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 规矩人
“大错特错？”马小乐一歪脑袋，“女人脸蛋俏身条好，看着都舒服，更别说压在身子底下揉搓了，别的不讲，单是心里头那股子满足感就劲儿！这还错？”
“还心里头那股子满足感呢！”伍家广一咧嘴，“别整那虚的，我跟你简单讲讲，保证你就明白了！”
“伍局长你说！”马小乐一脸虔诚。
“不是常看到各种刊物上那些贪官为女人大肆贪污、一掷千金么？”伍家广嘿嘿一笑，“别看贪官，就看那些个女人，十有八九都是不上眼的货色，平常走大街上，瞅都不瞅！可为啥贪官离不开她们、愿意为她们花钱？”
马小乐翻了下眼，抓了下后脑勺，摇摇头。
“所以我说嘛，她们不是泛泛之辈。”伍家广道，“她们都够精明，而且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并不是靠脸蛋和身条！”
“哦？！”马小乐眉毛一紧，“忍常人所不能忍？”
“对！”伍家广点头道，“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把贪官服侍得无话可说！你想想，如果只是简单地宽衣张腿等着搞，那她们连鸡都比不了，人家鸡的卖相肯定要好的多了去的！”
“嗯，是这么回事。”马小乐略一点头，认可伍家广的说法。
“话说白了，也就是说，那些个女人比鸡厉害，厉害在啥地方呢，我再给你举个小例子。”伍家广“我们俗语里头有个词叫‘马屁精’，其实还有个更逼真的说法，叫‘舔腚鬼’，知道为啥不？”
马小乐看着伍家广，摇摇头。伍家广又是嘿嘿一笑，“我有个朋友，不在咱市里，也是个局长，他就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局食堂的一个女人大把花钱，因为那女人就是那种类型的，是个‘舔腚鬼’！听他讲，每次搞事的时候，那女人都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啥都愿意搞，尤其是帮他舔腚沟子，这事我听起来都恶心，不过我那朋友说了，嘿，开始他都不好意思，可还真没想到，那个舒服的劲儿，让他一尝难忘！”
马小乐听了胃里直翻腾，还真是有点受不了，舔腚沟子，那不是吃屎了么！就是洗干净了也不能接受呐，又不是老外，心里有毛病，真吃屎都行。“呸呸呸！”马小乐使劲吐了几口唾沫，“伍局长，这事我觉得还真是有点反胃。”
“可不是么，我乍听了也这反应。”伍家广道，“要不说这俗语都是真理智慧的结晶呢，说得太好了！”伍家广说得兴起，“马局长，咱说句到家的话，你说，那些鸡愿意不厌其烦地为你舔腚？当然，我不是说你，是指所有人，就算是自己的老婆，那也不会，别说不会了，没准听了还一顿臭骂呢，不踹下床就算是留面子了。”
“伍局长我明白了。”马小乐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既然那些个女人这么精明，肯定是不会轻易从她们那里得到啥有用的东西。”
“嗯。”伍家广道，“宋光明我不知道，可左家良我知道，就这两年，听说就被一‘舔腚鬼’女人给拴住了！”
“哦，这女人是哪儿的？”马小乐想知道。
“当地人。”伍家广道，“不过现在不清楚在啥地方，有传言说左家良在外地给她整了套大房子，养起来了。”
“看来那那女人也是个角色！”马小乐道。
“其实也没啥，还是个劳改犯呢，只不过出来了而已。”伍家广道，“左家良通黑道，认识些道上的人，据说那女人的哥哥是道上的，可能就那样认识的吧，不过现在那女人的哥哥还在监狱呢。”
“他娘的，看来都不是简单人物呐。”马小乐神色很严肃。
“啥不简单呐。”伍家广道，“其实就是精明一些，再使劲不要脸就成。就左家良的那个女人，听说好几年以前还和啥城管局的一个副局长好呢。”
伍家广的这句话，马小乐脑袋瓜里一个闪亮，信息一综合，莫非那女人就是董艳？怪不得前段时间让金柱打听都没打听到，说是跟人走了，原来是被左家良到外地给金屋藏娇了。不过马小乐不明白，董艳么，不就是那个底下左边长了颗痣的女人么，看上去不精明呐，怎么就把左家良拴住了，估计是歪打正着，不经意的一次舔腚沟舔成了“鬼”，或者劳改期间陡然开了窍，知道怎么运用自己的身体了。
“伍局长，那城管局的副局长是不是也进去了？”马小乐进一步求证。
“是啊，你怎么知道？”伍家广一愣，“姓周，当时很强势，他有个亲戚在部队说要转到咱们榆宁县干个一把或二把的，但后来没啥动静，估计是到别的地方了。”
“果然是她！”马小乐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声，那还用说么，左家良的那个女人就是董艳！
找到董艳，从她那里打开缺口，就能把左家良给彻底摆平，没准也还把宋光明给搞掉了。
可是找董艳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上次让金柱来打听她就没啥消息。不过事情急不来，没准啥时她董艳自己就跑了出来。总得来说，马小乐很高兴，伍家广所说的，是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他叮嘱了金柱，能发挥多大能耐就发挥多大能耐，争取把董艳的下落给找出来。
这个时候，和伍家广一样，急着找马小乐的还有岳进鸣。岳进鸣告诉马小乐，是时候把左家良的那点证据给准备准备了，随时都用得上，等他的消息，只要有要调动左家良的动静，他会马上告诉马小乐。
等待中，马小乐并不是太着急，现在看来，阻挡左家良去农林局还是蛮有把握的，唯一让他有点心焦的是，如何找到董艳。
心焦归心焦，该干的活还是不能丢松的。马小乐去了几趟沙墩乡，对药材种植基地腾地的事安排的极为到位，这点是个安慰。局里的事也很省心，杜小倩已经到局办公室上班了，一些琐事就交给了她。不过因为杜小倩的事，马小乐也很头疼，因为吴仪红眼红了，当初马小乐让她帮忙整冯义善的时候就答应过，要把她弄到县妇联的，现在她还没动，杜小倩竟然都调到县里去了，能不眼红么。
好在吴仪红还有点弯弯肠，嘴上也不说，只是每次马小乐回乡里时，她总是迎前送后。马小乐对此很不乐意，不过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不乐意也不能表现出来，而且吴仪红确实也是帮了大忙的。
“吴主任，别心急。”马小乐还是主动跟吴仪红谈了，“杜小倩去县里，在农林局是个小兵蛋子，没啥讲究，所以调得快，而你呢，那可不一样，去县妇联可是要弄个一官半职的，那可得费些心思，不能着急。”
吴仪红听了马小乐的这番说辞，很是高兴，脸上笑开了花，心放宽了，眼不红了，“哎呀，马局长，我不急，不急的。”
“不急就好。”马小乐嘿嘿一笑，“不是怕你急么！”
“马局长，我知道你办事有板有眼的，该办的到时自然就办，让人放心着呢！”吴仪红一脸媚相，不过现在马小乐心思不在这上面，她就是媚成狐狸也没用。
马小乐频频奔波于县城和沙墩乡两地，他深知药材种植基地的成功的重要性，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宋光明和左家良身上。这件事上，岳进鸣起的作用很大。
在宋光明要宣布做代县长的前一天，岳进鸣找到了马小乐。
“该准备了！”岳进鸣和马小乐坐在办公室里密语，“新官上任，有举措是正常的，估计左家良马上也要动了。”
“明天我就去找周书记！”马小乐道，“录音啥的我都准备好了。”
“这个……”岳进鸣眉头微微一皱，“你找周书记谈这事，不太合适。”
马小乐一听，稍一琢磨就点了点头，“岳部长，你说得不错，这事就由你来办吧。”
“我办也不合适。”岳进鸣摇摇头，眼角闪过一丝诡笑，“得找纪检或反贪部门的人，按规章办事，不是个人恩怨问题。”
“哦，哦，哦！”马小乐抖着眉毛大笑起来，“岳部长，你是个老狐狸！”
“你，你小子！”岳进鸣愣了一下，马上也大笑起来，“你这么一说，咱俩的相处又进到另一个层面了！”
“早就该进了！”马小乐呵呵一笑，“以前多少还有点虚头，虽然你喊我老弟，可我还是一口一个岳部长喊着，有点生分不是？”
“啪！”地一声，岳进鸣一巴掌打在马小乐肩膀上，抖着脑门笑了，“这下可好，不生分了，熟透了，你小子可以口无遮拦，竟然喊我老狐狸！”
两人大笑之后，谈回正题。
“你还是去找那个反贪局的啥宁大姐吧！”岳进鸣坐在沙发里，斜腰跩腿，没了点讲究，“你跟她不是很好么，这点忙总归会帮的。”
“跟她好啥？”马小乐一本正经，“无非是县委党校同班而已。”
“没那么简单吧。”岳进鸣嘿嘿一笑，“肯定都好到床上了，在我跟前你就别装了！”
马小乐只是笑笑，不回答，心里在想着，去找宁淑凤干这事，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毕竟她是个规矩人。
【452】 日程
规矩人虽然都比较胆小，说话做事都比较上规矩，但那也要看人，对于马小乐，宁淑凤可以说是不规矩的，要不上次也不会帮他出谋划策去流宇玻璃厂了。
这一点，马小乐很是感激，不过对宁淑凤的感激得放在心里，稍有些表现，她就会紧张。不管怎么说，马小乐是宽心了，宁淑凤愿意出面，打破常规直接找周生强谈左家良的事，可以说左家良想到农林局几乎就没戏了。
事实的确如此。
宋光明被宣布代县长后，他自己，包括吉远华、左家良，那个激动劲就别提了，个个“欢欣鼓舞”，尤其是吉远华，仿佛看到马小乐轰然倒下，雀跃不已。不过他们哪里知道，宁淑凤带着马小乐获取的录音和红旗化工厂的相关资料，已经和周生强接过头了。
“目前的证据并不能说明什么，但只要真的去查，就一定会有结果。”宁淑凤只强调了这一句。
周生强很生气，但在宁淑凤面前表现的很平静。等宁淑凤离开之后，周生强拍着桌子大骂起来，“好个左家良，伤天害理！把榆宁县给坑了！之前有人跟我说过他损公肥私，我还不相信，只是当他能力不行经营无方导致接二连三的亏损，今番看来，真是该把他给刮了！”
但是周生强也知道，左家良之所以能捅这么大的漏子，说明是有一定关系的，这个关系到底延伸到了哪里？如果没出榆宁县，他可以立即指示，讲左家良给办了。可如果已经出了县，到了市里，又到了哪一层呢？万一要是到了某个层次，那还是相当复杂的，不如就装糊涂，否则麻烦不会小。
周生强决定以静制动，先慢慢暗中了解，然后再做举动。不过毫不知情的宋光明没有给周生强太多的观察时间，找到了他直接表明，榆宁的农业是重头戏，一定要搞好，农林局的局长该换换了。
“哦，宋县长，热情很高么！”周生强笑道，“不过很好，就得有那么几下了，希望你这第一把火，能把榆宁的农业给推上一个新的台阶！”
“周书记，那还不得靠你多支持支持嘛！”宋光明笑道，“我这个代县长能力有限，老书记不支持的话，恐怕工作开展起来会举步维艰呐！”
“宋县长你谦虚了，我想你的能力是大家公认的，否则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了。”周生强笑道，“不过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咱们县的农业工作还可以。”
“是可以，不过我觉得还能更上一层楼！”宋光明道，“我觉得，伍家广局长在抓农业发展商，似乎没有什么可突破的力度了。”
“哦，你想换将？”周生强呵呵一笑，“你看好谁？”
“红旗化工厂厂长左家良！”宋光明说得斩钉截铁，在他看来这事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所以前段时间就把话放出去了，说要把伍家广弄到粮食局去，让左家良去农林局掌权。也就是因为这，伍家广才急得不行和马小乐谈了那么多。
但现在不行了，周生强一听到宋光明说着“左家良”这三个字来，心里就“咯噔”一下，半响才皱着眉头问宋光明，“左家良他行么？干了那么多企业，到一个地方就亏损一片，他有这个能力？”
宋光明可没料到会出现这场面，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周生强，道：“术业有专攻，左家良搞企业不行，搞农业是在行的。”
“哦，你这么认为。”周生强半眯着眼，点了点头，他心里早就琢磨开了，按理说，宋光明新上任，一般找他的事情都可以顺顺当当地办了，权当是对他工作的支持，可没想到的是，宋光明给他出了个难题，竟然要调左家良去农林局。农林局对榆宁县来说，可是个大局，来不得马虎。“你考虑成熟了？”周生强问道。
“差不多了。”宋光明见周生强有些勉强，便回旋了一下，“周书记，你对左家良有看法？”
周生强本不想说出左家良的事，但宋光明这么问，也就说了。“宋县长，根据有关部门的举报，左家良的身上有问题，而且还很严重！”周身强道，“不能带病提拔使用干部！”
“哦，还有这事？”宋光明一惊，心里打起鼓来，他可没想到左家良竟然出了这事，早知道的话，那肯定不会开这口！
“有！”周生强点头道，“不过我也不是很确信，只是做事要小心点，在问题没有搞清楚之前，我觉得还是不要让他动了。”
“那是，那是。”宋光明脸上带着笑连连称是，心里却急开了：看周生强这架势，左家良似乎要有麻烦，左家良一有麻烦，他自己就会受到牵连！这些年，左家良和宋光明关系密切，送给他的钱，相当可观！
左家良调动的事搁置了。
马小乐有些意气风发，通过自己的努力赢得了阶段性局部的胜利，豪气。
“老狐狸！”马小乐一脸惬笑，走进岳进鸣办公室大喊一声，搞得他一愣神，不过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不雅，不雅，太不雅了。”岳进鸣嘿嘿一笑，“可别叫顺了嘴，到时人前人后的把不住，叫开了可就不好喽！”
