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顶多背叛国家!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顶多背叛国家!
旧忆就像一扇窗。推开了就再难合上。
谁踩过枯枝轻响,萤火挥着画屏香。
为谁拢一袖芬芳,红叶的信笺情意绵长。
他说就这样去流lang,到美丽的地方。
谁的歌声轻轻、轻轻唱。
谁的泪水静静淌。
那些年华都付作过往。
他们偎依着彼此说要面对风lang。
又是一地枯黄,枫叶红了满面秋霜。
这场故梦里,人生如戏唱。
还有谁登场…
林天王走了。
留给伊丽莎白的是一道雄伟而决绝的背影。
就像当年林天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宫前,迎接他的却是一道紧闭而森冷的大门。
伊丽莎白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直至眼中那道身影完全从眼眸中消失。她才无力地蹲在了地上。
双臂紧紧搂着膝盖。肩膀轻轻抽搐。像个无助地女孩。
她痛。心痛。身子更痛。
但她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是林天王恩赐的结局。
一个为她,为她的家而放弃自己的家,自己的国家的男人,最终却被她无情地背弃。
再见亦是朋友。
这世上,还有谁能比林天王更大度呢?
坚强而独立地伊丽莎白蹲在地上半晌。终于缓缓站了起来。
她是英伦最伟大的女人,亦是全世界最著名的女人。她允许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脆弱。但她不会永远软弱。
擦掉脸上的泪痕,伊丽莎白转身,向自己的宫殿走去。
只是,她才转身,便迎面碰上了满面温柔的小公主。
她的脸上除了担忧,更多的却是心疼。
站在林天王的角度。伊丽莎白做的事儿实在太残忍。太冷酷。
可站在伊丽莎白的角度,站在小公主的角度。她的母亲却承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
亲手将自己深爱的男人推进炼狱。试问,哪个女子不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小公主一度崇拜强大的伊丽莎白。如今,愈发敬仰。
她一步步走向母亲,直至站在伊丽莎白的面前,方才递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柔声轻唤:“母亲。”
伊丽莎白瞥一眼小公主手心上的白色手帕。柔美的唇角泛起一个弧度:“他呢?”
他呢?
小公主自然知道母亲口中的他是谁。
林泽。
当林天王与伊丽莎白叙旧时,林泽亦与以兄妹相称的小公主促膝长谈。
聊的并不多。远不如林天王与伊丽莎白这般惊心动魄。甚至于,两人均没有掏心掏肺地说些暗示性极强的话语。
可双方均是知道。一旦林天王出面,便象征着林泽永垂不朽地护在了小公主身边。除非死亡。
这是责任。也是承诺。永远无法消磨。
林泽死亡与皇室凋零倾倒相比,前者先发生的概率是百分百。后者为零。
一个曾拼命保护自己一年,并许下这份无声承诺的男人。不管两人最终是何等关系,小公主都无憾了。
牵起母亲的手心,小公主脸上挂满了幸福恬淡的笑容,轻柔道:“母亲,他很好。再没人比他更好。”
伊丽莎白眼神复杂,紧紧握住女儿的手心,轻叹道:“答应母亲。别伤害他。千万别伤害他。”
这是一个过来人的心声。
这同样是一个双肩扛着重担,违心做出一辈子愧疚事儿的母亲对女儿的告诫。
有些事儿做了。
真的一辈子都无法挽回了。
“母亲放心。”小公主纯真可爱,眨了眨乌黑漂亮的大眼睛。“没人能让我伤害他。顶多——我背叛这个国家。”
伊丽莎白身躯猛地一颤!
不是为女儿那外表看似温柔,实则内心倔强到极致的决定而震惊。
而是——为什么当年的自己。没有这么做?
不能?
能!
一个国度。一个团体。从不因一个人的存在或失去而倒塌。
没有自己,同样会有人爬上来。扛起来。
那么——自己为何不像女儿这样,意志坚决呢?
既然能。
那便是不舍了!
不舍艰难打下的江山。哪怕这片江山有大半是靠他打出来的!
身躯剧烈颤抖的同时,伊丽莎白的内心翻江倒海。
也许是心绪混乱到极致。又可能是久别重逢。一股压抑已久的情绪喷薄出来。伊丽莎白一口血箭激射而出。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母亲!”
耳畔传来小公主的呼唤,伊丽莎白内心,却不断地质问自己:“难道——难道当年的你,便是一个冷血残忍的女人?”
……
啪!
点了一支烟,趴在沙发上的林泽慢悠悠地翻阅着书籍。直至老东西神色微妙地走进来。他才一个腾挪起身,笑眯眯地问道:“老朋友久别重逢。就没发生点不可告人的故事?容我想想。你们的相逢该是感人肺腑呢,还是痛哭流涕?哈。别告诉我你当真让伟大的女皇陛下跳了一段钢管舞?那就太没节操了!”
林天王一反常态地苦笑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叼着香烟道:“不用刻意营造欢乐气氛了。你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磨难没经历过?”
“那倒是。”林泽揉了揉鼻子,笑着坐了下来。
林天王的神情有些诡谲。
这在以往是很难发现的。林泽知道老东西心里不是个滋味。却也不敢再瞎掰。酝酿许久,他试探性地开口:“就这样了?”
“还能怎样?”林天王反问。
“不可惜?”林泽表情微妙,暗示性强烈地说道。“其实你的感情生活如何。我真的不介意。再者——母亲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他也不想你打一辈子光棍。”
“你改行拉皮条了?”林天王怒目。
“要能把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拉下马。这皮条拉的也太值当了。”林泽唏嘘道。
“大人的事。小屁孩别过问。”林天王摇摇头。“安心处理这件事儿吧。说不得,还有一场艰难地战要打。”
林泽不再深入,随着林天王的话题道:“有你出马,还有摆不平的事儿?”
“没有。”林天王骄傲摇头。
“那你担心什么?”林泽问道。
“终究是有些麻烦的。”林天王续了一支烟,说道。“你之前在英伦经历的事儿。我都知道。菲比虽然手腕不差。但终究是个外戚。真要正面硬碰硬。皇家老辈肯定不会站在他这边。所以只要伊丽莎白撑住。那他很难撬动。”
“这次的人物呢?比菲比这种能控制大公主的家伙还来得嚣张?”林泽好奇问道。
“他很冷静。也很聪明。”林天王微微眯起眸子。“不该做,或者把握不大的事儿。他绝对不会做。即便做,也必须理清后遗症大不大。菲比那事儿有很大把握吗?没有。而且后遗症是毁灭。”
林泽若有所思地点头,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林天王豪迈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老子这些年不出面自然没关系。既然出来走一圈。还能丢了面子?”
林泽莞尔一笑。一声轻叹:“装比犯。”
“就好像你不是。”
这对父子相视一笑。那慢慢积累的父子亲越发深厚。
亲人的感情积累与男女关系的积累同意很多。却也难很多。
难的是很难跨出第一步。容易的是,一旦跨出第一步。便会**般燃烧。尤其是这对同样至情至深的男人。其化学反应远超出他们本身的预期。
“儿子。”林天王站起来。拍了拍林泽的肩膀。“陪爹出去吃饭。”
“吃啥?”林泽问道。
“随便。”林天王摇摇头。“反正是你埋单。”
“靠——房钱就是我出的。你是不是太抠了?”
“要不要跟我这么计较?”林天王板起脸。
“当然要。”
“那我来跟你算算你在我家住这么久的房租。”
“——”林泽表情扭曲。“你大爷!”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不寂寞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不寂寞了!
啪!
桌子被捶得嗡嗡作响。一名五十岁出头的男子神色狰狞。双眼充满怨恨。
他环顾书房内的人们,咬牙道:“他真的放弃了?”
“是的。”一名管家模样的老者微微垂着头。似乎不敢刺激这位高高在上的老爷。
另一名年纪与林泽相仿的年轻人嗫嚅着嘴唇,心中焦虑地问道:“父亲。我们该怎么办?”
男子闻言,眉头忍不住深深锁在了一起。
怎么办?
他怎么知道怎么办!
没有这个家伙出现,一切都会按照既定计划推进。可他的出现,大大出乎男子的意料!
他不是已经被那个女人抛弃了么?
他怎么还这么臭不要脸地跑回来帮他?
他到底有没有自尊,有没有脾气。有没有底线!?
即便没有。他怎么舍得放弃所拥有的一切?
他是疯了,还是傻了?
又或者。那二十多年的牢狱之灾,将他变成一个神经病?
男子搞不懂。一点儿都搞不懂!
但他现在必须理清头绪。为接下来即将面对的谈判做准备。
砰砰!
房门忽地敲响。急促而紊乱。
“什么事?”男子冲着门口咆哮。
“老爷,有客人要见您——”
“他说见就见?”男子怒吼一声。完全克制不住计划被摧毁所带来的泄气。
“还真是说见就见。”
一道嚣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这男人走路的姿势稳健无比。重剑无锋。
“哈尔亲王。二十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吧?”林天王笑眯眯地盯着这位二十多年前便对自己不满意的皇家实权者。
哈尔亲王见状,神色先是一冷。旋即挥手退散了书房内的闲杂人等。脸上浮现一丝不冷不热的笑意:“好的很。林天王。你千里迢迢来伦敦,又有什么事呢?”
“哈。别跟我打马虎。”林天王摆摆手。很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点燃一支烟道。“你还真是二十多年都没发生改变。虚伪得让人一眼看穿。”
“你也一样。”哈尔亲王微微眯起眸子。“一样的目中无人。”
“谢谢。”林天王抽了一口烟,笑道。“这就是我的风格。”
几句简约的交谈。书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林天王安静抽烟。哈尔亲王安静地盯着抽烟的林天王。相对无言。
连续抽了两根烟。林天王终于开口说道:“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要求?
在皇室内。一个外人跟自己说,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哈尔亲王将这句话当做讽刺。当做嘲笑!
他脸上的表情复杂到极致。眼眸深处更是有火光在跳跃。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太有力量的办法。
这个无迹可寻的老东西已经放弃了拥有的一切。这对哈尔亲王来说,是致命的攻击。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远远超出了这个概念!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没有要求,并且默认了。”林天王作势起身。
“林腾。”哈尔阴沉地说道。“你打算跟我作对一辈子?”
“虽然你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却完全不能理解。”林天王摇了摇头。
“当年。你抢走了我所有的风光。仿佛皇室只有你一个外人才能做出贡献。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发光发热。”哈尔咬牙切齿。“如今,又来坏我的好事。你是真的不理解。还是假装不理解?”
“你想的太多了!”林天王用力挥了挥手。轻描淡写道。“我所做的一切,对我自己又有什么帮助呢?”
“这正是我讨厌你的地方!”哈尔勃然而起,吼道。“你他妈脑子有问题?”
“喂。你怎么能骂人呢?大家都是文明人。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不是很好吗?”林天王叹息一声,又道。“真是没想到。这二十多年没见,你越来越粗鲁了。”
哈尔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怒。但他发现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保证自己不失态。
他恨透了林天王!
也太过忌惮林天王的能量了!
甚至可以说。如今皇家的中坚力量。有大半都对林天王有强烈的好感。毕竟,如今的中坚力量,都是当年目睹他为皇家努力的那波人啊!
有他出面。哈尔已经败了大半。再加上女皇在皇室无与伦比的威严与权势。他根本已经没有化解的办法了。
苦涩地笑了笑,哈尔缓缓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呢喃道:“不管如何,感谢你将拥有的权力还给皇家。这是你所做的一切中,唯一让我不讨厌的。”
林天王微微笑了笑。说道:“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是我阻止了你自杀的行径。别人猜不出你的计划。我知道。联姻只是第一步。你的第二第三步,将会为你带来不可想象的灾难。不要问我为什么。当年我的离开。保全了你们。如今我回来。也是如此。最后。即将登上皇位的公主——”林泽骄傲而得瑟地说道。“我儿子罩的。”
哈尔微微愣了愣。旋即恶毒道:“真是一对犯贱的父子。”
林天王淡淡一笑。威武霸气。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儿。你会知道?”哈尔已彻底放弃。尤其是当林天王说出他的第二第三步时。他的计划已经宣告破产。不止是没有翻盘的能力。更担心林天王那若有若无的威胁。
“你真以为我老实巴交地坐了二十多年牢?”林天王负手而立。高深莫测地说道。“年轻人。你太单纯了。信不信我把你昨天吃了什么,什么时候打-炮详细地列出来?不负责任地提一下,你那炮-友的素质太差了。根本不符合你的身份嘛!”
“——”哈尔陷入沉思。
良久。他缓缓站起来,脸上挂满那一眼就能看穿的虚伪笑容:“老祖宗当年告诉我最好别与你为敌。我总认为是我们欠你的。现在看来——”
“哈。看来只有老祖宗才能欣赏我的才华。我很开心!也没那么寂寞了!”
