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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纯黑色祭奠     医品至尊txt下载     医品至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947 敬礼

    1947 敬礼

    迎来送往,吃吃喝喝,酒桌上谈生意。

    这是神州国具有民族特色的酒桌文化,也是一种商业文化。

    冯杰虽然是长期在海外工作的商业精英,但回国发展几年已经重新适应了这种谈生意方式,当即欣然允诺下来。

    目送冯杰等人在杨秘书的领路下离开后,程总督立刻收敛了笑容,压抑的气氛让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虽然冯杰表现的不在意,但作为一省总督,竟然在投资商谈判的节骨眼上发生影响这么恶劣的案件,让他深感颜面无光。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能把杀害韩市长的凶手绳之于法,不利于对李茂洋的定罪。

    刘厅长趁这个功夫已经打电话问清楚了整个事情经过,表情沉重的主动检讨道:“程总督,这次是我大意了,我以为那韩韬身受重伤,所以派出的警力不足,才让那些匪徒得手,您责罚我吧。”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程总督大手一挥,严肃的道:“当务之急是如何把这些胆大包天的匪徒绳之于法,把嫌犯抓捕归案。”

    刘厅长猛然站直身体,昂首挺胸的立下了军令状:“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把这些胆大包天的匪徒抓捕归案,若是我做不到,程总督尽管撤我的职。”

    “那就辛苦你了。”

    程总督深深的看了刘厅长一眼,不动声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心里却在暗骂这家伙就是个死脑筋,难怪都喊他刘老梗,他好不容易才把他扶上位,立什么狗屁的军令状啊,要是三天破不了案,让他上哪里去找合适的人选来代替他掌控警务厅啊。

    但刘厅长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他总不能当众让其改口吧,更何况现在也确实需要尽快把韩韬抓捕归案,不然,李茂洋的很多罪行都无法落实,也只能期盼他三天内能够破案吧。

    “程总督,还有件事,我想单独跟您汇报。”

    见程总督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刘厅长松了口气,轻声说道。

    他虽然梗,但不傻,当众立下军令状也是为了堵住一些人的嘴,不然别人会说他是靠着程总督的青睐才爬上来的,他要证实自己有当厅长的能力才行。

    “大家先回去办公吧,有事我再联系你们。”

    程总督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先回办公室。

    众人纷纷起身离去,等人都走光了,程总督才问道:“有什么事情,说。”

    “杀害李明睿的凶手被当场抓住了,他叫安尼瓦尔。”

    刘厅长看着程总督的表情,沉声说道。

    “是维族人?”

    程总督扬起眉毛,不悦的道:“虽然国家对少数民族有特殊政策,但杀人偿命,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不是,我想说的是,安尼瓦尔是丁医生的朋友,现在丁医生在警局,要见安尼瓦尔,我来请示一下。”

    刘厅长嘴唇嗫喏着道。

    “丁宁的朋友?”

    程总督的脸色微微一变,皱起了眉头,随即摇头道:“法不容情,该抓还是要抓,该审还是要审的,一些按照程序办理,你跟丁医生解释下,等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了,再让他见,相信他是能理解的。”

    “是,我知道了。”

    刘厅长习惯性的立正,随即脸一垮道:“还有一件事。”

    “说。”

    程总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那个……就

    是您准备破格提拔让他担任市局副局长的那名刑警队长陈大发,之前在押送韩韬时,勇于和歹徒搏斗,身负重伤,现在生死未卜,正在市人民医院抢救。”

    刘厅长欲言又止的道。

    陈大发他以前就认识,但是并不熟悉,昨晚一起配合行动,让他极为欣赏,打算当做心腹爱将来培养,没想到,今天就出了事情。

    “怎么会这样。”

    程总督脸上微微动容,严肃的道:“让医院不惜一切代价的抢救。”

    作为一省总督,是不好插手市里的事情的,别看陆杰和韩市长都倒了,但本土势力并没有真正的伤筋动骨,只是斗争由明转暗罢了。

    宋总督那个人性格优柔寡断,能力也不突出,他不怎么看好他能够掌控乌市的局面,所以,在乌市的新市长上任前,他要提前有所布局才行。

    而陈大发就是他楔在乌市的一颗钉子之一,对他今后能否掌控乌市的局面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刘厅长满脸纠结,斯斯艾艾的道:“陈大发的伤势很重,市人民医院的张副院长说估计很难抢救回来。”

    “张铁军都没办法?”

    程总督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他来青疆履职已经一年多了,张铁军的大名他也有所耳闻,没想到连他都说没救了,看来陈大发这次危险了啊。

    “不过,他推荐了一个人。”

    刘厅长偷看了下程总督的脸色,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谁?”

    程总督眼睛一亮,迫切的问道。

    “丁医生。”

    刘厅长目光闪烁着说道。

    程总督兴奋的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把丁医生给忘了,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让丁医生救人。”

    刘厅长苦着脸道:“可是丁医生说了,不让他见安尼瓦尔,他没心情。”

    “混……这混小子,还学会威胁了啊?”

    程总督顿时勃然大怒,随即摇头苦笑一声:“罢了罢了,为了不让英雄寒心,这次就破例一次,告诉他下不为例,不过,要先救人,再让他见那个安尼瓦尔。”

    “是!”

    刘厅长嘴角绽放出笑容,挺直腰杆应了一声,喜滋滋的转身向外跑去。

    程总督看着他的背影,头疼的连连苦笑,这个刘老梗,真是一点政治智慧都没有,不就是见个人吗,你偷偷让他见不就行了,还特意跑来征求我的意见。

    你让我这个总督怎么说?说不让他见吧,他心里肯定不高兴,我就算得罪了他;说让他见吧,显得我这个总督一点原则都没有。

    却不知刘厅长此刻心里却在暗自得意,老子以前是梗,但现在可不梗了,《厚黑学》老子现在都快能倒背如流了。

    看似没脑子的请示,实际上却有着他的大智慧,领导最喜欢什么样的手下?不是聪明人,也不是多有能力的人,而是最忠心的人。

    他就是研究透了领导的心理,才用这种方式,来表明他会始终以程总督马首是瞻的一种态度。

    他心里很清楚,并不是程总督有多么欣赏他们这些混的不如意的人,这只是他刚刚掌权无人可用,才会用他们这些郁郁不得志的人,可一旦捋顺了关系,彻底掌控了局面,他们这些人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要知道,他们这些临危受命的人都是不善于溜须拍马的,否则,也不会在原单位始终郁郁不得志了。

    不说飞鸟尽良弓藏吧,至少,随着程总督慢慢掌控住局面

    ,会有更多善于阿谀奉承的人上赶子去巴结他,时间一长,程总督或许就会逐渐疏远甚至遗忘他们。

    被排挤了太久了,他好不容易抱上了一根大粗腿,可不想就这样被再次打入冷宫,所以才玩了一回心眼,趁机表达自己的忠心。

    他相信,相比于阿谀奉承的那些人,程总督会更喜欢一个忠心耿耿,事无巨细都跟他汇报的属下。

    不得不说,刘厅长这个榆木疙瘩一旦开窍,绝不比那些官场老油子逊色,也正是因为他今日看似没脑子的举动,让程总督始终把他视为心腹,带着他步步高升,最终走上了他连做梦都不敢想的高位。

    乌市人民医院,手术室亮着红灯。

    虽然陈大发在局领导那里很不受待见,但在警察当中却有着极高的威望。

    数十个刑警神色肃穆,笔直的站在手术室门口为陈大发默默的祈祷,似乎,不用这种方式,无法表达他们内心的敬意。

    而这并不是全部,还有警察陆续的赶来,全都穿着笔挺的制服,一声不吭的挺直腰杆,加入到祈祷的队伍当中。

    方梦婷肩膀上缠着绷带,腿上打着石膏,不顾所有人的劝阻,靠在墙壁上,眼圈泛红的紧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爷爷距离太远,父母五年前又已经离世,在她心里,和她朝夕相伴,对她无微不至的陈大发就和亲生父亲无异。

    尽管赵鑫嘴里医术惊天的同宿舍兄弟丁宁已经代替人民医院的医生进入了手术室,但她的心依然紧紧的揪在一起,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五年前,她已经亲身经历过一次父母离世的悲恸,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滋味,她永远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旁边来往的医护人员看着这群站的如同标枪般笔直,神色庄严肃穆,如同举行某种盛大仪式般的警察,眼中流露出由衷的敬意,就连经过他们身边时都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唯恐惊扰了手术室里正在抢救的那个英雄。

    因为他们知道,手术室里那个正在死亡线上挣扎的老警察是个英雄,是个敢于和犯罪分子性命相搏的英雄。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这样心存正义,敢于和歹徒玩命的好警察不能说绝无仅有,但真的不多了。

    当丁宁推开手术室的大门,看着眼前足有数百个警察唰的一下,整齐划一的用既紧张又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时,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感动。

    “不辱使命!”

    丁宁嘴角绽放出一丝笑容,郑重其事的说道。

    现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他们想要欢呼,想要雀跃,可又担心那个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老人,一个个脸色憋的通红。

    “敬礼!”

    不知道是谁,或许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表示他们的感激之情,低喝了一声。

    唰!

    数百名警察整齐划一的停直腰杆,集体向丁宁敬礼,一次来表达他们最崇高的敬意。

    就连方梦婷都含着欢喜的泪花,瘸着一条腿,摇摇晃晃的坚持向丁宁敬礼。

    看着那一张张真挚而感激的面容,丁宁只觉热血上涌,瞬间挺直脊梁,庄重的敬了个标准的警礼。

    咔嚓一声轻响。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他们身旁的走廊里,一个手中拿着印有wstv话筒的马尾辫女孩,抢过身旁摄像师手里的相机,让这弥足珍贵的画面瞬间定格。

1948 刑警不相信眼泪

    1948 刑警不相信眼泪

    陈晓鹿是一名刚参加工作没多久的记者。

    出于一名新闻工作者的敏感嗅觉,在得知陈大发的英勇事迹后,她第一时间就带着摄像师赶到了人民医院。

    看着那些自发赶来为陈大发祈福的警察们,陈晓鹿感动了,拒绝了摄像记者采访那些警察的提议,只是拍了几张照片,就在一旁虔诚的为陈大发祈福。

    因为她觉得,新闻再重要,都没有良心重要,在陈大发这个英雄生死未卜的时候,去喋喋不休的采访那些心忧同事生命安危的警察是一种亵渎。

    英雄往往都是以悲剧收场而拉下帷幕的,陈晓鹿知道陈大发的伤势有多重,从医生那凝重的表情和匆忙的脚步中她就能看出来,这一次,陈大发恐怕很难抢救回来了。

    她也只能怀着一颗虔诚的心,暗自为英雄祈祷,希望好人有好报,能够出现奇迹。

    后来,人民医院鼎鼎大名的张铁军副院长,竟然亲自陪同一个年轻人进了手术室,而且态度极为的恭敬。

    这让她暗自好奇,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连张副院长都对他毕恭毕敬?

    可紧接着,正在抢救英雄的医生被赶了出来,手术室里只留下张副院长和那个年轻人。

    这让她下意识的认为,一定是院方觉得陈大发没救了,已经放弃了抢救,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让某个年轻的关系户医生来练练手,增加一点临床经验。

    黑幕,这绝对有黑幕。

    作为一个有良心的记者,陈晓鹿出奇的愤怒了,不动声色的用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一旦陈大发死亡,她就立刻曝光,揭露院方和那个年轻关系户之间的黑幕。

    那一刻,看着那些自发赶来为陈大发祈福的警察们,陈晓鹿内心一片悲凉,这些人若是知道他们的英雄此刻正在成为关系户的练手道具时,不知道会不会活生生的撕碎了那个家伙。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峰回路转,那个她认为的年轻关系户竟然是个很厉害的医生,把那么多医生都束手无策的伤员硬生生的从死亡线上抢救了回来。

    数百警察一起庄重行礼表示感谢,那个年轻医生肃穆回礼,这一幕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冲击和震撼。

    职业敏感性还是让她立刻反应过来,此刻不是震撼的时候,这样的新闻素材,绝对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眼球,令人们产生心灵上的共鸣。

    于是,她用最快的速度抢过还在愣神的摄影记者手中的相机,捕捉到了这稍瞬即逝的瞬间。

    “谢谢,谢谢你,老六。”

    方梦婷喜极而泣,抹着眼泪笑着感谢道。

    “三嫂,都是自己人,跟我还客气什么。”

    丁宁的心情也放松下来,冲着梨花带雨的方梦婷笑着打趣道。

    “三嫂?啥情况,跟我说说,看谁那么大胆,竟然连女暴龙都敢招惹?”

    一个高大魁梧的刑警似乎跟方梦婷很熟,一脸八卦的凑上来,挤眉弄眼的打趣道。

    “萝卜头,我看你又皮痒痒了是吧?”

    方梦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小银牙咬的嘎嘣嘎嘣直响,要不是手脚不利索,非得现场上演全武行不可。

    那被称为萝卜头的刑警脖子一缩,讪讪的干笑两声,看来以前没少被方梦婷收拾,转身冲着丁宁伸出手,爽朗的自我介绍道:“罗正刚,谢谢你救了我师父,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言重了,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职工作,没有什么好谢的。”

    丁宁对这个脾气爽朗的刑警还是很有好感的,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谦虚的说道。

    “还没请教……”

    罗正刚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丝毫不见外的问道。

    “我姓丁,丁宁。”

    丁宁言简意赅的自我介绍道,虽然对罗正刚有好感,但心里更加惦记安尼瓦尔的事情,他实在想不明白,安尼瓦尔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去暗杀李明睿。

    “丁医生,实在是太感谢了,我还以为这次师父危险了呢。”

    此时,另外一个身材消瘦的警察也凑了过来,热情的握住丁宁的手,自我介绍道:“我是市刑警大队一大队的队长鲁元,我代表我们刑警队想请你吃个便饭,以示感谢,还请丁医生赏脸。”

    “滚犊子,你最多能代表你们一大队,可代表不了我们二大队,丁医生,我是二大队的副大队周凯,中午想吃啥,乌市的饭店你随便点,为了庆祝队长逃过一劫,兄弟我豁出去了,敞开了吃,我私人掏腰包。”

    一个大高个警察一屁股把鲁元撅到一边,握住丁宁的手不松,热情的道。

    “周凯,陈队是你队长不错,可也是我师父啊,还私人掏腰包,弄的跟我公款吃喝似的。”

    鲁元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怒怼道。

    “去去去,就算是感谢也的轮着来吧,陈队是我们二大队的队长,当然得我们二大队先表示,你们往后排。”

    周凯丝毫不给鲁元面子,理直气壮的说道,能看出来平时他们的关系很不错。

    “我靠,就算是轮流来也得我们一大队先来吧,天地君亲师,陈队可是我师父,跟你只是同事,论亲近同事能有徒弟近吗?我这个徒弟应该第一个表示?”

    鲁元也不甘示弱,振振有词的说道。

    “徒弟了不起啊?搞的跟我们二大队没陈队的徒弟似的,萝卜头。”

    周凯也不是白给的,眼珠一转立刻喊道。

    “有!”

    罗正刚应该是军人出身,闻言条件反射般的立正应道。

    “中午安排请丁医生吃饭,有问题没有。”

    周凯得意的瞥了鲁元一眼,大大咧咧的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

    罗正刚立正站好,满脸悲壮的应道,那表情,跟要上前线似的。

    “哎哎哎,你们啥意思啊,光你们跟陈队走的近是咋的?没我们三、四、五、六、七大队的事情了是不?”

    又是一群警察凑了过来,冲着鲁元跟周凯嚷嚷着。

    说归说闹归闹,还不耽误个个热情洋溢的跟丁宁握手自我介绍:“我是四大队队长郭辉。”

    “我是三大队副队长刘明。”

    “我是七大队大队长李松怀。”

    “我是五大队队长孟德刚。”

    ……

    看着在一张张热情洋溢的脸,丁宁都有些不好意思走了。

    但相比于和这帮警察吃饭,无疑安尼瓦尔的事情更加重要,当即满脸歉意的取出一沓子名片发了下去:“各位,真不好意思,我还有急事要办,真没时间跟大家一起吃饭,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电话,咱们以后再联系,抱歉啊,实在是抱歉。”

    警察们还是很通情达理的,见丁宁真有急事,也不阻拦,但都纷纷表示等他有空了,一定要赏个脸一起吃顿饭,好让他们表示一下感激之情。

    等丁宁满脸歉意的匆匆离开后,这些刑警们脸上的笑容一敛,这才露出悲伤之色。

    鲁元

    声音沉闷的道:“刘灿的家人通知到了吗?”

    “正在赶来的路上,我没敢说实话,只说还在抢救,但情况很糟糕,也好让他们有一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一下子受不了打击。”

    周凯眼圈泛红,点燃一根烟闷声道。

    “可惜了啊,我记得他媳妇刚给他添个大胖小子没多久吧?”

    李松怀脸色沉重的道。

    “嗯,上个月刚办的满月酒,这怎么说没就没了……”

    鲁元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哽咽。

    “好了,老鲁,干咱么这行的,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咱们啊,能做的就是帮刘灿照顾好他的家人,让他走的无牵无挂。”

    孟德刚拍了拍鲁元的肩膀安慰道。

    “走吧,去看看刘灿的家人来了没有,陈队现在没事了,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鲁元把烟头掐灭,整了整头顶的警 帽,腰杆挺的笔直,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哎,这个老鲁啊,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刘灿是他亲手带出来的新人,这次,对他的打击可不小啊。”

    看着鲁元抬手擦着眼里的背影,刘明心有戚戚的道。

    “这个老鲁啊,太重感情了,我估摸着这次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他是走不出来了。”

    孟德刚唏嘘不已的说道。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了是你的兵试试。”

    刘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怼道。

    孟德刚目光幽幽叹息道:“你以为我不难过啊,可难过又有什么用?干咱们这一行的,早就应该做好随时牺牲的心理准备,有句老话说的好,刑警不相信眼泪,就是在告诉我们,当刑警的,就应该有一颗铁石心肠,不能感情用事。”

    “我还有句老话呢,叫做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走吧,别在这扯犊子了,赶紧去把凶手抓住才是正事。”

    李松怀正了正衣冠,大步向外走去。

    “对,松怀说的对,赶紧抓住凶手,为刘灿报仇才是正事。”

    周凯深吸了一口气,紧跟着李松怀离去,其他警察也都相继离去。

    “梦婷,我去看看刘灿那边能帮上什么忙不,你好好养伤,有时间我再来看你和师父。”

    罗正刚冲方梦婷轻声说道,转身就要离开。

    “萝卜头,等一下。”

    方梦婷突然喊道。

    “怎么了?”

