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 夜场
“老了,也逃不动了。”
奶奶轻叹一声,目光哀伤的看了看布满蛛网的房间,认命的道:“那么长时间了,我也想通了,你爷爷若是死了,那就万事不提,若是他还活着,迟早会回来找奶奶的,不走了,我就在家里等他,一直等他回来。”
“奶奶,我不是在安慰你,我是说真的,如果爷爷死了,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这说明爷爷或者被困在了哪里,或者被人控制了,但肯定还活着。”
看着苦命的奶奶那难过的样子,丁宁鼻腔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分析道。
奶奶却苦笑着摇着头,推翻了他的猜测:“追杀我的人不是因为你爷爷而追杀,是其他势力。”
“难道是梵音净土?”
这个答案大出丁宁的预料,皱起眉头不解的道:“如果我没记错,梵音净土连一个圣武境强者都没有吧?奶奶可是神武后期的强者,怎么会被他们追杀那么多年?”
奶奶却讳莫高深的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不过,你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古武宗门,他们能在圣门的眼皮子底下存在到现在,哪家能没有点底牌。”
“你是说,梵音净土有隐藏的不世出高手,只是唯恐被圣门打压,所以才藏拙?”
丁宁愕然的问道。
“不是梵音净土。”
奶奶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后爆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圣门虽然底蕴深厚,但自从圣门的老股东们这些年陆续进入魔渊一去不返后,实力就已经开始每况愈下,我这四十年虽然没有找到你爷爷的线索,但却发现了一股很强大的神秘势力在暗中渗透古武门派,很多古武门派已经被这股势力暗中控制在手中,或许要不了多久,古武界就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圣门,或许也将不复存在,我被追杀,也是因为我发现了这股神秘势力的一个大秘密,他们才会对我不依不饶。”
丁宁心中一惊,失声道:“神裔组织?”
“你知道神裔组织?”
奶奶大感意外的看着他。
“当然,这个神裔组织很神秘,走的是武道和科技相结合的路线,实力非常的雄厚,我坏了他们的不少好事,他们现在是恨不得欲将我除之而后快。”
丁宁表情严肃的说道。
神裔组织,是他的老对手了,如果那股暗中渗透古武门派的神秘势力真是神裔组织,那还真是个天大的灾难。
要知道他虽然和几大圣门都不对付,但不得不说,这些圣门绝对古武界的定海神针,哪怕他们不问世事,也能够起到一种震慑作用。
可一旦圣门被灭,那必然会天下大乱,各个有实力有野心的古武门派,会为了成为新的圣门而掀起腥风血雨,那股神秘势力再从背后推波助澜,甚至会影响到俗世的和谐稳定,甚至动摇神州国的国本。
“我知道神裔组织,没想到你跟他们也打过交道,但据我所知,那股神秘势力不是神裔组织,而是一个名为死神殿堂的神秘组织。”
奶奶却摇了摇头,再次意外的推翻了他的猜测。
“死神殿堂?”
丁宁茫然的嘀咕了一句,对这个陌生的神秘组织没有任何的印象。
“不错,死神殿堂,这个组织中高手如云,其中不乏圣武境强者,只是他们称呼圣武境强者为圣者。”
奶奶神色严肃的道:“若不是我曾经修习有一种音
波武技,出其不意下施展出来让人防不胜防,恐怕我早就死在这些圣者的手中了。”
“圣者?”
丁宁露出恍然之色,眼底闪烁着寒芒,冷笑着说道:“什么死神殿堂,只是换了个马甲而已,背后还是神裔组织在作祟,他们就把圣武境强者称之为圣者,这个神裔组织,还真是无处不在啊,哪里都有他们的影子。”
“一个称呼也不能说明问题吧,我知道神裔组织,他们大多数都是西方人啊,这个死神殿堂却全都是东方人。”
奶奶有些怀疑的道。
“神裔组织拿活人做实验研发基因药物,试验体可不只是西方人,什么肤色的都有,死神殿堂既然是要渗透到各大古武门派,自然派来的都是东方面孔了。”
丁宁笃定的说道,以神裔组织的庞大势力,用东方人单独成立一个武者组织并非什么难事。
“奶奶,那些圣者的实力是不是和正常的圣武境强者的战斗方式有所不同?”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丁宁详细的询问道。
“不知道。”
奶奶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我没和圣武境强者打过交道,自然不知道他们和圣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丁宁猛然醒悟过来,是啊,以奶奶的实力,根本没有和圣武境强者交手的资格,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圣武境强者和圣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呢。
“那你感应一下,那些圣者的气势和我有什么不同。”
丁宁悄然释放出圣武境的威压,笼罩向奶奶。
奶奶感受着那浩瀚如星海般的恐怖威压,眼中露出骇然之色,震惊的失声道:“你已经是圣武境了?”
“嗯,圣武巅峰。”
丁宁挠了挠头,有些腼腆的说道。
奶奶的脸色变幻莫测,心里五味杂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有欣喜,有艳羡,有震惊,有自豪,有骄傲,还有一丝淡淡的沮丧。
老公丁典当年就足够惊才绝艳了,二十岁就已经成为真武巅峰强者,在她心里,那绝对是资质天下无双的妖孽级人物,让她为之崇拜并引以为豪。
可没有想到,自己的孙子比老公还要妖孽,二十出头就已经成为圣武巅峰强者了,比老公当年足足高出了两个大境界。
一想起自己这些年在生死逃亡中不断的突破,至今也不过才神武后期罢了,跟孙子一比,这几十岁简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这让她如何能不沮丧。
不过一想到这是自己的宝贝孙子,那丝沮丧立刻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心花怒放,喜上眉梢的哈哈大笑道:“好好好,爷是英雄孙好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愧是我的宝贝孙子,太好了。”
“嘿嘿,运气,运气。”
丁宁揉了揉鼻子谦虚道。
“哎,虽然不能骄傲,但也切不可妄自菲薄,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没想到我林曼雪的孙子如此厉害,我真是太高兴了。”
奶奶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呵呵……啥?等等,奶奶你叫啥名字?”
丁宁都被夸的不好意思了,正要继续谦虚一下呢,听到奶奶的名字突然浑身一震,愕然的瞪大眼睛问道。
“奶奶叫林曼雪啊,怎么了?”
奶奶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丁宁的嘴巴张的能塞进一个大鸭蛋去,
目光古怪的看着奶奶,半天才不敢确定的试探道:“奶奶,你不会就是暗花榜上赏金排名第二的毒罗刹吧?”
“什么毒罗刹,哼,奶奶的绰号叫夺命罗刹。”
奶奶似乎对毒罗刹这个外号很不满,很不爽的嘟囔着,随即脸色微微一变,愕然的看着丁宁:“丁宁,丁宁,我说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暗花榜上悬赏第三的那个丁宁不会就是你吧?”
丁宁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的奶奶竟然就是悬赏比他还高的那位毒罗刹,调皮的抱了抱拳头:“我是不是该跟奶奶说声久仰久仰。”
奶奶本还有些担心宝贝孙子的安危呢,可一想起他的实力,这世上还有谁能伤他?立刻就放下了心,心情明显很好的抱了抱拳头,笑颜如花似的呵呵笑道:“那奶奶是不是该说声失敬失敬。”
两人互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祖孙两竟然都上了暗花榜,还占据了第二第三。
就在丁宁和奶奶秉烛夜谈时,顾少、程旭和陈晓鹿正在乌市颓废年代里喝着酒。
顾少显然也是经常泡夜场的人,虽然酒吧很吵,但他却毫不在意,颇有兴致的看着红男绿女在舞池中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疯狂扭动,挥霍着过剩的精力和汗水。
“小鹿,你经常来这里吗?”
见陈晓鹿一副对这里很熟的样子,连服务员似乎都认识她,在陈晓鹿耳边大声问道。
不大声不行啊,这里的音乐声实在太大了,面对面说话都说不清。
陈晓鹿兴奋的点了点头,趴在他耳边大声道:“是啊,我下班后没事经常来这里的。”
“这里看起来似乎挺乱的,你爸就不管你吗?”
顾少颇为好奇的问道,毕竟程总督的性格在他看来是极为古板苛刻的,怎么会放心宝贝女儿来这样的通宵酒吧玩。
“不乱啊,你别看这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但其实一点也不乱。”
陈晓鹿不以为然的大声说道:“这还是杨秘书推荐给我的呢。”
顾少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杨启飞身为领导秘书,既然敢推荐领导的女儿来这里玩,看样子这酒啊不是知根知底,就是和他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必然能够保障小鹿在这里的绝对安全。
不动声色的悄悄观察了一下四周,很快就发现附近分布着几个看场子打扮的人,虽然看似无意,但却总会时不时的瞄一眼陈晓鹿所在的位置。
顾少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还担心万一有不长眼的人找事,他和程旭没能力保护好陈晓鹿呢,毕竟这里可不是燕京,可没有人认识他是谁,哪怕事后能找回场子,那眼前亏却是吃定了。
瞥了眼一旁始终拿着手机一副魂不守舍样子的程旭,顾少有些暗自纳闷,这小子平时在夜场玩起了可疯了,这一次怎么如此反常?
“喂,你什么情况?”
顾少凑到程旭耳边,大声问道。
“啊啊……没,没有啊,怎么了?”
程旭被吓了一大跳,惊叫一声,有些慌乱的回答道。
陈晓鹿也发现了哥哥的反常,扭过头看着他奇怪的大声道:“哥,你怎么了?你不是一向最喜欢这种夜场的嘛?我可是根据你的爱好推荐的这里,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1978 被打
“说吧,什么事?”
顾少慢条斯理点上一根烟,见他目光闪烁躲避着自己的视线,微微眯起了眼睛:“别想着撒谎,你什么性子我很清楚,你绝对有事瞒着我们。”
“是啊是啊,平时到了这样的场合,你早就盯着那些美女流口水了,今天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肯定有问题。”
陈晓鹿哪里会不知道哥哥平时是个什么德性,唯恐天下不乱的附和道。
“没,没有,真没有,就是在等一个朋友的电话。”
程旭眼神飘忽,随手把手机收进口袋里,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他哪里敢说自己派人去废掉投资商的一条腿让他们知难而退啊,但这么龌龊的事情能做不能说,说出来就太跌份了。
只是三鬼子已经去了很久了,到现在连个消息都没传回来,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踏实,有心想要打个电话问问,但又担心他正在办事时打电话把自己这个幕后指使暴露出来,所以才始终犹豫不决。
顾少狐疑的看着他,虽然很清楚这家伙绝对在撒谎,但他不愿意说,他也不能掰着他的嘴巴让他开口吧。
“噢,我知道了,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快说说,是哪家的姑娘,我认识不?”
陈晓鹿没想那么多,还以为哥哥在等哪个姑娘的电话,凑到他身旁搂住他的脖子,满脸八卦的问道。
程旭正被顾少盯的心里发毛呢,妹妹这下子算是给他解了围,咧嘴嘿嘿一笑,不去看顾少的眼神,嬉皮笑脸的道:“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你。”
“哇,哥,能让你这个花花公子茶不思饭不想的,这姑娘绝对不是一般人啊,快点,给老妹透露一点嘛,先说说我认不认识,我给你把把关,放心,我绝对不会在爸妈面前出卖你的。”
陈晓鹿摇晃着哥哥的胳膊撒娇道。
“没有了,我尿急,去个厕所。”
程旭哪里来的心仪姑娘,只能借尿遁躲避妹妹的盘问。
“我刚好也要上厕所,我跟你一起去。”
刚好顾少站起身来说道。
他知道程旭肯定有事瞒着他,估计可能是当着陈晓鹿的面不好说,打算去洗手间再问问他。
刚巧此时陈晓鹿撇了撇嘴鄙夷的道:“懒驴上磨屎尿多。”
两人前后脚几乎同时说话,这就尴尬了,陈晓鹿脸一红,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解释道:“顾大哥,我不是说你,我说我哥的。”
“没关系,我知道你说的是你哥。”
顾少很大度的摆了摆手,冲着程旭道:“走啊。”
“噢!”
程旭本打算独自去洗手间打个电话的,现在顾少也要跟着,他是满心的不情愿,但他要一起去洗手间,总不好拒绝吧,只能讪讪的应了一声,跟着顾少向洗手间走去。
酒吧二楼的经理办公室里,一个青年正毫无形象的斜躺在办公椅上,懒撒的把腿翘在办公桌上戴着耳机听着音乐,如果丁宁在这里,必然能够认出来这家伙就是跟神经病似的跟着他跑了好几十公里的杨启元。
一旁两个马仔正盯着酒吧的监控,画面上显示的赫然正是陈晓鹿他们所在的卡座。
“元哥,嫂子刚才搂了一下一起来的那个男人,看样子关系不正常啊,那男的去洗手间了,要不要我们……”
其中一个戴着鼻
环的马仔看到陈晓鹿竟然搂着程旭的脖子撒娇,顿时火冒三丈,义愤填膺的扭头冲杨启元喊道。
陈晓鹿经常来酒吧玩,有时候是自己来,有时候是和同事一起来,但他还从来没有见她对哪个男的这么亲热过。
杨启元特意跟他们打过招呼,一定要保障陈晓鹿的安全,但却并没有说明她的身份,所以这些兄弟们都以为她是元哥暗恋的女人。
元哥的马子竟然在他的地盘和别的男人如此亲热,这还得了?立刻跟元哥请示要不要收拾那小子,给他个教训。
杨启元戴着耳机根本就没听见,大概是正听到副歌的高/潮部分,闭着眼睛满脸陶醉的不停点着头。
于是,鼻环青年华丽丽的误会了,心神领会的一笑,冲着身旁戴着单耳钉的青年一摆头,气势汹汹的道:“小寻,走,好好收拾那家伙一顿,特么的连元哥的马子都敢泡,真是找死。”
耳钉男深以为然,立刻摩拳擦掌,雄赳赳气昂昂的跟在鼻环男身后下了楼,去收拾元哥的“情敌”。
于是,等程旭和顾少鼻青脸肿的相互搀扶着回来时,陈晓鹿整个人都懵了,这什么情况?
“顾大哥,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陈晓鹿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慌忙迎上前去问道。
“还能怎么了?被人打了呗。”
顾少眼神古怪的没说话,程旭却没好气甩开妹妹想要搀扶她的手,瞪着青肿的眼睛质问道:“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啊?”
陈晓鹿满脸的懵逼:“没有啊。”
“没有?还撒谎?没有你男朋友让人把我们打成这样?还警告我们离你远一点。”
程旭心里那个火啊,奶奶的,他可是堂堂青疆总督之子,在自家地盘上竟然被人教训了,最要命的是就连顾少都被收拾了一顿,这要是传回燕京,还不得被人家笑死。
什么都可以丢,唯有面子不能丢,若不是顾虑到这可能是小妹暗地里谈的男朋友干的,他都准备立刻打电话众人来封了酒吧了。
“我男朋友?”
陈晓鹿更懵了,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谈任何男朋友,我要是谈了男朋友让我出门就让车撞……”
“好了好了,发什么毒誓,我相信你,md,肯定是哪个杂种看上你了,竟然以你男朋友自居,等着,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让他封了这破酒吧,把那几个家伙找出来。”
程旭见妹妹情真意切,意识到估计是谁看上妹妹了,竟然背地里以她的男朋友自居,这让他顿时更加火冒三丈了,骂骂咧咧的拿出手机就开始拨号。
“等等,先不要打电话,弄清楚再说。”
顾少虽然心里也很火大,但那些人主要是奔着程旭去的,他只是被殃及的池鱼,伤的并不重,还能保持着理智,想到这里是杨秘书推荐的,肯定是暗中保护陈晓鹿的人见她和程旭那些亲热,误会了什么。
“还弄清楚什么啊,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肯定是哪个混混看上小鹿了,把我当成小鹿的追求者了,特么的,老子从小到大还没吃这么大的亏呢,这个场子我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找回来。”
程旭怒气冲冲的破口大骂道。
在燕京的时候,谁能惹谁不能惹,他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向来都是他踩别人,被人堵在卫生间里暴打,这还真是生平第一次。
“好吧,要打也别打给你爸,打给杨秘书吧。”
顾少也摸不清楚状况,见程旭气成那样,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但还是考虑到杨秘书的面子,建议他直接打给他,看他怎么处理。
“好,我打给杨秘书。”
程旭一听也是,以老爸的脾气,若是知道妹妹带他们来这么乱的夜场玩,说不定不但不会不替他出头,还会直接把他骂个狗血喷头,连带着妹妹也得跟着挨骂。
杨启飞把程总督和总督夫人送回家,又回来办公室整理了明天需要的材料,刚回到家,轻手轻脚的进了侧卧,看了看已经睡着的儿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才悄悄退了出去。
妻子始终没睡在等着他,闻到他浑身的酒气,慌忙接过他的外套挂起来,又给他泡了杯茶,才低声埋怨道:“怎么又喝那么多酒。”
“哎,没办法啊,两个投资考察团要接待,连程总督都喝了不少,我又怎么能少喝。”
杨启飞疲惫的靠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苦笑着说道。
“哎,你先喝杯茶解解酒,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早点洗洗睡吧。”
妻子知道作为总督秘书这些应酬是在所难免的,也不再抱怨,有些心疼的站起身来说道。
嗡嗡嗡!
