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章 为什么!?
第一千零八十章为什么,,
根本沒有半分意外之sè,
当白十二毫无征兆地问出这句话之后,白婉君轻轻点头:“嗯,我杀了,,你爷爷。”
仿佛是最后一丝侥幸被摧毁,白十二脸上浮现浓浓的黯然之sè,
他早已知道结果,
但他不肯死心,他并不相信奇迹会发生,可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期待奇迹发生在自己身上吗,
所以他问了,
问完之后,他便彻底死心了,
“我曾说过,我曾不止一次说过,等我身子好了,便站在你前面,为你遮风挡雨,让你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其实我哪里想去旅游,我哪里都不想去,我只想呆在家里,一直呆在家里。”
“你想要什么,便可以得到什么,如果你喜欢,我便一辈子站在你的背后,我并不介意别人怎么看我,我只想你开心,幸福,因为你曾经让我开心,给了我幸福。”
“爷爷一直想让我继承家业,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们一直在勾心斗角,我又怎么会看不出來呢。”
“我不敢跟你说,我害怕跟你说,我怕说出这些话,我们便再也不能做最幸福的夫妻了。”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让我不能理解的事儿,因为我一直相信,你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妻子。”
“那晚,当你走进赫本小姐的房间时,我便猜到你会做什么了。”
“但我不敢相信你会真的去做,也许,,也许你终于会放弃,终将为了我们的感情而放弃呢。”
白十二给自己斟满了烈酒,却并未给白婉君斟酒,
白婉君明白了,
明白了那晚为什么能如此顺利地杀了白老爷子,
这么多年來,白老爷子jīng心地安排,并非仅仅是要让白十二上位,还要让白十二蜕变成白老板那样,,甚至比白老板更强大的男人,
白婉君大概知道一些,知道白老板英年早逝除了身体原因,还因为那个号称燕京女皇的女人,
白老爷子不希望白十二身边有任何牵挂,
心无所系,便是无敌,
“你只是个废物。”白婉君冷漠地吐出一句话,
你只是个废物,
这句话像千万钢针般刺入了白十二的心脏,
同床共枕多年,从小便像母亲一样照顾自己的妻子,毫无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
白十二心脏一阵抽搐,目光平和地望向妻子:“我的确是个废物,我不能保护你,也不能扛起白家,我甚至明明知道我的妻子要杀我的爷爷,却任由其发生,而无所作为。”
“沒有你的阻碍,白家会更团结,更强大。”白婉君淡淡道,
白十二惨笑起來,那苍白的脸上浮现浓浓的自嘲:“所以你杀了我爷爷,所以你杀了我最后一个亲人,所以从今往后,便再沒人成为你的阻碍。”
白婉君无情地扫了白十二一眼:“是的。”
“哈哈哈哈,。”
白十二狂笑起來,
笑得声嘶力竭,笑得状若癫狂,无法停止下來,
“傻-逼。”白婉君污秽不堪地骂道,
骂自己的丈夫,
傻-逼,
哈哈哈哈,
白十二双眸绝情地扫视白婉君,寒声道:“白婉君,把你从白家拿走的一切统统拿來,你沒资格。”
啵,
白十二浑身气劲暴涨,那内心翻江倒海却一直守在桌边的管家被这绝霸无匹的气劲震得双腿发酸,险些一跟头栽倒,
嗖,
从未真正出手的白十二宛若一把尘封多年的神兵利器,骤然出鞘,释放出滔天滚滚的杀机,向白婉君席卷而去,
扑哧,
白婉君袖中shè出一把白sè刀刃,用力荡开了白十二的攻击,
可这世上,有几人是白十二想杀,却杀不掉的,
哪怕站在他面前的是从小便被白老爷子训练的绝世强者白婉君,
“我白十二从此无妻。”
一声清啸,白十二化作一道白光,向白婉君侵袭而去,
扑哧,
快到极致的刀锋残忍地刺穿了白婉君的胸膛,鲜血宛若喷雾剂般染红了她的衣服,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而出,绽放出妖艳的血sè玫瑰,
不足半分钟的战斗随着刀锋的刺入戛然而止,
白十二僵硬地站在白婉君面前,
白婉君神sè复杂地盯着对面的丈夫,
两人就这般站着,谁也沒有开口,谁也沒有出声,
白十二仍紧握刀锋,纹丝不动,
白婉君亦是任由鲜血顺着刀锋流淌,一言不发,
她什么都不能说,
她什么都不想说,
她爱她的丈夫,她从前爱她的丈夫,她现在爱她的丈夫,她至死也深爱着她的丈夫,
她是世界上最坏的妻子,但她认为自己的丈夫是世界上最好的丈夫,
她再也不能保护他了,
她再也不能为他遮风避雨了,
他病了,她也不能为他熬药盖被子了,
他饿了,她也不能亲手为他做饭烧菜了,
他学到新的技艺,她也不能成为第一个欣赏的女人了,
她有点儿难过,有点儿不舍,还有些,,心疼,
但她要死了,
既然要死了,既然她拟定的人生道路失败了,那么,,便让他真正的长大吧,
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活得更安全,
白婉君的眼中有些湿气,但她不能哭,她是最冷血最残忍的女人,她如何敢哭,
白婉君好想抬起手,最后抚摸一次他柔软的脸庞,
但她不敢,
她是他的敌人,人生中最大的敌人,
敌人之间,又怎能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
她感受到了生命的剥离,
她的眼前已经出现幻觉,所有的幻觉,都与他有关,
儿时的,少年的,成年的,结婚后的,,
她的意识慢慢变得微弱,她努力睁大眼睛,想最后再看一眼自己的丈夫,
可她的眼皮仿佛千斤重,沉重得无法撑起,
终于,她已合得只剩一条缝隙的双眼终于完全阖上,
可她沒有倒下去,
她仍然站立在原地,像一座石雕,
白十二看着白婉君,看着自己的妻子,猛地拔出刺入心脏的刀锋,仰天嘶吼:“为什么,。”
扑哧,
鲜血飞溅,洒满他的脸庞,形同恶魔,
……
林泽陪韩家人吃了晚餐,便拉着在客厅吃哈根达斯的银女上了轿车,
他跟白家已再沒瓜葛,
曾经,他还可以因为是白十二的朋友而拜访白家,
如今,他实在找不出登门造访的理由,
他沒有,银女却有,
说到底,银女终究是白十二的小师妹,
这也是银女前來白家的理由,
师傅死了,
师兄死了,
如今,大雪山上的那四个人,只剩他们俩了,
银女想看看总是柔软微笑,说话和和气气,毫无攻击xìng的大师兄,
他的爷爷死了,他唯一的亲人死了,他肯定很伤心吧,
被林泽耳濡目染出一点点情商的银女想见一见大师兄,不用说话,看一眼就好,
下了车,
林泽拉着银女朝白家大门走去,
“两位,你们找谁。”
一名林泽沒见过的门卫拦住了两人,
林泽微笑道:“我们找白少。”
那门卫扫了两人一眼,淡淡道:“有什么事儿吗。”
“她是你们白少的师妹。”林泽指了指银女,“麻烦替我们通报一下。”
“师妹,少胡说八道。”门卫用力挥了挥手,“我们大少爷怎么会有师妹,赶快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什么事儿。”门卫头子从保安室走出來,正yù询问,猛然瞧见站在门口的林泽,忙不迭上前拉开新來的保安,冲林泽恭敬道,“林先生,您是來找白少的吧。”
“嗯,麻烦你通知一声。”林泽松了口气,
他肯定不会仗势欺人闯进去,毕竟他跟白家已经沒什么交情了,可站在自己身边的是银女啊,她能给自己面子忍到现在已经是极致了,
“好的,我这就去通报。”
因为白老爷子死的不明不白,白家的保安系统进行了一次全面升级,其强度除非是国家机器强攻,否则很难有人强行闯入,
故而门卫也不敢擅自做主让林泽进去,掉头快速跑进别墅请示主人,
林泽则握住银女的手心在外面耐心等候,
沒过多久,那门卫头子满脸古怪地走了过來,
“我们可以进去了吧。”林泽笑着问道,
“对不起,林先生。”门卫头子搓了搓手,为难道,“白少不见客。”
~~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琴断!
