拾好包裹。
跟着齐山来到底部货舱,两辆马车早已经准备妥当。
这边将行李放在马车上,齐山将两个膀大腰圆的手下叫到面前。
“这个叫陈磊,你们叫他石头就行了,这个叫刘大海,叫大海就行。”
几人看看面前的两人,心说这俩人的名字起的还真对。
叫石头的这一个,脸上木木的,好像没有表情一样,方头方脸,身上到处都是肌肉,看起来硬邦邦的,就像是一个石头人。
叫大海这个虽然也挺高挺壮,却长了一张圆脸,脸上不说话就带着笑,看起来很喜人。
不过走南闯北的夏掌柜,却能从那眯眯起来的笑眼中,看到一丝丝的冷光。
显然这个也是个心狠手辣的。
齐山为二人加载的人格程序,就设定为一个沉默寡言,扛打扛揍。另一个则智能偏高,并输入了简要近代史,有自行判断处事权利。
表现在外在的,就是显得比较机灵。
其实这还是第一次使用纯人工智能生物脑,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次实验。
几人互相打了个招呼,也就算认识了。
船上面有人喊号子,随着船体横向漂移,渐渐靠近码头,眼前巨大的货舱阀门缓缓降落。
厚重的钢板,平整的搭在岸边。
几人上了马车,两人鞭子一抽,马车轰隆轰隆的就上了岸。
齐山站在船上,微笑摇手。
鲜儿和两个小的使劲摆手回应,其他人也是略微感慨的点着头。
这一次相遇虽然短暂,却给众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没想到他不声不响了,竟然打出了这么大的家业。
先不说他那条船值多少银子,就是要养这么多手下,也要不少的花费。
虽然没有特意打听,但是在船上走动,四处观望环境的时候,也粗略的算了算。
除了无法进入的禁地,摆在明面上的护卫竟然就超过一百人。
虽然船体大,并不显眼。
但细细想来,这绝对是个了不起的数字。
夏掌柜摇了摇头:“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朱大娘眼眸闪动,看向远方。。
如此大的钢铁船,在林海这个小县城码头出现,很是引起了一场轰动。
周围的人争相观看,互相讨论着,都快将这里变成菜市场了。
有人远远的答话,想要问价钱搭船。
也有人想要打听一下这船到底从哪里来的。
齐山一概不理,直接关闭货舱门,船只缓缓原路返回。
事情做到这一步,可以说齐山的事情已经完事儿了。
从电视剧中来看,朱开山绝对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能从一个被通缉的要犯,变成牛头沟最大的地主之一,然后再变成哈尔滨有名饭店的店主。
甚至还被山东帮的商人推为会长。
在这个年头,那绝对是了不得的人。
鲜儿跟着他家,肯定吃不了亏。
不过剧情当中,朱家还有几个砍儿,特别是最后日军入侵,家里是好几口人。
这个结局,绝对要改一改。
目前需要布置的,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只要等待时间慢慢发酵。
——
呜呜——
又一辆火车进站,朱开山抻着脖子张望,直到人走光了也没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有些失望,也有些担心。
老四明明来信,说是家里已经往这边赶了,可是这前后也有一个月了,怎么也应该到了,难道没有赶上船只,去走了旱路?
应该不会。
还是回去再给老四去一封信,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走到街旁,解开拴在柱子上的缰绳,牵着马拖着马车往回走。
冰天雪地大雪纷飞,俄国人军队又在巡逻,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这帮老毛子倒也算守规矩,并不像北面那么猖狂。
只要不犯忌讳,老毛子轻易也不会招惹百姓。
元宝镇的人虽然不喜欢他们,却也并不在意。
赶着小车一路小跑,沿着熟悉的道路来到家门口,猛的看到一辆高大的马车停在前面。
朱开山跳下马车,远远的招呼着。
“你们是谁呀?”
朱开山摸摸腰间的匕首,他有些警惕,前面的马车不明显不简单,如今冰天雪地,穿棉袄都不解恨,这马车夫竟然只是一件单衣,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想来是一个高手。
瞄了一眼车玄,那挂着一把长枪,一把短枪。
看来还是个硬茬子。
正想着,马车门突然打开,一个熟悉的面孔露了出来。
“我们是朱开山家里的,这里是朱开山家吧?”
朱大娘先下了马车,他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心扑通扑通的直跳。
眼看婆娘自己找到家门,朱开山哈哈一笑,将围巾甩开,露出了脸庞。
“可不就是朱开山的家嘛!”
朱大娘惊喜吧:“当家的。”
车里叽里咕噜滚下来四个人,都愣愣的站在那里。
朱大娘回头一人给了一下,叫道:“到家了,这是你们爹,还不快点叫爹。”
“爹!”x4
“好好,孩子们都好。”
朱开山哈哈大笑,将院子门推开,“儿子们,到家了,都进屋歇歇吧。”
传武传杰风跑进去。
老大和他媳妇还地站在旁边。
朱大娘道:“你这四年音信全无,我做主让传文成亲了,这是他媳妇鲜儿。”
“好好,应该的!都是好孩子。外面冷,快进去暖和暖和吧。”
两人进屋。
朱大娘这才指着石头介绍道:“这一路送我们回来的小伙子,是谭家老大,谭齐山手下的弟兄,这一路上可亏了齐山的照顾。要不然够呛能活命。”
朱开山这才正色抱拳:“这位小兄弟,叫你受累了,我这就整治一桌酒菜,好好的谢谢你。”
石头抱拳回礼,摇了摇手却不说话。
“这是?”
朱大娘摇头道:“这孩子倒也可怜,小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烧,说不出话来了。”
石头伸出手比划了两下,对两人一抱拳,转身取了一把短枪,迈步就走。
朱大娘上前一步:“孩子,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把马车驾了呀。”
石头回身比划了两下,转身离去不再停留。
朱大娘看了朱开山一眼,纳闷道:“这是啥意思啊?怎么连马带马车都不要了,还留下一杆长枪?”
朱开山道:“你这还没看出来吗?他这是得了命令,要把马车送给咱们。
快进屋吧,做点菜吃顿面条,好好歇歇脚,然后给我说一说,这个谭家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做事的风格气度,可是够豪气的。”
“你这句话可算是说对了。”
两人并肩进屋,四个孩子已经围坐在炕头上了。
朱开山连忙脱下外套,开始做菜下面条,准备迎车饭。
到了家,朱大娘算是把心彻底放在肚子里了。
看着眼前的四个孩子,一阵阵的温馨。
苦熬苦业,总算是把四个孩子都给带过来了,如今一家人团聚,终于能够好好的过日子。
朱开山忙前忙后,整治了三个菜,下了一大锅面条,这才迟迟上桌。
一家人也不用客气,直接开饭。
吃着聊着,说说往年,说说路上的经历。
坐了一次大船,让几个人着实开了次眼界。
齐山海盗的身份,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说了不到三句话,就拐到齐山的身上,朱开山静静地听,偶尔发问。
一顿饭吃完,齐山就在脑海中有了印象。(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和联胜
元宝镇春和盛。
夏掌柜抱着女儿,一脸哀伤之色。
老掌柜坐在一旁,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这些畜生,这个仇咱们早晚要报。”
夏掌柜下了船之后,就与朱家人分道扬镳了,回了一趟长春,见到了满地的尸体,匆匆忙忙赶到老丈人家,入眼没有半个活人,触目惊心呀。
带着哭腔到处喊,找妻子,找儿子,找女儿,最后一家上下15口,就只剩下女儿被藏在了缸里,得以苟且偷生。
夏掌柜伤心欲绝,但也知道长春不是久留之地,匆匆忙忙又上了马车,抱着女儿好一阵痛哭,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元宝镇。
这刚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与老父亲哭诉,恨不得将心里的委屈倾倒出来。
老掌柜毕竟是经得多见得广。
虽然伤感,好在还剩下一个孙女,安慰了几句,随后说道:“就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你这次回来的正好,我老了,已经干不动了。这春和盛你就顶起来吧。”
夏掌柜点了点头。
此时,小伙计从外面跑了进来。
“掌柜的,您带回来的那个车夫要走。”
夏掌柜慌忙站了起来:“怎么回事?不是叫你们好生伺候着吗?谁给我怠慢了?”
伙计说道:“没有人怠慢,车夫他说已经等到了自己兄弟,还有事情要办,坚持要走,叫我给您捎个信儿,他就不当面拜别了。”
夏掌柜抖了抖手,叹息道:“这可怎么是好,还没有好好招待呢。罢了,你先下去吧。”
小伙计转身下去。
夏掌柜回头说道:“爹,这次来东北,可算是九死一生啊,如果不是遇到贵人相救,儿子我恐怕就死在海上了。”
老掌柜连忙追问,夏掌柜就将遇到齐山的事儿,细细的说了一遍,老掌柜一边听一边点头。
“这倒是一个能人啊。”
旁边玉书大了眼睛,问道:“这又是土匪,又是海盗的,怎么还成了能人了?这不是坏人吗?”
老掌柜摸摸孙女的头,笑道:“这好人坏人,得分谁说,能人孬种可是谁都看得出来的。这个道理你还小,可能不太明白,等你长大了,就知道能人是什么样的人了。”
——
“这个谭家老大,做事还真是大气。”
吃完饭,将孩子们安顿好,朱开山与老婆叙话。
朱大娘说了家里连年灾害,乡亲们都不好过。
又说了一下前段时间老大结婚的事,说起土匪来抢粮食,差点没结成婚。
后来又说出家门,在船上漂泊差点没饿死的事。
又提到齐山相救。
心中很是感激。
朱开山敲了敲烟袋杆儿:“外面那匹马,我刚才去看了看,是匹难得的好马呀,又高又大,生平仅见。
恐怕也是外来的种。这么好的嘛随手就送,更不说,后面还有个大车。
鲜儿只带了一家店铺做嫁妆,咱们那一担小米就显得拿不出手了。”
朱开山摇了摇头,说道:“他娘,你明天嘱咐老大,让他好好对鲜儿,否则我打断他的腿。”
“你看你,说什么呢?老爸是个老实孩子,还能亏待了鲜儿不成?不用你说人家也知道疼媳妇。”
说了一会儿话,朱大娘突然有些伤感。
“他爹呀,你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呀,挣下这么大的家业。”
“这有啥?关东是个好地方,你看看这是啥东西?”
朱开山跑到墙角处抠下一块砖,将里面一个小布袋儿拿了出来。
打开之后,倒出了一些。
朱大娘摸了摸。“这是啥呀?好像是沙子。”
“这些东西可是我四年的心血。就这么点儿东西能买两晌地。”
“这是金沙。”朱大娘捂住了嘴,幸福来的太突然。
只要有人地就不愁活了。
两晌地,这在山东北多大的财主。
两人回忆过去,展望未来,足足聊了一宿。
第二天起来,带着两个儿子出门,打袍子捉野鸡。
朱大娘在家包饺子,蒸馒头,准备过年事宜。
老大夫妻二人则赶着马车进了镇。
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在想店铺的事,一直没有机会说,今天正好进城才买,两个人决定去铺子看一看。
进了元宝镇,按图索骥,很快就找到了店铺的位置。
两人下车抬头张望,眼中满是惊喜。
这一条街是商业街,左右都是买卖家,街上还有挑担子行走的商贩,路上行人也非常多,经常能够看到有人跑到店铺里面去,随后拎着纸包优哉游哉的出来。
见大门锁着,两人有点不知所措。
此时,对面店铺跑过来一个小伙计,打量了一下二人,问道:“你们二位是不是朱传文和谭鲜儿?”
两人奇怪道:“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们?”
小伙计抱拳行礼:“见过二小姐和姑爷。大少爷让我在此等候二位,已经有七八天了,可算是见到人了。”
“我哥叫你在这等我们?”两人惊讶道。
“没错。大少爷吩咐,如果一个月内,二小姐没有来,那么小的就可以自行做主将店铺租出去,然后将钱交给二小姐。
如果二小姐现身,那就把钥匙交给二小姐,让二小姐自行处置。”
说的从腰后摸出一把奇形钥匙,双手递了上去。
鲜儿拿过来:“那真是辛苦你了。叫你等了这么多天,对了你吃饭没有?要不然我请你吃饭吧,表达谢意。”
小伙子笑了笑:“那倒不必,咱们家就是做粮食生意的,还能缺了饭吃不成。”
说着抬手一指,两个人抬头一看,对面正是一处粮店,上下两层,门脸很大,里面装饰的古色古香。
只不过摆放有些奇特,好像库房一般,里面罗着大量的粮食。
对面的生意显然很好,好些人进进出出。
再抬头看牌匾,果然是和联胜三个字。
“原来就在对面呀,那感情好。”鲜儿高兴起来。
小伙子笑道:“好叫二小姐知晓,元宝镇也是有咱们家人的,连同我在内加上掌柜的,一共九个人,您要是有什么事,招呼一声绝对好使。
就别站在街上说话了,打开门看看您的店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吩咐一声,我立刻叫人给您收拾出来。”
“都是自家人,说话别您呀您的,叫我鲜儿就成了。”鲜儿有些不满,将钥匙给了朱传文,让他去开门。
“我哥那里哪都好,就是规矩太大。”
小伙计苦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船上如果不是规矩大,遇到突发事件就会乱套,令行禁止才是战斗力强大的根源。”
“反正我不懂这些,你以后见了我随意点儿就成,对了,对了,还有店里的其他人,你都跟他们说好了。”
“得咧,听您的吩咐。”
鲜儿瞪了他一眼:“还来?”
朱传文打开门,三个人迈步进去。
好家伙,这店面着实不小,打眼一看就有小一百平米,,这还只是一个大厅,后面明显还有院子。
另一边还有一个门,打开看看又是一个不小的房间,足有五六十平。
迈步走向后院,后院面积不算大。两侧建了三米多高的围墙,正后方是1栋层木质小楼。
两人上下参观了一遍,看着都满眼新奇。
这些东西都是齐山后建的,之前的破房子早就拔掉了,现在这1栋层小楼,是按照后世农村别墅建造的,各方面都特别敞亮。
看了鲜儿眼睛越来越亮。
朱传文也很满意,觉得这个店面值不少钱。
小伙计说道:“二小姐,您什么打算啊?是在这里做个买卖?还是准备将这个店铺租出去?”
小夫妻俩对视一眼,有些犹豫。
“我倒是想做买卖,可是我也不会做呀。”
朱传文道:“你看我干啥呀?这买卖哪是那么容易做的,要是种地我还会,别的我不会,再说了,好人家的姑娘,哪有抛头露面呢?
我看呀,这个店铺还是租出去吧,既省事儿,每个月还能补一些零花钱。以后你买个簪子,买一匹布啥的,就不必再跟爹要钱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多好。”
鲜儿低头寻思:“倒也是,那就这么决定了吧,可是有谁能租呢?”
小伙计笑了笑道:“二小姐,您是把我又给忘了吧?我这边儿早给您准备着呢,有一个山东老乡就想租这么一个宅院,每个月给十块大洋,以后随着行情随势而涨。您看怎么样?”
“十块大洋这么多?这家人是想做什么买卖呀?”
“杂货铺,什么都卖,油盐酱醋,针头线脑,只要家里缺什么上这里一找准没错。”
“那感情好,那你帮我联系着吧。”
鲜儿高兴起来,杂货铺没有油烟,房子不会被熏坏。
而且每个月给十块大洋这么多,这可是了不得。
得能买多少东西呀。
不行,这件事儿还得跟爹说,钱留两块大洋就行了,剩余的八块给娘收起来。
鲜儿心中暗暗下决定。
小伙计伸手说道:“那二小姐,您再把钥匙给我吧,也就这三五天的功夫,我就把这事儿处理好,亲自带杂货铺掌柜的上门,跟你签一份租约,然后每个月十块大洋,让他直接交到和联胜,您什么时候到镇上逛街,顺手就将钱取回去了,用不着每个月特意跑一趟。”
“那多麻烦你呀。”
“看您说的,我来这里为了不就是这事儿吗?要不然我干嘛来了?”