杨启飞点了点头,刚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开始了震动。
杨启飞皱了皱眉,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十二点多了,这个点谁那么没有眼色给自己打电话。
看了看来电显示,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拿起了电话:“喂,笑旭啊……”
“杨秘书,我在颓废年代被人打了,你赶紧让人过来吧。”
电话那头传来程旭压抑的愤怒声音,似乎唯恐他不重视似的又扣了顶大帽子,公事公办的道:“顾少也被人打了,他可是投资商,这分明是在破坏招商引资的环境,必须要严肃处理。”
杨秘书额头上的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脑子一片空白,浑身哆嗦着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出事了,出大事了啊,总督少爷被人打了也就罢了,竟然连顾少也被人打了,不说顾少投资商的身份,光是他本身通天的背景,就足以让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一个处理不好,他的仕途都要为之终结。
要知道,如果是其他夜场也就罢了,虽然事态严重,但也不至于把他牵连进去,可偏偏出事的地方是他弟弟开的酒吧,还是他为了保障陈晓鹿的安全特意推荐给她的,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出这么大的事,这是要捅破天的节奏啊,让他有种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欲哭无泪。
“小旭,别激动,在那里别走开,保护好自己,我马上过去。”
虽然心慌意乱,但杨启飞冷静下来后,还是沉稳的说道。
挂了电话,也顾不上洗澡了,甚至都来不及跟妻子打声招呼,穿上大衣换好鞋,就匆忙的离去。
“启飞,你这么晚还去哪里啊?”
妻子刚放好水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杨启飞匆忙离去的脚步声,不由高喊了一声,可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不由幽幽的叹了口气。
总督秘书,在外人眼里看起来似乎风光无限,可唯有她这个妻子知道,这风光的背后又有着多少的辛苦和劳累。
1979 杨启元的狡辩
“杨启元,你特么的想找死别拉着我一起啊。”
杨启飞一边开着车,一边疯狂的拨打着弟弟的电话,在打了无数通电话后终于接通了,杨启元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他就咬牙切齿的大声咆哮道。
“怎么了?哥。”
杨启元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问道。
“还问我怎么了?总督的儿子和燕京来的投资商顾总在你的酒吧玩,却被人给打了,你不会不知道吧,竟然还问我怎么了?”
杨启飞差点没被气笑了,怒不可遏的大吼道。
杨启元愣住了,半天才语气严肃的道:“我还真不知道,应该不会吧,我先挂了啊,查一下马上给你打过去。”
“先别挂,你听我说,现在立刻去找到程旭和顾总把他们保护起来,不要再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他们是和陈晓鹿一起去的,你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我马上就赶过去。”
杨启飞叮嘱完后挂了电话,心想着若是弟弟护驾有功,或许还能逃过一劫,若是顾总和程旭再受到二次伤害,那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了。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想到是弟弟的人动的手,还以为顾总他们是和某些来酒吧玩的顾客发生了冲突呢。
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程总督一声,毕竟这样的事情是瞒不住的,早汇报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汇报晚了,那可就被动了。
“这个混账,竟然带着顾总去夜店那种地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小别胜新婚,程总督正准备和妻子恩爱一番呢,没想到却收到这样的消息,接到电话后立刻什么兴趣都没有了,大发雷霆的u怒骂道。
杨秘书连大气都不敢喘,额头上全是冷汗,他还从来没见过程总督发这么大火呢,壮着胆子询问道:“程总督,您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才好?”
“该怎么办怎么办,一切按照程序来。”
程总督脸色铁青的说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杨秘书满脸的苦涩,是按照程序来,还是按照“程旭”来,您也说清楚一点啊。
不过以他对程总督的了解,应该是按照正常的程序来而不是按照“程旭”的意思来。
叹了口气,硬着头皮给刘厅长打了个电话,按理说这样的事情根本无需惊动刘厅长这个级别的人物,但毕竟熟悉嘛,又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再加上顾总投资商的身份,省厅一把手亲自过问也能让顾总感受到省领导们的诚意和重视嘛,这是一种态度问题。
当然,他也有着自己的私心,毕竟酒吧是弟弟跟人合伙开的,多少都有些责任,刘厅长出面处理,有什么事情他也好说话一些。
颓废年代经理办公室。
杨启元听完事情的经过后,脸都绿了,他哪里想到自己陶醉在音乐里,竟然会让手下的兄弟给误会了。
这特么的能怪谁?怪这几个兄弟吗?谁让他没有早点说清楚陈晓鹿的身份才引发这个误会呢?
可大哥千叮咛万嘱咐,陈晓鹿的身份是需要保密的,他哪里能随便泄露她的身份啊。
“这次麻烦大了。”
杨启元薅着头发,满脸纠结的说道,颇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元哥,事是我惹的,我一个人来扛,跟兄弟们无关。”
几个动手的马仔也知道事情大条了,被他们打的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明显大有来头,元哥看样子也罩不住了,鼻环男咬牙向前一步
,准备自己扛下来。
“滚犊子,你特么的能扛的起吗?”
杨启元没好气的在他后脑门上轻轻扇了一巴掌,跟赶苍蝇似的摆了摆手:“喊上动手的兄弟走,立刻走的远远的,等我把事情摆平了,再通知你们回来。”
“元哥,我们不走,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几名马仔眼圈都红了,虽然他们对元哥很崇拜,但这次明显是撞上铁板了,他们走了,倒霉的就是元哥了,他们可干不出这么不仗义的事情。
“行了,别哔哔了,多大点事吗,不就是打人吗,又没打出什么大毛病来,我说能摆平就能摆平,怎么觉得元哥没能力平事是咋滴?赶紧麻溜的给老子滚蛋,从走廊跳窗户走,别让人看见了,等过了风头再回来。”
杨启元不耐烦的催促道。
几名马仔互视了一眼,元哥的话让他们又生出无穷的信心,是啊,不就是打个人嘛,多大点事啊。
再说,元哥是谁啊,这点小事还能摆不平?这让他们的心情又重新变的轻松起来,冲着杨启元齐齐躬身弯腰:“那我们就先闪了,元哥你保重。”
“特么的,别整的跟遗体告别似的,赶紧滚。”
杨启元笑骂了一声,轻轻的踹了鼻环男一脚。
鼻环男嘿嘿傻笑一声,带着几个马仔出了办公室,没走大门,从走廊窗台上跳了下去,虽然距离一楼地面足有四五米高,但对他们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说,这点高度根本不算什么。
贴着墙角,避开摄像头,一行人上了一辆昌河面包,鼻环男坐在副驾驶上,扭头问道:“动手的兄弟都齐活了吧?”
众人互相看了看,主驾驶座上的单耳钉猛然想起了什么,不太确定的道:“我记得当时好像袁野也在吧。”
鼻环男皱了皱眉:“袁野?那个新来的学生蛋 子?他也参与了吗?”
“没有,他刚好去上厕所,碰上了在一旁看了看热闹,没动手。”
另一个马仔记的比较清楚,连忙道。
鼻环男松了口气:“那就没他的事。”
“可是,他知道是咱们动的手啊,会不会出卖咱们?”
一个胖胖的马仔有些担心的道。
鼻环男一听也是,摸了摸下巴:“谁有他电话,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也出去躲两天。”
“我有,我给他打。”
一个染着黄毛的马仔自告奋勇的拿出手机,正要拨打电话呢,警 灯闪烁,警车已经赶到。
“算了,别打了,来不及了,当时那么乱,他又没动手,那两个家伙未必能认出他来,咱们赶紧走。”
鼻环男立刻紧张起来,阻止了黄毛打电话,催促单耳钉开车。
单耳钉不敢怠慢,连车灯都没开,在黑暗中悄然行驶,很快就消失在夜色当中。
颓废年代酒吧里灯火通明,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已经停止,大批的警察全副武装的封锁了酒吧,挨个的检查身份证。
不明真相的客人个个神色不安,老实的接受着警方的盘查,心里还在暗自纳闷,颓废年代不是后台很硬吗?怎么也会被突击检查。
刘厅长快步走向还在卡座上大马金刀坐着的顾少和程旭,看着他们鼻青脸肿的滑稽样子,嘴角不由抽了抽,想笑又没好意思笑。
但却暗自松了口气,都是些皮外伤,没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看来对方下手也是有分寸的,但脸上还是露出关切之色:“顾总,旭少,你们没
事吧?要不要帮你们叫救护车?”
这事情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往小里说,也就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治安案件了,就算抓住人也最多是个治安罚款了事。
可往一旦上纲上线,这事情就不是什么小事了,顾总可是投资商啊,在乌市被人打了,这是在破坏乌市的整体投资环境啊。
就看这两位当事人是什么意思了,若是他们非要死抓着不放,那就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不用,刘叔叔,我们就是来这里感受下乌市的夜生活,没招谁惹谁,这些人就把我们堵在洗手间里一顿暴打,特么的,打我也就算了,竟然连顾少都敢动,必须要把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抓起来,好好教训一番。”
程旭看到刘厅长来了,立刻跟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不依不饶的叫嚣着。
不过这货也不蠢,知道自己虽然是总督少爷,但以老爸的脾气绝不会惯着他,索性扯着顾少的大旗来说事。
顾少无语的瞥了他一眼,以他的修养,虽然遭受了池鱼之灾,心里有些恼火,但也知道其中肯定有误会,并不打算把事情闹大,只要抓到那几个人给点教训就行了,可程旭还没等他表态呢,就扛着他的名义来狐假虎威了,让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要不然就是当场给他难堪了。
没有第一时间过来,而是静观事态发展的杨秘书闻言心里一沉,狠狠的瞪了一眼身旁的弟弟一眼,低声道:“到底怎么回事?谁打的他们?”
“不知道啊,可能他们得罪了什么人了吧?事情也是巧了,酒吧的监控今天刚好坏了,我想找人都找不到。”
杨启元的演技也不是盖的,愁眉苦脸的说道:“我问了酒吧的工作人员,他们都说没注意,我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杨秘书狐疑的盯着他:“监控坏了?怎么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我还说明天就让人来修呢,谁能想到今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事发生在我的酒吧里,没保护好客人的安全是我的责任,晚上他们所有的消费全部免单,如果需要医药费也全都由我来承担好了。”
杨启元认错的态度是那个诚恳。
杨秘书虽然摸不清弟弟说的是真是假,但态度还是让他比较满意的,只是看程旭的样子,不抓住打人的凶手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由的一阵头疼,狠狠的瞪了弟弟一眼:“给你找工作你不好好干,非要开什么酒吧,现在惹出事来了吧?”
“这可不是我们酒吧的责任,鬼知道那两个家伙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仇家,人家就是故意来收拾他们的,我这还真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啊。”
杨启元满脸无辜的争辩道。
反正那两个家伙一身的名牌,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这样的人在外面嚣张跋扈惯了,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有人报复他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杨启飞也被他忽悠住了,心里暗自犯嘀咕,难道真是程旭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人,人家才会把他堵在厕所里教训了一番。
不过,程旭刚到乌市,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仇家吗?
难道,是某些人故意给程旭一个教训借此来警告程总督?
杨启飞越想越有可能,要不然为什么程旭伤的比较重,程总却伤的那么轻呢,明显是被程旭连累的嘛,其中警告的意味似乎很明显啊。
不得不说,在官场厮混久了,思想都比较复杂,本是个很简单的意外冲突,却成功的被他想歪了。
1980 见面礼
只是杨启飞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不会轻易说出来,毕竟事情真相如何还要经过调查才能最终确认。
“那小子跟那几个家伙是一伙的,快抓住他。”
就在刘厅长让程旭挨个辨认现场之中有没有打人凶手之时,程旭却突然看到人群中一个穿着橘红色套头衫的年轻小伙子,立刻眼睛一亮,指着那小伙子厉声大喊道。
袁野脸色一变,虽然他并没有参与打人,但他确实在现场,本以为自己躲在最后面,又没有动手,对方不会认出自己,没想到这家伙的记性这么好,这样也能注意到自己。
事实上不能怪程旭记性好,只能怪袁野穿的橘红色套头衫太扎眼,程旭压根就记不住打他的人长什么样,但却记得这件橘红色的衣服。
“抓住他!”
既然当事人都指证了,刘厅长自然不会含糊,沉声命令道。
两名警察立刻冲了上去,一人抓住袁野一条胳膊,从背后将其控制住。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袁野只是个来打工的大学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顿时惊慌失措的大喊着,拼命的挣扎着。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的脸上,让他的叫声戛然而止。
程旭顶着一张猪头脸,目光阴狠的盯着他:“小崽子,之前不是很嚣张吗?打老子不是打的很爽吗?怎么现在不嚣张了。”
刘厅长皱了皱眉头,虽然觉得程旭这样做很不妥,但他知道他心里有火,再加上顾少在一旁也不说话,他犹豫了一下,也就没有阻拦。
“我什么时候打你了,你不要冤枉我。”
袁野含着眼泪委屈的大喊道,从小到大家里虽然穷,但爸妈和姐姐都很疼他,从来不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md,还敢嘴硬,老子打烂你的嘴。”
程旭怒骂一声,伸手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够了,你有什么权利打人。”
一个氤氲着怒气的声音响起,有力的大手跟铁钳子似的箍住了程旭的手。
看着杨启元蕴含着怒气的脸,程旭破口大骂道:“你特么的谁啊?滚一边去,惹恼了老子,连你一起抓。”
“你是警察吗?就算你是警察,你又有什么权利打人?还抓我?警局是你家开的吗?”
杨启元冷笑着质问道。
“就是,最讨厌这样有点关系就嚣张跋扈的家伙,难怪被人家打,活该。”
“md,我看这家伙就是挨的轻,应该用麻袋蒙着头,直接活埋了。”
“有点关系了不起啊,警察都没权利打人,他算个什么东西,搞的警局是他家开的似的。”
“嘘,小声点,人家有关系就是牛叉,不服气你也当着警察的面打人啊。”
“元哥干的漂亮,我们都支持你。”
……
来这里玩的不是非主流,就是喜欢泡夜场的熟客,很多人都认识杨启元这个整天笑眯眯没什么架子的老板,再加上本来玩的好好的被警察突然临检就极为不爽,此刻纷纷鼓噪起来表示对杨启元的支持。
刘厅长脸都黑了,没想到现场的反应如此激烈,一个处理不好,就有可能会引发**,甚至落个公权私用的名声,败坏警方在群中中的形象。
比他脸更黑的是杨启飞,他怎么都没
有想到稍不留意,自己这个正义感爆棚的弟弟会冲出去为那个小子出头,心里不由暗自叫苦,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让他如何跟程总督交代?
“滚你吗的,哪个娘们的裤裆没系好把你漏了出来,想逞英雄也不看看对方是谁,得罪了我,我让你全家老小都完蛋。”
程旭一向嚣张惯了,见这家伙就竟然敢当众给自己难堪,顿时火冒三丈,用力甩开杨启元的手,口不择言的威胁道。
“大哥,这家伙骂咱妈,我想揍他。”
杨启元黑着脸,扭头看向杨启飞嚷嚷道。
杨启飞的脸色是那个精彩,这个不省心的弟弟啊,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的节奏啊。
程旭的表情比他还要精彩,不敢置信的看向杨启飞,虽然杨启飞只是老爸的秘书,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老爸和他比跟自己相处的时间还多,他哪里想到这个见义勇为的家伙竟然会是杨秘书的弟弟。
刘厅长也是满脸的愕然,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脸皮抽搐着憋的好辛苦。
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杨启元,杨秘书这个弟弟是个人才啊,最起码搅混水的本事绝对是一流。
作为一个老刑警,虽然还不能确定真相到底如何,但他能够看出,杨启元绝对和打人的事情脱不了关系。
当然,他虽然心里明白,但却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毕竟程旭做的实在有些出格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人,这置警方的颜面何在。
“杨叔,我不知道他是你弟弟,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的。”
程旭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尴尬的不要不要的,虽然杨秘书只比他大十几岁,但他可是老爸的同事,他也只能喊声叔叔。
杨秘书嘴角抽了抽,干笑一声:“没关系,不知者不罪。”
“大哥,你那意思就是说,我要不是你弟弟,就活该被骂了是不是?”
杨启元却没打算揭过这个话题,梗着脖子不依不饶的道。
杨启飞肺都快气炸了,狠狠的瞪了这个不省心的弟弟一眼,冷着脸道:“等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说完,也不管杨启元是什么反应,转身看向刘厅长,悄悄给他递了个眼色:“现在打人的嫌疑犯已经抓住了,是不是先带回去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不错,顾总,程总,你们是当事人,还请你们配合一下,跟我们走一趟,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
刘厅长立刻反应过来,这事情不能再闹大了,赶紧把人带走,私底下怎么处理都好说,僵持在这里迟早会闹出大事来的。
“配合警方调查是我的义务。”
顾少站起身来彬彬有礼的说道,很不满的瞪了程旭一眼。
有些暗自后悔跟程旭来青疆了,以前都没有发现,这家伙竟然这么坑爹,傻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人,还激起了公愤。
一旦他的身份被人曝光,程总督必然会处在风口浪尖,成为键盘侠们口诛笔伐的对象。
当年那句“我爸是李刚”的前车之鉴,还不能让那些无脑的纨绔子弟们吸取教训吗?