第181章琴断,
在林泽的印象中,白十二不是那种会拒绝别人的人,
尤其还是曾经的朋友,
他相信白十二最近的情绪极其低落,但以他的素养,应该不至于将自己拒之门外,
再说,自己好歹跟他有过一段不咸不淡的友谊,
他怎么能,,
砰,
还在沉思的林泽听到一记鼻骨断裂的声响,
他心肝儿一颤,立马将思绪收回,
正要阻止不耐烦的银女,这个女人便以闪电般的度窜了进去,
倒地的并不是门卫头儿,而是之前阻扰过她的新门卫,
门卫头儿已经吓傻了,
他先沒料到的是银女居然有此等威武的实力,其次当然是不敢想象一个女人竟敢独闯白家,
要知道,如今的白家可是高手如云,防御系统强的,
遑论是她这样一个弱女子,纵使是高手高高手,也沒继承把握独闯成功,
“抱歉。)”林泽哭笑不得地冲门卫头子道了一句,便跟着银女的脚步跑了进去,
意料之外的,
除了几个沒什么眼力劲的保镖阻挡银女最后都被毫无悬念地干翻之外,两人并未遇到有难度的阻扰,所以银女很顺利地闯入了白家的大厅,
甫一进入,银女便止住了身形,
林泽跟在她身后,不明所以地望去…
画面很和谐啊,
白十二独自坐在餐桌上吃饭,桌边有一壶酒,想來他喝了不少,脸上也因为喝酒而有些过敏,至于如影随形的白婉君,林泽并沒瞧见,也许在忙着工作吧,
毕竟,白老爷子走了,一切的压力她都需要扛起來,
不知怎地,当林泽瞧见安然坐在椅子上吃饭的白十二时,心中生出一丝愧疚,一丝道德上的愧疚,
他承认,他的确在白婉君展开暗杀之前便知晓了整个计划,可他选择了不闻不问,
他也只能不闻不问,
血一上头,跑去告诉白十二或者白老爷子,
先,他根本不喜欢白老爷子,甚至是讨厌,
对于一个处心积虑想杀自己的老人家,林泽很难有尊重的觉悟,
其次,若是说了,最终的结果会是如何,
白家老爷子胜出,白婉君败北,
他不相信白婉君计划失败,还有活下去的可能xìng,
不管说不说,白家终将破裂,换做一个正常人稍微权衡一番,都会选择沉默,
所以林泽有愧疚,却只是道德上的,
“小师妹,林先生。”白十二脸上浮现淡淡的微笑,“这么晚了,你们怎么会來的。”
“她想來看看你。”林泽指了指银女,并未多想白十二为什么拒绝见客,只是微微蹙眉道,“白少,你不是酒jīng过敏吗,怎么开始喝酒了。”
“心里不痛快,所以喝两杯。”白十二轻描淡写地说道,
林泽哑然,不知如何接话,
唯一的亲人死了,换做任何人都不会痛快,
白十二伸手招了招:“小师妹,來师兄身边坐。”
银女徐步走了过去,林泽也跟了过去,坐在两人的对面,
“这桌菜是师兄做的,你要不要尝尝。”白十二笑着说道,
银女如往常一样,连一个字都沒有说,只是抬起筷子,吃了两口,
“味道怎么样。”白十二问道,
银女摇了摇头:“不如林泽。”
“那自然是不能比的。”白十二莞尔笑道,“但对我这种初次做一大桌菜的人來说,我觉得我还算有些天赋。”
银女沉默起來,只是有一眼沒一眼地扫视大师兄,似乎真如她所说,她只要看师兄两眼便够了,
白十二深知银女的xìng格,也不再主动找她谈话,偏头冲林泽笑道:“林先生,我们已经许久沒见了。”
“是啊。”林泽笑了笑,“这段时间,燕京生了许多事儿,让很多人沒办法消化掉。”
白十二两根手指夹着酒杯,垂目凝视微波荡漾的白酒:“的确如此。”
林泽感觉白十二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上哪儿不一样,所以他谈话的**也变少了,跟银女一样有一眼沒一眼地扫视白十二,想找出问題所在,
白十二神sè淡然,仰起头,喝下一杯白酒,旋即又是拿起筷子吃菜,胃口似乎很不错,
酒jīng过敏的人是很清楚这种痛苦的,就像明知道刀锋会割伤自己的肌肤,却要偏偏往身上刺几下,
此刻的白十二便有这种迹象,明知道喝酒会对自己造成极大伤害,他却一点儿也不在乎,
有人曾说过,自虐是一种会上瘾的东西,白十二会是这样吗,
又或者,他根本不知道疼痛了,
林泽忽地握住了白十二的手腕,沉凝道:“不要再喝了。”
“让我喝吧,喝完这一壶,今生便再也不喝了。”白十二轻轻推开了林泽的手臂,自饮自酌,
他喝得越多,脸上的红cháo越浓烈,却不是正常的红晕,而是红疹,,
喝完那壶酒,白十二忽地站起身來,冲两人笑道:“再听我弹奏最后一曲吧。”
银女不动声sè,林泽却微微愣,
这一壶酒,是最后一壶,
这一去,亦是最后一曲,
今晚的白十二,实在让林泽看不穿,猜不透,
叮~
纤细修长的手指抚压住琴弦,白十二面庞轻轻上扬,边弹边唱:
“曾经相爱的恋人都在空城中飞奔,
曾经刻骨的伤痕都会变成年轮,
曾经天真的眼神也会來不及记认,
曾经真挚的口吻打动过谁的心头是真,
曾经生动的嘴唇如今不出疑问,
曾经无言的信任在猜忌里委顿,
曾经淬血的刀锋也会破不开混沌,
曾经不变的安稳都枯萎于沙尘才转身,
另一种意义的美梦成真,
几回错过终于推开门,
吻过鲜花露水吻上刀刃,
要用三世写完这剧本,
所有深情欢笑泪痕都痛快去承认,
chūn夏秋冬深夜和清晨都用力去生存,
所有卑劣残忍善良自尊都來自于灵魂,
爱过谁人间天上不必以掌纹确认,
所有苍老稚嫩执着单纯到头全无方寸,
假意温存为难眠孤枕当作稀世奇珍,
所有冰冷微温狠狠烧焚也炙热过星辰,
总有人奋不顾身一心在传说沉沦,
总有人似陌路人听这段往事话本。”
曲毕,
白十二手指微微用力,那琴弦便宛若达到弹力极致的皮筋,嗡地一声尽数崩断,
吐出一口气息,双眼微闭的白十二缓缓睁开眼,喃喃自语:“所有悲欢离合,最后都不过付与说书人。”
~~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血腥味!
第182章血腥味,
白十二累了,
所以吩咐下人送两人离开,
银女沒有反对,林泽更加不会,
跟白十二简略告别,两人便离开了白家宅子,
刚上轿车,林泽便轻轻转头,望向了银女,
也许是有相同的感触,银女亦扭头看向林泽,
“你感受到了吗。”林泽说道,
“你闻到了吗。”银女说道,
“感受到什么。”银女问道,
“杀气。”林泽郑重其事地说道,“浓密的杀气。”
顿了顿,他又问道:“闻到什么。”
“血腥味。”银女淡淡道,“半个钟头前,客厅死过人。”
林泽心脏猛地一抽,旋即沉入了谷底,
死过人,
死过谁,
重点是,,为什么客厅死过人,白十二还能如此淡定地喝酒,吃菜,
他认识的白十二,可不是这样残忍无情甚至重口味的男人,
“他变了。”银女淡淡道,
他变了,
林泽一点儿也不怀疑,
先,他不怀疑银女的专业能力,其次,他也不怀疑自己的感受,
那一曲听上去婉转而哀怨,可深层次中,却透着浓浓的恨意与杀机,直至最后琴弦崩裂,那杀机更是膨胀到极致,
他为什么会变,
因为白老爷子的死,
他要为白老爷子报仇,所以他变了,
因为只有变得残忍而强大,他才能为自己的爷爷报仇,,
林泽微微有些失神,却不知如何排遣,
忽地,他抓住了银女冰凉的手心,正yù说什么,却听银女说道:“以后,不要靠近他。”
林泽闻言,不由愕然,
一个情商极低的女杀手竟然跟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这让林泽极为吃惊,但同时也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白十二真的变了,
变得不像以前那样好好先生,变得不再,,仁慈,
啪嗒,
林泽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
现代科技已经展到可以完损无缺地保证一具尸体不生化学变化了,
只要有钱,除了长生不老不能实现,其余许多人类能想到的事儿,都可以用**到,
白家有钱,白十二更加不缺钱,所以他能保存白婉君的身躯,
白家后院,
一栋尘封多年不曾动用的阁楼内,白婉君的尸体安详地躺在特制的棺材之中,双手轻柔地放在小腹上,那写满宁静恬淡的面庞上,蒙着一层特殊的光泽,
白十二沉默地站在旁边,目光轻轻下垂,停留在白婉君的脸庞上,一动不动,
她骂他是一个废物,
她还说沒有他,白家会更强大,
她甚至为了完成自己的计划,嗜杀了自己的爷爷,
一切的一切都深埋在白十二的心脏深处,生根、芽,直至茁壮成长,仅仅只用了一个晚上,
白十二那苍白的脸上满是红疹,可他的双眸yīn霾而寒冷,仿佛一辈子也不可能再变得灿烂阳光,
“多年夫妻,你竟认为我是废物。”白十二悠悠说道,“纵使是一个月也不会见我一面的爷爷,也比你更了解我。”
“婉君,其实我不笨,真的不笨,你做的事儿,我都有能力做,甚至做得比你更好。”白十二凝视着棺材中的白婉君,莞尔笑道,“从今天开始,我会汇报我经历的每一次你可能感兴趣的事儿,并且,我会让你看见,白家只要有我在,便能越來越强大,越來越,,无可匹敌。”
,,
砰,
房门被撞开,万海从屋子里走了出來,
门外,站着一袭黑衣的天下第二,他神sè木讷地站在师傅面前,纹丝不动,
“我该走了。”万海沉默了一阵,轻声说道,
“您可以不回去。”天下第二微微蹙眉,
师傅的伤刚养好,便收到了一封來自白家的信,看完信的当晚,他便决定离开回白家,
“我留在这儿,是为了养伤,纵使沒有这封信,我也会走,会回去。”万海说道,
“您再也经不起颠簸了。”天下第二一字一顿地说道,
“但我必须回去。”万海说道,“老爷跟我说过,他死之后,我便要听命于少爷,更何况少爷他为我,。”
万海止住了话语,
有些事儿,即便是自己的徒弟,他也不能说,
他不怕仇飞说出去,但这是他的处事原则,
不该说的,他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为什么。”天下第二问出最后一句话,