“不会，岳部长！”马小乐美滋滋地坐进沙发，点上烟悠忽悠哉地吞吐起来，“不是在你的指引之下取得了意料中的胜利成果了么，高兴！”
“这是一次漂亮的阻击战！”岳进鸣摸着脑门笑了，闲散地躺在椅背上，“不过不可大意，要提防他们的再次行动。”
“那是，不过我估摸着他们近期是没有啥搞头了。”马小乐道，“他宋光明总不能二话不说把我的副局长给免了吧。”
“那怎么可能。”岳进鸣道，“还是防备着点好。”
“嗯，防备是需要的。”马小乐道，“现在他们能下口的地方，也就是那药材种植基地了。”
“要防止他们乱扣帽子！”岳进鸣道，“现在国家抓耕地抓得紧，要守住18亿亩这条红线，他们肯定会在这上面做文章。”
“那我想过。”马小乐道，“说到底，药材种植基地是征用了耕地，不过这也算是新型农业了，并未搞啥工企项目嘛。”
“说是这么说，那是你的理儿。”岳进鸣表情严肃，“你以为宋光明他们会这么想？即使这么想，也不会这么说。”
“管他呢，反正没啥大事。”马小乐道，“岳部长，现在左家良的事，肯定让宋光明他们懵了头，就趁这机会，再使劲把基地的事搞搞，先入为主，搞出点成绩来他们还能说啥！”
“嗯，也是个路子。”岳进鸣道，“不过我还得提醒你一句，得想好退路，否则出啥事就胸口长毛——荒了唐（膛）！”
马小乐笑嘻嘻地应了一句，离开了办公室，他得去找邵佳媛聊几句。在邵佳媛面漆豪言几句，马小乐觉得特过瘾，尤其是把宋光明和吉远华骂得孙子都不如，她邵佳媛还得陪着笑脸，他心里特别满足！
“别瞧他宋光明要扶正了，没吊用！”马小乐道，“邵部长我跟你说，早晚我要搞死他！”
邵佳媛只是笑，说不上什么话。马小乐知道，她没话说，可越是这样，他越要继续，就让她感到不自在，也算是对她的小小惩戒。马小乐一直觉得邵佳媛因为宋光明的授意而疏远他，就是对他的不尊，该惩。
“再说那吉远华吧，小狗日的，跟在宋光明后头就一哈巴狗。”马小乐笑得很放肆，“就他那狗样还想整我，我都懒得搭理他。不过我不搭理他心里不舒服，我就搭理他老婆。他老婆你知道么？在环保局工作，和我是同学，早就被我提到日程上了！”
“提到日程上？”邵佳媛终于找了话茬，插了一句。
“就是日她的过程！”马小乐笑眯了眼，“摆到床面，提到日程！”
“呵呵，马局长你，你可真是……”邵佳媛尴尬地笑了。
“邵部长，他宋光明想跟我作对，就是瞎了狗眼！”马小乐渐渐收起笑容，“其实我跟他没啥过不去的，不知道他哪根筋坏了，竟然跟我耗上了。”马小乐轻轻叹了口气，“可能是因为我跟岳部长走得近？或者是因为他跟吉远华走得近？不管咋地，宋光明不应该这样，跟我耗，我耗得起！不光耗得起，还得把他给耗死过去！”
邵佳媛对马小乐的这种示威感到很不舒服，不过她还不敢当着马小乐的面拿脸色，还得强颜欢笑，因为他不知道马小乐的能量到底有多大。就前不久，宋光明曾用不屑一顾的口气跟她说过，马上把左家良弄到农林局当局长，把马小乐那狗东西给整死，可现在左家良的事竟然黄了！宋光明没跟她讲具体的原因，她很迷惑。
“马局长，前些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么，左家良可能到农林局去，没想到现在连个风都没有。”邵佳媛道，“你不会怪我瞎传消息吧。”
【453】 两条腿走路
“怎么会！”马小乐肩膀一抖，鼻孔哼出一声冷笑，“很多时候，人会过高地估计自己的实力，我想你是被宋光明的自大迷惑了，相信他说的话了。”
邵佳媛笑了，脸色愈发不自然。
“好了，邵部长，可能今天我说得过分了点，给你带来了点小小的惊扰。”马小乐淡淡一笑，“改天请你吃饭，给你压压惊。”
“马局长瞧你说，哪里的话。”邵佳媛笑道，“改天有空还是我请你，以后的工作还需要你多多支持呢。”
“好好好，能帮得上当然要帮。”马小乐摆摆手，走了。出了门，有点后悔，觉得不该说日吉远华女人的事。吉远华本来就翻那事，万一邵佳媛要是讲出点啥东西，那不给葛荣荣带来些麻烦么？
越想越不对劲，马小乐折回头想去找邵佳媛，得让她别乱说。不过转念一想，用不着，因为邵佳媛才不会说这些事，她也不想找麻烦事。
马小乐相信自己的判断，不再理会邵佳媛，安心回局里搞点材料，是伍家广让他整的，要他对自到农林局以来的事情做个总结，准备给他申请省农林系统个人突出贡献奖。马小乐说新的一年才刚开始，就要评奖了？伍家广说这个评比一般都在三月份，刚好。
伍家广这么偏袒马小乐，不用说，就是因为左家良的事，左家良没能到农林局，他伍家广的位子就保住了。
马小乐对个人突出贡献奖啥的，不怎么感兴趣，他只想着如何把药材种植基地搞大。但这事伍家广没有优势，在宋光明面前，他还得唯唯诺诺。不过很多事情是可以变通的，伍家广给马小乐出注意，让他赶紧先把风放出去，宣扬一下，造成既成事实。
“就是抓住主动权吧！”马小乐哈哈一笑，“伍局长，早就开始了，要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去寻求优势！”
“呵呵。”伍家广见马小乐这么说，有点不甘心，本来想表现一下的，没想到力度竟然如此柔弱，“要不这样，你搞个专题报告，报道市里去，让市里点头认可了，那他宋光明还能说些啥？”
“嗯，这倒很有必要。”马小乐点点头，“伍局长，感谢提点！”
“哪里哪里。”伍家广摆摆手，“马局长你是透亮人，也不跟你兜圈子，现在我这局长的位子，完全是你的功劳。”
“伍局长可别这么说。”马小乐呵呵一笑，“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讲句实话，主观为自己，客观帮了你。”
“主观是虚的，客观是实的。”伍家广哈哈一笑，“我很务实，所以很感激，马局长，不是我伍家广冲动，今个我就这么说了，今后我绝对鼎力支持你！”
马小乐一看这架势，那当然好，主动靠过来的，当然要热烈欢迎了！马小乐不怀疑伍家广的忠诚度，因为现在他对宋光明已经有恨。“伍局长，那真是要感谢你的眷顾了。”马小乐笑道，“这样吧，抽个时间我请你喝酒，到时再把岳部长喊上。”
“行，不过你请客我做东！”伍家广笑道。
马小乐点点头，“那我也不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就按伍局长说的办。”
不多长时间，马小乐就安排了酒宴，岳进鸣、伍家广到场，别无他人。酒桌上，没有谁嫌人少，因为这场酒宴不在酒。酒桌上，三人算是坦诚相见，要抱成团来强基固本，而且马小乐还被推成中坚力量。
“不行不行，我一个小小的副局长，能中坚个啥？”马小乐笑拒。
“要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伍家广笑道，“马局长，凭你的关系和能力，完全可以和宋光明一较高下。”
“我不也早说了嘛。”岳进鸣道，“你的前途是阔大的！”
马小乐听到这里，端起酒杯敬了岳进鸣和伍家广，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但从心里讲，他已同意，他真想和宋光明、吉远华一较高下，而且还要取得决定性胜利。
思路定了，关键看执行的能力和力度。
左家良，是马小乐决意要扳倒的，办到左家良，相当于拔掉宋光明的一颗大牙，表面上看没啥，其实影响可大了。
马小乐找宁淑凤，问左家良的事有没有什么回音。宁淑凤摇摇头，说估计不会有什么动静，否则早就有指示了。
“这么说左家良没事了？”马小乐极不甘心。
“那也没办法。”宁淑凤道，“找目前情况看，左家良的事比较复杂，似乎也还不仅仅是宋光明的后台。”
马小乐听了闷闷不乐，琢磨着左家良的事还能复杂到哪里去呢？反正和宋光明有关系，那么再复杂点，就是宋光明的关系了。“对！”马小乐想到这里恍然大悟，“肯定是他了！”
马小乐说的是市委副书记梁本国。宋光明和梁本国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左家良同宋光明之间的关系差不错。
马小乐的分析没有偏差，的确如此。这件事，宋光明的确找了梁本国。自打那次周生强对宋光明说左家良有问题后，宋光明就开始行动了，他不得不抓紧，否则左家良出现了事，他自己也有麻烦。
宋光明找了梁本国，说了左家良的事，希望梁本国能和周生强谈谈，把事情压一压，稳一稳。宋光明说，左家良这人其实并不可靠，得让他安然无恙，否则会有麻烦。
梁本国听宋光明这么说，憋了股火气，左家良可不可靠关他啥事？还要保左家良安然无恙，否则还有麻烦？这算啥，威胁么？梁本国想指着宋光明的鼻子一通臭骂，可是他得忍住，在屁股没有擦干净之前，得心平气和地说话。
“光明，怎么，这点小事就沉不住气？”梁本国笑得很大度。
“梁书记，我觉得事情不小，当然，要是及时压住，也不事啥大事。”宋光明道，“所以得请梁书记出面说两句，让周生强不要盯这事。”
“哦，找生强书记说说那容易。”梁本国道，“我说光明，既然你说左家良不可靠，得趁早防备着点，能撇清就撇清，要不以后肯定会是个不小的祸患。”
“多谢梁书记提醒，我已经防备了。”宋光明道，“其中的利弊我早已看清了，跟他那种人不能太近。”
“嗯，知道就行。”梁本国道，“生强书记那边我尽快打个招呼就是。”
宋光明放下电话，叹了口气，“他娘的，能撇清我早就撂开他左家良了，还等到现在！关键是能撇得清么！”宋光明自语着，想起送给梁本国的一百多万，冷笑了一声，“你梁本国有本事就把我给撇清了看！”宋光明的得意劲没有保持到一分钟，他把梁本国的话前后想了想，觉得梁本国对他肯定已经有所防备了，只是他还不确定，梁本国的防备有多牢靠，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还没牢靠到可以撇清他的程度。
宋光明的这番想法算是对头了，梁本国早就开始着手撇清他，因为梁本国确实有这个可能。当初梁本国之所以收取宋光明那一百三十多万，是因为他小舅子要开公司，刚好宋光明的那笔钱派上了用场，这一点，宋光明也知道。而现在，梁本国正解决这事，已经找工商局一个算是心腹的副局长操办这事，把他小舅子注册的公司了无痕迹地换掉法定代表人。这样，他就可以底气十足地对宋光明的揭发斥责为子虚乌有的事了。
但是现在问题还没办妥，所以梁本国还得有所顾忌，得帮宋光明说话。
梁本国是这么对周生强说的，有人写检举信到市里，提到榆宁红旗化工厂左家良的问题，不知道县里有没有动静。周生强说有，反贪局的人找过他，谈过。
“周书记，这个问题你怎么看？”梁本国笑呵呵地问。
周生强不是傻瓜，梁本国亲自过问此事，那肯定是要有说法，“梁书记，这事我还在考虑，拿捏不准。”
“哦，我也考虑了不少。”梁本国道，“我觉得稳定压倒一切，先稳定后发展，发展是头等大事嘛，而且县里刚好处在领导变动时期，更要谨慎行事。”
“嗯，梁书记你说得对！”周生强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拿捏准了！”
“呵呵！”梁本国也笑了起来，“周书记，这只是我一点小小的个人看法，希望不要左右了你的想法。”
“梁书记你谦虚了，你的看法就是指示！”周生强这么说，是想让梁本国知道这是一个人情，更是一个相互间可以深层次交流的基础。
梁本国是个领情的人，对周生强的态度很满意，特意问周生强不干书记后想到哪里。周生强也不含糊，说反正不想去政协。梁本国哈哈一笑，说那就是人大了。周生强以笑作答。梁本国说好，他有数了。
事情算是办妥了，梁本国给宋光明去了电话，让他放心。宋光明只感谢了一遍，说言谢不在多，关键看回报。
放下电话，宋光明一声冷笑，“能两条腿走路就不单腿跳，就算你梁本国不帮我说话，我宋光明照样保住左家良！”
【454】 叫停
宋光明哪来这么大底气？
吉远华！
宋光明在保左家良的事情上，这次是出了大力，吉远华不是有亲戚在省里么，别人没用上，他用上了。
吉远华在省里的亲戚是他奶奶的侄子，叫窦成功。吉远华和他表叔窦成功这层关系，说远很远，拐一个大弯；但说近也很近，一小步就能踩过去。其实亲疏关系，都是靠平日的联络，吉远华就认准了他这表叔，经常打电话问候，深得表叔喜欢。所以，吉远华要他帮忙找周生强说说，假装跟左家良有点关系，有些事情能过去就过去。
窦成功快退休了，做事不用考虑太多，也就答应了，不过他先没有直接找周生强，而是找同港市审计局局长，让他探探周生强的口气，如果有的谈，再直接找。周生强对此当然没有啥说法，点头了。于是，窦成功才电话联系了周生强，客套话一大通，倒没说多少左家良的事，但周生强知道里面的规则。窦成功还为吉远华说了好话，希望周生强多多提点他这个表侄。
周生强呵呵地答应了。
吉远华将此情况的始末向宋光明详细地汇报了，宋光明仰天大笑，两手叉腰，“远华，这下我们的腰杆又壮了不少！”
事实上，宋光明不只是觉着腰斩壮了不少，简直就牛比上天了。
调研！
榆宁县各个行业，宋光明带着他那套人马，几乎一一过堂，展示强势。
“整天调研，吊眼，吊他娘的比眼啊！”马小乐夹着香烟，在伍家广办公室里晃来晃去。
“穷人扎富，显摆不开了。”伍家广道，“到现在，咱们农林口还没来呢，估计是要有啥说法。”
“那是了。”马小乐道，“按理说榆宁的农林是个优势行业，他宋光明要调研起码得排在前三位，这都啥时候了，还不来，摆明是要攒足了劲头来勒一把！”
“勒个毛！”伍家广道，“咱农林口这几年一直很好，没啥明显可挑剔的地方，当然，如果他们要真想找茬，再怎么着也没用。”
“伍局长你别忘了，沙墩乡不是搞了个药材基地么。”马小乐道，“那可是咱农林局牵头的。”
伍家广点点头，“前段时间不是跟你说了么，省《农垦》刊物上已经登勒，是新型农业突破很好尝试，他宋光明能咋样？”
“宋光明是小人，总归有他的点子。”马小乐道，“伍局长，这事我看得找钱副县长谈谈，看看他有没有啥说法，因为这事当初是他出的点子。”
“找，是得找找。”伍家广道，“你去还是我去？”