警方来的快,去的也快,杨启元作为酒吧老板,自然是陪同袁野一起去了市警局,这样的小案子总不能省厅来处理吧,市局已经够高规格了。
正在家里睡大觉的代理局长申局长得到消息后,吓的困意全消,立刻爬起来赶了过来,开玩笑,他虽然不知道顾少的身份,但总督少爷被人
打了这还了得。
袁野有着杨启元陪同,情绪也安稳了许多,但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是自己一个小人物能够扛起来的,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姐姐了,趁着警方并没有对他采取什么强制措施的机会,悄悄摸出手机给姐姐发了个短信求救。
倒不是他认为姐姐有多大面子,而是他知道姐姐和大明星迪巴是闺蜜,在他不多的人生阅历中,觉得迪巴姐姐就是连那些大官都要客气对待的大人物,只要姐姐跟她开口,迪巴姐姐一定会救他的。
于是,正在和奶奶秉烛夜谈的丁宁,突然发现迪巴风风火火的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很有礼貌的跟奶奶打了个招呼,才脸色焦急的道:“丁宁,珊珊家出事了,我得立刻赶回去。”
“珊珊家出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
丁宁愕然的问道。
“不知道。”
迪巴干净利索的回答道。
见丁宁表情古怪,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才理直气壮的道:“珊珊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来不求人的,这半夜三更的给我打电话,打通了以后就一直哭,哭的连话都说不清楚,肯定是出大事了啊。”
好吧,这个理由不是一般的强大,丁宁也只能屈服,爱老婆,就要爱她的闺蜜,不然准没好果子吃。
只是奶奶这边,丁宁为难的看了眼奶奶,她坚决不愿意离开,要在这里等爷爷回来。
可问题是,整个镇子都在为了发展成旅游景点而大面积的拆迁,周围的房子都拆完了,只剩下自己一家,奶奶一个人留下能行吗?
倒不是担心奶奶,而是担心那些拆迁公司的人,奶奶可是号称毒罗刹啊,他还真怕那些不长眼的家伙逼急了她而惨遭横祸。
“去吧,这房子是拆是留,我看情况决定,放心,我又不是不讲理的老家伙。”
奶奶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满脸慈祥的笑着道。
“那好吧,奶奶,我有时间就回来看您。”
丁宁也不磨蹭,站起身来说道,反正他有传送阵,随时可以回来。
本来是打算把传送阵安装在房间里的,可一想说不定这房子就拆了,装在家里可不保险,决定把传送阵安装在洛川山脉里。
小武叔当年的工作可是护林员,那间简陋却温暖的小木屋就是他的第二个家。
“奶奶再见!”
迪巴虽然心急如焚,但还是耐住性子很有礼貌的跟奶奶告别。
奶奶拉住她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碧绿的玉镯,不容置疑的给她戴上:“这是丁宁爷爷当年送给我的定情信物,现在送给你当做见面礼吧。”
丁宁有些意外的看了那手镯一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心里暗自感慨道,爷爷果然不愧是圣刀遗族曾经的少族长,送给奶奶的东西岂能是凡品,那分明是一件灵器啊。
“不行,奶奶,这太贵重了。”
迪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不知道那手镯是灵器,但见其通体碧翠无暇,再微弱的油灯下散发着朦朦幽光,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珍贵东西,更何况这还是爷爷送给奶奶的定情信物,她哪里好意思要啊,慌忙推辞道。
“哎!你要不收我可要生气了,你是我的孙媳妇,奶奶送你见面礼还不是应该的嘛。”
奶奶脸一沉,佯装生气的道。
1981 又见惊喜
迪巴求助的看向丁宁,丁宁笑着打趣道:“奶奶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她的孙媳妇的,你要是不打算嫁给我的话,那就还给奶奶吧。”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奶奶。”
迪巴嗔怪的白了丁宁一眼,羞答答的冲奶奶连连表示感谢,还说有时间一定跟丁宁一起回来看望她,让奶奶乐的合不拢嘴。
丁宁在一旁暗自好笑,等传送阵搭建起来,随时随地都能够回来,也没什么好恋恋不舍的。
“奶奶,那我们走了。”
丁宁跟奶奶告别后,拉着迪巴的手直奔洛川山而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迪巴发觉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丁宁第一时间放出红毛怪兽飞回乌市,反而来到了一处山林之中,不由满脸疑惑的问道。
“回乌市啊。”
丁宁没跟她解释,语气平静的说道。
“噢!”
迪巴随口应了一声。
虽然她平时表现的大大咧咧的跟个女汉子似的,但性格其实并不强势,还以为丁宁是担心被人看到,所以才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再放出红毛怪兽飞回去,也就没有多想。
可随着地势越来越高,逐渐深入一座阴森黑暗的森林当中,风吹动残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有看不见的人在跟着他们似的,让迪巴心里莫名的恐惧起来。
“丁宁,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
丁宁走在年少时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的路上,正沉浸在缅怀当中,迪巴略带颤抖的声音怯怯的传来。
扭头看去,只见她脸色煞白,目光中带着惊恐和畏惧,正眼巴巴的看着他,不由心里暗自自责,光顾着回忆了,都忘记她是个女人了,女人,对这种黑暗阴森的环境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感。
“很快就要到了,累了吧,我抱你走。”
丁宁停下脚步,弯下腰兜住她的腿弯,稍一用力就一个公主抱把她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迪巴只是害怕而已,根本就不累,但见心上人这么体贴,那温暖的胸膛也驱散了她内心所有的恐惧,伸出玉臂环搂住他的脖颈,美眸在夜色中带着说不尽的温柔之色,静静的看着他立体分明的五官,心里被浓浓的幸福之意填满。
“都看了好几天了,还没看够啊?”
丁宁察觉到她的目光,轻笑着说道。
“看不够,一辈子都看不够。”
迪巴伸出纤指,调皮的摩挲着他的下巴:“丁宁,你说你长的怎么这么好看呢,比女人还要漂亮。”
丁宁不乐意了,没好气的在挺翘的屁股上捏了一下:“怎么说话呢,哥这叫英俊,不叫漂亮。”
“好吧好吧,不是漂亮,是英俊好了吧。”
迪巴俏脸一红,但早就被他吃豆腐吃习惯了,也懒得跟他计较,撇着嘴娇嗔道。
“迪巴,你的优点很多,但你知道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
丁宁突然很认真的说道。
“什么?”
迪巴满怀期待的问道。
虽然平时追求她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说什么奉承话的都有,但她根本不屑一顾,唯有丁宁,对她所有的看法她都极为在意。
“你最大的优点就是眼光好!”
丁宁很严肃的道。
“眼光?”
迪巴有些莫名其妙,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的眼光哪里好了?
丁宁挑了挑
眉,嘴角微微翘起,一本正经的道:“你的眼光要是不好,不然哪能挑到我这么优秀的男朋友啊。”
“臭美!”
迪巴终于反应过来,笑着轻轻捶了捶他的胸口,翻了个白眼娇嗔道:“自恋鬼。”
“嘿嘿,到了!”
丁宁咧嘴一笑,轻轻的把她放了下来。
迪巴打量着眼前似乎都快要腐朽的木屋,疑惑的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第二个家,我小时候每年都有超过半年的时间住在这里。”
丁宁眼中露出缅怀之色,轻轻的推开门,一股潮湿腐朽之气扑面而来。
迪巴跟在他的身后,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啊。”
“这是我三师父的住处,我小时候跟着他学习猎术,就要住在这里。”
丁宁轻轻的抚摸着木屋的墙壁,脸上全是追忆之色。
“你三师父小武叔?他不是已经离开五年多了吗?这木屋没人打理,风吹雨淋的,五年时间就算不腐朽,也该倒塌了啊,怎么看起来除了落了层灰外,一点事都没有啊。”
迪巴不解的道。
“可别小看这木屋,这可全是用纯铁木搭建而成的,结实着呢,而且在搭建之前,铁木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不但能防虫蚊鼠蚁,还能让大型猛兽不敢靠近。”
丁宁满脸自豪的说道。
这里地处深山,又极为隐秘,没有熟悉这里的人带路,想要找到这里根本不可能。
更何况,这里可是生活着不少的大型食肉猛兽的,狼群在其中是最常见的一种。
别看两人一路行来通畅无阻,实际上却有不少夜行猛兽在黑暗中虎视眈眈,只是在察觉到他的气息后吓的立刻落荒而逃,迪巴才没有发现罢了。
毕竟,当年的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都要猎杀这些猛兽为食的,他的凶名早就在这片土地上传播,令这些猛兽闻风丧胆、畏如蛇蝎。
如果他没猜错,恐怕这个时候它们正在呼朋唤友的连夜向山脉更深处迁移,唯恐倒霉遭了他这个煞星的毒手。
好笑的摇了摇头,现在他的储物空间里可是有着大把的高等级妖兽肉的,这些普通野兽肉他哪里还能看得上。
“咦,竟然还有猎枪呢?”
在丁宁取出一颗儿夜明珠照明后,迪巴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一把老式猎枪,顿时眼睛一亮,惊讶的说道。
“只是个摆设而已,以三师父的身手,哪里需要猎枪。”
丁宁丝毫不在意的说道,浑然忘了小时候他有多眼馋那把猎枪,每天都会趁小武叔不在的时候,偷偷拿下来把玩一会儿。
迪巴眼馋的看了看那把猎枪,虽然很想将其据为己有,但想到自己可是淑女,怎么能表现出对枪械感兴趣呢,只能强行把目光从那把猎枪上移开。
“这枪放了这么久没人保养,已经不能用了,你要是喜欢枪,我送你一把。”
丁宁哪里看不出来她的心思,轻笑一声,随手取出一把手枪递给她。
“咦,这是手枪吗?好漂亮啊。”
迪巴眼睛一亮,把玩着手中小巧玲珑的袖珍手枪,满脸惊喜的问道。
“这是cpx-2手枪,总长仅14.5厘米,整体采用航空级铝合金材料制造,仅重0.8斤,弹容量十发,你拿着玩吧。”
丁宁看着她爱不释手的样子,轻笑着介绍道。
这种手枪是当初从斧头帮地下室里那批军
火中发现的,去缅国练兵的时候刀子他们都看不上这种太过“娘们”的枪械,将其弃之敝履,才被他随手收了起来,没想到迪巴竟然对枪也感兴趣,他就随手拿了出来。
“啊,这不好吧,我又没有持枪证,万一被人发现就不好了,再说,我要经常飞来飞去的,也没法通过安检啊。”
迪巴对丁宁的神奇早就免疫了,连他为什么会有枪都懒得询问了,虽然很喜欢这把枪柄是粉红色的袖珍手枪,但还是恋恋不舍的把它还给丁宁。
“傻丫头,给你就拿着吧,没有持枪证怕什么,只要你不去作奸犯科,滥杀无辜,就绝对没有人会发现,至于安检,你忘了储物戒指了啊。”
丁宁好笑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这妮子,虽然已经是真武巅峰的强者了,但还是没有从普通人的思想观念中转变过来啊。
“对啊,我怎么忘了我有储物戒指了。”
迪巴恍然大悟,顿时眉开眼笑,美滋滋的把那把cpx-2手枪收进储物戒指,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他。
“等我一下!”
丁宁知道她心焦闺蜜的事情,轻声说了一句,就取出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蹲在地上倒腾了起来。
迪巴好奇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看了半天没看懂,百无聊赖的打量四周,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夜明珠突然进入了她的视线,让她眼睛顿时瞪的老大,心里暗自嘀咕着,跟鹅蛋大小似的夜明珠,这得值多少钱啊。
不过想想丁宁是普通人眼里和神仙没啥两样的修士,有这么大的夜明珠似乎也没啥好稀奇的。
“迪巴的迪巴,你男朋友可是神仙,你一定要表现的沉稳大气,沉稳冷静,别跟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似的,见到啥都大奖小怪的,那会丢脸的。”
迪巴在心里暗自提醒着自己,竭力做出淡定从容的表情,但还是忍不住时不时的瞥向那颗夜明珠,美眸中闪烁着迷醉之色。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终归还是个女人,只要是女人,就和龙族一样,天生对亮晶晶的美丽事物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好了!”
丁宁很快安装好了传送阵基,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道。
安装这个其实很简单,根本无需花费多少时间,他折腾了那么久,其实是在布置一个隐匿阵法把传送阵基隐匿起来。
毕竟这里虽然隐秘,但谁敢说就一定不会有武者无意中经过这里,一旦发现了传送阵基,虽然不至于认出这是什么东西,但其散发出的灵力波动肯定会被他们察觉,当成宝贝似的将其据为己有。
传送阵基丢了是小事,失去了他传送回洛川的坐标点就是个麻烦事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多花了点功夫布下了隐匿阵法,以确保万无一失。
“好了?拿咱们赶紧走吧,回去还要一个多小时呢,珊珊该急坏了。”
迪巴到现在都是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丁宁葫芦里买卖的什么药,只当他特意跑来这里是有事要做,她心里再急也不好催他,现在听他说好了,那就说明办完事了,她就立刻开始催促起来。
“闭上眼睛,我送你个惊喜。”
丁宁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神秘兮兮的道。
“什么惊喜?”
迪巴眼睛亮了。
第一次惊喜是神奇的面膜;第二次惊喜让她成为了武者,还送给她一个储物戒指;那这第三次惊喜又会是什么呢?这让她内心充满了期待。
1982 殴打
只是当迪巴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回到了乌市的家里时,已经不仅仅只是惊喜了,还有些小惊吓。
三千多公里啊,一闭眼的功夫就到了,这让迪巴看着丁宁的眼神都不对了。
若不是担心会惊动已经沉睡的父母,她很想认真的问一句:“你确定你不是神仙吗?”。
“真不是,那是传送阵。”
蹑手蹑脚的出了门,上了车,迪巴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却得到了丁宁这样的回答,还详细的给她讲解了传送阵的原理。
“为什么我的房间里会安装有传送阵?什么时候装的,我怎么不知道?”
迪巴敏感的抓住重点,问的问题很尖锐,让丁宁满脸尴尬,只能厚着脸皮干笑道:“我这不是担心你万一遇到什么事儿,我不能及时赶到嘛。”
“哼!坏东西,不安好心。”
迪巴哪里会不知道这家伙的龌龊想法,脸色一红,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嗔怪了一声就拿出手机给袁姗姗打电话,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丁宁暗自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迪巴会生气,毕竟,这事是他做的不地道,偷偷安了传送阵基却不告诉她,很容易给她一种不信任她的感觉。
“珊珊……呃,西琳,你们在哪?到底出了什么事……嗯,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到。”
迪巴挂断电话,脸色严肃的道:“珊珊和西琳都在市警局。”
“市警局?珊珊到底出了什么事?”
别的地方丁宁不熟,是市警局的路他还是认识的,立刻向市局驶去。
“不是珊珊出事,是她弟弟袁野出事了,具体情况珊珊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只听说好像是袁野打了一个来头不小的燕京人,那边不依不饶的,坚决不肯放人,西琳托了不少关系,也没什么用。”
迪巴有些埋怨的道:“我就知说袁野这孩子在夜店打工不合适,迟早得出事,西琳非不信。”
“算了,事情已经出来了,说这些也没用,反而会让西琳感到内疚,你当着她的面可别再说这种话了。”
丁宁很睿智的叮嘱道。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当着她的面说,只是,她本来是好心想帮珊珊一把,可现在这事肯定瞒不住了,我就担心珊珊会责怪西琳,她对袁野这个弟弟可是疼爱的很。”
迪巴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幽幽的道。
“这倒是,袁姗姗那脾气性格,还真不好说。”
丁宁深以为然,尽管西琳是好心,但终归是办了坏事,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哪怕心里埋怨肯定也不会说什么,但袁姗姗的思维不能以正常人度之,说不定就能跟西琳翻脸。
车开的很快,也不顾什么违章不违章了,短短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警局。
警局门口,停着西琳的法拉利,车里却没有人。
丁宁下了车,去跟看大门的门卫说了两句,门卫就打开了电动伸缩门,让他把车开进了市局大院。
迪巴满脸怪异,奇怪的问道:“门卫你也认识?”
“不认识。”
丁宁很随意的道。
“那他怎么允许你把车开进来的?”
迪巴不解的问道,市局门口可是挂着块儿牌子,外单位车辆禁止入内的。
“规定也不外乎人情,停个车多大的事啊,一包烟搞定。”
丁宁笑眯眯的说道,他哪里会说自己动用了精神力催眠了门卫,还从他嘴里知道了
不少消息。
“噢!”
迪巴随口应了一声,也没有多想,急匆匆的就要下车,却被丁宁一把拉住。
“怎么了?”
迪巴不解的回头问道。
“你认识市局的人吗?”
丁宁无奈的看着她问道。
迪巴脸色一滞,摇了摇头。
“你不认识人下去干什么?”
丁宁哭笑不得的道:“唯恐人家不知道大明星迪巴深夜来警局捞人是不是?想上明天的头条啊。”
迪巴这才反应过来,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我忘了戴面膜了。”
“戴面膜又怎么样?你不认识人,下去又能做什么?”
丁宁好笑的看着她问道。
“最起码也能陪着珊珊啊。”
迪巴理直气壮的说道。
“傻丫头,珊珊给你打电话求救,就是希望你能利用你的明星身份帮她救出袁野,结果你来了,却只能陪着她,你觉得她会是什么想法?”
丁宁认真的分析道。
迪巴愣住了,是啊,以珊珊向来不求人的性格,肯给自己打电话求救,就说明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的份上了,结果自己来也只能一筹莫展,帮不上任何忙,那珊珊心里该有多失望啊。
“那现在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迪巴满脸纠结的问道。
她虽然是明星,但毕竟骨子里还是个奉公守法的普通公民,没想过自己的身份会有什么特权。
丁宁欣赏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是他喜欢的迪巴,从来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也不觉得自己的明星身份会有什么了不起的特权。
不像某些明星,整天仗着自己是公众人物,走到哪里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觉得不管是谁都一定会给自己面子似的。
“交给我吧,这样的事情我比较有经验。”
丁宁信心十足的道。
“你……对了,你和程总督很熟,完全可以跟他打个招呼啊。”
迪巴本想说你一个外地人哪里来的熟人,话到嘴边却猛然想起他和程总督之间的关系,顿时惊喜的道。
“没用的,不说程总督是铁面无私吧,但也绝不是个徇私情的人,再说,这半夜三更的,我总不能为了这屁大点事去给程总督打电话吧。”
丁宁好笑着说道。
迪巴一想也是,在她们眼里看来了不起的大事,在人家总督眼里就是芝麻绿豆一样的小事,为这点破事半夜三更给总督打电话,似乎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了,可是,不这样又能如何呢?