~~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都比我好?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都比我好。
哈尔亲王出人意外地宣布放弃联姻。
理由是这对男女在xìng格上不太合适。
还有比这更沒节cāo的理由吗,反正当林天王听到这个理由时,当场就笑掉了大牙。
“沒文化真可怕啊。”林天王用力拍了拍正在进餐的林泽肩膀,“看看,这就是让他读书他要喂猪的下场,儿子啊,可别学他。”
“,。”林泽一口米饭卡在喉咙进不出不來,险些噎死。
别学他。
你儿子我连小学都沒毕业啊。
与此同时,林泽对这个老东西的腕感到万分震惊。
什么是大拿,什么是叼炸天。
林天王用实际行动向他诠释了。
來伦敦短短三天,他就解决了在旁人看來根本不可能解决的难題,看上好像还不费吹灰之力。
林泽心头泛起一股强烈的挫败感,特自卑。
但同时,他也无比欣慰地想着,以后谁还敢跟自己拼爹。
这货根本就是万能嘛。
吃过午餐,林泽学着林天王很绅士地是擦了嘴角的油渍,微笑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国。”
“不着急。”林天王摇了摇头,“难得出來一趟,怎么着也得参观了新任女皇的登基仪式再作打算。”
“这么快。”林泽眉头微微一蹙。
“快吗。”林天王打趣道,“有些事儿,越快越好。”
林泽点了一支烟,苦笑道:“我其实在考虑你的感受,我嘛,倒也无所谓。”
“滚犊子。”林天王冷笑一声,“你老子我永垂不朽,心智强大如绿巨人,根本不可能被任何东西打倒。”
这是一股信念,同样是林天王的本sè。
当年如此,而今,一如既往。
小林哥多少有几分林天王的素质,但远不如林天王來得洒脱。
当然,年纪上的差距,也注定了林泽这辈子只能仰望他。
下午时间漫长而匆忙,林天王昏天黑地的撸,林泽则是睡觉睡的腰疼。
既然知道小公主正准备着登基仪式,林泽自然不会打扰忙碌的小公主,但他心中多少有些遗憾。
原本以为林天王这次來伦敦,不搅个天翻地覆,怎么着也得让自己欣赏一场劲爆的装比打脸吧,但事与愿违,林天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便铲除了挡在小公主前头的障碍,畅通无阻。
接下來的几rì林泽闲着也是闲着,偶尔跟黑美人喝茶聊天,偶尔躲在房间睡觉,再不济就是拉着十足宅男的林天王压马路,着实空虚寂寞冷了好几天,直至他接到一通电话,整个人才來了几分jīng神。
电话是赫本打來的。
林泽本來还有些抗拒,但得知她已经到了伦敦,方才放下那颗战战兢兢的小心脏。
“你來伦敦做什么。”林泽好奇问道。
“参观女皇陛下的登基仪式啊。”电话那头的赫本狡黠地笑道。
“人家登基跟你啥关系。”林泽撇嘴。
“以德克斯家族的财力和影响力,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都不会冷待我这个未來的继承人。”赫本似笑非笑道,言语中得瑟成分不多,反倒是充满了调侃戏谑的味道。
“装比。”林泽严肃地道,“对了,那位世界第一等的杀还有sāo扰你吗。”
“沒有。”赫本见林泽提到这茬,却也jīng神为之一振,道,“來奇怪,自从他之前回了一趟华夏,便再沒返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沒啥,估计是自信被摧毁,怕了吧。”林泽微笑道,“沒找你麻烦就好。”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赫本意味深长地问道。
“你想的太多了。”林泽认真道,“我是怕你麻烦我。”
“也就是,如果我寻求你的帮助,你还是会帮我。”赫本笑眯眯地问道。
“我们能不聊这些浪费话费的话題吗,我这可是国际漫游。”
赫本咯咯笑了起來。
她这一生,还真沒人因为昂贵的电话费而试图终止与她的聊天,顿了顿,她又道:“你在哪儿,我想见见你。”
“见我做什么。”林泽点了一支烟,“我好像跟你不是很熟。”
“你这话太让人伤心了。”赫本幽幽道。
“还有更让你伤心的,你想听吗。”林泽问道。
“想。”赫本道,“让我心碎了无痕吧。”
“哟,这么复杂的句子你都得出口,挺文艺的嘛。”林泽戏谑道。
“我到了,麻烦你开个门。”
“,。”林泽错愕道,“你不是不知道我在哪儿吗。”
“这你也信。”
“,。”
被打脸的小林哥爬下床开门,一眼瞅见了站在门口,穿着打扮时尚而漂亮的赫本。
只是赫本看着林泽的穿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还跟我不熟。”赫本挂掉电话,眼眸中带有浓浓的调侃意味,“你会只穿一条裤衩给一个不熟的女人开门吗。”
“我曾经不止一次光着身子给完全不认识的女人开门。”林泽正sè道。
“有沒有一次给两个女人开门的记录。”赫本争锋相对。
“,。”
赫本不是夏书竹,也不是董小婉,在她面前开荤段子玩笑,着实班门弄斧。
女人很随意地摘下墨镜,一溜烟进了林泽的房间。
“找我做什么。”林泽关了门,跟在赫本身后。
“你在伦敦,我也在伦敦,我來找你非得有重要的事情才可以吗。”赫本双扣在后背,清脆地问道。
抛开她的城府和腹黑的心机不提,这个女人还是很靓丽讨喜的。
但很显然,在林泽的眼里,这个女人早已打上了狡猾jiān诈的标签,一辈子改变不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
城府、腹黑,薛白绫一点不弱于赫本,可林泽从不会放大薛白绫的这些xìng格,反而觉得这是必须具备的,而赫本拥有这些,下意识地会让林泽产生抗拒。
这也许是林泽先熟络薛白绫才慢慢了解她,而赫本,则是先了解xìng格,才慢慢熟络她的区别吧。
在林泽房间内溜达一圈,赫本略带蹦跳地转过身,盯着林泽那并不算俊朗的面庞道:“林泽,如果我我喜欢上你了,你会不会感到意外。”
“不会。”林泽摇了摇头,“我是如此的优秀。”
扑哧,。
赫本咯咯笑道:“你真幽默。”
“谢谢。”林泽谦虚点头。
但瞧着赫本那无比认真的模样,林泽心下有些打鼓,试探xìng地问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吧。”
赫本仍是笑眯眯地盯着林泽,沒有给出答案。
“你肯定在跟我开玩笑。”林泽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赫本俏皮地眨了眨眼眸。
“不像。”林泽表情古怪。
“那你觉得怎么样。”赫本问道,故作轻松。
“我有很多女朋友。”林泽祭出绝招。
“她们都比我好。”赫本很直白地问道。
林泽重重点头。
那些女人,都是与他经历过生死,建立了深厚感情的女人,当然比萍水相逢,长期处于敌对状态的赫本优秀。
“包括韩小艺。”
此言一出,林泽表情僵硬起來。
而房间内,也陷入一种诡谲的沉寂。
jīng彩推荐: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孩子是我的?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孩子是我的。
咚咚。
房门被敲响,林天王却叼着香烟,浑然不顾,奋力cāo控着键盘鼠标。
作为微cāo一流的顶级高,林天王绝对不允许那帮猪一样的队友祸害自己的战绩。
开什么玩笑,哥可是要进军职业玩家的野心家,怎么会被敲门声影响发挥。
那敲门声不急不缓,却由始至终sāo扰着林天王。
直至被对方围殴致死,林天王方才吐出早已熄灭的烟蒂,怒骂道:“敲你大爷。”
咔嚓。
拉开房门,门外站着一名优雅而绅士的男子,林天王甫一瞧见这名男子,他的表情便变得诡异起來。
老情敌相见,总是不太愉快的。
林天王的表情先是一滞,旋即掷地有声地问道:“孩子是我的。”
“你想多了。”绅士男子淡漠道。
“那就好。”林天王松了一口气。
“能进來坐坐吗。”绅士男子问道。
“随意。”林天王转身回了电脑桌前,打开mSn跟网友聊天。
他的网友遍布全球,黑人白人黄种人应有尽有,头像是磨皮调光后的PS照,帅的一比,单单这张照片,就吸引了无数狂蜂浪蝶,当然,也免不了对这张明显是明星照嗤之以鼻的网友。
林天王大度得很,对这些有眼不识泰山,思想龌龊的穷矮搓不屑一顾。
他在某chéng rén聊天室的网名叫一枝梨花压海棠,不出的风sāo奔放。
绅士男子坐在就近的椅子上,目光平淡地盯着专心聊天,似乎并不打算理他的林天王,片刻后,他认真问道:“请你帮个忙。”
“先把请字换成求。”林天王快速敲打键盘,“否则谈话到此为止。”
论口才,林泽拍马也赶不上林天王。
比嘴贱恶毒,林天王自认天下第二,真沒人敢自认第一。
绅士男子脸上波澜不惊,优雅地点了一支烟,慢吸一口,道:“我从沒求过人。”
林天王斜睨他,不屑道:“你什么都不差,就是心眼太小,当年对你未婚妻如此,现在对你女儿又这样。”
“我如何做人,不用你教。”绅士男子微微皱眉。
“我多稀罕你啊。”林天王恶毒道,“你使劲儿伪装起來,指不定你女儿还能把你当个偶像,拆穿了,赫本那小丫头肯定恶心你。”
“你比我好。”绅士男子争锋相对,“我至少让她含笑离世,也让女儿有了个安稳优渥的童年,你呢,你儿子受苦受难,无数次生死一线,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你在哪儿。”
“你在暗示我你放了他一条生路。”林天王直切重点。
“这是事实。”绅士男子平静道。
“邀功大概是你这辈子最擅长的技能了。”林天王松开鼠标减胖,转动摇椅面向男子,点了一支烟道,“罢,求我做什么。”
绅士男似乎对求这个字眼非常敏感,却也沒再反驳,平静道:“让你女儿离我远点。”
“我儿子主动贴上了。”林天王使劲打脸。
“这不是重点。”绅士男摇头。
“你认为是我在背后搞鬼。”林天王一脸鄙视。
“我只希望,你儿子永远在我女儿生活中消失。”绅士男淡淡道。
“我这辈子沒见过心眼这么小的男人。”林天王喷出一口浓烟。
绅士男沒有话。
“怕见着他们相亲相爱,勾起你伤心的往事吗。”林天王诛心道。
“我只是需要一个答复。”绅士男皱眉。
“那我的答案是,沒门。”林天王沉稳道。
“你确定。”绅士男缓缓站了起來。
“哈,就好像你能吃了我似的。”林天王亦是站了起來,一脸傲气。
林天王纵横捭阖,一生中从未惧怕过任何人。
这一点,也是林泽值得学习的优点。
“姓林的,当年我不惧你,如今,。”绅士男面露yīn冷之sè,“也能让你儿子一辈子不好过。”
“你试试。”
……
耳中钻入韩小艺这三个字。
他本已平复的心再度泛起波澜。
抽烟的动作滞了滞,林泽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她永远是那个爱吃狗肉火锅,再熬夜也不长青chūn痘,皮肤滑腻的小丫头。”
“我也可以学着吃狗肉。”赫本用指戳了戳自己吹弹可破的肌肤,“我的皮肤不够她光滑吗,又或者,,我沒她漂亮。”
林泽笑了起來。
只有爱得深,才会痛得厉害。
有些东西哪怕很难再寻回,可那段根深蒂固的回忆,也永远无法磨灭。
“你不懂。”林泽笑着,“永远不会懂。”
赫本丝毫沒有气馁,微微仰起头,道:“我不用懂。”
“我有点累了。”林泽摇摇头,“想睡一会。”
“要暖床吗。”
“天热着呢。”
“我可以先泡个冷水澡。”
“你有病。”
“你才有病,这么漂亮,身材又好,家里还有钱得算爆计算器的女人你都不要,到底谁有病。”
“,。”
“真不要我暖床。”
“谢谢。”
“那我给你父亲暖床。”
砰。
话音未落。
隔壁传來剧烈的撞击声。
林泽猛地一个激灵弹起來,拉开门窜了出。
赫本也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快速跟了出。
只是两人刚到走廊,便目瞪口呆了。
一个男人。
一个绅士男人鼻青脸肿地躺在走廊上,房门被暴力拆得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在他身上一样。
而这个男人,林泽认识,赫本更是熟得不能再熟。
赫本的父亲。
如今德克斯家族最得势,在全球的影响力更是大得惊人的牛叉人物,此刻竟是衣衫不整,鼻青脸肿地躺在柔软的地毯上,别赫本,连林泽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林泽在瞧见这幅画面时,他便猜到了答案。
“父亲,你沒事吧。”
虽对于父亲的出现感到意外,可赫本还是迅速跑过,抱起了满脸是血的父亲。
“谁做的。”赫本咬牙切齿,双眸中寒光毕露。
“我。”
一道雄伟霸气的声音传出,某位套马杆的汉子大摇大摆走出房间,俯瞰着躺在女儿怀中的绅士男:“老家伙,你当真以为情敌见面,耍耍嘴皮子就够了。”
~
其实昨天已经写出來了,但作者号登陆不上來,抱歉。
jīng彩推荐: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长相上有资格!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长相上有资格!
林泽一点也不意外。
即便他多少有些好奇绅士男为什么会尾随女儿跑过来。但对于林天王的悍然出手。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首先。天不怕地不怕的银女忌惮他。并尽可能避免跟林天王接触。
其次。连某位天团级别的大佬,这老东西耍横起来也照样不给面子。
最后。世界上最著名的女人伊丽莎白,也似乎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这样一个老爸,林泽又怎么会对他打一个人而感到惊诧呢?
他不意外。赫本的脸sè却刷的yīn冷了下来。
外形上,她是一个甜美的小公主。内心深处,她却是一个极为自傲,家族荣誉感极强的女人。父亲被打了。她也感同身受。..