“我去。”马小乐笑道，“你去说话不硬，我可不管那么多，年轻气盛，可以原谅。”
“嘿嘿。”伍家广眉毛一抬，“老弟，不是我夸你，你在咱县里可算是号人物了。”
“那不算人物还能跟宋光明他们斗么！”马小乐哈哈一笑，“其实是跟吉远华斗，只不过那狗日的家伙现在太差劲顶不起来，靠着宋光明拿他顶尖。其实要照这么说，狗日的吉远华还是挺精明的一人，倒是宋光明成了傻大冒。”
“似乎不应该嘛，宋光明不是个糊涂蛋！”伍家广道。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政治斗争？”马小乐摸着下巴，“我跟岳部长走得近，可能也是个原因，他和岳部长可是对头。”
“帮派斗争的必然结果。”伍家广道，“谁都为自己的利益绞尽脑汁，分分合合，就说宋光明和岳进鸣，前五六年的时候，两个人不是好得跟一人似的么！”
“哦？”马小乐一怔，“这事倒新鲜呐，我还不知道呢。”
“有啥新鲜的。”伍家广道，“岳进鸣当然不会告诉你，其实官场上很多事都是很可笑的，很幼稚，只是当时、当事人不察觉而已，还以为是多么高深、多么智慧！”
“那咱们不也都很可笑么！”马小乐呵呵一笑，“伍局长，不管那么多了，自得其乐！”
马小乐说完就找钱奋发了，他一直觉得钱奋发还算是个正直的人，虽然不敢丝毫冒犯上头，但对下面的人也还算客气。
“这事难说。”钱奋发听了马小乐的汇报，沉思了一会，“宋县长如果想找毛刺，那药材基地肯定有问题。”
“钱县长，有没有啥可回旋的？”马小乐问。
“我倒没想回旋的事。”钱奋发道，“按理说药材基地，也不是啥违规的事情，属于两不靠，说好就好，说坏就坏。不过药材基地已经占据了先机，他宋光明不能一棍子扫出来彻底打死。”
“要是这么说，看来还有周旋的余地。”马小乐道，“钱县长，话说白了，要不是宋光明的老比养的搞破坏，药材基地完全可以做成咱县的一个品牌项目！”
钱奋发听到马小乐骂宋光明如此大嘴，有点意外，不过也能接受，他已经对马小乐的行事方式有所了解。
从钱奋发办公室出来，马小乐又去找岳进鸣，看看他有啥看法。岳进鸣说应宋光明该不会有啥大动作，因为他也得照顾方方面面的脸面，比如钱奋发，他是分管农业的副县长，沙墩乡搞药材种植基地，他肯定知道，如果宋光明搞得太狠，就是不给钱奋发面子，太得罪人。
岳进鸣分析的有道理，宋光明没想把药材基地项目推翻，不过上上紧箍咒那是肯定的。
到沙墩乡调研的时候，宋光明气势上挺吓人。
“这个项目是怎么批下来的？”宋光明带着一干人马，站在基地大牌子下面，单手叉腰，指着大片已经种上的芍药幼苗问庄重信。
庄重信有点龟缩，脸上一阵尴尬的笑，“这个……觉着还可以，就搞了。”
“荒唐！”宋光明的声音挺大，一点面子都不给，“中央三令五申，要保护耕地，你沙墩乡竟然还这么大胃口，搞这么大一片弄啥药材基地？”
到了这份上，庄重信不好说啥，只有耷拉着脑袋挨训。宋光明越说越上火，唾沫星子喷得很有力道，“停下！等我回去研究下，这么搞下去还了得，那是要犯大错误的！”
叫停了。
药材种植基地暂且叫停了。
当马小乐站在基地高出，看着散在领地上的一块块散落的药材苗地，啐了口唾沫，“他娘的，这搞的跟癞子头似的像啥玩意，宋光明亏了是个爷们，尽干些没牙的事！”
【455】 及时电话
季节不对，但也栽下去了，算是圈地吧，比如秋花生、玉米啥的，庄稼收得早，如果不把苗栽种下去，老百姓还想种点别的呢，所以哪块地先收了，就过去种下。只是后来看看情况差不多了，老百姓基本上都同意，所以就停止栽种，等到春播时再大面积统一搞齐，所以也就导致了药材苗木种得东一块西一块、南一抹北一溜的，活脱脱就像是个癞子头。
马小乐还盼着给基地理个漂亮的“发型”的，但是宋光明一句话，让事情僵了。
“我直接找周书记去！”马小乐咬着牙，在庄重信的办公室里发着狠，“如果周书记不主持公道，我马小乐就辞职不干，下来专门搞宋光明他们，让他们鸡犬不宁！”
“那也犯不着。”庄重信道，“即便真的搞不成药材基地，也犯不着辞职不干呐，老弟，告诉你，官场上就忌讳浮躁，你要真是辞职了，刚好入了宋光明一伙的套！再说了，你辞职了就一闲散人员，怎么让他们鸡犬不宁？也难呐！”
“发发牢骚而已。”马小乐听了庄重信的话，嘿嘿一笑，“我早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不过我说找周书记这事是真的，有必要跟他好好谈谈。”
“县委书记，对小小的副局长，一般训起来就跟训孙子一样。”庄重信道，“你可得有心理准备，如果周书记不给你面子，可别当场就忍不住摔桌子砸板凳。”
“不会，周书记对我还是有点情面的。”马小乐道，“难道他还不知道我中央有人？”马小乐抖着眉毛，笑里带着点狡黠。
“呵呵，那就好，你稍稍点点就成，让周书记说说，也许这基地还能搞一搞，要不照目前这个样还搞个屁。”庄重信道，“宋光明的话也值得推敲，说要回去研究一下，并没有把话说死，也就是说他还留了点余地。”
“那我就不客气，得用好那点余地！”马小乐满怀信心，他觉得周生强应该会给予他一定的支持，这么大一个项目哪能说停就停，况且也不是啥违规的东西。
马小乐精心准备了一番，把药材基地的汇报材料重新整理了一番，拿着它直接找了周生强，开门见山，说宋光明居心不正搞破坏，要停掉沙墩乡的药材种植基地。
周生强一边翻看材料，一边呵呵笑，还时不时点点头。“很好，这药材基地是个不错的项目。”周生强看完材料，对马小乐笑道：“可能宋县长对这块还不怎么了解，考虑问题不是很全面，我会找他沟通一下，毕竟这个项目值得做大！”
马小乐听周生强这么说，还能说啥，不过他看出来了，周生强这么一边倒，肯定还有“不过、但是”之类的话。
事实的确如此，这是周生强的一贯手法，先稳住然后再慢慢撬动。接下来他就对马小乐说了，周生强毕竟刚当代县长，可能做事冲了点，不过不管怎样，都得有情面考虑的成分，所以他在沙墩乡调研药材基地的观点，也不能全部否定，而且，他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周书记，你有你的难处。”马小乐道，“我只是反映一个实际情况，给你添麻烦了。”
“呵呵，小马。”周生强一笑，“这能叫麻烦么？你可知道，当初把你调到县里来，让你到农林局，虽然中间有个小插曲，但后来还是来了，为的是啥？就是要你放开手脚、大刀阔斧地去干！事实证明，一切都是正确的，从沼气推广建设到现在的药材基地，都不错，有思路，也有执行力。应该说，你做得很出色，能力表现很突出！”
“周书记，你这么夸我，是在给我压力呐！”马小乐微微一笑，“不过有压力才有动力，我相信会在以后干得更好！”
“嗯，你的表态我记着了，到时可要兑现的。”周生强笑得很和蔼。马小乐相信周生强的笑不是装的，他的确是个不错的书记，当然，在某些事情上表现得有些奸道，那是没法子的事，俗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学不会适应就得被淘汰，否则他也不能坐到县委书记这个位子。
“周书记你放心，我马小乐虽然有很多缺点，但在做事上还是有一定恪守的，一般还都凭着自己的良心。”马小乐表情严肃，“还希望周书记以后能多批评指正，及时纠正错误，让我少走些弯路。”
“呵呵……”周生强笑了，没多说，只是让马小乐先回去，安心做事，不要担心药材基地的事。
马小乐心满意足地走了，这样的结果令他非常满意，超乎了他的预想。照周生强的意思，估计药材基地的事不会有大问题，但多少要有所变动。至于怎么变，马小乐考虑了很久，他觉得，很有可能是缩减药材基地的面积，因为这是宋光明完全可以接受的。但在缩减的量上，马小乐就估摸不准了，不过现在还不是考虑这问题的时候。马小乐还想着要主动进攻呢，扳倒左家良。
扳倒左家良的一个关键就是找到董艳，早已安排金柱打听了。但是从金柱那里传来的消息并不乐观，或者说简直糟透了，只打听到董艳有时会回榆宁，住哪儿、干啥，都不知道。
“你有没有尽心呐！”马小乐道，“不行就啥也别干了，就给我蹲守着！”
“诶哟马大，我还不尽心呐，我以前能联系到的哥们都挨个找遍了，要他们帮忙留意，而且我还留下点诱饵，谁得着消息就有好处！”金柱的口气很委屈，“马大，我还真就差跑到县城区蹲守了。”
“呵呵，说你一句还委屈你了？”马小乐笑道，“金柱，得都练练承受能力，要不咋能成大事！”
“嘿嘿，马大，你说得对！”金柱傻傻地一笑，“是得锻炼锻炼，耐住性子！”
金柱那边没啥消息，马小乐又想了个法子，打电话找孙巨才。马小乐打电话给孙巨才还有一个目的，稳住他。
“孙科长，还记得我么？”马小乐很神秘，“在流宇玻璃厂那会我们找过你，反贪局的。”
“哦，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孙巨才有点激动，“我回来啥都没说。”
“那就对了。”马小乐道，“上次跟你说左家良被双规的的事，中途有了变化，可能要牵出一些领导干部，所以就双规他，放线呢。”
“我说呢。”孙巨才谨慎地笑了笑。
“不过也不能由着他再多折腾了。”马小乐道，“前阵子不是说他要到农林局去当局长么，我想你该知道这消息。”
“是是，好像那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孙巨才道，“那几天，他已经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要搬走了。”
“怎么可能，他已经被组织上盯住了，哪里还能乱动弹！”马小乐道，“孙科长，我们希望你能继续这样下去，多汇报些有用的信息，多立功！”
“那是肯定的。”孙巨才道，“我回来，一点消息都没透露。”
“很好。”马小乐缓缓地说道，“孙科长，听说尽两年左家良包了个女人，在外地还给她买了房子，你知道多少？”
“跟你知道的一样多。”孙巨才道，“就是你刚才说得那些。”
“别的就一点也不知道了？”马小乐问。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孙巨才道，“左厂长做事防范得很，业务上很多都是单线联系，就拿有猫腻的纯碱销售来说吧，除了流宇玻璃厂，我还真不知道其它的确切销售方向，凡事知道的，能公开的，都是没有问题的。”
“哦，我们相信你说的。”马小乐道，“孙科长，希望你能及时向我们汇报有价值的信息，上次金警官留下的那个号码你可以随时拨打。”
马小乐的这个电话打得真及时，孙巨才这个人，自私胆小，要不也不会被马小乐和金柱给蒙住。但也正是这样，使得他容易摇摆不定，自他回到化工厂后，好一阵子纳闷，明明说左家良被双规的，但好像没那个迹象，而且后来竟然要调到农林局去当局长！照这情况看，一点问题都没有么！再加上左家良又处理了吴大栓，孙巨才差一点就要向他坦白了，说在流宇玻璃厂曾遭到反贪局的私刑逼供。好在左家良去农林局的事黄了，孙巨才又收口了。此番马小乐的电话，让孙巨才惊了一身冷汗，庆幸自己嘴巴慢，没有对左家良说些啥。
马小乐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因为他根本就没把孙巨才放在心上，还考虑不到他。
不过很多时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因为要打听董艳偶尔想起孙巨才，简单的一个电话联系，没想到之后没多久孙巨才回了个电话，马小乐从中受到启发，竟然想出了个自认为很有效的法子。
【456】 加压
孙巨才打电话过来是一个月之后，说左家良好像有动静了，他老婆邓叶香最近给兄弟姐妹们搞了不少套房子，可能是在转移非法收入。
这个信息，目前对马小乐来说没多大用处，不过听到邓叶香这个名字，马小乐脑瓜一转，何不从她身上下手试试，没准还能打开缺口呢。但是这个任务该由谁来完成？
金柱，让金柱去一展身手。
马小乐当即打电话把金柱从乡里叫过来，说既然找董艳没啥进展，就先放一放，转向主攻左家良的老婆邓叶香。金柱听了挠起头皮，说这事他不擅长。马小乐说没事，按照他给的步骤去走就行。
“啥步骤？”金柱傻笑了一下，涨红着脸，“马大，我可是个粗人！”
“要的就是你的粗！”马小乐很自信，因为凭他的粗略印象，当初到左家良家的时候，和邓叶香还过那么一个“别致”的照面，当时邓叶香的表情足以证明一切。
了解邓叶香的行踪和爱好是第一步，马小乐找葛荣荣，希望她能帮上这个忙。
“我不知道。”葛荣荣摇摇头，“跟她很不熟。”
“宋光明和左家良还有吉远华不是抱成团的么，难道你们家属不凑在一起热闹热闹？”马小乐笑呵呵地问。
“还真没有呢。”葛荣荣道，“你可别看吉远华跟着宋光明，他和左家良不来往，也不让我跟他老婆来往。”
“哦。”马小乐点点头，一脸失望。不过葛荣荣随即又说，想了解邓叶香的行踪和爱好，她可以问问别人。“诶哟，荣荣，你早说么！”马小乐仰头一笑，“害得我一阵失落！”
“我可以问问宋光明的老婆。”葛荣荣道，“我和宋光明的老婆不错，而她和邓叶香更好！”
“那好，就等你好消息了！”
“你打听邓叶香干啥？”葛荣荣感到奇怪。
“恐吓她，让左家良别再对我捣鼓来捣鼓去。”马小乐道，“这是为了大家都相安无事。”
马小乐没对葛荣荣说实话，怕她告诉吉远华，要是吉远华知道，那就更有难度了。
事情托付给葛荣荣，马小乐还是比较放心的，剩下的心思就放在了药材基地的事上，等周生强的消息。好在消息来得不是太晚，而且和马小乐预料的差不多，把药材种植基地的面积缩减。
“减多少？”马小乐毕恭毕敬地站在周生强办公室里，眼巴巴地盯着他问。
“呵呵，别紧张。”周生强笑道，“这个缩减不是永久性的，只是考虑到种种因素，目前的动作得大点。”
“大点？”马小乐吸了口冷气，“难道要缩减大半？”
“具体你自己把握吧。”周生强道，“原则上，不超过计划的一半。”