“你给珊珊和西琳打电话,让她们来车里等着,其他事情交给我来办吧。”
丁宁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打算怎么做?”
迪巴本能的对丁宁充满了信赖,但关系到珊珊的弟弟,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
“先把事情经过弄清楚再说,如果袁野有错在身,该他承担的责任一点都不能少,如果他没错,谁冤枉他也不行。”
丁宁很严肃的道。
“他还是个学生,一旦有了案底,这辈子就毁了。”
迪巴紧咬着粉唇,目光哀求的看着他,袁野打人已经是铁定的事实了,他这话跟不说一样。
“每个人的成长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袁野虽然是珊珊的弟弟,但做错事也必须要受到教训,我能做的就是在法律的规定下给他争
取最轻的处理结果,当然,我保证绝不会让他留下任何案底。”
丁宁笃定的说道。
迪巴松了口气,虽然有些不尽如人意,但只要不让袁野留下案底,影响他的学业,或许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当然,事情真相未必如你们所知道的那样,或许,他是被人冤枉的呢,放心吧,一切交给我。”
丁宁摆了摆手,自顾自的下车向办公楼走去。
他本来也以为袁野打人了,可从门卫口中得知,事情似乎另有隐情,只是门卫也只是道听途说,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所以他也只能先弄清楚事情经过再说了。
进入办公区域,丁宁立刻进入隐身状态,听任何人说都不如自己亲眼所见。
和接到迪巴电话匆匆下楼的西琳和袁姗姗擦肩而过,丁宁很快来到了三楼治安大队的办公区域。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这里依然灯火通明,整个治安大队似乎都在加班。
丁宁悄无声息的散开神识,寻找着袁野的踪迹,让他意外的是,整个治安大队里都没有袁野的身影。
这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打架斗殴不应该是治安大队的管辖范围吗?
扩大神识搜索范围,以治安大队为轴心向四周蔓延,很快,就锁定了袁野的位置。
只是此刻袁野鼻青脸肿,被反拷在暖气管道上,正被一个满脸嚣张的陌生青年不断拳打脚踢,丁宁的脸色陡然间阴沉了下来。
袁野竟然被关在四楼的刑警队审讯室里,还被人殴打,这让他内心充满了愤怒。
身影一闪,也顾不得隐身了,直接冲到四楼的审讯室,重重的一脚踹开了门,大喝道:“住手。”
程旭很烦躁,三鬼子的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让他忧心忡忡。
袁野这小混混看着胆怯柔弱,但嘴巴却硬的很,一口咬定他什么都不知道,让警方无可奈何,他才找到申局长,自告奋勇的提议自己亲自审问。
虽然这不符合程序,但急于想要给总督少爷留下好印象的申局长又怎么可能会驳了他这个面子,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反正袁野又没什么背景,就算旭少打死他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当然,唯一的麻烦就是杨启元这个袁野的老板,只是申局长可不知道他和杨秘书之间的关系,把他安排在另一间审讯室里录口供。
至于刘厅长和杨秘书以及燕京来的投资商顾总等人,自然是被他热情洋溢的拉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品茶去了。
程旭哪里懂什么审讯,他就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想要早个出气筒罢了,而可怜的袁野,自然就成为了他发泄的出口。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正在他发泄着满腔怒火时,竟然有人敢闯进来,还喝止自己,顿时火冒三丈,顶着他那张猪头脸,斜着这不速之客,满脸嚣张的道:“你是哪个部门的?就算你们申局长来了,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在他想来,丁宁虽然没穿制服,但能够半夜出现在这里,必然是刚参加工作,还充满着热血和正义感的小警察听到袁野的惨叫声后看不惯才来阻止自己。
“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你以为你是谁?”
丁宁看着头破血流,几乎都认不出本来面目的袁野,心里的火蹭蹭蹭的往上蹿,这王八蛋是想要把人往死里打啊。
1983 抗命
本来他以为程旭是警方人员在滥用私刑,可在发觉他也是鼻青脸肿后,立刻确定了他的身份,这猪头不是警察,而是那个被打的当事人。
这让他出奇的愤怒了,警察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发生冲突的双方当事人单独待在一起,还拷着一方,任由另一方发泄,若说其中没有猫腻,打死他也不信。
本来他是想要给袁野一个教训,让他体验下这社会的险恶不要走上了歪路的,没想到,竟然会让他看到这样的一幕。
珊珊本来就疼这个弟弟,要是看到他被打成这样,还不得心疼的哭死过去。
虽然袁姗姗和他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但该看的都看光了,该摸的也都摸遍了,在他内心的潜意识里,她也算是自己的女人了。
好吧,这该死的占有欲,他实在无法把珊珊当成路人。
“我是谁你还没资格知道,现在我数到三,立刻给我滚出去,不然,我拨了你的皮。”
程旭见丁宁无视了他直接朝蜷缩着身子的袁野走去,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迈步挡在丁宁身前,指着他的鼻子傲慢的道。
“扒了我的皮?你真还是好大的口气,滚一边去,想找死我成全你!”
丁宁本来还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做处理的,可程旭那嚣张的样子,彻底的激怒了他,一巴掌把程旭扇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壁上掉下来,疼的发出惊天动地般的惨叫。
审讯室的隔音效果是非常好的,袁野被打的那么惨,哭喊声都没有传出去,可现在,门被丁宁踹坏,隔音就失效了,不少刑警听到动静慌忙赶了过来。
“不许动,举起手来。”
第一个赶到的是今晚值班的副支队长张朝阳,见申局长特意交代一定要好好招呼的旭少竟然被人打成这样,顿时大惊失色,如临大敌般直接掏出配枪指着丁宁大喝道。
见丁宁理都不理他,自顾自的去检查被拷在暖气片上的嫌疑人伤势,顿时火冒三丈:“我让你不许动听到没有,再敢妄动,老子一枪崩了你。”
“这就是你们警方的审讯方式吗?别说他只是打架斗殴,就算是抢劫杀人,你们也没有动私刑的权利吧?”
袁野除了被打断了三根肋骨外,其他的都是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丁宁暗自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张朝阳指着袁野质问道。
张朝阳被质问的脸上一红,但想起旭少可是连申局长都要巴结讨好的人,顿时蛮横的一摆枪口:“我们警方怎么审讯是我们的事情,跟你说的着吗?别特么的废话,立刻举起手来投降,不然,我有权利把你当场击毙。”
“打……打死这个狗杂种,这王八蛋竟然敢打我,张支队,给我打……打死他。”
丁宁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刚缓过劲儿来的程旭就脸色狰狞的怒吼道。
张朝阳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虽然他知道旭少大有来头,但他是警察,在对方没有明确犯罪事实并暴力抗法的时候,他没有权利开枪。
“特么的,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你信不信,只要我一个电话,你这身皮就得被扒下来。”
程旭肺都快气炸了,从小到大,他还没吃过这么大亏呢,一个小小的副支队长竟然敢不听自己的,这让他顿时怒火中烧,歇斯底里的喝吼道。
张朝阳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虽然旭少来头不小,但他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当着
这么多手下的面威胁自己,还让自己违反纪律杀人,这特么的不是脑残吗?
“特么的你是谁啊,你说开枪就开枪,真当警局是你家开的?”
“什么东西,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仗着有点背景势力就嚣张跋扈的人了,扒了张支队的皮?好啊,连我们身上的皮一起扒掉好了。”
“是啊,你不是牛逼啊,有本事打个电话,把我们刑警队所有人的皮都扒下来好了。”
“来啊,来啊,你现在就打电话,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能把我们身上的制服都给扒下来。”
……
不得不说,刑警比起一般人来更加有血性一点,程旭这狂妄的话一说,立刻激起了众怒,那些闻讯赶来的刑警七嘴八舌的鄙夷道。
丁宁面无表情,心里却深感欣慰,尽管这里是乌市不是宁海,但他毕竟挂着宁海刑警总队的顾问一职,对刑警这个行业还是很有感情的,如果这些刑警都是那种只知道跪舔强权,却没有丝毫血性的人,他会感到深深的失望的。
可眼下看来,这些刑警还不错,至少还有着对得起他们职业的血性,但这并不说明他们就是好警察,放任袁野被人殴打,这件事不算完。
“怎么回事?闹哄哄的干什么呢?”
就在程旭脸上火辣辣的滚烫,觉得下不了台的时候,一个蕴含着威严的男子声音猛然从人群中响起。
“申局,您来了。”
“申局,有人扬言要扒了张支队的皮。”
“申局,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
刑警们纷纷问好,还有刑警俏皮的拿程旭的话来打趣,可见平时这个申局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只是,这一次申局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和他们开玩笑,而是阴沉着脸挤进人群,看着嘴角溢血极为狼狈的程旭,脸色顿时变了,一溜小跑跑到程旭身边扶起他,诚惶诚恐的道:“旭少,你这是怎么了?”
“申局,我在你的地盘被人打了,而这位张支队不但违抗我的命令,竟然还帮着外人一起对付我,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程旭立刻又再次嚣张起来,得意的瞥了张朝阳一眼,眼中全是讥诮之色。
按理说他最恨的应该是打他的丁宁,可张朝阳没有按照他的命令执行,反而在一帮刑警对他冷嘲热讽的时候保持了沉默,没有站出来为他说话,让他丢了丑,心里连他都恨上了。
申局长的脸色很难看,愤怒的看着张朝阳,怒不可遏的大吼道:“张朝阳,你不想干了是不是?我是怎么交代你的,让你按照旭少的吩咐办事,你就是这样执行我的命令的。”
张朝阳很憋屈,脸色涨的通红,梗着脖子争辩道:“他让我杀人,难道我也杀?”
“当然,你是警察,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让你一切听从旭少的吩咐行事,这就是我的命令,你只管执行就行。”
申局长见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张朝阳竟然敢当众反驳自己,深感颜面大失,不假思索的厉声呵斥道。
作为临时主持工作的副局,能不能正式坐上局长的宝座还在模棱两可之间,能不能获得程旭这个总督少爷的友情,就是他能否登上局长宝座的关键,所以,他才毫无原则,毫无底线的当众说出了这番话。
当然,他也不可能会想到,张朝阳不是在假设,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程旭是真的
让他开枪杀人。
现场的刑警们都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申局长,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在他们眼里一向平易近人跟个老好人似的申局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还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亲民局长吗?这分明是个草菅人命的混蛋局长啊。
张朝阳怒了,这么多年,申局长对他很照顾,他能走到今天确实也和他的提携有一定关系,但这并不能成为他毫无原则的听从一个纨绔子的命令去开枪杀人的理由。
一板一眼的解下自己的制服,加上配枪和证件,狠狠的砸在审讯台上,板着脸道:“有些命令恕我无法执行,抱歉,我不干了。”
“对,老子也不干了,特么的以为高局长那个王八蛋倒台了,会来个好局长,没想到姓申的比高局长还混蛋,这样的屁话都能说出口。”
“呸,什么东西,张支队,好样的,我们支持你,好好的警局被这些王八蛋弄感到乌烟瘴气的,老子早就不想干了。”
“还有我,老子可以流血,甚至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但却绝不受这样的窝囊气,要走大家一起走。”
“老子不怕死,可老子怕受气,本以为新局长会好一点,没想到竟然也是一丘之貉,真是特么的恶心。”
“没想到姓申的和姓高的王八蛋一样,都只会跪舔有权有势的人,这样的警察,不干也罢。”
……
一石激起千层浪,申局长的口不择言,立刻激起了众怒,刑警们个个义愤填膺,脱掉制服,拿出证件摔在审讯台上,不屑而鄙夷的叫嚣着,还有性格刚烈的直接冲着申局长吐口水。
“好啊好啊,我看你们想造反了是不是,不想干了是吧?那好啊,全都特么的给老子混蛋,警局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申局气的脸色铁青,浑身哆嗦着冷漠的道。
他在乎的不是这些刑警们闹情绪,而是在乎在旭少面前丢了面子,这些属下竟然敢公然抗命,担心会给他留下一个无能的印象。
程旭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但此时此刻,他却深感快意,这些刑警之前竟然敢对他冷嘲热讽,现在怎么样?还不是乖乖的脱掉了身上的那层皮,这就是跟自己作对的下场。
始终冷眼旁观的丁宁看着申局长的眼神充满了怜悯之色,在场的刑警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二十多号人,无一例外的全都脱掉了制服,力挺张支队。
看似他巴结上了那个什么旭少,但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以程总督的行事作风,别说这什么狗屁的旭少了,就算是他的亲生儿子,他都敢保证,被扒掉身上那层皮的绝对不是这些刑警,而是这个一心想要往上爬的申局长。
当然,他现在并不知道他一语成谶,这个旭少还真是程总督的儿子,才让申局长毫无底线和原则的去上杆子巴结。
“有你这样丧心病狂的人当领导,这警察,老子还真不稀罕当。”
“兄弟们走了,大排档走起,一年到头每天加不完的班,这次总算能休息休息了。”
“走了走了,人家说了,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那就让他找人来接替我们手头的工作吧。”
……
一帮刑警们眷恋的看了一眼堆积在审讯台上的制服,勾肩搭背的毅然转身离去。
1984 出头
“站住,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刘厅长,没怎么,集体辞职罢了,您现在可管不了我们了。”
“有些人毫无原则和底线,竟然命令我们开枪杀人,我们不想干了。”
“哼,警察是为民服务的执法机构,不是某些人滥用职权的私人武装。”
……
申局长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心里暗自打鼓,这个刘老梗不是在自己办公室里喝茶呢吗?怎么会突然跑来这里。
程旭却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有自己在,一定会罩着他的,让申局长紧悬着的一颗心立刻放回了肚子里,露出谄媚的笑容。
是啊,有什么好担心的,刘厅长可是程总督的亲信,自然和旭少是一条心,那些小警察再闹腾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丁宁看着他们有恃无恐的样子,眼底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看来,这个旭少来头不小啊,否则哪里会这么淡定。
心里暗自嘀咕道,刘厅长,但愿你对得起刘老梗这个绰号,否则,我不介意让青疆官场再来一次大地震。
“两句话说不好就要闹情绪,你们对的起警察这个职业吗?全都跟我回去。”
刘厅长听到刑警们七嘴八舌的埋怨,板着脸严肃的道。
不得不说,从基层刑警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刘厅长在刑警们的心里还是有着很高的威望的,见他发火,立刻都惭愧的低下头,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回了审讯室。
刘厅长一进门,就看到了丁宁,心里顿时一惊,正要上前打招呼,却看到丁宁冲他摇头示意,立刻明白了过来,他这是要让他装作不认识他啊。
当即心神领会,怜悯的看了一脸傲然鼻孔朝天的程旭一眼,心里暗叹一声,难怪程总督对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很不待见,还真是个惹事精啊。
总督少爷很了不起吗?确实很了不起,可惜,就算你是总督少爷,在那位面前也得跪了。
“刘叔叔,这些人不是嚷嚷着要辞职吗?还留他们干什么,让他们全部滚蛋。”
程旭见刘厅长来了,顿时底气更足了,和申局长同样的想法,他可是老爹的心腹,自然会站在他这一边。
“刘厅长,你怎么也来了,这点小事哪能惊动您啊。”
程旭敢大咧咧的跟刘厅长说话,申局长可没有那个底气,满脸谄媚的快走一步,上前点头哈腰的道。
“小事?二十多名刑警因为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而集体撂挑子不干,在你眼里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我真不知道,在你眼里还有什么事情是大事。”
刘厅长虽然不好冲程旭发火,但对申局长可没有那么客气了,跟点着的炮仗似的一点就炸,满脸怒容的咆哮道。
“这……”
申局长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悻悻然的闭上了嘴巴,求助的看向程旭。
自己的狗腿子被人喝骂,程旭觉得颜面大失,冷着脸道:“刘叔叔,这是我的意思,申局长只是执行我的命令罢了。”
“你的意思?你代表了谁?代表你自己,还是你父亲?”
刘厅长猛然转头,如同发怒的雄狮,狠狠的瞪着程旭质问道。
一个老
刑警发怒时是极为可怕的,程旭被他凶狠的目光吓的魂飞魄散,连连后退两步才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丢人了,竟然被这个老东西给吓住了,当即铁青着脸道:“代表我自己不行吗?”
“代表你自己?你是什么身份?是警务部长?还是警务厅长?亦或者是这乌市的警务局长?你有什么资格决定二十多名的刑警去留?你又有什么资格对一个警务局长发号施令?又有什么资格命令一名刑警开枪杀害一个无辜之人?”
刘厅长须发皆张,冲着程旭怒目而视,掷地有声的厉声质问道。
程旭脸色涨的通红,他哪里想到之前还对他和颜悦色的刘厅长竟然说翻脸就翻脸,如此不留情面,让他心里恨死了这个老东西,恼羞成怒的威胁道:“刘厅长,现在我被人打了,我才是受害者,你不去追究行凶者的责任,却来质问我,你这个厅长就是这么当的吗?”