当她听见眼前这个比自己父亲还要英俊的男子说出这句话之后,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透出浓浓的寒意:“你打的?”
林天王骄傲地扬起下巴,并不想重复自己的话语。
刷!
赫本动了。
哪怕是林天王,也不曾想到她会忽然出手!
一把泛着寒芒的刀锋朝林天王小腹刺去。不算快,可厉害在来得毫无征兆。刺得令人不敢想象。
啪嗒。
她足够出其不意。可她要刺的却是傲视全球无敌手的林天王。
她注定会失败。
却惹起了林天王的唏嘘。
林天王目光微微迷离地盯着半蹲着的赫本。她的脸蛋很jīng致。眼眸中也透着清淡的恨意。仿佛林天王是她的杀父仇人一般。
短短的时间里。赫本的心情从被林泽拒绝的略微失落到惊诧于父亲被人打,以致最后含恨yù刺死林天王。
别说当事人的心境。纵使是林泽一个旁观者,也对赫本这反复的心境转变感到可怕。
这个女人还真是如自己评价的那般,反复无常啊!
林天王没出声,只是安静地用两根手指夹着小刀。目光微妙地凝视着咬唇睁眼的赫本。
“真像。”林天王喃喃自语。仿佛陷入了沉思。
“像谁?”林泽一点儿也不怕惊扰林天王对往事的缅怀。很直白地问道。
“她的母亲。”林天王微笑道。
“”换做普通人,恐怕会直接喷一句她不像她母亲。难道像别人的母亲?
但小林哥思维与正常人不同。他当然领略得到林天王这句话的弦外之音。
看来,这个老东西跟赫本的母亲,也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啊。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心头猛地一紧,指了指自己,随后又指了指赫本:“不会是兄妹吧?”
林天王傲然一笑:“长相上有资格。但你想多了。”
“”
原来,这个老东西还是对自己的长相耿耿于怀…
赫本哪会理会这些,奋力抽了抽刀锋。却发现夹在林天王指间。犹如被铁水浇灌起来。纹丝不动。
“你母亲当年也试图一刀刺死我。”林天王俯瞰着赫本那jīng美的面颊,唇角泛起高深莫测的笑意。
“说明你的确该死!”赫本极会找攻击点。一句话便将林天王畅谈往事的冲动打回去。
“我死之后,天下第一帅的名头将会引起一场盛大的江湖厮杀。”林天王轻叹一声。“所以,为了世界和谐。我会好好地活下去。”
赫本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年纪这么大,还这么不要脸的。
她表情略微扭曲,仍不屑地抽动着匕首。
“松开吧。”
适应过来的绅士男轻轻拉了拉赫本的手臂。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吐掉口中的血水,淡漠道:“这种低俗粗鄙的人,犯不着一般见识。”
“不行。”赫本冷冷道。“我不会放过他。”
“太像了。”林天王笑得有些缅怀。“她当年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喂。”林泽找准时机插嘴。“老东西。能不要总是把你那些往事挂在嘴边吗。事实上,没人爱听。”
“你不是应该站在我这边吗?”林天王表情古怪。
“人的本xìng中,也有同情弱者的基因。”林泽点了一支烟。微笑道。“松手吧。欺负一个小女生,有意思吗?”
林天王微微一笑。手腕一抖。那无坚不摧的刀锋轻易折成两截。轻轻拍了拍手掌,自傲道:“换做我三十年前的xìng格。你已经被我羞辱了一百次。”
赫本气得牙痒痒。绅士男却站在女儿的前面,目光冷漠地扫视林天王:“这顿打,我会记住。”
“记得在墓志铭刻上‘我的仇人。林腾’。”林天王戏谑道。
“我们走吧。”绅士男淡然地离开了走廊。
纵使被打得满地找牙,他仍气度非凡。不急促,不尴尬。
林泽心中感叹。大人物就是大人物。被打成熊样了还能保持淡定。换做自己,非挽袖子掰命不可。难怪人家有钱到爆,自己还是穷矮搓。差距啊。
绅士男走后。赫本也走了。
但在经过林泽身边时,她的眼中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复杂之sè。理不清剪不断。黯然离开。
本就是一条不好走的路。如今多了这根刺。往后该如何处之?
林泽苦笑着冲赫本露出尴尬的神情,没有多言。
待得这对父女走后,林泽拉着林天王进了房间。合上门,忍不住嘟哝道:“你干嘛打他?据我所知,你可是不轻易出手啊。”
“你喜欢赫本吗?”林天王点了一支烟。
“谈不上。”林泽摇头。“这个女人太反复无常。”
“刚才你们在房间。聊的也并不愉快?”林天王又问道。
“可以说,你这一出解除了我的尴尬。”林泽苦笑着摇头。
赫本这个女人未免太敢爱敢恨。一会儿拼着毁容丢命的风险也要弄死自己。一会儿又当众表白。着实让林泽吃不消。也接不住招。
“那就好。”林天王喷出一口浓烟。
“好?”林泽莫名其妙。
“如果你喜欢她。我就跟那个老东西道个歉。赔个不是。化解你跟赫本之间的芥蒂。既然你对赫本没什么感觉。那我这一出,便算是帮了那老东西一把。”
“你打了他。反而帮了他?”林泽苦笑不跌。“你真当自己是救世主?”
“他不希望你跟赫本接触。”林天王说道。
“看得出来。”林泽神秘一笑。
“咳”林天王说道。“所以我这一顿打,勉强算是搞破坏。”
“让我帮你补偿。会不会太对不住我?”林泽眨了眨眼睛。
林天王少见的面露尴尬:“如果能自主破解这些尴尬,那显然是真爱。我到时候当牛做马撮合你们。”
林泽懂林天王的意思。
林泽目前已经不刻意去想这种事儿了。再者,他的感情债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
既然对赫本没有心动。权当帮林天王弥补一下绅士男。
若真有一天心动了。林天王也会尽可能帮林泽。
明面上,林天王似乎牺牲了林泽追求真爱的权利。可实际上,他也是不希望林泽被那个老东西盯着。
被他盯着,林泽的rì子可能真不好过。
这对父子都不是小心眼的人。事儿过了便忘。抽了一根烟,林天王微微一笑:“最近那小丫头就要登基了。我也得忙着处理些手续。你等登基那天直接进宫便是。”
林泽闻言,表情微微一滞,旋即轻笑道:“明白。”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终于。她成了她!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终于。她成了她!
回了酒店。赫本吩咐人取来冰袋为父亲敷脸。脸sèyīn冷。
反观绅士男,却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神sè平静。
赫本来回走了几圈。忽地转身冲父亲说道:“不如,我来安排?”
“怎么安排?”绅士男问道。
“总是有办法的。”赫本说道。
“你现在应该把所有jīng力放在家里。至于别的事儿。不需要你过问。”绅士男说道。
“可您”
“华夏有句名言。大丈夫能屈能伸。”绅士男语重心长道。“这世上,不是由德克斯一家说了算。迟早有一天,你也会面临羞辱与恶意中伤。”
..
赫本微微一愣。神sè黯然地坐在父亲身边:“难道你打算就这么算了?”
“父亲会处理。”绅士男轻声安抚女儿。
赫本闻言,便也不方便再说什么。
绅士男瞧着女儿那全心为自己考虑的模样。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事实上。以他的老谋深算,如何瞧不出林天王那一顿打。实际上是在补偿自己?
二十多年前赫本母亲那茬,如鲠在喉般卡在绅士男脖子里。哪怕他们之后的婚姻生活再幸福。作为一个高高在上,影响力惊人的男人,绅士男也无法完全释怀。他甚至一顿在外面有过别的女人。不管他的妻子是以宽容的态度谅解了他,还是从头到尾不知情。绅士男在一定程度上都对妻子充满愧疚。
他已原谅了妻子当年的jīng神出轨。可仍对林天王不能介怀。
这一次。林天王的暗中帮衬。打开了绅士男唯一的心结。
理清了。
他反而对女儿内疚不安。
难道要为了自己的自尊与面子。剥夺女儿追求幸福的权利?
绅士男是宽容的。也是明理的。
他决定不再插手女儿的事儿。
轻轻握住赫本的手心。绅士男温柔道:“赫本。之前父亲一直不太赞成你与林泽接触。但以后。父亲不会再过问。只要你能对自己做的事负责。”
赫本闻言,却是神sè复杂。
猛然间,绅士男也似乎抓住了什么妈的!
绅士男在肚子里骂出一句粗口。
好一个以进为退!好一个yù擒故众!
那个老东西,当真是太jiān诈,太狡猾了!
打了自己一顿,还让自己放弃心中的执念。真是yīn险之极!
理清这些,绅士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年,两人便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了一段rì子。双方总是能第一时间掌控对方的意图与想法。而与此同时,也总是会被对方yīn一把。
这种亦敌亦友的关系直至他妻子的jīng神出轨,方才告一段落。
如今。当绅士男与林天王再度交锋后。绅士男仿佛找回了久违的激情。唇角泛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有趣。”
有趣?
赫本忍不住摸了摸父亲的额头:“您怎么了?”
“没事。”绅士男收敛起脸上那淡淡的笑容。说道。“父亲只是希望你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赫本莞尔一笑:“女儿最大的心愿也是希望看见父亲每天都开心。自从母亲去世后,你已经许久没开心大笑了。”
“父亲答应你。”绅士男温柔地笑道。“以后只要一高兴,就开怀大笑。”
赫本怔怔地盯着微笑中的父亲,开唇赞美:“真帅。”
“哈哈哈”
……
rì子在期待与无聊中一天天度过。林泽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剩下的便是在马路上闲逛。惬意而懒散。
漫长的等待过后,林泽接到了林天王打来的电话。
“收拾一下。明儿参加了小丫头的登基仪式,咱们就该回华夏了。”
“终于要开始了?”林泽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嗯。把自己打扮得帅气拉风点。别丢你老子的脸。”
挂了电话。林泽苦笑着摇摇头。
这老东西,还真是个老顽童。言行举止滑稽荒诞,却又透着一股浓浓的威严。让人不敢抗拒。
安稳地睡了一觉。
次rì早上,林泽洗漱完毕后穿上正装抵达皇宫。途中碰到盛装出席的赫本,微笑着打了招呼,却也没太多言语,并肩进了举办仪式的大厅。
林泽认为是自己的拒绝与双方父亲结下的梁子让赫本放弃了想法。当然,除了这个解释,林泽给不出别的答案。
进了大厅。林泽瞥眼便瞧见了一帮穿得富丽堂皇,浑身透着高贵气质的男女。
其中有个男人对自己投来仇视的目光。林泽想当然地觉得这哥们是对自己挺拔的身姿和俊朗的容貌羡慕嫉妒恨。当即报以优雅绅士的笑容。潇洒前行。
置身这等氛围之下。人的言行举止会不受控制地典雅高贵起来。
就像在荷尔蒙暴涨的夜店。哪怕四肢僵硬的男女,也会情不自禁地扭动自己的身体。
厅内人数挺多。但林泽见过的没几个。见老家伙着正装站在一个比较牛叉的位置冲自己招手。林泽笑着走了过去。
“人呢?”站在老家伙旁边,林泽好奇问道。
“等会就出来了。”林天王平静道。
林泽哦了一声,安心等待。
一刻钟后,随着一阵威严肃穆的轻微音乐。
那对站在皇室最顶端的母子缓步走来。
小公主穿着林泽曾在女皇身上见过的服饰。极为浓重。那jīng致迷人的脸蛋上着有淡妆。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光彩照人。
反观伊丽莎白,反而穿得略微jīng简,牵着女儿的手心一步步上前。妩媚动人的脸上带有浅笑,但那份不怒自威的气场,仍感染全场。
她们身后跟着一帮人。领头的女子双手中捧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木质打造的盘子。上面摆放着极为富贵美丽的皇冠。扎眼极了。
直至两人站在所有人都能看见的位置。她们身后的主持者方才繁琐而专注地展开登基仪式。
登基仪式的最后一步,比林泽想象得简单。
不是沐浴更衣三拜九叩。而是简单地由伊丽莎白捧起皇冠,戴上小公主的头顶。
伊丽莎白捧着皇冠,一步步走向小公主。
每走一步,人们的心情便紧张兴奋一分。
而小公主的脸上,也会逐渐浮现异样的光彩。
林泽目光凝重地盯着这对母子。微微握拳。
噔。
伊丽莎白停下脚步,业已站在了小公主面前。
皇冠是沉重的。但她的心情更为沉重。
送女儿上巅峰。注定寂寥孤独。注定寒冷飘摇。
举起沉重的皇冠。伊丽莎白脸上浮现一抹温柔的笑容:“今rì起。你是女皇。”
戴上皇冠。
原本复杂而沉重的小公主竟是忽然释然了。
其实。这一步步看上去沉重异常。可真到了这一步,反而觉得轻松了。
脸上露出笑容。小公主挺直了腰板,轻轻颔首:“是的。母亲。”
随后,小公主的目光与林泽对碰。莞尔一笑。露出让林泽陌生而错愕的表情。
林泽的视线有些恍惚。
又或者说,他的思维有些恍惚。
瞧着小公主那面带微笑的jīng致面容。他仿佛回到了初次见伊丽莎白的画面。
那时的她,智慧而美丽。雍容华贵。
如今,小公主何尝不是如此?