    罗正刚转身回来,不解的问道。

    方梦婷吃力的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这里面是我这几年的积蓄,密码是121212,你帮我取出来交给刘灿的家人。”

    “啊……我知道你想表达心意,可这是你全部的积蓄啊。”

    罗正刚吃了一惊,连忙劝道。

    方梦婷眼底闪过一抹悲伤之色:“刘灿是独子,他的父母身体一向不好,老婆也没有工作,孩子又那么小,一家人全都靠他养活,现在他人没了,我真不知道他家人以后怎么生活,我能帮的也就那么多了。”

    “好吧,我知道了。”

    罗正刚难过的说道,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里面有着二十万,是他家里砸锅卖铁给他凑出来准备买房子结婚的首付钱。

    可现在,他以突然不想买房了,这笔钱应该给更需要它的人,或许,租房结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1949 动机

    丁宁没有直接去市局见安尼瓦尔,而是让出租车师父把车开到了一个偏僻的街道就下了车,转身进了旁边的一个巷道里。

    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车辆缓缓的停在路边,陈晓鹿不得车子停稳,就急匆匆的跳下车跑向巷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没想到,刚进巷道,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勒住了脖子,耳边传来那个年轻医生冰冷的声音。

    “呃……”

    陈晓鹿脸色因为强烈的窒息感而憋的通红,没有试着反抗,吃力的从口袋里摸出记者证给对方看。

    “记者?”

    丁宁这才知道闹出了误会,连忙松开了手,看着陈晓鹿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没有任何歉意的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想为你做个专访。”

    陈晓鹿咬了咬嘴唇,有些埋怨的瞪了丁宁一眼,大大方方的道。

    丁宁皱了皱眉,转身向外走去:“没兴趣。”

    “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的,你救了那名警察英雄,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新闻素材,酒香不怕巷子深那一套现在已经不流行了,你有那么好的医术,如果不好好做下宣传,是很难打响知名度的。”

    陈晓鹿不死心的跟了上去,谆谆善诱的道。

    “抱歉,我很忙,没时间做专访,不要再跟着我了。”

    陈晓鹿虽然长的很不错,但丁宁现在根本没有跟她打交道的心思,安尼瓦尔的事情让他始料不及,心里烦着呢,拦了辆出租车就扬长而去。

    “小鹿,他是不是不愿接接受专访?咱们怎么办?还跟不跟?”

    兼职司机的摄像记者刘安见陈晓鹿灰头土脸的回到车上,有些关切的问道。

    “跟,他不接受专访,我们可以跟拍,哼,我就不信了,还有我陈晓鹿采访不了的人。”

    陈晓鹿挥舞着粉拳,斗志昂扬的道。

    “好咧,那坐稳了。”

    刘安目光宠溺的看了这个和自己闺女一样大的女孩一眼,一踩油门缀在出租车后面继续跟了下去。

    这丫头别看刚工作没多久,但骨子里有股子不服输的韧性,还极其善于捕捉新闻,绝对有着成为金牌记者的潜力。

    还没走出一公里呢,嘭的一声,车子摇摇晃晃的停靠在路边,刘安下了车,看着干瘪下去的后车轮,满脸的苦笑。

    “刘叔,怎么回事?”

    陈晓鹿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焦急的问道。

    刘安摊了摊手,满脸无奈的道:“爆胎了,我得换上备胎。”

    陈晓鹿风风火火的从车上蹦了下来,拿起采访包背在身上,一边拦车,一边说道:“那我先去追人了,你慢慢换吧。”

    “好吧。”

    刘安无语的耸了耸肩,看着陈晓鹿上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苦逼的打开后备箱拿出备胎和千斤顶,开始换轮胎。

    “大叔,麻烦你,跟着前面那辆出租车。”

    陈晓鹿上了车,就指着车尾灯都快看不见的出租车冲着司机师傅道。

    “怎么?你是警察?”

    司机师傅立刻来了精神,满脸八卦的道,车子却慢腾腾的没有一点加速的意思。

    陈晓鹿眼珠滴溜溜一转,摸了摸肚子,满脸幽怨的道:“不是,前面车里坐着的是我老公,我都怀孕三个月了,他还整天不归家,我

    怀疑他在外面包养了小三,所以才决定跟踪他,麻烦大叔能不能跟紧点,但别让他发现了。”

    “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么好的媳妇都不知道珍惜,外面的小三哪有一个是真心的,放心吧姑娘,包在大叔身上,大叔就讨厌的就是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了。”

    司机大叔看着陈晓鹿那精致的小脸布满了委屈之色,顿时义愤填膺的一踩油门开始了飙车模式。

    坐在前面出租车里的丁宁满脸的无语,这姑娘为了采访自己也真是拼了,连老公包养小三的瞎话都编了出来。

    好吧,虽然他很想故技重施继续弄爆车胎,但看那颇有正义感的司机大叔车速飙升,还真怕弄出车毁人亡的交通事故来。

    得,想跟就让她跟着吧,反正自己不接受采访,她总不能掰着自己的嘴硬逼着自己说话吧。

    摇了摇头,丁宁也不去管她了,寻思着怎么才能帮安尼瓦尔洗脱罪行。

    事实上,他早就在李明睿身上动了手机,即便安尼瓦尔不出手,李明睿也活不过三天的,留他一条命苟延残喘,就是为了让警方从他嘴里套出些证据的。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安尼瓦尔这个时候会对李明睿下手,要是因为这个而坐牢,那安尼瓦尔也太亏了。

    想起西琳得到消息后,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丁宁就忍不住一阵阵心疼,虽然她是为安尼瓦尔哭泣,但他却没有任何醋意。

    毕竟,他们是夫妻,即便是假夫妻,那么多年安尼瓦尔对她的纵容和宠爱却不是假的,西琳为他流泪也是应该的,不然,他都要怀疑西琳是铁石心肠了。

    市警局门口,西琳和安尼瓦尔一家包括改变容貌后的迪巴,都在愁眉不展的等待着。

    安尼瓦尔的爸爸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会不会搞错了,安尼瓦尔怎么会杀人呢?他从小就胆子小,连杀鸡都不敢,怎们敢去杀人呢。”

    安尼瓦尔的妈妈眼睛都哭肿了,嘶哑着嗓子道:“一定是弄错了,安尼瓦尔和那个李明睿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怎么会去杀他呢?”

    “哎!我警局的朋友告诉我,阿尼瓦尔确实杀了人,还被抓了个现行,我真是想不通,这孩子好好的去杀李明睿做什么?”

    西琳爸挂了电话,满脸阴沉的点着一根烟,愁眉不展的道。

    “西琳,安尼瓦尔和那个李明睿有仇吗?”

    西琳妈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家女婿和李明睿会有什么交集,看向眼睛红肿的跟桃子似的西琳。

    “不知道啊,我从来没听他说过跟李明睿打过交道啊。”

    西琳抽噎着,抹了把眼泪满脸茫然的道。

    “那就奇怪了,既然他们根本没打过交道,安尼瓦尔为什么要去杀李明睿,这太不合情理了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西琳爸百思不得其解的道。

    “别瞎猜了,等丁医生来了,见到安尼瓦尔问问他就知道了。”

    安尼瓦尔的爸爸毕竟是个男人,虽然心里慌乱无比,却勉强保持着理智,红着眼点着一根烟,高大魁梧的身材此刻佝偻着,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似的。

    安尼瓦尔的妈妈抹着眼泪,在西琳妈妈的安慰下轻声的啜泣着。

    嘎吱,出租车停在了路边,丁宁走了下来。

    安尼瓦尔的爸爸把烟头仍在地上踩灭,快步迎了上去:“丁医生,麻烦你了。”

    “叔叔,

    别客气,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的,警方已经同意我去见安尼瓦尔了,但只允许最多两个人去见他,你们商量下,谁跟我进去?”

    丁宁也顾不得寒暄,开门见山的道。

    安尼瓦尔的爸妈嘴唇嗫喏了一下,虽然心里都极为渴望能够见到儿子,但一想到西琳是安尼瓦尔的妻子,他们就下意识的看向了西琳。

    西琳咬着下嘴唇,看了四位老人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去。”

    四位老人没有异议,安尼瓦尔的妈妈心怀侥幸的哭着拉着西琳的手,让她转告安尼瓦尔,家里已经请了最好的律师,一定会为他洗刷冤屈的。

    西琳郑重其事的点头答应下来,但心里却知道根本没用,因为丁宁已经够告诉过她,根据警方传来的消息,这一次安尼瓦尔是伪装成医生,当着警察的面蓄意谋杀李明睿的,想要脱罪几乎不可能。

    审讯室里,安尼瓦尔带着手铐被固定在审讯椅上,头发蓬乱,眼珠里泛着血丝,嘴角还有破皮后的血痂,眼角青肿,整个人跟失去了精气神似的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极为憔悴,哪里还有初见面时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看着他颓废的样子,西琳捂住嘴,眼泪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止不住的往下流,低声的抽泣着。

    丁宁皱了皱眉,心里有些恼怒,他可是在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跟警方打招呼照顾一下安尼瓦尔的,可他这样明显是被人殴打过,脸色阴沉的问道:“他们打你了。”

    安尼瓦尔茫然的抬起头,冲着丁宁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是我干掉李明睿的时候,警察抓我时用力过猛才留下的伤痕。”

    丁宁舒了口气,如果是这样,让他心里也感到好受了许多。

    不管怎么说,他和西琳搞到了一起,对安尼瓦尔这个名义上的西琳老公,心里还是深感愧疚的,能尽最大能力的帮他一把也能让他心里舒服一些。

    点燃一根烟,塞到安尼瓦尔的嘴里,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李明睿没有任何交集,为什么要去杀他?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是我干的,我就是要杀了他。”

    安尼瓦尔深吸了一口烟,吐出青雾后,目光坦然的看着丁宁道。

    “杀人总要有动机?你的动机是什么?”

    丁宁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可惜,安尼瓦尔的眼神波澜不惊,一副认命的表情:“反正人都杀了,动机是什么,都不重要。”

    “安尼瓦尔,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什么要去杀他?李明睿这次在劫难逃,就算你不杀他,他也要把牢底坐穿,你这样等于为他陪葬,真的值得吗?”

    西琳目光复杂的看着安尼瓦尔,恨铁不成钢的埋怨道。

    安尼瓦尔看着西琳那担忧的样子,眸中流露出一抹温柔之色,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白牙笑着道:“有些仇,哪有亲手报复来的痛快。”

    “仇?你和李明睿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哪里来的仇?”

    西琳茫然不解的问道,这也是所有人都不理解的地方。

    “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可惜,安尼瓦尔只是敷衍了一句,就打死都不愿意再说。

    丁宁眼中浮起一抹忧色,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道:“安尼瓦尔,告诉我真正的原因,这样我们才能帮你啊。”

1950 意外的车祸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我做的就是我做到,至于原因,以后你们会知道的,好了,我累了,你们走吧。”

    安尼瓦尔闭上眼睛摆了摆手,下起了逐客令。

    “安尼瓦尔,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把原因告诉我们,我们也好想办法帮你啊。”

    西琳泪流满面的哀求道。

    可惜安尼瓦尔却不为所动,闭着眼睛一声不吭,仿佛没听见似的。

    丁宁叹了口气,知道他是铁了心不愿意说了,冲着西琳挤了挤眼,站起身来道:“我出去一下,你们聊聊吧。”

    虽然他很想帮安尼瓦尔脱罪,但他吃了秤砣铁了心,什么都不肯说,让他想帮都无从下手。

    只能让两人单独相处,看西琳能不能套出事情的真相了。

    除了审讯室,丁宁和刘副厅长又聊了一会儿劫走韩韬的案子。

    没过多长时间,西琳就红着眼睛走了出来,冲着丁宁微微摇了摇头。

    丁宁暗自叹息一声,看来,西琳也是一无所获啊。

    在得到刘厅长绝不会让安尼瓦尔遭罪的允诺后,丁宁带着西琳走出了警局。

    看着四位老人那殷切的目光,丁宁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什么都不肯说,但对杀了李明睿的事实供认不讳。”

    安尼瓦尔的妈妈立刻又哭了起来,西琳和她妈妈也陪在在一旁掉眼泪。

    安尼瓦尔爸爸和西琳爸爸眼睛里布满血丝,强颜欢笑的对丁宁表示感谢后,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西琳也走了,在这个关头,她必须要陪着安尼瓦尔的妈妈。

    “你说,安尼瓦尔为什么会杀李明睿呢?”

    目送着两家人离去,迪巴站在寒风中愁眉不展的道。

    丁宁摇了摇头,搂住她的纤腰,无奈的道:“我又不是神仙,对阿尼瓦尔这个人也不了解,哪里会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就是奇怪,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安尼瓦尔和李明睿就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他好生生的为什么要去杀李明睿呢?这是太奇怪了。”

    迪巴百思不得其解的蹙着黛眉道。

    “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在里面,只是安尼瓦尔不说,我们想帮他也无从下手啊。”

    丁宁头疼的道。

    嘎吱。

    两辆出租车停在了警局门口,从车上下来七八个男女老少,都是面带悲呛之色,哭哭啼啼的进了警局。

    丁宁只是瞥了一眼,就没有在意了,警局和医院一样,都不是一般人愿意去的地方。

    却不料迪巴怜悯的看着那些人,悠悠的叹了口气:“李明睿一向是健康阳光的形象,没想到背后竟然做了那么多坏事,杀了那么多人,这些人都是来认领尸骨的死者家属。”

    “认领尸骨?”

    丁宁心中一动,下意识的看向那些人。

    “嗯,已经来了好几拨人了,都是这些年失踪的人,我听警局的人说,那些死者基本上都是华洋集团的竞争对手,莫名其妙的人间蒸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若不是这次发现了他们的尸骨,恐怕他们的家人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死了呢,他们都是被李明睿父子杀的,就埋在那个防空洞里,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迪巴心有戚戚的说道,想到李明睿竟然如何狠毒,她就忍不住的后怕不已。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死者都是男的吗?”

    丁宁脑海中隐隐的闪过一个念头,安尼瓦尔莫名其妙的去杀李明睿,还说什么亲手报仇

    才痛快,会不会是这些死者当中有他在意的人。

    如果是一般人,他或许还不会往这方面去想,但安尼瓦尔不是一般人,他是基佬啊,喜欢的是男人。

    网上不是有句话,同性才是真爱吗?

    虽然他无法理解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基情,但谁敢说基佬就没有真爱呢?

    “都是做房地产的,应该都是男的吧。”

    迪巴不太确定的说道。

    丁宁拿出手机,立刻给西琳拨了个电话:“西琳,你知道安尼瓦尔有没有哪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失踪了。”

    西琳不明所以的回忆了半天才回答道:“好像有一个,姓齐,叫什么名字我忘了,和安尼瓦尔关系特别的好,但我们结婚后没多久他就失踪了,为此,安尼瓦尔的情绪还低落了很久。”

    西琳虽然没有明说,但丁宁却听明白了,这个姓齐的应该就是安尼瓦尔的恋人。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西琳陪着安尼瓦尔的妈妈,也不好明说什么,但却觉得丁宁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打这个电话肯定另有深意。

    “我或许知道安尼瓦尔为什么要杀李明睿了,如果我没猜错,安尼瓦尔那个姓齐的朋友就是被李明睿害死的。”

    丁宁吐了口气说道。

    西琳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能确定吗?”

    “还不能,我现在去确定一下,等我电话。”

    丁宁说着就挂了电话,冲迪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进去查点东西。”

    “嗯!”

    迪巴应了一声,但神色变的极为古怪,通话内容她也听到了,可安尼瓦尔为了一个朋友不惜毁了自己的人生去杀人,这让她怎么都无法置信。

    丁宁没有解释,毕竟是安尼瓦尔的**,哪怕是迪巴他也不能说。

    找到刘厅长,提出想要查询一下被李明睿父子害死的人的资料,重点是一个齐姓的人。

    刘厅长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查这个,但这又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在防空洞里挖出来的尸骸总共有三十七具,有三个死者姓齐,其中有两个是父子。

    齐明贤,丁宁很快锁定了那对父子中的儿子,虽然西琳不记得那人叫什么,但根据年龄推断,唯有这叫做齐明贤的死者符合阿尼瓦尔情人的特征。

    既然找到了齐明贤这个人的资料,那整件事情的真相基本上就水落石出了。

    齐明贤失踪后,齐家家道中落,作为他的恋人,安尼瓦尔始终和他的家人保持联系,平时也多有照拂。

    所以,在警方通过dna技术对比确定齐明贤的身份后,就通知了齐家人,齐家人悲恸下,也必然通知了安尼瓦尔。

    人失踪了,最少还有个念想,可一旦确认了死讯,安尼瓦尔内心的崩溃可想而知,所以才愤怒下去杀了李明睿为爱人报仇。

    虽然丁宁不太理解男人和男人之间能有什么爱情,但安尼瓦尔宁可毁了自己的人生也要亲手杀了李明睿来为齐明贤报仇,可见这份感情对他来说是何等的刻骨铭心。

    “不好!”

    就在丁宁唏嘘不已之时,猛然想到一个可能,顿时脸色大变,火急火燎的冲着刘厅长道:“安尼瓦尔现在在哪里?”

    “刚送去看守所了。”

    刘厅长茫然不知所措的道。

    “快,快去追,不然要出事了。”

    丁宁脸色忧虑的急声道,顾不得多说,急匆匆的冲了出去。

    刘厅长不明所以,

    但看丁宁表情不似作伪,二话不说的跟在他的身后。

    一辆警车刚好驶进院子,开车的警察还没有来得及熄火,就被丁宁一把拽了出来,蹿上了驾驶座。

    “你想干什么,竟然在警局抢警车……”

    那名警察被拽的摔了个大马趴,狼狈的爬起身来怒骂道。

    “闭嘴!”

    刘厅长及时赶到,呵斥一声就匆匆上了车。

    那警察立马偃旗息鼓,满脸悻悻然的不敢吭声了,虽然这里是市局,但刘厅长这两天可是常驻市局,他自然是认识的。

    轰!

    丁宁一踩油门,车子跟旋风似的就开了出去。

    嘎吱!