小伙计摊了摊手,鲜儿捂嘴轻笑。
朱传文连连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哎。说了半天话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本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乞儿,两年前在蓬莱港,被大少爷收上船得活命,因此十分感激大少爷,随即将自己的名姓改成了谭忠。二小姐叫我阿忠就行了。”
“竟有这回事。”
“这是我命好,要不然就跟着其他乞儿死在大街上了。哦对了,和联胜的掌柜姓黄,有什么事儿您找他是一样的。
要是不熟悉,找我也成。不过黄掌柜为人死板不知变通,您要找他的时候须得,证明自己的身份。”
说的是那块玉佩。
鲜儿恍悟,点了点头。
几个人又聊了几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朱传文夫妇上了马车,喜气洋洋的打马回家,将要买菜的事忘了一个一干二净。
——
而此时,距此地500里外的老金沟。
枪声震天响,炮火连连。
老金沟里面淘金的人个个慌得不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聚集在大黑丫的餐馆儿里,暗暗的嘀咕。
平时那股嚣张劲儿,早已经消失不见,一个个跟鹌鹑一样窝在那边,生怕有炮弹砸下来。
大黑丫也是惶恐难安,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土匪跟官兵早已经达成协议,不可能会打起来才对呀,怎么会突然出现了变故呢?
而此时,土匪的山寨,已经被炮火轰成了屏蔽。
大量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黑色制服,端着沉重的重机枪的士兵,金属风暴将所有挡路的人和物,全都撕成粉碎。
齐山骑在马背上,无聊的打着哈欠。
其实他并没有带多少人来,只不过就两个小队一百人而已。
没想到这些土匪这么屁,连一波冲锋都没有扛下来,就像狗咬屁股一样跑掉了,害得他还得派人出去抓俘虏。
预想中的官兵也没有出现,看来那边也有聪明人,知道不是插手的时候。
想到这儿,齐山砸了咂嘴有些可惜,要是官兵也过来,直接一锅端掉省下好多事儿。
现在还得特意走一趟。
这老金沟说是朝廷的产业,其实就是那些贪官污吏。
具体是哪一个贪官,齐山根本就懒得查,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个金矿他是要定了。
表面上的情况,他不会做出大的更改,但是朱开山出现的时候,说不定会跟他接触一下,让他事情办得更加顺利一些。
剧情当中,朱开山从老金沟活命回来,不但带出了大量金子,还带出了赫赫的名声。
以至于有土匪听到朱开山的名号,都吓得缩脖子。
不过后期去了哈尔滨,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对了,还有那个土匪,也顺便派人剿灭了得了。
齐山想着,张嘴又打了一个哈欠。(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半年
在老金沟放了三天枪,将土匪官兵两方都收拾了,抓到了一个总兵,直接注射了一管纳米虫。老金沟就成齐山的了。
在土匪山寨的原址上,重新建造,再次展开了一个基地,由中央电脑控制,按照既定程序发展。
齐山没有兴趣起兵推翻清朝,也不是拯救天下百姓的那种人。
既然事情都布置得差不多了,他也就没有什么可操心的了。
基地很快建好,齐山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
经过军事卫星长达一月的监视。
基本上摸清了全球海运航线,满世界都是船只,就等着齐山去打劫了。
通过远程降临模式,带领船队征战,很有一种打实景游戏的感觉。难得的,让齐山有了几分兴趣。
纳米虫本身就有自我复制的功能,可以改变物质形态。
只要能量充沛,一分二,二分四,绝对不是梦想。
于是随后的三个月,齐山喊出了白胡子的旗号,带领船队南征北战,专门打劫过往的商队,管你是英国的,美国的,法国的,德国的还是葡萄牙的。
只要让齐山给抓住,那就是一顿打,东西全都抢光,船也给你击沉,人有的时候心情好了或许会给你留下,扔一艘救生艇,让你们自生自灭。
如果心情不好了,直接挨个放血。
而且,白胡子活动的海域可不仅仅是太平洋,无论是大西洋,还是印度洋,就连北冰洋都能看到白胡子船只活动的迹象的。
标志太明显了,钢铁巨船黑色漆底,船坚炮利,人数众多。
别说是商船了,就是单独的驱逐舰遇到,也只能完蛋。
这一下,白胡子的名号可是在世界范围内响亮了起来。
爱德华纽哥特这个名字,让全世界的海军铭刻在心中。
有消息传言,爱德华纽哥特座驾是一艘名为圣洁的钢铁巨船。
船体比驱逐舰还要大出1/,麾下16支队伍,每一只都有十艘海盗船。
整个白胡子海贼团,正式战斗人员超过16000人,这简直就是一个噩梦般的数字。
一时间,全世界的海运都受到严重的打击,世界繁荣被齐山给遏止了。
各国都悬赏出天价赏金,抓捕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
就这样海军心中的大敌,冒险家心中的恶龙,小海盗心中的向往,白胡子海贼团,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这个世界。
世界上还是有聪明人呢,既然无法力敌,那就只能低头,守人家的规矩。
生意是一定要做的,即便每一船需要交出两成利润为保护费。
当第一艘交了保护费的货船,插着如同乱码一般的旗帜,一直横穿了太平洋,将一整船的货物送到了目的地的时候,所有的海运商都沸腾了。
随后,世界财富就如流水一般进入了齐山的口袋。
而如山的财富,也让更多觊觎财富的亡命徒,将眼睛盯在了白胡子海贼团身上。
各国政府也不会善罢甘休,大力发展海军,是要剿灭海贼团。
为提升这么一闹,各国的战舰都很少往中国海域这边凑了。
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白胡子海贼团抓住,一顿胖揍,损失惨重。
而借着掠夺各国的人力物力,以及各国的钢铁船只,纳米虫增殖到了一个天文数字。
聚合而成战列舰已经超过了百艘,名义上有16000人,而实际上只有000人不到的克隆人,发展实在是太滞后了。
为了不将两边的差距拉得太大,齐山只能一边斩缓,白胡子海贼团出动的频率,一边加快生产克隆人。
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闹,元宝镇仍然平静如常。
过完年,开了春入了夏,天气一天天的热起来,街上的行人也多了。
老朱家两个小子,被送到了春和胜学徒,传杰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很快就上手,加上认识字,又耐心学,老掌柜和夏掌柜都很喜欢他。
每天与玉书朝夕相处,两个人有了点两小无猜的感觉。
传武仍然是一个闲不住的性子,隔三差五惹的祸,引的朱大娘生气。
朱传文那句话还真没有说错,他还真是一个种地的好手。
鲜儿收拾家,忙活家务。
里里外外也是一把好手,每个月有十块大洋的外来钱,手头上也是宽裕了不少。
知道和联胜是哥哥的买卖,隔三差五就去看一看,黄掌柜果然是一个古板的人,说话做事一板一眼,不会寒暄,也不会说客套话。
然而做生意确实成,足斤足两时间长了,引得周围百姓交口称赞。
租他店铺做生意的掌柜姓牛。
鲜儿拐弯抹角的打听了两回,貌似这个姓牛的掌柜,跟哥哥也有些三取五折的关系。
而且他店里总有些新奇的玩意儿,英国的高档瓷器和红茶,法国的香水,土耳其的地毯。西班牙的比利亚火腿。还有牙买加的咖啡。
各种各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这里没有的。
因此店铺开业半个月,就成为镇里有名的地方。
就连夏掌柜都称赞牛掌柜有门路,这一屋子的东西,将半个地球的国家都装进去了。
鲜儿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只是太过震撼,她自己不太愿意相信罢了。
——
老金沟,大黑丫的酒铺。
朱开山坐在桌子上,就是一点咸菜吃面。
来了有几个月,他也逐渐摸清楚周围这些人的性格,对于贺老师的死有了几分猜测。
现在一直挖不出金子,上百个淘金人都在闹腾吵着要走。
大柜只知道翻来覆去的安抚,说空话,说好话,想让所有人安下心来淘金。
却从来也没有提出,找人重新看一下金脉。
朱开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又扒了两筷子,举起大碗连汤带水灌进肚子,抹了抹嘴,这顿饭就算吃完了。
他决定动作一下,主动挖出金子,打草惊蛇,看看到底有什么牛鬼蛇神跳出来平事儿。
大黑丫拿了二两酒坐了过来。
“老朱大哥,吃完啦,要不要喝点儿酒啊?放心,不用你掏钱算我请。”
“那多不好啊,这里这么多人,你单独请我,别人肯定有意见,到时候排场上也过不去啊,还是算了。”
朱开山可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来这大黑丫的意思,只不过他不愿意招惹罢了。
推脱了两架,也不等她挽留转身就走。
得抓紧时间了,眼看就要入秋了,要是再不将这件事情搞定,恐怕明年还要窝在老金沟。
而就在这时,大柜突然慌慌张张的出现,手上拄着一个拐棍儿,身上还有淤青,好像是在乱棍之中跑出来的一样。
他大声喊道:“伙计们,伙计们,西沟的崔老五想要抢咱们的坑啊。咱们绝不能拱手相让。为了占这几个金坑,咱们不但花了钱,而且还丢了不少的人命啊,他们想要,咱们就跟他们拼了。”
“伙计们,拿起家伙跟他们拼了,谁不拼谁就是孬种。”
这时,远处喊杀声传来,一大堆举着棍棒的淘金人冲了过来,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
这可是淘金人的命啊,怎么能让他们毁了,立刻有人眼睛就红了,这暴脾气一上来,管你面前有多少人,直接拎棍子就砸。
双方矛盾由来已久,此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下手毫不留情,才刚一接触就倒下了,七八个人,满头鲜血,不知死活。
朱开山冷眼旁观,试着想要拦下几个熟悉的朋友,却被红着眼睛的人狠狠推开。
这帮人已经疯了,现在想拦也拦不住了。
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没想到正好看到了大黑丫和小金粒,旁边还有萎缩,想要缩在两人身后的大柜。
朱开山有点想笑,刚才他可是大喊谁不上就是孬种,这话音还未落,自己就成了孬种了。
随后又叹息一口。
知道保命,这才是聪明人,像他们一样傻傻的冲上去,最后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更不要说保护金坑什么的了。
还是看不透啊,以为打架打赢了就能传一下金坑了,简直痴心妄想。
明面上有官兵维护看管,暗地有土匪虎视眈眈。
这哪一片归谁管,都是有规矩的。
正打的热闹,一队骑兵猛的冲了过来,拎着马鞭见人就抽。
有人抬头一看,大惊失色,掉头就跑,大声喊道:“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今场斗殴可是死罪,即便法不责众,最少也要抽十鞭子,当然要跑。
官兵劈头盖脸见人就抽,他不光是要抽散双方,,而且还有另一队人马包抄,将他们向中央聚拢。
大柜看了一哆嗦,这是要深究啊。
后方的马队中央,一个明显军官打扮的,正坐在马背上,眼中闪着寒光。
事态渐渐平息,军官带着队伍缓缓上前。
居高临下的俯视,这些被强制跪在地上的淘金人们,淡淡的道:“谁是领头的?”
下面一阵骚动,没有人说话。
军官淡漠的看着他们,轻轻抬起手,官兵立刻就冲进了人群,拽出十个淘金人压在地上。
随后抽出腰刀,放在脖子上。
一看官兵动真格的,这十个顿时就尿了,大声喊着:“是崔老五,崔老五。”
“刘大柜,刘大柜!”
“贱皮子,每个人抽十鞭子。狠狠的抽,我要让他们三天内下不了地。”
淡淡吩咐了一句,自有兵丁上前将这十个人拖到一边,吊起来行刑。
随后,军官漠然的看向众人,平淡的道:“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朝廷规矩,金坑之地,不准泄露,如有违反,可以就地格杀,谁要想挑战我的耐心,那么你可能要失望了,我这个人从来就没有耐心。”
众人低着头,不敢回话。
“谁是崔老五,刘大柜?”
有了一次教训,众人都知道这军官是动真格的了,哪敢再废话,齐齐将手指头指向了崔老五。
而其他人左摇右看的,一顿寻找,还真将瘫软在前面的刘大柜给找到了。
“在哪儿呢?刘大柜在那呢。”
顿时有兵丁如狼似虎的扑上去,将两个人硬拽了出来。
能够占下金坑当上领头的,都不是一般人,欲得要命的时候,那是真敢舍下脸去,两个人当场就流下泪来。
一副痛哭流涕万分悔恨的样子,大声求饶。
崔老五大声道:“官爷,饶命,饶命啊,这不是我本意呀,是刘大柜让我这么做的,他给了我两大块金疙瘩的,说是有人在他的地盘找贺老四,让我挑起一场械斗,帮他将这人处理掉,这可不关我的事啊,不关我的事啊。”
朱开山目露冷光,一下子就盯着刘大柜身上。
他现在可以确定,自己的兄弟贺老四,肯定就是这个王八蛋杀的。
可惜不管两个人如何的求饶,军官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四个兵丁押着两人,另外有两个兵丁上前,抽刀就砍,就见一道血光闪过,两颗脑袋就叽里咕噜的滚到了地上。
众人看着齐齐一抖,有好几个当场就吓尿裤子。
这时有兵丁来报:“大人,一共有1具尸体。”
军官轻轻地点头,道:“那就还差11个人。”
有了他这一句话,兵丁们立刻如狼似虎的冲入人群,随便抓了11个人,举起刀来就要砍。
此时朱开山终于看不下去,他飞快跑了过来,举着双手大喊道:“官爷,官爷,手下留情啊,手下留情啊。”
兵丁们手上的刀停了下来。
军官淡淡的看着朱开山,抬了抬下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就有1条命,一定要有1个人给他偿命才行。怎么,你想当其中一个?”
“大人说笑了,这谁不惜命啊。我是想说呀,咱们这刚刚找到了金脉,马上就要出金子了,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要是大人今天杀了1个,那就更不用淘金了。”
军官微微一愣:“不是说几个月都没出金了吗?真的找到金脉了。”
“肯定找到了,明天就能出金,我要是说瞎话,你把我砍了。”
朱开山拍胸脯道。
军官仔细的看着朱开山,突然眼神一变,沉声道:“你姓朱?”
朱开山一愣:“对呀,我叫朱老三。”
“朱老三吗?呵呵!好,那看着你的面子上,这时,一个人的脑袋就暂时留在他们身上,如果再发生这种事,定斩不饶。”
说着一勒缰绳,转身策马而去,众兵丁翻身上马,紧紧跟随,随着马蹄声轰鸣,官兵如风一般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众人长出一口气,全都瘫软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两具尸体,久久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土匪拜访
当夜,大黑丫的酒馆。
死里逃生的11个人,一起给朱开山摆酒谢恩。
“朱大哥,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仗义执言,要不然我们这些人脑袋瓜子就没有了。”
开席之时,其中一人站起身来,面色肃然的道:“我刘大头,从今往后就服你朱老三,你让我往东就往东,你让我往西就往西,你以后就是我的老大哥,谁要是敢不服你,我第一个冲上去弄死他。”
其余十个人,齐声大喝:“对,俺们这条命是让你救下来的,从今往后,咱们这个金坑那就是您朱大哥了,你说话,要是谁敢不听,俺们11个弟兄直接冲上去。”
随后11个人齐齐端起大海碗,齐声说道:“谢谢,朱大哥救命之恩。”
随后一扬脖,一大海碗白酒就灌进去。
旁边儿大黑丫头和小金粒看得热血沸腾,眼神中止不住的崇拜之色。
朱开山慌忙站起身来,连连摆手。
“弟兄们,使不得呀,弟兄们,今天我也就是大着胆子说了句话,跟官兵讲讲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众位兄弟能得活命,那都是老天爷的造化,来,跟我端起这碗酒,谢谢老天爷没提前将咱们的命收回去。”
“对,谢老天爷。”
随后一桌子人齐齐向天敬了一碗酒。
随后,一桌人各自落座,刘大头向四处望了望,见周围的人都在偷看,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朱大哥,我刘大头今天可算是知道了,这人与人的差距,说不定比人与狗的差距都大,咱们这个金坑虽然不算大,也总有00来号人。
今天与崔老五斗柜,有些兄弟可能不在,但也有绝大多数参与了这场战争,可是你看看,有一个人替咱们兄弟说话的吗?没有,没有啊,朱大哥。
您也就别推辞了,我知道您这是仁义,不愿意协恩自重,可是俺们心知肚明。
您放心,以后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就算是到死也忘不了。”
朱开山连连摆手:“没有那么严重,你说的太严重了,来来,今天大家都受了惊,今天晚上这顿酒,我请了,大家使劲喝,喝它一个不醉不归,给我们弟兄几个压压惊。”
刘大头一拍桌子,大声道:“那怎么行,让大哥请喝酒,那不是坏了规矩,弟兄们,你们说对不对?”