那么一瞬间,林泽视线中的小公主,竟是渐渐与伊丽莎白的影像重叠。
终于。她成了她。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怎么处置?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怎么处置?
陈雪琴一早起床便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
事实上,自从陈逸飞过世后。她就很少再这般精心打理自己的脸蛋了。
今日如此做,是因为她要跟叶龙进行第一次正式的约会。
她的心情说不上太复杂,但注定紧张。
就连旁边的凌红也瞧出了陈雪琴的失态。轻轻走上前,拍了拍陈雪琴的肩膀道:“别紧张。你现在可是陈家掌舵人。没理由为了一次约会而紧张。”
陈雪琴先是一楞,旋即转头握住凌红的手心,深吸一口气道:“红姐,你说我们能长久吗?”
“只要你愿意。”凌红微微一笑。“叶龙是个好男人。”
陈雪琴轻吁一声:“我当然知道他是一个好男人。我是怕——我不够好。”
“你已经很好了。”凌红意味深长地说道。
遥想当年。回顾今日。谁敢说陈雪琴不够好?
不够好的女子,能独自撑起陈家。
不够好的女子,能让陈家稳健发展?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陈雪琴展颜笑道:“那就让我去征服那个优秀的男人吧!”
……
叶龙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娇艳而芬香。像是女人鲜红的嘴唇。诱人极了。
因为天气逐渐闷热起来,叶龙上身仅穿了一件雪白色的衬衫。理的是最方便打理的寸头。说起来,寸头是最考验脸型的发型。一般人搞个寸头很容易演变成一脸凶相。五官上的缺陷也很容易暴露。但叶龙五官立体。精致谈不上,却浓眉大眼,十分有男人味。
他站在马路边像个傻子般等待着陈雪琴的到来。
这是两人约好的见面方式。均以最普通的方式展现在对方面前。不需要下属,更不需要随从。像普通人那样,来一次对两人而言都别开生面的约会。
陈雪琴如期而至。叶龙悬着的心也松懈下来。可陈雪琴瞧着路边的叶龙,微微发怔。
马路上车水马龙,人行道上挤满了人群。因为是周末,人流量较之以往翻了一番。可谓川流不息。人头攒动。那个初次见面便有心动的男人就这么捧着鲜花站在路边等候自己。而在他的背后,却是弥漫的硝烟。
这幅画面瞬间击中陈雪琴的心脏。
这不正是无数普通女生想象中的画面吗?
这不正是陈雪琴从来都不屑一顾的画面吗?
可这一次,她感到了浓浓的幸福。
原来,恋爱并不需要奢华,更不需要刻意的lang漫。只要愿意,生活中的点滴都能衍生出让人晕眩的幸福。
“等久了吧?”陈雪琴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上去。像极了良家闺女。
“我也刚到。”叶龙微笑着将鲜花送过去。“送给你。”
“谢谢。”陈雪琴心中喜悦地收下鲜花。问道。“我们去吃什么?”
“西餐。”叶龙挠了挠头。实诚道。“我没跟女生约会过。也不知道应该去哪儿吃。”
“我知道。”陈雪琴同样诚实,却是摇摇头。“但那些地方,我已经腻了。不如,我们去吃自助餐?”
叶龙微微一愣,旋即尴尬地笑道:“吃自助?”
“怎么啦?”陈雪琴促狭地笑道。“你怕吃不过我?”
“我的意思是——”
“走吧。”陈雪琴忽地牵起叶龙的手掌。朝目的地走去。
被牵着的叶龙有些僵硬。但走过一段路。他渐渐褪去了紧张。迈着沉稳的步子,紧握陈雪琴的手心。
自助餐五十一人。两人拢共花销一百块。即便是在四五线城市。一对初次约会的男女消费这个数字,也是比较节俭的行为了。
叶龙因为曾经的职业关系。吃什么都香。陈雪琴则是出人意表地风卷残云。吃得满嘴油腻。
一面吃,还一面催促叶龙快点吃。
但因为叶龙只有一只手能用,所以难免在行动上显得局促。陈雪琴见叶龙想吃蛋糕,手上却抓着一根鸡腿。下意识将咬了一口的蛋糕递到叶龙嘴边:“吃一口。”
这个动作陈雪琴甚至没有思考,便做出来了。
递出蛋糕后,她便有些退缩。
而叶龙也是被震了一下。但旋即,他微笑着张开嘴,一口吃下半块蛋糕,傻笑道:“真甜。”
看——其实这并不尴尬。还很甜蜜。
陈雪琴开心地笑了起来。比花重金砸下一枚钻石戒指还来得喜悦。
两人吃得格外开心。偶尔互相喂对方吃东西,喝饮料。偶尔又是亲昵地为对方擦嘴。活脱脱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残废?”
忽地。一道极为刺耳的声音从邻座响起。
两人同时看去。只见一名脖子上挂着拇拇指粗金项链的中年男子冷嘲热讽。满脸的遗憾。
那遗憾中分明写着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越是普通的人,越是在乎世俗的眼光。
而正因为在乎世俗的眼光,他才被打上普通人的标签。
也许这个中年男子是个财大气粗的暴发户,可他终究摆脱不了世俗的想法。以及那膨胀得有点畸形的骄傲。
而事实上,在这座遍地隐形富豪的四九城。他什么都不是。
“先生。我只是残疾。”叶龙放下手中的橙汁,微笑道。“不是残废。”
“有区别?”中年男子斜睨叶龙,随后将目光落在了陈雪琴的脸上。“小妹妹。其实你有更好的选择。”
“我选择的。就是最好的。”陈雪琴亦是面带微笑。
陈逸飞教会了她做自己心甘情愿的事儿。别人的诋毁与傲慢,与自己何干?
换做前两年,单凭中年男子这一句话,她能当场废了中年男子。但现在的她不会。不止不会,还会心平气和地继续与叶龙吃饭。
“我去拿些甜品?”陈雪琴冲叶龙笑道。
“好的。”叶龙笑着点头。
他们似乎无视了中年男子的嘲讽。而中年男子也因此有些愤慨。
原本,他是觉得生活无趣要找点乐子。反正一个电话,附近那些靠他混吃喝的小兄弟能来七八个。这片区的警局,他也不是没有关系。所以他不怕闹事儿,就怕对方不给他反应。
叶龙给了。却只是纠正他的用词。
陈雪琴也给了。却只是相信自己的选择。
这对男女,未免太那啥了吧?
正常人要么被激怒,跟自己争起来。要么——怕惹事结账走人。
可他们非但没被激怒,反而又去拿吃的。
这对男女,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中年男子冲旁边小他十几岁的妖艳女子说道:“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迟早有一天吃成死肥猪!”
那女子闻言,非但不生气。反而腻歪地挽住他的胳膊,一口一个亲爱的,说不出的没脸没皮。
叶龙对这两人的关系不置一词。安心地解决面前的食物。
“小子。跟那个漂亮女人谈恋爱。你会不会心里发虚?”中年男子又问道。
“虚什么?”叶龙反问。
“不自卑?”中年男子又问道。
叶龙笑着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中年男子恍然大悟。双眼放光道。“小子,不错嘛。废了一只手还能吃软饭——啪!”
他脑门上忽地被铁盘子砸了一下。敲得砰砰作响。
中年男子瞬间被激怒。
哗啦推开桌子起身,吼道:“你他妈找死?”
陈雪琴松开手里的盘子,拍了拍被弄脏的手。目不斜视地盯着他:“道歉。”
道歉?
中年男子狂笑一声,指着陈雪琴道:“婊-子,你哪儿来的自信?那个废物?”
附近的食客均是好奇地朝这边看来。
如果是一帮男人斗狠,可能会有不少人害怕离开。但此刻是一男一女闹事,反而勾起了食客们的好奇心。
陈雪琴摇了摇头。神色从容道:“首先。他不是废物。其次。即便他要打你。我也不允许。脏了手。”
“最后。再给你一个道歉的机会。”陈雪琴神色冷了起来。
燕京超级豪门的掌舵人。真动起怒来,能把下面的人吓得尿崩。
“道你妈——砰!”
不知何时。餐厅的幕后老板跑了过来。拧起啤酒瓶狠狠砸在他的脑门上。
餐厅负责安全与年轻力壮的工作人员站在一旁。助威造势。
他们很好奇一个月来不了一次的餐厅老板为什么要自己动手。即便真看这个中年男子不爽,大可让自己出马。反正以老板的能量,保自己安全轻而易举。说不定还能因此升为餐厅经历呢——中年男子更不懂了。
他当然认识这位打自己的老板。这片地区餐饮界的佼佼者。能量是他望尘莫及的。
自己跟一个还算漂亮的女人争执,他凑个什么热闹?还把自己打一顿。有病啊?
他怒火中烧,还待发怒,却被餐厅人员架住。
餐厅老板却是忙不迭转身,冲陈雪琴卑躬屈膝道:“小姐。怎么处置?”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你会娶我吗?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你会娶我吗?
中年男子完全煞笔了。
餐厅老板称呼这个漂亮的女人为小姐?
很显然。这个小姐不是红灯区惯用的称呼。而是——某位来头巨大的超级大腕!
当然,以中年男子的地位和身份,是永远无法触及陈雪琴那个圈子的。所以到目前为止,他仅仅觉得陈雪琴身份不俗。至于强大到什么地步,他并没有足够的世界观去推导。
陈雪琴神色平淡地扫了中年男子一眼,却是转过头来,冲叶龙微笑道:“吃饱了吗?”
“我还想吃个果盘。”叶龙点了一支烟,微笑道。
“好的。”陈雪琴莞尔笑了笑,亲自端来果盘。
两人就这般面对面而坐,慢条斯理地吃着果盘。
她没发话。
餐厅老板便不敢多言。而中年男子,则是被几名孔武有力的壮汉架着。动弹不得。
围观者有点怂了。
感觉场面渐渐变得不受控制。部分食客埋单走人,另一部分则是鼓足勇气欣赏这场闹剧。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中年男子身边的女人从一开始就吓傻了。不止不敢吱声,还努力与中年男子保持了距离。
她跟他。无非求财。贪图优渥的生活。真让她为中年男子付出巨大的代价,她不敢。也不会。
但到了这个节骨眼,当中年男子向他发出求救信号时。她双手放在背后,默默地打了报警电话。
这是她唯一愿意为金主做的事儿。
不到一刻钟。门外响起了警笛声。而叶龙也恰好吃完了桌上的果盘。拭擦嘴角后慢慢起身。
冲进餐厅的执法人员有十来个。因为接到的消息是群体闹事。人数少了肯定不安全,也怕镇不住场面。尤其是领头的,据说还是部队里退下来的侦察兵。资历人脉相当深厚。
那领头的警长昂首阔步进了餐厅。锐利的目光环顾现场。旋即便是将视线落在了叶龙的脸上。
两双眼睛略有交集,便轻轻弹开。朝被架住的中年男子走去。
“什么事儿?”警长质问道。话语中透着浓浓的威严。
“他们打我——”中年男子头破血流,只想快些平息此事,去医院接受治疗。再这么流血,他很怀疑自己能不能保住小命。
“为什么要打你?”警长又问道。
“我骂人。”中年男子说道。“我就骂了一句话,他们就把我打成这样。警官,我真的好无辜。”
“骂谁?骂了什么?”警长的表情冷了下来。
中年男子忙不迭回答:“骂了一句废物,然后就——啪!”
清脆的巴掌声抽得中年男子双眼发花。半边脸都肿了起来。耳边嗡嗡作响,估摸着再轻也是轻微脑震荡。
中年男子彻底懵了。
这他妈又算怎么回事儿?
现在这社会也太黑暗了吧?连执法人员也敢大庭广众打人了?
“警官我——”
“带回去。”警长冷冷喝道。
身后数名警员窜上去,给中年男子上了镣铐,扭送出餐厅。
餐厅老板苦笑着揉了揉鼻子,神色古怪。
看得出来。这帮人不是卖陈雪琴面子。
当然,不是陈雪琴没这个面子。即便比这个警官再高几个级别的大人物,陈雪琴也请的动。
但这一次,这位下手辛辣的警官注定是替陈小姐旁边的残疾男子出头。
至于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餐厅老板的级数也不够,摸不准。
警官挥退下属,当即大步走向叶龙。
砰!
左脚狠狠跺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嗖!
抬起右手。一个标准而激烈的军礼。铿锵有力。
“头!”警官沉声喊道。
“别来这套了。”叶龙摆了摆手,苦笑道。“你已经转业了。我也不是你头了。”
“是!一辈子都是!”警官双眼微微发红。
一个酒囊饭袋也敢用言语侮辱猛虎营大队长?
放在平时,这位从金果战场退下来的前猛虎营成员绝对不会如此暴躁。
可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侮辱头儿是个废物?!
那一瞬间,警官一枪毙了对方的心都起了。
头儿若不是当年为了给客死异乡的弟兄们讨个名字而得罪了上面的人,受到了一定的惩罚。如今往上窜三级都轻而易举。至于出门配专车司机。哪轮得到自己出手?
人格侮辱头儿这种受军方最高荣耀的军人。往大了闹。把那小子关一辈子都不稀奇!
“回吧。”叶龙笑道。“改天出来喝茶。”
警官扫了头儿旁边的陈雪琴一眼。那严肃的脸庞上浮现一抹欣慰的笑容。重重点头。大步离去。
战场上下来的军人不喜虚情假意。招呼一声。千里迢迢也会赶来。分别时,也许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干脆利落。
食客们终于对这个废了一只手的男人提起了好奇心。但叶龙并未在餐厅呆太久。埋单后便跟陈雪琴离开了。
“他是你以前带的兵?”