    迪巴正站在警局门口等着呢,就看到一辆警车擦着她的身体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你……”

    正要开口怒斥对方怎么开车的,副驾驶的车门就被打开,丁宁探出了脑袋,满脸焦急的道:“快点上车。”

    迪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麻溜的上了车,丁宁脸色严肃,一踩油门就跟离弦之箭似的蹿了出去。

    “到底怎么了?”

    直到此时,刘厅长才顾得上询问是怎么回事。

    迪巴本也想询问的,但见刘厅长已经开口问了出来,她也省的问了,只是一双妙目紧盯着丁宁,不知道他又发哪门子疯。

    “安尼瓦尔要自杀。”

    丁宁把警车开的是风驰电挚,也不顾什么违反不违反交通规则了,声音低沉的道。

    “什么?”

    迪巴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刘厅长神色严肃了下来,紧张的道:“确定吗?”

    若是杀害李明睿的嫌疑犯真的在警方的控制下自杀了,警局也逃不掉责任。

    安尼瓦尔的家人要是讲理点还好,若是不讲理,真能把警局告上法庭,他这个临时在市局负责的负责人也要承担不小的责任。

    “我很确定!”

    丁宁没有多说,只是言之凿凿的肯定道。

    因为他想起之前安尼瓦尔只是为了图个痛快,就亲手为齐明贤报仇,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安尼瓦尔现在已经是打算破罐子破碎了,连认罪都那么痛快,就说明他从决定亲手杀死李明睿为齐明贤报仇时,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迪巴虽然不知道丁宁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但出于对男朋友的绝对信任,立刻变的紧张起来,嘴唇嗫喏的道:“这可怎么办才好,阿尼瓦尔要是自杀了,西琳该有多难过啊。”

    “我现在立刻联系指挥中心,让押送安尼瓦尔的警员密切关注他,让他没有自杀的机会。”

    刘厅长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取出手机开始联系指挥中心。

    丁宁赞许的点了点头,情急下竟然忘了这个办法,只要押送安尼瓦尔的警员得到消息,那就能暂时控制住局势了。

    只是安尼瓦尔死意已决,暂时控制也只是权宜之计,还要想办法打消他的死志才行。

    “什么?押送安尼瓦尔的车辆在中平西路出现严重车祸。”

    刘厅长突然惊叫一声,手机都惊的掉在了车厢里。

    “出车祸了?严重吗?”

    丁宁的心猛然一沉,紧张的问道。

    “四名警员一死三伤,安尼瓦尔当场死亡。”

    刘厅长满脸苦涩的说道。

1951 面对现实

    丁宁大脑轰的一声炸开,脸色瞬间变的惨白无比,晚了,还是晚了啊。

    迪巴震惊的捂住嘴巴,眼泪潸然而下,没想到安尼瓦尔还没有来得及自杀,却死在了车祸里,难道这就是命吗?

    刘厅长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捡起手机见指挥中心还没有挂断,立刻询问道:“告诉我详细情况,是车辆失控还是意外车祸。”

    丁宁明白他的意思,肯定是想弄清楚是因为安尼瓦尔企图自杀被制止而挣扎造成车辆失控,还是正常行驶撞到了其他车辆才酿造了车祸。

    可惜指挥中心目前也不清楚,附近的警员已经赶去解情况,但还没有做出反馈。

    丁宁脸色惨白的拼命踩着油门,警车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在车流中风驰电掣,想车祸现场赶去。

    尽管指挥中心说安尼瓦尔已经死了,但万一呢,万一还有一口气呢?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要竭尽所能的把他救回来。

    不要命的赶路,让本来需要至少二十分钟的路程,短短五分钟就抵达了现场。

    现场已经被拉出了一条警戒线,交警和警察一起封锁了现场。

    丁宁目光一凝,缓缓的靠边停车,看着那惨不忍睹的车祸现场,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涂装着警察字样的黑色金杯面包车侧翻在路边,车身已经被剧烈的撞击撞的面目全非,如同一堆被强行挤压在一起的废铁,里面的人能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而肇事车辆是一辆东风重型大货,车头已经完全变形,引擎盖高高翻起,露出里面的跟肠子似的汽车引擎,驾驶座的车玻璃完全粉碎,地面上洒满了碎玻璃渣,估计驾驶员已经是凶多吉少。

    不用做任何鉴定,光从货车是逆行这一点就能够看出,这次事故绝对是货车的全责。

    刘厅长黑着脸下了车,快步向警戒线走去,那些正在看勘验现场的警察,纷纷跟他打招呼。

    丁宁让迪巴留在车上,唯恐她留下心理阴影,可迪巴坚持不肯,她和安尼瓦尔也算是朋友,说什么也要送他最后一程。

    丁宁拗不过她,也只能有着她,牵着她微微颤抖的手,紧跟在刘厅长身后。

    “刘厅长,这起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蓄意谋杀。”

    周凯已经先行一步赶到了现场,冲着丁宁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冲着刘厅长汇报道。

    本来车祸不该他们刑警出动的,但死了好几名同事和一名嫌犯,他们又刚好在附近查案,接到指挥中心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怎么说?肇事方呢?”

    刘厅长阴沉着脸问道,他刚主持工作,乌市就接二连三的出事,还陆续死了好几名同事,让他深感颜面无光。

    “肇事方已经死了,是李明睿的母亲郑桂芳,所以我认为这不是意外车祸,而是蓄意谋杀,要和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同归于尽。”

    周凯脸色很难看的说道。

    “郑桂芳不是在医院里,有我们的人看着呢吗?怎么会跑出来?”

    刘厅长脸色更难看了,尽管李茂洋被抓后,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但一些陈年旧案还是把郑桂芳牵扯了进来,因为她被丁宁砍断了胳膊,所以在警方的监视下住在医院里,怎么会悄悄跑出来,还能精准的找到押送安尼瓦尔的警车。

    “李家在乌市那么多年,即便现在倒了,但资产还在,总有一些败类贪图好处,帮她逃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周凯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咬牙切齿的说道,对那些人真是深恶痛绝,可能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贪图那些蝇头小利,却害死了好几个同事,真是让人感到痛心和痛恨。

    “查,一定要彻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助纣为虐。”

    刘厅长气的浑身都在哆嗦,怒火中烧的怒喝道。

    本土势力一直很猖獗,可他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有人敢顶风作案。

    他比周凯想的更要复杂一些,一般的警察就算再没长脑子,在李家倒台后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就算给再多的钱,也不敢跟李家扯上关系。

    这个时候还敢暗中帮助李家的,必然是有什么把柄被握在李家的手中,郑桂芳以此为要挟,才让那人不得不冒着风险放她逃走。

    但他敢肯定一点,即便是那个人,恐怕也只认为郑桂芳是想逃走,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想要和杀子仇人同归于尽。

    若是再往深处想,也有可能是本土势力不甘被程总督掌控局势,故意在暗中使绊子,给程总督这一方的人马添堵。

    至少,扰乱乌市的治安环境,让新掌权的程总督一方在百姓心里留下一个昏庸无能的印象,也是一种打击的手段。

    丁宁走到货车前,看着满身鲜血,却双目圆睁,表情狰狞而快意,早就已经死透了的郑桂芳,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对他来说,郑桂芳这样的恶毒女人,死不足惜,可作为一个母亲来说,她却是伟大的,为了给儿子报仇,甚至不惜和仇人同归于尽。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他当时就会杀了她,绝不会只断她一条胳膊了事。

    但不管他再懊悔,现在人都已经死了,尘归尘土归土,所有的恩怨纠葛都随风而散。

    他虽然没有靠近,但神识早就探查过了,安尼瓦尔已经死了,任他医术通神,可面对死人也是无力回天。

    虽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局,但事情既然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他也只能面对现实。

    好在安尼瓦尔也算是遂了心意,即便是死亡时,脸上兀带着解脱般的轻松笑容。

    或许,在他得知齐明贤死亡的消息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已经死了,即便勉强让他活着,也只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罢了。

    迪巴看着救护车拉走了安尼瓦尔已经不成人样的尸体,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握着丁宁的手很用力,很用力。

    丁宁叹了口气,轻轻的搂着她的纤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这个时候的迪巴是脆弱的,需要他的安慰。

    “怎么跟西琳说啊,我都不敢想象她收到消息后会有多难过。”

    迪巴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着丁宁,可怜兮兮的说道。

    “已经这样了,只能面对现实,我来跟她说吧,不过,这两天你要多陪陪她,现在的她需要你的安慰。”

    丁宁哪里受的了她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只能接下这个苦差事。

    “嗯!”

    迪巴用力的点了点头,这种事,她没有勇气跟西琳说,但作为一个合格的闺蜜,肯定会一直陪着她的。

    “还有珊珊,我们都会一直陪着她的。”

    迪巴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泪,重新变的勇敢起来。

    丁宁目光复杂的瞥了她一眼,袁姗姗,也是个大麻烦啊。

    不知道已经发病的

    她,看到西琳死了老公,会不会心理平衡了一点。

    有心想要提醒一下迪巴,但这个时候,她已经够难过了,他可不想火上浇油,再给她添堵。

    事实上,他很清楚,西琳即便伤心安尼瓦尔的死,但也不会难过太久,毕竟是假夫妻。

    她难过和爱情无关,更多的是因为安尼瓦尔已经成为了她生活中的一种习惯,一种依赖,一种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亲情。

    人们常说,夫妻间相处的时间久了,曾经的爱情也会逐渐褪色,激情不在后,就会逐渐的转化为亲情。

    丁宁对此深以为然,更何况西陵和安尼瓦尔之间本身就没有爱,更多的是一种另类的亲情。

    所以他不吃醋,也不担心西琳会寻死觅活,反而更担心安尼瓦尔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一种何等悲凉绝望的心情。

    “安尼瓦尔是独生子吗?”

    丁宁知道安尼瓦尔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但不知道他有没有姐妹,如果没有,老两口恐怕更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不是,他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

    迪巴摇了摇头:“他姐姐已经出嫁了,妹妹还在上大学。”

    “他姐姐有孩子没有?”

    丁宁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只要还有姐妹就好,至少,安尼瓦尔的父母不会伤心的想不开自寻短见。

    “我听西琳说过,她姐姐好像前年刚生个男孩,老两口宝贝的不得了。”

    迪巴冰雪聪明,已经明白了丁宁的意思,轻声的回答道。

    “那就好。”

    丁宁欣慰的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丁宁跟刘厅长打了个招呼,把警车借走,让他安排人回头再去取,拉着迪巴上了车,向西琳家赶去。

    路上,丁宁给西琳通了电话,把安尼瓦尔的死讯告诉了她,听着电话那头安尼瓦尔母亲悲痛欲绝的哭喊声,心里很不是滋味。

    现在,他唯一能为安尼瓦尔做的就是帮他报仇了,让他走的能更加安心一点。

    不错,就是报仇,虽然郑桂芳这个始作俑者已经死了,但和她暗通款曲,助她逃离医院,酿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

    “梦婷,帮我查一下,负责看守郑桂芳的是哪个部门的人。”

    丁宁得到方梦婷的允诺下,看了看观后镜,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之色,那个女记者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竟然始终跟着他,颇有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梦婷是谁?叫的好亲热啊。”

    迪巴瘪了瘪小嘴,有些酸溜溜的道。

    “怎么,吃醋了?”

    丁宁瞥了她一眼,笑呵呵的道。

    “鬼才吃你的醋呢,爱说不说。”

    迪巴撇了撇嘴,一脸傲娇的说道,还不屑的把头拧过去看着窗外。

    丁宁露出受伤的表情,用忧郁的声音道:“这是悱恻缠绵的故事。”

    迪巴虽然没有转头,但耳朵却立刻支棱了起来,明显是在口是心非。

    “她叫方梦婷,是一名刑警,当然,她还有另外一重身份,是我的……”

    丁宁说到这里突然卖起了关子,闭上嘴巴不说了。

    “是你的什么?”

    果然,迪巴沉不住气了,转过头来嘟着小嘴,紧张的问道。

1952 动情

    “是我……”

    丁宁故意拉长了声调,在迪巴逐渐失去耐心之际,才满吞吞的道:“三嫂。”

    看着他那促狭的笑容,迪巴哪里不知道他在故意逗自己,嗔怪的打了他一下:“讨厌。”

    随即又奇怪的道:“你不是只有一个姐姐吗?哪里来的三哥。”

    有哥才有嫂子,迪巴有此一问也在情理之中,丁宁轻声解释了一番,迪巴这才恍然,原来是他兄弟宿舍的兄弟媳妇啊。

    “谢谢!”

    迪巴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幽幽的道。

    她哪里会不明白,丁宁这个时候故意逗她笑,就是不想让她沉浸在那种悲恸的气氛里不可自拔。

    “傻丫头,跟我还说什么谢谢,见外了不是。”

    丁宁宠溺的说道。

    “西琳……哎,我就怕她受不了这个打击啊,我不会哄人,要不回来你帮我哄哄她好不好。”

    迪巴睁开眼睛,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说道。

    丁宁头皮一阵发麻,心虚的目不斜视,还以为被她看出了什么端倪,支支吾吾的说道:“你和袁姗姗多陪陪她就行了,我就不参与了”

    “我和珊珊都不会安慰人,你都能把我哄开心,就一定能把西琳也哄高兴,帮人家一个忙好不好啦,拜托拜托!”

    迪巴双掌合什,一脸祈求的撒娇道。

    丁宁脸色有些古怪,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这妮子,算不算是引狼入室啊,虽然狼早就入室了。

    “好不好嘛,拜托你啦!”

    迪巴为了闺蜜也是豁出去了,抓着丁宁的胳膊摇了摇,大眼睛扑簌簌的忽闪着,一脸卖萌的表情。

    丁宁哭笑不得,戏谑的道:“你就不怕西琳爱上我?”

    “才不会呢,她是我的闺蜜,我相信她。”

    迪巴信心十足的说道。

    丁宁拧头看了眼她那纯净的目光,心里突然生出浓浓的歉疚。

    虽然西琳确实没打算和她争什么,但事实上,却已经背叛了她的信任,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还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呢。

    本该窃喜的他,此刻却突然没有了心情,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一本正经的道:“迪巴,我只哄我的女朋友,其他女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哄,再说,就算我答应,安尼瓦尔的父母看到了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迪巴怔了怔,有些懊恼的轻声道:“这么说还真是,你去哄西琳确实不太合适,不光安尼瓦尔的爸妈会多想,我爸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不高兴,是我欠缺考虑了。”

    丁宁暗自松了口气,西琳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又怎么可能不去安慰她,但当着迪巴的面,他心里虚的很,打算没人的时候再去哄她。

    再说,他说的也是事实,安尼瓦尔尸骨未寒,自己以什么身份去安慰西琳?安尼瓦尔的父母要是看到了,心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可是西琳是我的最好的姐妹啊,我和珊珊都不是会安慰的人,西琳那么可怜,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陷入痛苦之中却无能为力啊。”

    迪巴的脸色垮了下去,苦恼的嘟囔着。

    丁宁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迪巴,真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啊,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的珍惜她。

    看着她那烦恼的样子,轻声安慰道:“放心吧,西琳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她会挺过来的。”

    “但

    愿吧!”

    迪巴叹息一声,眉宇间全是挥不去的担忧之色。

    “能有你这样的闺蜜,西琳应该感到幸运。”

    丁宁由衷的说道。

    “一样的,如果换了我是她……啊,呸呸呸,如来佛祖,太上老君,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小女子是有口无心,胡说八道的,你们别跟我一般见识,就当是我童言无忌,可千万别当真啊……”

    迪巴本想说换了是她死了老公,西琳肯定也会这样担心她的,可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咒丁宁死吗,情急下慌忙改口,把诸天神佛拜了一遍,满脸虔诚的连连道歉,祈求原谅。

    丁宁被她弄的哭笑不得,心里又漾起阵阵的感动,这姑娘,实在是太可人疼了,又好气又好笑的道:“行了,别拜了,你家男人命硬着呢,你拜的那些神佛可奈何了我。”

    “别胡说,宁可信有不可信其无……咦,你停车干嘛……唔……”

    迪巴正脸色严肃的让他不要冒犯神灵呢,却突然发现还没到地方呢,他却靠路边停了车,正疑惑着呢,就觉一张温热的唇堵上了她的嘴巴,让她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你干嘛啊,被人看见就丢死人了,更何况还是警车。”

    激吻过后,迪巴俏脸红扑扑的,跟涂了一层胭脂似的娇艳欲滴,娇嗔着责怪道。

    “迪巴,我爱你。”

    丁宁目光柔柔的看着她,动情的说道。

    “你怎么了?突然这么煽情?”

    迪巴似乎不太习惯他这么深情的表白,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今晚,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丁宁眼中闪过一抹宠溺之色,迪巴,已经彻底的在他心里扎了根,或许,是时候该让她知道些自己的秘密了,总不能老是让她以为自己是在变魔术吧。

    “什么惊喜?”

    迪巴眼睛顿时一亮,自从收到神奇面膜这个惊喜后,她可是对丁宁所说的惊喜充满了期待。

    “既然是惊喜,哪有提前透露的道理。”

    丁宁讳莫高深的一笑,一拧钥匙打着火继续上路。

    迪巴美眸中波光流转,又是撒娇又是卖萌的道:“跟人家提前透露一点点嘛,是关于哪方面的。”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丁宁态度很坚决,今晚的惊喜很大,绝不能提前剧透。

    迪巴嘟着小嘴,心里痒痒的跟猫抓的似的,试探着道:“难道又制作出那种神奇面膜了?”

    丁宁嘴角翘了翘,扬了扬眉毛:“不告诉你。”

    “讨厌,坏丁宁,臭丁宁,就知道吊人家胃口,不理你了。”

    迪巴气鼓鼓的嘟起小嘴,扭头看向窗外,假装生气的样子。

    可丁宁却根本不为所动,哼着小曲开着车,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让迪巴的小银牙咬的嘎嘣嘎嘣直响,却又无可奈何。

    崩了半天,自己忍不住先笑了,管他卖不卖关子呢,既然晚上就能解开谜底了,那就先忍住好奇心吧。

    不甘示弱的扬了扬粉拳威胁道:“说好了是惊喜啊,要是不能让我感到惊喜,哼哼!”