“对,应该咱们请大哥喝酒。”
朱开山执拗不过,也只能顺着这帮激动的弟兄,由他们去吧。
其实他心里也很满意,人呢,就喜欢之恩图报的人。
虽然刘大柜已经被杀了,他兄弟贺老四的仇,也算是借着官兵的手给报了。
这以后,就可以沉下心来淘金,多弄一下金子带回去,买下五七响地,让家里的孩子婆娘也过过好日子。
其实,这11个人是真的傻吗?真是因为救命之恩,感激之下,就一头磕在地上拜了大哥。
人心都是复杂的,哪有这么简单。
在老金沟这里,官兵杀人也不是第一次,之前难道没有求情的吗?有,全都一块被杀了。
可是为什么偏偏到了朱老三这里,官兵就松口了呢?
而且这11个人离得近,当时可是清清楚楚的听到军官口中的话。
在朱老三没有报出名号之前,军官就能一眼将他认出来,还问他是不是姓朱?
这里面的猫腻儿可就大了。
首先一个,军官肯定认识朱老三,但是朱老三又不认识他。
朱老三明明犯了金场子的机会,却反而被军官给放过了,还顺水推舟给了一点薄面,随手将这11个人饶了性命。
这就说明,军官有忌惮朱老三的地方。
有可能是他本人,也有可能是他的背景,或者,是朱老三干脆不知道的什么人。
可是,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官兵给朱老三面子,这是多少双眼睛都看到的。
在金场子中,官兵和土匪就是两座大山,谁要想将金子带出去,这两座山就是横在前面的难题。
有朱老三的关系在,官兵这边儿说不定就能松松口,到时候要是能跟着朱老三,将挖到的金子带上外面去,那可就发大财了。
旁边没有参与到的人,心中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虽然当时他们离的远,并没有听到军官说的话。
但是11个杀头的人得以活命,这就是事实。
而且朱老三性格豪爽,仗义执言,比其他人阴阳怪气诡计多端,要好相处的多。
更何况刘大柜已经被官兵杀掉了,他们这个金坑没有了负责人,谁跟官兵和土匪沟通啊?
肯定还要选一个大柜。
可是这个位置是那么好当的吗?
人人都有自己的盘算。
就在喝的热闹的时候,门外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个人。
张嘴就大叫道:“不好啦,土匪来了。”
酒馆里的人,顿时就慌了。
这可是土匪呀,不比官兵。
官兵虽然杀人杀的很,但也是有规律的,只要不犯了老金沟的忌讳,就不必担心脑袋掉下来。
可是现在来的是土匪,这帮人杀人不眨眼,反复无常暴虐无情,谁知道会不会随随便便一刀砍下来?
这时候,有人就看到朱开山了。
连忙过来拱手求道:“朱大哥,求您出面跟土匪说一声吗?今天这场架,是崔老五引起的。而且官兵已经惩罚过他们了,两个脑袋还挂在外面呢。
如果再随便杀人,金场子里的产金量可就上不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旁边的人也反应了过来,连忙凑了过来齐齐哀求饶。
他们是已经被吓破了胆子,自己不敢上去,为了保命,也就只能将别人顶上去。
朱老三刚才弄的声势浩大,又是收兄弟,又是摆架势的。
此时有了危险,他不上谁上?
朱开山面色肃然,他摆了摆手。
“大家稍安勿躁,等我出去看一看。”
他转身刚要往外走,突然门帘子一条,哗啦啦的走进来两队土匪。
大黑丫头咦了一声,心说今天可是稀奇了,土匪竟然穿的比官兵都好。
平日里破衣烂衫,抓到什么穿什么,如果不是骑着一匹马,手里攥着刀,就说是要饭的,都有人信。
可是现在看看,竟然是崭新的深蓝色制服,蓝的偏黑,如果不是在火光之下,还真看不太清楚。
看看那袖口与领口之间的任现,明显是好绣工啊,再看看这布料,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样的布料,但是看这针脚,看这光泽,绝对不是什么便宜货色。
再加上下面小牛皮鞋,上面的军帽。
这一身衣服,没有两三块大洋,绝对下不来,土匪什么时候这么舍得了?
以前为了屁大点儿金子,就能舍弃好几条人命,现在这一身儿,够过去两条人命的了。
她怎么想,别人并不理会。
这帮土匪进来之后,谁也不看,直接分裂成两排,分列两边,好像在等待后面的大人物。
果然,门缝里伸进来一道马鞭,随后,一个明显穿得更好的头目走了进来。
他四下一打量,一下就盯上了朱开山。
头目缓步走了过来,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开口问道:“你就是朱老三?”
朱开山赔笑道:“就是我,不知道大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土匪头目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
旁边的喽罗兵们立刻开始向外撵人。
“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立刻马上。”
其他人如蒙大赦,稀里哗啦的涌向门口。
一个喽罗兵走过去,去拉大黑丫。
她定时挣扎了起来,叫道:“哎,我怎么也要出去啊,我可是这个酒馆的老板娘啊,这里面怎么能没有我呢?等一会儿,要是爷想要喝酒吃菜什么的,你们自己弄啊?
别推,别推,我去后厨,整两个好菜还不行,我不听,你们说机密的事儿,我听不着,后厨有好厚的墙隔着呢,要是不相信,你们派两个人看着我。
我这可是为大当家的着想啊,两个人说话,只有酒没有菜,那多尴尬呀。”
听他这么一说,喽罗兵也停住了手,回头看向头目。
土匪头目瞟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就瞎乱叫,大当家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来老金沟这种烂地方?”
“对对队,你瞧我这个破嘴,总是说错话。”
“行了,别在那边卖乖了,去后厨看看,有什么好菜整三两个,多了也不必。”
随后,土匪头目举起手,立刻有两个喽啰兵将大黑丫头推到后厨。
“你们也出去,把在门口。”
喽罗兵立刻肃穆敬礼,大步走了出去。
朱开山冷眼旁观,不动声色。
大厅中没得人,土匪头目这才把帽子摘了下来。
朱开山微微一惊,对方竟然没有辫子是个短头发。
他闹过义和团,知道这种人全都是革命党,特别难缠,可是一个革命党怎么跑来当土匪了?
这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呀。
土匪头目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我姓谭,叫谭虎。不知道,朱大叔听到这个姓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什么人呢?”
朱开山微微一愣,脑海中还真是闪过了一个人影。
不过他表面上却没有任何的异样,反而赔笑道:“瞧您说的,我一个种地的老农,交际都没有出村而过,整个元宝镇也没听说过有谭家呀,能想到谁呀?”
谭虎点了点头,说道:“难怪大少爷说,朱开山小心谨慎谋后而动,却又胆大包天,敢于虎口拔牙。”
朱开山这三个字一出口,朱开山心中就咯噔一下。
他脸上赔笑的表情立刻收敛,眼神锐利起来。
“你到底是谁?”
“朱大叔不必紧张,”谭虎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们家大少爷,是您大儿媳妇的哥哥谭齐山。我想,你们虽然没有见过,但也终归有些印象吧。”
朱开山顿时松了口气,却仍然有些迷惑。
“你们家大少爷,那你是?”
“如果按照老老年的规矩,我这谭姓之人,应该算是谭家的家奴。不过现在已经不讲究这个,你把我当作大少爷的属下即可。”
谭虎笑了笑,说道:“说起来也是巧,要不是白天岳西和那个王八蛋,将朱大叔给认了出来,我还不知道您就藏在我这里。”
“原来如此,这么说白天那个军官也是你们的人?”
“不是,他就是一个拿钱卖命的瘪犊子。你也知道,朝廷马上就要完蛋了,这一帮贪官污吏哪能不加倍的捞钱?
这金坑都被我们给夺下来了,官兵还赖着不走,非要让我们多少给他点儿,然后帮我们盖上官家的帽子。
说是这样,能够帮我们抵挡一些麻烦,其实有什么大不了的,整个关外就没有人敢跟我们家大少爷炸刺儿的。”
听他口气这么大,朱开山也有点好奇了。
“齐山真的有这么大的势力?”
谭虎摇摇头:“国际上的情况,朱大叔你可能不是很熟。如今世界上各个国家,都被白胡子海贼团给闹得头大。三番五次的组织联合舰队,想要找白胡子海贼团的麻烦,都被打的稀碎稀碎了,连脸皮都按在地下使劲蹭。
事过三五回,底子被打掉了一层,这帮国家也就消停了,现在大海上可不是美利坚英吉利这些大鼻子说的算了。而是白胡子海贼团说了算。
如果有人敢不按白胡子海贼团的规矩来,一个脸盆儿都下不了海,更不要说运货了。
全球的海运,白胡子海贼团都要出城,这个占比能扩及到70%以上。
您可以想想这个影响力。”
朱开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疑惑的问道:“虽然你把这一伙海盗说的那么厉害,可是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谭虎似笑非笑的道:“白胡子就是我们大少爷。”
嘶——!
朱开山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狠狠的跳了一下。
缓了好半天,才渐渐的缓了回来,他定定的看着谭虎。
谭虎就这么平静的回视着他。
好半天之后,朱开山才点了点头,端起一大碗酒一饮而尽。
“好家伙,真是了不起,后生可畏呀,后生可畏呀。”
谭虎陪着他喝了一碗,刚要说话。
大黑丫头端着一个托盘儿,大步走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回家
“竹笋蒸嫩鸡,油煎黄花鱼,大块酱牛肉,一壶花雕老酒,来喽。”
拉着长长的调子,大黑丫头满脸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朱开山看着那些丰盛菜肴,笑道:“你这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菜了?”
“一直有啊,可是不是大爷吃不着,今天朱大哥,你算是沾了光了,赶紧多叨两块肉,要不然就吃亏了。”
大黑丫头面色自然的打着哈哈,将酒菜放下之后转身又离开了。
直到他走出大厅,谭虎才轻笑道。
“朱大叔知天命之年还有如此魅力,让人佩服佩服。”
大黑丫头刚才的眼神儿,两个人都看了一个正着。
她把这压箱底儿的菜都拿了出来,就是为了进去打个叉,看一下土匪有没有对朱开山不利。
朱开山摇摇手,也不想说这个问题。
桌上的酒菜虽好,但却不放在谭虎眼中。
看了一眼,就站起身来,笑道:“今天我过来,主要就是想跟朱大叔打个招呼,让您知道我在这呢。
要是有什么事儿,您招呼一声,保准好使。
官兵那边你也不用操心,我自然会跟他们打招呼。
以后这个金矿就归您了,要是挖出了金子想带出去,跟我说一声,我给您让条道。”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朱开山都有些呆了。
这单单一个谭齐山的名字,就这么好使?
“这个,是不是不合规矩啊。”
“规矩还不是我们定的么。”
谭虎摇了摇头,转身道:“之前也不知道您在这,来的匆忙,没带什么东西,就弄了一床好被褥,拿了几瓶好酒,整了半头牛,对了,路上遇到一头野猪,也一块儿打了拿来了,朱大叔你别嫌弃。”
朱开山慌忙道:“这可使不得,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
“你可是我们二小姐的公爹,又是我们大少爷的长辈,要是不送礼才是失了礼数呢。让您在这里呆了半年,我这才发现您在这儿,本已经就是失误了,要让大少爷知道,说不定还要抽鞭呢。您喝着吧,我走了,有什么事儿您招呼。”
谭虎摇摇头,摆摆手走了出去。
随后轰隆隆的马蹄声就渐渐远去。
朱开山坐在酒桌旁自个儿琢磨了一会儿,不由得也是啼笑皆非。
看看这事儿是怎么弄的呢?一下子就峰回路转了。
这半年自己小心翼翼,又是试探官兵,又是试探土匪,又是找贺老四的杀人凶手的,弄得自己精神紧绷,不敢稍有一丝懈怠。
没成想旁边土匪的老大,竟然是自己的子侄。
这人生际遇,还真是有几分意思。
这时后厨帘子挑开,大黑丫头把脑袋伸了进来,左右看看发现没人,这才走了出来。
来到朱开山身边,刚要张嘴问话,外边儿就呼啦啦地涌进了一大群人。
为首的正是刘大头11个人,这些人脸上表情怪异,既有欣喜,又有莫名其妙。
刘大头上前道:“朱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刚才土匪在外面给了我们一大堆东西,还嘱咐我们说要听您的话。
这,刚才那头目跟您到底说了什么呀?”
还没等朱开山说话,旁边又挤过来一个人。
他手里拎着一个木架子,上面站着一个神骏的小鹰。
“朱大哥,土匪给留下的这个,还有一个皮手套,说都是给您的,您知道怎么用?”