“哦。”马小乐舒了口气，不超过计划的一半，那也可以，起码两三千亩，也是相当可观的。不过这事得去金奥通公司和邹筠霞打招呼，瞒是瞒不住的，不如就明明白白地讲出来。
“哦，还有这事！”邹筠霞对此很意外，“药材基地是个好事情，不算违规，怎么就要缩减？我这马上还要联系农业大学中药材系专家、教授做技术顾问，并引用国际标准的GAP种植技术进行栽培与管理呢！”
“唉，这也是没法子的事。”马小乐无奈地说道，“县里的个别领导有意见，硬是叫缩减。”
“呵，原来是这么回事。”邹筠霞笑道，“我还以为是土地征集有困难呢。”
“那没问题，当初不就向你讲明了么，征地的事肯定是没问题的。”
“不缩减面积，我也有办法。”邹筠霞笑道，“很快就能搞定！”
马小乐一听，事情本事是好事，可又怕再牵出啥麻烦来。“邹董，这事我想过，其实现在缩减一半的面积，也不见得是坏事。”马小乐道，“一半起码也有近三千亩地了，也够大，刚好先试一批，如果效益好，就再想办法扩大。”
“你要这么想也成。”邹筠霞道，“相当于先搞一期，是得看看效益，不过我可以保证，肯定不会差。”
邹筠霞这么说就是答应了，马小乐很高兴，之前他就怕邹筠霞不高兴，到时弄得合作起来疙疙瘩瘩。
离开金奥通，马小乐一身轻松，又决定去看看谭晓娟。
谭晓娟见到马小乐很高兴，主动聊起以前说过承包工程的事情，问马小乐有没有意想接些工程干干。谭晓娟的热情让马小乐难以拒绝，又想到金柱在乡里搞沼气池没多大赚头，变答应下来，说工程可以接，就是他自己不能事事亲躬了，要安排另一个人来负责。
“那还不是随你么！”谭晓娟笑道，“不过我提醒下，最好再重新注册个公司，就在市区搞。”
“行呐，不就是注册个公司么！”马小乐道，“很快就成，到时我再来找你！可得留几个好项目给我！”
“没问题的。”谭晓娟道，“你想想办法，争取半个月之内办好。”
“差不多。”马小乐点头答应，“不耽误一秒，我这就找人去！”
“那也不耽误这一天半天的嘛。”谭晓娟笑里藏话。
“呵呵。”马小乐拉着眉毛笑道，“能抓一秒是一秒嘛，我先去办事，回来请你吃个便饭，得好好感谢下大姐！”
“还是我请你吧，大老远跑过来，能忍心让你请么！”谭晓娟笑道，“要不到家里去？我简单弄几个小菜，保证口味！”
“嘿，那可好！”马小乐咧着嘴角笑了，“自己弄菜吃得舒坦，就是你要受累了。”
“啥话这是。”谭晓娟拨弄了下头发，风情许许。马小乐看得有些起意，不过不用急，还是先去办点实事。
先找甄有为，他应该有关系，不就注册个公司么，倒是验资这一关还得动动脑筋，实在不行就找邹筠霞，弄个几百万，捣腾个把星期就成。不过马小乐觉得能少找邹筠霞就少找，因为对她有点把不住，毕竟太强大了些。
甄有为对马小乐提出的要求满口答应。“不就加快点速度么，好办！”甄有为道，“工商局能托人，刚好前几天和一个副局长一起吃饭，我帮他搞了个小案子，省了他不少心。”
“那可真是巧！”马小乐笑道，“最好一个星期内办下来！唉，不过就是资金这一块，我得想想办法。”
“准备注册多少的？”
“起码五百万吧。”马小乐道，“要不显不出实力来，接大工程没底气。”
“五百万少了。”甄有为道，“一个数还差不多。”
“一千万我捣腾不来。”马小乐道，“不是个小数，弄起来困难大。”
“银行嘛！”甄有为笑道，“你老哥这两年在市里也不是白混的，我认识个行长，帮他外甥解决了个大事，算是救了他一命。”
“哦，甄队！”马小乐眼睛一亮，“这么说，可以利用下银行的钱喽？”
“那还用说，用一个月总成吧。”甄有为道，“利息都不用！”
找甄有为这一趟很值，马小乐喜不自禁，笑拒了甄有为的邀请，回去找谭晓娟了。
第二天，马小乐睡到九点多，老规矩，谭晓娟留下字条去上班了。马小乐起来习惯性地洗漱，拉开冰箱拿了包牛奶，出门。
回到县里，马小乐叫来金柱，把成立鼎乐建筑公司的事说了。其实之前马小乐有打算，等药材种植基地有了名堂之后，再到别的乡镇去搞蔬菜、瓜果基地，然后让金柱成立一个运输公司，负责各基地成品的运输，不过谭晓娟的建议更好，再说搞工程也不外行，来钱还又快又多，因此选择了后者，放弃成立运输公司。
金柱对建筑公司的事很来劲，说这事挺好，他能独当一面，不用马小乐多操心。马小乐说要不是考虑这点，也不这么干。
一个星期多点，公司批下来了。马小乐让金柱直接找谭晓娟，接洽项目。金柱干劲很足，早已召集预备了几十号人待工了。
“工程的事要上心，也别忘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马小乐提醒。
“忘不了，不就是那叫邓叶香的女人么。”金柱笑道，“一切都在按计划行事！”
“行，把她拿下，套点东西出来。”马小乐道，“扳倒左家良，你金柱就是大功臣！”
“嘿嘿。”金柱缩着肩膀，“马大，拿下邓叶香没问题，不过能不能套出点东西来，那可说不准了。”
“狗屁！”马小乐一瞪眼，“这不是狗屁话么，我让你搞定邓叶香为的啥？要不给我套有用的东西出来，你金柱就是使嘴用手的货，没吊用！”
金柱一见马小乐动真格了，立刻也严肃起来，“一定不让你失望！”
“行了，也别有压力，尽力就行。”马小乐摆摆手，“你要真套不出东西来，我还能阉了你？！”
“嘿嘿，那是，那是。”金柱答应着，点头退去。
金柱走后，马小乐嘿嘿地笑了，自语道：“不加点压力是不行的。”
【457】 潮涌而来
给别人加压，自己也不能轻松。随着榆宁县人代会的脚步越来越近，马小乐整天王沙墩乡跑，既然现在只能搞一半的面积，当然不会客气，想着法子搞出最大效益来，绝对的集中使不可取的，适当留出一些地方来种庄稼，可是看上去不是那么回事，淹没在药材地里，不但看不出来，而且还会被蚕食。
马小乐还把拣了好地段，让基地守着大路边，老远就能看到，吸引里大。基地里纵横八道景观长廊，长廊里红砖铺地，廊边隔三差五还有供休息的水泥长凳。
还有个大手笔，马小乐向邹筠霞建议，把药材苗木全部换成了当年成的。马小乐说，现在基地最需要效应，当年见效果使压倒一切的迫切需要。邹筠霞当然会同意，因为马小乐是在她的度假别墅里提出这个建议的。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包括县人代会的各项准备。
春暖花开时节，人代会隆重召开。宋光明当选县长，吉远华沐猴而冠，也坐上了副县长的位子。
“他娘的比，怎么不胸带大红花骑驴游街三天三夜的！”尽管早有这个心理准备，但看到宋光明和吉远华那种门后击掌相庆的得意隐笑，马小乐还是怒了，“一个个都是狗日的！”
“行了老弟，那也没啥。”岳进鸣安慰着马小乐，“也就一段时间，你就会感到一切如常，太阳还是那么早就爬起来。”
岳进鸣的安慰一般都能起作用，这一点马小乐很佩服他。“岳部长，是没啥，我该干啥还干啥。”马小乐挤出一丝笑意，“就是有点不服。”
“服不服是心态。”岳进鸣道，“心态往往能决定成败，所以你得好好修整一下，你是个智慧的家伙，这点不用多说。”
“老狐狸，你说我智慧高？”马小乐嘿嘿一笑，“我就是就是有股不认输的劲儿，还比较直，哪里能谈得上智慧？”
“算了，跟我装！”岳进鸣两手扶着座椅边，朝后一仰，“猴子不会爬树，谁信！”
“老狐狸，不跟你扯淡。”马小乐从沙发上跳起来，“我得去基地了，现在是关键时期，得谋划谋划宣传的事了，我得搞出点声势来！”马小乐觉得现在是关键时期，是因为宋光明吉远华都刚上任，会虚伪地低调一段时期，这个时候搞点动作是少有阻力的，正合时宜。
宣传不是凭空捏造，药材基地的景色确实够味。
芍药花都开了，五颜六色，粉红的、黄的、白的，还有杂色的，成片。七八百亩地，站在大路上远远望去，就像一块巨大的多彩地毯。到近了看，才发现花朵底下的绿叶竟也那么浓密，也正是这浓浓的绿色做底衬，花儿才那么抢眼。
走进景观长廊，铺在脚底下的红砖被阴湿，很有厚重感，而头顶挡太阳的绿色爬藤枝叶，在微风中抖动着，跳跃着欢快。廊边的水泥长凳没加任何修饰，泛着灰白色，不过在雨水的冲刷和分吹下，洁净无比，脱得哧溜留地躺上去也不嫌半点碜人。
七曲八拐的长廊，在花地里延展开来，走进去就不想出来，即使出来了也还想再进去。尤其是站在长廊里远眺，大路边、小道旁，包括灌溉渠堤上挺拔的杨树，成排铺列开来，绿叶在风中婆娑，沙沙作响。
视觉与听觉在平展与高耸对比中，形成无比立体的冲击。
“太有型了！”马小乐请来的市电视台记者，扛着摄像机傻呆呆地站着。马小乐是通过范枣妮的介绍和市电视台搭上关系的，榆宁电视台，马小乐根本就联系，放大药材基地的效应，在本县范围内没折腾头，刚好也晾一下邵佳媛，至于邢睿，直接无视。
邵佳媛心里有数，为了融合关系，主动打电话给马小乐，“马局长，现在项目搞大了，也看不起县里的媒体喽。”
“呵呵。”马小乐正抽着烟，差点呛着，“邵部长，你说哪里的话，我不是为你考虑了么。”
“为我考虑？”
“是呐。”马小乐道，“宋吉团伙现在蛰伏着，可眼睛是贼亮的，看得清楚呢，要是邵部长掺合进来，到时可不好汇报嘛。”
“马局长你可真是，咋就说是掺合了呢。”邵佳媛笑道，“就算是掺合吧，那也是正常的宣传工作，这一点，宋县长是不会怎么有意见的，毕竟这也属于他领导下的业绩嘛。”
“他领个几吧导个球！”马小乐一点都不客气，“不是我马小乐瞧不起他，就他那两把刷子，就搞搞团伙小斗争还可以，搞正经事，提不起来。也不说提不提得起来，不搞破坏就算是烧高香了！”
马小乐的强硬让邵佳媛很不自在，马小乐也感觉到了，“邵部长，不好意思，刚才那话不是对你，我实在是看不惯宋吉集团的那副嘴脸，一提就来气。”
“唉，你说吧，让我夹在中间可真是难为。”邵佳媛见马小乐给了台阶，立刻搭脚上去，“马局长，其实私下里说，我对你笑老弟是绝对支持的，这样吧，往后你有啥要求直接跟我说，我肯定会倾向你的！”
“那谢谢邵部长了。”马小乐呵呵笑着，“我本意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以后别怕添麻烦。”邵佳媛笑道，“不管怎样，你能理解就好。”
理解？马小乐怎么能理解？当初差点就真刀真枪肉搏了，现在搞得这么客气，这是啥样的人？“理解你个丫叉子！”马小乐挂上电话，一声冷笑，“能用则交，无用则剿，你邵佳媛要是没眼色，早晚也得吃苦果子！”
市里的宣传是见效果的，范枣妮当然不遗余力，在她的争取下，整版强势推出重磅报道，图文并茂，把药材基地的效应放大几重。电视台就更不用说了，画面直接，冲击力强，美景美色尽收眼底。
“去沙墩乡看芍药去！”这句话，在通港市逐渐传开来。
沙墩乡热闹了。就近旅游观光，很容易形成风气。通港市民接二连三，呼朋引伴地潮涌而来！
这局势可不容错过，马小乐赶紧打电话给邹筠霞，“邹大姐，药材基地的事，我看得好好考虑下了！”
【458】 充分利用
马小乐好好考虑的意思，是让邹筠霞赶紧追加投资。
“邹大姐，现在形势这么好，我看应该搞一批高脚楼。”马小乐道，“就离灌溉渠不远的地方，渠堤两边都搞上。”
“高脚楼的投入要多少？”
“上原生态的，不贵。”马小乐道，“每个高脚楼两千快差不多，很简单，四根大竹棒插地起脚，离地两到三米开始搭平台，用便宜的杨树板，四面墙用细竹竿，外套塑料布，然后再贴上稻草或麦秸，顶部同样，起尖的，竹藤挂边。”
“早设计好了嘛！”邹筠霞笑道。
“就这还用设计？”马小乐道，“邹大姐，你没看到过，现在灌溉渠被搞成小型的垂钓场，城里人来钓鱼的多着吶，尤其是周末，兴趣高得不得了，干黑走了，第二天一大走又来了。照这么看，几十个高脚楼都不够用！”
“那就上一批吧。”邹筠霞道，“运作方面你安排吧，到时给我看看方案。”
“上多少？”
“你看呢，五十个？”邹筠霞道，“五十个估计是用不了的。”
“高脚楼的作用还不只是给来钓鱼的住宿用，我还有个打算，不过那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跟沙墩乡合计合计就成。”马小乐道。
“还有啥打算，跟大姐说说，没准还能帮你参谋参谋。”
“搞承包地！”马小乐道，“我打算在基地南面，再让庄书记腾出四五百亩地来，搞庄稼地认领项目。”
“庄稼地认领？”
“对，把地都分成小块，大概三十米长十米宽，小半亩，让那些有钱佬在假期里携妻带子到咱乡下来认领一块土地，种啥只管说，由我们庄稼老把式帮忙种，当然，他们要是愿意动手那也很好。这些个地块，一不施肥二不打药，全部人工除草捉虫，产出的时令菜和粮食，绝对绿色天然，享受国家领导人的待遇！地块随便认领，一年一签合同，随时可以来参与管理。”马小乐道，“当然，地块的大小、数量是可以商量的，假如有人就想巴掌大点地方种几棵小葱、小菜的，也行，有人愿意认领两亩，专门种无污染的小麦、水稻，也中！现在有钱不少，只要宣传打出去，肯定有人来，到时在把高脚楼出租给他们，肯定来效益！”
“诶哟，你看你，说得我都有点动心了！”邹筠霞道，“这样吧，我先认领两目的，到时种上水稻，专门吃绿色大米！”
“得了邹大姐，你还认领呢，到时我专门安排人种上就是，你能吃多少，我给你送去就是！”马小乐呵呵笑道。
“那可不一样，也图个乐趣嘛！”邹筠霞笑道，“要不这样，咱们两人一起认领？”
“行啊！”马小乐道，“到时咱们也来个你织布我耕田！”
“呵呵……”邹筠霞笑了，就这么一笑，说马上弄二十万过去，多建些高脚楼。
有了邹筠霞的支持，马小乐自然是高兴，想得到邹筠霞的支持不只是想让她追加投入，关键是邹筠霞的朋友几乎都是有钱人，好这一口，起码能稳定一部分客源。
说干就干，马小乐找到庄重信，把思路一讲，立刻开工。
高脚楼盖起来简单，噼里啪啦，不出一个月，百十个高脚楼就竖起来了，又是一道风景。
“老弟！”庄重信兴冲冲地打电话给马小乐，“你回乡看看，高脚楼这事还真可以，周末时能租出去少半数！”
“预料之中！”马小乐道，“当初盖的时候，我在那边就听到不少钓鱼的人说高脚楼建得好，肯定要住。”
“垂钓场我也整理过了，比以前那是好多了。”庄重信又笑道，“来钓鱼的人又增加了不少！”