    “你做好心理准备就是,兴许是惊吓呢。”

    丁宁似笑非笑的说道,戏谑的说道。

    迪巴脸色垮了垮,随即嘟起小嘴:“我不管,必须是惊喜,要是惊吓,我以后都不理你

    了。”

    “好,保证是惊喜行了吧。”

    丁宁看迪巴已经彻底从安尼瓦尔的死亡中摆脱出来,笑容灿烂的保证道。

    “那还差多。”

    迪巴得意的一扬精致的下巴,发现已经快到安尼瓦尔和西琳的家了,连忙收敛了眉宇间的喜意,又恢复了之前端庄大气的明星范。

    西琳和安尼瓦尔两家已经得到了警方的正式通知,安尼瓦尔妈妈已经哭昏过去了好几次,西琳妈和西琳始终在陪着她暗自抹着眼泪。

    安尼瓦尔和西琳的爸爸已经去了警局,毕竟安尼瓦尔背负着杀人凶手的罪名,警方也有三名警员殉职,他们不是胡搅蛮缠不讲理的人,也没打算提起诉讼,把尸体领回来入土为安才是当务之急。

    两家的人脉都比较杂,三教九流都有熟人,此刻诺大的别墅里已经是人满为患,个个神色凝重,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

    作为乌市的地头蛇般的存在,这些人大多都是消息灵通之辈,虽然不知道确切的内情,但也知道这两天由于上层的权利更迭,而搅动了整个乌市的风云变幻。

    先是上任一年多的程总督突然发难,打了本土势力和李家一个措手不及,当晚的枪声令所有人都人人自危,躲在家里不敢外出。

    紧接着,程总督签发了对李家的通缉令,就在所有人认为在乌市称王称霸的李家这回彻底完蛋了的时候,第二天的剧情却骤然翻转,先是韩市长暴毙的消息传出,紧接着就是华洋集团员工集体罢工闹事。

    这一系列组合拳打的程总督措手不及,不得不放下面子,亲手撤销了李家的通缉令,还大摆宴席跟李茂洋赔罪,让他出面安抚华洋集团的员工。

    这让所有人都扼腕叹息,果然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啊,程总督再强势,终究还是斗不过李家,最终不得不低头。

    但有明眼人却看的清楚,这一局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程总督输了,但实际上却是平分秋色,甚至他还隐隐的占据了上风。

    要知道李家最大的靠山就是陆省长,现在陆省长被扣在燕京接受中廉署的调查,韩市长暴毙,和李家关系密切的各级官员纷纷被请去廉署喝茶,各大要害部门又被连夜大换血,可以说,程总督已经完全掌控了局面,给本土势力一种大厦将倾的危机感。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李家已经算是和程总督撕破了脸皮,失去了官方的靠山,李家还有什么猖狂的资本?

    当然,这一场争斗,胜负的关键就是陆省长是否能够平安归来,只要他能安然无恙的归来,以他在本地的威望和恐怖的人脉,即便要害部门被程总督掌控,但究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陆省长这人做事一向谨慎,始终和韩市长保持着单线联系,只要韩市长一死,中廉署就很难再查到陆省长违法乱纪的实据,所以李家才会釜底抽薪,悍然派人灭了韩市长的口,又煽动华洋员工罢工闹事,瞬间令局面翻转,逼得程总督不得不低头。

    本以为这场龙争虎斗会持续下去,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分出胜负,一切都要取决于陆省长是否能够顺利归来,局势才能最终明朗化。

    可令所有人都没想有预料到,只是短短一夜的功夫,局势就再次反转,李茂洋夫妻涉嫌绑架被抓个现行,李明睿突发怪病昏迷不醒,华洋集团一下子就失去了主心骨,让所有人都猜不透事情最终会走向何方。

1953 疗效

    就在这些地头蛇们暗自高谈阔论,为李家是否能再次翻盘而争论不休时。

    安尼瓦尔杀了李明睿,并被当场抓个现形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般在炸响,炸的他们瞠目结舌,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凶手是和安尼瓦尔凑巧重名,实际上并不是同一个人。

    作为安尼瓦尔的叔伯,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把印象中那个温文儒雅,始终彬彬有礼的埃克尔家小子跟胆敢暗杀李明睿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所以,他们第一时间就彼此联系沟通,求证消息的真实性,结果,让他们呆若木鸡,竟然不是重名,也不是谣言,真是埃克尔家的小子安尼瓦尔杀了李明睿。

    这让他们的内心变的沉重的同时,油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兴奋和自豪感,不约而同的向埃克尔家里汇聚,在看到大门紧锁后,立刻马不停蹄的奔向安尼瓦尔的家,即便在赶到后,得知安尼瓦尔已经死去后,他们也依然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与兴奋。

    这是小人物渴求与大事件搭上关系的一种微妙心理在作祟,一想到在乌市叱咤风云的李家掌舵人李明睿是被自己的大侄子给干掉的,这些地头蛇们的肾上腺激素就快速的分泌,血液循环加速,这可是足够他们吹嘘一辈子的资本,一个二个跟打了鸡血似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眼中放着光窃窃私语着,仿佛杀死李明睿的不是阿尼瓦尔,而是他们似的。

    所以,在丁宁和迪巴来到安尼瓦尔家,发觉这些人大多数都毫无伤心的感觉,反而眼底还闪烁着一种莫名兴奋的光泽时,感觉一头的雾水,心里暗自嘀咕着,难道安尼瓦尔的死讯还没有传开,这些人并不知道吗?

    可下一刻,看到一辆小货车拉着白幡、纸人、花圈、白布等丧葬用品停在门口,这些人呼啦一声围了上去开始帮忙卸车布设灵堂时,就知道自己猜错了,这些人明显是知道安尼瓦尔已经死了的。

    心里不由有些恼怒,人家家里死了人,这些家伙不但毫无悲伤难过的感觉,反而跟参加酒会似的,一个个在那里兴高采烈,实在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但这些人不是安尼瓦尔的朋友,就是安尼瓦尔爸爸的朋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冷冷的瞅了他们一眼,迈步向房间里走去。

    “怎么了?”

    迪巴有时候心很粗,但有时候心又很细,敏感的察觉丁宁的情绪不对,轻声询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心寒,安尼瓦尔死了,这些来吊唁的人不但没有多少伤心的感觉,反而个个兴高采烈的,跟来参加酒会似的,看我的心里不舒服。”

    丁宁深吸了一口气,抑郁不平的说道。

    “算了,他们都是安尼瓦尔家的亲戚朋友,能来帮忙就算有心了,还能强求他们去哭吗?”

    迪巴倒是看得开,语气无奈的说道。

    丁宁一想也是,毕竟不是他们自己家死人,哪里能体会死者家属的悲恸心情,这个时候能来帮个人场也算是一种人情往来,没必要逼着人家也跟着哭哭啼啼的。

    但话是这么说,心里就是感觉很不舒服,暗自嘀咕着,这些家伙等下若是收敛着点也就罢了,不然,惹恼了他,非得暗中动点手脚,让他们跪着哭丧不可。

    熟悉的房间,却挤满了不是太熟悉的人,前晚还在这栋别墅里和他把酒言欢的安尼瓦尔就这样走了,让丁宁油然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强烈惆怅感。

    生命如此脆弱,安尼瓦尔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可此刻却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安尼瓦尔的妈妈躺在西琳的床上,目光没有任何焦距的的看着天花板,如同失去灵魂的躯壳般空洞而麻木,泪水溢出眼眶,沿着脸颊不断流下,打湿了枕头,让人看着就感到心酸,白发人送黑发人,莫过如是。

    西琳妈和西琳陪在一旁,默默的抹着眼泪,眼睛红肿的如桃子似的,让丁宁感觉沉重的压抑感,拍了拍已经泣不成声的迪巴肩膀已示安慰,转身向外走去,打算出去抽根烟透口气。

    “呃!”

    不了一转身,更好跟同样红肿着眼睛的袁姗姗撞了个满怀,看着她目光复杂的盯着自己,歉意的咧了咧嘴,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快步向外走去。

    袁姗姗幽幽的暗叹一声,也没有纠缠丁宁的心情,她本来是很嫉妒迪巴和西琳的,西琳死了老公她本该高兴才是。

    可看到西琳如此伤心,猛然想起自己住院时她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时的那份情谊,让她无论如何都幸灾乐祸不起来,反而陪着掉了不少眼泪。

    回想起这两天来自己如同着了魔似的充满了毁灭的**,袁姗姗不由暗自有些后怕,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那么恶毒的想要毁掉迪巴,她可是自己最好的姐妹啊。

    幸好,虽然做了错事,但最终并没有酿成无可挽回的恶果,自己做过的坏事也没有被揭穿,迪巴和西琳对待自己仍然一如既往的好。

    袁姗姗很确定丁宁心里是很清楚自己做过什么的,可他却没有揭穿自己,这让她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看着迪巴搂着西琳在那里抱头痛哭,尚未泯灭的良知让袁姗姗悲从心来,眼泪扑簌簌的直往下掉。

    虽然她的日子很苦,但至少家人都还好好的活着,可西琳,却年纪轻轻的就成为了寡妇,这让她感觉西琳比自己惨多了。

    她们是闺蜜,也是最好的姐妹,现在西琳遇到事了,她们应该陪着她共同熬过这段时间才是闺蜜的本份。

    至于丁宁,先搁在一边,暂时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两次投怀送抱,都被他打晕,这已经让她没有了任何自信和底气,或许,默默的看着他和迪巴得到幸福,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袁姗姗的转变,并非无缘无故,在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而母亲正趴在她的床边沉睡,而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碗任然散发着热气的醒酒汤。

    内心本充满愤怒和羞辱的她,看着母亲已经花白了一大半的头发,心里猛然一疼,想起了丁宁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你的母亲是这世上最伟大的母亲,为了养活你们和照顾你们的父亲,她牺牲了自己的名节,你只看到了你爸爸的痛苦,可她内心的痛苦和煎熬又有谁能理解?

    多少年了,她都没有正眼看过这个让她内心极为仇视,感到极度耻辱的母亲,可没有想到,她已经那么老了,昔日的美丽容颜早就已经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布满褶皱的肌肤和满头花白的头发。

    她冲动的伸出颤栗的手,想要去抚摸母亲那花白的头发,母亲因为睡姿不舒服微微动了下,让她如同受惊的小鹿闪电般的收回了手,把头埋在被窝里,无声的流着泪。

    那花白的头发触动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柔软,那一刻,她才恍然明白,这些年之所以那么恨她,其实都是源自于内心最深沉的挚爱。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没有爱又哪里来的恨,她自以为是的认为她亵渎了母亲这个伟大而神圣的字眼,却完全没有考虑过没有一技之长的母亲,凭什么用她羸弱的身躯,肩负起养活一家老小的重担?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些年,她倔强的代替母亲承担起了养家糊口的重任,才知道生活,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那是一种责任,一种沉甸甸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责任。

    若不是她始终憋着一口气,想要证明给母亲看,并不是非要出卖身体才能维持生活,她早就扛不住了。

    可直到看到母亲满头的白发时,她才猛然反应过来,这种比较本身对母亲来说就是不公平的。

    她拥有着高学历,却只能在一家小公司当白领,每个月拿着两千出头的工资,没日没夜的加班连提成带年终分红,每个月平均下来也不过四五千块钱的收入,这还是母亲承担起了照顾瘫痪父亲的重担,让她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情况下,日子都过的如此紧巴。

    可母亲呢?她有什么?什么都没有,没有学历,没有手艺,没有一技之长,没有人可以依赖,没有人可以倾诉,所有的苦难只能独自压在她那羸弱的双肩上。

    她不但要伺候瘫痪在床的父亲,还要拉扯自己和弟弟这一对年幼的儿女,供他们一日三餐,供他们上学,含辛茹苦的把他们拉扯长大。

    可自己根本没有设身处地的替她想过,只会一味儿的怨恨和责怪,认为她让自己丢人了,让自己抬不起头来了,从而对她痛恨甚至是仇视。

    这些年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看,就连她碰过的东西她都嫌脏,也从来不让她进自己的房间。

    没有体会过生活的艰辛,就永远无法明白生活的不易。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上,袁姗姗在看到母亲满头的白发时,终于幡然醒悟,彻底的理解了母亲,心里的怨气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心的歉疚和自责。

    当看到母亲见自己对着她笑时竟然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袁姗姗哭了,抱着母亲痛哭流涕,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

    母亲也哭了,但却是喜极而泣。

    女儿这些年对她的冷漠,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没有想到女儿是知道了自己做过不光彩的事,还以为是生活的压力让她的脾气变的越来越暴躁了。

    她经历过最艰难最没有尊严的压抑生活,很理解那种无处宣泄的压抑感,所以这些年,她始终小心翼翼的看女儿的脸色行事,唯恐给女儿添堵。

    现在,女儿终于肯对她笑了,这让她内心充满了欣慰,欢喜的抹着眼泪,满脸慈祥的拍着女儿的后背,嗔怪的说我是你妈,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1954 李伟的消息

    学会宽容,学会理解,也让袁姗姗的心情霍然开朗,压抑的负面情绪得到了释放,强烈的自卑感和毁灭**也为之消散了不少,总算是暂时回归到了正常人的行列。

    所以,此刻的袁姗姗,再见到丁宁时,内心是极为复杂的,既有着倾慕和爱恋,还有着浓浓的感激。

    若不是他的那一番话,也不会让她设身处地的站在母亲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最终选择了原谅和理解,从而找回了久违的亲情。

    当然,还有一丝无法言喻的幽怨,毕竟她都做到那种程度了,丁宁却宁肯打晕她都不碰她,是个女人都不可能不失落,更何况她本身还是个大美女。

    其实她是冤枉丁宁了,这货可不是什么柳下惠,虽然确实没收了她,但帮她穿衣服的时候可没少占便宜,连她最**的地方长了颗痣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估计比她自己都要了解她的身体。

    当然,丁宁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心思猥琐的,他只是本着精益求精的严谨医学态度,趁机验证下某些流传甚广的说法是否属实罢了。

    听说人的唇上若是有痣,对应的某部位也会有痣,袁姗姗嘴唇上就有一颗极为不显眼的红痣,还别说,虽然没没啥科学依据,但他用实践证明,传言绝非空穴来风,袁姗姗某部位还真有一颗痣。

    如果问他有什么心得,他一定会摸着下巴一本正经的回答,经鉴定,袁姗姗没说谎,绝对原装正版,童叟无欺。

    “丁医生,你也来了啊。”

    别墅的院子里乱糟糟的,众人七手八脚的在那里搭建着灵堂,丁宁点上一根烟向外走去,突然听到有人喊他。

    丁宁转身一看,是那天晚上在明珠大酒店一起吃饭的几个人,孙凯文也在其中,表情讪讪的有些不太自然。

    那晚他本来是想替丁宁出头的,可在发现对方是李家人后唯恐惹祸上身,又缩了回去,此刻见了丁宁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但奈何几个老朋友并不知道这事,在看到丁宁后立刻上前跟他打招呼,让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丁宁其实心里很清楚那晚孙凯文的举动,但却并没有怪他的意思,掏出烟来散了一圈,装作不知道似的和他们攀谈起来。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李家根本不是孙凯文招惹的起的,再说他们之间只是吃了顿饭而已,并有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孙凯文退缩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这样的人他也不会有更多的来往,永远只限于点头之交罢了。

    “没想到啊,哎,安尼瓦尔这孩子可惜了啊。”

    明达地产的老总李伟掏出防风打火机,坚持为丁宁点上烟后,又为自己点上一根,深抽了一口后,吐出一团青烟,满脸悲恸的叹息道。

    “是啊,没想到啊没想到,埃克尔老兄白发人送黑发人,还真是……哎!”

    做连锁餐饮的王格选唉声叹气的道。

    “安尼瓦尔这孩子一向老实,这一次怎么就这么冲动呢,现在倒好,把命都赔进去了,李家是那么好惹的吗,那一家子都特么的是疯狗,郑桂芳那恶毒婆娘,当年可是比李茂洋还要狠辣的毒妇。”

    一个脖子上露出半截纹身,挺着大肚腩的光头胖子吧唧着嘴,满脸

    唏嘘的摇着头叹息道。

    丁宁记得他叫黄光达,是开洗浴中心的,别看年老体胖,年轻时在乌市地下势力中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只是年纪大了后才逐渐转了正行,这帮人平时都喊他达哥。

    丁宁自然是不会告诉他们安尼瓦尔杀李明睿的原因,苦笑着摇了摇头:“谁知道安尼瓦尔是怎么想的,我都回到了宁海了,听说他出了事才匆匆赶了回来。”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没用,等下大家还是多安慰安慰埃克尔吧,这次对他的打击可不小。”

    孙凯文见丁宁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可能并不知道那晚他临阵退缩的事情,这才抛开心事插嘴说道。

    “哎,就是可怜了西琳这丫头了,年纪轻轻的就成为了寡妇,哈乌纳一直把安尼瓦尔当做亲生儿子看待,他心里现在恐怕比埃克尔还要难受呢。”

    达哥有些唏嘘不已的感慨道。

    “这大搞就是命吧,只是安尼瓦尔走的这么突然,连后事都没交代,我就怕西琳这丫头啥都捞不着啊。”

    李伟似乎知道什么内情,话中有话的说道。

    孙凯文眸光闪动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道:“你是说杨文宇?”

    众人似乎都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变了变,似乎都有些忌惮那个杨文宇。

    事关西琳,丁宁立刻被勾起了兴趣:“这个杨文宇是谁?”

    “杨文宇是安尼瓦尔的合伙人,这些年安尼瓦尔的医药生意能做的风生水起,这个杨文宇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这帮老男人都颇有些长舌妇的八卦潜质,王格选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这杨文宇也算是出身显赫了,他爷爷以前是副省级领导,虽然早就退二线了,但影响力依然还在,杨文宇的老爸现在在省教育厅当副厅长,姑姑是省交通局的处长,老妈是市卫生局的二把手,两个叔叔一个是市国土局的副局长,一个是莫拓河区的区长,两个婶婶都在法院工作,他还一个姐姐,好像是在及住建局担任小领导,就这,说的还只是他比较近的亲戚,其他远一点的亲戚基本上都在政府部门任职,只是官职高低不同罢了。”

    丁宁听的暗自咋舌,虽然杨文宇家的目前官职最高的也不过是个副厅级干部,但一家老小都在政府部门任职,各有各的人脉,编织成一张巨大的人际网络,涵盖了几乎所有的职能部门,有这样背景的合伙人,到哪个部门不是一路绿灯,不赚钱才怪了呢。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毕竟杨文宇的爷爷曾经是副省级领导,神州又是个人情社会,杨家这样的家族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李伟所说的西琳什么都捞不着是什么意思,杨文宇难道还想吞了公司不成?