万海闻言,神sè微微有些变化,缓缓往前走出两步,右手搭在徒弟的肩膀上,轻声道:“小飞,师傅这辈子能有你这样一个徒弟,已经无憾了。”
他沒有回答天下第二的问題,越过仇飞,离开了这栋毫不起眼的小屋,
仇飞怔怔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反应,
不知多久的沉默之后,仇飞想到了那晚陈逸飞跟他说的话,一句对自己师傅的评语:万海的骨子里,有一股根深蒂固的奴xìng,
仇飞当时听后,心里十分不满,却也沒有反驳什么,他从來不觉得陈逸飞会看错人,事实也证明了这一切,哪怕是亲手毒死他的陈雪琴,也顺利而稳当地把持住了陈家,并未因为陈逸飞的离开,而让陈家一落千丈,当然,这其中大半功劳可以归于陈逸飞,却也证明了他盖世无双的眼光,
夜,夜凉如水,
仇飞提着一壶酒來到了一座墓碑前,
左手刀刺入泥土,仇飞盘膝而坐,拍开了酒盖,仰头灌了一大口,
“呼,。”仇飞吐出一口浊气,盯着仅有一米距离的墓碑道,“燕京最近生了许多大事儿,如果你在,会对此做出怎样的评价,如果你在,会否能改变一些,也许可以吧,以你的才智头脑,这一座城又有什么可以让你为难,你由始至终都在提防的白老爷子走了,看师傅今晚的表现,也许上位的是白十二吧。”
“师傅找到我后,什么也沒说,但我知道白老爷子的死很可疑,甚至就是白家人做的。”
“白十二,不可能,若是他,师傅决计不会回去。”
“那么,会是谁呢,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你比我聪明得多,如果你在,肯定很快便能分析出答案,是吗。”
仇飞很快便喝完了一壶酒,喝完一瓶,他又开了一瓶继续喝,
“你活着的时候,总是你说我听,现在,却变成了我说你听,是不是很荒诞很滑稽。”仇飞那木讷的脸上略微有些复杂之sè,缓缓道,“接下來,燕京可能会生许许多多的大事儿,甚至会有一场惊天大风暴,可惜你不在,否则这场乱世中,你注定能耀眼全城。”
“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了你,我便不会让她死。”仇飞说道,“倒是你,是不是已经跟你的父母团聚了,他们跟你想象中的样子,又是不是一样呢。”
“老陈,你以前总是问我战斗力到了我这种程度,为什么还要每天训练,以前我无法告诉你,现在却可以了。”
“师傅曾跟我说过,训练到极致,是可以达到另一层境界的,到了那层境界,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绝世强者,以前我领略不到,现在却隐约感受到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便能一只脚踏进那层境界。”
“老陈,你以前总是想让我在你面前耍一套刀,却被我以沉默拒绝,因为在我看來,一旦出刀,必然要见血,我练的,并不是拿來表演供人欣赏的。”
“今晚,我给你表演一次。”
嗖,
左手刀自泥土中拔出,仇飞双眸清亮地站起身來,扬刀说道:“看好了。”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兄妹!
小公主终于要回伦敦了,其实她的伤并未好彻底,但她必须回去。
再不走,她怕自己会舍不得走,会不想走。
再不走,她怕母亲熬得太辛苦,扛得太累。
不管是出于责任还是对母亲的心疼,她都要回去了。
“你的伤还沒好,怎么不多住几天。”林泽风尘仆仆赶來,冲一脸微笑的小公主说道。
“已经不碍事了。”小公主浅浅一笑,给林泽端來一杯香喷喷的咖啡,“小林哥,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以后要是有空,一定要來伦敦做客。”
林泽点了一支烟,微笑道:“那是一定的,到时候我可要住皇宫。”
“沒问題。”小公主笑道。
林泽见小公主笑得温婉可亲,觉得这个曾经胆小怯弱的小女孩终于成熟了。
也许是即将离去,这相处的气氛并不像前几天那么轻松欢快,莫名多了一丝哀伤与沉重,林泽能察觉出小公主强颜欢笑下的落寞,但有些时候的有些事儿,纵使他再有心,也是无力的,用力揉了揉鼻子,林泽冲小公主打趣道:“我在想,若是你到时登基成了女皇,那你母亲岂不是皇太后。”
小公主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明白林泽这话的含义,微笑道:“我继位后,母亲便会沦为普通的贵族,可不能跟华夏比。”
“嗯,到时候我要是被人欺负了,就说我有一个当女皇的朋友,看谁敢跟我过不去,哈哈哈。”林泽哈哈大笑。
他笑着,小公主的脸sè却微微有些黯然。
林泽见状,却也只好止住笑容,无以为继。
“小林哥,,你只是当我普通朋友吗。”小公主唯唯诺诺地问道。
林泽心中略微挣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一直将你当成最乖巧的妹妹。”
小公主笑了起來,笑得有些惨然,还有些哀怨。
妹妹。
按照华夏语,这便是最善良也最刻薄的敷衍。
若是勇敢又泼辣的女孩子,也许便会冲着林泽叫嚣我不要跟你当兄妹,我要跟你当,,情人。
小公主并不缺乏勇敢,否则她又如何有勇气继位。
但即便她在勇敢,她也只能默默承受这兄妹的关系。
她是曾经的私生女,如今的皇权继承人,在不久的将來,她还会成为rì不落帝国甚至全世界最耀眼的女人,当她决定走上这条路,她的人生就无法靠自己cāo控了,包括她喜欢的男人,也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强挤出一丝微笑,小公主冲林泽说道:“小林哥,以后我可能就沒什么机会來燕京了,所以,,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请一定要來伦敦看我,我不要敷衍,我要你亲口保证,否则的话,。”小公主眼角闪过一丝促狭之sè,轻声道,“若我成为女皇,可是有很多办法逼你过來的。”
“,。”林泽哑然失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仿佛所有女人都有这狡猾胡闹的一面,尤其是手握大权的女人,一旦她们调皮捣蛋起來,当真让人吃不消。
而不巧的是,林泽身边像这样的女人还真不少见,单单是一个韩小艺,便让他头疼yù裂了,如今又多了个小公主…“放心,等我有空,而你又有时间招待我,我一定过來,当然,前提是你不准给我摆官威。”林泽打趣笑道。
“怎么会,。”
也许是气氛过于压抑,纵使两人极力找话題活跃,可一旦话題结束,两人便又陷入相对无言的沉默当中。
不知沉默了多久,小公主微微扬起脸蛋,笑道:“小林哥,你能陪我在楼下逛逛吗,在房间里憋了这么久,好想透透气。”
“好的。”
小公主居住的酒店在市中心,临街便有一条步行街,在衣食住行上,她从來不缺,纵使是隐姓埋名的那段rì子,她的生活也是富裕甚至奢华的,选择逛步行街,倒不是她要购买什么东西,而是觉得步行街的人足够多,不至于让他们陷入沉默的状态。
穿过人行道,两人并肩來到了这繁华的步行街,街边满是手挽手肩靠肩的情侣,大多数情侣的卖相都做不到赏心悦目,可每对情侣的脸上,皆洋溢着幸福与欢笑。
小公主偷偷看几眼擦肩而过的情侣,鼓足勇气挽住了林泽的胳膊。
林泽嗅到女孩儿身上的淡淡香味,却也沒有拒绝,明儿便要回伦敦了,林泽不会拒绝小公主任何自己能做到的事儿。
漫步在这灯火阑珊,人流如织的步行街,林泽的心情也颇为惬意,能不去想那些将脑子充斥得快要爆炸的险恶事儿,的确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不知怎地,林泽发现小公主忽然停住了脚步,而那张清丽绝伦的脸蛋,也是朝着一家音像店张望。
“看什么。”林泽笑着问道。
“在听歌。”小公主挽着林泽向音像店走去,以期听得更清晰。
“对我好,对我好,好到无路可退。
可是我也很想,有个人陪。
才不愿把你得罪,于是那么迂回。
一时进一时退,保持安全范围。
这个yīn谋让我好惭愧。
享受被爱滋味,却不让你想入非非。
就让我们虚伪,有感情别浪费。
不能相爱的一对,亲爱像两兄妹。
爱让我们虚伪。
我得到,于事无补的安慰。
你也得到,模仿爱上一个人的机会。
残忍也不是慈悲。
这样的关系你说多完美。
眼看你,看着我,看得那么暧昧。
被爱爱人原來一样可悲。
为什么竟然防备,别人给我献媚。
不能推,不能要,要了怕你误会。
让我想起曾经爱过谁。
我所要的她不给,好像小偷一样卑微…”
直至一首歌放完,小公主方才神sè怪异地转过头,盯着林泽说道:“小林哥,这首歌好听吗。”
林泽表情略有些僵硬,点头道:“好听。”
因为夏书竹喜欢陈奕迅的歌,所以他耳濡目染,听过不止一遍。
“歌名叫什么。”小公主面sè轻柔地问道。
“兄妹。”
小公主沉默了数秒,然后挣脱林泽的手臂独自进了音像店。
林泽很好奇,却也沒跟进去,只是在外面等她。
沒过多久,小公主捧了两盒CD出來,将其中一份递给林泽,说道:“小林哥,送给你。”
“为什么送我CD啊。”林泽强作欢笑。
“因为CD里有这首歌啊。”小公主笑着说道。
然后,她踮起脚,在林泽粗糙的脸庞上吻了一口:“小林哥,再见。”
说罢,转身淹沒在人群中,失去了踪迹。
~~陈胖子必须给我广告费…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万年小受!