“再弄点风味小吃呢！”马小乐道，“还得解决游客吃的问题呐，这方面再动动脑筋，估计又能多一项收入。”
“早想了，吃的事就放在乡驻地街边！”庄重信嘿嘿一笑，“那些街边的大小酒馆小吃铺啥的，我全都让重新粉刷，搞好环境，又把路边美化了下，让那些游客也过来看看乡镇的风土人情，就为这，再说了，老是在药材基地，那有些单调不是！我专门弄了一批特色的东西，土特产就不用说了，乡间小戏也排了，逢到周末人多的时候，就拉出来弄两场，效果不错。”
“还真是！”马小乐笑道，“我还就没往那上面考虑，庄书记还是你想的周到。”
“哪里的事。”庄重信笑道，“我这是拣点边角料，给乡里的百姓增加点收入，你搞得才是大手笔，你说的土地认领那事，现在也差不多了，有药材基地的效益摆在这儿，老百姓都愿意腾出地来拿租金呢！”
“那就好！”马小乐道，“我关心的就这问题，不光是地，还得弄点人来耕种、管养！”
“搞了！”庄重信道，“每月开不少钱给他们，跟城里人上班一样，吃工资呢，个个都干劲十足！”
“好！”马小乐欢叫着挂了电话，下面就是考虑如何扩大影响的问题了。继续宣传，得搞全面点，基地、垂钓、高脚楼、庄稼地认领、特色小吃、小戏等，也算是一个产业链了。
这一次，马小乐请了县里的媒体，邵佳媛依旧起到统领作用，通知了报社电台电视台。市里的当然是少不了的，范枣妮帮忙联系。当然，在马小乐看来，最重要的是匡世彦！马小乐事先多次和徐红旗联系，要他问匡世彦啥时有时间回来，好安排媒体大采访的具体日期。
匡世彦对马小乐印象不错，会办事，眼光灵，出手也准。尤其是春节时马小乐给他家置办了年货，钱花得是不多，但事情办得漂亮，匡世彦还是挺上心的。
“这么地吧！”匡世彦对徐红旗开了口，“你看马局长那边啥时方便，到时提前几天给我电话就成，我安排时间回去就是！”
匡世彦的这个回话，让马小乐激动不已。仅仅就这句话，充分利用起来也足够再好好显摆一下了！
【459】 创建办
“邵部长，你看看啥时方便去沙墩乡联合采访？”马小乐言语间透着自得，“你那边把时间定下来，我好跟人家匡记者打个招呼，让他准备准备来赶场呐。”
“就上次帮你写沼气补贴款的匡记者？”邵佳媛问。
“是啊，部里朋友介绍的，感觉他人还不错，这次还找他。”马小乐道，“本来朋友帮介绍了另外一家媒体记者，我觉着吧，第一次打照面有点生分，拘束，放不开，所以就没同意，还是指派上次的匡记者来好了，毕竟熟了么！”
“哦，那是那是！”邵佳媛哈哈着，“马局长，人家是国字头的记者，还是让人家定时间吧，我们都是自己人，好商量的。”
“嗯，你说的也对。”马小乐道，“那我就先问问人家。”
“对嘛，虽然是朋友指派来的，但还是要人家足够的重视！”邵佳媛笑道。
“是要给人家足够的重视。”马小乐道，“邵部长这话还提醒了我，还请了市里的媒体呢，我还是先征求他们的意见吧，毕竟以后和他们打交道可能要多一些。”
马小乐把电话打给了市电视台记者，和邵佳媛说得差不多，电视台记者听出了道道，马小乐还有朋友在中宣部！那还用说么，赶紧放下架子，不能像往常一样，下去就目空一切，要随和、亲和！
依此法，马小乐也让市电台的记者“臣服”了起来。至于范枣妮，那就免了，知根知底的，抖不起啥来，而且也用不着。不过马小乐征求了范枣妮的意见，让她确定了时间。
采访那天是周末，沙墩乡热闹之极是前所未有的，尤其是药材基地，人头攒动。除了那些慕名而来的游客，邹筠霞还组织了公司近百名员工，庄重信也把乡大院里的人都拉了出来。
毫无疑问，这种联合报道的效果是出奇的好，当然这也仅限于市内。不过这也够了，马小乐要的就是要基地在市里名声大噪。只要名声起来，宋光明和吉远华在这事上就得闭嘴，他就彻底掌握了主动权。
两个星期后，通港市分管农业和环保的副市长带队到药材种植基地参观调研。
马小乐和岳进鸣欢呼雀跃，“老弟，行了，这下不用再担心药材基地的问题喽，而且肯定还有进一步做大的可能！”岳进鸣笑呵呵地对马小乐道，“这下，宋光明的脸就难看了。”
岳进鸣说得不错，副市长带着市农业局、旅游局等人马过来的时候，周生强、宋光明都是全程陪同的。
在几乎所有人都赞口不绝的同时，宋光明也跟着笑，不过笑得很难看，所以总是躲避着记者的镜头，他知道自己的表情。
回到县zf会议室座谈的时候，副市长大加赞赏药材基地这一做法，说一个基地带动多重效益，值得总结推广。座谈的后半段是闲谈，副市长说到了现在正在搞“全国卫生示范县评比”，要周生强和宋光明多下功夫，拿下这项荣誉。
“一定努力争取！”周生强呵呵笑着回答。
“不是一定努力争取，而是一定要实现！”副市长也打着哈哈，半真半假地说道，“要是拿不到这个荣誉，到时你们县里搞啥评比，我这里可就是道坎！”
马小乐听得明白，心想这可是个冒头的机会，何不跳出来整几句呢。但转念一琢磨，他只是农林局的副局长，这种场合站出来说话，有点自不量力或者是太没有眼色。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即打消了，这年头，一切都属于不按常规出牌的人，思想要更开放，目光要更敏锐，胆子当然也要更大一些。
“拿‘全国卫生示范县’的牌子也不难！”马小乐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看副市长和周生强，“就跟搞沼气推广建设一样，成立一个专门的领导小组或办公室，抽调精干人马，大干苦干加巧干，肯定能行！”
马小乐的主动发言，让所有人都惊讶。
“哦，呵呵。”副市长先笑了，对周生强道，“周书记，你看，下属干劲这么大，哪还有干不好的！”
“呵呵，是啊。”周生强望了望马小乐，有点气恼，嫌他夸大口，不过再想想也没啥，实在不行就让他干，真的干不好也没啥大不了，像创建这种东西，偶然因素也是不少的，“马局长，既然你这么有干劲，那我现在就宣布成立一个创建办，你来负责怎么样？”
“那当然没问题了！”马小乐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周书记，不过你得给予大力支持，比如在抽调人员的问题上，用到哪个单位的人，不能乱找理由回绝。”
“不会的！”周生强语气很坚定，“人选由你来定，遇到啥问题直接找我解决！”周生强说完，歪头看看宋光明，“宋县长，你看呢？”
“哦，可以，可以，完全可以。”宋光明突然被问到，差点没反应过来。
马小乐的表现让吉远华极为不满，要说冒头，吉远华更想，但他没有那个勇气，不过看到马小乐站出来后还是很不服气，而且还很生气。“创建全国卫生示范县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就拿咱们榆宁县来说，单是公厕这一项就是一个大难题。”吉远华这么说，其实是想显示自己对问题有思考，而且对实际情况也掌握，“公厕几乎都是旱厕，其实早该改成水冲式的，但改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
“不错！”马小乐马上把话接了过去，“刚才吉县长说了公厕的问题，那正是要首先解决的。当然了，创建卫生示范县不仅仅是公厕的问题，方方面面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不过问题再复杂，也有可以解决的办法。”
“好！”周生强开口了，他怕马小乐和吉远华两人呛起来不好看，“这样吧，马局长如果能把创建的事情办好并顺利实现了目标，马上就地破格提拔！”
周生强的话说到这份上，马小乐当然要顺着竿子往上爬了，“那我现在就相当于领命了！”
“行，你领命！”周生强笑道，“这么多人见证，刚才我说得绝对会兑现！”
“好，那创建办的人员配备是不是能听听我的建议呢？”马小乐表情严正。
【460】 放开手脚就是
“人员配备由你建议名单！”周生强放出了话，“要精选！”
马小乐微笑着点头，“周书记你放心，创建办一定会保质保量高效完成任务！”
“马局长，话可不能说大喽。”宋光明哼哼地冷笑起来，“市领导在这里，可不能把这么大事当儿戏！”
“宋县长这么说就让我感到压力了。”马小乐笑道，“不过如果方方面面都给予一定的配合，我想问题不大，举全县之力来搞卫生环境，真有那么难？”
周生强见这架势，再继续下去怕不和谐，便哈哈地打了打手，“今天只是简单提一提，详细的安排还要另抽时间。”
座谈会呼哈过去了，接下来是去榆宁大酒店用餐。
吉远华和宋光明走在一起，大骂马小乐，“他娘的算个啥东西，一个小副局长，到他说话的份上了？还站出来大包大揽呢！”
“那小子很张狂！”宋光明小声道，“远华，全国卫生示范县创建的事，他马小乐肯定要栽跟头，现在说得轻松自如，到时看他怎么交待！”
“狂比狂吊的！”吉远华愤愤地说道，“搞了个沼气推广，又整了个破基地，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么粗大了！”
“我担心的不是马小乐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来干好创建工作，而是担心他的公关能力。”宋光明道，“评比这东西，弹性很大，只要能把评审组摆平，一切都说。马小乐不是有关系么，万一他托上啥关系搞旁门左道，还真是难讲！”
“我看没事。”吉远华嘿嘿笑道，“宋县长，我们可以凭一颗公心把工作做好么！”
“啥意思？”宋光明一皱眉。
“宋县长你想呐，这种评比是有硬指标的，比如路面卫生、街头亮化等，这些个方面说不过去，都是眼皮上的事，到时找人捣个乱闹腾一下，他马小乐就是公关得再好也是白搭！”吉远华道，“其实这也是咱们秉公办事呐，评啥卫生示范县得实事求是，不能糊弄上面的领导，也不能糊弄下面的老百姓呐！”
“呵呵……”宋光明缩着肩膀笑了起来，歪头对吉远华道：“你小子，也是一肚子坏水！照你这么说，那肯定是评不上了，只是公厕的问题就不过关，我不相信他马小乐有那么大能耐把公厕的问题给解决好。”
“就是，这公厕问题年年两会都提，人大建议、政协提案，每年都有，也每年都抓，也没啥大变化。”吉远华道，“就他马小乐，就一个创建办能把这问题给解决了？”
宋光明和吉远华两人的小动作，马小乐看得清楚，知道他们两人在拿他说事。有些事虽然你猜想得到，但看不见就罢了，看到了会很生气。马小乐瞅着吉远华无比快意的脸，咬着牙根转着眼睛，想了个点子要打击下吉远华。
进入酒店，落座。
“吉县长，恭喜啊！”马小乐故意坐到吉远华旁边，“一直想找机会请你喝酒祝贺一下高升，可就是没时间。”
“不用嘛，还用客气？”吉远华笑道，“咱们可是老相识了！”
“那是，不过可能吉县长事情多，整天忙，就是我有时间你也不一定有有呐！”马小乐道，“那刚好就趁今天这场合，呆会多敬你两杯！”
“免了吧。”吉远华道，“今天陪市里来的喝，咱们就不穿插了。”
“哦，好。”马小乐嘿嘿一道，“吉县长，这事能免，不过还有件事不能免呐！”
“啥事？”吉远华一惊，就知道马小乐没按好心。
“把葛荣荣弄到创建办呐！”马小乐扬着眉毛笑道，“创建卫生示范县，环境治理是首当其冲的，环保系统的人能少么？”
“那，那也轮不到她啊！”吉远华着急了，他可不愿意葛荣荣和马小乐整天混到一起。
“怎么轮不到？”马小乐道，“她现在不是环保局办公室第一副主任么，而且说实话，你家葛荣荣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当时在县委党校培训的时候就知道的嘛！”
“第一副主任又怎么了？！”吉远华有点激动，“再说了，能力强也不见得就要到创建办呐！”
“哟，吉县长，咋了，这么不支持工作？”马小乐故意提高了声调。
周生强听到了，一看马小乐得意地笑，吉远华阴沉着脸，就明白了大八分，估计两人又耗上了，而且马小乐占上风。不过明白归明白，装糊涂才是王道。周生强装糊涂是有他打算的，虽然他不想和宋光明搞对立，但是宋光明扶正以后的气势太强了，有点咄咄逼人，这就是对他的一种蔑视。周生强知道宋光明仰仗着梁本国，他不好正面奋争，所以想借马小乐来牵制宋光明一下。
“马局长，和吉县长讨论啥呢，啥不支持工作？”周生强呵呵一笑，“工作上有问题摆到台面上嘛。”
吉远华尴尬地笑笑，他才不愿意说呢，不过马小乐不一样，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地把事情抖落了出来。
“周书记，就这事，要不我怎么说吉县长不支持工作的呐。”马小乐呵呵笑着，歪头看了看吉远华。吉远华涨红着脸，说那是玩笑话，怎么能不支持县里创卫的大事呢。
整场酒宴，吉远华憋着一肚子气，却也不好发作。马小乐一旁看着坐立不安吉远华，心里就甭提有多高兴了。
其实马小乐和吉远华说那些话，本来没当真事，但搞着搞着还就认真了，是得把葛荣荣弄到创建办来，确实需要环保系统的这么个人。创建办的另外人选，马小乐留了个活口，说创卫是个系统工程，人员安排有一定的阶段性，所以要根据计划的进程来调用人员。周生强答应的很爽快，让马小乐放开手去干，只要能创卫成功，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至于工作方法和程序，可以大胆创新。
周生强的的话，让马小乐感到了阵阵冲劲！书记支持，那还有啥不好说的，放开手脚干就是，马上打电话给葛荣荣！
【461】 数公厕
“荣荣，我是马小乐呐！”马小乐两腿翘在办公桌上，懒洋洋地拨通了葛荣荣的电话。
“诶哟，我说小乐，正要找你呢，到底咋回事？”葛荣荣好像急得不行，“我家吉远华那天回家说你要把我借用到啥创建办？”
“创建全国卫生示范县办公室！”马小乐哈哈大笑，“咋了，吉远华是不是要气疯了？”
“是哦。”葛荣荣道，“小乐，是不是真的？”