    李伟紧接着说的话就证实了他的猜测:“杨文宇本身也是个公务员,国家三令五申,公务人员及其家属不能经商,所以才跟安尼瓦尔合伙,隐身幕后来帮安尼瓦尔的公司大开绿灯,据我所知,这家伙挺黑的,一分钱都没出,就拿走了安尼瓦尔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挂在他一个远方亲戚的名下,就连公司的财务主管都是他派来的人,安尼瓦尔刚开始是不想答应的,可又得罪不起他,再加上他入股后,有他的关系人脉摆在那,公司业务

    也是蒸蒸日上,安尼瓦尔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这家伙也够狠的啊,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他说过。”

    达哥吧唧着嘴,满脸震惊的道。

    “安尼瓦尔是晚辈,他怎么可能跟你们说这些,你们也知道,我说是做房产的,但有着李茂洋在,谁敢从他嘴里抢食?实际上,我就跟个包工头没啥区别,为了养家糊口再小的活都会接。”

    李伟满脸的憋屈,看来受李家的荼毒不浅,神色有些伤感的道:“我也不瞒你们,安尼瓦尔这孩子仁义,知道我日子不好过就想着帮我一把,所以他们公司有什么土建和装修的小活儿都是交给我来做,包括他住的这栋别墅,都是我做的装修,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我和他打交道比较多,知道的比你们更多一些。”

    “那你刚才说西琳什么都捞不着是什么意思?”

    丁宁可不管李伟是怎么知道的,他只关心西琳的利益,虽然安尼瓦尔的公司根本没被他放在眼里,但属于西琳的东西任何人都别想强取豪夺。

    或许是因为安尼瓦尔这些年对李伟的照顾,让他可能是在场众人中真心难过的人,掏出一包软盒云烟散了一圈,拿出一根叼在嘴上没有点燃,表情有些黯然的道:“安尼瓦尔还在的时候,有几次跟我喝酒时喝多了,心里不舒服曾经发过牢骚,说他看着表面风光,实际上就是替杨文宇打工的,每年看似赚了不少钱,但实际上大多数都被杨文宇安排的财务主管做了手脚给拿走了,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可又敢怒不敢言。”

    “所以,你觉得安尼瓦尔不在了,他会吞掉安尼瓦尔的那一份,然后换个人来管理公司?”

    丁宁眸光闪动,若有所思的道,想起明尔医药公司这个名字,心里不由暗自感叹了一声,安尼瓦尔对齐明贤还真是用情至深啊,连公司都是取两人名字来命名。

    李伟摸出打火机,打着火点燃烟,苦笑着道:“这不是我觉得的事情,我家小子大学毕业没有工作,安尼瓦尔把他安排进了公司,是他收到消息后告诉我的,杨文宇现在已经把明尔医药公司当做了自家的提款机,安尼瓦尔有管理公司的能力,他活着的时候,杨文宇吃肉,还会给他点汤喝,现在安尼瓦尔不在了,他肯定是要把公司吞掉,换个人来当代言人的,继续为他敛财的。”

    “他只占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又不是最大的股东,他用什么借口堂而皇之的吞掉公司?”

    丁宁有些不解的问道。

    李伟的神色变的有些复杂,轻声道:“那办法可多了去了,比如制造公司亏损假像,逼着西琳低价卖掉股份,或者,重新注入大量资金来稀释股权,让西琳持有的股份缩水,占据主导权后,再慢慢蚕食其他股权;当然,以他的人脉和后台,一句话就能让明尔公司在乌市没有任何生意好做,等公司濒临破产的时候,他就能安排人用最小的代价,顺理成章的接手公司。”

    丁宁不太懂商业经营,但也知道商业运作当中有太多的手段能够钻空子了,更何况,安尼瓦尔一死,明尔医药全靠杨文宇的人在那撑着,想要从中做些手脚吞掉公司实在是太容易不过的了。

1955 下套

    “当然,按杨文宇一贯的作风,他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花费在慢慢蚕食上,我猜他必然会极为强势的花一笔小钱来收购安尼瓦尔的股份,若是西琳识相还好,若是不识相,他可能连这笔小钱都不愿意出,有的是办法收拾西琳,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贪婪。”

    李伟忧心忡忡的说道,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个个义愤填膺,但却没人敢说大话会为西琳出头。

    毕竟,民不与官斗,这是自古以来所形成的一种固定思维,以杨文宇家的权势,谁敢为西琳出头,恐怕连他们自己的生意都会遭受巨大的影响。

    “哼,我倒要看看,这个杨文宇到底有多无法无天。”

    丁宁虽然理解这些人不敢插手的做法,但却看不起他们连说句公道话都不敢的态度,心里烦闷的要命,转身向外走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刚刚离开后,王格选就盯着李伟有些不忍的道:“老李,你煞费苦心的把丁医生拖下水,这样合适吗?”

    李伟还没来得及回答,达哥就眯着眼睛沉声道:“老王,这不是咱们商量好的吗?咱们跟埃克尔和哈乌纳都是几十年的交情了,安尼瓦尔现在没了,他们已经够伤心的了,总不能让他们连养老钱都拿不到吧?”

    “话是这样说,但是丁医生毕竟是外地人,他能抗衡的了杨家吗?万一有个差错,咱们可都是罪人啊。”

    王格选还是有些不落忍的道。

    “那你说还能有什么办法?咱们惹不起杨家,但丁医生不一样,虽然他是外地人,但后台硬着呢,不然,你们以为李家是怎么倒台的?”

    达哥露出老狐狸般的狡黠笑容,老神在在的道。

    现场一帮老男人,唯有孙凯文满脸懵逼,急吼吼的打断道:“你们说啥,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达哥叹了口气,拍了拍孙凯文的肩膀,恨铁不成钢的道:“老孙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呢?你啊你,平时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装起了怂包来了呢。”

    孙凯文顿时老脸通红,知道自己当缩头乌龟的事情肯定已经传出去了,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服气的争辩道:“要是换了你们任何一个,我就算是豁出命去也在所不惜,但为了一个外地的小医生,即便他医术确实很高明,但我觉得用我的全部身家性命去帮他,有些不值当。”

    “哎!你啊你,平时多精明的一个人啊,关键时候就犯了糊涂,你错过了一个天大的机会啊,让我说你什么好?老孙,我就问你,就算当时你觉得不值得,现在你还觉得不值得吗?一个能把李家都给扳倒的人,会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吗?”

    达哥意味深长的道。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扳倒李家的是程总督,可不是他。”

    孙凯文还是嘴硬的说道,只是心里却隐隐的生出不安,似乎达哥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内情啊。

    “说你聪明,偏偏关键时候犯傻,监控视屏还是从你酒店里流出来的,你就没看当时为丁医生出头的那个人是谁吗?”

    达哥对他是彻底无语了,跟看白痴似的看着他。

    “我看了啊,那监控这么模糊,哪里能看的清楚。”

    孙凯文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茫然的道。

    李伟苦笑着摇了摇头,插嘴道

    :“老孙,我真服了你了,就算看不清楚,你再联想下后来发生的事情,还不能判断出那个人是谁吗?”

    孙凯文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仔细的回想着监控里的内容,只记得画面很模糊,现场很乱,似乎有个人为丁宁出头,结果全被警察带走了,但那个人是谁,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苦笑着道:“我现在脑子乱的很,你们就直说吧,别卖关子了。”

    “那人就是程总督啊,你说他半夜三更好端端的跑去明珠大酒店干什么?”

    王格选见他苦恼的样子,也不忍心再消遣他,谆谆善诱的道。

    “啊!是程总督?他……他是丁医生的喊去的。”

    孙凯文浑身一颤,愕然的张大了嘴巴,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别提有多精彩了。

    心里充满了懊恼、后悔、郁闷、沮丧等等复杂的情绪,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他本就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一点就透,明珠大酒店虽然档次不低,但还入不了程总督的法眼,那个时候,那个地点,程总督特意赶去明珠大酒店干什么?答案不言而喻,他是为了丁宁而去。

    能让一省总督半夜赶去护驾,还从而引发一系列的官场地震,连陆省长都为之落马,李家为之消散,这丁宁的份量在他心目中陡然从一个只是医术很不错的医生立刻上升到了另一个只能仰望的高度。

    难怪,达哥说自己关键时候犯糊涂,错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若是自己当时不退缩,而是坚持挺身而出维护丁宁,不但能收获丁宁的友谊,说不定还能入了程总督的法眼,从此成为程总督的座上宾,改变他的整个人生。

    曾经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他的眼前,他却因为太计较得失而错过,如果上天能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他一定二话不说拎家伙砍丫的。

    可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不是至尊宝,也没有能够让时光倒流的月光宝盒,任他再捶胸顿足,懊悔不跌也于事无补。

    收敛心神,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自嘲的道:“看来,我是没这个命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看这丁医生不是个心胸狭窄的人,为人又重情重义,所以在老李跟我说起杨文宇的事情后,我们几个才一合计,给丁医生下了个套。”

    达哥同情的拍了拍孙凯文的肩膀以示安慰,虽然他觉得孙凯文错失了一个天赐良机,但他却能理解他的心情。

    若是当时换了是他,恐怕也会做出和孙凯文同样的选择,毕竟,李家在乌市横行霸道太久了,其恐怖早就已经深入人心,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外地医生去拼着全部身家甚至是生命危险去得罪李家这个庞然大物。

    “你们就不怕他以后知道了会发怒?”

    孙凯文有些暗自心惊达哥等人的胆大包天,既然知道丁医生不是一般人,他们竟然还敢冒险给他下套,就不怕丁宁知道后找他们算账吗?

    “怕,可怕又怎么样?有些事,即便知道后果很严重也是要去做的,埃克尔和哈乌纳是咱们是几十年的老兄弟了,他们一个死了儿子,一个死了女婿,现在还有人想要吞掉安尼瓦尔的心血,我们怎么能做坐视不管?只是我们有自知之明,根本无法跟杨家抗衡,只能利用一下丁医生了,若是日后丁医生知道了真相,有

    任何后果我黄光达一力承担,绝不牵连各位兄弟。”

    达哥神色严肃,铿锵有力的说道,让众人为之动容。

    说句心里话,虽然和黄光达认识也有很多年了,平日里也都称兄道弟,但他们打心眼里是有些看不上这个混混出身的粗鄙之人的。

    可这一刻,黄光达的话却让他们肃然起敬,就连他那光头大肚腩的身形似乎都变的光辉伟岸起来。

    仗义多是屠狗辈,最是薄情读书人。

    市井之徒,说话做事或许粗鄙不堪,但往往最仗义的就是这种人,他们有血性,讲义气,有着自己认定的道义。

    “达哥,你这话说的就不讲究了,这事是我们几个一起定的,哪能让你自己扛,真有什么后果,我李伟绝不推脱,要扛咱们一起扛。”

    李伟热血上涌,拍着胸膛豪迈的道。

    “不错,你达哥仗义,我王格选也不是孬种,天大的责任,咱们兄弟一起扛。”

    王格选平日里文质彬彬的,背后是最看不起黄光达的一个,但此刻也被他的仗义感动了,面红耳赤的争着道。

    “还有我,虽然前半段我没参与,但既然现在我知道了,就是参与者,我孙凯文装过一回孬种,绝不想再装第二回,否则,以后就真没脸见人了。”

    孙凯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向前一步,不容置疑的说道,眼眸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呵呵,痛快,以后,咱们就是打着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我黄光达有你们这帮兄弟,这辈子值了,哈哈哈。”

    达哥豪迈的大笑着,还伸出了手,其他三人也不嫌幼稚,纷纷伸出了手,四双大手重叠在一起,紧紧相握,彼此相视一眼,都露出会心的笑容,认识几十年了,可他们却从没有这一刻,心是如此的贴近。

    “咳咳咳,达哥,你能不能小点声,人家可是在办丧事呢,你笑的太大声了。”

    王格选突然干咳两声,小声提醒道。

    黄光达这才愕然发现周围人被自己的笑声惊动,纷纷向他们看来,还有安尼瓦尔的亲戚已经是怒容满面,狠狠的瞪着他们,顿时老脸一红,讪讪的歉意道:“天生嗓门大,下次注意,一定注意。”

    众人不禁莞尔,只是被安尼瓦尔的亲戚恶狠狠的盯着,让他们都感到浑身都不自在,鬼头鬼脑的溜到偏僻的角落里,继续商议他们的计划去了。

    ……

    “没看我朋友家正在办丧事吗?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是不会接受你的采访的,赶紧走,给我走。”

    丁宁刚走出安尼瓦尔家,就见到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女记者从出租车上下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步走过去极其不耐烦的呵斥道。

    陈晓鹿眼神古怪的看着他,干咳一声道:“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不是来采访你的,死者的亲妹妹阿依努尔是我的好朋友,我是来陪她的。”

    丁宁这才发现,陈晓鹿确实没带采访器材,而安尼瓦尔的妹妹确实是叫阿依努尔,看来是真误会了。

    这下子可尴尬了,丁宁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滚烫,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目光闪烁着躲避着她的视线,不自然的抬头看着天:“今天天气真不错,呵呵。”

1956 扑朔迷离

    陈晓鹿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脸色变的更加古怪了,低声提醒道:“今天阴天,天气预报说还有小雪呢。”

    丁宁嘴角抽了抽,尼玛,这女人得有多不会聊天啊,不知道哥是在化解尴尬吗?

    “丁宁,今年二十二岁,呃,过了年,就二十三岁了,宁海大学医学院应届毕业生,实习时因为指出了实习老师的一起误诊,遭到了打击报复,毕业后宁海没有任何一家医院愿意接收,可随着在外滩救了一个女孩,命运出现了转机,凭借着高明的医术,短短半年时间就完成了人生的逆袭,不光发明了中医麻醉术,还研发出了米豆口服液这一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最新型抗生素,目前,担任宁大中医麻醉学院院长职务,同时还是宁大特聘教授,被授予国家科技院院士荣誉称号……”

    就在丁宁感到更加尴尬的时候,陈晓鹿却如数家珍般的把丁宁的资料背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得意之色。

    丁宁眼睛微微眯起,这些资料都是明面上的,这个女记者能调查出来也不稀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又如何?”

    “根据我得到的资料,你一直都很低调,从不接受采访,我很好奇,明明你有着那么好的医术,为什么不喜欢宣传呢,让更多的人知道你,认识你,方便造福更多的病患,不是更好吗?”

    陈晓鹿忽闪着明媚的大眼睛,极为认真的问道。

    “作秀吗?我没那爱好。”

    丁宁点燃一根烟,不屑一顾的说道。

    “我觉得你的想法有些偏激,现在确实有些喜欢哗众取宠的人,无限夸大他本身的能力,让人确实感到很反感,但我觉得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性,好的东西就应该多做宣传,让更多的人知道,医术,就像是一个好的商品,哪怕质量再好,但如果不宣传,没人知道也是卖不出去的,而作为一名有医德的医生,你却从不接受采访,甚至拒绝宣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白瞎了你那么好的医术,医者仁心,你怎么能忍心看着更多的病人被病魔折磨,而不给他们带来一线光明和希望呢……”

    陈晓鹿小嘴吧啦吧啦的特能说,语速极快的开始了长篇大论的谆谆教诲。

    话里话外,其实就一个意思,必须要接受她的专访,不然就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

    “行了,我服了你那张嘴了,你这口才,当记者太可惜了,你应该去表演脱口秀,我保证你能大红大紫。”

    丁宁满脸无奈的举手投降,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能说的女人,说的他都有些羞愧的恨不得自裁以谢天下了。

    “我小时候的口才就特别好,从小学到大学,不管是朗诵比赛,还是普通话比绍,亦或者是辩论大赛,我都从来没有输过。”

    陈晓鹿不但不以为耻,反而以此为荣,得意洋洋的炫耀道。

    丁宁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我真羡慕你老公。”

    陈小鹿俏脸一红,忸怩的道:“人家还是单身呢,连男朋友都没谈呢,哪来的老公。”

    “噢。”

    丁宁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我羡慕一下你未来的老公。”

    “嘻嘻,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陈晓鹿还当丁宁是在夸她,美滋滋的谦虚道。

    “怎么没有?”

    丁宁憋着笑,一本正经的道:“人说一个女人相当于三百只鸭子,你这口才,一个人就能抵得上十个女人,也就是说,你老公娶你一个,就相当于娶了十个女人,这艳福,啧啧,我能不羡慕吗?”

    “丁……宁……你有种别跑。”

    陈晓鹿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正美滋滋的享受着帅哥的夸奖呢,等品味过来不对劲儿咬牙切齿的正要发飙的时,才发现丁宁早就一溜烟的

    跑的没影了,气的她一个劲儿的直跺脚。

    “晓鹿姐,谢谢你能来,怎么不进来啊。”

    正在她气鼓鼓的嘟着嘴,咬牙切齿的盘算着下次抓到丁宁怎么收拾他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女孩那沙哑的声音。

    转头看向红肿着眼睛婷婷玉立的女孩,快走两步来到女孩身边,轻轻的抱住她瘦弱的身子,心疼的道:“阿依努尔,一定要坚强,你要是垮了,你爸妈就更难过了。”

    “呜呜……小鹿姐,哥哥怎么说没就没了,昨天我们还通过电话呢,呜呜呜……”

    阿依努尔的眼泪夺眶而出,扑到陈晓鹿的怀里放声大哭。

    阿依努尔学的是播音主持,今年大四,在电视台实习,陈晓鹿对她一向很关照,她也对这个大姐姐很依赖,一来二去的就成为了好朋友。

    现在一向最疼爱她的哥哥死了,她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打击,连嗓子都哭哑了,见到陈晓鹿就跟见到亲人似的,把悲伤的情绪全部释放了出来。

    悲伤的情绪感染了陈晓鹿,让她也红了眼眶,任她平时再能说,此时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的拍着阿依努尔的后背以示安慰。

    滴滴滴,嘎吱!

    一辆宝马z4嚣张的冲了过来,按着刺耳的喇叭,险些撞到陈晓鹿和阿依努尔,贴着她们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好狗……”

    车窗打开,露出一张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苍白脸颊,正要张嘴喝骂“好狗不挡路”时,却猛然发觉这一大一小竟然都是罕见的美女,顿时把话咽了回去,盯着吓的不轻的两女一眼,色眯眯的道:“美女,加个微信交个朋友呗。”

    “滚!”