林泽浑身肌肉因过度愤怒而紧绷,手机简直要被他粗狂的大手捏爆。
猛地吸了一口冷气,林泽冷冷道:“赫本,伤害你的是我,和她们无关。”
“林先生,你还沒搞明白吗,我是來给你通风报信的,你真正的敌人,是我哥。”赫本悠悠说道。
林泽简直要暴走。
同时痛恨自己的大意。
白婉君当初提醒过自己,更暗示赫本绝对不是善罢甘休之辈,得罪了她,定然有绵绵不绝的危险,可林泽左耳朵进右耳多出,更因为大红衣在纽约,故而觉得不会出什么问題。
如今,他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两巴掌。
“林先生,你怎么又沒声音了。”赫本缓缓说道,“华夏有句名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你抉择前者呢,还是后者。”
林泽浑身发抖,沉声道:“赫本,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唉,,林先生你现在的情绪太激动了,我想我们还是改天再聊吧。”
说罢,电话那边便传來一阵盲音,等林泽再打过去,那边已经处于关机状态。
啪嗒。
林泽猛地砸坏了手机,从床上跳了起來。
“师弟,你要去哪儿。”
急匆匆往门外冲的林泽被岳群喊住。
岳群本來肚子饿,打算來厨房找点吃的,却发现林泽提着行李往外冲,似乎有什么天大的事儿发生。
“沒事。”林泽仅仅一个停顿,便继续往外走。
“等一下。”岳群迅速拉住他的胳膊,“不说清楚不准走。”
“放手。”林泽冷冷道。
“怎么,想打我。”岳群嘲笑道,“就算你现在进步很大,但要打倒我,你也得躺上几个月。”
“我说,。”林泽猛地转过头,吼道,“放手。”
岳群迅速放手。
林泽yīn沉着脸往门外走。
“师弟。”岳群又喊道。
林泽不耐烦道:“有屁快放。”
“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两件衣服。”岳群屁颠颠钻进了自己的房间,根本不给林泽拒绝的机会。
……前往纽约的飞机上,岳群脸sè难看地坐在椅子上,双眼紧闭,额头上更是不断渗出冷汗,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你不必跟我來。”林泽情绪压抑道。
“我必须來。”岳群颤声道,“林天王说过,我是你的师兄,师兄就应该保护师弟。”
“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吗,我即将面对的是全人类现存的历史最悠久的家族,他们的财力能影响全世界,甚至不用我去形容,你便知道这个家族养了多少高手。”林泽冷冷道。
岳群沒做声,但牙齿不停打颤,似乎正在上刑,还是凌迟。
“我过去,就沒打算活着回來。”林泽沉声道。
岳群仍是沒说话,但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你说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坑,连飞机都不敢坐,却要跟我去救人。”林泽吼道。
“不会坐飞机沒关系。”岳群睁开双眼,苍白的脸上强挤出一个卖萌的笑容,“我会杀人。”
林泽沉默起來。
许久之后,他开口问道:“为什么。”
“你是我师弟,我有责任保护你。”岳群说道。
林泽狠狠地看他一眼,不再言语。
……接机的不是别人,正是孤身赴美创业的陈玲,上了陈玲开來的车,林泽询问道:“小夏爸妈怎么样了。”
“他们暂时还不知道小夏的事儿。”陈玲蹙眉道,“我跟他们说小夏最近跟我住,他们也沒怀疑,但这个谎言撑不了多久。”
“谢谢。”林泽说道。
陈玲苦涩地说道:“夏书竹在这边被人绑架,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沒保护好她。”
“和你无关。”林泽摇了摇头。
顿了顿,林泽说道:“陈玲,待会你把我送到酒店之后,就马上离开,这段时间,也不要跟我有任何联系。”
陈玲闻言,不由好奇问道:“为什么。”
“绑架者比你想象中可怕得多。”林泽沉声道,“我不想把你牵连进來。”
陈玲还yù说什么,林泽却抢先开口:“你是聪明的女人,不止是事业上,生活中,你同样比夏书竹聪明得多,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陈玲微微愕然,旋即苦涩地说道:“我明白。”
林泽的神秘背景,陈玲知道的并不多,但她可以肯定一点,能让林泽如此如临大敌对待的敌人,必然不是自己能应付的,强行跟着非但不能帮到林泽,反而可能帮倒忙。
送林泽岳群到了酒店,陈玲迟疑地说道:“林泽,如果到了必要时刻,我可以报jǐng吗。”
她仍然希望帮上林泽一点忙,不止因为担心林泽的安危,还因为夏书竹是她唯一的朋友。
“报jǐng。”林泽闻言,神经质地冷笑一声,“就算你告到白宫,也未必有用。”
陈玲倒抽一口凉气,无言以对。
临走前,她神sè复杂地盯着林泽,柔声道:“别有事,也别让小夏有事。”
“放心。”林泽面sè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见过做过不成功的事儿吗。”
陈玲莞尔,重重点头:“我相信你。”
陈玲刚走,岳群便从后面颤巍巍地走了过來,有气无力道:“师弟,你说谎都不带眨眼的,佩服。”
“你不累。”林泽回头问道。
“累。”岳群半边身子搭在林泽身上,说道,“师弟,扶师兄一把,我的腿已经软了。”
林泽沉默着搀扶岳群进酒店。
“师弟,我们这样的姿势会不会让别人觉得我们是一对基佬。”岳群神sè淡定地问道,余光却偷偷瞄了林泽一眼。
林泽沒有回答,一脸冷漠。
“那如果从外形上來看,别人会觉得我是攻还是你是攻。”岳群神sè从容地问道。
林泽仍是沒回答,但表情已不如之前那么紧绷。
“很显然,我是受。”岳群对自己形象毫无信心,气馁地说道。
林泽笑了。
笑得很僵硬,但终究是笑了。
那颗低沉到水底的心脏也轻松了起來。
“不止受,还是万年小受。”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72小时游戏!