两人在街上散步,陈雪琴神色略微凝重地问道。
“是兄弟。”叶龙微笑道。“过命兄弟。”
“你当年肯定是个特别受下面的人敬爱的头。”陈雪琴笑眯眯地说道。
“哈哈。”叶龙爽朗笑了起来。
陈雪琴忽地转过头,站在叶龙面前。做出一个并不标准的军礼。吃吃笑道:“叶队长,帮我纠正一下姿势。”
叶龙微微一愣。没好意思纠正。
“喂。”陈雪琴轻轻跺脚。“我这样摆着很累的!”
叶龙恍然。苦笑着替陈雪琴纠正了姿势。说道:“就是这样。”
陈雪琴笑容愈发甜蜜。忽地当街拉起叶龙的手掌。神色认真而坚决地问道:“你会娶我吗?”
叶龙毫无犹豫:“会。”
“什么时候?”陈雪琴问道。
“——”叶龙噎住了。
“明天?”陈雪琴问道。
“明天要上班。可能没时间——”叶龙挠了挠头,旋即傻笑道。“下个周末。好不好?”
“好!”陈雪琴幸福地笑了起来。
路很长。
但不管多长,总是会走到目的。
站在门口。陈雪琴松开挽着叶龙的手臂,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个为国家献出一条胳膊的汉子。较真地说道:“周末我会准备好证件。你一定要带我去领证。不然我去你的单位闹。”
叶龙哈哈大笑。忽地单手抱住陈雪琴丰腴的腰肢。埋头。吻在女人的唇上。
陈雪琴身躯顿时僵硬。大脑空白。
她谈过很多次恋爱。但只有这一次,她才感觉爱的如此真实。
许多人从没谈过恋爱,便永久地失去了恋爱的能力。而她,必然是幸福的。
唇分。叶龙盯着满面红潮的陈雪琴:“今天是我最幸福的日子。”
“要一直幸福下去。”
陈雪琴笑靥如花。不曾有过的美丽。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别忘了我!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别忘了我!
皇宫。皇家餐厅。
纵使是各国元首拜访英女皇,也未必有资格来此地进餐。又或者说——这个餐厅。单纯就是英女皇的私人餐厅。
如今的四人餐厅。
现任英女皇。前任英女皇。林腾。林泽。
四个人的晚宴,并不平淡。却很平静。
林泽跟林腾吃饭的习惯很一致。跟可以狼吞虎咽的人奔放不羁。跟需要保持礼节的人吃饭。则胜过最优雅的绅士。而恰好。这对父子都是见过大场面,学习过贵族礼仪的男人。面对眼前昂贵而奢华的晚宴,毫不吃力。
小公主的食量并不大。
伊丽莎白的食量,也厉害不到哪儿去。再加上两人的心情十分复杂。故而吃得少,瞅对面男人多。
林泽吃得慢条斯理。但面前的食物仍匀速减少。直至将桌前的食物清理干净。他才拭擦了嘴角。品起外面也许再高昂的价钱也喝不到的红酒。
嗝——不合时宜的,林天王粗狂地打了个饱嗝。
放下刀叉,林天王拿起手帕。拭擦着嘴角的油渍道:“丫头。恭喜你。”
“恭喜?”小公主微微一愣。那精致得有些过分的脸颊上泛起一抹感激的笑意。“谢谢林叔。”
林天王笑了笑。不再多言。只是那双深邃而漆黑的眼眸中,透着一丝微妙之色。
“以后我装比的时候,可以把你带出来了。”林泽似笑非笑地说道。
小公主哑然失笑。一丝小女孩才有的俏皮爬上脸颊:“小林哥。你又取笑我。”
“来伦敦这么久,我还没在你们皇家花园欣赏过夜景。”林泽缓缓站起来,冲小公主眨了眨眼睛。“尊贵的女皇陛下。我有这个荣幸吗?”
“当然。”
小公主微微一笑。与林泽一前一后离去。
她心中有些沉重。却并非无病呻吟。她仍是林泽眼中的小女孩。而林泽,亦还是小公主眼中最伟大的男人。可她的身份不同了。她是女皇。是现今全球范围最后瞩目的女人。哪怕她在希望跟林泽亲密无间地相处。可这现实吗?
即便她愿意。林泽也会尽可能地保持距离吧?
不是怕。是保护。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句话的含义八成是可以不屑一顾的无理取闹。剩下的两成。才是对生活不屈不饶的向上精神。
当一个人置身某个浩荡的环境。真的是无法改变的。小公主领略到了其中精髓。
天空如泼墨般如诗如画。繁星点点,一轮皎月悬挂高空,宛若一只玉盘,分外纯美。
后花园的侍卫被清理出去了。这是小公主——哦不,是当今女皇的意思。
在女皇看来,只要有林泽在身边,纵使世界末日,也不需要担心。
这是很可贵的信任。对女皇,对林泽均是如此。
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百分百信任别人。
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百分百被人信任?
不论是信任或是被信任,都是莫大幸福。
啪嗒。
饭后一支烟,林泽仰着头吸了一口,喃喃道:“真美。”
“是啊。”女皇跟随林泽扬起面庞。轻柔道。
一支烟抽完。林泽刚欲回头,却听身侧的女皇说道:“小林哥。你还记得当初答应我的事吗?”
“嗯?”林泽微微蹙眉。不解地问道。
“在那儿。还有我们亲手种下的桃树。我也学会了古琴。以及作画。”女皇目光略微灼热。“那棵桃树,已经六谢六开了。”
林泽怅然若失。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意味:“你还记得?”
“记得。”女皇轻轻点头。“并永远不会忘记。”
“人生是不是很奇妙?”林泽唏嘘不已。“那年。你还是个瘦弱的小女孩。如今,却是高高在上的女皇。经历了苦难,也承担了责任。长大了。也——远了。”
女皇神色微微焦急:“我在这里。永远。”
林泽笑了笑。大胆地伸开了双臂。
小公主见状。情不自禁地走过去,钻入他的怀抱。
“别忘了我。”英女皇语调略微哽咽。
……
餐厅内落针可闻,无比安静。可伊丽莎白的情绪并不平静。
之前因过度积郁而休整了一段日子,如今她已容光焕发。可眸子深处,却透着一抹难以释怀的黯然。
她是罪人。
在林天王面前,她有一份无法救赎的罪孽。
目光偶尔触碰,却又迅速弹开。仿佛交织地时间太长。会有不能预料的事儿发生。
而事实上,这本是两个自控能力无与伦比的人物。
要让他们无法自控,实在太难了。
“以后。你的生活会清闲许多。”林天王轻轻拨动无名指的戒指。神色从容。
伊丽莎白刻意不去看他微小的细节,轻声道:“嗯。的确如此。”
“但较之老祖宗。你实在太年轻了。”林天王戏谑地笑道。
伊丽莎白略微错愕。旋即摇了摇头:“已经老了。”
“但很迷人。”林天王笑道。
言语中略带轻佻意味。可听在伊丽莎白耳中,却是高尚的赞美。
“你没变。”伊丽莎白视线渐渐迷离。“跟当年相比。我看不出任何变化。”
“那是假象。”林天王说道。“我已经五十岁了。心脏已不再年轻。”
伊丽莎白轻轻合上了原本张开的嘴唇。
就这般静静地盯着对方。
好久好久之后。伊丽莎白忽地主动开口:“我们的人生已经走了大半。”
林天王沉默地点了一支烟,慢悠悠地抽了起来。
抽完香烟。林天王喝完杯中的红酒,忽地笑道:“我们明天回国。”
“这么快?”伊丽莎白略微意外。
“不快了。”林天王笑道。“逗留了一个月,是该回去了。”
“那——祝你们一路顺风。”伊丽莎白强颜欢笑。
“不早了。”林天王起身,笑道。“告辞。”
“我送你。”伊丽莎白跟着起身。
林天王却轻轻摇头。目光深邃地盯着伊丽莎白:“不用送了。我还得在外面等等我儿子。天太冷。”
伊丽莎白怔了怔。停下了脚步。
“再见。”
目送林天王出门。伊丽莎白黯然地坐在椅子上。似在构思一个惊世骇俗,却颇具可行性的主意。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叫二妈!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叫二妈!
与红了双眼的黑美人告别。这个性子颇为刚烈的女人主动要求送林家父子去机场。
林泽无法拒绝,只好登上了黑美人的房车。
林天王似笑非笑地瞥一眼林泽。脸上挂着男人才读得懂的笑意。
林泽哭笑不得,只好无视这个猥琐大叔的眼神攻击。
抵达机场。黑美人忙前忙后给林家父子办手续。直至两人排队过了安检。黑美人才挑着脖子挥手告别。
“回去吧!”林泽高声喊道。“有空我会来看你!”
黑美人怔怔地挥手,直至两人彻底从视线中消失。
漫长的飞行中。这对父子毅力惊人地从头睡到尾。直至飞机抵达燕京国际机场,两人才浑身发软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伸了个懒腰,两人的身体咯吱作响。特霸气。
提了行李,还没出机场,林泽的手机便嘟嘟作响。
瞥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叶龙打来的。
他微笑着接通电话,打趣道:“你可很少给我打电话。说罢。什么事儿。”
“我结婚了。”对面传来一道略显柔软的声音。一点儿都不符合林泽印象中的粗狂。
“结婚?”林泽脑子猛地炸开。“和谁?”
“你不知道?”叶龙微笑道。
“陈雪琴?”林泽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嗯。”叶龙点头。
“这他妈也太快了吧?”林泽满头黑线。
“快吗?”叶龙咧嘴傻笑。“我们刚领证。明天摆酒。”
“草你大爷。”林泽勃然大怒。骂道。“你他妈这么匆忙。让老子怎么准备礼物?”
“不用。人到就行。”叶龙笑道。
“滚蛋。”林泽骂道。“每个结婚的人都这么说。老子真要什么都不带。你还不得把老子记恨一辈子?”
“真的。明天过来吃顿饭。”叶龙说道。
“成。明天见。”
挂了电话。林泽浑身每个细胞都散发出开心的味道。
叶龙要结婚了。
好兄弟要结婚了!
他真想抱着林天王大笑。
可瞧着林天王那你要敢大庭广众抱,看老子不把你打成狗的样子。林泽垂头丧气地放弃了。
“老东西,我兄弟结婚了!”林泽大声笑道。
“我没聋。”林天王叼着香烟,撇嘴道。
“我太高兴了!”林泽说道。“老东西,你说我明天送什么礼物?”
“直接折现就成。”林天王说道。“钱够不。要我支援点吗?”
“滚。”林泽骂道。“老子没你那么俗气。”
林天王笑了笑。大步走出机场。
林泽慢慢走着。摸着下巴琢磨该送叶龙什么礼物。
刚出机场。陷入自我世界的林泽好奇地发现林天王居然愣在门外一动不动。
什么情况?
林泽两步走上去,刚要开口,却发现机场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宁姑。
她仍是一袭素洁打扮,说不出的飘逸朴质。脸上也瞧不出太多表情。但那双眸子,却死死盯着林天王。一瞬不瞬。
林泽听这个老东西说过,他曾经跟宁姑保持着暧昧关系。故而也不好奇这幅画面的出现。在他看来,这应该是迟早的问题。
但他有些意外。
这个老东西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连见伊丽莎白都如此大气奔放。怎么瞅着宁姑,反而怂了?
“宁姑。”林泽对于这个曾救过自己性命的女人充满好感。亲热地打招呼。
宁姑却仿佛并没听见。仍是直勾勾地盯着林天王。
“喂。”林泽推了一把身边的林天王,嘀咕道。“人家看着你呢。倒是出个声啊。”
“如果她待会儿拉我去领证。记得帮我拦住她。”林天王压低声音,表情古怪道。
“——”林泽抽了抽眼角,歪着头道。“你想太多了吧?”
“我这么帅,难道这种事儿很难发生吗?”林天王说道。
“——”
林泽不想搭理这个臭不要脸的老东西。搓了搓手掌,正要上前说什么。宁姑却说出一句炸得林泽头皮发麻的话。
“我的证件带齐了。你的呢?”宁姑说着,提起手中的文件袋。
“——”
林泽咽下一口口水。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
这他妈又是什么情况?
这是要逼婚的节奏吗?
还有——宁姑不是哑巴吗?怎么忽然能开口说话了?
科技有发展到这个地步吗?才多久没见,就不哑巴了?
林天王有样学样,搓了搓手掌道:“咱们回去再说成不?”
宁姑眉宇间浮现一抹杀机。冷冷道:“然后再等二十五年?”
林泽明白了。
原来这个老王八蛋让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女生足足等了二十五年。难怪人家在机场堵他。
林泽往旁边挪动两步。以免殃及池鱼。
宁姑的战斗力他可是清楚得很。哪怕如今的自己并不惧怕。可站在理亏的一面。哪儿敢真动手?
即便是这个老王八蛋,估计也只有被虐的份。
林泽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叫辆救护车了。
“其实我并不是负心汉。”林天王很认真地解释道。
林泽翻了个白眼:“你跟我解释什么?你是什么人,我又不是很关心。”
“当初她要劫狱。我没办法才用这个理由安抚她的。”林天王扼腕轻叹。“事实上,我也是受害者。”
“所以——”宁姑浑身冒出浓密的寒意。一字字从齿缝蹦出来。“你不打算娶我?”