    陈晓鹿心里憋了一肚子火,这王八蛋差点撞到他们,吓的她魂飞魄散,一句道歉的话没有,竟然还想要撩妹。

    那青年不但不生气,还轻佻的吹了个口哨:“小妞够辣的啊,哥就喜欢这一口,等着吧,哥回头会去找你的。”

    说完,也不顾陈晓鹿那愤怒的目光,自顾自的发动车子,直接开进了安尼瓦尔的别墅院子里。

    “是你哥的朋友?”

    陈晓鹿看他竟然进了安依努尔哥哥的别墅,蹙了蹙眉问道。

    “不知道,我哥的朋友我认识的很少,没见过这个人。”

    阿依努尔茫然的摇了摇头,她还沉浸在巨大的悲伤当中,根本没把那青年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他是被小鹿姐喝骂,觉得颜面无光才自己找台阶下。

    “走,去看看。”

    陈晓鹿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这样轻浮的男人她见的多了,但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儿,这人若是阿依努尔哥哥的朋友,不该如此无礼才对。

    陈晓鹿见那青年和一个穿着皮衣的中年男子一起下了车,大摇大摆的向别墅大厅走去,路上还有不少帮忙的人客气的跟他打招呼,顿时微微松了口气,看样子确实是阿依努尔哥哥的熟人,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认识他。

    “可能是我哥哥的同事吧,跟他打招呼的都是我哥哥公司的员工。”

    阿依努尔的观察力很敏锐,立刻做出了判断。

    陈晓鹿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即也不再关注,松开搂着阿依努尔的手,打算去已经搭建起来的灵棚给安尼瓦尔上柱香。

    “安尼瓦尔尸骨未寒,我现在什么都不考虑,有什么事情等以后再说,这里不欢迎你们,给我出去。”

    刚走到灵棚前,就听到楼上隐隐传来一个女子暴怒的声音。

    陈晓鹿微微一愣,联系起之前那青年不像是来吊唁的猖狂态度,心想,难道是那个青年惹怒了阿依努尔的家人?

    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可惜,现场太过嘈杂,什么都

    听不清楚。

    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正准备上楼去看看时,就看到眼前突然飘过一个身影。

    不错,就是飘,那身影快的出奇,就跟脚不沾地似的,嗖的一声就从她眼前飘了过去,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等她揉了揉眼睛再看去时,哪里还有什么身影,想起这里可是灵堂,再加上灰蒙蒙的天气平添了几分阴森气息,让她顿时一阵毛骨悚然,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不会是大白天见鬼了吧。

    正要继续溜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墅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那些来帮忙的亲戚朋友个个面带悲呛之色,匆匆迎了出去。

    哪怕经过严重的车祸,安尼瓦尔的尸体已经惨不忍睹,本该送到火葬场整理遗容后火化最合适,但按照维族的丧葬习俗,讲究落叶归根,要拉回家里过一下才能下葬,所以埃克尔还是坚持把他拉了回来。

    哈乌纳也没闲着,去了清真寺请了买僧来为遗体净身,两边几乎是同时抵达。

    陈晓鹿还没见过维族的丧葬仪式,见阿依努尔已经戴上白盖头,腰间扎上了白布带哭着迎了出去,立刻跟了上去搀扶住她,把之前的好奇也抛到了脑后。

    埃克尔老泪纵横,但还是强忍着悲恸,和几个身强力壮的亲属把安尼瓦尔的遗体抬到了准备好的房间里。

    安尼瓦尔和西琳妈妈都闻讯下了楼,哭的几度晕厥。

    西琳默默的流着泪,在袁姗姗和迪巴的搀扶下,也下了楼,守在净身房间门前。

    那名嚣张的青年带着那名皮衣男子满脸悻悻然的开车离去,他再猖狂也不敢破坏少数民族的丧葬习俗,这些维族人能活活撕了他。

    丁宁跟在迪巴身后,看着西琳默默流泪的样子,心里暗自生疼,看着那嚣张青年离去的身影,眼底闪烁着骇人的寒芒。

    那青年名叫唐成,是杨文宇的表哥,和他一起来的那个皮衣男子是一名律师。

    杨文宇在明尔医药公司的股份就是挂靠唐成的名下,他这次来,就是代表杨文宇来逼着西琳低价卖掉手中所有的股份的。

    李伟的推断成了真,唐成提供了一本假账目,以公司实际上一直在亏损为名义,竟然开出二十万的超低价格来收购安尼瓦尔手中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西琳又不傻,公司市值至少上亿,唐成竟然开出二十万的低价来收购股份,真把她当成傻子了啊。

    当场直接拒绝后,那唐成依然纠缠不休,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让人烦不胜烦,要不是丁宁顾虑正在办丧事,早就动手收拾他们了。

    虽然谈判被安尼瓦尔的遗体回归打断,但丁宁知道,杨文宇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后续的麻烦还会接踵而来。

    只是让丁宁感到不解的是,杨文宇看中了安尼瓦尔的能力才威逼利诱下要走了百分之四十的股权,按理说安尼瓦尔手中应该拥有百分之六十的股权才对,为什么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有心想要询问,目前一切以丧事为重,他也只能把疑惑埋在心底,心想着,难道公司还有其他股东?

    亲属守在净身房前,丁宁这些朋友就无所事事了起来,见李伟等人也在一旁无聊的等候着,就悄悄冲他招了招手,走向偏僻的角落,想要询问下到底怎么回事。

    可李伟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一直以为安尼瓦尔握有公司的百分之六十股权呢。

    又把他儿子李勇悄悄喊来询问,结果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毕竟他只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虽然有着安尼瓦尔的关照,但却没有进入公司高层,对公司的股权分配情况一无所知。

1957 不靠谱的杨启元

    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翼而飞,这让丁宁有些茫然了,这个神秘的股东到底是谁?

    维族净身的程序并不复杂,其实就是洗干净尸体,用白布缠裹起来,男的缠三层,女的缠五层。

    大约不到一个小时,净身完毕,阿尼瓦尔缠着白布,被放在“塔五提”(抬尸木架)里抬着,由亲友们护送着遗体去清真寺举行葬礼。

    值得一提的是,妇女是不允许参加葬礼的,所以,安尼瓦尔的母亲、岳母和女性亲属都留在了家里,西琳等女自然也留了下来。

    迪巴的父母也赶到了,迪爸跟着去参加葬礼,迪妈也留在家里陪着安尼瓦尔的母亲,洒了不少的眼泪。

    丁宁作为阿尼瓦尔的朋友,本应该去送他一程的,但他却以担心安尼瓦尔母亲身体的名义留了下来,获得了众人的赞同,毕竟他可是医术高明的医生,万一安尼瓦尔的母亲悲伤过度,有他在大家也都能放心。

    事实上,丁宁只是不喜欢参加葬礼罢了,他喜欢救人,喜欢接人,不喜欢送人,最讨厌离别,更何况,他一向觉得生者比逝者更加需要陪伴。

    至少,现在的西琳是需要他陪伴的,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要能看到他在身边,她的心就是安稳的。

    西琳和安尼瓦尔的母亲有了这些上了年纪的妇女陪伴,迪巴等人也落得轻松,只需要和其他年轻女性陪着西琳就好了。

    丁宁也有了机会询问西琳,安尼瓦尔为什么只持有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另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属于谁?

    可让他失望的是,西琳从来不过问安尼瓦尔的事情,对此也是一无所知,让丁宁直挠头,就算是假夫妻,拜托你也关心一下自家的财产有多少好不好。

    此路不通,看来也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了。

    这让他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医药公司,连股权分配都弄的如此扑朔迷离,看来其中似乎有着不少的猫腻啊。

    陈晓鹿陪了阿依努尔一会儿,接到一个电话后,就说单位有事急匆匆的告辞离开,让丁宁也松了口气,这姑娘虽然没说话,但一直用杀人般的眼神瞅着他,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丁宁歉意的冲被惊扰的安尼瓦尔家亲戚笑了笑,站起身来向外走去,来到院子里,按下接听键:“喂,无暇,人到了吗?”

    ……

    半个小时过去了,丁宁还没有回来,迪巴有些心焦,目光不停的向外巡梭,却始终不见他的影子。

    叮铃铃!

    电话声再次响起,众女纷纷去看自己的手机,却发现不是自己电话,茫然的四处看了看寻找电话来源。

    找了半天,才发现是掉落在沙发缝隙里的一部白色女式手机,阿依努尔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拿起电话,不由惊咦了一声:“是小鹿姐的手机。”

    看来电显示标注的是“老爸”,阿依努尔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叔叔,我是小鹿姐的朋友,她的手机拉在我家里了。”

    “噢,你是阿依努尔吧?你哥哥的事情……哎!节哀顺变。”

    对面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子声音,看样子已经知道爱依努尔家发生的事情。

    “谢谢……叔叔!”

    阿依努尔强忍着眼泪,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

    小鹿爸爸等阿依努尔稳定下情绪后,才有些着急的问道:“阿依努尔,我想问一下,小鹿离开你家多久了?”

    “嗯,她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的走了,应该有……四十分钟了。”

    阿依努尔翻看了一下上一个来电,发现也是小鹿爸爸打来的,算了下时间回答道。

    “奇怪,怎么那么长时间还没到,可能是不好打车吧,那行,阿依努尔,叔叔先挂了啊。”

    小鹿爸爸有些纳闷的嘀咕了一声,客气的说道。

    “好的,叔叔,等见到小鹿姐姐,你跟她说一声,她的手机在我这里,让她有时间来拿。”

    阿依努尔很有礼貌的说道。

    “好的,有时间跟小鹿来家里做客,再见。”

    小鹿爸爸客套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阿依努尔把陈晓鹿的手机收了起来,回忆着哥哥的音容相貌,一想起从今以后就天人两隔,顿时悲从心来,捂着嘴低声的抽泣着,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总督办公室。

    程总督挂了电话,无奈的摇了摇头,冲着门外喊道:“启飞。”

    “程总督,有什么吩咐。”

    杨秘书快步走了进来,恭敬的问道。

    “今天你琴姨和小旭过来,我本来是想让小鹿去接的,可这孩子整天毛毛糙糙的,到现在都没见影子,手机也拉在她朋友家里联系不上,你让老牛辛苦一趟,去机场接一下他们吧。”

    程总督看了看表苦笑着道。

    “啊,琴姨和旭哥儿今天过来啊?我跟牛哥一起去接他们吧?”

    杨启飞惊讶的说了一句,随即自告奋勇道。

    “那可不行,等下还有个会儿,你也要利列席,让老牛自己去吧,他又不是不认识。”

    程总督摇了摇头,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自从来到青疆履职后,夫妻两就分居两地,只有女儿大学毕业跟了过来。

    本来和妻子说好了今年回燕京过年一家团聚的,可现在情况又有了变化,他必须留在青疆坐镇,为此妻子还和他吵了一架,但最终通情达理的她还是选择了妥协,带着儿子飞来青疆过年。

    杨启飞挠了挠头,讪笑一声道:“您不说我都忘了还有个会要开了。”

    “虽然打掉了李家这颗大毒瘤,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程总督脸色又变的严肃起来,极为认真的说道,杨秘书连连称是,见他没有了其他吩咐,这才蹑手蹑脚的出了办公室给司机老牛打电话,通知他去机场接总督夫人和少爷。

    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拿出手机走到一边,看到四处无人,拨打了一个电话:“你在哪?”

    “哥,我跟丢了,现在正满世界的找她呢。”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子胆怯的声音。

    杨启飞顿时脸色大变,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草,你是干什么吃的,”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外面那么冷,还下着雪,我在车里开着暖气,直犯困,没想到就是打了个盹的功夫,她就没影了。”

    对面的男子都快哭了,委屈的解释道。

    “我不听你任何的解释,现在立刻去给我找,小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扒了你的皮。”

    杨启飞心急如焚,再也没心思跟他掰扯,怒骂一声就挂了电话。

    对这个家里最小的弟弟杨启元他也是无语了,部队侦察兵出身,本来前途无限的,可却因为脾气不好,殴打上级被开除。

    回到地方后也不找工作,整天游手好闲的在社会上厮混,家里为他操碎了心,唯恐他自暴自弃走上歪路。

    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他这个当大哥的也不能不管,那时候他还没当上总督秘书,只能舍下老脸托人给他找了份工作,在一家公司当白领。

    可他倒好,刚到单位第三天就把公司老总给打住院了,他得到消息头都快炸了,要带他去给人家赔礼道歉,可他打死不愿意去,还振振有词的说那老家伙骚扰女同事,就是欠揍。

    最后他也只能厚着脸皮去跟人家赔礼道歉,虽然人家看在他的份上不追究了,但工作肯定是泡汤了,连老总都敢打的员工谁敢用啊。

    气的他再也不愿意管这个弟弟的闲事,可父母年纪大了,苦苦求他多关照点启元,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他走上歪路吧。

    他心一软,只好托关系又给他找了份工作,在一家小区的物业公司当保安,可杨启元倒好,虽然比上次强点,但也只坚持了一个礼拜,就把来物业公司投诉的业主给打了,理由是那家伙长的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人。

    杨启飞实在是拿这个弟弟没办法了,气的再也不愿意管他,任由他自生自灭。

    后来这小子跟几个狐朋狗友合伙开了家酒吧,虽然杨启飞很不喜欢他做这一行,但只要他能消停不给家里闯祸,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两年下来酒吧没出过事,弟弟似乎也改变了许多,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兄弟两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刚好这段时间乌市不太平,杨启飞身为总督秘书,领导考虑不到的他要考虑到,那些人胆大包天,虽然未必敢对总督下手,但未必不敢对他的家人下手。

    小鹿虽然是随母姓,和总督的父女关系又极为隐秘,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心人只要想查还是能够查出来的。

    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避免一些人狗急跳墙,使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杨启飞想到了侦察兵出身的弟弟,特意安排他这段时间暗中保护总督的女儿,可没想到,这家伙做事一如既往的不靠谱,竟然把人给跟丢了。

    联想到小鹿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到来,杨启飞心里生出隐隐的不安,不会真出事了吧。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从他成为程总督的秘书那一刻起,仕途和命运就跟程总督牢牢的绑在了一起,被打了属于他的标签。

    可以说,程总督若是青云直上,那他也会跟着飞黄腾达,若是程总督垮台,他的政治生涯也将随之划上句号,所以,凡是有关程总督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要上心。

    杨启飞来回的踱着步,心里纠结万分,不知道该不该给程总督汇报,毕竟,弟弟只是跟丢了小鹿,未必就是真出事了。

    如果仅凭着不确定的猜测就火急火燎的去跟程总督汇报,万一小鹿什么事都没有,程总督或许嘴上不会说什么,但必然会在心里给他一个听风就是雨,不够成熟稳重的评价。

    可如果小鹿真出事了的话,却因为自己没能及时的汇报而错失了最佳搜救时机,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那他后悔都来不及。

1958 生死战

    要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敢动总督女儿的人必然怀有某种企图,很有可能会让程总督这两天的战果化为乌有,变的极为被动。

    杨启飞思忖了片刻,最终决定采用折中的方式来解决,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刘厅长,我是杨启飞,有这么个事需要你帮忙,是这样的,程总督的女儿陈晓鹿,在咱们市电视台当记者……”

    ……

    刘厅长面容冷峻,挂了电话后,立刻调出弘扬路到总督府之间的沿途监控进行排查。

    安尼瓦尔家所在的水月湾别墅区就在弘扬路上,位于市中心地带,距离总督府的距离不超过三公里。

    监控显示,四十分钟前,陈晓鹿从安尼瓦尔家出来后,站在路边打车,可由于这里是别墅区的缘故,出租车很少来这里载人。

    陈晓鹿等了老半天没等到出租车,刚好天上又下起了小雪,她就用包包顶在头上向马路对面跑去,同时也跑出了监控视角。

    “水月湾别墅区对面是什么地方?”

    刘厅长表情很严肃的询问道。

    “是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

    负责调取监控的警务人员似乎对那一片极为熟悉,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弘扬路不是主干道,水月湾别墅里住的也都是有钱人,基本上都有私家车,出租车除了送人以外,很少有人会去那里拉客,我估计这女孩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想要抄近路直接穿过这片工地到北溪路打车。”

    刘厅长有些惊讶的道:“你叫什么名字,似乎对那里很熟啊?”

    “报告领导,我叫章坤,我家原来就住在那片正在施工的工地里,只是现在拆迁了才暂时在外面租房子住,所以对那里很熟,我知道穿过工地就能直接到达北溪路,北溪路是主干道,打车也容易许多。”

    警务人员有些腼腆的解释道。

    “原来是回迁户,难怪呢。”

    刘厅长恍然的点了点头:“北溪路的工地出口有监控吗?”

    章坤露出为难之色:“出口没有监控,只有向北两百多米的北溪路和锡山路交叉口才有监控。”

    “调出来看看。”

    刘厅长心里一沉,怀着侥幸心理道。

    章坤虽然不知道刘厅长为什么对那个女孩那么关注,但上级领导有要求,他必须无条件的配合,极为熟练的操纵鼠标,调出北溪路和锡山路交叉口的监控。

    只是十字路口的这种交通监控只能看到车来车往,哪里能够找到陈晓鹿的影子。

    刘厅长眉头紧锁,工地出口没有监控,光看交通监控根本无法判断陈晓鹿是不是出了事,思忖了片刻后问道:“小章,你对那一片比较熟悉,你仔细想想,在北溪路的工地出口附近有没有私人或者商店安装监控的。”

    章坤露出回忆之色,想了半天后,眼睛突然一亮:“工地附近都被拉上了围墙,肯定是没有监控的,不过工地大门口附近有个包工头的家属开了一家小烟酒店,还顺带着为工地的工人做饭,我曾经在那里买过烟,看到安装有监控,只是开没开我就不能确定了。”

    “好,现在你带我去一趟,要是能查出线索,我记你一功。”

    刘厅长眼睛一亮,惊喜的拍了拍章坤的肩膀允诺道,尽管还不能确认监控开没开,但最少也是个希望啊。

    “我跟领导请个假,这就给您带路。”

    章坤脸上露

    出受宠若惊之色,兴奋的道。

    “不用请假了,我回头跟他打声招呼就行了。”

    刘厅长心急如焚,哪里还有时间耽误,大手一挥,不容置疑的道。

    ……

    一道影子如同风驰电挚般在乌市大街上由南向北狂奔,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偶有行人察觉,可再仔细看去时,只有漫天细碎的雪花洒落,哪里还有什么影子,也只当是自己看花了眼。

    丁宁不是不告而别,而是在给无暇打完电话后,就突然察觉乌市北郊有着剧烈的战斗波动。

    一般人无法察觉,可作为一名圣武境高手,又修习有万物呼吸法,对于天地元气的波动极为敏感。

    如果仅仅只是有着高手对决也就罢了,他也没心思管那么多闲事,可他分明从战斗波动中隐隐的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因为那份熟悉的气息是属于镇国武侯夏侯未央的,这还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他察觉到,夏侯未央在战斗中竟然出于劣势,气息极为不稳定,似乎已经受了伤。

    这就让他不得不吃惊了,要知道夏侯未央可是刚突破到圣武境啊,本身的战力又极为强悍,他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他都能受伤。

    所以,他甚至都来不及跟迪巴打声招呼,也顾不上惊世骇俗,就撒腿直奔北郊而去。

    天鹏极速在这一刻被他发挥到了极致,身形幻化出道道残影,非一般人可以察觉。

    一辆被因为下雪而堵在路上的悦达起亚suv里,一个青年正拿着手机狂吼着:“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十分钟内,我要知道人在哪里,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特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我杨启元要罩的……”

    话还没说完,眼角余光就瞥见一道残影从车前掠过,让他震惊的张大了嘴巴,都忘记了电话还没有挂,下意识扭头向残影离去的方向看去,嘴里震惊的嚷嚷着:“我去,竟然比我速度还快,这是哪路高手,不行,我得会会他。”

    说完,见猎心喜的他就下了车,也不管车子会不会阻碍交通了,撒了欢似的向那道快的不可思议的残影追去。

    “咦!”