刘厅长哪里听不出他话中的威胁之意,但他根本不在意,不说今天这事是程旭太嚣张狂妄,程总督不可能惯着他,光是丁宁这尊大神站在这里,程总督也不可能会因此而刁难他,反而还会夸他做的对。
“哼!我怎么当厅长不需要你来教,这话程总督来跟说才对,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刘老梗的外号也不是白叫的,心里有底气,才不会在乎得罪不得罪这个二世主呢,说话更加不留情面,当然,他更多的是好意,他是在救这个不知道哦天高地厚的纨绔少爷啊,真让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惹火了丁宁,就算是程总督出面,也保不住他。
申局长都傻眼了,心想着这旭少不是程总督家的少爷吗?难道这身份是假的?否则,刘厅长怎么会如此跟总督少爷说话。
程旭浑身都在哆嗦,伸手指着刘厅长口不择言的骂道:“刘老梗,别特么的给脸不要脸,你只是我程家的一条狗罢了,是谁给你的勇气敢反咬你的主子。”
这句话一出口,现场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官场之中拜山头,选队伍站队是很正常的事情,那是有着共同的执政理念而抱团的选择,绝不代表谁比谁就低贱了一头。
更何况刘厅长正式转正后极有可能进入省督委的决策圈,一跃成为副部级领导,这种级别的官员,即便是程总督跟他说话都要客客气气的,这什么旭少哪里来的底气,竟然敢指着他的鼻子把他骂做狗?
刘厅长怒极而笑:“好好好,好一个程家的狗,程旭,这话你有种敢你当着你爸的面再说一遍吗?”
丁宁也惊呆了,这什么狗屁旭少哪里来的勇气,敢这么指着一省警务厅厅长的鼻子说出这样饱含侮辱性的话。
可在听到刘厅长喊出这旭少的名字后,立刻反应了过来,特么的这混蛋不会是程总督的儿子吧?
说实话,他对程总督的印象还是很好的,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儿子。
别说刘厅长只是程总督的战略同盟伙伴,就算他以程总督马首是瞻,对他唯命是从,也不能说他是程家的狗啊。
要知道,所有的官员都是在为了国家和人民群众而服务的,手中的权利也是国家赋予的,哪怕是一省总督也例外。
程旭这口不择言的话要是传出去,说不定就会被有心人利用而大做文章。
程总督难道想要造反?才会让他儿子把青疆省当成了自己家的地
盘,把手底下的官员称为他程家的狗。
这种舆论一出,程总督之前所有的心血都会白费,别说巩固战果了,恐怕他屁股下的位置都要挪一挪。
这程旭还真特么的是坑爹货啊,李刚的儿子还要坑爹。
程旭说完这句话后就有些后悔了,虽然没丁宁想的那么复杂,但也知道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别说其他人了,光是他那个严肃古板的老爹知道了,就能活活打死他。
但话已经说出口了,让他低头认错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梗着脖子色厉内荏的道:“你不用拿我爸来压我,我从来不打着我爸的名头在外面混。”
“不靠你爸?那你哪里来的勇气敢对刘厅长说出如此不敬的话,来吧,我给你爸个面子,现在不动你,把你能喊来的靠山都喊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丁宁冷笑一声,指着程旭的鼻子挑衅道。
刘厅长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哪里会看不出丁宁这是在为他解围,被程旭指着鼻子骂狗,他再憋屈又能说什么,真到程总督那里去告状吗?
又不是小孩子打架打不赢了去老师那里告状,他还真丢不起那个人。
丁宁此时出面,把仇恨都揽了过去,既化解了他的尴尬,也给程旭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你特么的以为你是谁啊?不靠我爸,我捏死你也跟捏死一只蚂蚁没多大区别。”
见刘厅长不吭声了,丁宁反而蹦了出来,程旭顿时又底气十足了,斜着丁宁不屑的道。
虽然这家伙差点没一脚把他踹死,但总比跟老爹的亲信翻脸的好,当着那么多警察的面,他才不信丁宁还敢动手呢。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的脸上,打破了他自以为是的幻想。
“子不教父之过,这一巴掌,是我替你老爹打的,教训你的口不择言,若是不服气,可以去你老爹那告状,当然,你也可以搬来你的靠山,看看能不能奈何得了我。”
丁宁扇完耳光,跟没事人似的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他打我,你们这些警察难道看不见吗?还不把他给抓起来。”
程旭捂着脸,气急败坏的咆哮道。
可惜,一群警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被扇耳光,心里不知道多扬眉吐气呢,个个抬起头看着天花板,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申局长倒是想出头来着,可他又没配枪,丁宁看起来又底气十足,一副不把总督少爷放在眼里的样子,让他惊疑不定,摸不清他的底细,哪里还敢冒泡。
更何况,他察觉到苗头似乎有些不对,这旭少在家里好像没什么地位啊,程总督似乎不怎么待见他的样子,否则,刘厅长哪里会是这个态度。
奶奶的,本以为抱了条粗大腿,没想到却抱了条得过小儿麻痹症的小细腿。
申局长在心里嘟囔着,肠子都快悔青了,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下场恐怕不会太美妙。
“好,你给我等着。”
程旭咬牙切齿的瞪着丁宁撂了句狠话,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三鬼子联系不上,警方又摆明了不过问,他在青疆人生地不熟的,还能找谁帮忙?唯有找自己的老大出头了。
1985 作证
就在程旭打电话搬援兵之时,丁宁的手机也震动了一下。
本以为是迪巴她们等急了发短信来催问,可点开一看却发现是狼宇发来的。
看完短信内容,丁宁看着程旭的眼神变的玩味儿起来。
那个三鬼子嘴巴还真够硬的,狼宇审问到现在才问出幕后指使,半夜三更的怕打扰了他休息,才发了个短信汇报。
随手回了个短信,丁宁也不管其他人,转身拿出银针,开始给袁野处理伤势。
袁野睁着青肿的眼睛看着丁宁,目光中全是感激和依赖之色,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之前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知道眼前这个陌生的青年是来帮自己的。
特别是他之前被打的痛不欲生,可这个人一出现,只是在他身上拍了几下,所有的疼痛都消失无踪,让他心里感激的无以复加。
“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丁宁站着刚好挡在了袁野身前,刘厅长又满腔怒火,根本没注意到他,此刻才发现袁野遍体鳞伤,顿时火冒三丈,沉声喝问道。
一帮脱掉制服的刑警不约而同的看向申局长和程旭,刘厅长立刻明白了过来,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指了指满脸尴尬的申局和一脸不在乎的程旭,怒不可遏的道:“好,很好,这件事我会如实向程总督汇报的。”
申局长脸色大变,之前他还觉得只要抱上旭少这根粗大腿,哪怕是打死那个没后台背景的小混混也不会有任何事情。
可现在,明显风头不对啊,这旭少似乎就是个银样枪头,空有总督少爷的名头,但却没有总督少爷应有的实力,让他惴惴不安起来。
只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的局面,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只能默默祈祷旭少的后台足够硬邦,能把这事情给摆平了。
程旭心里也是惶恐不安,哪怕顾少出面能够镇住场面,但以自家老爹的脾气,若是知道了自己干的事情,一顿打是肯定少不了的,这让他彻底的把刘厅长给记恨上了。
心里暗自发狠,姓刘的,既然你如此吃里扒外,那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了,等事情平息之后,老子就求顾少出手,非得把你整下去不可。
“伤势严重吗?要不要送去医院?”
刘厅长走到丁宁身边,蹲下身子看着他给袁野疗伤,关切的问道。
“都是皮外伤,只是肋骨断了三根,我已经给他接上了,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但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丁宁板着脸冷冷的说道。
刘厅长目光黯了黯,知道丁宁这是把他也给恼上了,虽然他并不知情,但他身为警务厅长,手下却做出这种事情,他也难辞其咎。
旋即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毅然的表态道:“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我绝不袒护。”
丁宁颇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刘厅长竟然还有如此魄力,这是要追究程旭的法律责任啊,难道他就不怕得罪程总督吗?
刘厅长明显不是说说而已,立刻喊了一名刑警过来,让他通知法医赶过来,现场做一个法医鉴定。
程旭脸色变了变,随即不屑的冷笑一声,做法医鉴定又如何?有顾少在,即便是自己的老爹,也要顾及下他的感受。
可刘厅长明显不是光说说而已,站起身来目
光威严的一指程旭和申局厉声道:“现在我宣布,申宫保暂停局长职务接受调查,程旭涉嫌故意伤害,立刻给我抓起来。”
“刘老梗,你特么的疯了吧?竟然敢抓我?你给我等着……”
几名刑警如狼似虎的扑上来摁住程旭,咔嚓一声给他上了铐子,程旭拼命的挣扎着,大声的咆哮着。
申局长脸都青了,大声的抗议道:“刘厅长,你没有这个权利停我的职,你这不符合组织程序。”
“组织程序?你纵容发生冲突的一方当事人蓄意伤害另一方当事人时,你眼里有组织程序吗?你对得起头顶上的国徽吗?”
刘厅长正气凛然的厉声呵斥道。
申局长脸色青红交加,脸红脖子粗的争辩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事跟我无关。”
“不知道,呵呵,好啊,现在倒是推脱的一干二净了,张支队,你是直接执行命令的人,现在你来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厅长冷笑一声,看向张朝阳说道。
张朝阳露出犹豫之色,下意识的看向申局长,却刚好迎上他凶狠的目光,其中警告的意味极为明显。
刘厅长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盯着张朝阳,这件事是申局长下的命令,张朝阳是具体执行人,若是他不肯指证申局长,那就活该他自己来背这个黑锅了。
张朝阳本来念及申局长的提携之恩是不想背叛他的,可申局长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寒了心,即便如此,他也没想过出卖他。
可现在都到了如此地步了,这家伙竟然还在威胁他,想让他背这个黑锅,这让他愈发心寒,当即脸上闪过一抹坚定之色:“是申局长给我下的命令,让我招呼好这位旭少,把他带到审讯室审讯这位伤者,装作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
“放屁,你血口喷人,张朝阳,亏了我对你青睐有加,这么多年如此照顾你,你这头白眼狼竟然反咬我一口,你说是我下的命令,证据呢?没有证据,你就是诬陷,我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的。”
申局长破口大骂道,随即想到当时给张朝阳打电话下命令时,通话内容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只要自己死不承认,谁也奈何不了自己。
“证据?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吧?我是刑警,职业习惯让我每一通电话都保留有通话录音。”
张朝阳见申局长狗急跳墙,已然完全撕破了脸皮,心里最后的一丝感恩也烟消云散,冷笑着道:“别再跟我说对我青睐有加的屁话,我不是傻子,你不过是权利**作祟,想要通过我控制刑警支队罢了,这些年才极力拉拢我,把我打上你的标签,我确实很感激你,若没有你也没有我张朝阳的今天,可是你太过分了,竟然让我服从命令,当众枪杀一个无辜之人,这已经严重触及了我的底线,我是警察,不是刽子手。”
“还有这样的事?他让你杀谁?”
刘厅长眸光一闪,他之前只是大致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具体的还真不清楚,没想到这申局长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下令让属下当众开枪杀人。
“还能杀谁,杀我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呗。”
丁宁收起银针,拍了拍袁野的肩膀以示安慰,站起身来悠悠的接口道。
“混账,真是无法无天。”
刘厅长脸色变了,后背都被惊出了冷汗,愤怒的咆哮道。
别人不知道丁宁的身份,他作为程总督的亲信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若是丁宁真被张朝阳给枪杀了,别说自己了,就算是程总督也会吃不了兜着走,让他如何能不后怕。
“张朝阳,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特么的少在那里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让你开枪杀人了?你这是污蔑,你这是故意报复……”
申局长面无人色的破口大骂道,授意手下开枪杀人,和纵容关系户殴打犯罪嫌疑人的罪名可完全不是一回事,后者最多丢官罢职,前者可是要掉脑袋的,这个锅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背。
“我可以替张支队作证,就是因为张支队抗命,姓申的大发雷霆,我们才集体辞职的。”
“我也可以作证,申局长质问张支队,为什么不听他的命令,不服从旭少的吩咐,张支队说他是警察,不能枪杀无辜之人,申局长立刻就发了火,说这是他的命令,不容违抗。”
“我也可以作证,确实是申局长说的……”
“我,还有我……”
……
一帮脱掉制服的刑警们立刻挺身而出,自愿为张支队作证,令申局长顿时面无死灰,知道自己已经激起了众怒,现在是百口莫辩,想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事实上,他还真的挺冤枉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程旭竟然下达过枪杀丁宁的命令,只当是张朝阳看不惯旭少的嚣张,所以才不听从他的命令,恼怒之下才口不择言,没想到却为自己埋下了祸根。
刘厅长眸光闪烁,他已经从中听出了问题所在,这申局长虽然愚蠢,又一心想要抱程旭的大腿,但毕竟是老警察了,知道事情的轻重,不可能让手下枪杀无辜之人的荒唐命令。
那么,下达枪杀丁宁命令的唯有那个嚣张跋扈的二世祖旭少了,这让他心里发寒,程总督如此英明,怎么会生出一个如此没有脑子的蠢货。
这让他可为了难,程旭再不争气,怎么说也是程总督的儿子,真要是给他冠上一个杀人未遂的罪名,程总督的面子往哪放?
可若是不追究,丁宁这个当事人能答应吗?
别看程总督和丁宁关系不错,但实际上他很清楚,两人是平等交往的身份,程旭都想要杀他了,他能忍下这口气吗?
哎!头疼啊,这事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了,必须立刻向程总督汇报。
刘厅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正想要给程总督打电话汇报,猛然想起了杨秘书,顿时眼睛一亮,暗骂自己太蠢。
毕竟这其中还牵扯到程旭骂自己的那一段,自己打这个电话汇报很不合适,唯有杨秘书才是最合适的汇报人。
想到这里,刘厅长立刻交代了一声,让人催促法医赶紧过来给袁野做鉴定,他则出了审讯室直接去找陪着弟弟做笔录的杨秘书,把事情经过详细的诉说了一遍。
“什么?袁野被打了?”
杨启元刚做完笔录,听到事情经过后,还没等大哥说话呢,他就立刻炸毛了,怒气冲冲的扔下一句话就冲向了刑警队。
“启元,你给我回来,已经够乱的了,你可千万别给我添乱了。”
杨启飞是又气又急,冲着弟弟的背影大喊道,可惜,杨启元根本不搭理他,一溜烟的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1986 宁哥?
“快,我们快去阻止他,我这个弟弟性格冲动的很,又特别护短,那袁野是他的员工,被人打了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杨秘书一个头两个大,也顾不上头疼怎么跟程总督汇报了,冲着刘厅长急声道。
丁宁是什么身份,打了程旭也就打了,程总督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可杨启元算什么,真要打了程旭,恐怕连他都兜不住。
刘厅长哭笑不得,没想到一向沉稳冷静的杨秘书,竟然会有一个脾气如此爆烈的弟弟。
也顾不上多说,两人撒开脚丫子就一路狂追,直奔审讯室而去。
“嘭!”
可怜的审讯室大门被再次暴力踹开,杨启元杀气腾腾的闯了进去,看到袁野遍体鳞伤的样子正要发飙,目光却猛然落在了丁宁的身上,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是你?”
丁宁愣了愣,随即想起来,这家伙不是那个追着自己跑了几十公里又莫名其妙的跑掉的二百五吗,顿时乐了:“是你啊,你来这里干什么?”
“元哥!”
之前被打的那么狠都没有流一滴眼泪的袁野跟见到了娘家人似的,委屈的喊了一声,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袁野是我酒吧的员工。”
杨启元解释了一句,走到袁野身前,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柔和的道:“不哭,你可是小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嗯!”
袁野眸中闪烁着崇拜的仰慕光泽,重重的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忍了回去,随即自豪又骄傲的道:“我没给元哥丢人。”
丁宁目光怪异的瞥了一眼杨启元,没想到这脑袋缺根弦的家伙竟然还是袁野崇拜的偶像呢。
杨启元的眸子愈发柔和了,递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哪怕触动了袁野的伤势疼的他龇牙咧嘴,也依然下意识的挺直了胸膛。
别人听不出他们话中的含义,杨启元又如何能不明白,袁野是在隐晦的告诉他,他扛住了,没有出卖那些动手的兄弟。
“是谁打的你。”
杨启元声音柔和的问道。
“是他。”
袁野还被手铐反拷着,双手被禁锢,只能用下巴点了点程旭,眼底全是仇恨之色。
“敢打我的人,真是不想好了。”
杨启元霍然站起,眼中闪烁着凶光,大步向程旭走去。
“你,你想干什么?”
程旭被他眼中闪烁的凶芒吓的魂飞天外,畏惧的向后蜷缩着身子。
丁宁饶有兴致的看着杨启元发飙,这家伙,是无知者无畏,不知道程旭的身份呢,还是明知道他的身份也要坚持为兄弟出头呢?
如果是后者,这个脑子缺根弦的家伙,反倒要让他刮目相看了。
“你想干什么,退后!”
虽然那些刑警们都很厌恶程旭,恨不得装作什么都看不见,让杨启元好好教训他一顿。
但现在程旭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职责所在,哪怕是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挺身而出护着他。
“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问你们,为什么我的员工在警局里会被打成这个样子?你们到底是警察还是土匪?”
杨启元掷地有声的质问道,让一干警察都羞愧难当,无言以对。
虽然对这事情他们也很不满,但之前,他们确实屈服在了强权之下。
之后的爆发,也是因为看不惯申局长的强势口吻而激起了骨子里的血性才愤而反抗,但袁野在警局里被人报复性的蓄意伤害,他们作为警察,没能保护好当事人的人身安全,确实难辞其咎。
嘭!
杨启元趁刑警们羞愧时不备,狠狠的一脚踹在了程旭的迎面骨上,发出骨头断裂的喀嚓声,程旭疼的抱着腿,眼泪都下来了,发出杀猪般的凄厉惨叫。
“你干什么?”