“额。这个——”林天王搓了搓手掌。“这儿人多,我们回去再慢慢讨论这个问题,好不?”
宁姑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林泽看戏的不怕闹大。怂恿道:“哎呀老东西。人家都等了你二十多年。难道你真要当负心人?咱们男人别的可以怂。既然许下了承诺,那就得兑现。就这件事儿上。我支持宁姑。”
“你个小瘪三!”林天王暴跳如雷。“老子真该把你射墙上!”
“很显然。我比那些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弟弟妹妹幸运太多。”林泽牙尖嘴利地回答。
“——”
“回答我!”宁姑身子微微前倾,杀机毕露。“娶不娶?”
可以想象。如果林天王拒绝。宁姑必定让他血溅当场。人头不保。
恍惚间。林泽从宁姑身上看见了银女的影子。
还是自家银女好。从来不强迫自己做任何自己不想做的事儿。真是贴心小棉袄啊。
林天王还要负隅顽抗。林泽打趣道:“老头子。你都一把年纪了。有个女战神要嫁给你。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再拖下去可就太矫情了。”
林天王抽了抽眼角。再加上宁姑一步步逼近。似乎随时可能出手的模样。林天王大手一挥。而后四十五度仰望苍穹:“既然如此。那我就从了吧。”
“这就对了。”林泽眉开眼笑。“咱们老林家好久没喜事了。冲冲喜多好。”
瞧着寂寞如大雪崩的林天王如此窘态。小林哥心头畅快极了。也为这个老东西的下半辈子找到落脚处感到欣慰。
没等他过多欣赏林天王的窘态。宁姑再度发难。
但这次不是冲着林天王。而是他。
“叫二妈。”宁姑一字字说道。
二妈?
林泽当场煞笔。
他连亲妈都没叫过。一下子就过度到二妈。正直的小林哥接受不能啊!
“真的勇士——”林天王立马落井下石。“敢于直面血淋淋的人生。小子,认怂吧。”
“可是我——”
“不叫就是侮辱我。”林天王板着脸。“信不信老子当街暴打你一顿?”
“二——”林泽狠狠咽下一口唾沫。满头大汗。“二妈…”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今生共相伴!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今生共相伴!
宁姑笑了。
笑得无比灿烂。
笑得两排洁白牙齿露了出来。
她走过来。一左一右挽住林家父子的手臂,说道:“走,回家。”
林家父子迈开沉重的步伐,跟着宁姑回那所谓的家…
宁姑在林家住下了。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儿。却还是让林泽不敢相信。
以后岂不是每天都要喊无数次二妈?
倔强的小林哥有了离家出走的冲动。当然,林天王也不比他好到哪儿去。
宁姑是个生活作息极为准时的人。林天王虽然也挺准。可他的生活作风有问题啊!
不是打牌就是打游戏。这种行为,宁姑当然不能容忍。
所以林天王打牌的时间少了,甚至有时候找不到牌搭子。而打游戏的时间。也从整个下午缩短到三小时。再多?
那就先跟宁姑打一架吧!
林天王当然不可能跟宁姑动手。所以他选择了放弃。
但他屈服于宁姑这么多,唯一得到的好处就是——暂缓领证进度。
毕竟,林天王是一个享受自由生活的光棍主义者。让他再度走进围城。难度不亚于让他戒烟戒酒。
也许宁姑想要的只是一个表态。既然住进了林家,她倒也不再提这事儿。
不过家里有个女人。明显感觉比以前干净了。也温暖了。
这一点还是陈瘸子偷偷跟林泽说的。
岳群是个没心没肺,有了绿茶连饭都可以不吃的主儿。对于宁姑的出现,他唯一的感叹便是——家里又多了个武力值不亚于自己的高手。
甚至可以说——如今的林家。他仅仅能盖住的只有两个人。银女、陈瘸子。一个残疾,一个木头。
岳群忽然觉得引以为傲的武力值完全不能为自己刷存在感了。所以他很忧伤,还很难过。
……
夜深了。
跟林天王较量一番的林泽带着轻伤来到三楼。
那是他跟银女居住的楼层。
走廊的灯光微微有些暗淡。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房间。正打算泡个舒适的热水澡。却发现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除了银女——他不觉得初来林家的宁姑会爬上自己的床。那太邪恶了!
轻手轻脚走过去,林泽瞥见一脸安详的银女。大大的眼睛瞪着天花板,萌爆了。
“在等我?”林泽坐在床边,温柔道。
“嗯。”银女轻轻点头。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林泽捉住银女冰凉的手心。她体质偏冷。身上总是冷冰冰的。让人心生怜惜。
“睡不着。”银女说道。
“有心事?”林泽脱口而出。
说完他就后悔了。
像银女这种情商为零的女人,怎么会有心事?
“嗯。”
银女的回答打得林泽脸火辣辣的。
“什么事儿,跟我说说。”林泽揉了揉她的手心。
“就是不知道什么事儿。”银女将头枕在林泽腿上,像个历经沧桑的**湖般轻叹一声。
林泽呆呆地盯着银女那看上去好像很老成,却还是流露出萌萌气质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滑嫩的脸蛋:“那就别想了。心事太多老得快。”
“我老了吗?”银女呆呆地望向林泽。
“没有。”林泽安慰地笑道。“你很年轻。很美。”
“那就好。”银女点点头。将林泽的手臂抱入怀中,淡淡道。“我们睡觉吧。”
“可是我还没洗澡啊。”
“我也没洗。”
“——”
……
叶龙的心情很激动。还很忐忑。
今儿是摆酒的日子。陈雪琴却没邀请客人。出席的除了陈家人,便只剩凌红诚诚了。至于原因,陈雪琴微微一笑:“除了到场的,没什么人值得我去邀请。”
叶龙听得出她的弦外之意。
不是她自傲,觉得别人没资格参加她的婚礼。而是,她不认为那些人参加婚礼,是带着真心的祝福。
叶龙不同。
硕果仅存的猛虎营成员全来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诚挚的笑容。哪怕他们送的礼金和礼物并不丰厚。可他们的心是热的。
摩书来了。
极有大将风范,身边还跟了一个亲兵。可以想象,他的仕途比叶龙强劲,也潜力无限得多。
叶龙并不羡慕,也不自卑。
若他心眼就这么点,那他不可能让如此多猛虎营成员崇拜狂热。
这对新人穿的并不过分奢华。却满面春风地迎向了这位军方冉冉升起的新星。
“狂龙。够牛叉啊!”摩书俊朗的脸庞上浮现出与林泽异曲同工的开心大笑。狠狠一拳捶在叶龙胸膛。豪迈道。“咱们三兄弟。你是第一个上路的。”
叶龙含蓄地笑了笑。跟这个许久未见的兄弟热情拥抱。爽朗道:“让你司机回吧。今晚别指望回去。”
“哈哈。别说今晚。连喝三天三夜都没问题!”摩哈大笑。转而问道。“林泽那小子呢?怎么还没到?”
“刚才通过电话。他正在路上。”叶龙笑道。
跟新郎官兼过命兄弟打过招呼,摩书搓了搓手掌,冲陈雪琴笑道:“咱们以前也没正面接触过。但七七八八也算有点小摩擦。嫂子别见怪。以后你要打要骂,尽管来。我摩书要是皱一下眉头。算我孬。”
陈雪琴笑道:“摩书兄弟言重了。叶龙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嫂子以前有什么对不住的。还请多多包涵。”
“哈哈哈。”摩书开怀大笑。霸气道。“我嫂子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一番扯淡。摩书挤进猛虎营。跟那帮早听闻他大名的兄弟划拳喝酒起来。
陈家此起彼伏的吵闹声让整座宅子显得充满了烟火气。陈雪琴很温暖,也很开心。这样的家,才是她向往的。以往那冷冰冰的陈家。她实在不想重温了。
叶龙因为是猛虎营头儿。没过多久就被拉去灌酒。
陈雪琴终究不是普通人。经历了那么多,她比许多面子上挂着,私底下很不满的女人强大得多。不止不介意,反而加入阵营。跟叶龙双宿双栖。
喝了一轮。
陈雪琴告罪回了凌红那桌。歉意道:“红姐。今晚要是冷落了你,可别生气。”
“傻丫头。”凌红递给她一条热毛巾。微笑道。“只要你开心。比什么都好。”
陈雪琴心中温暖,一把抱起已生得十分俊俏的诚诚,捏了捏他的脸蛋道:“诚诚。干妈漂亮吗?”
“超级漂亮。”诚诚眨了眨大眼睛,咯咯笑道。“比妈咪还要漂亮。”
“咯咯。”陈雪琴愉悦地笑道。“当心你妈咪晚上打你屁股。”
“妈咪才不会呢。”诚诚俏皮道。
陈雪琴狠狠亲了他一口。一点儿当新娘的觉悟都没有。
放下孩子。陈雪琴让佣人带诚诚去清洗一下。自个儿则是喝了一口茶水解酒,冲凌红道:“哥要是看见诚诚如今这么可爱懂事。应该会很开心吧?”
凌红万万料不到陈雪琴会在大婚之日重提旧事。不由轻声道:“他做这么多。无非是希望我们有个安稳的下半辈子。”
陈雪琴微微一笑。说道:“红姐。你不用说这些。要是到现在我还不能理解哥,不能明白他的苦心。我也不配他至死还为我打算了。”
凌红笑道:“那好。让今晚成为你这辈子最难忘的日子。”
“自然。”陈雪琴说道。“我有一个好老公。还有你这么一个好姐姐。诚诚待我也如此亲昵。我此生还有什么遗憾?”
……
林泽终于风尘仆仆赶来。
刚进大门,还没来得及将礼物送出去。就被喝得满身酒气的摩书拉住。
“你丫这么晚才来。先罚三杯!”
林泽喝酒从来不怂。当下连喝三杯。恶狠狠道:“妈的。你阴我。今晚你要不钻桌底,老子跟你姓!”
“啊呸!有种就来!”摩书挽起袖子。朝叶龙说道。“今晚你做裁判。看谁先钻桌底!”
叶龙哈哈大笑。朝两人竖了个中指。
对摩书,如果猛虎营还只是听说得多接触得少。那对林泽就是扛过枪上过战场的过命交情了。
当年为猛虎营兄弟讨个说法。林泽就出了大力气。猛虎营一直对这位边缘小林哥有着极高的评价与尊重。自然你一个小林哥的敬,他一个小林哥的灌。好不快活。
队伍散了。但猛虎营的心不会散。
一天是猛虎营的人,一辈子都是。哪怕猛虎营已经不复存在。
婚礼还没正式开始,不少猛虎营的兄弟喝着喝着就哭了。
哭那些死去的兄弟。哭那些把命留下,只为自己活下去的兄弟。哭那些——不能参加头儿婚礼的战友。
但今晚是个开心的日子。猛虎营的兄弟很有觉悟。哭了一会便傻笑起来。笑了,便接着喝。部分酒量不行的猛虎营成员喝多了就吐,吐了接着喝。面对这帮兄弟的热情。饶是酒量惊人,千杯不醉的林泽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但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晚上像今天这样?
小林哥觉得喝翻了也值。
婚礼终于正式开始。在这帮战士的哄闹下,叶龙牵着陈雪琴上了舞台。
司仪中规中矩地走完了程序。接下来便由双方父母讲话。
可陈雪琴的父母早已双亡。叶龙那边,也只剩一个瘸腿的父亲。他激动地表达了对儿子成家立业的发言之后。便被喝高了的摩书抢了机会上台。
“喂喂。”摩书一只手提着酒瓶,一只手握着麦克风试了试音,冲台下百来人道。“今晚,是我好兄弟的大好日子。我很高兴,也很快活。放心,待会儿我肯定继续跟你们喝。你们容我先讲两句话。”
台下渐渐安静下来。静静聆听摩书的发言。
“我摩书这辈子就服过两个人。第一个是林泽。他就不说了。反正跟我一样,今晚只是来打酱油的。第二个就是你们的头儿。叶龙。”
“也许他没跟你们说过。但他为猛虎营所做的一切,我都看着。”
“当初。你们回国后,他第一件事不是邀功。也不是汇报任务。下了飞机就往领导家里跑。目的只有一个,帮那些连尸体都运不回来的兄弟讨个说法。他跟领导们说过好话,求过情。大部分领导闭门不见。少部分领导见了,也只是劝他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安心解散了猛虎营往上爬。以他的战功和资历。将来肩膀上少说也得扛金星。”
“但他拒绝了。猛虎营狂龙。多骄傲一个军人?但他为了他的兄弟求过人。流过泪。磕过头。对,你们没听错!他为了他的兄弟。向那些他从来都没正眼看过的领导磕过头!”
“谁能想象他当初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别说他自己,老子在旁边看着,都替他心酸!”
“一个为国家可以不顾一切的军人,到头来却要为他那帮战死的兄弟磕头讨个名字!”
“你们说。叶龙不值得我服。谁值?”
摩书狠狠灌了一口烈酒,再度开口:“他是个好军人。是个好头儿。是个好兄弟。将来,他也会是一个好老公。”
说罢。摩书转头冲陈雪琴喊道:“嫂子。请一定好好待我兄弟!”