    丁宁很快就发现被人缀上了,不由惊咦一声。

    没想到这乌市竟然有人能发现自己,虽然速度比自己还差着一线,但到现在还在跟着,这样的速度,已经快赶上米勒斯大公爵了,若不是此刻心忧夏侯未央的安危,他还真想会会这样的高手。

    却不知此刻杨启元内心的震撼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结果不但没有拉近距离,反而越来越远,让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乌市北郊,一处人迹罕至的荒野当中,曲无忧目光带着凝重之色,看着夏侯未央和一名持剑老者战斗。

    柳生剑神,他早就听说过这个名字,据说剑道通神,是扶桑国第一高手。

    虽然不至于嗤之以鼻,但也觉得有些夸大其词,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名不虚传,连三哥都逐渐落入了下风,还受了不轻的伤。

    如果是遭遇战,他早就上去跟三哥联手对敌了,但柳生剑神是打着切磋的名义,下了拜帖来挑战的,按照武道界的规矩,他根本无法插手。

    更何况,柳生剑神并不是独自一人来的,一起随行的还有剑神宫弟子以及一大群扶桑的武者,他若是插手,这些人必然

    会群起而攻之。

    这让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听三哥的了,多带一点人过来了,不然光是气势上就落入了下风。

    七杀和夜青玄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战斗,脸上的表情极为严肃,心里忐忑不已。

    特别是七杀,在他眼里,三师伯就是不败的战神,可今天,似乎未尝一败的三师伯就要遭遇滑铁卢了。

    若是其他对手,输了也就输了,最多丢点脸罢了,可面对扶桑这个有着家仇国恨的老对手,没有人愿意品尝落败的滋味。

    “如果这就是武侯的实力,那我想这一战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柳生剑神一剑逼退夏侯未央,没有继续追击,脸色从容的傲然道。

    “柳生剑神果然名不虚传,但若是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还有些为时过早。”

    夏侯未央后退一步,腰杆笔直的朗声道,眼底闪烁着毅然决然之色,身上那十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为他平添了几分豪迈悲壮之感。

    他心里也很无奈,刚突破圣武没几天,他的境界还没有彻底稳固,根本无法彻底发挥出圣武境的真正实力。

    更何况,柳生剑神突破圣武巅峰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在境界上完全碾压他,能苦苦坚持到现在没有败退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一战,哪怕是死也不能输,他此刻不光代表着国士府,还代表着神州国的颜面,若是堂堂镇国武侯被扶桑老鬼子给打败了,丢的可是国家的脸。

    “噢,看来,武侯还没有拿出全力啊,那我拭目以待,希望武侯不要让我失望。”

    柳生剑神很狂,狂的都没边了,根本就没把夏侯未央放在眼里,一副长辈指教晚辈的姿态,让一旁的扶桑武者都猖狂的大笑起来。

    “我的一身武道修为都是从战场上得来的,切磋我不行,但杀人我在行。”

    夏侯未央眸光如电,冷冷的说道,显然是动了真怒。

    柳生剑神是很强,但还没有强到让他绝望的地步,真要是拼命,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刀剑无眼,切磋时很难留手,既然武侯擅长杀人术,那就更好了,咱们可以立下生死契约,擂台之上,生死毋论。”

    柳生剑神眸光闪烁,露出一抹奸计得逞之色,铺垫了那么久,他始终没有痛下杀手,等的就是这一刻。

    剑神宫已经沉寂了太久了,很多人都忘记了他的威名,这一次,他要效仿他的徒弟,挨个挑战神州的武者,以扬剑神宫的威名。

    只是夏侯未央身份特殊,若是斩杀了他,恐怕会让神州官方震怒,自己一行人都未必能安然离开神州。

    但若是签下了生死契约,那就完全不同了,可以放手斩杀夏侯未央,即便是神州政府也无话可说。

    “三哥,不可。”

    曲无忧哪里看不出柳生剑神是故意为之,唯恐夏侯未央答应,情急的说道。

    “无需多言,我意已决,切磋束手束脚的放不开,签订了生死契约才能酣畅淋漓的一战。”

    夏侯未央不容置疑的道,浑身的热血沸腾,战意高昂。

    柳生剑神想杀他,他又何尝不想杀了柳生剑神,现在的很多年轻人都已经忘了昔日的国仇家恨,可在他眼里,这是不可泯灭的血海深仇,今天哪怕是死,他也绝不会退缩。

1859 主动请缨

    曲无忧叹了口气,知道三哥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绝不容更改。

    这让他忧心忡忡,作为知根知底的他,虽然知道三哥还有杀手锏没拿出来,但柳生剑神又何尝真正用出了全力。

    七杀和夜青玄也是神情忐忑,想要劝阻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夏侯未央代表的是神州国的脸面,人家打上门来了,总不能不接吧。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击掌为誓,立下生死契约吧。”

    柳生剑神表情平静的道,身旁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摄,作为立下生死契约的见证。

    “可!”

    夏侯未央当场答应了下来,修炼了那么多年,他有着大杀招,自信即便是杀不死柳生剑神,但也足以将其重创。

    当然,这种大杀招的副作用也相应的极其恐怖,重者会让他修为全废,轻者也会让他实力大幅度下降,恐怕连境界都无法维持。

    “等一下。”

    就在两人即将击掌为誓之时,一道清朗的声音蓦然传来,另所有人为之一愣,齐齐看向快速奔来的那道身影。

    是丁宁。

    野寺横秋脸色一僵,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悄悄后退了两步,心里暗骂,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到这个瘟神。

    曲无忧脸色一喜,虽然不觉得丁宁会是柳生剑神的对手,但这个神奇的小子,每次都不会让人失望。

    “丁……”

    夏侯未央刚要开口,就被丁宁打断,满脸嗔怪的道:“师父,你伤势未愈,怎么能跟人生死决斗呢。”

    夏侯未央微微一愣,满脸的懵逼,我伤势未愈?我啥时候受了伤,只是丁宁竟然肯叫他师父,让他心里美滋滋的。

    还是曲无忧反应快,知道丁宁这是给三哥找台阶下呢,立刻接上话茬道:“是啊,三哥,你伤势未愈,贸然跟人生死决斗,输了丢了面子也就罢了,就算是人家赢了,也难免落个胜之不武的名声。”

    柳生剑神眼神阴沉了下去,背负着双手,盯着丁宁冷笑一声:“我和武侯比武,哪里有你这小辈说话的资格,再说,武侯有没有伤势在身,我岂能不知。”

    “你一个圣武巅峰的强者,来挑战一个刚突破圣武的武者,你还要脸不?”

    丁宁毫不客气的回怼回去:“我是医生,我师父有没有伤我比你更清楚。”

    虽然夏侯未央一向号称同境界几乎无敌,但圣武境和低等境界截然不同,一个小境界之间的差别实力就是天壤之别。

    圣武九重天和圣武一重天之间的实力差距根本不是超强的战力可以弥补的,若是夏侯未央真和他生死决斗,绝对是有死无生。

    柳生剑神老脸一红,随即眼珠一转,道貌岸然的道:“我是挑战国士府,并不是想要占任何人的便宜,只要国士府有人可以做我的对手,随便是谁都可以。”

    在他看来,国士府实力最强的就是夏侯未央,只要国士府还顾及面子,夏侯未央就不得不出战,到时候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丁宁……”

    夏侯未央现在也反应过来丁宁是在给他找台阶下,但他又岂是临阵退缩之人?连忙开口就要应战,却被丁宁再次打断:“有事弟子服其劳,区区岛国蛮夷,哪里需要师父您亲自出手,交给弟子来吧。”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看着丁宁的目光变的极为古怪起来,这家伙

    是活腻歪了吗?竟然主动寻死。

    别看丁宁在武者大会上大出风头,但大多数都是他身边的强者出手,即便他亲手斩杀了火神,他们也不认为丁宁会是柳生剑神的对手。

    火神一个异能者罢了,即便有着相当于神武境的实力,但和圣武巅峰又是以杀伤力著称的剑修柳生剑神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好不好。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柳生剑神若是想杀火神,只需一剑即可,跟碾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

    “丁宁,你别乱来,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没死呢,还轮不到你们年轻一代出手。”

    曲无忧脸色都变了,慌忙劝阻道。

    “胡闹,没有你的事,在一旁看着即可。”

    夏侯未央也摆出一副师父的嘴脸,不悦的呵斥道。

    作为国士,他们如何能不知道丁宁对国家有多么重要,哪里能让他去送死。

    “是啊,小师弟,这可是生死决斗,你可千万别冲动。”

    七杀也情急的劝道。

    他内心很纠结,既不希望三师伯涉险,也不希望丁宁出事,他朋友不多,对这个极为合得来的小师弟极为珍惜。

    夜青玄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但看她脸上的不屑表情,明显觉得丁宁是在逞能。

    “他们挑战的是国士府,难道我不是国士府的一员吗?还是说,你们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看待过。”

    丁宁不悦的道,随之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强大气势,满脸不在乎的道:“你们为国为民操劳了一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以后这样的阿猫阿狗,就让我们年轻人来打发吧。”

    说完也不管夏侯未央等人是什么表情,冲着柳生剑神不屑的竖起了中指挑衅道:“老鬼子,我现在正式向剑神宫发起挑战,跟我生死决斗敢不敢。”

    “八嘎!”

    柳生剑神再好的休养也被他的举止刺激到了,暴跳如雷的喝骂道:“既然你要找死,今天我就成全了你,野寺横秋,给我斩杀了他。”

    他脸皮再厚,也自持身份,不屑于和一个小辈决斗,可其他徒弟的实力都不行,只能让最宠爱的小徒弟出手了。

    可结果,野寺横秋吓的脸都绿了,畏畏缩缩的躲在人群中,低垂着脑袋哭丧着脸直接认输道:“师父,我不是他的对手,我认输。”

    心里暗自怒骂着,老子躲他还来不及呢,你竟然还让我去斩杀了他,这不是让老子去送死吗?

    直接认输?

    现场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那些本来满脸嚣张的扶桑武者跟被扼住嗓子的鸭子似的憋的脸色通红,脸上全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特么的,这是剑神大人的真传弟子该说的话吗?就算真的不敌,也绝不能畏战不前啊,还有没有一点武士道精神?

    柳生剑神脸色铁青,深感颜面无光,目光阴冷的盯着躲在人群里不敢抬头的野寺横秋,怒极而笑道:“好好好,人家是有事弟子服其劳,我这倒好,师父有命,弟子却当起了缩头乌龟,真是我的好徒弟啊,哈哈哈……”

    笑声中带着无穷的失望和愤怒之色,没想到这个被自己最看重的弟子,心性竟然如此不堪,让他失望透顶,若不是不想被外人看了笑话,他都恨不得当场击毙了这个让他丢尽颜面的关门弟子。

    七杀等人虽然心情称重,但此刻却都忍不住露出笑意,本有些

    低迷的士气也为之高涨,面带戏谑之色的盯着那个很识时务的家伙,还是柳生剑神的弟子呢,这胆子,也太小了点吧。

    不管此战结局如何,至少,国士府先声夺人,已经先赢了一局,就算是输了,也不至于让脸上太过难看。

    丁宁没有笑,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盯着野寺横秋,实际上,他刚来的时候就感觉这个人给他一种无法言喻的熟悉感,但看长相却完全是个陌生人,没有任何的印象。

    可这个家伙此刻的表现,看似乎是在畏惧自己,但总给他一种想要掩饰什么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古怪,可却又让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剑神大人,宫本明浩愿为大人而战。”

    宫本明浩震惊过后就是一阵狂喜,立刻上前一步主动请战道。

    这可是天赐良机啊,野寺横秋畏战不前,剑神大人必然对他失望透顶,他的失宠已经成为必然,自己主动请战,剑神大人一高兴,说不定就把自己的儿子宫本雄一收为亲传弟子,取代野寺横秋呢。

    柳生剑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脸色稍缓,微微颔首表示赞许。

    虽然宫本明浩并非剑神宫弟子,但身为扶桑国内能够排入前三的大阴阳师,实力还是相当不错的,斩杀那狂妄的小子应该不是难事。

    “支那人,竟然敢对剑神大人不敬,我宫本明浩会让你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

    宫本明浩心花怒放,面对柳生剑神时毕恭毕敬,面对丁宁时却狂态毕露,嚣张无比的狞笑道,还不忘拍柳生剑神的马屁。

    “废话还真多,一群阿猫阿狗也敢叫嚣,既然你想死,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丁宁满脸不耐烦的看了看表:“快点,我赶时间,还等着去接媳妇呢。”

    扶桑众武者的嘴角都情不自禁的抽了抽,宫本明浩狂,这家伙比宫本明浩还狂,仿佛所有人都是待宰的羔羊似的,根本没被他放在眼里。

    “八嘎!”

    宫本明浩气的火冒三丈,也懒得跟他废话了,浑身突然散发出阵阵黑气,阴风阵阵,在空中快速凝聚出一头八个脑袋的巨大黑蛇,凶神恶煞般的向丁宁扑去。

    “嘶,八岐大蛇?宫本大人竟然一上来就拿出了最强的式神,这是要速战速决啊。”

    “呵呵,那支那小子如此狂妄,换了我是宫本大人,也会一招干掉他以儆效尤。”

    “狂妄也是要有资本的,这支那小子很快就会成为式神的养料了。”

    “宫本大人不愧是我们扶桑位列前三的大阴阳师,这式神已经被他喂养的形如实质,我看,宫本大人的排名又要向前跨进一步了。”

    ……

    扶桑武者们看到那条巨大的八头大蛇,倒吸一口冷气后,纷纷幸灾乐祸的议论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丁宁被八岐大蛇一口吞掉的场景。

    就连夏侯未央和曲无忧也攥紧了拳头,脸上露出凝重之色,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所谓的八岐大蛇,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七杀看着那恐怖的黑色大蛇,紧张的额头都沁出冷汗来,那阴冷的气息让他浑身发寒。

    夜青玄更加不堪,别看她突破了圣武,但女人对这些神魔鬼怪的东西有着与生俱来的畏惧感,下意识的向七杀靠了靠,看着丁宁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担忧之色。

1960 血女

    遮天蔽日的黑气笼罩住丁宁的身影,遮蔽住所有人的视线。

    宫本明浩脸上带着狞笑,背负着双手傲然道:“能成为八岐的养料,这是你的荣幸。”

    “一条小蛇,还八岐?”

    丁宁淡然的声音从黑雾中传出。

    宫本明浩脸色一变,随即又冷笑起来:“没想到还有点本事,竟然能坚持到现在,可那又如何,你还是会死。”

    说完,就嘴里念念有词,张口吐出一口精血喷到黑气当中,黑雾开始剧烈的翻涌,那黑色大蛇竟然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声。

    宫本明浩微微泛白的脸上带着一抹自得之色,猖狂的大笑道:“小子,你彻底的激怒了我,竟然逼我用了一滴精血,八岐会把你一点点的撕碎,变成它的点心……”

    “你废话太多了。”

    丁宁的声音突然再次传来,让差点忍不住要动手的夏侯未央和曲无忧长长的松了口气。

    紧接着,众人就看到,那疯狂翻涌的黑雾如同长鲸吸水般快速向丁宁所在的方位聚拢,黑气不断的消失,逐渐显露出一道傲然挺立的身影,不是丁宁还有谁。

    只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在他手中缠绕着一条黑色的八头小蛇,就跟温驯的宠物似的,满脸讨好的吐着蛇信,哪里还有之前那凶焰滔天的气势。

    “不,这不可能,噗!”