刑警们脸色变了,虽然他们再不喜欢程旭,但他们是警察,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杨启元当着他们的面行凶吧。
“干什么?当然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了,他打了我的员工,我总不能装作看不见吧?”
杨启元眉头一扬,满脸无所谓的伸出手:“现在心里舒坦多了,你们把我也拷起来吧。”
袁野看着杨启元那并不高大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觉得跟着这样的老板,就算是立刻死了也值了。
刑警们面面相觑,面对如此光棍的杨启元,他们心里既佩服又为难,抓吧,非他们所愿,不抓吧,又对不起身上的制服。
谁也不愿意亲手抓这样有情有义的汉子,一时之间,竟然无人动弹。
“把他抓起来,我要他死,要他死……”
程旭疼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的,恶毒的盯着杨启元,脸色狰狞扭曲的大喊道。
“闭嘴!”
丁宁不耐烦的喝骂一声:“现在知道疼了?你打别人的时候,想过别人疼不疼吗?”
“去尼玛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给老子等着,我一定要让你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程旭目光怨毒的盯着丁宁破口大骂着。
丁宁的眼睛微微眯起,闪动着骇人的杀机,本来看在程总督的面子上,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的,可他却自己找死,已经触犯了他的逆鳞。
“闭嘴!”
还没等他动手脚弄死这个家伙,审讯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顾少脸色铁青的走了进来厉声呵斥道,在他身后,还跟着刘厅长、杨秘书以及陈晓鹿。
“顾少,我的腿被他们打断了,你要要为我出气啊,一定要弄死他们。”
程旭见顾少终于来了,立刻跟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立刻来了精神,哭天喊地的大喊道。
就连本满脸心疼的陈晓鹿都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脸,有这样的哥哥实在是太丢人了。
只是,让程旭充满期望的顾少却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脚步匆匆的向丁宁走去,这让他顿时大喜过望,顾少果然是顾少,竟然打算亲自动手替自己出气了。
“兄弟,没想到你也来了乌市,咱们兄弟还真是有缘啊。”
可下一刻,程旭就傻眼了,自己最大的依仗顾少脸上突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上前一步给那个“罪魁祸首”一个大大的拥抱,极为热情而真诚的说道。
“呵呵,确实是缘分,只是轩哥好好的跑来乌市干什么?这个家伙的靠山不会就是你吧?”
丁宁也确实有点懵,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来者竟然是燕京八少之一的顾永轩,难怪程旭如此嚣张跋扈,有他这样的靠山,在神州国确实有横着走的资本,只可惜,他遇到了自己,还有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杨启元,才吃了那么大的亏。
陈晓鹿目光好奇的看着丁宁,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神奇的丁医生竟然跟老爸认识,还出现在警局和哥哥
发生了冲突,而且还跟顾永轩也认识。
刘厅长和杨秘书相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和轻松之色,他们也没有想到,丁宁和顾少竟然认识,而且关系还很不错的样子。
既然都认识,那都是自家人,今天的事情也能圆满的收官了,不然,还真把总督少爷给抓起来啊,程总督就算嘴上不说,心里能痛快才怪了呢。
更何况,程总督刚刚在青疆站稳脚跟,这个时候若是曝出他儿子被抓的丑闻,难免会给那些本土势力找到攻讦的借口。
“咳咳,什么靠山,程旭就是我的小兄弟,他要是有哪里得罪了兄弟,不用顾及我的面子,该打的打,该骂的骂,他要是敢不服气,我大耳刮子扇他给兄弟出气。”
顾永轩不好意思的干咳两声,大气的摆了摆手道。
程旭脸都黑了,他哪里想到顾少竟然跟这个该死的家伙认识,而且还一副很熟悉很亲密的样子,这让他怎么都想不通,他在燕京可是几乎每天都跟顾少厮混在一起的,怎么不知道他认识这个家伙?
丁宁不爽的哼了一声:“扇他都是轻的,刚才还叫嚣着要弄死我全家呢。”
顾永轩的脸色沉了下来,扭头看向程旭,恨铁不成钢的道喝骂道:“你个蠢货,真是口无遮拦,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见救了你南哥的宁哥亲自感谢吗?现在人就站在你面前,你竟然有眼不识泰山,还敢大放厥词。”
“啊!他……他就是救了南哥的那位宁哥?”
程旭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脸上请一阵红一阵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不然呢。”
顾永轩没好气的说道。
“啪啪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程旭举起戴着手铐的双手,一边重重的扇着自己耳光,一边道歉道:“对不起宁哥,是有有眼不识泰山,我哪里知道您就是救了南哥的宁哥啊,不然给我八百个胆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宁哥,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吧。”
“哥!”
陈晓鹿不敢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的跑过去想要阻拦。
全场也都陷入死一般的静寂,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偷偷打量着丁宁,这家伙可是总督少爷啊,之前被打成那个鸟样都嚣张的一塌糊涂,现在竟然自扇耳光给人赔罪,这对方的来头得有多大啊。
杨启元眸中闪烁着异彩,偷偷的瞄了丁宁一眼……一眼又一眼,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不但速度比自己快,看起来似乎身份也很牛逼啊。
“你别管,是我做错了事情,竟然对南哥的恩人不敬,这是我应得的惩罚,什么时候宁哥肯原谅我了,我才会停手。”
程旭却不顾妹妹的阻拦,倔强的继续扇着自己的耳光。
“宁哥!”
陈晓鹿哀求的看向丁宁,连称呼都改了,让丁宁无语之极。
他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对程旭这么嚣张跋扈的家伙也没有任何的好感,但现在就算不看在程总督的面子上,顾永轩的面子也是要给的,更何况,他们嘴里说的南哥应该就是萧楚南了,那可是自己的大舅子,这个面子必须得给啊,当即摆了摆手:“先停手吧,想让我原谅你也不是不行,但是,有条件。”
“宁哥您尽管说,只要我您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程旭立刻惊喜的道。
1987 条件
“第一,是我这个弟弟被你打的不轻,你必须要道歉,至于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加起来,就马马虎虎赔个两百万吧。”
丁宁指了指袁野,毫不客气的说道。
虽然看在顾永轩和萧楚南的面子上,他可以原谅程旭一次,但却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不给他个终生难忘的教训,以后还不定惹出什么天大的篓子呢。
“没问题,我等下就转账。”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个事,哪怕程旭外面现在还欠着高利贷,但区区两百万对他来说,又算的了什么,当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不但答应了,还立刻冲着袁野深深的鞠了一躬,极为诚恳的道歉道:“兄弟,是哥哥对不住你,我也不知道你是宁哥的弟弟啊,对不起,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袁野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的看向丁宁。
两百万?这可是他从来都不敢奢望的一笔巨款,要知道挨顿打就能换两百万,他巴不得多挨几次呢,那样爸妈和姐姐就不用挤在那狭小阴仄的出租房里受罪了。
丁宁微笑着点了点头,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尽管程旭很混蛋,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道歉,但能让他这样的堂堂公子哥当众放下颜面道歉,已经是很有诚意了,没必要再揪着不放。
更何况珊珊家很穷,确实需要这么一大笔钱来改善生活,挨顿打换了换来两百万,值!
袁野回以一个感激的眼神,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好,我原谅你了。”
程旭大喜过望,深深的又鞠了一躬,连声道:“谢谢,谢谢兄弟,你现在给我个账号,我立刻转账给你。”
“这个……我伤的也不算重,要不了那么多钱。”
袁野虽然很想要那两百万,但他骨子里跟姐姐一样,也是个很要强的人,觉得那么多钱,有点讹诈的感觉,讪讪的摆手拒绝道。
“不算重?你的肋骨可是断了三根,要是我不出手帮你正骨,你现在说不定小命都没了。”
丁宁不悦的说道,虽然很欣赏袁野的骨气,但骨气也要看谁来的,程旭这样的恶少不给他点教训怎么能行。
“小兄弟,你是不知道行情啊,我兄弟的医术可是最顶级的,他若是愿意出手,别说区区两百万,就算是两千万两个亿,也有的是人哭着喊着求他出手。”
顾永轩很合适宜的替丁宁鼓吹道,让他深感汗颜,但仔细想想,似乎也不算夸大其词,他若是想要靠医术赚钱,那些得了绝症的富豪为了活命,花个十亿八亿的来治病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袁野崇拜的看了丁宁一眼,也就不再推辞,报给他一个银行账号,收款人却是姐姐袁姗姗。
这让丁宁愈发喜欢袁野这个小家伙了,没有把这笔巨款据为己有去胡乱挥霍,也不枉珊珊白疼了这个弟弟。
说是小家伙,实际上袁野今年大四,应该在二十二三岁的样子,说不定比他还要大一点,只是在心理年龄上,远远无法和他相提并论罢了。
“第二,不管怎么说,你这次都触犯了法律,虽然法律不外乎人情,又有轩哥的面子在这里放着,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刑事责任我就不追究了,但拘留十五天绝不能少。”
顺利转完账后,丁宁看着眼巴巴望着他的程旭,严肃的说道。
“啊!”
程旭整个人都懵了,让他这个堂堂总督少爷在看守所里待上十五天,以后还让他怎么见人?
陈晓鹿也是面露哀求之色,可怜巴巴的道:“宁哥,马上就要过年了,总不能让我哥在里面过年吧。”
顾永轩也是苦笑着求情道:“兄弟,程总督一家好不容易才能过个团圆年,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个条件能不能改改。”
“可以,看在轩哥的面子上,等正月十六再拘留吧,刘厅长你看行吗?”
丁宁很给面子的说道,但拘留的事情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他这是铁了心要给程旭一个教训啊。
刘厅长苦笑着点了点头,能有这样的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不就是拘留十五天嘛,也算是给程旭一个教训,想必程总督也是不会反对的。
“我……宁哥,我再多赔点钱行不,能不能别拘留啊,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出来混啊。”
程旭虽然很不情愿,但却一点都不敢炸毛,可怜兮兮的恳求道。
萧楚南被丁宁救下的事情虽然没有传扬出去,但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却不是什么秘密,别看他们都是燕京排的上号的公子哥,平日里以踩人为乐,可对那用活人做人体实验的神裔组织可是畏之如虎。
丁宁能从神裔组织手里把圈子里第一能打的萧楚南解救出来,就绝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起的奇人异士,再加上魔女帮对丁宁毫无底线的吹捧,早就被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当成了英雄一样崇拜,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得知丁宁的身份后,立刻放低姿态主动道歉的原因。
“不行,这个没得商量,做错事就必须要接受惩罚。”
丁宁不容置疑的说道。
程旭还想求求情,丁宁却意味深长的道:“我认识个人叫三鬼子。”
程旭愕然的瞪大了眼睛,记忆中的画面逐渐和眼前的丁宁重叠,难怪之前看丁宁总觉的有些眼熟,直到此刻他才反应过来,之前远远的看着和父亲交谈的那一男一女两个投资商,那男的不正是丁宁嘛。
“行,我正月十六就主动来自首。”
这让他懊恼的苦笑一声,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下了脑袋。
丁宁这个时候提出三鬼子却没有当众说明,已经算是表明了态度,不会再追究那件事情,也不会再对外宣扬,已经算是给他留足了面子,他还能说什么。
竟然派人想要打断投资商的腿来破坏乌市的投资环境,一旦东窗事发,就不是只拘留十五天的事情了,那可是要坐大牢的,连老爹老妈都护不住他。
三鬼子?
众人都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三鬼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只是报出他的名字,就让堂堂总督少爷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就连顾少都浮想联翩,到底这三鬼子究竟是何方高人,让程旭一听他的名字连抗争的勇气都没有了,这样的人一定要找机会结识一番才行。
“第三!”
丁宁张口又说个第三,让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特别是程旭,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都答应接受拘留了,怎么还有第三啊。
“宁哥,差不多行了吧?我哥都知道错了。”
陈晓鹿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女孩,哥哥做错事接受惩罚她也没有异议,但丁宁不依不饶的还有条件,这让她感觉就有些过了。
只可惜,丁宁无视了她的
抗议,直接指着杨启元道:“这是我朋友,之前因为我弟弟的事情发火打了你,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得再打击报复。”
“没问题,宁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打不相识嘛!”
程旭心里虽然有些不甘,但丁宁手里握着他的把柄,让他不敢有任何的忤逆,嘴上答应的很痛快,但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杨启元愣了,目光复杂的看了丁宁一眼,事实上,他不怕程旭,但若是程旭真要打击报复,他手下的兄弟日子恐怕就不会好过了。
最激动的莫过于杨启飞了,充满感激的看着丁宁,他还在暗自发愁杨启元打了程旭该怎么处理呢。
程旭再嚣张跋扈也毕竟是程总督的儿子,说白了,他看着表面风光,其实也不过是程总督的秘书罢了,是为了领导而服务啊。
自己的弟弟打了领导的儿子,他夹在中间是最为难的,都打算找个机会带着杨启元给程旭负荆请罪了,就这还不耽误程旭会不会暗中报复。
可现在,丁宁一句话就让程旭达成了谅解,不用担心程旭以后找弟弟的麻烦,这让他如何能不感激。
丁宁似乎看出了程旭眼底的那抹不甘心,轻笑着道:“作为交换条件,我会出手治好你的腿。”
“啊!那太好了了?”
程旭惊喜的抬起头来说道。
丁宁的医术他可是早有耳闻的,他之所以不情愿放过杨启元,正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腿被打骨折了,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痛不欲生,只是始终在强忍着罢了,若是宁哥肯出手治愈自己,他也不是不能考虑放过杨启元。
“这下子我们都能开开眼界了,我兄弟的医术可是超一流的。”
股永轩颇为自豪的道。
对丁宁的医术他虽然只是耳闻,还没有亲眼见识过,但能胡老、姜老和章老这样医学泰斗都大力推崇的人,他相信绝不会是浪得虚名。
陈晓鹿的眼睛亮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丁宁,悄悄摸出了手机拍摄着丁宁治疗哥哥的这一幕。
之前她在医院里拍下了刑警们为了感激丁宁而敬礼的照片,只可惜,没有亲眼见证他治疗陈大发的过程,显得有些空白无力。
所以她才会想着给丁宁做个专访来补充报导素材,可丁宁却拒绝了专访,再加上紧接着不断的出事,让她根本来不及撰稿。
现在能亲眼见证奇迹,把报道内容彻底的补充圆满,她又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丁宁没有注意,即便注意了也不会阻止,声望值这东西对他来说是越多越好,只是平时他懒得去刻意炒作罢了,有人主动宣传,这也算是好事。
杨启元那一脚还是留了力的,虽然程旭的小腿骨折,但伤势并不严重,没有造成粉碎性的伤害,治疗起来也极为简单。
只是不到五分钟,丁宁就站起身来,淡然的道:“好了。”
“这就好了?我怎么没什么感觉啊。”
程旭满脸疑惑的道。
丁宁从开始给他治疗的时候,就封闭了他的经脉,让他的腿失去了所有知觉,腿到底好没好,他还真不清楚。
其他人也是表情古怪,神色各异的看着丁宁,心想骗鬼呢吧,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是常识,这才五分钟就说把骨折治好了,打死他们也不信啊。
1988 教训
“这几天注意不要剧烈运动,忌辛辣,忌房事,一个礼拜后就能彻底恢复了。”
丁宁也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神色坦然自若的叮嘱道。
程旭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霍然抬头看着丁宁,不敢置信的问道:“宁哥,你说不能剧烈运动?是不是说能够正常的走路?”
“不错,和正常人一样,只要不剧烈运动就行。”
丁宁神色中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只是平静的在叙述一个事实。
实际上,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多消耗点能量让程旭的腿骨彻底愈合立刻恢复健康,但这本身就是对他的一种敲打和教训,给他缩减到七天,已经是看在顾永轩和萧楚南的面子上了。
“嘶!”