“嫂子!”
猛虎营成员齐声高喊:“请一定好好待头儿!”
呼声振奋人心。陈雪琴呆了。傻了。哭了。
她紧紧抓住叶龙的手心。像个神经病一样猛地点头。
这是一场简单的婚礼,也是一场沉重的婚礼。
猛虎营狂龙结婚了。
他那帮一齐从战场上下来的兄弟醉了,吐了,哭了。
今晚陈家很热闹。也终将是陈雪琴此生最难忘的日子。
她有一个好老公。一个受人尊重敬仰的老公。
从此刻起,她还有了一个固若金汤的家庭。一个谁也不能破坏的温暖的、幸福的家庭。
婚礼的最后。不管是醉了还是没醉的,均是在摩书的带领下齐唱《今生共相伴》送给这对被幸福诅咒的新人。
“无论春天有多么远,我亦心粲然。
能握住你的久违双手也无憾。
情愿一生追随,只为梦能圆。
莫说岁月长长,岁月长更缠绵。
如果拥有一瞬间,宁愿放弃我孤单。
幸福慢慢体会。真情融化真情感。
人生总要走好,我与你今生共相伴…”
“兄弟,新婚快乐!”
“头儿,新婚快乐!!”
“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ps1:二合一章节。
ps2:有一种国庆礼物叫10章爆发。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高层会议!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高层会议!(上)
青灯。檀香。
白婉君古雅朴质。素来不喜奢华富贵。不止穿衣打扮走淳朴路线,连房间的摆置,也称得上清淡。
这间放置有白婉君棺木的房内,简单到瞧不见太多现代物品。
白十二坐在椅子上,棺木旁,面色恬淡而安静。就像在陪老友一样惬意。
“时间过得真快。”白十二手指摩挲着棺木,目光始终停留在安详躺在棺木内的白婉君。
灯火跳跃,辉映得白十二脸色散发出诡谲的光彩。尤其是这房内的气氛,十分妖异。
但每晚,白十二都会如期来房里陪伴白婉君。
这么多年来,两人每晚都会坐在一起聊天。平日里总是由白婉君引导话题,一方面疏导白十二。另一方面给予白十二温暖。如今则是由白十二说,白婉君听。
白十二拥有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现如今。不管是韩家薛家,还是慢慢退出历史舞台,不打算在这场大戏中扮演重要角色的陈家,均是对这位鬼神莫测的白家大少充满警惕。
主动挑衅?
他们不敢。不止忌惮与白家的庞大能量。更忌惮白家背后的那个神秘组织。
而这一切,如今都已掌控在白十二手心。
可以说——现在的白十二,万夫莫当。
可他每天都会花费大量时间来陪伴被他亲手杀死的白婉君。
矛盾?
也许很矛盾。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里的人。又有谁不矛盾呢?
凌红不矛盾吗?哪怕他现在已没有矛盾的理由了。
天剑老魔不矛盾吗?叶龙呢?
林泽也矛盾。矛盾得快生病了。
纵使是寂寞如大雪崩的林天王,也矛盾得紧。
这是一个矛盾的年代。当自由向每个人张开怀抱时,也给了他们艰难的选择。
“漫长的等待。”白十二唇角泛起一抹平淡的弧度。冲棺木内的白婉君笑道。“婉君。我来做一场戏。你来欣赏。好吗?”
棺木内安详沉睡的白婉君没做反应。可白十二的耳畔仿佛响起那熟悉无比的声音。
“好。”
白十二笑了。
缓缓起身。负手离开房间。
……
会客厅里。一张椭圆会客桌边。坐着十余肤色各异,毛发色泽不同的男子。里面最年轻的才二十多岁,跟林泽是同一年代的。而年纪长的,则比林天王还要老。
但这些人无一不是神色凝重,抽着烟,若有所思。
他们来自世界各地。但毫无例外,他们均是组织里最有势力,最能影响局面的大人物。
就说左首那位黑得如同巧克力的中年男子。便是南非最大的非官方军队头领之一。不止是欧美当局对这位中年男子颇为头疼。就连本土的政府军,也十分忌惮。
他能发展到今天。除了个人出色的能力。便靠着组织那强大的关系网与庞大的资源提供。
组建一支军队,需要枪火弹药,需要足够的资金以及有利的发展环境。
这些缺一不可。
他全都有。组织可以为他提供一切。而唯一的条件,便是自甘充当组织的打手。
这是很合理的买卖。当你一无所有,而忽然有人能给予你所有时。你总是需要出卖点什么。也许是道德,也许是灵魂。也许——是一切。
中年男子坐在这儿,没有半点嚣张跋扈的冲动。也许在他的老家,他有着足够的话语权。即便是与当地的官方代表谈判,他也挺直了腰杆,加大了语气。可在这里,他不敢,也没有这个资格。
不提别的。单单是坐在他旁边,那位才三十出头的金发帅哥。便不是他能得罪的。
得罪了。他的士兵可能就需要用菜刀去对峙正规军了。
这些来自不同国家。每个人顶多接触过两三人的小团体,和谐而安静地在会客厅等待。
等待他们从未见过的会长出现。
他们已经猜到了会长的身份。当然,并不是他们聪明。而是如今的白家,还有谁可能是会长呢?
白十二!
咯吱。
房门被轻轻推开,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左手握着一块白色手帕的白十二出现了。他双眼写满从容的光泽。脸上,则神采飞扬。
“让各位久等了。”白十二笑着进入屋子,满面微笑。
那帮人迅速站起来,以极为谦卑的姿态向白十二问好。
尊重、敬畏、以及忌惮。
没人因为白十二的年龄不够大而轻视他。更加没人因为他名不见经传而看扁他。
小觑自己领导的结果通常只有一种,被炒鱿鱼。
这帮活成人精的一方大佬不会让自己犯低级错误。
不小觑,不代表没疑虑。
他们不曾见过当年那手腕惊天的会长。但他们可以肯定。那位在二十多年前便风云全球的会长绝不会是白十二。
那么——是那位绰号老邪的白家老爷子么?
这个疑虑只是转瞬便被抛诸脑后。这同样不是他们该考虑的。
他们现在需要知道的。是白十二召唤自己来华夏,有什么原因。
白十二拿起手帕拭擦了一下嘴角。脸上带有微笑:“各位请坐。”
众人闻言落座。目光若有若无地盯着白十二。
这场组织管理层的聚会,哪怕从表面看来不咸不淡。可在诸人心中,是极为波澜壮阔的。
这是组织会长首次露面。同样是这帮大人物少见的同台。没人相信今晚只是叙旧、喝茶聊天。
他们在等,等待白十二的下文。
“鲨鱼死了。”白十二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浑身感受不到半点气场,微笑道。“一言堂也出了大问题。纽约那边的合作——也遇到了很大的阻碍。可以说,现在的组织,一盘散沙。”
众人听着白十二的叙述,心里不太舒服。
没错。鲨鱼一言堂都是组织的中坚力量。可没了他们,组织也未必会受多大影响吧?
难道如今的会长不知道组织这个庞大的机构有多么的精细?
哪怕这儿的头头们死了一半,组织照样能正常运营,并完成他们想做且有理由做的事儿!
白十二这句话不止是看扁了组织的执行力,也在看轻这帮领导者。
但没人发表意见,仍是一脸谦卑地聆听着。
白十二顿了顿,唇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所以,组织需要有人站起来。去正式接手他们的位子。”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高层会议!(下)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高层会议!(下)
打一个最简单的比方。
当一家公司的部门主管一下子走了几个,而公司总裁忽然跟公司的职员说一句:你们需要有人站起来,并正式接手他们的位子。
不管是谁听到boss的这个要求,恐怕都会心血澎湃吧?
这帮大佬们的情绪多少有些波动。但他们不是一家普通公司的普通职员。他们不会在听到白十二的这番话之后立刻表现出强烈的欣喜。甚至于——他们会考虑顶替鲨鱼一言堂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众人均是目光灼灼地盯着白十二。
其中一人忍不住询问道:“会长。我们需要做什么?”
只要是会长的要求,不管是什么,他们必须听从命令。既然此刻白十二先抛出甜头,那么他们有理由相信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的。
“什么都不需要。”白十二一脸平静地说道。“我说了。组织现在需要掌控局面的人。”
什么都不需要?
众人更迷惑了。
当然,他们也更心动了。
什么都不需要付出,便能接受鲨鱼一言堂的势力。这对他们而言,绝对是一个扩张疆土的好机会。
白十二目光平静地扫视这帮全球各地的组织骨干成员,又道:“既然大家来了,就一起吃个宵夜吧。总是不能让你们饿了肚子。”
说罢。白十二起身向餐厅走去。
而这帮组织成员,也各怀鬼胎跟了出去。
不需要做什么?
那就更要做点什么了。
哪怕白十二再不要求什么。也只是白十二的态度。不能是他们的。
宵夜自然是华夏菜。白十二吃不惯西式宵夜。也不会迁就这帮组织骨干而特意陪他们吃。毕竟,他才是组织的最**oss。他可以平易近人。但有些需要端着的东西,他不会轻易放下来。
宵夜吃的波澜不惊。白十二一面吃,一面招呼远道而来的客人们不要客气。而这帮客人也纷纷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一顿宵夜足足吃了一个钟头,众人方才酒足饭饱地放下碗筷。
“知道你们有自己的行程。我就不去安排你们的住宿问题了。”白十二起身,向众人笑道。
众人纷纷起身,再度向白十二表达了谢意。纷纷离开了白家。
他们人走了。可心还留着。
白十二不要求。那对他们而言才是最要命的。
若是有要求,他们自然会尽力去完成。然后继承鲨鱼一言堂的能量。可如今,白十二什么都没要求。他们要用怎样的方式去获得那庞大的渠道与资源呢?
今晚,对这帮远道而来,舟车劳顿的领导者而言,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
事实上。这帮骨干成员不可能跟每个领导者都有接触。一方面是环境不允许。另一方面,则是不信任。
作为最**oss,白老爷子如何能容忍他们全有交情?那是一种自杀性质的行为。
甚至于——这帮领导者相互还会猜忌。就像鲨鱼与大公主一样,他们便不会完全信任对方。当然,更加不敢合谋对组织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儿。
这同样是一种自杀行为。
白十二没要求。但他们必须做得更多,更好。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杀出重围,获取足够多的利益。
白家大门合上。白十二平静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床边,白十二目光略微凝聚,喃喃自语:“是时候开始了。”
……
叮叮叮。
日晒三更仍在熟睡中的林泽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
昨晚宿醉,至此刻中午十二点仍无精打采。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掐断了电话。
叮叮叮。
刚一掐断,电话又如催命符般响起。
这一次,林泽努力撑开眼皮瞥一眼来电显示。
方素素。
他心中微微一突。大拇指正欲再次掐断。可瞧着来电显示那张方素素清秀的照片。心中略微不忍,终于接通了。
“什么事儿。”林泽半靠着床背,啪嗒点了一支烟。淡淡问道。
“有时间吗?”对面传来方素素略微低哑的声音。
“有。”林泽喷出一口浓烟。
“那能不能过来一趟?”方素素试探性地问道。
“什么时候?”林泽问道。
“越快越好。”方素素说道。
“那我吃了午餐就过来。”林泽说道。
“嗯。好的。”
电话中陷入一阵沉默。
两人均是没挂电话,但均是说不出话来。
直至林泽抽完了指间的香烟,话筒中仍是只能听见她轻微的呼吸。一个音节都不曾发出。
“还有事?”林泽问道。
“没了。”方素素回答。
“那待会儿见。”林泽挂了电话。
头还有些撕扯的疼痛。林泽奋力揉了揉脸颊,下床冲了个冷水澡。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方素素。
是她让小黑接任务。也是因为那个任务——小黑死在了白十二手上。
道义上来说,方素素害死了他的兄弟。但工作上来说,小黑的死,跟方素素一点关系都没有。若是小黑不答应,方素素也不可能强迫小黑执行任务。
事实上,林泽如今并不如何记恨方素素。
他只是单纯地,不知道如何面对方素素。
冷硬?
刻薄?
还是大度地原谅?
林泽苦笑起来。
冲了澡。吃过岳群做的色香味俱全的午餐。便拧起衬衣出门。
如今的林泽仍然是国安特工。哪怕他已经很久没回国安了。可他的工作性质包括如今所在的岗位,都没有回国安的必要。再加上他的联系人一直都是方素素。又她扛着,林泽即便常年不回国安。该发的钱还是会发,该享受的福利,也一样不会少。
朝中有人好做官这话是很有道理的。但放在林泽身上,应该改编成朝中有人好偷懒。
轻车熟路来到方素素的办公室。林泽很客套地敲响了房门。
“请进。”
办公室内传来女人磁性而迷人的声音。
林泽推门而入,迎面扑来一阵只有女人办公室才有的特殊香味。
与冷艳情报官打过招呼,林泽坐在了椅子上,说道:“什么事儿?”
冷艳情报官翻开一份资料,递给林泽道:“白家那边有异常。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我们盯着的不止是他。还有别的人。”
林泽接过资料,简略一顿浏览。眉头便深深皱了起来。
这些人,个个来头都大。可以想象,这帮人应该都是组织的骨干成员。他们来华夏,来白家。是因为白十二这个新晋会长的召唤吗?
而白十二召唤他们来华夏,有什么目的?