朱开山眼神一缩。
好家伙竟然是鹰,看样子是训熟了的。
这些人还真是大手笔呀。
他哈哈一笑,“今天晚上我请客,大家不醉不归。”
众人对视一眼,齐齐爆出欢呼。
虽然朱开山什么也没说,但他们也不是傻子。
对方可是土匪呀,不抢东西就算好了,竟然反过来送东西。
现在如果谁说朱开山没有什么背景,恐怕当场就能让众人唾沫星子淹死。
官兵那边给面子,土匪这边也给面子,这朱开山两面通吃,在金坑里就是大佬。
不想抱大腿的,就是傻子。
当天晚上,大黑丫头的酒馆,彻夜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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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天上开始飘雪花,一场一场的大雪下下来,地上雪厚的足有一尺多了。
再有两三个月就又要过年了,当家的走了整整一年,只回来了两封信,朱大娘不可能不担心。
今天早上,她又起了一个大早,给老儿子弄好了饭,这才去叫大儿子夫妻俩。
传武因为想他爹,又在春和盛那边不顺心,被他说了两句,闹别扭跑掉了。
叫老大去找了两回,音影全无,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家里一下子少了两口人,朱大娘的心里空唠唠的。
将老三送走,他现在已经从伙计升到站柜了。
上次去夏掌柜家,夏掌柜还特意的夸过他,说传杰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子。
朱大娘高兴好久,回来特意绕了肉饼给传杰送过去,算是奖励他的。
她现在看着玉书那孩子挺好,跟老三很配,寻思着过两年,跟夏掌柜说道说道,就让两个孩子在一起得了。
忙活完手里的杂事儿,催促老大去厨房烧火,帮帮他媳妇,自己则走到了门外,向外张望着。
朱大娘觉得今天自己总是心神不宁,像是当家的要回来的感觉。
从早上起来天没亮,到现在她已经出了四回了,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天上的雪刮得更大了,一片片砸在脸上,让人看不清前面的路。
朱大娘抹了一把脸上的雪,再次向西张望。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
她定定的瞧着,走路的动作越来越熟悉,人影越来越大,朱大娘终于确定,这就是自己一直在等的人。
她急忙扔下手上的扫把,小跑着冲上去,连声大叫道:“当家的,当家的。”
朱开山头发披散着,穿着厚重的棉袄,身上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裹。
看着婆娘一路跑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家伙,老金沟到牛头沟足足500里路,走了将近半个月的风雪之路,总算是回到家了。
当初谭虎叫他送出来的时候,曾经提议要将他送回去,却被朱开山拒绝。
实际上他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能叫他把挖到的金子都带回去,已经很够意思了。
而看在他的面子上,手下弟兄们手头上的金子,也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一点,就让他们跟着朱开山一起拿走了。
这里头的面子可大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在劳动谭虎他们。
好在手底下有好多弟兄跟他一起走,互相帮衬着,路上也不算寂寞。
500里路,一路走弟兄们一路散,道别的时候每个人都给朱开山磕了头。
这算是正式拜朱开山做大哥了。
以后朱开山在这方圆千里,那都算是赫赫有名的一号。
爹回来了,绝对是家里头等的大事。
鲜儿前来问安之后,立刻驾着马车,匆匆赶往镇里,她准备去买点好酒好菜,让爹好好的吃上一顿。
朱开山叫老大也跟着去,朱传文笑着解释了一下。
朱开山才知道,原来谭鲜儿在这元宝镇也是一号人物了。
说起这件事,自然是跟和联胜的黄掌柜和牛掌柜有关了。
这两位可是生意人中有头有脸的一号。
黄掌柜有人有粮,牛掌柜有门路有渠道。
两个人加在一起,别说是元宝镇了,就是整个关东,也很少有能与他们抗衡的。
但就是这两个能人,见到谭鲜儿却总是恭恭敬敬的。
这又怎么能不让人犯嘀咕呢。
一来二去,就有包打听消息传开了,说老朱家的大儿媳妇,其实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个大户人家到底有多大谁也不知道。
但是看黄掌柜和刘掌柜的摊子,那就只能往大了猜了。
什么知府巡抚都是小儿科。
王爷千金才是传播得最广,也是最被人幸福的。
谭鲜儿自己头回听到的时候,都愣了半天,辩解了几回,没有人相信,也就随他去了。
现在谭家二小姐上镇上买东西,那买卖人家可都热情着呢。
来回没用上一个时辰,中午头的时候,传杰也赶回来了,一家五口人围着桌子吃了一顿团圆饭。
聊聊这些日子的变化,互相关心一下身体,说两句吉祥话,气氛很好。
下午,打发老大将老三送回去,在人家那学徒就要守人家的规矩。
经过这次的事情,对于规矩二字,朱开山反而看得更重。
见识到了力量,他有了自己的理解。
将孩子们打发掉,老两口坐着饭桌旁聊天。
朱大娘说起这段时间老三学徒的成绩,又数落老大和他媳妇,半年多了肚子还没有动静。
最后才说起老二传武,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对于这个儿子,朱开山倒是挺心大。
“大小伙子,出去闯荡闯荡,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将心放在肚里。如今风大雪大,指不定跑到什么地方上回不来了。等明年雪化之后,这臭小子自然就找家了。”
听当家的这么说,朱大娘虽然还是放不下心,也只能点点头。
看着婆娘的表情,朱开山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笑了笑:“别想这个臭小子了,你看看我带回了什么?”
说着,将包裹拿了上来,解开之后取出一个小小的布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桌子上。
就听见咕噜咕噜声响,里面几个金闪闪的东西一路滚了出来。
朱大娘立刻瞪圆了眼睛,拿起一块仔细看了看:“这是金疙瘩?怎么这么多呀?”
她还记得去年的时候当家的拿了一小袋金沙,说是四年的心血,可是这回去老金沟还不到一年,就弄回了十倍以上的金子。
这究竟……
朱开山摇了摇头,取过旁边的大烟袋,给自己续上了一炉,吧嗒吧嗒抽量了下烟,道:“这次过去,前期凶险万分,后期顺顺当当。咱们老朱家遇到贵人了。”
朱开山若有所指的,瞟了老大夫妻的房间一眼。
朱大娘立刻心领神会,“你是说谭家?齐山?他不是在海上做买卖吗?”
“齐山这小子,买卖做得可大了。现在我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等我在家里歇两天,到镇上打听打听,应该心里就有数了。”
朱开山摇了摇头,笑道:“咱们老大呀,也是傻人有傻福,摊上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媳妇,还带着如此有能力的大舅子。以后的日子用不着咱们操心了,保证过得红红火火。”
朱大娘打了他一下,啐道:“去,老大才不傻呢。”
朱开山呵呵的笑。
当家的回来,可不仅仅是多一口人,而是主心骨回来了。
只有家里有主心骨,这个家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家。
朱开山先是上镇上拜访了一下夏掌柜,两人寒暄了一阵,又留下喝了一顿酒,联络了一下感情。
之后,朱开山才拜托夏掌柜找中人,他准备在放牛沟买上二十响地,顺便也把家搬到东头去。
这么多的地,没有专门的人事,自己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
夏掌柜就是生意人,生意人之间好说话,门路也多。
朱大哥开口,夏掌柜二话没说直接答应了下来。
他果真是一个有能力的,春和盛扎根在元宝镇多少年,自然有一定的影响力。
派手底下的掌柜的出去转了一圈,还没用上三天的功夫,就将这些地给凑齐了。
又因为灵灵散散连不成一片,觉得有些拿不出手,随后又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专门上门拜访,贴了些钱财与人置换土地。
费了好一阵手脚,总算是将这件事儿给办利索了。
朱开山很满意,又拉着夏掌柜喝酒道谢。
夏掌柜不好意思,隔个三五天又回请。
两家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交情日渐深厚。
关东外风大雪大,越靠近年根儿雪下的越凶猛。
从腊月十五开始,家里就开始整治年货,每天做上一两样,然后存放起来,等到过年的时候拿出来吃,一直可以吃到正月十五。
鲜儿最喜欢过年了,过年不但有好吃的,还可以放鞭炮,而且最让她兴奋的是,又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突然出现了。
看着站在门口,气度不凡的大哥,鲜儿兴奋的尖叫一声,整个人都扑了上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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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事路过此地,所以顺便来看看你。”齐山笑着回答道。
“你怎么现在才来呀?我都想死你了。快进屋,进屋暖和暖和,外面冷,还有这几位兄弟,都一块儿进来吧。”
鲜儿打了几闪一下,眉宇飞扬的热情招呼着。
齐山摆手道:“用不着管他们,我这里也没有多少时间耽误,一会儿拜会一下朱大叔,讲过年礼物放下,我就得走了。”
“那可不行,无论怎么着,你也得过完年再走。”
齐山笑笑,也不与她争辩,抬手打了一个手势,伫立在外面的护卫队们就自动并退左右,隐藏了起来。
鲜儿一路拉着齐山的胳膊,掀开帘子刚进屋就大声喊道:“爹,娘,传文,你们看谁来了?”
一嗓子把全家人都惊动了。
齐山跟着鲜儿走进里屋,笑着对几人拱拱手道:“朱大叔,大娘,传文传杰,过年好啊。”
朱大娘惊喜的:“呦,是齐山来了。传文传杰,没看到你们齐山哥来了吗?赶紧叫人。”
传杰道:“齐山哥。”
传文摸了摸鼻子,叫了一声大舅哥。
朱开山细细的打量了一眼,爽朗的笑道:“这就是齐山,果然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这次能够顺顺利利的回来,也是多亏了你,更不用说全家人从山东过来的救命之恩了。齐山,真是谢谢你啊。”
齐山摆摆手,“都是一家人,这么说就远了不是!”
朱开山连连点头:“那是,那是。来来,坐下说坐下说。他娘啊,快点儿去给弄点水果什么的端上来。
传杰,前两天炒的瓜子花生呢,弄上一盆来。还有做的肉干儿呢,柿饼之类的。”
“好,我这就去哪。”
传杰从炕上蹦下来,就要往外面跑,朱大娘一把将他拉住,说道:“你不知道在哪儿,我都收起来了,我去拿吧,你老实在屋里呆着,跟你齐山哥说说话。”
传文站了起来:“俺知道放哪儿了,那俺跟你一块去吧。”
朱大娘瞪了他一眼,“你也在这呆着。”
说罢不再理会,转头走了出去。
朱传文挠了挠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的又把娘给惹了。
鲜儿看得明白,走过去掐了他一下,小声道:“娘是想让你留下,跟我哥好好的说说话,这不显得咱家客气热情吗?你在这呆着,我去帮娘收拾收拾,我记得咱小锅里不是还炖着一个肘子呢么?我去拿过来。”
说罢转身就走了,朱传文下意识的伸手要拦,手举到一半才停了下来,顺势挠了挠头。
齐山早就听到二人的对话,见他如此不由得心中暗笑。
小样儿,舍不得了吧。
“齐山呢,你这一年动静闹的着实不小啊。就连元宝镇这样的小县城,都有报纸在报道你的消息。”朱开山有些感慨的说道。
齐山笑笑,“都是报纸臆想的,哪有那么夸张啊。不过是在海上拦了一条洋流,做一些打家劫舍的买卖。
再说海上的弟兄有海上的活法,我主要还是负责陆地上的这帮兄弟。
前段时间还去了一趟美国,这年头到处是战乱,要不然就是饥荒,国内确实不太好过,到处都缺粮。
我手下兄弟又多,国内不好解决,就只能将目光投向国外。”
“那你解决了吗?”朱传文问道。
“算是解决了吧,找了一家公司委托,下了一个粮食订单,每年会有货运船只专门将美国的粮食运过来。
虽然有些麻烦,不过我手下弟兄不用饿肚子,也算是好事一桩。”
朱开山点点头,感慨道:“好啊,这一条线要是能够长久维持,可是一步好棋呀。”
齐山笑了笑,没有说话。
朱大娘带着鲜儿,一人端着一个托盘儿走了进来,热情的招呼道:“齐山,快来尝尝这个花生,是大娘家自己种的。听说是美国那边传来的种子,炒出来特别好吃。”
齐山连连点头,却没有动作。
传杰比较有眼力劲,取了几样放在齐山面前,又拿了个茶杯倒了一杯茶。
朱开山露出迷之微笑,显然对小儿子懂事很满意。
“都别在这里站着了,快去装了一些硬菜,齐山难得来一趟,一定要好好招待。”
朱开山说了一句,扭头看向齐山,“这次就在朱大叔家过年吧,让我们全家好好谢谢你。”
“不了,我一会儿就走,呆不了多久,这次过来也只是路过,顺便看看我妹,看看朱大叔你们,见你们都挺好的,我就放心了。”
齐山笑道:“我在镇上开了两间铺子,里面的伙计掌柜的都是我的人,朱大叔如果有什么事情找我的话,可以直接跟鲜儿说,她自有办法给我传讯。
快叫大娘,不要忙活了,我这就要走。”
“怎么现在就要走,怎么也要吃一顿饭呢。不行不行,最少最少要把这顿饭吃了,咱们好好的喝点儿酒。”
齐山张嘴要推辞,还没有说说话,鲜儿将喊道:“不能走,今天这顿饭一定得吃,一年到头都没见上你一面儿,露一下脸就想跑,怎么可能!”
齐山摇摇头,说:“既然如此,那我吃完了饭再走。”
鲜儿立刻眉开眼笑,说道:“这就对了,要是走了,可就吃不到我的秘制炖肘子了。”
说完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朱海山道:“你这个妹妹,跟你还真亲啊。不过齐山你也可以,是个当兄长的样子,处处维护,处处周到,本身也有能力。别说是现在这个年代,就是往前翻几百年也是个人物。”
“朱大叔过奖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几人客气了一阵,话题也渐渐落在了平日的生活中,齐山注意引导着,朱开山也就开始讲起身边的事。
说说几个儿子,讲一讲今后的计划。
老头也是个猛人,年轻的时候就敢把脑袋捆裤腰带上找洋人麻烦,风云变幻之后,也能在官兵追杀之下扎进关东,从两手空空到整出这么大家业。
知道朱开山的人,谁不竖起大拇指念叨念叨。
一会儿工夫酒菜就摆了上来,众人趁着高兴,也不管那么多凡俗礼节,直接就上了炕围坐在一起,热闹的喝起了酒。
鲜儿是最高兴,脸上笑的跟朵花一样。
齐山见她过得确实不错,也就放下最后一点担心了。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齐山也不多留,客气几句,在全家人的相送之下,带着护卫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齐山挺喜欢这一家人的。
勇敢善良有闯劲,能够在这人吃人的世道中,硬生生的钻出一条路来,绝对有他的过人之处。
只不过现在摊铺得有点太大了,双方等级差距太明显,硬生生凑在一起,反倒会影响老朱家人的发展。
如果改变了剧情走向,老朱家人不准备去哈尔滨开饭馆儿了,那不算是彻底改变剧情了吗?
所以齐山绝不能在老朱家人面前多出现,只能边边角角的帮衬一点,让剧情的小火车一直奔驰在预定的轨道上。
况且,齐山也有点想法,想要试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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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火车站前一家酒馆。
年关将近,冰城大雪绵绵,将整个城市染成了白色,火车站虽然热了一些,但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从车站出来就急急忙忙的冲上汽车上,尽量不在冰天雪地里面多呆。
雪下了几天,今天终于停了,头顶上仍旧飘着几片云,阳光也见缝插针的投了下来。
酒馆的生意蛮好,从排场上看就知道东家是个有钱有势的,上下三层,门脸明亮,伙计们规矩森严,即便大冬天,也有一个站在外面,虽然丝丝哈哈的吐着哈气,仍旧不停的招呼客人。
帘子挑开,另外一个小伙计端着一杯热茶与他交班。
“你怎么才来呀?都多等了你一刻钟了。”
“这能怨我吗?有一桌客人非要喝五加皮,墨迹了半天,好容易才打发掉,这不是给你倒了一杯茶吗?不要计较了。”
“那不行,我不能白受冻啊,你也得多加一刻钟。”
“真小气,那这杯茶也不给你了。”
小伙计一赌气,将茶向外一泼,直接化作了一团雪气,飞快冻成冰渣掉的地方。
另一个小伙子一愣:“跟你开玩笑的,这么大脾气!”
他摇了头,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小伙计哼了一声:“还开玩笑?不跟你计较计较,还以为老子天生肉呢!”
说完,裹了裹领子,双手插在袖子里,不停的跺着脚,抬头望望天:“这难得的有太阳,也不见暖和一点,这鬼天气!”
“哟,小五子,又你当班呢?”
远远的,走来两个身穿警察制服的爷们,里面黑皮外面披着厚厚的大衣,一说话吐出长长的水汽,就连枪匣子外面都裹了一层皮毛,生怕时间长了冻住。
小伙计连忙上去招呼:“六爷,八爷,你们来啦,快请快请,还别说,六爷八爷就是有口福,掌柜的,今天上午才弄了一只鹿,等一会儿叫人给你们上一碗鹿血汤,保证喝完了全身暖洋洋的。”
“这个臭小子,就是会说话啊。”
两个警察一听,顿时大喜,拍了小伙计一下,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里面立刻传来了长长的吆喝声。
“六爷八爷,两位差爷到!二球,楼上的雅间儿收拾好了吗?好了,得咧!二位爷二楼请,二楼掌柜的刚新放的火盆儿,正暖和着呢。”
这话音还未落,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随后直接停在了酒楼门前,小伙计连忙迎上去。
“几位客爷,你一定要吃饭么?”