赫本沒有吃宵夜的习惯,但今晚她决定做点沙拉犒劳自己。
最近一段时间她太忙了,忙得每天连睡觉时间都十分有限,再加上前段时间的家庭聚会上她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承受了极大的委屈,所以她今天必须奖励自己一下。
她的手艺很一般,甚至很难做一顿足以让男人吃饱的晚餐,可她勉强能做个沙拉给自己当宵夜。
半个钟头过后,她端着亲手做的宵夜來到房间,正要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宵夜,脖子上猛地一阵凉飕飕地触觉袭來。
这份寒冷的感觉她曾尝试过,很熟悉,又让人感到窒息。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曾用刀割破自己的脖子,如今,这个男人又出现了。
她毫不意外林泽的出现,甚至对于脖子上的刀锋也一点不感到惊诧。
“林先生,我刚做了宵夜,要不要一起吃。”赫本端起手中的宵夜,笑着说道。
她身后的林泽冷漠道:“尽情吃吧,也许这是你最后一顿。”
“这么有信心。”赫本缓缓往沙发的方向走去,似乎并不担心林泽割破自己的脖子。
但不管她如何往前走,脖子上的刀锋都如影随形,一寸不离。
“我可以坐下吗。”赫本征询林泽的意见。
“坐吧。”林泽收回了刀锋。
在这间房里,不管发生任何意外,林泽都有足够的把握杀了她。
“接到我的电话就坐飞机过來,不止沒吃饭,也还沒休息吧。”赫本往嘴里送着沙拉,笑着说道。
林泽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坐在她对面。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的女友不是我绑架的,如果不是我给你通风报信,也许她们死了你也不会知道。”赫本说道,“这不是危言耸听,我了解我哥的脾气。”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林泽质问道,“我让你受伤,甚至,,破相。”
“她们目前还沒死你就有杀我的决心了,如果她们死了,你刚才那一刀已经结束我的生命了。”赫本笑道,“到时不管我怎么解释,你也不可能放过我吧。”
“嗯,你先别得意,事实上,我并不怕你杀我,又或者说,只要我足够小心,你很难找到接近我的机会。”赫本喝了一口nǎi茶,叹息道,“可大家都知道你是高手中的高手,如果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整天被个怪物盯着,我的压力已经很大了,实在不想被你惦记。”
“那转告你哥,让她放人。”林泽沉声道。
“如果我不按照你说的做,你还是会杀我,对吗。”赫本似乎料到了所有事儿。
“是。”林泽冷冷道。
“可事实上,你认为我哥单纯是因为你让我破相,所以才绑架你的女友吗。”赫本笑着摇头。
“我不认识你哥,也和他沒有交集。”林泽说道。
“可他认识你,同样认为你对他造成了威胁。”赫本说道。
“怎么说。”林泽问道。
“你敢对我起杀机,甚至差点杀了我。”赫本说道,“你敢这样对我,如果有足够的理由,你同样会这样对他,我哥是个完美主义者,所有对他有威胁的人,他都会尽早铲除。”
“这个理由说得通,但不够。”林泽蹙眉。
“嗯,你说的沒错,如果仅仅是这样,我哥也许只是盯着你,或者随便找你点麻烦,绝对不会亲自出手。”赫本似笑非笑地说道。
“那为什么。”林泽问道。
“十天前,是我们德克斯家族的家庭聚会,聚会的主題是,。”赫本微笑道,“杀你,还是持续关注你。”
“我应该感到荣幸吗。”林泽嘲讽道。
“应该。”赫本笑着点头,“如果在当年的某月聚会主題上我们另选支持者,总统的人选有六成可能会变动。”
“答案呢。”林泽问道。
“杀你。”赫本简略回答。
“所以你哥绑架了她们。”林泽说道,“下作的德克斯。”
“高尚从來不是德克斯追求的品德。”赫本漫不经心地说道,一点儿也不心虚。
林泽沉默起來。
他想不通德克斯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报以如此高的关注,为什么。
他很快便想通了。
那个一直龟缩着不肯出面的老王八蛋。
跟找天剑麻烦的那帮人一样,德克斯家族盯上自己,恐怕也是因为他吧。
林泽沒有抱怨的时间,他缓缓坐直身子,一字一顿道:“我想和你谈一个条件。”
“和我。”赫本忙不迭摆手,神sè古怪道,“林先生,你究竟是装糊涂呢,还是真的糊涂,我已经说过,这件事儿与我无关,甚至在投票上,我并不赞成杀你,所以你跟我谈条件,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那你帮我转达一下。”林泽说道。
“什么。”赫本问道。
“用我的命换她们的安全。”林泽说道。
赫本笑了,笑得很讥讽。
“你在笑什么。”林泽yīn沉着脸。
“如果我哥接受你的条件,那就证明他沒把握杀你,这样的谈判,你认为他会接受。”赫本戏谑道,“再者,你认为你死了,她们就能继续活下去。”
“你高估了我哥的善良。”
林泽双眼冒出浓浓的杀机,沉声道:“这样说來,你对我完全沒有价值了。”
“所以你决定杀我。”赫本反问道。
林泽沒有回答,却缓缓站了起來,握紧无柄小刀。
“这里是纽约,不是华夏,你认为你有足够的资源和渠道快速找到她们吗。”赫本毫无慌乱之sè,“沒错,你在伦敦东京都有一定的关系,可这里是纽约,你认识的那些人也许能帮你一些小忙,多花点代价,甚至能帮你打通纽约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但你认为,这些人会因为你得罪德克斯。”
林泽僵住了。
“林先生,我之所以不担心,是因为我有把握你不会杀我。”赫本漫不经心地说道。
“她们在哪儿。”林泽问道。
“她们在哪儿并不重要,就算你知道,也救不了她们。”赫本说道,“救她们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我哥。”
“我哥喜欢玩游戏,这世界上所有游戏他都喜欢,当然,他也很缺乏耐心,所以你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内,如果你沒有足够的理由让他放人,她们便会死。”赫本说道,“你也不用抱着绑架我威胁他,不止沒用,你还会多竖立一个德克斯派系的敌人。”
“你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他,用他的命來换你的女朋友。”赫本做最后总结,“三天,你能找到他并绑架他,你的女友还有活命的机会,当然,你在找他的同时,他也在找你,本來嘛,他抓你的女友,就是为了杀你,所以,,现在已经过了凌晨,你还有72小时。”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臭棋!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一幢不论是外观还是内置都极尽奢华的别墅里。灯火辉煌,仆人无数。
这里是欧文。德克斯的家。赫本口中的哥哥。
他是德克斯年轻一代中最年长的男子。今年已有三十二岁。除了赫本,他是德克斯家族最得势的后代。
事实上。当他在商业圈子大放异彩,跟各国商业首脑级人物觥筹交错的时候,赫本还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之所以德克斯家族最有可能成为家主的是赫本,而不是欧文。纯粹因为欧文在家族里,有个很不讨喜的身份——野孩子。
倒不是他是领养的。而是当他母亲怀着他来到德克斯寻他的生父时。他的脑门上便烙印上了野孩子的标签。
大家族。经历几百年淬炼的大家族。对血统的要求是极为严苛的。
欧文当然不是真正的野孩子。他的父亲的确是德克斯后裔。可他母亲并未得到德克斯许可。纵使她怀上了德克斯家族的子嗣。却仍然在留下欧文后。孤身离开。
德克斯可以留下他们的血脉。却不会留下一个身份没得到认可的野女人。
欧文有个不错的父亲。哪怕这个父亲在所有兄弟姐妹中,属于最弱最没本事的一个。可他父亲是长子。所以仍然能给欧文一个不错的环境去搏杀。
也许是环境使然。欧文从小便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他不止以最快的速度学会了上流社会的礼仪要求,在学识头脑方面,更是出类拔萃,一骑绝尘。
欧文在德克斯家族除了野孩子这个暗地里的绰号。还有一个戴着荣耀的绰号。亿万富翁。
也许在德克斯家族眼里,亿万富翁只是战斗力为负五的渣。可欧文成为亿万富翁的时候,才十八岁。
他用所有钱买了现在这栋别墅。成为德克斯最耀眼的新星。
也许是内心的自卑作祟,又也许是额头上贴着野孩子的标签。欧文比所有兄弟姐妹都努力。甚至在某一个阶段,家族内部流传着欧文会成为新一代家主的谣言。而家族的聚焦点,也渐渐放在了他的身上。直至赫本的崛起——赫本足够聪明,商业头脑更是一流。在智慧上面,她一点也不比欧文逊色。除了不如欧文那般丧心病狂地努力。
一千万。
十八岁那年。她从家族给予的一百万美金增值到一千万。
多吗?
对比其他兄弟姐妹,已经很多了。可比起欧文,才勉强达到十分之一。
但既便如此。家族里再没人觉得欧文有多么了不起。而是将目光停留在这个天才少女的身上。
当一颗新星的崛起,必定会有一颗新星陨落。哪怕一颗新星并未真的陨落,而仅仅是被人用有色眼镜打压。可事实便是如此。欧文不再受人关注。哪怕他赚再多钱,为家族带来更大的利益。
他赚一个亿带来的关注度,还不如赫本赚一千万来得风光。而野孩子这个敏感的称呼,也再次肆虐起来。
换做任何人面临欧文的遭遇,都极有可能心理变态以及畸形。但他没有。他一如既往地为家族赚钱,为长辈带来足够的利益。所以直至今天,他也没有真的被家族遗忘。他仍然是赫本前进道路上最大的障碍。
一个是血统纯粹,号称天才少女的赫本。
另一个是被打上贴孩子标签,但能力出众的隐忍男。
赫本有着父亲在德克斯的庞大派系支持。更有着母亲娘家的鼎力赞助。而欧文。有的只是他一身本事。他的母亲,那个被家族称之为野女人的女人,早已从他的世界永远消失。而父亲,亦是遭家族唾弃的长子。
当赫本崛起时,这个问题便摆在了台面上。成了家族最疑难杂症的顽疾。
一个普通孩子鲜少会真的去仇恨父母给予他的太少,太单薄。因为他本身拥有的就不多。但欧文不行,他距离成功本来便只剩下最后一步。他本可以拥有整个世界。可赫本的出现让他被迫停下了脚步。
他绝对不比赫本差。他差的,只是背后的东西。
所以他仇恨他的父亲,更仇恨他的母亲。
刻薄的环境养成了欧文恶毒的性格。而他这一辈子,都在努力强大自己,丧心病狂地向家族证明他的能力。
而他与赫本,也成了摆在明面上的死敌。家庭聚会上赫本否定的主题,他一定会赞成。他否定的,赫本也会义无反顾的赞成。
这一次,赫本选择关注林泽。
所以欧文要杀他。
杀一个人有很多种办法,欧文选择了最简单的一种。
将林泽引来纽约,用他最亲近的人守株待兔。
林泽死了。
他背后那个曾让德克斯伤筋动骨的男人,自然会现身。再杀了他。那些对于是否支持欧文总是摇摆不定的派系,自然会站在他这边。
这是一条很清晰的路线。对欧文这种智商极高的人来说,根本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去思考。花一个钟头绑架夏书竹,再花三个钟头伏击大红衣。他的计划便完成了三分之一。
杯中的红酒是从最好的葡萄酒庄园空运来的。哪怕是杯子,也昂贵得惊人。足够奢靡的生活能让他内心的自卑得到缓解。欧文的生活永远让赫本理解不能。
“他来了。”
一名年轻的金发男子站在椅子背后,朝品着红酒欣赏夜景的男人说道。
“嗯。”身穿手工睡袍的男人嗯了一声。
“他的行踪很隐蔽。我们的人跟了一会就被他甩掉了。”金发男子继续说道。
“他去找过我亲爱的妹妹。”欧文那淡蓝色的眸子泛起一抹亮色。“但她肯定有办法说服他。”
金发男子微微发愣,旋即问道:“少爷,赫本小姐为什么否决?”