“怎么不是，刚刚周书记还跟我强调过呢，一切为了创建工作！”马小乐道，“那天酒桌上是开玩笑的，想气气吉远华，但他硬是事情闹到了台面上，现在周书记都落实了，现在要是不把你弄过来，还不好交代呢！”
“那实在不行我就去呗。”葛荣荣突然语气一转，“可我去到底能干些啥？”
葛荣荣的突然转变，不得不马小乐多想，看来吉远华最后是同意了，要不葛荣荣还不至于这么痛快。可吉远华为啥会同意？肯定不是出于无奈。“想让葛荣荣做内应！”马小乐嘿嘿一笑，暗道：“想及时掌握创建办的动向和工作进程！”马小乐的猜测是对的，吉远华确实这么想，不过不是他想到的，而是葛荣荣先提出来的。葛荣荣提出这一茬，倒并不是真要做内应，而是要安抚吉远华答应她去创建办，否则吉远华和马小乐在这事上引起啥大纷争，那可不好。
马小乐想到了，也没多说，只是对葛荣荣说来创建办当然能干很多，不少事关环保的事情都需要她去协调呢。
跟葛荣荣通完话，马小乐又联系了栾大松。栾大松听了马小乐的介绍，笑说他是能源办的，跟创卫似乎没多大关系，会不会有人说闲话。
“怎么会呢。”马小乐道，“创建办借用人的原则，不单单是工作业务范畴内的关系，你尽管放心来吧！”
栾大松当然很乐意，他知道跟在马小乐后头肯定有好处的，就拿现在来说，沼气建设的事还在进行着，很多事情比如各乡镇的计划安排、培训、检查等，都要经过他的手，有实权感，而且多少还有些实惠。
马小乐没再联系其他人，因为目前还不知道需要其它啥方面的人，不过城管肯定是要有的。马小乐想起以前那个叫周正的城管副局长，如果他不出事，现在肯定好办多了。不过那也不着急，先打听着，最好找个熟人牵线，到时合作起来会顺手很多。这事当然落不到别人头上，得找岳进鸣。岳进鸣当然是爽快地答应下来，说这事肯定能办妥。
马小乐放了心，也开始考虑正事了，拿了创建文件，埋头苦读，把文件精神吃了个透。
“这公厕问题还真是头等大事！”马小乐把文件扔到一边，捏着鼻梁闭目养神。好一会，叹了口气，自语道：“不仅仅是旱厕脏的问题，数量也不够呐。”
调研是要做的，不过事前有必要去城管环卫科了解些情况。
环卫科科长叫丁新华，也是县城管局副局长，老头子，没啥热情，虽然岳进鸣中间引了线，但没起啥作用。马小乐明白，这又是宋光明发了指令，不配合。
“马局长，实在不好意思，就公厕的事，实在没啥好说了。”丁新华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两手随意地耷拉着，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马小乐极不舒服，不过不能猴急，得稳下来，“呵呵，丁科长，活着就要吃喝拉撒，厕所这玩意是又脏又臭，不过作用不小，你分管这块工作，咋就没啥好说的呢？城区这么多人就不说了，单说你吧，难道只吃喝，不拉撒？”
“你。”丁新华一缩身子坐直了，“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只是就工作的事跟你讨教讨教。”马小乐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丁新华对面，“想让你说说现在城里的公厕状况。”
丁新华翻了两次眼，看看马小乐，“公厕逐年减少，而且又臭又脏。”
“减少了多少？”
“目前只有百多座，五年前二百多。”
丁新华的不配合，让马小乐很无奈，看来是得需要亲自出马去摸摸情况了。这事说起来有点丢人，还满大街去看厕所？不过也没啥，弄不好更容易出彩！
“葛荣荣！”马小乐挺了挺腰杆。
“干啥？”
“跟我去找厕所去！”
马小乐带着葛荣荣，开始了探“厕”之旅。县城主要有两条干道，横竖交叉，呈“十”字形。次干道很多，纵横交错。马小乐先把主干道转悠了，公厕还真是少的可怜，大半个上午转下来，才找到三个。
主干道少，次干道也不多。七拐八弯走了半个下午，愣是没找到一个，可能十隐蔽性太大。马小乐也的尿急了，遇到一位老人问附近哪儿有公厕。老人听到问话，摸了摸后脑勺，想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说这周围没有公厕。不过老人好心肠，说真的憋不住就找附近的什么单位借了厕所用用，实在不行找个墙角撒了算。
大白天当然不能随地便便，万一被瞅见了吆喝出来，都没脸跟人家争吵。
“荣荣，我小肚子憋得都疼！”马小乐皱着眉头说。
“谁让你出门前喝那么多水！”葛荣荣东张西望，希望能帮马小乐找个好地方解困。
“我不是想设身处地感受下找不着茅房的滋味么！”马小乐边说边走，“赶紧走，再问个人。”拐个弯走了一百多米，遇到一位大妈，她点拨了一下：马路对面的小巷子，往里走10米，右侧即是。
马小乐用力提着膀胱，小步子一阵紧似一阵，按照大妈的指点，终于找到了厕所。这是老住宅区的厕所，周围几百号居民都靠这个厕所方便。
“他娘的，憋死了！”马小乐离厕所门口还有五六米就解开了裤腰带。
脏，真是脏！马小乐进了厕所，一看恶心的要命，蹲位边都是屎，插脚的地方都没有，就连小便池旁边到处都是一坨坨的黄屎。
“从今天绝食两天！”马小乐走出厕所，对站在远处的葛荣荣说。葛荣荣捏着鼻子涨红了脸，和马小乐走了一大段距离后才松开手，“妈呀，臭死了，我那么远还熏人！”
“别提了。”马小乐干呕了一下，“葛荣荣，我百分之一万地保证，你只要进去看看，绝对让你十天吃不下饭，喝水也会吐。为啥呢？那满地都是屎，插脚都难，仔细看看，屎里还有韭菜条黄豆瓣。”
“别说了，真是受不了。”葛荣荣一脸苦相，摇着头。葛荣荣受不了，马小乐也受不了，“就这样了，大体情况已经知道，而且我也看出问题来了，回去我好好琢磨琢磨就成。”
“你要是再这么搞下去，我宁可吃生肉和冷水在家拉肚子。”葛荣荣一脸痛苦状。
马小乐嘿嘿一笑，拍拍葛荣荣的肩膀，把她送回单位。
“荣荣，今晚回家要不要跟吉远华讲讲，我带着你钻了一天的厕所？”马小乐站在环保局门南嘿嘿直笑。
“你还想我安稳不？”葛荣荣道，“不过我不说他也会问。”
“那你就直说呗。”
“说了我怕吃不进饭。”
马小乐呵呵一笑，对葛荣荣摆摆手扭头就走，再不走问题要大了，他看到葛荣荣的眼在朝旁边的广发宾馆扫，弄不好她会提出啥事情来，还是赶紧离开得好。
回到农林局，马小乐坐在办公桌前沉思起来。根据观察和了解的情况来看，公厕数量的减少是个大问题，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因为卫生示范县的创建标准里有这么个要求，公厕数量必须达到一定数量。
“还真他娘的是这么回事。”马小乐闭着眼睛，五指轮番敲着桌子，“这公厕一少，问题就多了，最明显的就是卫生环境。白天还好，晚上就不行了，出来转转玩玩，等到要方便的时候却找不到厕所，肯定钻进小巷或者找个拐角就屙屎撒尿，能不脏么！”
解决公厕的数量摆到了第一位，这需要环卫部门的强力配合。马小乐突然想到，干嘛不把丁新华弄到创建办来使唤呢，虽然他也是副科级，不过到创建办只能趴在下面干活，不给他机会。
丁新华接到这通知，不愿意去，说可以换个人。不过没法子，马小乐就点名非要他去不可，周生强可是答应过马小乐的，在用人上畅通无阻。丁新华没招，只好过去。马小乐就不客气了，第一天就把丁新华弄到位于县大院的创建办公室谈话。“丁科，又见面了。”马小乐微微一笑，指指椅子，“请坐。”
“啥事？”丁新华一仰脸，嘴角一抽，扶着椅背并不坐下，“我那边还忙着呢。”
“从今天开始，你到到街面上去，挨个数公厕，看到底还有多少座。”马小乐顷刻板起脸，“本来这也是你的职责所在，问你你不知道，现在就这办法好使！”
“你，你干啥？”丁新华一探脑袋，“想故意整我是不？”
【462】 挂上钩
“诶呀，丁科长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如果说不是那就是不给你面子。”马小乐一声冷笑，随即脸又是一沉，“就是整你这老东西咋了！”说完，猛一拍桌子站起来，抄起茶杯“呼”地一声掼出去。
茶杯没怎么划弧线，一路撒着水，越过丁新华头顶，直直地砸在墙上，“啪”地一声，碎了。
丁新华一个哆嗦，抬手擦了下落在脸上的茶水，眼神懵懵地看着马小乐。马小乐已然奔到跟前，瞪着眼睛，“丁新华你给我听好了，不要以为宋光明和吉远华跟你嘀咕过啥就在面前摆谱儿，你以为年纪大了，老无所求了，抱住现任县长就行了？告诉你，别想美事，在我面前老老实实地听话就不让你难过，否则就让你有好看的，不信就再摆个傲劲儿看看？！”
一切完全都出乎丁新华的预料，他哪里想到小小的一个农林局副局长，年纪还这么小，竟有这么大冲劲？
“左家良很牛比吧！”马小乐不容丁新华多寻思，继续吼道，“他不是靠着宋光明么，黑白通吃拽得不行，还不一样让我给整趴下！前段时间听说了么，要提他到农林局当局长，给我小鞋穿，结果怎么样？”
马小乐的一通大吼，彻底把丁新华给唬住了，半响没回过神来。
“左家良他是死定了！”马小乐缓了缓口气，坐下来点了支烟，又扔了根给丁新华，“他他娘的罪大恶极，肯定要办！还不定会扯出谁呢！”
丁新华捉了烟，掏打火机点了，低头瞅了瞅椅子，转到前面坐下来，“马局长，这事也怨不得我。”
“我知道，不用说了。”马小乐道，“我也考虑到你为难的地方，不过都是鬼哄鬼的事么，有些事你自己掂量掂量，该说不该说的你还把握不准？”
“嘿嘿。”丁新华笑了笑，不说话。
“丁科长，跟你说白了，有些事你跟我直说，一切都好办，谁叫我是个好人呐！就算你跟我直说想当一把，来负责创建办的事，也行！”马小乐道，“不过你闷不吭声搞那一套，没用，我奉陪你到底！也许你会说我这人不开窍，都是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相互将就一下，不过不好意思，我这人鲁钝，脑袋转弯特慢，就喜欢直爽。”
“马局长，我可没那意思。”定新华尴尬地笑笑，闷头抽烟。
“丁科长，其实该喊你丁局长。”马小乐笑道，“好了，不说没用的，创建的事要紧，得好好用点心，不过说句题外话，咱县这环卫的事让你来抓，也够难为你的了。”
“随便干干呗。”
“呵呵，创建的事可不能随便呐！”马小乐道，“废话不多说，这几天我已经摸过底了，城里公厕少得不像样。”
“是呐。”丁新华道，“事实就这么个情况。”
“这几年县城发展，道路拓宽，新建商业区、住宅区一个接一个，地方占了那么多，公厕都给拆了，不过后来没建。”马小乐很用力地弹了弹烟灰，“是这么个原因吧。”
“是。”丁新华点点头，“新拓宽的路、两边都是门面房，哪里还有地方建公厕，我们也曾要求过，也要实施过，可不行呐，靠近哪个店面都不行，那些个店主脸红脖子粗找事，说谁要是在旁边建公厕影响了生意，就半夜到谁家放火！新的商业区也一样，有公厕那么大的地方，随便搞给那个商家不赚一笔？实在是没有公厕的栖身之地！”
“这都他娘的没上规矩！”马小乐骂道，“规划和建设部门都是黄屎的货，一开始就把公厕给建了，保证也没啥说的。”
马小乐说了好长时间，让丁新华走了。“也不指望你出谋划策流汗出力，就是解个气而已！”马小乐看着丁新华离去，小声嘀咕着。
丁新华走户，马小乐喊来了栾大松，和他商量该怎么解决厕所紧缺的问题。因为创建评审的日期不多，真正筹划建公厕、旱改水等工作根本就来不及。
这创卫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还有添乱子的，徐红旗说刘长喜回来了，在村里牛比烘烘。马小乐问他有啥攒底气的？徐红旗说当然是赚了点钱。马小乐想想也是，那小子出去蛮有几年了，少说也得挣个十几二十万的回来，这笔钱搁村里那可真是够显摆的。
“他有钱牛比啥啊？”马小乐问。
“听说要建厂。”徐红旗道，“好像是啥塑料颗粒厂吧。”
“他娘的，找死么！”马小乐骂道，“我知道那种小厂，别的地方有得是，污染的厉害呢！”马小乐边说边想，刘长喜要建塑料颗粒厂，肯定得靠村南了，地方多，而且排污也方便，那么多灌溉渠，随便导进哪条都能流到东河里去。
“不行！”马小乐越想问题越严重，“这么一搞，咱村子还不受罪？毒气熏人，还把那东河给糟蹋了！”马小乐赶紧把葛荣荣找来，把事情说了，要葛荣荣从中说话，让环保稽查中队去严查，一定不能让厂子开起来。葛荣荣满口答应，说这事也是他们该做的，肯定办得干净利落，绝不给想破坏环保的人留啥念头。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马小乐还打电话给庄重信，要他嘱咐乡国土所，严控小南庄村的土地审批，只要是啥颗粒厂的，一律不批，一旦厂子私建起来，立马强制拆除，还得重罚。庄重信哈哈一笑，拍着胸脯说肯定没问题，他会让国土所的人一天一趟去查，还要给村支书打电话让他监视，保证万无一失。
塑料颗粒厂的事安排完，马小乐该松口气了，刚好金柱又送来了好消息，说和左家良的老婆邓叶香挂上了点钩。
“行，有进展！”马小乐格外高兴，“金柱，本来以为这事我不安排会进行不下去，没想到还行，你还行！”
“嘿嘿，马大，瞧你说的，跟了你这么长时间，咋说也得有点进步嘛！”金柱肩膀一耸，抖着眉毛笑道，“马大，你猜我怎么着和她挂上钩的？”
【463】 回过去
“别跟我卖关子，赶紧说。”马小乐道，“我这手头上的烦心事多着呢，哪有心思跟你绕来绕去。”
“嘿嘿，马大，那我就不说了，反正也没啥重要的，无非就是想方设法靠近再靠近就是。”金柱道，“有啥烦心事，我能帮得上不？”
马小乐确实也不想听金柱唠叨，现在他跟邓叶香只是过程，确实没听头，重要的结果。“现在我大包大揽抓城里的卫生，眼前愁人的就是公厕，不但少，而且脏。”马小乐道，“这个吊事搞得我头疼。”
“那还不好办么！”金柱陡然提高了声音，神色一振。马小乐一瞧，嘿，有门，瞧金柱这架势，还真是有路子，行不行得通则是另外回事了。
“金柱，你快给我说说！”马小乐从椅子上直起身子，掏了支烟投给金柱，“坐下来，慢慢跟我说。”