    宫本明浩满脸难以置信之色的大吼着,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八岐和他之间的精神联系被切断让他遭到了反噬,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气势迅速萎靡下去。

    “区区一条蛇类阴魂罢了,竟然还敢称八岐大蛇。”

    丁宁把玩着手中的阴魂,满脸不屑的道,只是看着宫本明浩的眼神跟看着没穿衣服的美女似的,充满了火热之色。

    没想到扶桑的式神竟然就是阴魂,和小鬼头同根同源,完全可以当做九鬼使用,所以此刻他明明可以轻松斩杀宫本明浩,却迟迟没有动手,期待着他能再放出来几个式神,也免得自己再到处去找鬼头了。

    “死,给我去死。”

    宫本明浩很配合,红着眼怒吼道,身体散发出滔天的黑气,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向丁宁扑去。

    丁宁脸上露出一抹异色,惊咦一声道:“竟然是条狗。”

    正在全力催动式神的宫本明浩险些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怒不可遏的大吼道:“什么狗,这是大天狗。”

    “大天狗不也是狗。”

    丁宁鄙夷的声音传来:“还长的那么丑,一点都不威风,以后让我怎么带出门遛狗。”

    宫本明浩气的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满头的头发倒立,如同疯魔般大吼道:“咬死它,给我咬死它。”

    丁宁还没动呢,那黑色小蛇眼底就闪过一抹人性化的鄙夷之色,如同闪电般迎着大天狗蹿了出去,其中一个脑袋上的嘴巴猛然张开,竟然变成了血盆大嘴,一口就把气势汹汹的大天狗吞了下去,还满脸惬意打了个饱嗝,屁颠屁颠的蹿回了丁宁身上,跟邀功似的在他胳膊上蹭来蹭去。

    丁宁满脸不爽的道:“那是我的狗,你给我吐出来。”

    小黑蛇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不情不愿的张嘴吐出大天狗。

    丁宁也不理它,一把捏住满脸懵逼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的大天狗脖子,手上荧光闪动,片刻后,那大天狗就收敛了凶芒,搜索成一只袖珍小狗,低眉顺眼的跟宠物似的开始撒娇卖萌。

    宫本明浩的脸都绿了,他本以为丁宁是使用了什么秘法切断了他和八岐之间的联系,只要杀了他就能抢回八岐的控制权,可没有想到,八岐竟然背叛了自己,主动帮丁宁对付自己。

    丁宁饶有兴致的看着只有乒乓球大小的黑色袖珍小狗讨好的伸出舌头舔着他的手掌,满脸期待的看向宫本明浩,语不惊人誓不休的道:“还有没有,继续。”

    “好好,没想到神州竟然也有阴阳师,真以为八岐就是我最强的式神吗?”

    宫本明浩心里在滴血,眼神恶毒的盯着丁宁,咬牙切齿的说道。

    丁宁眉毛一扬,颇感兴趣的道:“还有更强的,放出来看看。”

    “这是我宫本家供奉的最强式神,既然你要见识,我就满足你。”

    宫本明浩眼底闪过一抹狠戾之色。

    家族最强的传承式神,他根本没办法掌控,一旦放出来,连自己恐怕都要死,但他没有退路了,哪怕是同归于尽,他也绝不允许八岐和大天狗被支那人抢走。

    恐怖的气息弥漫,滔天的血色雾气翻涌,把宫本明浩包裹在其中,八岐和大天狗竟然露出畏惧之色,趴在丁宁的手上瑟瑟发抖。

    丁宁云淡风轻的表情也变的凝重了几分,如果把八岐和大天狗比如小鬼的话,那宫本明浩即将释放出的绝对是凶煞滔天的厉鬼。

    “是谁打扰了正在沉眠的我。”

    一个极为动听的女声在天际回荡,只是声音里却极度冰冷,让人感觉四周的气温似乎都下降了几十度。

    “是您的仆人,宫本家族的宫本明浩,遇到了困难,请求您的帮助。”

    宫本明浩九十度弯腰,极为谦卑的说道。

    “宫本家族?”

    那女声似乎沉浸在回忆当中,片刻后才淡淡的道:“那你应该知道我出手的规矩。”

    “当然,我知道!”

    宫本明浩毫不犹豫的抽出一把太刀,一刀斩断了自己的一条胳膊。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断臂并没有沿着引力掉落在地上,而是悬浮在空中,嘭的一声化为一片血色雾气,迅速凝聚出一道虚幻的女子身影。

    只是那女子散发出的气息极为恐怖,仿佛没有止境般不断的暴涨,就连柳生剑神脸上都露出惊惧之色。

    丁宁目光一凝,骇然的盯着那虚幻的女子身影,这见鬼的女人是式神?特么的分明是一个超级强者的残魂啊。

    女子的气息逐渐停在了圣武境巅峰左右,有些不爽的冷声道:“不够,连我万分之一的实力都恢复不了。”

    宫本明浩的脸又绿了,终于明白为什么家族的老祖千叮咛万嘱咐,不到宫本家族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绝不能轻易召唤这最强式神。

    这种式神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好不好,她会随时反噬主人,把主人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可事到如今,在式神那冰冷的目光下,他根本不敢有任何的拒绝念头,咬牙挥刀,斩断了左腿。

    嘭!

    那条腿瞬间化为血雾,被那女式神吸收,身形迅速变的凝实起来,相应的气息也变的愈发恐怖。

    “这……这是……雪……雪女?”

    一名扶桑武者不敢置信的揉着眼睛,看着那道一丝不挂,完美无瑕的绝美身影,低声的呢喃道:“雪女怎么会是红色的?这跟记载中完全不一样的。”

    “这……这是变异的血女。”

    另一外见多识广的武者牙齿都在大战,满脸惊恐的道。

    曾经听说过血女的武者个个面无人色,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恐惧的怒骂一声:“宫本明浩是疯了吗?竟然敢召唤血女,血女一出,不饮三千人血,绝不会罢休的。”

    “不够,还不够。”

    血女似乎根本不在意是谁把她召唤出来,冷冷的环视着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竟然无人敢跟她对视。

    因为那眼神太冷了,冷的如同九天之上的神女,漠视着卑微的蝼蚁,让人连灵魂似乎都被冻住,遍体生寒,手足冰凉。

    就连柳生剑神都不例外,不但不敢和她对视,甚至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几步,竟然打算开溜了。

    很明显,他听说过血女的传说,本以为只是无聊之人在危

    言耸听,但在她的气息已经暴涨到让他看不透的地步后,他已经心胆俱裂,决定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

    宫本明浩脸色惨白,想哭都没有眼泪,本以为祭出了一个大杀器,最不济也能弄个同归于经,没想到第一个遭殃的却是自己。

    “嗯!”

    血女冷哼一声,手一招,宫本明浩整个人就砰然破碎,化为一团血雾被血女吸收。

    别看她一丝不挂,美的如同画中人似的,但却没有任何人生出香艳之色,只有无穷的恐惧充斥在心田。

    “快跑啊!”

    那名之前痛骂宫本明浩的老者再也无法抵御内心的恐惧,大叫一声如同得了失心疯似的撒腿就跑。

    他这一跑,本就内心充满恐惧的扶桑武者哪里还敢留下,轰的一声四散而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柳生剑神本就打定主意要逃走,眼见众人都逃了,吸引了血女的注意力,哪里还顾得上挑战的事情,嗖的一声,就消失在了原地。

    野寺横秋在他拒战后,就知道柳生剑神绝不会放过他,所以,趁着宫本明浩出手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时候,他就趁人不备,蹑手蹑脚的悄然溜走。

    但他唯恐被柳生剑神发现,所以始终不敢动作太大,估摸着应该不会被人追上正准备撒腿狂奔时,就听到身后传来破空之声。

    惊的他魂飞魄散,慌忙扭头看去,发现正是柳生剑神,吓的他浑身瑟瑟发抖,绝望的暗叫道,难道我堂堂仙帝之子,就要死在这凡间蝼蚁的手中。

    可下一刻,他就发现柳生剑神跟没看见他似的,从他身旁嗖的一声就蹿了过去。

    野寺横秋满脸呆滞,心想这是啥情况,难道自己突然拥有了隐身异能,柳生剑神根本看不见自己?

    还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呢,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呼啸着和他擦肩而过。

    “卧槽,竟然是光屁股的大美女耶,美女,等等我,加个微信,交个朋友呗。”

    没有了死亡威胁,这个仙界第一纨绔立刻又恢复了本色,大呼小叫着追了上去。

    用神识观察着这一切的丁宁脸色瞬间变的极为古怪,这哥们到底是谁啊,真特么的牛,简直是在用生命来泡妞啊。

    他相信,如果这哥们看到那些逃走的人此刻已经尸骨无存,变成那女人的养料,别说泡妞了,绝壁是有多远跑多远啊。

    “嘿,哥们,你速度可真快,我紧赶慢赶的才追上。”

    就在此时,一个喘着粗气的声音传来,一个打扮的很非主流的青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无视了夏侯未央他们那古怪的脸色,热情洋溢的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杨启元,平时最喜欢玩酷跑。”

    “酷跑?”

    丁宁嘴角抽了抽,整个人都懵了,玩酷跑能跑出这个速度,这哥们也特么的是个牛人啊。

    “嘿,不是我吹,我玩酷跑很多年了,在整个青疆省都没有遇到过对手,唯有你,让哥们心服口服,这速度绝不是盖的,咱们交个朋友,好好交流下。”

    杨启元弯着腰,双手拄在膝盖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热情洋溢的道。

    丁宁目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杨启元?”

    “嗯,对,我叫杨启元,你呢?叫什么名字?”

    杨启元喜滋滋的道。

    “杨启飞是你什么人?”

    丁宁冷不丁的问道。

    丁宁看他有些面熟,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等他自报家门后,才猛然想起,不是他见过,而是这家伙跟杨启飞长的有五分相似。

    “那是我大哥,呃……糟了。”

    杨启元没想到丁宁竟然认识他大哥,刚说完就猛然想起,好像把陈晓鹿的事情个忘了,懊恼的一拍脑门,转身就跑。

1961 逃

    丁宁看着杨启元远去的背影,满脸的懵逼。

    杨秘书这弟弟脑子是不是不太好,费力吧唧的追了那么远,就说了两句话,然后……就跑了,这特么的是什么套路?

    夏侯未央等人也是一脸的呆滞,那么严肃的比武,竟然就这样结束了?

    最让他们感到庆幸的是,由于他们担心血女会伤害乌市的百姓,所以已经做好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拦住血女的准备。

    所以,他们没有跟扶桑武者一起跑,可结果,凡是跑的人都被血女杀了,反倒是他们这些没跑的人一点事都没有。

    “这大概就是好心有好报吧。”

    七杀苦笑着道。

    “走,回去,立刻组织人手,严密监视血女的一举一动,这样的存在,会危害到我们神州百姓的安危。”

    国士就是国士,夏侯未央没有劫后余生的后怕,首先想到的是血女可能会给国家带来的可怕灾难。

    “不用担心,那血女是阴魂状态,会受到天地法则的限制,只能在外界待上十分钟,就会进入沉眠状态。”

    丁宁本也有这种担心,可随着八岐传递来的消息,让他立刻放下了心,出声安慰道。

    夏侯未央虽然不知道丁宁是如何得知的,但出于对他的信任,立刻长长的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若是这样的杀神能够长期在外界活动,那可是一场天大的灾难。”

    “它们沉眠后,会回到哪里?”

    七杀好奇的看着丁宁手中的八岐和大天狗问道。

    “不知道。”

    丁宁目光闪烁了下,很自然的回答道。

    不是他不知道,而是太过匪夷所思,说出来也没人信。

    式神和鬼魂一样,是一种极为奇特的存在,它们生前都是极为强大的存在,死后神魂不会那么快消散在天地之间。

    若是被阴阳师遇到,他们就会用一种特殊的秘法收集它们的残魂,然后禁锢在某些阴属性的物质打造的器具当中,来保持其残魂不灭。

    一般的式神基本上都会失去生前的记忆,阴阳师会通过长年累月的虔诚供奉来和式神之间建立起一种特殊的精神联系。

    事实上,阴阳师和式神之间并不是主仆关系,反而更像是一种雇佣关系。

    阴阳师提供虔诚的信仰之力或者是精血来供养式神,而式神要做的就是在阴阳师有需要时为他们而战。

    像血女那种式神,就属于比较特殊的变异式神了,她生前比一般的式神要强大的多,还保留着部分残缺的记忆,战斗力远超一般式神不说,性格也极为暴躁,很难将其掌控。

    这样的式神极为罕见,是让阴阳师又爱又怕的存在,既想要借助其强大的战斗力,又担心会受到其反噬。

    所以,阴阳师若是遇到这种式神,一般都是将其供奉起来,希望通过漫长的时间能与其建立起精神联系,不到生死关头的时候是绝不会轻易动用的,毕竟,不可控的式神一旦释放出来,充满着太多的变数了。

    宫本明浩也是因为八岐的背叛而气昏了头,才会贸然放出血女,没想到却害死了自己,还害死了一起来的扶桑武士。

    “也不知道柳生剑神这老鬼子这次能不能逃过一劫。”

    七杀也就是随口一问,见丁宁不知道,也就不再追问,有些幸灾乐祸的嘟囔道

    “应该会没事,那血女的实力虽然恐怖,但速度并不是强项,更何况她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柳生剑神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就算逃不掉,只要能拖延十分钟,那血女就是自行消失。”

    丁宁随口回答着,不动声色的悄悄从宫本明浩化成血雾的地上收起一块儿很不起眼的黑色石头。

    据八岐所说,这就是用阴性物质打造的式神残魂容身之地,能够吸纳信仰之力供式神吸收。

    当着夏侯未央等人的面,他也没有仔细查看,只知道这种名为阴阳玉的石头,即便是在阴阳师眼里也是极为珍贵的东西。

    唯有血女这样的超强式神才有享受阴阳玉容身的资格,像八岐和大天狗,只能待在浸染了阴阳玉气息的物件当中。

    当然,现在它们已经被丁宁炼化成了鬼头,根本无需阴气物质打造的容身之地了,丁宁的四肢百骸就是它们以后的家。

    得到了阴阳玉,就等于得到了血女,丁宁的心情极为振奋,如果他没有猜错,血女生前的实力很有可能超越了化神境,至少也是不朽级强者那一等级,甚至有可能是本源道强者。

    虽然血女很难掌控,但真到了命悬一线的生死关头,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把她放出来就是一大杀手锏啊。

    至于反噬,丁宁还真没当回事,他又不是阴阳师,也没打算和血女建立精神联系,怎么可能会遭到反噬?

    再说,血女的实力虽然很强,但速度却是弱项,大不了到时候自己撒丫子跑路拖延时间便是。

    只要拖够十分钟,她就得乖乖的回到阴阳玉里去沉眠,否则,她就会魂飞魄散,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

    事实上,血女的速度并不慢,只是相对于拥有着鲲鹏急速的他来说,就显得有些逊色了。

    可对于柳生剑神来说,血女的速度简直堪称恐怖,让他只能仓皇如丧家之犬般拼命的绕着弯跑,根本不敢跑直线,在心里把宫本明浩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也幸亏宫本明浩已经死了,否则暴怒的柳生剑神非得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艰难的十分钟终于熬过去了,看着血女突兀的消失,柳生剑神毫无形象的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只是一想起这次兴师动众而来,结果却只有自己一个人活了下来,就让他心里全是悲哀,神州,果然和自己八字相克,每次来都没什么好下场。

    不对,还有野寺横秋那混蛋呢,那家伙也没死。

    想到这个他寄予厚望的关门弟子,柳生剑神呲溜一声就爬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调头回去找这个孽徒算账。

    野寺横秋多鬼畜啊,别看之前跟没见过女人的登徒子似的,大呼小叫的去追血女,实际上根本不是他色心大发,而是他察觉到了丁宁的神识,才装疯卖傻的借机逃走。

    在脱离了丁宁的神识范围后,立刻转换方向,改头换面,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

    开玩笑,能把柳生剑神吓的都狼狈而逃的女人,哪怕是光屁股女人,也不是目前的他能够招惹的。

    所以,注定柳生剑神只能做无用功,来来回回找了几天,也没有发现野寺横秋的踪迹,只能灰头土脸的回了扶桑,重新物色新的剑神宫接班人。

    只是,这一次他收徒不光是看天赋,还要看胆量,若是再收个跟野寺横秋一样的废物徒弟

    ,他这张老脸就真丢到太平洋去了。

    嗖!

    红光一闪,正坐在出租车上闭目养神的丁宁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看样子,血女已经回来了。

    他才不像杨启元那傻缺呢,跑着来又跑着回去,累不累啊,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交通工具叫做出租车吗?

    可能是对丁宁的种种神奇之处已经免疫了,夏侯未央等人并没有询问他是怎么收服八岐和大天狗的,也省了他一番口舌。

    当然,七杀也没有忘了跟他道谢,还告诉他,国士府已经盯上了巴图尔,只是为了顺藤摸瓜,找出巴图尔背后的暗花榜,才始终没有动他们罢了。

    对此,丁宁举双手支持,一个巴图尔无足轻重,打掉了也没有太大意义,暗花榜随时能再创建十个八个巴图尔这样的组织,只有挖出暗花榜将其彻底毁灭,才能斩断神裔组织的一条财路。

    外蒙那边也传来了消息,皮木已经顺利的混入了天可汗的部落,等待着时机成熟就取而代之,把稀土资源掌控在手中。

    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幽无间和白小楼传来的消息,他们已经在欧洲打开了局面,建立了一条覆盖全欧洲的情报网络。

    这让他大感惊奇,这才多长时间啊,一个月都没有,这两个家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在白小楼得意洋洋的诉说中,他才知道事情的原委,感情这两货暗中找到一家情报组织的总部,直接打上门去,用武力征服了其首领,把他收为了徒弟,顺带着接收了他麾下的“夜来香”情报组织。

    现在这两货在欧洲过的不知道多逍遥自在,喝着香槟,抽着雪茄,搂着大洋马,衣冠楚楚的混迹于上流社会,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真正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丁宁得知事情经过后,不由的哭笑不得,心里暗自嘀咕着,就知道白手起家啥的跟这两货没有半毛钱关系,果然是秉承了妖族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风格啊。

    但过程如何他不关心,生活有多糜烂他也不会过问,只要保质保量的完成他交代的任务就行。

    好在白小楼和幽无间做事都很有分寸,即便每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但工作却始终没有丢下,已经在谋划着吞并一家名为np的情报组织。

    丁宁听到他们的宏伟计划后,顿时满脸的呆滞,那可是np啊,西方情报界的始祖,有着年月不详历史的古老情报组织,怎么这两货说起来吞并就跟吃饭喝水似的稀松平常。

    要知道np可是欧洲第一家情报组织,有着极其古老的历史,据说,前身甚至可追溯到古罗马帝国时期。

    该组织有着极其完善而缜密的章程,很多国家的前特工甚至是现役特工都是其秘密成员,触角可以说已经遍及全世界的各个国家和地区,与各国的情报机构以及军火商、地下势力、毒贩甚至是恐怖分子都有着业务上的往来。

    他们的口号就是,np无所不在,事实上,他们基本上也做到了这一点。

    毫不夸张的说,有很多国家的政府要员都有可能是np的秘密成员,就连米国fba、沙俄的前克格勃以及英吉利的军情六处很多时候都要借助其情报网络来办事,这压根就是情报界的一艘超级航母啊。

    这样的一家情报组织,里面的水有多深可想而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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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品至尊介绍:
丁宁,一个来自西南边陲小镇的少年,却怀揣逆天医术,开九窍,战流氓,泡美女,打造豪门,一步步走上人生巅峰,成就医道至尊。医品至尊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品至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品至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