一边说说话,小伙计一边暗暗吃惊。
哈尔滨不同别处,这里可是与北方白俄人交界的地方,从6月份开始就不算太平,各路人马你方唱罢我登场,什么土匪官兵之类的都是小儿科,俄国人的军队,日本人的特务也不少见。
况且,酒馆的位置就在火车站附近,正是人流密集的地方,每日里来来往往什么样的人都有。
小伙计守在门口迎宾,也算是见多识广,多少能够练出点儿眼力了。
就像眼前这十几个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先不说清一色的军服,虽然看不出是哪个部队的,但从花色和材质上看,绝对小不了。
再看看这十几匹高头大马,好家伙,码头都有两米多高了。
酒楼里每日进货,也养了两批马车,几匹马,可是自家的马与这几匹马一比,就好像没长开的崽子一样。
这帮人肯定不简单。
心里想着,小伙子脸上又多了几分热情。
齐山瞟了一眼,也没说话,直接将马缰绳扔给他,翻身下马直接就往酒楼里进。
小伙计慌忙接住,立刻高声喊道:“贵客到,快点来迎接。”
一声喊,连子一条,里面涌出来两三个小伙计。
一看外面这场面,立刻就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先是鞠身打声招呼,随后一个个去牵马缰绳。
护卫在前,掀开厚布帘子,齐山迈步走了进去,热气扑面而来。
也不知道这掌柜的是用了什么办法,酒楼里面的温度与外面决然是两个世界。
里面竟然如春天般温暖,不少客人只穿单衣,还喝得面红耳赤。
左右看看,一楼摆了八张八仙桌子,只坐满了四张,还剩下一半儿。
有两个小伙计前后伺候着,还有一个站在传菜口随时等候,柜台里面站了一个长衫,不知道是掌柜的还是正房,留着八字胡,看起来很有意思。
一行人陆陆续续走进来,最后一名护卫转身嘱咐:“这些都是从英吉利进口的马匹,价值万金都好生伺候着。弄些青料,如果没有的话就甘草倒上一桶黄豆,加上七八个鸡蛋也就凑合了。”
小伙计们也是见多识广,闻言只是齐声应答,并不做质疑。
见到齐山一行人的阵势,掌柜的连忙跑了过来。
“几位爷,二楼有包间,您楼上请。”
“不必,只不过是吃顿便饭,一楼就挺好,我看也能坐下。掌柜的,叫人去准备吧,整四桌上好的酒席,饭多盛点,我这些部下都是大肚汉,少了恐怕是不够的。”
掌柜的也不多说,拱了拱手,叫了小伙计引致齐山等人落座。
而后交代后厨下单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冰城
上菜速度很快,齐山这边刚坐下,伙计就多了一些干果鲜果冷盘上来,是又给送上了一壶热茶。
“客爷,您先用着,热菜可能还需要一会儿,酒您要哪一种?咱们这儿的小烧是最好的,是东家特意找酒坊酿造的,别的酒楼可买不到。”
“行,那就上一坛子,不用温,就这么上就可以。”
“好勒,您的这些部下……”
伙计看着站在旁边的十几个大汉,试探的询问道。
齐山点点头:“都一样。”
随后,摆了摆手道:“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破规矩,都去坐下吃饭。”
十几名大汉应了一声,留下两个人护卫在齐山身后,剩下的人分成三拨,坐在了另外三张桌子旁,让齐山自己占一张桌子。
这举动让旁边的食客频频侧目,小声嘀咕着,猜测齐山是哪家出来的大少爷。
现在是05年左右,北洋军团还没崩溃,袁世凯也没作死想要称帝。
就连大清帝国也在喘着最后一口气,日本人虽然虎视眈眈,移民接连不断的向东山省渗透。
却也没有到后世那么明目张胆的地步。
南方那边各种革命层出不穷,动不动就闹出点儿事儿来通电全国。
北方这边虽然更加复杂,却相对要安静一些,也算是怪事。
酒楼本来就是人来人往的地方,什么人都有,齐山出现,虽然令众人惊讶了一些,但也就仅此而已。
过了两三分钟,酒楼就恢复之前的热闹气氛。
伙计是不是拉着长调,端着托盘儿送菜。
楼上隐隐传来琵琶乐器的声音,想来应该是住店唱曲儿的。
吃了几口冷盆儿,后续的热菜就陆陆续续的上来了,伙计抱了一小坛子酒送上来,大概有五六斤重。
另外三桌者都是送的大坛酒,整的跟武林豪杰似的,令齐山都多看了好几眼。
酒馆的热闹并没有维持多久,刚喝了两杯,门帘子一掀,走进来了一个面色凶狠的三角眼。
此人一身裘皮,身材中等偏瘦,个子不算矮,即便穿着厚厚的冬衣,拥有几分倜傥的味道。
只不过这个面相太破坏这种感觉,三角眼加一字眉,眉毛又浓又黑,像刺一样支愣着,加上走起路来像螃蟹,身后又跟着四五个打手装扮的跟班,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此人进了之后,略一打量,嘴角翘起一丝邪笑,直接冲着里面一桌人走了过去。
那是一家四口,从穿着打扮上来看,应该是有点钱,要不然也不会来酒楼吃饭。
丈夫背对着齐山,看不清面容,对面坐的夫人倒是有几分婉约的气质,很像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左右两边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看样子也只有十几岁,长得都粉嘟嘟的,应该是没有受过苦。
三角眼一进来,掌柜的脸色就变了。
他急急忙忙的走上去,拱手道:“三爷,今天你可来巧了,六爷八爷都在楼上雅间用餐呢,还叫了小粉红去唱曲儿,我叫伙计给您引路,我这去厨房给您多加两个大菜,随后就给您去敬酒。”
掌柜的说着客气话,就想拉着三角眼上楼。
三角眼毫不客气的将他推开,道:“你少拿警察吓唬我,还六爷八爷?两个吃闲饭的罢了,你滚一边儿去,三爷今天要办正事了。”
掌柜的求道:“三爷,三爷,您别冲动,不能在酒楼里办事儿啊,您是不方便了,我这名声可就毁了,到时候我怎么跟东家交代呀?”
“我管你怎么交代,滚一边子去,要不然连你一起打。”
说完,三角眼一脚将掌柜的踢到一边。
径直走到那一家四口旁边,直接坐在女儿身边,夺过丈夫的饭碗啪的一声就砸在了地上。
酒楼刷的一下就安静了。
三角眼脸上带着邪笑,故意的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女子,看向丈夫:“有钱来酒楼吃饭?林泰山,你该不会是忘了点儿什么吧?”
那男子低声道:“三爷,您高抬贵手,我是真没有,您再缓我几天,最多不出十天,我一定连本带利把钱给你。”
“哈哈,泰山哥说笑话了吧,还十天?我看着有十小时,我就找不到你的人了。
听说你花了大价钱找蛇屁股弄到了两张火车票,怎么?冰城装不下你了?想要去北平?北平哪有冰城好啊?别的**可不会一下子借00块大洋出去了。”
“三哥,您放我一条生……”
砰!
三角眼一脚踹穿在丈夫的肚子上,直接将他踹倒在地。
“放了你?看来你真是不把我三子放在眼里啊,你也不打听打听,这两年跪在我面前求生路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人,我放过哪一个了?
没有啊!我一个也没有放过,我不像你,我可是一个守约的人,说还多少钱那一定就得还多少钱,少一分都不行。”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
“这谁呀,这么惨?”
“东二街的老刘啊,刘大头的儿子,前两年刘大头不是走了嘛!给他儿子留下的两家店铺,两栋宅子。”
“那他现在怎么?”
“你这个人怎么死脑筋?你看这三角眼,富贵赌访的三彪子吗?也姓刘,听说跟刘大头还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可是这个人天生狼性,认钱不认人。
只要是赌徒在他那里借了钱,他就跟疯狗似的咬着,怎么甩都甩不脱,除非你连本带利将钱还了,他的狗脸儿立刻就变成笑脸,你就算抬手打他,他都不带还手的。”
“这么说,这个三彪子也算是个人物。”
“可不,心狠手辣着呢。这件事儿我因缘际会,也听人说过,刘大头的儿子自从两年前开始,就被人拐进了**,玩了两年,上瘾了两年,也输了两年。
家里的店铺宅子都输出去了,还倒欠了00块大洋,本来都被三彪子逼得快要去卖血卖人了。
谁知道回了一趟老家,不知道在哪里又弄了点儿钱来,这么急急忙忙的想要逃跑吗?”
“你说他这个人是不是缺心眼儿,都要逃跑了还跑到酒楼里来吃饭,这不是上赶着让人抓他吗?”
“谁说不是呢,赌钱都赌傻了。这次让三彪子抓到,恐怕不扒下一层皮了都不算完。”
这边嘀嘀咕咕,另一边儿三角眼看上了她闺女。
捏捏粉嫩的小脸蛋儿,像神经病一样的笑了半天,伸手将女孩夹在了胳膊下面,不顾她尖叫挣扎,将刚要爬起来的丈夫,一脚又给踹倒,嚣张道:“刘包!别人说三爷不给你活路,你前些天回老家不是卖了一块地吗?人家给了你多少钱?60块大洋,这可是够你两个月的利息了,把钱拿出来,三爷给你赔礼道歉。
要不然,这个小丫头就要做我第17房姨太太了。你还别说,我就喜欢这种粉嫩粉嫩的,玩儿起来又是声儿,又是水儿的,还带动作!你根本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每一次都有新鲜感。”
三角眼摸着下巴咂巴嘴儿,似乎在回忆。
他回头看了一下夫人,笑道:“听说你是蒙八旗的贵女,以前我是不信,不过现在看,倒是有了几分可信度。
要是平常人家的女人,看到我想女儿打汉子,除了哭就是想要拼命,从来没有你那么冷静的。怎么,憋着想弄死我呢吗?”
夫人抬头望着他,眼神冷静得可怕。
三角眼刚要再调笑两句,不知怎的却闭上了嘴。
只能指夫人,又指了指地上的丈夫,带着人转身就走。
“三爷不是下作的人,一天之内,给我将大洋送过来,包你的女儿安然无恙。要是过了明天中午,还没见到钱,那就不要怪三爷我不讲情面了。”
齐山面无表情的看着狗血剧场,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他从来都不是圣人,虽然举手就能够救下那个女孩,却并不想这么做。
如果有这么伟大的情操,还会跟老朱的人搅在一起吗?
早就去收集历史名人,组建党派,建立军队,抢了红军的工作,提前先翻三座大山了。
以齐山掌握的科技力量和实力,干掉全世界,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那完全没必要。
这不过是个虚假的剧情位面,齐山也不过是一个行走者。
只要类似于一元空间,或者穿越怪的东西仍旧存在,这种事情就绝对避免不了。
齐山实在没有兴趣做无用功。
正要举杯喝酒,心中却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齐山摸摸下巴,又看了一眼夹着女孩向外走的三彪子。
心道:或许可行。
“不!”刘包疯了一样冲向三彪子,红着眼睛抓起了一个盘子,直接扔了过去。
三彪子侧步躲开,身后几个打手愣了一下,随后勃然大怒,猛的扑上去拳打脚踢。
刘包挣扎的反抗,身上的衣服被撕了一道道口子,头顶上也溅出了鲜血。
他现在已经是拼命的状态,打斗间完全没有章法,抓到什么扔什么,拳脚牙齿一起上。
掌柜的在旁边苦着脸,想要上前却又不敢。
吃饭的客人早就悄悄地从门口溜走了不少,显然是不想惹事。
有几个伙计却强忍着怒气,小声在那里嘀咕着。
“太霸道了,六爷和八爷就在楼上吃饭,他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你小声点,要是让三爷听到,少不得也要吃挂烙。再说六爷和八爷虽然是警察,可他拿三也没有办法呀,三爷背后可是富贵赌坊,那里面可不光是赌徒,白俄人日本人,就连朝廷的贵人们,都经常去那里找乐子。
听说背后的大爷手眼通天,更是了不得。小小的警察,怎么可能惹得起?”
“哎呀,你小点声,三爷往这边看过来了。”
三彪子一个眼神儿,几个小伙计顿时噤若寒蝉。
此时刘包已经被打的昏迷过去,夫人搂着小儿子,强忍着悲痛揽过丈夫,瘫坐在地上。
三角眼一咧嘴,“这又是何苦呢?舍不得我走就明说嘛,何须劳动我手底下这些小兄弟。跟刘包说一声,这一番力气,可不能白使。
三爷是公道人,也不跟你多要价,过来送钱的时候多加五块大洋,给我这小兄弟一人一块,就算是他们的出力钱了。”
旁边人一听,下巴都要惊掉了。
什么,被打的人还要掏钱?这不相当于雇人打自己么?
“今天也算是没白来,咱们走!”
三角眼嘿嘿一笑,夹着小姑娘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三彪子一愣,回头看向齐山。
他打来问一下齐山以及旁边儿这十几个大汉,战力对比明显处于下风,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反而饶有兴趣的嘿道:“有点儿意思,这是哪路过江龙啊?竟然敢架三爷的梁子??”
身边的护卫队齐齐放下碗筷,飞快散开,眨眼间就将一楼大厅给团团包围。
齐山坐在那里没有动,加了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慢慢的嚼着。
“你想给他出头?”三彪子的眼神渐渐透出狠戾之色。
几个小伙计深深吸气,眼中透出期待目光。
掌柜的却有些担心,眼神摇摆不定,想要出声阻止却又不敢。
齐山缓缓将筷子放下,淡淡的道:“别怕,我对他不感兴趣。”
三彪子闻言哈哈一笑:“这就对了,这里可是冰城。不管是哪路神仙,都要守这里的规矩。”
看客们纷纷失望。
看来又是一个哗众取宠的,这是想要名声,又不想出力?
三彪子伸手指点,“算你小子识相,否则我这几个小兄弟,也不介意再活动活动筋骨。别以为带了十几个护卫就能在冰城装大瓣儿蒜,城里的水可深着呢,小心淹死。”
说完抬步要走。
齐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别误会,我对他不感兴趣,对你却很感兴趣!刘三彪是么?过来,我有话问你!”
整个大厅为之一静。
众人像看疯子一样看齐山。
“哈?”
三彪子脚步一顿,有些愕然的望向齐山。
齐山眼神平静,淡淡的道:“你经营**,自身有点能力,背后有些关系,对我来说正是一个合适的棋子。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棋……棋子?”
三彪子眼神呆滞,周围的看客也是满脸的怪异。
这人是谁呀?好大的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三彪子
齐山平静的摩挲着酒杯,随后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命令道:“过来。”
一道道诡异的目光射到齐山身上,而齐山却毫不理会。
见三彪子不动地方,齐山身旁走过去两个大汉,将三彪子直接架了过来。
他身后这些帮闲可不干了,伸手就要打人,谁知拳头还没有挥出去,就被壮汉如同小鸡仔一般打倒在地。
周围人就看到一道道人影飞出去,隐隐有惨叫声传进来。
三彪子也反应了过来,左右看看,表情怪异的说道:“嘿,今儿个出新鲜事了哎。爷爷心情好不去找别人麻烦,竟然跑出一群臭虫来找爷的麻烦。
你小子别以为带着几个人,就人五人六的了,这里可是冰城,是老子的地盘儿,你吃了雄心豹子胆找我麻烦?想死是不是?”
三彪子表情嚣张,眼神却平静之极,他始终注视者齐山的表情,一直没有看到丝毫的变化,心中顿时一紧。
不好哇,看样子眼前这个人不好对付,说不定真是一条过江龙。
不管怎么样,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关口老子得先过去了再说其他的。
回去叫弟兄打听一下,看看这小子是哪里来的?要是真有背景,那没得说,面子落了我认了。
要只是外地的小瘪三跑到冰城来装逼,那也有办法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心念电转,就要挣扎开左右的钳制。
谁知道这一挣扎,三彪子的心却凉透了。
左右两边的壮汉,也没看出来如何使劲,掐着胳膊的手却像铁爪一样,无论自己使多大的劲儿都纹丝不动。
“妈的,你们给我放开,赶紧放开听见没有?要不然老子让你们吃枪子儿。”
三彪子乱喊大叫,全身绷紧,脸红脖子粗的乱蹬。
拼出老命来挣扎,却死活也挣扎不开。
周围人一看这场景,都不由的胆怯。
聪明的都悄悄放下放些钱,转身跑了。也有的愿意看热闹的,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的瞅着。
掌柜的暗暗叫苦,这好容易来了一趟火车,生意正是最好的时候,却让这两位爷给搅和了,这东家要是问起来自己可如何交代?