“也不用慢说，几句话。”金柱把烟叼在嘴里，各口袋里掏打火机。
“别着急点，你不是说就几句话么，说完了再点。”
“也行。”金柱嘿嘿笑着拿下嘴皮上的烟，“我有个朋友，是搞啥环保公厕的，可以到处摆放，到时弄一批放到路边不就成了么！”马小乐一听，还真是那么回事，环保公厕他听说过，好像还不用水冲，方便过后塑料袋就收集了，干净卫生，弄那家伙可不正好么，即便贵点也没关系，怎么说把创卫的事给顶过去就行。
“金柱，约上你那朋友，今晚请他吃饭喝酒！”马小乐很是激动，站起来走了几步，“你那朋友有啥喜好？”
“钱！”金柱道，“他就喜欢钱。”
“别的呢？”
“别的不知道，其实跟他不太来往，那家伙太喜欢钱了。”金柱道，“抠门！”
“抠门没事，拿住他的要害，让抠不起来。”马小乐道，“是厕所就跟城管环卫有关，还治不了他？”
马小乐喊来丁新华，把事情说了，问能不能掐一把，低价上一批环保公厕。丁新华前些日子被马小乐弄得灰头土脸，也想挣点光彩，满口应承，说搞环保公厕的么，他知道是谁，找过他好多次呢，想让城管批出一定的场点投放。
“你们没答应？”马小乐问。
“答应他个屁。”丁新华粗口惯了，“他娘的没眼色，就带了条两百块钱的香烟来找我，哪里能鸟他！”
“呵呵。”马小乐见丁新华说起这事还义愤填膺，很是好笑，像这样的人咋就能当上城管副局长呢！“丁局长，有些事得分个轻重缓急，现在创卫迫在眉睫，一切都得让步，我看呐，你啥时得松松口，让环保公厕上一批，这样就能缓解不少。”
“哦，那好。”丁新华道，“就给他上个百十座吧。”
马小乐考虑到百十座环保公厕放到主要路口也差不多，就没多说，只是让丁新华晚上一起吃饭，具体谈谈。酒局马小乐并没有去，他觉得没必要事事都去抓，那不是当大领导的做法，得注意培养这方面的把握度。
丁新华离开办公室没多会，葛荣荣来了，说最近咋没啥行动。马小乐呵呵一笑，问是不是吉远华心焦了，想打探点东西。葛荣荣也笑了，不提吉远华，只是说她能知道些啥呢，都是不重要的东西。
“荣荣，我理解你做任何事情。”马小乐道，“吉远华是你男人，你这一辈子都得靠他了，当然得为他着想。”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葛荣荣道，“我靠他啥？唉，无非是那点虚名而已，别的编也编不出来。”
“怎么说也是进一个家门睡一张床的。”马小乐道，“在创卫这事上，你要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理解！”
“瞧你说的，我能做啥对不起你的事呐。”葛荣荣放下挎包，“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对吉远华开始就没啥感情，现在更不用说了，和他已经好几个月不来事了。”
“咋到这地步了？”马小乐一愣，这吉远华也能忍住？不过转念一想也明白了点，他现在应该和县电视台的邢睿搞在一起了，当然没工夫顾得上葛荣荣，再加上对葛荣荣一直怀疑婚前的那些事儿。
马小乐不知道葛荣荣是否知道吉远华的事，“荣荣，你知道吉远华为啥不跟你来事？”
“他说工作忙，之前说要为升县长准备，现在又说刚当县长，得全力以赴搞工作，太累了。”
“他搞别的女人了！”马小乐说得斩钉截铁，“还搞工作呢，糊弄你！”
“搞别的女人？”葛荣荣似乎不相信。
“瞧你以前挺精明的，咋跟了吉远华就变笨了呢。”马小乐道，“吉远华现在可能和电视台的一个女记者搞在一起！”
葛荣荣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怪不得他最近不正常了，本来还以为是升职的事给搞的，原来还有这事。”
“我这也是刚听同事说不久。”马小乐道，“当然，可信度是有的。”
葛荣荣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就他那点能耐还去搞女人，恶心我！”
“你以为那些女人为啥让他搞？”马小乐道，“还不就看中他的官职利用利用。”
“耻辱！”葛荣荣道，“这就是我的耻辱！”
“荣荣看开点吧。”马小乐轻声道，“吉远华就是那种人，既然你跟他在一起就该忍受。可能以前没跟你讲，以前在沙墩乡的时候，乡zf办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吉远华跟人家屁股后头就差磕头了，非要日人家不可。”
“以前我是可怜他，现在我只剩下鄙视了。”葛荣荣叹了口气，“我得为自己的面子作斗争，以后他吉远华别想那么潇洒了，家爱回不回，床爱睡不睡，实在不行就离婚！”
“他不敢离婚！”马小乐道，“大凡当官的，都忌讳离婚。”
“这样最好，我非管死他不可！”葛荣荣道，“他这样的人就不适合当官。”
“可他还就是想在官场混呢。”马小乐道，“混也成呐，好好干自己的就是，不过他就喜欢背后瞎捣鼓，最明显的就是跟我作对，犯得着么！”
“以后他跟谁作对都不成，我专门拆台！”葛荣荣道，“你负责这个创卫的事，吉远华在家里说过，非要想法子来卡你不可。”
“卡不住的。”马小乐道，“我搞的一切都和他有距离，他想插手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况且周书记是支持我的。”
“吉远华哪里能斗得过你。”葛荣荣道，“现在也不帮他。”
“哦，感情你开始还真想做内奸呐。”
“我可没那么说。”葛荣荣拿起了包，“小乐，送我回单位么？”
马小乐看看时间，“下班还早么。”
“早了有别的事嘛。”葛荣荣脸色一红，“去广发宾馆歇歇呗，工作再忙也得有休息的时间呐。”
“广发宾馆？”马小乐一个纳闷，随即笑了，“好啊，就按你说的办。”
二十多分钟，马小乐和葛荣荣到了广发宾馆。几个月的枯寂期，一次性得到丰润的灌溉。葛荣荣压抑不住，摇头晃脑地喊叫起来，直到浑身大汗淋漓。
“下班时间到了。”不知道休息多长时间，葛荣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拍着马小乐的脊背说。
“你先回去吧，我再睡会，这些个日子忙得实在不轻，今个睡得还算舒坦。”马小乐没起身。
“要吃点啥不？”葛荣荣穿上衣服，准备离开。
“不了，等睡好了就走。”马小乐翻个身，对葛荣荣摆摆手，又闭了眼。葛荣荣翘着嘴角一笑，转身离去，到宾馆门口内四下看看，确认没有熟人，才闪身出来，向北朝单位大门走去。
马小乐也没睡多大会，半小时后也离开了，心里想着事，得召集相关单位开个会，这也算是创建办的扎实举动。其实开会这事对创建起不了啥作用，用得着的业务口子直接扑过去找就行，开会只是表面文章，证明重视程度的高低而已。
回到创建办，天已差不多黑了。马小乐开始盘算开会该找哪些部门、讲些啥，针对性地来说，就是谈厕所，其实没啥谈头，啥措施都考虑的差不多了，用不着集思广益，再说集思广益的事都是噱头，真正能提出行之有效的建议的太少。不过想到长远一些的打算，马小乐来了点劲头，光面堂皇地说，创卫的事是一时，也比较容易对付，但创卫只是手段、方式，让居民真正享受到创卫的成果才是重要的。说俗一点，就是让居民撒泡好尿，屙坨好屎。
马小乐打电话给栾大松，让他准备准备，拟个通知，请城管、建设、土地、规划等部门，就创卫一事让他们提些建议。打完电话，马小乐吃了点东西就回住处了，虽然下午睡了一小觉，但是还觉得困，便洗漱上床。
躺下又想了想公厕的事，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金柱打来的。“这吊东西，啥时候了还打电话，又没啥重要的事。”马小乐自语着，把手机摔到床头，实在是有点困。不过转念一想，八成是跟环保公厕的事有关，便拿起手机回过去。
【464】 对外开放
“金柱啥事啊？”马小乐侧躺着，把手机搭在耳朵上有气无力地咕哝着。
“马大，嘿嘿，咋办嗫。”金柱羞羞答答。
“我敲你大爷的，咋扭捏跟娘们似的，啥事？”马小乐道，“是不是今晚谈环保公厕没谈成？”
“谈成了。”
“那啥事？”
“邓叶香找我了。”
“哦！”马小乐拿起手机坐起来，“找你干嘛？”
“不知道。”金柱道，“约我出来和茶。”
“喝你的大嘴壶茶！”马小乐呵呵一笑，“金柱，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那娘们估计是想吃你了。”
“谁知道。”金柱嘿嘿一笑，“马大，你说能不能去？”
“先等等。”马小乐道，“既然她主动找你，说明跑不了她，你越是不着急她就越急，她一急，有些事情就好办了。”
“我就寻思着嘛，不能这么痛快答应。”金柱道，“得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呵呵……”马小乐一串长笑，“金柱，这事你得跟我常汇报，具体怎么做你自己别拿主张。”
“行，马大，只要有情况就汇报！”
和金柱打完电话，马小乐摇头一笑，“还放长线钓大鱼呢，你他娘的线放长没准就断了！”
电话一放马小乐才想起环保公厕的事该多问问的，不过那也不着急，还是等第二天上班时问问丁新华，他说得会更全面些。
不过不用等到第二天，在马小乐又要睡着的时候，丁新华又打电话来了，说情况不是太好。
“咋了，那小子不同意？”马小乐道，“还是要价太高？”
“同意，要价也不高。”丁新华道，“我都跟他说白了，要是这次没眼色，以后想投放就难上加难了，所以他很爽快地把价格降了下来，确实不高。”
“那还有啥不好的？”
“时间呐。”丁新华道，“现在他只有五六个，其余的得等两个月多才能到货。”
“两个多月？”马小乐哼出一股冷气，“再过两个月盐都臭了！能来得及么！”
“就是嘛，我想来想去觉着不是个事，所以不敢耽误，现在就打电话给你了。”
“嗯，很好，丁局长你辛苦了。”马小乐道，“要不这样，五六个环保公厕先用上，放到最最主要的两个路口，就算装个门面吧。”
“那这下不是大乱步骤了么，数量不够了！”丁新华说道。
“嗯，是乱了，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再好好想想，应该还有法子。”马小乐放下电话，睡意全无。按照创卫要求，对公厕的建设范围有明确规定，广场和主次干道两侧、公园、体育场、市场、以及车站附近及其它公共场所，还有新建住宅区及老居住区、商业服务、文化、娱乐、体育、交通等对社会公众开放的公共性场所，都必须适当设置公厕。可就就目前的公厕数量来看，根本就不够。
公厕少，能不能醒目一点呢，把导厕牌弄多点不也是个办法么，大街小巷都搞上一批，一来找起公厕来容易，二来也能造成种公厕多的假象。
这个想法让马小乐小小地兴奋了一下，脑袋转开了，忽然又想，能不能变换点思路，找点兼职的公厕？
这念头一闪，马小乐立刻跳了起来，“嘿，有办法了！”
第二天上班刚到办公室，马小乐就打电话给栾大松，让他来的时候带着县城城区地图。
地图到手后，马小乐扑在上面一看就半天，拿着个小本子戳戳记记。好半天，才把丁新华喊过来，“丁局长，我想了个主意可以让城区公厕的数量短时间内增多！”
“啥法子？”
“看看这！”马小乐把地图推到丁新华跟前，指着画圈圈的一些单位，“这些单位、酒店、宾馆都在路边，让它们的厕所扮演公厕的角色！”
“哦？！”丁新华一听，抬头看着马小乐，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伸出大拇指道：“都说你能耐大，这下可真算是见识了！”
“这哪里是能耐！”马小乐摆摆手笑道，“无奈之举呐！”
“这样的无奈之举，哪里是人人都可以想出来的？”丁新华满脸堆笑，“下一步怎么搞？”
“怎么搞我先想想，你负责去搞一批导厕牌，要醒目点的。”马小乐说完就让丁新华赶紧去准备。丁新华走后，马小乐立刻打电话给邵佳媛，要她联系报社的记者，电台电视台就不用了。马小乐想通过报纸先把事情宣扬出去，让那些个单位的领导拿着报纸先琢磨琢磨。
马小乐让邵佳媛联系的报社记者在创卫办公会上过来。办公会的时间，马小乐让栾大松定在两天后，通知提前一天送达。
两天后，办公会如期召开，人不多上上下下加到一起也就二十来个，但该来的也都来了，邀请的单位、部门，怎么也都来一两个。
会上马小乐开门见山，说通过这次创卫的情况来看，榆宁县城的公厕问题是不容小视的，得抓起紧来。
“现在的公厕要严格按照‘拆一建一’的原则来实行，不管是道路拓宽还是片区改造，拆一座公厕就要建一座公厕，而且还要上档次，逐渐取代现有的旱厕！”马小乐道，“公厕也是文明程度的体现，往后在公厕修建上，既要重视外部设计的景观化，设计新颖、造型美观，要与周围环境搭配协调，同时又要注重内在的功能性，最好多采用些生态方法、技术，注重环保。”
到这里，马小乐拧开茶杯，喝了口水，“对现在缺少的公厕，要择地修建，争取让公厕数量达标！”
参加会议的人都不支声。
“通知上不是写着么，能提建议的提建议，需要表态的腰表态！”马小乐环视着会场，“创卫是咱们榆宁的一件大事，周书记对此很重视，希望今天参加会议的单位、部门也都要重视起来，否则我怎么向周书记汇报？”
“我们规划部门一直是有规划的，改建公厕的地方，我们规划图一般都有。”
“我们验收也是按照要求来的，可是总会遇到土地呀、建设呀等种种问题的困扰”
……
言的人是有了，不过都是扯皮的。
“今天不是扯皮会！”马小乐毫不客气，因为他从参会签到的名单上看出来，来的都是副职，说话不用客气，“各位，问题凸现后的思考与审视，是为了更好地解决问题，不是为了推卸责任。以前都不说了，咱们就从现在说起，规划、建设、城管、土地等部门能否联起手来，切实实现‘规划、建设、验收’的三步同走。哪一步不够完善，就着重解决哪一步的问题，不错，每个环节都有每个环节的道道，可能对这个或那个部门会后好处，但不管哪个单位、部门，不要因为眼前的利益而放手不管，如果为了眼前的利益而把问题留到了以后，等到非解决不可的时候，任何局部的动作都会牵动全局，损失更大。”