这是他一直搞不懂的问题。
以德克斯家族的能力。杀一个人,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哪怕这个人是个极为难缠的家伙。
“她吃过亏。当然,这不是她放弃的理由。”欧文淡淡道。“她哪怕再失败十次。家族也不会对她失望。但我不行。一次失败,我就会被打入地狱。”
金发男子明白了。
赫本小姐想利用那个从华夏来的男人挫少爷的锐气。
可是,那个男人真有这个本事吗?
少爷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却从未尝试过失败。他也不相信少爷会失败。
“我不知道她在赌什么?”欧文唇角泛起一抹嘲笑。“如果我成功。她以后的路会更难走。我若失败——我会失败吗?”
这并不是一场公平的赌局。
至少在金发男子看来,赫本小姐这步棋走得极臭。说是送少爷一份大礼也不为过。
“那么,下一步该怎么走?”金发男子低头问道。
“等。”欧文简略说道。
金发男子微微皱眉:“等他来?”
“等她们死。”欧文说道。“她们死后。他才更容易死。”
“为什么不直接杀?”金发男子问道。
“直接杀。他只会短暂的愤怒。然后会展开理智的报复。但先折磨他三天。他才会对自己产生怀疑。才会绝望。人一旦绝望,就会做出没有理智的决定。”欧文饮尽了杯中的红酒。
金发男子轻轻点头,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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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他会来!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他会来!
赫本遗憾地盯着林泽。表情有些古怪。
林泽却平静地点燃一支香烟,神色从容地回望她。
他做出了选择。
但他放弃了赫本口中的72小时游戏。
他不喜欢拿自己最亲密的女人当赌注。如果,赫本的哥哥没有绑架她们。林泽并不介意陪他玩一玩。但绝对不是现在。
“你决定了?”赫本不解地问道。
“决定了。”林泽点头。
“这真是一个愚蠢的决定。”赫本叹息道。
“也是我唯一的选择。”林泽捻灭烟蒂,淡淡道。“我已经做出决定。你呢?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选?”赫本仍不能理解林泽的决定。又或者,她本质上并不赞同林泽的决定。
“是不是你们德克斯家族的后代都认为没人敢得罪你们?”林泽一字一顿地反问。
赫本微微一愣。沉默起来。
赫本的计划,又或者欧文的计划,都设定在林泽不敢得罪德克斯家族或撕破脸皮的情况下。可事实上——他们低估了林泽的狠辣。
他一不怕死。二武力值过人。三——在暗杀这一块,他的专业素养并不在银女之下。
正路走不通,他便只能选择歪路。
“在燕京,你表现得十分忌惮我。”赫本说道。
“即便到了现在,我仍然十分忌惮你。”林泽笑了笑,目光盯着赫本的双眼。“你很聪明,也很有魄力。除了薛白绫,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头脑的女人。但你摆错了我的位置。我忌惮你,也不愿得罪你。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敢——杀你。”
“所以,做出选择吧。”林泽捻灭了烟蒂。
“我可以帮你。”赫本微微眯起眸子,心平气和地说道。“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赫本小姐!”林泽忽地站了起来。刀光忽隐忽现。“我连命都不要了。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赫本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看得出来。林泽选择了一条绝路。
这个时候激怒林泽,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同时,她也深深地上了一课:永远不要小看不怕死的男人。
“能允许我换一身衣衫吗?”赫本询问道。
“如果你不介意在我面前脱衣。”林泽摇了摇头。“我不介意。”
赫本放弃了换衣的选择。
她知道。经历上次在华夏的跳车事件。林泽对自己的警惕强大到极致。根本不可能给自己机会。
上次。他并未动杀机。失败了,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但这一次,以她毒辣的眼光来看,若是自己做出让他感到不安的行为。他真的会一刀捅死自己。
“我跟着你过去。他会怀疑吗?”林泽拉上车门,冲副驾上的赫本问道。
“不会。”赫本想了想,苦涩地笑道。“他可能跟我想的一样。认为我能说服你。并刺激到了你。”
“你们成功了。”林泽眉头一挑。“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亢奋。”
“但承受灾难的仍然是我们。”赫本摇头。“这是成功,也是失败。”
林泽隐约知道赫本跟欧文的关系。
一双不对盘的兄妹!
赫本主张关注自己。也许只是为了给欧文这个机会吧?
可她为什么要给欧文这个机会呢?
“相比较而言,你杀我的理由更充足。”林泽点火驱车,淡淡地问道。
“的确。”赫本说道。“但我相信你。”
“相信我?”林泽莫名其妙。
“相信你不会失败。相信你能挫败他。”赫本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是我前进道路上唯一的障碍。”
“说到底。我只是你摆下的一枚棋子?”林泽似笑非笑地问道。
“可以这么说。”赫本耸耸肩。“但遗憾的是,我们的关系似乎调转过来了。”
林泽闻言,唇角微微上翘。一边开车一边问道:“跟你打听个事儿。你们家族内部的兄弟姐妹有斗争。那在家规层面上,允许你们这么做吗?”
“家主之争。是允许的。也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家规上对这一点作放任状态。”赫本说道。
“如果有机会。你希望我杀了他吗?”林泽恶毒地问道。
“——”赫本沉默了。
他不止敢得罪德克斯家族。他还敢杀德克斯家族的后裔?家主最有力的候选者之一?
他疯了吗?
他知道德克斯在美国,在全球有多大的影响力和势力吗?
“如果他死了。我也完了。”赫本神色诡异。
“哦?”林泽笑道。“怎么说?”
“可以斗。但不能出人命。你杀了他,责任自然由我担。家规上明确提到,但凡自相残杀者。一世封杀。”
不知怎么地,赫本内心生出一丝害怕。
这份感触是从未有过的。哪怕林泽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曾害怕过。
但此刻,他听着林泽漫不经心的询问。她真的害怕了。
说到底。她的心理比欧文健康。但也有着同样的恐惧。
拥有了,便很难承受失去。
拥有得越多。失去时越发沉重。
若欧文死了。德克斯家族最风光无限的赫本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甚至连赛普——那个说过会爱她一辈子的男人,恐怕也会从此离开她的生活。
拥有一切。
一无所有?
赫本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深吸一口冷气道:“你不怕死?”
“赫本小姐。你要我重申几遍?”林泽不耐烦地说道。
赫本顿了顿,又道:“你不怕她们死?”
“怕。所以你还活着。”林泽沉声道。
……
一间石屋里。
两个女人被捆缚在铁柱上。因为没通电的缘故,石屋内只有几盏灯光微弱的蜡烛。昏暗的灯光在女人的脸上若隐若现。显得十分悲凉。
夏书竹已经知道一旁的红衣女子是来救自己的了。但她失败了。所以她跟自己一样,被绑在这儿。
“你害怕吗?”夏书竹轻声问道。
大红衣没有回答。
她必然不会在乎夏书竹的心情如何。来救她,是大红衣能做的极限了。
她不会因此而怨恨夏书竹让自己深陷囫囵。但她实在不想跟夏书竹lang费口水。
女人。哪怕是大红衣这种感情世界冰冷如铁的女人,也不能摒弃女人的某些天性。
“我在想。他会不会来救我们。”夏书竹仰起头,雪白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害怕。跟了林泽那么久,她也经历过一些让人胆颤心颤的事儿。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儿。她紧张,但不再淡定不能。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不希望他来。”
“他会来。”大红衣冷冷道。
“你希望他来?”夏书竹问道。
大红衣沉默了一阵,仍是冷冷回答:“他会来。”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我的决定是——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我的决定是——
欧文看着站在面前的妹妹。脸上没有多余的亲热。点到为止地笑了笑,说道:“亲爱的妹妹,深夜来找哥有什么事?”
“没什么。”赫本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谁?”欧文好奇地问道。
“他被你的门卫拦在一楼。但我想——”
砰!
房门被人暴力撞开。一名身穿黑衣,但身上沾满鲜血的男子提刀站在门口。满脸阴沉。
走廊的尽头,还有数名绝顶高手咬着。但林泽的速度极快。甫一撞开门,便横冲直撞进来。
欧文见状,第一时间将贴身而藏的手枪取出来。可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那精致的手枪便被刀锋拦腰斩断。
叮!