可要是让他上前说和,掌柜的也没有这个胆子。
掌柜的还敢想一想,还犹豫了两下,伙计们哪管那么多,早就躲了起来,不是在后厨门口偷看,就是躲在二楼的楼梯口,脖子伸得老长。
齐山淡淡的道:“说话没有逻辑性,没读过书吧?”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老子都没读过书关你什么事,现在让你放开我,听见没有,放开我!”
三彪子还在那边蹬腿儿。
齐山抬了下手,身后壮汉立刻一拳捣在三彪子的脊柱上。
就听见咔嚓一声,双腿顿时瘫软下来。
三彪子双眼翻白,一声惨叫吼出来,吓得所有人都一哆嗦。
“啊,你个混蛋啊,你竟然敢,啊——”
两边壮汉同时伸手,重用砸在三彪子的腮帮子上。
砰砰两下。
满嘴的大牙都喷了出去,左右两边的脸肉眼可见的速度充血膨胀,直接就肿了起来。
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打红了前襟。
这一下,别说喊叫了,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三彪子全身颤抖般的打摆子,就像一条死鱼吧。
周围看客狠狠的打了个哆嗦,看齐山的眼神,变得又小心又害怕。
太狠了,真是太狠了,这举手投足之间就将三爷给废掉了。
直接打断脊柱,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这三彪子下半辈子恐怕就只能瘫在床上了。
这位爷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大厅中安静的如同死寂一般,只有三彪子的喘着粗气的声音。
隔了半晌,齐山淡淡的道:
“安静下来了吗?那好。我这个人还是蛮好相处的,只要听命令不作妖,我一般也不会对你如何。”
三彪子呜呜的哼着,眼神狠狠的盯着齐山,都要喷出火来了。
似乎随时要与齐山同归于尽,他心中悲哀莫名,他知道自己身体已经废了,即便救活了,下半辈子也是个瘫子。
他现在这样,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不管是对他现在的大哥,还是对他的那些女人。
这种事情他也见过,恐怕不出一个月,他多年下来积攒的财富,就要烟消云散。
“正好,我初到冰城,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就去你家里吧。”
齐山并不询问三彪子的意见,直接下了决定。
他站起身来向外就走,身后护卫立刻起身跟随。
掌柜的就眼睁睁的看着三彪子被两名大汉给架了出去。
最后一名护卫走到掌柜的身前,从怀里摸出几块大洋,放在柜台上,平静的问道:“够了吗?”
掌柜的连忙点头哈腰:“够了够了,不对,不对,事多了,事多了,拿回去吧。能来我们小店吃饭,那是小店的荣幸,哪敢跟几位爷收钱呀!”
护卫点点头:“够了就好。”
说完并不理会掌柜的推让,转身走了出去。
随后就听见马轻轻的嘶鸣,随后马蹄声渐渐远去。
直到听不见任何声音,大厅中的人才齐齐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从一片死寂中活了过来。
门帘突然一动,一只手伸了进来。
大厅众人忙憋住气,紧紧的盯着门口。
两个行脚商人走了进来,见众人都盯着他们,吓了一跳,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掌柜的,这能吃饭吗?”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厅中恢复热闹场景。
三五个人聚集在一起,匆忙讨论刚才发生的事。
掌柜的也是将心放在了肚子里,喊了几声,叫了两个小伙计出来,让他们去迎接门口的新客。
“这是搞什么?怎么弄得一惊一乍的,逗咱们俩玩儿吗?”
行脚商人也是摸不清头脑,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搞什么鬼。
不过他们是外地来的,经常在外面行商,深知每一地都有每一地的规矩,各种稀奇古怪的习俗也不一而是。
两人也没有那么深的好奇心,见大厅中恢复了正常,也就不放在心上。
跟伙计聊了两句,二人直接上二楼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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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彪子必定也算是一方豪强,虽然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豪强,那也是有钱有势的。
这年头只要有钱,住的地方一定不差。
三彪子的宅子也真是不算小,里外两进的院子,加起来大概有三亩地。
正房厢房而房,林林总总,也有十几号房间,后院,而特别建造了1栋层小楼,整体样式是仿照前明秀楼建造的,很有些味道。
虽然样式很搭配,可惜只是孤零零的一栋楼,并没有显现出古时候大户人家的气派。
队伍到达三彪子家门口的时候,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边敲了敲门,门子过来开门,还没等问一句是谁?
齐山一行人就呼啦啦地闯了进去。
护卫们冲进去做先期处理,甭管是庸人,看家护院的,还是三彪子的女人,通通捆起来塞到一个房间里去。
里面闹腾了十几分钟,随后就安静了下来。
在外面赏了一会儿雪,齐山就被护卫请到正厅品茶。
两名护卫架了三彪子站在齐山面前。
三彪子瞪着眼睛,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每每张嘴要骂人的时候,都会化作呜呜的痛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路上,他也算是受了罪了。
之前被护卫们扔出去的帮闲,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一路上三彪子被护卫像小鸡仔一样拎在手里,寒风吹了一道儿,也幸亏他穿的厚实,要不然没等到家就会冻成冰棍。
齐山喝了一口茶,略微意外的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眼三彪子,说道:“茶叶不错,没想到你还能弄到正宗的明前,说不得还真是有点儿势力,也好,跟我说说你的靠山,和你现在手下的生意。”
三彪子瞪着眼睛不说话。
齐山看得了他,淡淡点头。
“说不出话来呀,给他治一治。”
身旁有护卫取出一个针管,粗鲁的扎进他腮帮子里。
三彪子呼呼的痛呼。
一管纳米虫就被扎进了肉里面,随后几秒钟,他肿起来的腮帮子肉眼可见的消肿,几道已经被冻起来的血口也飞速愈合。
前后不过几个呼吸,脸上的伤口就已经恢复如初。
三彪子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
“赶紧放了本大爷,让不然弄死你。”
齐山喝茶的手微微一顿,扭头看向他。
三彪子浑身打了一个寒战,顿时闭口不言。
“这句话我就当做没听到,如果再有下一句,我就将你的舌头拔出来,听见我说什么了么?”
三彪子眼珠子翻转,不敢说话。
他虽然外表粗鲁,又干的是拿手的活,但却不是真的傻。
刚才脸上这几道血口子,就算是城里的神医也得个三五天才能好转。
可刚才发生了什么?一针管药物下去,立刻恢复如初,这哪里是什么药啊,简直就是仙丹。
这么看的话,自己的腰椎是不是也可以治啊?
“回答我的问题。”
沉默了一会儿,三彪子脸上露出苦笑,微微垂头,回答道:“这位爷,不知道您如何称呼?”
“我姓齐。”
“齐先生,不知道您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不瞒您说,我也就是一个混街面儿的,虽然在一些泥腿子面前能说句话,可是在您这样的人面前,恐怕连站的地方都不会有。”
齐山微微皱眉,道:“少跟我在这废话,说说,你的靠山是谁?”
“是,是。”三彪子点点头,说道:“我之前是跟宋老大的,就是之前在南城混,后来不知道怎么样,攀上俄国人的关系,顿时就发了。
他跟一些大人物合伙,开了一个**,还有几个歌舞厅,专门招揽一些有钱人来玩儿。
我就是一个跑腿的,上上下下管着所有的事情,也就混一个人头熟。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人物,您看是不是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狗命?”
齐山说道:“这么说,叫你另起炉灶,从新弄一个**,也能找来人?”
“你是说荷官和之类的手艺人?那没问题。”
“那就好。”
齐山抬起手,说道:“给他腰椎再扎一管。”
三彪子浑身颤抖,眼角都流出泪花来。
“爷,爷,您的意思是不是,我以后就不用摊着了?”
齐山根本就懒得理他。
旁边有护卫上前,一针管扎在脊椎上,随后也就三十几秒,三彪子发出了一声惨叫,下肢渐渐恢复了知觉。
他热泪盈眶,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护卫冷冷的道:“给你三天时间,去联络一些荷官和**的手艺人。别以为给你治好了就到处乱跑。这个药是有时间限制,需要每七天补充一次。
如果你不老老实实的干活,偷奸耍滑,让我们少爷不满意,你就等着再次瘫痪吧。”
三彪子忙道:“不敢,不敢。”
随后又对齐山说道:“少爷您放心,最近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保准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齐山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我不耐烦与官面上的人打交道,你去给我准备一块地,花多少钱无所谓,一定要大,最好能够靠近江边。
这件事你去处理,同样是三天之内要搞定,有没有问题?”
“没有,没有。”
两名护卫将他放开,三彪子双脚落地,试探着走了两步,终于确认双腿已经完好无损,心里面的大石头才算落地。
“你去处理吧,顺便约一下你的老大,我想见见他。”
三彪子心中直打鼓。
看了看齐山,又看了看旁边十几名壮汉,心中为之前的老大默哀。
这帮人不是一般的过江龙,手段狠辣,又不讲江湖规矩,恐怕是想要将老大的产业整个吞下去。
可惜他自身难保,又已经被对方给控制住了。
即便想要出力,也是没有办法。
就看老大自己的造化了,如果有眼力,肯服软的话,或许能留下一条命,要是梗着脖子犯狠,说不定下一次见到,就是老大的尸体了。
心中发寒,讪笑着弯了弯腰,倒退着走了出去。
至于妻妾家奴,三彪子连问都没问一句。
自己保命要紧,还有功夫管其他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八年
时光荏苒,一眨眼一个月的功夫就过去了。
仍旧是火车站前,仍旧是同一个酒店。
掌柜的站在柜台前,拨弄着算盘,计算今天上午的营业额。
耳边听着熟客们聊着天。
“最近出了一个新鲜事儿,不知道你们听说了没有?”
“这冰城还有什么新鲜事儿?是不是俄国人又闹幺蛾子了?这帮天杀的白鬼子,早晚有一天杀光他们。”有人气愤的拍桌子,一看就是以前吃过俄罗斯人的亏。
另一人摇手。
“白鬼子虽然该杀,但也是老两年的事儿了,哪天没有白鬼子欺负人的事儿,这还算好的呢,日本人才叫不是人呢,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咱们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事儿,这算是什么新鲜事儿啊?我跟你说的这个,可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知道你消息灵通,给你倒上一杯酒行不行?”
旁边有着急的,已经等不了了,急急忙忙拿起酒壶给这位倒了一杯酒,然后不停的催促着。
这位得意洋洋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四下示意了一下,这才缓缓的开口道。
“哥几个知道,我就是做江上生意的,这大冬天的,江上冰封万里,弄一个窟窿累的要死,手底下虽然有个三五十人,每天也弄不了几条鱼。”
“谁听你这屁话,赶紧说正事儿,说正事儿。”
“好好,你们这些人呢,一个个都是急性子。”
那人晃了晃脑袋,说道:“你知道城北靠江边,有一片大概一百多亩的荒地不?最开始听说是日本人买下来的,然后俄国人去找麻烦,两边又找衙门口说理,闹来闹去,还没等说清楚这件事儿,俄国人和日本人就干起来了。
所以这块地也就空在那边,好长时间都没有人管。”
“这谁不知道,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都喝了好几天的闷酒,说这大清国都已经国将不国了,外国人为了抢咱们的地盘儿,都打起来了,顶头上老佛爷却还不慌不忙的,年年数着银子给人赔呢,一点儿也不见心疼。”
这边有人摇头叹气:“崽卖爷田不心疼呗。”
“什么呀什么呀?你们几个别打岔,说这块地呢。”
这位拍了拍桌子,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回来,这才又说道:“大概一个月前,突然来了一伙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弄的,竟硬生生从日本人和俄国人手里,将这片地给要了过来。
听见我说什么了没有,是要了过来,一分钱都没给呀,你说说这人得有多恨啊,跟日本人和俄国人手里要东西,一分钱都不给,人家日本人和俄国人,却连屁都不敢放。
衙门口有一个脑抽的书记官,听说而是想要捞钱,还没等开口呢,当天晚上就被人捆了四蹄儿,扔进江里去了,连个泡都没冒啊。”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谁呀?这么狠?”
“不能够吧,正大光明的杀官,这可是造反呢,官府的人不管啊?”
这人哼了一声:“嘿嘿,管?没吓出尿来就不错了,南城的宋爷,就是开**的那个,你们知道吧。
亲自上门,也不知道跟老大爷说了些什么,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衙门口里面出了一张告示,说此人贪杯游江,误坠冰河。
然后就再也不再管此事,你们说说,这件事,邪门不邪门?”
众人面面相觑。
“这么说,这真是来了一条过江龙了,谁也惹不起呀。”
“可不是吗?这帮人不但有钱,而且有势力,听说特意从德国弄来了一批人,专门在这一百多亩地上建房子。
听说是要建一个庄园,就像北京城圆明园一样,但不是江南水乡风格,而是上海豪华庄园的风格。
你们说说,在咱冰城硬生生弄出一个上海风格的庄园,这得多大的势力?”
众人啧啧称奇。
此时掌柜的走了过来,左右看看,小声的道:“你们光知道庄园,可知道这个庄园是干什么的?”
“这个,当然是给有钱人住的了。还能做什么?”
众人不明所以的回答道。
掌柜的嘿嘿两声,得意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个庄园不是给有钱人住的,而是有钱人弄来做买卖的。
这里面可不仅仅是一个庄园这么简单,听说工期很快,只需要三个月就能够建成,里面不但有豪华酒店,各种顶级的奢侈品商铺,还有豪华的饭店,豪华的宾馆,全都是世界上一流的水平。
最关键的,这整个庄园全都是**!”
嚯——!
众人吃惊的语调都变了。
掌柜的左右看看,使劲摆手让他们压低声音。
好在现在已经过了午时,大厅中也就只有这么一桌客人。
二楼三楼虽有几桌,却听不到他们说话。
掌柜的压低声音道:
“没听说嘛,宋爷那边都已经公开说了,最多再有三个月,庄园就要开幕,里面吃喝玩乐吃一条龙,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家做不到的。听听,这口气够大的吧?”