“创卫时间紧迫，马局长说的这些是长远打算，可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实现的。”有人说了这么一句。
“不错，很好，说得很好！”这话正中马小乐下怀，“我正要谈到这个问题，咱们城区仅存的公厕中，不少位置都比较偏，有些公厕在主干道两侧或商业区附近的某个小巷内数米处，一般对周围的环境不熟悉的人很难发现。这种情况下，如果设立突出醒目的导厕牌，附近哪儿有厕所、该怎么走，让人一目了然，这样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很多人顺利找到方便的地儿。”
“对，这方法可行！”丁新华插话了，“设立导厕牌几乎不需要投入资金，而且操作起来也很简单，可以参考公共汽车站牌的设置，在不影响交通、市容的前提下，在十字路口、商业区以及附近有公厕的主干道的路边等地方，设置一些导厕牌，上面标明公厕的所在位置、该怎么个走法。”
“当然了，办法不止于此。”马小乐道，“导厕牌还要延伸出去，把沿街的单位、酒店、宾馆的厕所都导出来，对外开放！”
此话一落，立刻传来一阵嘀咕声。
“有看法大点声说出来，小声议论干啥？”马小乐敲了敲桌子，“是不是有人觉得单位的厕所对外开放，可能会有外人乱入而影响正常工作、单位安全等种种影响？”
会场燕雀无声。
“厕所对位开放不是无序开放，也要注重合理性！”马小乐重重地说道，“榆宁县国家安全局，里面的厕所能对外开放嘛？当然不能！可是就拿在座的来说，你规划局、城管局、建设局还有国土局，你们的单位把厕所对外开放又有何影响？而且不都靠着路边嘛，与人方便的好事，干嘛不去做？那也是一种公德的体现，可以提升单位形象，我马上就向周书记建议，凡事厕所对位开放的单位，不管是行政的事业的还是企业的，县里一律出台相对应的优惠政策，比如年底单位测评加分、免收卫生费等等。再说了，其实单位厕所就是对外开放了，一天也就三三两两的人地去罢了，还能像赶大集一样乱了套？！”
马小乐觉得自己讲出了气势，把脸一沉，“我先讲到这里，下面听听你们的意见和建议，仅就公厕这事，当前和今后有啥打算，简单说说！”
【465】 发言
【465】 发言
来开会的没有准备要发言的，像这种会，以前谁都没重视过，临时筹建的小组或办公室，开啥屁会，有事招呼一声就可以了嘛。但是今天好象不行，因为马小乐的强势，让他们感觉到了不可抗拒的压力。
“大家随便讲讲，畅所欲言。”丁新华晃着腿，点着脑袋，笑呵呵地看着大家，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还是没人说，都闷着头，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
“都不讲？”马小乐眉毛一抻，“那我点名了！”
一听点名，都震了下身子，抬眼看看马小乐，瞧他并不是像开玩笑的样子。
万事规划先行。规划局参会的规划编审科科长咳嗽了一下，他琢磨着，马小乐要点名发言，他规划局是跑不掉的，与其被点名，还不如主动点说说，显得姿态还高。
“马局长讲到现在，令我们受益匪浅，我就代表规划局发个言表个态，坚决配合我县创卫的一系列活动和做法！”该科长勉强一笑，继续道：“近年来呐，城建配套设施的规划越来越受到重视，在城区改造、商业区开发以及道路拓建等工程的设计上，都提出了一些配套设施的具体要求。今后，我们在审核施工规划图纸时，要坚决把公厕等配套措施作为必备的考查点，对不合格的图纸，不予审批。在整体规划中，依据我县的实际情况，在景区、主干道附近一般都要布置单独的公厕；在商业楼、办公楼等公用建筑的底层，也要安排公厕；在繁华商业区、地段，也同样要求有公厕的配置。”
“嗯，很好。”马小乐听到这里点点头，“这是将来的打算，对目前已经存在的问题，有没有啥办法？”
“有的，有的。”科长呵呵一笑，“回去后，马上将今天的会议精神向领导汇报，制订一系列措施，针对开发商、承建单位不按要求建设公厕、使用公厕的历史遗留问题，将加大实施力度，坚决进行相应的处罚，并要求恢复公厕。对类似不诚信的开发商，我们规划部门将作档案记录，以便后来对其另外的建设施工规划图着重审查，并在其施工过程中不定期抽查，以督促其严格按照规划图施工。”
“不错，真的不错！”马小乐微笑着点点头，对葛荣荣道：“葛主任，把规划部门的发言好好整理一下，到时我呈报给周书记过目。”葛荣荣抿嘴一笑，点点头，马小乐安排她做会议记录，很乐意。本来葛荣荣对吉远华和马小乐之间的抗衡还拿捏不住，到底该怎么帮他们才不伤和气，可自从马小乐告诉她吉远华和电视台的女记者搞到一起后，心底完全发生了变化，原先对吉远华的那点同情已然全无，不但同情没了，就连她那点“县长夫人”的虚荣心也没了，男人把她当傻B在外野合作乐，这“县长夫人”也够窝囊的了。所以，葛荣荣很乐意为马小乐做事情。而且，现在葛荣荣觉得只有马小乐才让她感到生活的快乐，哪怕一年只有一次。
“下面谁发言？”马小乐有点得意地问道，刚才规划部门的人讲得确实不错。
“呵呵，我来说几句吧。”丁新华微笑着，“虽然我本人被抽调到创建办，但也能代表环卫部门说几句。”
“丁局长你说，你刚才还讲要畅所欲言的嘛。”马小乐呵呵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看着丁新华，“简洁一点吧，我看时间不是太多，争取让每位都说说。”
“行，简单明了地说。”丁新华道，“我们环卫部门将做好三件事：第一，在设置导厕牌上，将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注重醒目、美化与城区景观协调，在路边选择合适的位置，按照公厕导厕牌的标准设立，蓝底白字，公厕标志、方向路线都很醒目；第二，在解决部分公厕、尤其是旱厕卫生状况差的问题上，将督促一线环卫工作人员加大工作力度，最大限度地做好保洁工作；第三，对于需要改造及需要重新定点建造的公厕，马上制订详细的计划，并上报主管部门，争取早日建起来。”
丁新华的发言，似乎给出了个范本，接下来，各参会的单位、部门都学着他的样子，列出了一、二、三。
一时间，会议的气氛达到了*。
最后，马小乐高声宣布，为了更好地加深了解促进交流，把创卫工作推向深入，一起到榆宁大酒店用个简餐。这个提议得到一致响应，顺理成章，酒桌上气氛再次掀起*，全都向马小乐看齐，全都说要坚决、大力地促成创卫一事。马小乐呵呵一笑，说事情总不是一帆风顺的，可能要受到些阻力，希望都有点头脑，不要得罪人，但也不要背离创卫的目标。
马小乐的话，大家都明白，个个会意一笑，点头称是。
对于这次会议的宣传，马小乐对县报的记者说出几个关键点：一是突出导厕牌，二是宣传环保公厕，三是个单位、部门的表态发言。马小乐想通过报道的形式先入为主，他还告诉记者，成稿后传一份给他，投给市报。这一点，马小乐相信范枣妮会不遗余力地帮这个忙的。
效果和预想的几乎一样，马小乐的目的达到了，这样一来，宋光明和吉远华只有瞪眼的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在马小乐的部署下，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导厕牌陆续挂出，几个环保公厕也安然到位，效果也有了，公厕似乎一下多了起来。
“他娘娘的，那狗日的马小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宋光明叉着腰在县长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子，看上去很悠闲，其实仔细看看，步伐有点乱。吉远华在一旁站着，低着头，叹着气，“他小子也就是有点小聪明，搞这些事常出其不意。”
“公厕的问题看来没啥想头了。”宋光明左右晃着脑袋，“在这方面，咱们表现的不能太明显，毕竟是为了创卫，这是县里上下齐抓的大事，要是被察觉出来，恐怕就不好了，周生强要真是生气撕破脸皮跟我们对立起来，那是万万不行的。”
“周生强还有啥蹦头，都那年龄了。”吉远华道，“反正我觉得不能让马小乐那狗东西太得意了。”
“有些事你还不懂？”宋光明立住步子，“周生强是没啥蹦头了，但你别忘了，无论在什么地方，党委和zf对干起来厉害的，最后双方一般都不会得到提拔应用，我不能冒这个险，也犯不着和周生强去搏，他是没机会提了，我还有！”
“是，宋县长你说的是。”吉远华点着头，“那我们下一步密切注意马小乐的动向，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拿他一把！”
“嗯，只有这样到了。”宋光明道，“等创卫的事情过去，他马小乐独揽的工作，没有全局性的一律让他寸步难行，比如那个啥药材基地，要是放到现在，他能搞起来么？”
“对，现在就放他一马。”吉远华随声附和。
“也不是说放他一马，该出手的时候也还要出手。”宋光明道，“创卫工作还有个内容，就是市容的整治，这方面也很重要，马小乐肯定还要在这方面动脑筋，我们也该有个提前准备，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机会。”
宋光明和吉远华的心思，马小乐能猜个大概，就是因为创卫这事体大，还有周生强支持，宋光明和吉远华一般是不会有啥太直接的举动。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安全缓冲，就算宋光明和吉远华坚决反对的事情，也不能像阳光下熟透的豆角一样，“喀”地一声就蹦出来跳腾。有些事等他们趴好窝子准备攻击的时候，木已半成舟，想推翻，那机会就不大了。
当然，马小乐更懂得及时巩固成果，他让栾大松把近一段时间创建的收效整理成材料，上报给周生强。周生强很满意，把马小乐叫到跟前说话。
“小马局长，果然不负众望呐！”周生强微笑着，“这公厕的问题你解决得有声有色，很多做法都出乎意料，开拓创新的能力得到了充分体现，很好！这是个很好的开端，创卫是个系统性工程，下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继续发挥能力，再干出写这样的成效，争取今年把示范县的牌子给拿下！”
“周书记夸奖了！”马小乐有点难为情，“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嗯，还有没有啥特别要求?”周生强很和蔼，“工作中总会有这样或那样意想不到的事情，如果有困难不能克服，可以跟我说说。”
“那可太好了！”马小乐两眼放光，周生强的这句话让他切实感觉到有了一面强大的后盾。
创卫继续深入，下一步就是街面卫生和街头散乱摊点问题，这相对于公厕问题来说就简单多了。
马小乐找丁新华谈及这两个问题，丁新华说街面卫生是绝对没问题的，环卫工人多加个班次就行，下午一两点的时候一次、夜里四五点钟一次，两次清扫就能将街面卫生保持在一个较整洁的水平上，赶上创建检查那几天前后，再加一个班次几乎就万无一失了。
“嗯，很好。”马小乐道，“每加一个班次，都要响应给加班奖金活补贴，环卫工不容易，做得是脏苦累的活，拿钱却少得可怜，关键还会遭到社会歧视。”
“唉，这就别提了。”丁新华道，“马局长，你知道么，环卫工可苦着呢，说实在的，早年我可干过扫路工，要说同情我比谁都同情。”丁新华叹了口气，“可有啥法子呢，上面拨款额定的工资就是那么几百块钱，咱环卫也没啥小金库，想补贴也拿不出钱呐。”
“其实我说环卫工干的活是脏苦累，也就是想象而已，真实的可没体验过。”马小乐道，“丁科长，赶明我抽个空，半夜起来去看看环卫工是咋样工作的，到时提个申请，让财政多拨点钱给他们加工资。”
“马局长你可真是好人！”丁新华道，“开始我不了解，只知道你有能耐，没想到还这么有善心。”
“善心算个屁！”马小乐没好气地说，“这年头不比善心，而是比坏水！开始你不对我很抵触么？当然这也许不是你的初衷。”
“肯定不是！”丁新华道，“是我们一把手局长让我这么做的，还说这是宋县长的意思。”
“宋光明他妈比！”马小乐大声骂道，“还有吉远华，这俩人肚子里尽是坏水！”
“马局长，小心点呐你。”丁新华打了个手势，“这办公室不隔音的，门还没关呢。”
“小心啥？”马小乐依旧扯着嗓子，“谁爱听谁听，听了最好再告宋光明去。”
马小乐话音一落，门口闪进一人，“马局长，我听到了，不过不会告诉别人。”
来人把丁新华吓了一跳，忙回过身去看。不过马小乐早就看到了，咧嘴大笑，“岳部长，咋回事这事，进来也不敲个门。”
“你门不关就是开门迎客嘛，可以直接进来打招呼的。”岳进鸣回身把门关了，“老弟，你这脾气咋还没改？”
“改了。”马小乐嘿嘿一笑，“就是对宋光明他们改不了。”
“这不废话么。”岳进鸣笑道，“就是对他们要改！”
丁新华看岳进鸣和马小乐聊的起劲，觉着呆下去不方便，于是借口走了。马小乐告诉他，说尽快安排环卫工加班的事，要提前把街面卫生搞好。
“你小子，要听喜讯吧！”丁新华走后，岳进鸣坐下来笑呵呵地多马小乐道，“有付出就有回报呐！”
“喜讯？”马小乐眉头一抖，“老狐狸，难道你要提拔提拔我？！”
“还别说！”岳进鸣道，“就是这么个事！”
马小乐一愣，“岳部长，你没骗我吧？”
“骗你干啥？”岳进鸣道，“有意思么？”
“嘿嘿！”马小乐搓着手掌，拿起香烟走到岳进鸣跟前，“岳部长，提拔我，到底咋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