这绝对是一份机密文件。对林泽而言,是有着极大帮助的。甚至于——对整个华夏、燕京,都有着极大的影响。
可转念一想,林泽不由抬起头:“这份文件。若不是因为你是情报科的。也未必有权限知晓。给我看合规矩吗?”
方素素怔了怔。旋即强颜欢笑道:“若再因为我的知情不报而让你身边的谁受到伤害。你大概一辈子不会再接我的电话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祝你成功!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祝你成功!
林泽怔住了。
若再因为我的知情不报而让你身边的谁受到伤害,你大概一辈子不会再接我的电话?
他苦笑起来。连指间夹着的香烟也忘记去吸。
方素素说得没错。
林泽并不是一个大方的男人。至少不如林天王那么大度。他无法容许自己亲近的人受到伤害。哪怕方素素对此事并不需要负太大的责任。可在林泽看来,自己的不满与愤慨,只能发泄在她身上。
这对方素素,并不公平!
她希望小黑死?
她愿意自己本就不多的朋友以身涉险?
她忍心让消沉数年,好不容易走出困境的小黑去执行这危险系数极高的任务?
不!
她不愿意!
她一点也不希望这么做!
但有些事儿,总要有人去做。这就是残忍的现实!
在某种角度,方素素要比林泽成熟,比他理智,甚至比他通情达理!
林泽在许多方面,根本就是没长大的孩子!
太容易感情用事,也太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啪嗒。
林泽续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目光飘忽不定地落在方素素那越发成熟的脸颊上。良久,他吐出一口浓烟,苦涩地说道:“也许。我不该这样对你。”
“你没错。”方素素轻轻摇头。声音略微沙哑。“对于他的过世。我也十分难过。何况是你?”
有些事儿,总要有人做。
而有些怒火,总要有人承受。
方素素愿意承受林泽的愤慨与怒火。这是她唯一能为林泽做的。
“小黑其实没有真的走出困境。”林泽弹了弹烟灰,神色黯然道。“他一直忘不掉芊芊。哪怕他重出江湖,执行你那个危险系数极高的任务。他也不曾忘记那个心爱的女人。也许,他愿意执行这个任务,本就是想得到解脱。”
林泽的笑容越发苦涩。情难自禁。
小黑是林泽的兄弟。更是他的搭档。他曾默默为林泽付出过太多。不求回报的付出。直至最后,他为林泽付出了生命。
若非林泽曾是韩家保镖。小黑会明知道是绝境而出手帮韩小宝吗?
林泽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正因为韩小宝跟林泽的关系。小黑出手了。被万海残忍地杀死。
“他是一个好人。”方素素眼神有些迷离。喃喃道。“前些时候,他时不时会来国安。陪我聊天。与我吃饭。”
林泽微微一愣。笑着问道:“是不是总喜欢跟你开些荤段子玩笑?”
“除了这些,他还会跟我聊什么呢?”方素素亦是轻轻笑了起来。
“他命不好。但他从不像我这样自哀自怜。他是个内心坚强的男人。”林泽双眼微微有些发红。
在英伦的那段日子,若没有小黑的支持与帮助。林泽很难坚持下去。如今,当小黑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不在他的身边。
也许,自己对方素素如此,仅仅是因为愧对小黑?
林泽摸不准自己的心境。但此刻他能确认一点。自己不该将责任推到方素素头上。她不过是传达上司的命令。
“我来了大半天。你也不给我倒杯茶或者冲杯咖啡?”林泽岔开了话题。
人生已经有太多的艰难。林泽不愿永远沉沦在悲恸之中。
方素素一怔。旋即起身替林泽冲了一杯咖啡。
咖啡是速溶的。以方素素那工作狂的性子。她不可能有耐心现磨咖啡。哪怕是速溶的,她也常常因为工作太忙而喝冷却的。
速溶归速溶。但仍然香气弥漫。林泽抿了一口,身子轻轻靠在椅子上,问道:“老局长退休后的生活还算安逸吧?”
“平时喝喝茶,看看报。偶尔跟同事下下棋,出门遛遛狗。还算清闲。”方素素面带一丝温暖。
辛苦一辈子的父亲终于能过几年悠闲的日子。作为女儿的方素素如何不为父亲感到高兴?
“那就好。”林泽微笑道。“有时间我会找老局长下棋吃饭。对了。之前我送过去的一箱茅台,他喝完了吗?”
“以后别送了。”方素素无奈地摇头。“他年纪大了。平时又贪杯。看见好酒就停不下来。”
“哈哈哈。”林泽开怀大笑。心头却有些苦涩。
在职期间。老局长作风清廉,除了关系极为亲密的部下和老友送礼。他才会收之外。旁人不管送卡送厚礼,他均是一一拒绝。而出席一些聚会。也明确要求一切从简。故而对茅台这种也许某些村委书记也拿来当水喝的国宴名酒,老局长也当做人生一大享受。
不过。也正因为老局长那廉明的做派。才有了如今这悠闲的退休生活吧?
某些在职捞了大好处大油水的高官们,怕是还没退下来便开始将全家子远渡重洋。在国外举目无亲的富裕生活。当真比得上国内的小康生活?
至少老局长选择了后者。并且过得幸福而安慰。吃得香睡得饱。
闲聊了一会老局长的退休生活。林泽捻灭了香烟道:“你呢?”
方素素闻言,却是陷入安静之中。
林泽的询问旁人或许听不懂。但方素素一清二楚。
你呢?
自然问的是接下来有关升职的问题。
方素素在职期间工作能力强。且效率高。手下的特工干出了漂亮的成绩。这对她升职来说,有着极好的辅助作用。再加上方素素家门清白。国安许多高层领导也得到过老局长照顾。升职是预料之中的事儿。可一旦升职。方素素的身份就大不一样了。
曾经。她只是情报系统的科级小领导。一旦各种利好底子窜起来。那便能两级跳,爬到正处级的领导层位子。尤其是她这种实权部位。比燕京那些有职无权的厅局级**,还来得吊炸天。
甫一想到此节。林泽便有些恍惚。
国安正处级领导。方素素。
将这两个事物穿串起来,林泽才醒悟这个冷艳的女情报官已经虚二十九岁了…
“想要骂我老,可以直接一点。用不着拐弯抹角。”那一年。方素素才二十三。如今,像她这个年纪的女人。纵使在华夏这结婚年龄普遍偏高的城市。也快达到剩斗士级别了。
方素素微微坐直了身板,清澈平静的目光落在林泽脸上,一番犹豫后说道:“已经递交了升职文件。”
林泽一阵错愕。旋即便是表示理解。
“祝你成功。”林泽微笑道。
“祝我成功?”方素素微微挑眉。意味深长地说道。
林泽莫名其妙,说道:“你不是提交了升职文件吗?当然祝你能顺利升职。”
“我是替你提交了升职文件。”方素素正色道。“不出意外。你也会调到我这个部门。与我成为同事。毕竟,你跑了那么多国家,深度接触过各国特工。有你在,情报科的工作会越来越好做。”
林泽表情僵硬。但瞧着方素素脸蛋上不经意浮现的促狭笑意。莞尔道:“从没见过你这么尽职的上司。成功了。请你吃饭。”
“吃饭就免了。”方素素摇头。“我还是喜欢吃哪家咖啡馆的零食。”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办公室内尴尬僵硬的气氛在这一刻,是那么的活泼。
~~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不再属于自己!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不再属于自己!
初夏。
气温呈几何走高。
燕京这座本就干燥的城市迅速出现各种扯眼球的黑丝白丝肉丝。
也许对那些住阴暗闷热地下室的北漂死宅而言,这道亮丽的风景线便是夏季的唯一福利吧?
林中。
浓密的枝叶将灼热的阳光雕琢成漂亮的光斑洒满地面。温暖却不刺眼。
一道黑影如铁塔般站在墓碑前。纹丝不动。
左侧是半截残刀。右侧则是一柄长足一米八的漆黑长枪。在光斑的辉映下,分外扎眼。
他手里提着两壶酒。好酒。那在以往浑浊而木讷的眸子此刻显得无比清亮。仿佛即将做一件无比伟大的事儿。
他姓仇。名飞。
绰号天下第二。
师承万海。发扬于陈逸飞。
不提三十年后说书人缅怀当今燕京大势。纵使现在,也没几个人特别关注他的存在。
但这并不重要。至少对仇飞而言,他从不关心这些。可不能否认,在近五年的燕京历史中,仇飞这个华夏年轻一辈中仅有的三个踏入破镜之流的绝世强者之一,目睹了一切,并一只脚卷入其中。
陈逸飞,这个注定写入燕京史册,外界对其褒贬不一的男人。一生只有仇飞相陪。
有些人并不需要被大众熟悉,但他的历史地位,从不因此而降低。
啪。
拍掉壶口,仇飞灌了一大口烈酒。那苍白木讷的脸上浮现一抹妖异的红潮。目光注视着墓碑,咧嘴道:“我来看你了。”
滴滴滴。
另一壶酒尽数倒在墓碑前,仇飞又灌了一口。缓缓说道:“那场你跟我一齐期待的鹫峰之战,也许不会再重现了。”
有些东西之所以被人期待。是因为其存在需要被人仰望。
而一旦踏入这个行列。就仅仅和吃饭睡觉一样平淡无奇了。
仇飞想。那高高在上的林天王对所谓的鹫峰之战,仅仅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谈资吧?
仇飞并非完全不期待鹫峰之战的重现。只是对他而言,对现在的环境而言。鹫峰之战已经不可能重现了。
陈逸飞曾为了他放弃许多。尽管这些所谓的放弃在旁人看来,也许一文不值。但在仇飞看来,那已是他人生中最宝贵的礼物。
所以,他也会为陈逸飞做些什么。
譬如。守住他宁可陨落,也要呵护的东西?
嘟嘟嘟。
一壶烈酒灌完,仇飞长吁一口浊气。抹掉嘴角的酒水。目光宁静地盯着墓碑,轻声道:“我先去做事儿。”
嗡嗡!
刀枪入手,仇飞毅然转身。大步迈向繁华城市。
……
白十二稳坐桌前。不断有他希望听到的消息传来。
尽管只是筹备工作,但对他而言,也算是不错的好消息。
一个刚即位的会长。一个游走于全球各大头领的年轻人。他仅仅一记轻拳,便达到了比预期更好的效果。白十二心中暗忖:“婉君。我做得还不错。不是吗?”
书房内立着一名老者。
一袭绿衣,面如古树。苍老得透着古朴的味道。
他不吭不卑,就这般安然地站在白十二面前。一言不发。
绿魔回来了。
回到白家。回到白十二身边。
林天王的一击粉碎了他八十多年的骄傲。但他已经老了。老得除了白家,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再加上,他对白十二的印象一直不错。便留了下来。偶尔在书房陪这位强大得让他仰视的小少爷。
“您欠我爷爷一个人情?”白十二抿了一口茶,微微仰头问道。
“嗯。”绿魔轻轻点头。
他欠白老爷子一个人情。所以他一直在还债。人情债,总是最难还,却最容易欠的。远不如钱债来得黑白分明。明码标价。
“还清了吗?”白十二没问欠的什么债,为什么会欠。他不关心,也不方便问。
绿魔微微一愣。不由得古怪笑道:“老爷已经走了。还清没有,还有意义吗?”
白十二笑了。
绿魔说得没错。爷爷已经走了。这份人情是否还清,已经没有意义了。
绿魔是个直白的人。他欠的是白老爷子。哪怕没还,这份人情亦会烟消云散。
白十二当然明白绿魔的意思。便索性不再多问。
“您若觉得白家住得还算舒服。便留下来养老。”白十二微笑道。
绿魔淡淡点头:“正有此意。”
白十二在某些方面。仍然没有坏透。他留下绿魔,完全不曾想过让绿魔帮忙。
也不需要。
绿魔一生孤独,除了那一身还算过得去的武力值。有什么值得被白十二在乎?
可那一身也许在旁人看来还不错,甚至很强大的武力值。在白十二看来。其实什么也不是。
说出这番话,并盛情留下他,仅仅因为他与爷爷有渊源,并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
“你有客人。”绿魔毫无征兆地说道。
“嗯。”白十二轻笑点头。“来了有一会了。”
绿魔眉头一挑。心生感慨。
他刚刚才发现,眼前这位三十出头,踏入破镜,抵达巅峰的绝世强者,却一早便知道了门外有不速之客。
“我来?”绿魔平静地问道。
留在一个地方,或多或少需要做点什么。这才符合绿魔的价值观。
白十二笑着摇了摇头:“我留您在这儿。不需要您做任何事。”
绿魔闻言,只是淡淡点头。心中却犹如明镜。
白十二如此说,只是不愿伤了绿魔的自尊。
门外的人,绿魔斗不过。
这一点,绿魔与白十二均十分清楚。
甚至于——在白十二看来。门外那位不速之客。是他此生遇到过的最强大的绝世强者。较之当初的林泽,至少高出一个境界。
抛开思绪,绿魔缓缓转身,步履平稳地朝门口走去。
咯吱。
他推开了房门,一眼瞧见站在门口的黑衣男子。
他面庞如僵尸,木讷僵硬。可那双眼眸中,却透着浓浓的神采。格外惊人。
这已经是绿魔见过的第二个单单在气场上,便能稳压自己的年轻人了。绿魔心中万分感叹。
这个时代。真的不再属于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