“嘿,听你这么一说,还真吸引人啊。等开了春儿,天气暖和起来,庄园估计也就建成了。到时候庄园开业,我一定得去见识下。”
“同去同去,叫你们说的我心痒痒,肯定要去见识见识。”
“我也去,到时候记得叫着我啊。”
所有人都叫嚣着一定要去见识一下。
冰城偏僻,城市又不算大,虽然交通还算发达,又临江,世界上人口流动量并不大。
平时有什么新鲜事儿,都是通过报纸才知道,对外界的信息又不算敏感。
齐山搞这一个娱乐式的庄园,俨然是一个小型的赌城,特别又是在这个年代,别人说冰城这些人了,估计就算英国人中没见到过。
实际上这一个月内,齐山办成了很多事,这个占地一百亩的小型庄园,实际上只是其中一件。
更重要的是齐山手下的实验室,终于将飞艇弄了出来。
加载磁动力引擎,飞行速度可以媲美大型航空客机,而运载能力却能够翻上十几倍。
即便在后世,也是属于黑科技类的。
更重要的一点,飞艇上装载的磁动力推进装置,可以选择性的爆发出强烈的磁场,甚至可以人为操纵,形成百慕大三角的磁场混乱区,让所有的雷达系统变成睁眼瞎。
当然,这还是后话,现今年代还没有出现飞行单位,齐山这应该是属于头一波了吧。
当然,欧洲那边已经出现了飞艇,只不过还是处于清气腾空状态,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炸弹。
而且飞行速度十分感人。
齐山制造的飞艇,也正是以此为借口掩人耳目,实际上只是挂羊头卖狗肉,内部完全不同。
上层的充气空间完全是一个明目张胆的密室,可以隐藏很多东西。
三彪子果然是地头蛇,交给他的任务都能很好的完成。
赌城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找来的几十名荷官和服务人员,还有传说中专门在**厮混的手艺人。
全都被齐山神不知鬼不觉的读取的记忆,并且凝结成了记忆模块,分别加载给了新出产的克隆人。
与此同时,齐山还在冰城投建了一个酒厂,一个纺织品厂,一个木材加工厂,一个火力发电厂,一个玻璃厂,一个石材加工厂,所有的配套装置,全都是为了赌城项目而服务的。
虽然摊子铺得很大,本质上也只是齐山的一个爱好而已。
毕竟剧情当中有八年的空白,齐山也需要找一个项目来打发时间。
三个月一晃而过,天气逐渐转暖。
等到雪彻底化掉,植物隐隐生出嫩芽的时候,冰城人津津乐道的豪华庄园,也总算是建设完毕。
提前做出宣传,以及通过各种手段把握的人脉资源,在开业当晚就爆发出来。
所有的赌厅以及酒厅舞厅,当天晚上都人满为患。
随后,赌城之名,名声大噪。
时光飞逝,齐山也算是在冰城扎下根儿来了。
在地下挖掘更大的基地,展开各项实验室,进行攀爬科技树的研究。
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第一个环形粒子对撞机终于建造完成。
巨大的地下装置,每时每刻都有无穷的发现。
大量的人力资源以及科学资源的堆砌下,科技树急速攀爬,各种各样的技术每天都会出现。
齐山有的时候翻阅一下,但更多的时候都并不在意。
无论收获多少技术,等他回到空间的时候,都会交给智能核心来处置。
原来的科技力就处于碾压世界的状态,无论领先多少,对于并不想改变世界局势的齐山来说,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因此,他反而在经营赌城上比较用心。
虽然还远及不上后世拉斯维加斯架势,却也有了几分韵味。
财富如同流水一般汇集到齐山的手中,又如流水一般的洒了出去。
财富流动之间,形成庞大的聚集力。
前后不过几年的时间,为齐山效力的人员就多达几万人,各行各业的人都有,各个城市的人都有。
为了这些人过得更好,齐山也可有可无的,派出几名护卫,整合附近城市地下势力,最后找一个不算太大的地方,在此建了一个小型的赌城。
这几样野生赌坊生存空间的同时,也算是给自己手下建立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随着手下**增多,聚集钱财也越来越多,汇聚在齐山手下人也越来越多。
自然而然的,再次向周边城市扩张。
就像滚雪球一样,手下势力自然而然的膨胀。
对于有着纳米虫的齐山来说,背叛是不可能存在的现象。
而且永远不会存在观念上的麻烦,黑白两道通通摆平,剩下的就自然是野蛮生长。
随着手下地盘逐渐扩张,各方面的人员指数型的膨胀。
为了更系统的管理,齐山还特意组建一台大型计算机,专门编写了一块强人工智能,命名为赌鬼。
用来专门管理**方面的人员。
并且分裂出同类型子系统管理喊上的海盗,空中的飞行部队,以及国内国外各形式信息的收集,统一整合并作出对应的算法。
因此,在齐山并没有过多关注的情况下,赌城系统就如兰州拉面一样,花洒遍地开遍全国。
还没等到第五个年头的时候,齐山基本上就将国内地下势力做了隐性的整合。
明面上虽然还是一片糟,每个区域都有地头蛇,谁也不服谁,可实际上谁也不知道,这些头,头脑脑的背后都拥有同一个老板。
当第八个年头来临,孙大炮宣布民国成立的时候。
吉山的地下势力范围甚至延伸出了国内,侵占了小半个俄罗斯。
甚至欧洲美洲都有齐山的势力范围。
当然,具体手底下有多少人,也只是一个数字了。
只知道,如果现在齐山追杀一个人,除非他逃出地球,否则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陆地上加上海上的控制范围,以及天上的卫星网络封锁,可以说整个星球都被齐山所笼罩。
这要是宣扬出去,恐怕要吓坏不少人。
有意思的是,三彪子名声大躁起来。
齐山并没有完全的控制他,只是通过各种手段钳制,并且撒出去让他办事。
隐隐有些白手套的感觉。
这些年经过不断的历练,三彪子做事渐渐稳重。
随着手上掌控的钱越来越多,做的事情越来越大,三彪子整个人的气势也逐渐沉淀起来,越来越有那种大佬的气势。
好在经过最初的调教,三彪子始终记得谁是真正的老板。
对于齐山丝毫不敢怠慢,也从来没有敢生出二心。
不像下面的小喽罗,错误纠正率高达百分之三十几。
也就是说一百个人里面,要有0多个人需要注射纳米虫。
当然,这只是计算的概率而已,并不会真的实施。
并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注射纳米虫的。
随着势力逐渐扩张,世界形势逐渐变化,时间逐渐走过八个年头,终于要迎来第二段剧情了。
这天,齐山亲自带着一队人马出了冰城,直奔北京。(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王爷与格格
“驾!”
一匹快马慌慌张张冲进王府,还没等下马就大声的喊道:“快去通禀王爷,大事不好,革命党控制了紫禁城,皇上有令,左臂微商,保命为重。”
几个下人撒丫子就往内宅跑。
后花园,大肚子王爷正在喝茶。
最近几年,朝廷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各方面的影响力都在倒退,各地兵马都开始阴奉阳违,对朝廷的命令也是爱答不理。
他也是淘换了好久,才弄到了一点儿真正的明前龙井,连忙如获至宝般的冲泡了一杯,准备待会儿细细品尝一番,好好的回味一下这其中的味道。
茶刚喝了一口,就有下人大喊着冲了进来。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
王爷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心境,瞬间被破坏的干干净净,顿时皱眉:“什么事儿啊?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王爷,大事不好,革命军冲进了紫禁城,皇上有令……让您保命为上。”
王爷手一抖,这刚刚冲泡好的一杯明前龙井,就摔了地上。
热水飞溅,烫了王爷一脚。
可是他也没工夫喊疼,连忙一拍桌子喊道:“快,快去通知格格,情况有变,叫她按计划撤离。”
“嗻!”下人连忙应了一声,扭头就往内宅跑。
隔了一会儿,一名二八的俏佳人急急忙忙跑了出来,见到王爷匆匆忙忙施了一礼,叫道:“阿玛,皇上怎么样了?”
王爷看了看女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摆了摆手,叫下人们下去收拾东西。
“皇上的处境非常不好,他被革命党逼着下了巽位诏书。袁世凯那个狗东西做了大总统,咱们大清国这一回算是彻底完蛋了!”
他伸出袖子,抹了一下眼角,突然咬牙骂道:“都怪这些乱党,还有那些洋人,还有手底下这些酒囊饭袋,没有一个顶用的。老佛爷这才走了多少日子,大清国就支撑不下去了,连咱们这样身份的贵人都要逃命。
从大清国开国以来,哪有这样的事情?丢人现眼,丢人现眼呀。”
格格有些慌张。“阿玛,那咱们怎么办呢?”
王爷摇摇头,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现在市面上乱的很,也不知道这革命党下一步会折腾出什么来,要是头脑一热,又喊打喊杀,恐怕咱们八级子弟的小命儿都……”
说到这儿,王爷叹了口气。
格格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紧紧抓着手帕。
“总之,家里是不能久留了,之前阿码已经打发人出去做了退路,就安置在你舅舅三江口那。你先暂时去避一避,一旦情况有所好转,阿玛就打发人将你接回来,好不好?”
格格心中稍安,又担忧起父亲来。
“那你呢?你怎么办呀?要不跟我一块走吧,就去舅舅那躲一阵。”
“胡闹!”王爷呵斥道:“我一个正经八百的王爷,是真正的满清贵胄,跑到大舅哥家逃命像什么样子?咱们家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呀,也别担心,阿玛毕竟是王爷,革命党中还是有脑子清醒的人呢,他们不会轻易动我的,你放心就是。”
说着说说话,王爷眼圈儿就红了。
这些话也就是安慰安慰女儿,实际上他心中也是慌得很呢,在他眼中,这些革命党与历朝历代的乱民没有什么两样。
想一想史书中所说的,乱民暴动,官员被屠被宰的情景。
王爷后脊背就发寒。
可是这个宅子,脑袋顶上这顶帽子,都是祖宗几百年传下来的基业,他就算死也不能将祖宗的基业给丢了呀。
实际上他心里也知道。
这么多年下来,家里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基业了。
先是闹洋人,后来闹义和团,最后又闹革命党,纷纷扰扰闹闹哄哄。
这街面上就没有安静过,家里的产业大部分都卖出去,为了维持王府的表面光鲜。
即便革命党不打进京城,最多再有一两年,家里恐怕连买米的钱都没有喽。
卷子中,一片慌乱。
奴婢仆人倒处,翻箱倒柜,将各种值钱的,貌似值钱的东西装箱,将后院一直准备的几辆大马车拉了出来,使劲儿往上塞。
毕竟是底蕴深厚,没有东西没有东西的,也塞了五六辆马车。
这不单单是为了格格准备的,还有一些是下人为了自己准备后路,偷偷摸摸拿的。
别说王府了,现在就连紫禁城里的太监都已经明目张胆的卖皇宫里的宝贝。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这些苦命人,给别人当了一辈子的奴才,临了临了儿了,当然要想一想自己。
管家还尽职尽责的指挥着,招呼仆人们轻拿轻放,或者是将东西分门别类的摆放。
然而他一双眼睛,哪能看得住这么多人。
这时,王爷领着格格,带了一个小丫鬟走了出来。
有些伤感的嘱咐道:“马车下人,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这一路上你小心夜宿,走大路,不要走小路,万一遇到剪径的强人,不要强行讲理,她想要什么你给他什么就是了,千万不要暴露你的身份。
万一叫别人知道你是格格,是贵女,恐怕又要多遭一份罪哟。”
“阿玛,我害怕,要不然你跟我一起走吧。”
“别说傻话!”
王爷拉起格格的手,轻轻拍了拍:“银子我给你准备了三份,分别放在不同的地方,我之前给你办的那张存折,你贴身收好,这可是你保命的东西。”
他顿了一下,抬头望了望天色,继续说道:“本来我准备让你明天早晨再走,趁着今天晚上有时间,咱父女两人好好的喝一杯饯行酒。
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等一会儿收拾好东西,你立刻出发。千万记住了,路上小心,嘴要紧,别乱说话,万一遇到革命党记得躲着点儿。”
格格死死抓住王爷的衣袖,眼睛通红通红的。
“阿玛……”
“好了,什么也别说了,自己多长个心眼。”
此时,管家小步跑过来,报告道:“王爷,车子和行李都准备好了。”
王爷点了一下头,“那就立刻出发。”
说完他突然发现,女儿身上竟仍然是一身满清贵女的打扮。
“你身上的衣服不对,赶紧去换一身汉家儿女的服饰,最好朴素一点。还有把你头上的那些珠花,胳膊上的首饰全都撸下来,现在是逃命,你以为是逛街呀。”
说完话,见格格仍然没动静,王爷摇了摇头,指了一下身边的小丫鬟道:“杜鹃,你家主子已经乱了,你去帮她收拾吧。她现在也是个可怜人,我这个做阿玛的不能跟在身边,你可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咯。
你平时也看到了,你这个主子除了琴棋书画,什么也不会,你是在外面闯荡过的,经验丰富,帮我多照顾着点儿。”
杜鹃脆声答道:“放心吧,王爷,格格是我主子,又对我恩重如山,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我在格格去换衣服了。”
王爷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杜鹃施了一礼,拉着格格进里屋。
过了一会儿,两人换了一身朴素的装扮,走了出来,头顶上脖子上手腕上的首饰全都消失不见,衣服成素色,脸上的妆容也洗干净了。
总体看来,除了显得稍微稚嫩一些,与普通汉家女子区别不算大了。
王爷这才略略放心了一些。
他现在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拉着闺女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一点点将她送到了门口。
大门外,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在那里,赶车的下人一副忠厚老实相,恭敬的站在一边,见到王爷和格格走出来,连忙上前行礼。
两个主子都没有工夫搭理下人,他们都沉浸在伤感之中。
眼看着马车就在眼前,格格终于有些慌乱了。
“阿玛,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我求你了。”。
“少说废话,听我的安排,快点上车,乖啊,别怕,别怕,杜鹃不是跟在你身边嘛,有什么事情决定不了的,你就问问她,会给你出主意的。”
连拖带拽,将格格送上了马车。
“来福,路上要照顾好格格,多长个心眼儿。你呢?也快去快回,把这个箱子给哥哥保管好。”
随后,王岩从管家手中取过一个朱红色的小箱子,递给了马车夫来福。
来福拍胸脯保证:“王爷,您放心,小的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格格伤到一根寒毛。”
“好好!快走吧,快走吧。”王爷连连点头。
来福行了一礼,跳坐在车辕上,马鞭甩出一声炸响。
马车顿时扬长而去。
王爷和管家站在后面,泪眼婆娑。
街道上,穿着灰色军装的革命军,正在到处抓人。
被抓的多是穿着富贵,脑后的大辫子又黑又亮的。
他们慌张不已,不停的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不能剪啊,不能剪!”
革命军不管不顾按住脑袋,拽起辫子就是一剪刀。
辫子剪下来,那人就好像精气神儿都被剪断了一样,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如同死了老妈一百。
革命军也不管他,接着抓下一个。(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异心
来福家的马车走到城门前,见到如此情景,吓得肝胆俱裂,慌忙叫道:“格格,不好啦,革命军堵着城门口剪辫子呢。”
“不是让你别叫我格格吗?还嫌不招风啊,革命党就在前面,你再把狼给我招来。”格格眉头倒竖。
杜鹃道:“辫子的事儿好办,他们只是剪辫子,又不要你的小命,你过来,我先把你的辫子剪掉不就好了。”
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了一把剪刀。
“啊?”来福脸都白了。
“啊什么啊呀,叫你剪辫子就剪辫子,少说废话,快点过来,没看到革命党的人都注意到咱们了吗?”
格格这么一吓唬,来福还真觉得革命党看自己的眼神不对,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期期艾艾的凑到杜鹃身旁。
杜鹃不愧是在外面闯荡过,性子干脆的很,拿过剪刀一把就剪断了辫子。
将手里的断辫子扔给来福,说道:“行了,这样就没事儿了,咱们赶紧出城,按照预定计划行驶,在天黑之前就能到第一个住的地方,别耽误功夫了。”
“哎,哎。”
剪都剪了,虽然伤心,来福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自己是就是个奴才,主子想要做什么也反抗不了。
还别说,这个方法还真不赖,见赶车的来福脑袋后面散着头发,革命党连看都不多看一眼,马车顺顺利利的出了城门。
出了城门路上空旷了很多,来福扬鞭驾马,马车一路跑出去三四十里地,远远的看见一个客栈小院儿出现在了前面。
这地方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其实就是一个歇脚的地方,小店客人不是很多,院子也就这么两三套,大多数也都是空着的。
门口有个小伙计,百无聊赖的打哈欠,见到马车远远过来,懒洋洋的起身不停的摆着手。
来福心中暗骂,车子却渐渐停了下来,与小伙计交流了两句,知道里面有干净的小院子,直接就要了一套,连价钱都没问。
毕竟是王府出来的,就算是下人花钱的敞亮劲儿,一般人都学不出来。
小伙计引着马车走进了一个小院,随后就转身出去。
来福将马车挺好,这才通知自家小姐。
一路坐车心惊胆战的,虽然没有跑出去多远,但是这种疲惫劲儿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再加上出了北京城,一直提着的心放下来,身子骨就有些软了。
在杜鹃的搀扶下,走进一间卧房。
来福反复倒腾两三回,将行李包裹放在了房间里,这才问道:“格格,这地方又小又脏,但勉强能住,您呢,就多将就一下吧。”
“叫什么格格,都跟你说了不要叫格格,叫小姐就行了。”
“试试,小姐。那你先歇着,我去给你找点儿吃的。”来福点头哈腰,转身就要出门。
格格后知后觉的摸摸小肚子。
“别人说,我还真有点饿了,你快点儿去吧,多弄点儿,估计杜鹃也饿了吧。”
杜鹃淡淡一笑,并不说话。
走到门口,来福转身问道:“对了小姐,您想吃点什么呀?”