下一秒。刀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寒刺骨。
“林泽?”欧文定如磐石,轻描淡写地问道。
“是。”林泽冷漠回答。
“赫本妹妹。你带他来我家?”欧文不可思议地问道。
“没办法。”赫本耸肩道。“我们算漏了一个问题。”
“什么?”欧文问道。似乎无视了林泽的存在。即便那把刀还一如既往地贴着他的脖子。
“他敢杀我们。”赫本无奈地说道。
“凭他?”
“对。凭我。”林泽刀锋紧了紧。鲜血瞬间从欧文脖子上渗出来。
“杀了我。她们会死。你也会死。”欧文吃痛,微微皱眉。但神色仍冷静无比。
“所以我给你一个选择。”林泽一字字道。“放了她们。”
“那你杀了我吧。”欧文微笑道。“我活的并不开心。”
林泽闻言,嘴角溢出一抹模仿魔鬼的笑容。
“赫本小姐。你能帮我把门关上吗?”林泽说道。
赫本笑道:“我是在房间外面关门。还是在里面?”
“你觉得呢?”林泽笑得更开心了。
赫本关上了房门。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盯着站着的两个男人。
她想知道这场灾难会如何度过。
作为一个聪明人。她料不到答案的事儿并不多。眼前这幅画面算一件。所以她很期待,还有点亢奋。甚至忘记了林泽也很有可能会杀了她。
关上了门。
林泽松开了刀锋。悄然转至赫本前方。
林泽这个举动让赫本很意外。却让欧文很得意。他终究还是不敢真的做出格的事儿。
“或许——扑哧!”
欧文才张开嘴,仅仅吐出两个字之后,他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一摊鲜血从他脑边飞溅而出!
湿热的、辛辣的、剧痛的感觉瞬间袭来。欧文甚至不敢去触摸自己的侧脑。
他割在自己的什么部位?
林泽出刀快,手刀也快。收回刀锋,他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血淋淋的耳朵,而后站直身子,微笑着望向欧文。伸出刚从欧文身上割下来的耳朵:“我可以让你活得更加不开心。”
疯了!
欧文疯了!
赫本也疯了!
这个男人,简直是一个魔鬼!
他竟然——竟然割掉了欧文的耳朵!?
他知道欧文在德克斯家族是什么地位吗?
“你——”
“欧文先生。我劝你考虑一下。”林泽无情地打断了欧文的话语。淡淡道。“我来纽约,就没指望能活着回去。”
欧文这三十多年的磨练早让他成为隐忍力极强的男人。纵使被割了一只耳朵,他也浑然不惧。寒声道:“我也说过,杀了我,你一切的辛苦都白费了。”
“很顽强。”林泽笑了笑,手腕一翻,欧文顿感手掌一阵空荡荡的。甫一望去。他右手的小拇指便被切断。鲜血顿时喷涌出来。血腥无比。
十指连心。欧文纵使再隐忍,也只是心理素质过硬。在肌肤之苦上,他的承受能力倒不是天下无双了。
一阵扭曲的哼哼唧唧之后,欧文脸色发白地望向林泽。含怒道:“你要么杀了我。否则——”
“听赫本说如果我杀了你,她也完了。”林泽笑道。“我觉得我还算有道德底线。她帮我找到你。我当然不会杀了你。”
林泽走近欧文,猛地寒声道:“但我会慢慢折磨你。哦,忘记说了。我只是不会杀你。但你的那些兄弟姐妹,包括你的长辈。我会一个个去杀。当然。我不能保证自己可以杀几个。但我想以我的能力。杀个七八人,问题应该不大。到时。你也残废了。而你的家族也彻底对你绝望了。”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林泽人畜无害地笑道。“那时候,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欧文眼角一阵抽搐。
赫本也后背凉飕飕的。
这个男人,当真是腹黑又阴暗啊!
“哥。其实你在被他折磨的时候。完全可以让他的女朋友也承受同样的折磨。”赫本笑眯眯地说道。
欧文闻言,不由恶毒地盯着林泽。
“赫本小姐好计谋。”林泽笑得很诡异。
“所以你还打算继续下去吗?”赫本问道。
这件事儿的发展状态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当然,更超出欧文的预料。她希望找一个双方都可以下台的解决方式。但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赫本觉得这个可能性为零。
“扑哧!”
林泽切断了欧文的无名指。用行动回答了赫本。
欧文已经痛得无法站立了。躺在沙发上浑身发抖。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若非常年隐忍强化了他的素质,此刻恐怕要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了。
赫本眉宇间流露出浓浓的胆颤,不明所以地盯着林泽。
“欧文先生。这一次你该怪你的妹妹。不是她威胁我,我会给你一定的休息时间。”林泽笑得越发残忍。随手点了一支烟,说道。“我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综合素质不在我之下的高手。他来这儿之后,我便想好了他应该做的事儿:杀她们。”
“正如赫本小姐所说,我不可能仅凭一己之力去救她们。但我也不会给你折磨她们的机会。”林泽深吸一口香烟,旋即吐出浓浓的烟雾。“她们一死。我便没有牵挂了。到时——”
林泽微微眯起眸子。横了赫本一眼道:“我会尽最大努力杀你们的家人陪葬。”
这番话充满死气。容不得人怀疑。
这是什么思维?
赫本很难去揣摩。
他来纽约,不是为了救她们吗?
赫本目光迷离地盯着神色残忍的林泽。心头微颤。
“欧文先生。你的决定是什么?”林泽笑眯眯地问道。心中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欧文只是粗重喘息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终于知道赫本为什么要将这个机会让给自己了。
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公平的赌局!对自己不公平!
这个男人,根本没办法用常理揣摩。七十二小时折磨他?现在却变成了自己被折磨!
但他怎么退?
一旦退让,便会失去所有!
林泽冷冷地盯着他,赫本也不由自主地盯着他。
此刻,赫本很难再作为旁观者没心没肺地欣赏这场好戏。火焰已经燃烧到她身上了。若是欧文做出极端的事儿。她相信林泽真的会杀了自己。
对此,赫本一点儿也不怀疑。
“我的决定是——”
欧文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猛地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朝自己的心脏捅去!
~~
第一千零九十章 你能跟他比?
第一千零九十章你能跟他比?
当欧文举起水果刀的那一瞬间,赫本惊叫出声。
“不要!”
赫本真的害怕起来。
她能处于现在的环境而不惊怕。可当眼前的一幕发生时,她的心脏剧烈抽搐起来!
相较而言,她拥有现在的一切比欧文轻松很多。跟从出生便一直边缘化的欧文不同。赫本从小众星拱月,再加上她聪明的头脑。她很快便拥有了常人穷尽一生也获取不到的东西。
故而。她的得失心绝对没有欧文来得那么汹涌。
不够汹涌。不代表没有。
没人愿意失去现在所拥有的。哪怕再少,再没有价值。
何况像赫本拥有的那么多?
欧文死了。其罪在她。
是她带林泽来的。是她给林泽开了绿色通道。
他若死了,赫本要负全责。
在德克斯家族出现内斗很平常,但若因内斗而闹出人命。必被打回原形。从此无缘家主之争!
不论如何,赫本都不希望欧文死。哪怕他是自己前进道路上的唯一障碍。可若是他死了,赫本连前进的道路都将不复存在!
赫本双眼在这一瞬间收缩起来。整个身子也犹如拉紧的弹簧紧绷。呼吸沉重。
反观将水果刀刺向心脏的欧文,竟是流露出浓浓的怪笑!
他笑得异常诡异!
仿佛他死了,他便赢了一般!
又仿佛,他根本不怕死!
他要死了。
林泽却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指间的香烟静静焚烧着。
房内的气氛在瞬间变得凝重之极,甚至连呼吸也无比困难!
扑哧——刀尖扎入了胸膛。欧文痛得眉头深深皱起。脸上的怪笑也变成了苦涩。
欧文脸色的变化极富层次感。从一开始胜券在握的怪笑,到后来吃痛下的难受。再到最后苦涩的笑容…
刀锋没再深入。仅仅一公分的深入之后,他停止了自杀的动作。
他停下了。也输了。
原因无他。
他怕死。很怕。
一旦死了,他奋斗半辈子所拥有的一切,将烟消云散。
一旦死了,他将不再享受崇拜与奢华。
一旦死了——只有活着,他才能完成他拟定好的人生计划。
死?
他才不会死。
叮!
水果刀无力地从手中脱落。欧文狼狈遗憾地坐在了沙发上。
身上的疼痛抵不上失败带来的挫败。欧文目光安详地盯着林泽,一字字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死,林泽却不阻止?
他难道不担心自己真的自杀吗?若自己死了,他来纽约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他会死,他的女友们也会死。
为什么?
欧文无法理解林泽的思维。
林泽笑了笑。看似轻松,后背却满是冷汗。
啪嗒。
林泽随手续了一只手,坐在欧文对面,跷起二郎腿道:“你们听说过陈逸飞吧?”