程旭欣喜的试探着迈动脚步,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脸上的表情变的极为痛苦,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已经有人在暗中冷笑,这个什么宁哥果然是在吹牛,这一试立刻就露馅了吧,这大话说出口了,现在却穿了包,看他如何收场。
“好痒,就像有无数只小蚂蚁在咬我的腿似的。”
程旭龇牙咧嘴的说道。
“很正常,那是你腿骨周围受损的筋膜组织在重新生长,自然会有点痒。”
丁宁早有所料,随口解释道。
程旭露出恍然之色,就跟腿麻了似的连连跺脚来止痒,丝毫看不出之前腿骨骨折的迹象,让众人大跌眼镜。
“停下,我刚说过不能剧烈运动,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
丁宁脸色一沉,不悦的说道。
程旭苦着脸道:“宁哥,不是,只是我……实在是太痒了,我忍不住啊。”
“忍不住也得忍,你要是想变成残疾人,那就随便你了。”
丁宁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道。
一句话就让程旭啥脾气都没有了,在那里龇牙咧嘴的忍着,再也不敢有大动作。
小样,我还不信治不好你了。
丁宁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暗自得意,虽然看在顾永轩的面子上,答应放过这家伙了,但一些小苦头还是要让他吃的,不让他接受深刻的教训,他是绝不会那么轻易悔改的。
瘙痒,其实远比疼痛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只是短短的功夫,那种奇痒就让程旭忍不住想要去乱蹦乱跳,可一想起丁宁说过要是骨头再次断裂就会变成残废的可怕后果,他就不得不强忍着冲动,跟抽风似的时不时的浑身抽搐一下,享受着那种让人欲仙欲死的奇痒感觉,一张俊朗的脸蛋跟便秘似的都憋成了紫红色。
好在,丁宁只是对他略加薄惩,五分钟一过,那种奇痒的感觉骤然消失,让程旭跟虚脱了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兀自带着后怕之色。
“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刘厅长,你说呢。”
丁宁见教训的也差不多了,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当即扭头看向刘厅长道。
刘厅长能说啥,能有这样皆大欢喜的收场,他巴不得呢,连连点头道:“就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该值班的留下值班的,该休息的回家休息,记住,都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该说的不要乱说。”
当然,话是这么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大家心里都明白,申局这回是彻底的完蛋了,别说转正了,
连他的公职恐怕都保不住,一个不好,还很有可能会去蹲大牢。
但没有人去同情他,这是他自作自受,还以为抱上程旭的大腿就能肆意妄为了,可结果却鸡飞蛋打,连程旭都自身难保要去看守所接受拘留十五天的惩罚,哪里还保得住他。
申局长面若死灰的瘫软在地上,茫然的看着转瞬间就变的空荡荡的审讯室,一时间悲从心来,忍不住老泪纵横。
机关算计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大概就是他此时最真实的写照吧。
“兄弟,今天太晚了,今天中午咱们聚聚。”
顾永轩和丁宁勾肩搭背的并肩而行,热情的发出了邀请。
刘厅长和杨秘书以及搀扶着程旭的陈晓鹿紧跟在他们身后,就跟拎包小弟似的。
“轩哥,还真不巧,今天早上我就得赶回宁海,下次吧,下次我去燕京跟你联系。”
乌市的事情暂时已经告一段落,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丁宁已经是归心似箭,歉意的谢绝了他的邀请。
“那行吧,这次我来乌市也是考察一下,年前肯定是办不成正事的,这两天也要回燕京准备过年了,年后,你肯定是要来燕京的,到时候咱们再聚。”
三月三的医学峰会,普通人或许不知道内幕,但以顾永轩的身份背景,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很笃定的说道。
“那行,刚好我姐的公司对乌市也有投资意向,到时候我让人跟你联系,看有什么项目可以一起合作一下。”
丁宁很认真的说道,把两家的投资合作定下了基调。
他和程旭对投资的理念截然不同,这世上的钱是挣不完的,青疆那么大的地方,可以投资的项目实在是太多了,完全没有去打击商业对手的必要,适当的放弃一些利益,往往收收获的更多。
“龙腾集团?那可太好了,说句心里话,我对在青疆投资不是太有信心,但商业女神既然都看好这里,说明青疆还是值得投资的,这下子我就有信心了,期待和龙腾的合作。”
顾永轩开心的说道。
丁宁知道他是在谦虚,能够名列燕京八少第二,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别看龙腾集团现在已经位列神州百强企业行列,但和顾永轩名下的名仕国际比起来,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名仕国际可不是华洋集团这样鼓吹出来的跨国集团,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巨型商业航母,涉足了很多都是需要最高层面特批的商业领域,比如最新能源、稀有金属、国防航空、燃油、精密机械甚至军事电子信息等等一般人难以插足的敏感行业。
其背后有着极其浓重的官方背景,顾永轩的身份也绝不是表面上的一个商人那么简单,丁宁猜测,有很大的可能他是国家推出的一个利益代言人。
只是他虽然心里明白,但却不会去点明,毕竟虽然关系不错,但关系到国家一级层面的机密,还是难得糊涂的好。
当然,龙腾集团虽然目前还比不上有着国家做后盾的名仕国际,但丁宁对其的前景却充满了信心,现在和名仕国际合作看起来像是高攀了,可在不久的将来,谁又敢说不是名仕国际高攀了龙腾集团呢。
和顾永轩等人寒暄一番依依惜别后,丁宁带着已经基本上看不出受过伤的袁野快步向早就下车等待迪巴等人走去。
“袁野,你怎么样?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打你。”
袁姗姗眼睛还红肿着,还没等两人走近,就快步
迎了上来,关切的拉住袁野嘘寒问暖,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姐,我没事,没人打我,没看我好好的嘛。”
不用丁宁所说,袁野就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不希望姐姐为自己担心,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嘻嘻的道。
事实上,也确实已经没事了,丁宁可是消耗了不少灵力让他快速的恢复原状,一点伤都没有留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真是吓死姐姐了。”
袁姗姗见他真的没事,这才如释重负的拍了拍高耸的胸脯,那波涛汹涌的样子让丁宁一阵眼热,脑海中浮现出那湿身诱惑的美妙场景。
“这是多亏了宁大哥,要不是他,我这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袁野亲眼目睹了丁宁之前的表现,不说那神乎其神的医术,光是那谈笑自如间挥斥方遒,把那个让他一辈子都只能仰望的总督少爷治的服服帖帖,就让
他敬若神人,内心充满了崇拜和仰慕之情。
“丁宁,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袁姗姗目光复杂的看向丁宁,极为认真而诚恳的感谢道。
“举手之劳而已,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
丁宁有些不自然的道,目光微微有些躲闪,自从邂逅一别后,两人还是首次正式面对面,每当他想起那香艳的一幕,就感觉心虚的厉害。
袁姗姗神色庄重的道:“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可对我们一家来说,就是救命大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大恩无以为报,干脆以身相许好了。”
西琳和迪巴刚好走了过来,听到这句话后,西琳没正经的开玩笑道。
“滚蛋,就会胡说八道。”
袁姗姗的脸唰的一下变的通红,娇嗔的和西琳打闹着,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不是她不想以身相许啊,她都主动到那种程度了,丁宁却都坐怀不乱,这让她根本没脸再面对他,若不是这次弟弟出事,她实在是没办法了,不得不向迪巴求助,不然,她这辈子都不想再面对丁宁。
迪巴有些担心的问道:“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都搞定了。”
丁宁牵起她的手,笑呵呵的道。
“没事就好,你没看刚才珊珊哭的那个样子,都快把我的心给哭碎了。”
迪巴松了口气,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袁野教育道:“袁野啊,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那么大的人了,就不能让你姐姐省点心吗?”
“我知道错了,姐姐。”
袁野委屈的瘪了瘪嘴,想要分辨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能老实的耷拉着脑袋认错。
虽然不认识这个陌生的姐姐,但既然和宁大哥如此亲近,肯定是他的女朋友,再说,她又是站在姐姐的角度教育他,他再不爱听也不能犟嘴啊。
“好了,这事不能怪袁野,他是无辜的,只是被人冤枉了罢了。”
丁宁已经从杨启元那里知道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当然,杨启元没有告诉他是他的手下打了人,只说不知道是谁干的,刚好袁野去上厕所,看到他们的样子,就被程旭误会他们是一伙儿的。
丁宁虽然听出了其中有不尽不实之处,但也没有较真,最起码,袁野确实是没有参与,凭白受了不少的委屈,这就够了。
1989 你认命吗?
“啊,袁野,是姐姐错怪了你,我跟你道歉,是姐姐没弄清楚状况就发脾气,你不要怪姐姐啊。”
迪巴一向是直率的性子,有错就认,知道误会了袁野,立刻跟他道歉。
这大概就是她性格中最闪光的一面了,让丁宁深深的为之欣赏。
“不怪姐姐,姐姐说的也没错,虽然我没有参与,但毕竟是因为我出事才害的姐姐那么担心,姐姐教训的也没错。”
袁野脸色涨的通红,手足无措的连连道。
“那倒也是,虽然你是被冤枉的,但毕竟是因为你才让珊珊这么担心,你也不小了,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要再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若是你出了什么事,你爸妈跟你姐姐该有多担心啊。”
迪巴立刻又摆出了姐姐的架势,语重心长的又开启了教育模式,让丁宁哭笑不得。
悄悄紧了紧迪巴的手,示意她少说两句,虽然袁野比起同龄人来算是懂事的了,但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有着逆反心理的,说两句是那个意思就行了,说白了反而会引起他的逆反心理。
迪巴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不是本来面目,以一个陌生人的形象教育袁野确实有些不合适,立刻闭上了嘴巴。
袁野讪讪的笑了笑,看向丁宁认真的感谢道:“宁大哥,谢谢你。”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回家吧,估计你爸妈现在还不知道有多担心呢。”
丁宁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看的迪巴一个劲儿的想笑,这家伙,比袁野还小几个月呢,却一副成熟稳重的老大哥模样。
“嗯!”
想到爸妈,袁野的神情又紧张起来,讪讪的看向和西琳嬉闹完毕走过来的袁姗姗:“姐,爸妈也知道了吗?”
“能不知道吗?你发个求救命的短信就再也打不通电话了,我不知道啥情况,能不告诉他们吗?”
袁姗姗无奈的叹了口气,当时接到短信她就慌的六神无主,哪里还敢瞒着爸妈。
“现在赶紧给叔叔阿姨打个电话报平安吧。”
丁宁提醒道。
“还用你说,珊珊已经打过电话了。”
西琳翻了个白眼抢白道。
别人没听出来什么,丁宁却从她语气里听出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知道她肯定是从迪巴嘴里知道自己一早就要回宁海的消息,却没有跟她道别的意思,有些吃醋了。
心里不由暗自苦笑,他本来是打算上半夜好好跟迪巴温存,等她睡着了去跟西琳道别的,可谁想到一时心血来潮去了滇南,还碰到了奶奶耽误了不少时间,又因为袁野出事而匆匆返回,一直折腾到现在,计划根本赶不上变化啊。
悄然传音解释道:“小醋娘子,别乱吃醋了,今晚不是特殊情况吗,本来打算下半夜去找你告别的,不是因为袁野的事情才耽误了嘛。”
西琳脸色立刻多云转晴,妩媚的翻了个白眼,大咧咧的一挥手:“别磨蹭了,赶紧上车,咱们回去吧。”
她倒不在意丁宁会不会去陪她,只要他心里没忘了跟自己告别就够了,丁宁跟她一解释,心里的那一点怨念顿时不翼而飞。
袁姗姗的意思是想让迪巴和丁宁直接回家的,让西琳送他们回去就行了,可丁宁不答应,坚持非要把她们送回家。
最后,西琳索性不开车了,五个人都挤在迪巴的车上,一路上七嘴八舌的说着警局
里发生的事情。
袁野平时看起来挺内向,但口齿却极为伶俐,眉飞色舞的说起丁宁镇压恶少的经过,让三女听的美目中异彩涟涟,看着丁宁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
丁宁专心致志的开着车,脸上不动声色,一副荣宠不惊的样子,心里却美的不要不要的,小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对了,那个恶少在宁哥的震慑下,还赔了我两百万的医药费,我报的是你的银行账号,你收到了吗?”
袁野猛然想起那两百万的事情,慌忙问姐姐道。
“两百万?没有啊。”
袁姗姗满脸茫然的道。
“啊,不会吧,难道那个旭少骗了我们。”
袁野恼怒的道。
丁宁也大感意外,转过头来皱着眉头奇怪的道:“他应该不敢才对,怎么会没收到呢,会不会是网络延迟。”
“珊珊,你看看手机,之前不是有人骚扰你,你设置了拒骚扰模式吗?陌生来电和信息一律不接收。”
西琳猛然想起了什么提醒道。
袁姗姗这才恍然的拍了拍额头,似有意似无意的瞥了丁宁一眼:“对啊,我都忘了这茬了,我看看。”
丁宁哪里看不出来她的小心思,这是在向他示威呢,他不要她,有的是人追求她,不由暗自好笑,这妮子虽然病情似乎被压制住了,但对自己的觊觎之心却一点都没变啊。
这让他莫名的有些小得意,看来哥的魅力果然是无人能挡啊。
“啊,真有拒收的到账短信,一个零两个零……六个零,两百万,真到账了两百万。”
袁姗姗惊叫一声,捂住嘴一脸呆滞的表情,跟做梦似的不敢置信。
两百万,对迪巴或者是西琳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对袁姗姗来说,可能是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一笔天文数字,猛一下子得到这么一笔巨款,对她的心理冲击可想而知。
迪巴和西琳看着闺蜜的样子,相视一笑,由衷的为珊珊感到高兴。
这下子好了,有了这笔钱,珊珊一家子就能改善一下生活了,不用再过的那么艰苦了,别墅洋房虽然买不起,但在乌市市区买套像样点的房子还是没问题的。
“丁宁,把你的银行账号给我,我给你转过去。”
袁姗姗面对巨款并没有欣喜若狂,反而在冷静下来后,极为理智的道。
“给我?给我干什么?”
丁宁莫名其秒的问道。
袁野也不解的看着姐姐,不知道她在抽哪门子疯。
“珊珊,你有毛病吧,这是那个旭少赔给袁野的钱,你收的心安理得,给丁宁干什么,他又不缺那点钱。”
西琳还以为袁姗姗是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有些怒其不争的埋怨道。
“我知道这两百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知道他是神医,所以,我想用这笔钱请他出手,给我爸看看他的腿还有没有救。”
袁姗姗紧咬着嘴唇,极为认真的看着丁宁的后脑勺解释道。
西琳这才恍然,虽然她是丁宁的情人,但人家的女朋友还在,她自然不能做丁宁的主,下意识的看向迪巴。
迪巴心里有些纠结,虽然在她心里,丁宁是几乎无所不能的,但珊珊爸爸已经残疾二十年了,这样的病丁宁能治好吗?
若是能治好,自然什么都好说,若是治不好,对丁宁的名声是
一个很大的打击,出于一个女人的私心,她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看向丁宁,等他自己做决定。
“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宁大哥的医术那么高明,我身上的伤……呃,我是说那个旭少骨折都被宁大哥轻松的治好了,要是宁大哥肯出手,爸的腿也不是没有一点希望。”
袁野明显对丁宁抱有极大的信心,激动下差点说漏了嘴,慌忙改口掩饰道,也幸好袁姗姗心思全都在丁宁身上,并没有注意,不然以她的精明,恐怕很难糊弄过去。
“你们确定要用这两百万当做我的诊费,而不是用来改善生活?”
丁宁头也不回的悠悠问道。
“确定,只要我爸能够恢复健康,哪怕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但只要他能生活自理,就能把我妈解放出来,不用再专门伺候我爸,我就能少了不少后顾之忧,过了年,我打算辞职,重新找一份工作,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家里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袁姗姗语气斩钉截铁,似乎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
“你工作的那家小公司薪水不高,还每天累死累活的,肥猪老板还整天骚扰你,要是我我早就辞职了,我支持你珊珊。”
西琳拍着手,力挺自家闺蜜。
迪巴诧异的看向袁姗姗,埋怨道:“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啊,你的老板还骚扰过你?”
“那个死肥猪当初招聘的时候就不怀好意,本来珊珊应聘的是财务总监的职务,明明面试通过了,可在珊珊拒绝了那个死肥猪共进晚宴的邀请后,就恼羞成怒,故意找茬撤了她的财务总监,把她降成最普通的员工,还故意让她三天两头的加班,就是想逼她就范。”
西琳替闺蜜打抱不平的忿忿道。
“珊珊,你是不是傻,你明知道你老板不是好人,你还在那里工作干什么?”
迪巴怒其不争的心疼道。
袁姗姗无奈的解释道:“家里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了,也没什么好瞒着你们的了,我倒是想辞职来着,可是只要我辞职,家里就要面临无米下炊的局面,在公司里干一天,我就能拿一天的薪水,老板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总是刁难我,但只要我小心谨慎一点,他也奈何不了我。”
“姐!”
袁野拉住姐姐的手,声音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他只知道姐姐一个人撑起这个家,过的很苦很累,可没想到姐姐竟然过的这么艰难,这让他觉得极为内疚,自己真是太不懂事了。
“好了好了,姐不是好好的吗,多大的人了,还流猫尿,还不怕人笑话。”
袁姗姗宠溺的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嗔怪着说道。
“你啊你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咱们是姐妹啊,有什么困难不能说的,这事我和西琳都有责任,我们两都是那种 马大哈的脾气,平时对你的关心太少了。”
迪巴心疼的转过身牵起珊珊的手,带着自责道。
“不怪你们,这是我的命。”
袁姗姗极为淡然的笑着道。
“你认命吗?”
沉默半天的丁宁突然开口道。
“不认。”
袁姗姗眼中迸射出异样的神采,悄然握紧了拳头,话中有话的道:“哪怕我的命运早就注定,我也绝不会屈服,我会比任何人都更加努力,努力来改变我的命运。”
1990 面对
“你是学财会的?”
丁宁问道。
“她可是注册会计师。”
西琳深以闺蜜为荣的抢着介绍道。
“我记得读书时,珊珊的成绩每次都是年级第一。”
迪巴极为羡慕的推崇道,在读书成绩在方面,她一向是甘拜下风。
“那都是老黄历了,你去外地上学了不知道,珊珊高考时,要不是因为发高烧而考砸了一门,肯定是全省的理科状元,即便如此,她也考了个全市第一,足够上重本的,若不是因为放心不下叔叔和阿姨,才选择了本地的乌木大学,不然,她的人生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西琳对袁姗姗大为推崇,让袁姗姗心里暖暖的,第一次生出被人理解被人重视的感觉,原来,自己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两个闺蜜对她的学习成绩都是极为崇拜的。
“这么厉害,没想到啊,珊珊竟然还是个大才女。”
丁宁微微动容,没想到袁姗姗还有这样的一面,由衷的称赞道。
“哪有,我算得上什么才女,以前,我觉得成绩才是一切,可工作后我才明白,成绩只是在学校里的一个验收标准,并不能解决我的就业甚至是温饱问题。”
袁姗姗略带自嘲的道。
“社会是一门很复杂很广泛的学科,能在社会上混出个名堂,那才是真正的学以致用,虽然成绩并不能代表一切,但至少,你的起点是高于一般人的,只是,你没有遇到一个能够让你发挥自己能力的舞台罢了。”
丁宁意味深长的说道。
“千里马常有,但伯乐却不常在。”
袁姗姗自怨自艾的说道,颇有些怀才不遇的感觉。
“不,你错了,伯乐遍地都是,可是能让伯乐看上眼的千里马却不常有,或许你有着能够匹配千里马的才能,但你却没有让伯乐感到眼前一亮的惊艳感。”
丁宁语气极为严肃的兜头给她泼了盆冷水:“你最错的是你不但凡思自己的错误,反而怨天尤人,觉得是老天对你不公,社会对你不公平,破罐子破摔,不求进取,得过且过。”
这话说的就极重了,让袁姗姗的委屈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哽咽着道:“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没努力过?”