格格眨了眨眼。
“一路上也够辛苦的了,就吃点儿清淡的吧,你给我来一碗燕窝粥,再弄一个油焖春笋,银耳素烩,清炒鳝丝,荤的呢,就来一个清蒸鹿蹄儿吧,面食就要鸡丝打卤面,要江南的元宝鸡呀,京城的鸡太柴,我咽不下去。”
听完这一串菜名,来福都忍不住翻白眼。
“我的大小姐,你还以为咱们在王府呢?这也就是一个野鸡小店,别说燕窝了,就是鸡丝打卤面,能不能有都够呛,我还是上前面给您翻一番,有没有馒头大饼之类的,你呀,凑合凑合得了。”
格格双眼圆瞪:“什么,馒头大饼,那能吃吗?你这个臭奴才,净跟我捣乱。”
“可是,我上哪儿给你弄这些东西去啊。”
“行了行了,你也别诉苦了,就去跟店家点菜吧,看看有什么好的就上,别怕花钱!”
“得勒。”来福领命而去。
格格往回走,一股刺鼻的味道令她直接皱眉,下意识的抱怨道:“这房子也太小了,窗户怎么开的这么低呀?而且一股什么味儿啊,好难闻呀,这怎么能住人呢?
杜鹃,你看这被子,这被子都变成黑色的了,上面一层一层的油啊,这哪是人盖的呀?
你闻你闻闻,还有一股死猫烂狗的味儿。”
听到格格不停的招呼,杜鹃劝说道:
“哎呀,小姐,这就叫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何况您又是王府千金,以往过的那都是人上人的日子,往后咱们可是深入民间,真正的相依为命了,还当在王府呢吗?
再怎么说,咱也得活下去不是,也这些东西也就将就啦。”
“可是再怎么样,也应该差不多不是,你看看这桌子,还能看得出原来的色儿吗?都破成什么样了?
你看看这凳子,还缺一个腿儿,这要是谁坐上去,立马摔一个大马趴,还有这碗,你看看这是碗吗?这大缺口都快有板牙大了,我的天呀,这上了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呀?妈呀!”
格格越看怨气越大,都快要尖叫出来了。
“行啦行啦。这不都挺好的吗?能用就行呗。”
杜鹃姐忙安慰着。
此时,来福端着一个大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小姐,我都问遍了,厨房就剩这些了,一份咸菜,两碗米饭,这也算都是顶好的东西呢,您呀,就凑合着吃下吧。”
杜鹃连忙接了过来,一样样的摆在桌子上。
格格像是看见炮弹一样的向后缩了缩,随后又小心翼翼的向前凑,脖子伸得老长,鼻尖儿不断的颤动,似乎想要闻到什么味儿。
她都快要哭出来了。
“杜鹃,杜鹃,你快看嘛,这是人吃的饭么?这怎么往下咽啊!”
“小姐,你就别挑剔了。你可别忘了,咱们这是刚出了京城,这还算好的呢,这一路上往三江口去,越走越偏远,越走越穷困,说不定咱们吃的这顿是一路上最好的一顿饭呢。
不管怎么样,饭总是要吃,咱得活下去不是吗?”
杜鹃像是哄小孩儿一样将格格按在了桌子边,亲自将,饭碗和筷子塞到她手里。
随后又亲自示范,端起另一碗,一边吃,一边用眼神示意格格也吃。
一顿饭闹腾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是糊弄着吃下去了两三口。
天色很快就晚了,来福出去弄了点草料给马喂上。
并没有按照吩咐去给自己也找一个休息的地方,反而一直在关注着房间内的灯光。
这一路上的见闻,令这一个王府下人也有了自己的心思。
格格手中那个小箱子里,又沉又瓷实。
这里面得多少银子?
他这做了一辈子的下人,也没见到过几,快儿整影子,眼前两个小姑娘,手里捧着这么多银子,身边又只有自己一个男人,与其护着她们上三江口,做一辈子下人。
还不如牙一咬,心一黑,索性多了银子而去。
现在可是民国了,八旗子弟自顾不暇,哪有功夫去找自己一个下人的麻烦,得了银子到哪不都是大爷。
特别是格格这个难伺候的劲儿,让来福特别厌烦。
这个念头每琢磨一次,就坚定一分。
房间里,格格托着下巴盯着油灯,脸上的表情快要滴出苦水来了。
从吃完饭到现在,她就没有换过动作。
杜鹃知道她心情不好,吃了顿饭,就像被按着灌了两斤老鼠屎一样,内容恶心想吐却又吐不出来的感觉,她看着都替格格难受。
可是这就是生活。
这就是现实,王府已经破败,格格也不再是满清贵胄,从云端跌落泥土地,能还有一碗饭吃已经很不错了。
“小姐,睡觉吧,床已经铺好了。”
格格蹙着眉头,抱怨道:“你就别小姐小姐的叫了,有我这么倒霉的小姐吗?连个饭都吃不上。杜鹃,我现在好饿呀。”
“饿也没有东西吃了,你剩的那碗饭已经让来福给吃光了,想要吃东西,等明天早上吧,今天晚上就忍忍。”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小姐,我来福!”
“进来吧!”
门一开,来福端着一个托盘儿走了进来,满脸喜色:“小姐,运气来了,我刚才去找掌柜的打架了,就多给了些银子,他总算是将压箱底的吃食给弄了出来,看,就不给弄了一只烧鸡,还给弄了三两酒。
我看您刚才也没吃东西,这会儿肯定饿了,您吃口烧鸡垫垫肚子吧。”
格格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就是嘛,这才像点人吃的东西。”
“那小子出去,你俩慢用。”来福微微低头,眼珠子乱转。
格格双眼早已经被烧鸡给吸引了,这时候哪有功夫管一个下人的表情,随手打发掉他,回身招呼杜鹃。
“杜鹃,你快来呀,有烧鸡吃了,陪我喝两盅,也舒口闷气。要是不喝两口,我怕忍受不了被子上那股死猫死狗的臭味儿。”
杜鹃很愉快的点点头,“好吧,我就来。”
见到烧鸡,她也有点儿馋了。
来福出了门,轻轻将房门虚掩上,整个人缩在墙角静静的等候。
随时准备下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抢人
格格撕下一只鸡腿儿,小小的咬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杜鹃,你别说,这烧鸡还真有点儿意思,有那么点儿沟帮子烧鸡的味道,就是火候有些过了。厨子做的时候肯定没用心,该打!”
杜鹃摇摇头:“小姐,这也就是个小店的厨子,怎么能跟王府的厨子相比呢?
再说了,咱们现在是逃难,您也不要太高调了。”
“哎呀,没事儿,这不只是跟你说话嘛,咱俩又在屋里,来福在门口守着,还有谁能听见?你呀,就别扫兴了,快尝尝这个。”
说完掰了一个鸡翅递给杜鹃。
顺手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刚抿了一口,眉头就蹙了起来。
“这是什么酒啊?怎么一股泔水味儿?”
杜鹃有些好奇,倒了一点尝尝。
“还真是,味道有些不对,小姐,酒就别喝了!”
“连酒都欺负我。”
重重地将酒杯砸在桌子上,叹了一口气,说道。“在王爷府喝的是什么酒啊,透瓶的香气往外冒,都是自己家酿造的。
吃的是什么呀?顿顿都是山珍海味。想吃什么打不下人出去找,一准儿能有,现在可不行了,好日子一去不回头喽。这就叫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
杜鹃摇摇头:“你越提以前,心里越不好受,咱们现在是秦琼卖马,能凑合着活下去再说吧。”
两个人说着说着,明明没有喝多少酒,竟然还有了几分醉意。
吃点儿好的,格格心中舒畅了很多,北杜娟一劝,两个人就拉着手上床睡觉了。
里屋吹了灯,一直守在门口的来福精神一振。
贴在门上,静静的听了好一会儿,见里面确实没有动静,这才悄无声息的从腰间取出一根铁丝,试探性的从门缝插了进去上下一扫,果然没有锁门。
随后,他轻轻推开门,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就在此时,小院门口呼啦啦来了一队人马。
此时天色已黑,掌柜的和伙计早就睡下了。
此时突然来了一堆人,顿时将前面守夜的小伙子给惊醒了。
他有些害怕,缩着脖子从门缝里向外看。
只见这群人举着火把,火光连天。
马队人数极多,一瞬间就将小店儿给包围了。
在昏暗的灯光下,黑色的统一制服给这些人平添了一股杀气。
为首的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上,面容英俊,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只见他在手上看了一下,似乎在确定什么东西一样,随后抬起右手一摆。
身后一支十人的小队就如狼似虎的冲进了店里。
根本就不敲门,上去一脚就将门踹塌,眼角都没有看小伙子一眼,径直冲向后台。
后院儿,来福刚抱着一个红色的小箱子,带着一年收获的喜悦,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
就看到一队人马猛的冲了进来,看见他毫不犹豫将箱子抢了过去,随后一脚踹倒在地,反手捆了起来。
留下几人在外警戒,剩下几人冲进房间里。
随后就听见两女惊声尖叫,大概过了0秒,两女就边发散乱的被硬生生的架了出来。
两个人脸都被吓白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杜鹃孙子虽然哆嗦,却勉强镇静。
格格去彻底慌乱了,她不停的挣扎,尖叫着:“来人呀,救命啊,土匪抢人了,谁来救救我?你们到底想干嘛?要钱的话我有,我把钱全给你们,你们放了我好不好?救命啊。”
周围的兵丁好像木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架着她就往外走。
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把掌柜的和住客吵醒了。
可惜能在乱世中活下来的,全都是惜命的人,没有一个出来管闲事。
两个女人一个下人,被架者送到了小院门口。
“大当家的,任务完成。”
旁边有个兵丁大声报告,吓了格格一跳。
她抬起头来,眼前正是一个相貌英俊,身穿着黑色军礼服,胯下高头大马的青年。
大当家的,这是土匪呀。
格格脸一下子就白了,嘴唇哆嗦的道:“你究竟想干嘛?我警告你别乱来。”
青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上下打量着她,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你是那文?”
“啊?”格格面色茫然。
“哦对了,这个时候你还不叫那文,还叫钮钴禄氏。”
青年拍了拍手掌,笑着说道:“果然我猜的不错,你比剧情当中要漂亮上一个等级。”
目光下移。
“原来如此,原来满族女人都不裹脚的传闻也是真的。很好,畸形的我不喜欢。身材也不错,可以!”
格格全身颤抖:“你这个恶棍,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青年哈哈一笑,指了指刚才报告的那个兵,说道:“他刚才都叫我大当家的了,你还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吗?当然是要抢一个压寨夫人了。”
“你究竟是谁?”
“我嘛,只是一个时空的过客而已。”青年摇了摇头,霸气的道:“其他的你不必知道,从今天起,我是你的男人!带走!”
随后他一拉马缰绳,带着队伍当先离开。
后面有两辆宽大的马车过来,兵丁们将两个女人塞进一辆马车,随后又七手八脚的将他们的行李塞到另一辆马车上。
随手将来福丢下,一甩马鞭,跟紧马队扬长而去。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阵小雨,地上一片烂泥。
来福这一摔,正好摔进了一个水坑中。
等他好不容易爬起来,马队只剩下遥遥的火光,都看不清楚身影。
他狠狠一捶地面,泥水飞溅,欲哭无泪呀。
现在是彻底毁了,银子,银子没有得到,人,人给丢了。
没有将小姐送到三江口元宝镇,无法回王府交差,又没有抢到银子,过不了富贵的生活,现在他是两头难。
说不得以后就得到处流浪,讨饭吃喽。
他刚要哭,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整个人精神一振。
还有马车,对呀,他还有马车呢,马车上面还有几样大的行李没有拿下来。
等天亮的时候进个县城,找一个当铺移送,连马车,代码带行李,少说也有个二十七八两。
多多少少也算是一笔财富啊。
况且这年头,到处都是战乱,马价越来越高。
如果找到好的买主,说不定能好好宰一笔。
想到这儿,他慌慌忙忙的跑进院子,准备去拽他的马车。
而且这里也不能呆下去了,大晚上被人明目张胆的闯进来。
谁知道等会儿会不会还有土匪有样学样。
总之,此地不易久留,赶紧离开才是。
来服务也是一个细心的,走之前还将草料都打包装在了马车厢中,顺便又将大小姐吃剩下半只烧鸡也拿了。
又在房间里扫荡了一下,见实在没有什么东西拿,这才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等到院子中安定下来之后,过了好一会儿,掌柜的这才带着几个伙计探头探脑的走出来。
端着几盏油灯,火急火燎的到小院子检查了一遍,发现少了一盏油灯,还有几只碗,顿时破口大骂。
伙计们说了缩脖子,翻了两个白眼儿,心里都暗骂掌柜的老抠。
遇到土匪抢劫能够全身而退,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想着一根毛也不损失,真是做你的春秋大梦。
——
元宝镇放牛沟。
天刚朦朦亮的时候,朱家大宅院就敞开了门,一身农家打扮的朱传文大步走了出来,将脑后的辫子在脖子上绕了几圈,显得更加干练一些。
他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天色。
低头看向自家的草垛,发现上面又掉下来两捆。
想了想,昨夜并没有大风,就肯定又是哪家的熊孩子调皮。
嘴里多了一句,快步上前将两捆草垛又放回原处。
拍了拍手,转身回到院子中。
一路走,一路在各个的窗跟前大叫。
“天色不早了,都赶紧起来,一会儿吃口饭,好下地,今天的活可不少。”
转到后院,正好看见朱大娘在厨房里忙活,远远打了个招呼。
“娘,起来了啊?”
朱大娘放下手中的盖帘,随声应道:“你起来啦,传武起来了没有?”
“没呢,我叫他了。对了娘,你中午弄点水饭就行了,最多给他们加点儿咸菜。”
一边说着话,朱传文走到马车那边,盘点今天的工具。
隔了一会儿,家里的长工都起来了。
朱传文很有派头的指派活计。
“大龙,你今天套车拉粪。老崔,你今天带着伙计们,将西坡的地重新耪一遍。”
为首的一个长工点头,“行!听少东家吩咐。”
“老崔,不是俺说你,你瞅瞅你昨天地给俺耪的,光玉米就给俺干折了五根。这得多少粮食啊?庄户人家不懂的爱惜,就你那手艺,在俺们山东老家都没有人雇。”
老崔辩解道:“就你是山东人,俺们也是山东过来的,在俺们那边,那得是多大的财主才有这么大一片地呀。咱们那边每个人也就几分地,那伺候起来就跟伺候老婆一样,仔细着呢!
可是你这二十晌地啊,别说是我们这几个人,就算是再多一倍也忙不过来啊。”
“行了行啊,说一回,你一回不服。竟有些说辞,起点早,贪点晚不什么都有了,这要是你家的地,那霍出命去也得给得伺候好了。是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