迪巴和西琳面面相觑,不知道丁宁怎么会说这么重的话,正准备为珊珊鸣不平,却听到丁宁的传音才脑海中响起:“你们别说话,我在给她做治疗。”
两女嘴巴张了张,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或许你觉得你努力了,那我问你,你说你一旦失去工作家里就会面临无米下炊的局面,那为什么迪巴和西琳想要为你介绍好工作,你却要拒绝?”
丁宁语气咄咄逼人,直指袁姗姗最敏感的内心,脸色变的煞白没有血色,嘴巴张了张却无言以对,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不想让她们因为同情而施舍自己吧。
袁野虽然有些心疼姐姐,但对丁宁却心存敬畏,不敢和他争辩,只是脸色却变的有些不太好看,紧咬着嘴唇在那里生闷气。
丁宁根本不等袁姗姗回话,就继续尖酸刻薄的道:“明知道老板对你心存不轨,你却宁肯拒绝闺蜜的好意,也要留在公司里继续工作,为什么?我来告诉你,不是你有多么伟大,也不是你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
,而是你在陶醉,陶醉在被人喜欢和被人追求的那种存在感当中,即便对方是个令你恶心的肥猪,你依然陶醉在这种被人觊觎的感觉当中,用这种另类的方式来证明你的存在和魅力。”
“别跟我说这不是事实,你瞒不过我的,你的所有想法我都能看的出来,你心理的任何微妙活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袁姗姗,你扪心自问,我说错了吗?”
“不要逃避,不要害怕面对,只有勇敢的面对你最真实的内心世界,你才能走出心理的阴影,涅重生,破茧成蝶,活出一个全新的自我。”
“人不怕面对绝境,最怕的是无法正视自己,你已经在现实的残酷中逐渐迷失了自己,你的心已经蒙上了厚厚的尘埃,如果不再动大手术,你只会永远的活在卑微的自我里,这真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想和命运抗争,就需要先战胜自我,如果你连面对自己内心的勇气都没有,那你这辈子就彻底完了,只能永远的活在自我放飞的想象当中,活在你永远无法实现的虚幻梦想当中。”
……
丁宁字字如刀,无情的撕开袁姗姗一个又一个伤疤,露出血淋淋的伤口,让她疼的浑身都在颤栗。
“丁宁……”
迪巴不忍的打断道。
丁宁却严肃的道:“如果你不想让你最好的闺蜜就这样活在虚幻的梦想当中,就最好不要插嘴。”
“噢!”
迪巴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委屈的嘟起了小嘴,这还是丁宁第一次冲她发火,让她觉得有点难受。
“乖,不是我要呵斥你,而是袁姗姗最嫉妒的对象现在就是你,我越是表现的对你好,就越是容易让她嫉妒,这不利于她的病情恢复。”
随着丁宁温柔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迪巴很快就释然了,或许丁宁说话难听了点,但重症需下猛药,是为了袁姗姗好,她受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呢。
袁姗姗耷拉着脑袋,脸色阴晴不定,目光呆滞而茫然,陷入自我剖析当中。
丁宁虽然说的很难听,但却说的很准,即便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就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可当丁宁无情的撕破所有的遮羞布,把她阴暗的内心袒露在阳光之下后,她才震惊的发现,丁宁说的竟然一点都没错。
自己为什么要拒绝迪巴和西琳的好意?她们可是自己最好的闺蜜啊,朋友之间互相帮助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明知道那个肥猪老板对自己居心不良,却还甘之若饴的拿着那点微薄的薪水,还自以为是的维护着自己那可笑的尊严。
实际上,她是陷入了自我怀疑和对自我的否定,严重的自卑心理在作祟,觉得自己没人疼没人爱,连个追求自己的人都没有。
所以当发现肥猪老板对她有着觊觎之心时,她嘴里严词拒绝,甚至感觉到恶心,但那种被认同的微妙自我存在感,却让她为之沉醉,不惜拒绝闺蜜的好意,坚持留在了那家时刻被刁难的公司工作。
这不是犯贱吗?
事情说透了,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只是她一直不肯直面自己的真实内心罢了。
可一旦真正的撕开了那层伪装,把内心最阴暗的一面袒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事情已经彻底到了无法再糟糕的地步,心里反而觉得轻松了。
就像人们常常在犯
了罪后不甘伏法而跑路,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听到救护车的声音都以为是警察找上了门,如同惊弓之鸟般惶惶不可终日,那种精神上的折磨往往比蹲监狱还要让人崩溃。
所以,很多人受不了这种精神折磨,最后会选择投案自首去接受法律的审判,哪怕是蹲大牢,也比过着那种整天东躲西藏的生活强,至少,心里踏实。
袁姗姗此刻就是这种释然的心情,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没法再糟糕的境况了,已经跌入谷底了,再跌还能跌到哪里去。
于是,迪巴和西琳就瞠目结舌的看到珊珊面色坦然的抬起头来,平静的异乎寻常:“不错,你说的都对,我就是自卑在作祟……”
“姐!”
袁野心疼的喊了一声。
袁姗姗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坦然而平静的冲袁野摇了摇头:“别打断我,丁宁说的对,是我太自卑,太懦弱,始终都不敢面对我真实的内心,我怨天尤人,我不思进取,总觉得我袁姗姗这么优秀,这么能干,凭什么会过的不如别人,所以我恨,我恨老天对我不公,恨自己为什么会出生在这么贫困的家庭,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残疾,恨西琳,凭什么会嫁了一个这么疼爱她的优秀老公,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还身在福中不知福,恨迪巴凭什么能成为大明星,别人提起我袁姗姗时会说我是迪巴的闺蜜,却没有人会说迪巴是我的闺蜜……”
“珊珊,别再说了。”
迪巴紧咬着下嘴唇,目光中带着痛楚和怜惜,哀求的说道。
虽然她早就从丁宁的推断中知道了袁姗姗是一个严重的自卑症患者,但当袁姗姗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她依然疼的无法呼吸,她们可是最好最好的闺蜜啊。
“迪巴,别打断我好吗?我好不容易才有勇气说出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如果你们还把我当闺蜜,就听我说完好吗?”
袁姗姗的语气平静的让人心悸,有种心丧若死的凄凉感。
西琳叹了口气,冲着还想要说什么的迪巴微微摇头,示意让她继续说下去。
袁姗姗脸上露出缅怀之色,悠悠的道:“我们三个同岁,今年都是二十七岁,我们也认识十几年了吧?”
“我和迪巴从小就认识,和你玩在一起的时候是初一,那年我们都是十四岁,已经十三年了。”
西琳插嘴轻声道。
“是啊,时间过的可真快,转眼间我们都已经认识十三年了。”
袁姗姗感慨了一声,随即自嘲的一笑:“因为我有一个残疾的父亲和一个拾破烂的母亲,还是住在号称贫民窟的棚户房里,从七岁开始,我就饱尝所有人的冷漠和白眼,被人欺凌,被人辱骂,被人嘲笑,受了欺负还不敢告诉爸妈,因为那样只会让他们更加痛苦和无力。”
迪巴和西琳的眼睛都湿润了,她们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却能切身感受到那种绝望和无助。
袁野更是咬紧了牙,泪流满面的看着姐姐,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她安慰和力量。
他那个时候年纪很小,才刚刚两岁,哪里知道姐姐曾经受过这样的苦,等他大一点时,也不是没有人欺负过他,但姐姐始终像个护犊子的老母鸡似的保护着他,谁跟欺负他,她就敢跟谁玩命。
1991 拦路虎
在姐姐的保护下,袁野并没有过多的感受过被人欺凌侮辱的痛苦,最多被人嘲笑几句是拾破烂的儿子罢了,所以感触并不深。
以前他总以为姐姐是天性使然,有着过强的保护欲,为此他还很不开心的跟姐姐吵过架,觉得一个男生被姐姐保护是很没面子的事。
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姐姐不是保护欲过盛,而是不想让他留下和她一样的童年阴影。
“可认识了你们,却让我孤独而凄凉的童年生活注入了一股暖流,你们带给我的友情和温暖,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
袁姗姗欣慰的拍了拍弟弟的手,既然选择了勇敢面对,她就不会藏着掖着,除了母亲那实在不堪提起的过往,她如实的坦诚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甚至,连和李明睿勾结达成交易要陷害迪巴的事情也如实的说了出来,当然,幸好这姑娘实在没好意思说出她主动勾引丁宁的事情,不然,尴尬的就是某个司机同志了。
丁宁心虚的暗暗擦了把冷汗,暗自庆幸珊珊没把在邂逅那一段说出来,不然,发飙的恐怕不只是迪巴,就连西琳这个救火队员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交代完后,袁姗姗如同卸下了一重枷锁,神色轻松的瘫软在车后座上,闭上眼睛等待着狂风暴雨的到来。
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很难获得迪巴和西琳的谅解,她也为自己曾经生出过这样歹毒的心思而后悔。
但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她既然选择去面对自己的内心,就做好了面对和闺蜜无法谅解而和她决裂的心理准备。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预料中的狂风鄹雨却始终没有降临,迪巴和西琳安静的异乎寻常,让她大感诧异。
抱着破罐子破碎的心思,袁姗姗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两双含着泪却饱含着宽容和欣慰的美丽眼睛。
“你……你们不怪我吗?”
袁姗姗的心颤了一下,轻声的问道。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那是潜意识里对友情的渴望以及获得谅解的期盼。
“怪你什么?李明睿都嗝屁了,迪巴也让丁宁给糟蹋了,没有造成任何后果,又有什么好怪的,说不定,某人心里还得感谢你呢。”
西琳打趣般的话语成功的化解了这份压抑的气氛,只是却让迪巴羞红了脸,某位老司机差点被口水呛死。
“死丫头,就会拿我开涮。”
迪巴嗔怪的转过身来向着西琳高耸的胸前抓去。
西琳抬手护在胸前,咯咯娇笑着大喊道:“某某某,管好你家的疯婆娘,不然别怪姑奶奶辣手摧花了啊。”
丁宁正襟危坐,装作没听见,闺蜜间的打闹他最好还是别掺和,免得惹火上身。
“哼,小迪巴,敢跟我斗,抓奶龙抓手可是我传授给你们的,你这是大逆不道,想要欺师灭祖啊,珊珊,我们一起上,看她被某人滋润后是不是又变大了。”
西琳极为彪悍的大喊着,还把袁姗姗拉入了战圈,三女嘻嘻哈哈的笑闹成一团,虽然没有春光外泄,但也是限制级动作,让某人眼馋的直吧唧嘴。
袁野尴尬的扭过头去不敢再看,不过他此刻已经知道了,那位之前教训她的姐姐竟然是迪巴姐姐,难怪一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确实,她是姐姐最好的闺蜜,完全有教训他的资格,他心服口服。
袁姗姗之前始终没有哭,此刻却忍不住
边笑着打闹边流下了眼泪,是悔恨的泪,也是喜极而泣的泪。
她哪里看不出来,两个闺蜜是在用这种嬉笑打骂的方式来表明她们的态度,她们不但没怪自己,还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好,没有产生任何隔阂和嫌隙,甚至心贴的更近了,这让她如何能不惭愧能不欢喜。
丁宁悠然的点上一根烟抽着,心里美滋滋的,第一起心理诊疗案例圆满成功,让他充满了成就感。
当然,袁姗姗的治疗方案只是第一疗程告一段落,后续不处理好,肯定还会复发。
他是一个负责任的医生,不是管杀不管埋的游方郎中,当然要做到尽善尽美,乌市的环境不利于袁姗姗的病情,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想个办法让她全家搬离这个城市才是。
嘎吱!
一个急刹车,把正在笑闹的三女闪了一下,迪巴埋怨的道:“丁宁,你怎么回事……”
话还没说完,就发觉丁宁直盯着前方,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儿,沿着他的视线看去。
大街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唯一奇怪的就是一路走来街灯明亮,可前方路灯却是黑漆漆的一片,如同择人而噬的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请君入瓮似的,让人感觉心里发毛。
“怎么了?”
西琳下意识的问道。
“怎么前面的路灯都是灭的,不对啊,这里可是主干道,难道路灯坏了。”
虽然袁姗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敏感的察觉到一股极其压抑的气氛,蹙了蹙眉头轻声说道。
丁宁没有回答,眼睛依然直盯着前方,头也不回的掏出手机塞给坐在后排的西琳,严肃的轻声叮嘱道:“等我下车后,迪巴来开车,西琳负责拨打手机立刻联系一个叫做狼宇的人,问他在哪里,赶过去跟他汇合。”
西琳有些不明所以,但见丁宁如此慎重其事,还是很听话的接过手机点头答应下来。
迪巴却心里一沉,认识丁宁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严肃,立刻意识到肯定是出事了,而且还是很危险的事情,轻咬着嘴唇,担忧之色溢于言表,不由下意识的轻喊了一声:“丁宁!”
“我没事,记住,路上千万千万不要下车。”
丁宁侧头冲她展颜一笑,语气极为温柔的叮嘱道。
珊珊姐弟和西琳不是武者,又是坐在后排,心中忐忑下,没有发现丁宁手中散发着一道道微弱的符文波动,沿着方向盘向整个车体弥漫。
迪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尽管心都揪起来了,却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能做的就是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不成为他的累赘,让他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丁宁下了车,迪巴接管了方向盘,毫不犹豫的调头离开,只是始终盯着观后镜的美眸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迪巴,到底怎么了?”
袁姗姗被这凝重的气氛弄的大气都不敢喘,直到车子调头行驶半天后,才怯生生的问道。
袁野也是一头雾水的瞪大了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有敌人。”
迪巴紧咬着嘴唇轻声道。
“敌人?哪里来的敌人?”
袁姗姗愕然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的道。
“别问了,他不是普通人,他的世界我们不懂。”
西琳很聪慧,虽然不知道丁宁到底遇到了什么,但却能从他的表现中察觉到事态的严
重性,有些烦躁的道。
“按丁宁说的,立刻给狼宇打电话。”
迪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速极快的说道。
虽然没看到敌人在哪里,但能让几乎无所不能的他都如临大敌,就知道敌人绝对不简单。
狼宇是谁她不知道,但她可是见过狼骑的,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按照丁宁的吩咐跟狼宇联系上,让丁宁没有后顾之忧。
……
半明半暗的街道上,丁宁独自站在街头,察觉暗中的敌人并没有阻拦迪巴等人,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后才朗声道:“既然来了,那就出来吧,藏头露尾的可不是圣门的作风。”
“区区神武境竟然能够觉察到我的存在,有点意思。”
一个苍老的声音飘忽不定的从四面八方而来,天地间充满了肃杀之气。
踏踏踏!
黑暗的街区中,一道身影缓缓走来,那脚步声带着一股奇特的韵律,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丁宁的心脏上似的,让他一阵阵气血翻涌,脸上泛起不健康的潮红。
好强!
这是他的第一感觉,抛却人皇那种超越人间界力量的高手,此人绝对是站在人间武道最巅峰的超级强者。
“圣医门的穆太上长老?”
丁宁眯起了眼睛,强行压制体内不断翻涌的气血,惊疑不定的问道。
“咦!竟然能猜出老夫的身份,不简单不简单啊,难怪不把我圣医门放在眼里。”
来人在距离丁宁百米外停下了脚步,阴阳怪气的说道,只是周身笼罩在一层明灭不定的光晕之中,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能隐隐看出是个身材极为魁梧高大的老者。
“除了穆太上长老,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么大的魄力敢来劫杀我。”
洞悉了对方的身份后,丁宁的语气反而变的轻松起来。
对方虽然能给自己带来不小的威胁,但同样的,这种强者自持身份,不屑于对普通人出手,所以才放迪巴等人安然离开,这也让他安下了心。
圣门,果然底蕴深厚啊。
他本以为在圣武境这个境界,自己已经是无敌的了,没想到圣医门这个穆太上长老竟然强到如此地步,把势运用的出神入化,仅靠着脚步声就压制住了自己。
“你是说斩杀韩武阳那个废物的强者吗?”
穆太上傲然的道:“别说那种强者不会始终贴身保护你,即便他在又如何?我穆天禧要杀的人,谁也救不了。”
“是吗?但愿你等下还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丁宁深吸了一口烟,浑身的战意开始不断的升腾,人间巅峰高手啊,终于可以酣畅淋漓的一战了。
“死到临头了还敢装神弄鬼、虚张声势。”
看着丁宁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穆太上心里一紧,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随即意识到自己露怯了,顿时恼羞成怒的怒喝道。
别看他嘴上说的硬气,实际上对能够秒杀韩武阳的那个超级强者还是极为忌惮的,他自问虽然也能够做到秒杀韩武阳,但像那个神秘人一样连面都不露就能秒杀圣武强者还是很有难度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始终在暗中观察,确定丁宁身边没有任何强者保护后,才拦路劫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