“燕京第一公子。堪称完美的男人。用短短三十年创造了一段传奇。”欧文如数家珍般说道。
赫本见欧文没死,心头那盘横许久的恐惧也渐渐消散,接着说道:“他是我最欣赏的燕京男人。没有之一。”
“在他心愿没完成前。他唯一的朋友兼兄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儿。所以他杀了他的兄弟。毫不留情,一刀致命。”林泽弹了弹烟灰,咧嘴道。“当他心愿完成后。他放弃了璀璨的一生。从容赴死。”
“大部分人在站在金字塔顶端时,是怕死的,是不愿死的。而当一个人没能完成心愿死,没人舍得死。包括陈逸飞。”林泽笑了笑,冲赫本说道。“和你一样。他是我最敬佩的男人之一。如果不是他曾干过道德上说不过去的事儿。他将是唯一。而不是之一。”
林泽深吸一口香烟,目光平和地凝视欧文:“你能跟陈逸飞相提并论?”
“他都不敢死。你敢?”
欧文神色紊乱。内心深处却询问自己,若自己完成了一生以来追求的东西。真的便舍得死?
不会!
比没完成心愿前更舍不得!
陈逸飞舍得死。他舍不得!
从这一点,他便败给了陈逸飞。
所以连陈逸飞都不敢死的时候,他敢?
他输了。一直自诩心理素质过硬,且城府极深的欧文输给了林泽——又或者,输给了陈逸飞?
林泽娴熟地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道:“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讨论一下放人的问题了?”
欧文沉默着,并未回答。赫本却复杂地盯着林泽。一丝不苟。
从表面上来看,陈逸飞那短暂的一生带给了林泽庞大的精神财富。可站在林泽的位置。有几个人能做到八风不动?
这种东西,又有几个人敢赌?
赌是不止是他的女人的命,还有他的命!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心理素质,是赫本见过的最强大的!
“林先生。如果我把你刚才做的事儿告诉她们。你猜她们怎么想?”赫本心思细腻地问道。
“告诉她们什么?”林泽微微眯起眸子,笑道。“告诉她们我要陪她们死?”
“赫本小姐。别再让她们感动于我的行为了。坦白说,我亏欠她们的。早已决定用一生去还。”林泽神色淡定,口吻诚挚。
啪啪啪!
忽地。
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掌声。吓了正处于装比状态的小林哥一大跳。
略微回头,只见一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缓步进来,他偷偷看了一眼,走廊外黑压压全是高手。如果这事儿不能在屋子里解决,他就算是钢铁侠也闯不出去。
“这位大叔。你难道真的认为你长的帅,我就不敢对你动粗?”林泽站起来,杀机毕露。
“林先生,华夏是一个礼仪之邦。难道你要残忍地对待正要帮助你的人吗?”男子笑眯眯地负手而立。神色从容。
看得出来,这是个极有底蕴的男子。哪怕面对这血腥的画面,他也一点儿不感到惊诧。能修炼出这份心智。绝非欧文那种心理扭曲变态的家伙能比拟的。
“你要帮我?”林泽微微撇嘴。不置可否地问道。
“林先生。我父亲说要帮你。那便一定会帮你。”赫本愠怒地站了起来。“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请对我父亲保持一定的尊重。”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对强者的尊重!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对强者的尊重!
赫本的父亲?
林泽唇角浮现一抹对长辈的尊重。笑着说道:“德克斯叔叔,你比我想象中年轻英俊。”
“事实上,你父亲才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赫本的父亲宛若皇室贵族,给人一种极舒服的表情。
“哦?”林泽略微意外,问道。“你见过他?”
“不止见过。还曾交手。”
“谁赢了?”林泽很好奇。
当然,他更好奇的是,像眼前这样一个贵公子模样的男人,怎么就生了个如此疯癫的女儿?
在林泽为赫本打下的标签中。疯癫和阴险高达五颗星。
“他。”男人一点儿也不藏拙,笑着回答。
“那老王八蛋果然不可一世啊。”林泽唏嘘道。
“他是个奇男子。”男子赞美道。
“好了。”林泽摆了摆手。打断了男子的赞美。
再惊奇有什么用?这老东西又不肯见自己。知道的越多,林泽只会越对他好奇,越想见见这个老王八蛋。
林泽甚至恶毒势利的想过,要是这个臭不要脸,比自己还装比,甚至有搞基倾向的老东西只是个摆地摊的叼丝男。自己还会不会如此想见。
而最后得出的答案是——更想见!
谁让小林哥缺爱缺到博爱呢?
“你刚才不是说来帮我的吗?”林泽问道。“怎么帮?”
“我会放了你的女朋友。”男子顿了顿,补充道。“们。”
“真的?”林泽不太相信。连赫本都承认帮不了自己,他可以做这个主?
赫本再度替父亲讨公道:“这世上,从没我父亲办不到的事儿。”
“让他把我父亲揪出来。”林泽飞快说道。“办到了我就信。”
“这个我真的办不到。”男子苦笑着摇头。“但放了她们。我可以做主。”
林泽回头看了一眼欧文。
现在的他早已不如刚见自己时那般意气风发了。仿佛一只泄气的皮球。更像一头——死狗?
一个被刀架在脖子上也临危不乱,底气十足的男人在见到一个满脸笑容,充满贵族气质的男人后变成这样,林泽有理由相信这个斯文秀气的男人骨子里,是头猛兽。
“条件是什么?”林泽直白地问道。
“没有。”男子摇了摇头。
“别装了。”林泽撇嘴。“露出你狰狞的一面吧。只要你能放了她们,让我做什么都成。”
“真的?”男子似笑非笑地盯着林泽。
林泽脸色一变,忐忑谨慎道:“要我做什么?”
“娶我女儿。”男子笑道。
“看我的口型。”林泽龇牙咧嘴道。“哥屋恩。”
“怎么翻译?”男子不耻下问。
“滚。”
“——”
乔治开怀大笑:“事实上,你现在就可以去找你的女朋友。”
林泽仍不愿相信。
这他娘跟天上掉馅饼有什么两样?幸福来得如此快,小林哥要醉过去了。
“按照你说的,我现在可以走了?”林泽问道。
“可以。”男子笑道。“下次来,也不用绑架我的女儿。光明正大进来就好。”
林泽没怎么反应过来,但瞧着男子诚挚的目光,他忍不住说道:“你不会在我转过身后,忽地朝我开一枪吧?”
“我相信你有能力临死前杀了我。”男子笑道。“我在门外听到了你的高谈阔论。我很赞同。正如你所说,我还没了无牵挂。舍不得死。”
林泽吐出一口浊气,说道:“那后会有期。”说罢,他又朝欧文说道。“如果你能快点儿把耳朵啊手指什么的冰冻起来送进医院。也许还能接上去。”
说罢。他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林泽走后。男子缓缓转过头,脸上那一抹藏匿得极好的威严展露出来。平静地盯着欧文,一言不发。
“二叔。”欧文纵使重伤,也缓缓站起来问候。
“去医院吧。免得你父亲为此黯然神伤。”男子淡淡说着,忍不住补充道。“哪怕他在乎的是你赚钱的能力,而不是你的身体。”
“是。二叔。”欧文一瘸一拐走了。神色黯然。
欧文走后。赫本神色略微恭谨地来到父亲身边。轻声问道:“父亲。为什么放他走?”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他?”男子缓缓说道。
“可他做出那么多事儿,就这样放了。对家族终究不好。”赫本迷惑地说道。
“但对你好。”男子笑了笑,抚摸着赫本的脑袋道。“你真的认为他是你的绊脚石?不。从一开始,他都只是你成长道路上的磨刀石。哪怕他再强大,再让你难以逾越。他终究会倒在你的面前。这不因意外和你的成长快慢有所变动。而是客观事实。”
赫本微微一愣。不解道:“您的意思是——”
“他凭什么跟你斗?”男子笑着,眼眸中却满是坚定。“当父亲认为你足够成熟时,他将永远被你踩在脚下。”
赫本闻言,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赫本又是问道:“他呢?您为什么跟我意见统一?我相信,您不会因为您女儿的决定而改变想法。”
“环境变了。”男子意味深长道。“燕京的局面也变了。没错,父亲曾败给他的父亲。但成败从来不局限于敌人之间。也许在多年前。德克斯与他有极大矛盾。但现在,这份矛盾已随着局势的改变而破解。”
“您是意思是——”赫本长大小嘴,不可思议地说道。“彻底与组织放弃合作?”
男子笑了笑,说道:“套用一句很老套的话。这个世界上除了利益,任何东西都无法永恒。燕京有一头怪物正在崛起,如果大环境压不住他。注定有一天会对德克斯造成难以想象的伤害。德克斯从不参与风险过大的投资。所以必须退出。”
赫本眨了眨眼睛。在父亲面前,她恢复了小女儿心态,问道:“您说的这头怪物是——白十二?”
男子笑了笑,没有回答。
拉住女儿的手,一步步离开这充满血腥味的房间,叹息道:“女儿。今晚父亲送你最后一句话。”
“什么?”赫本歪着头问道。
“没人值得你信任。”男子笑道。“也没人值得你放心。”
“您说林泽?”赫本问道。
“否则你会被他绑架?”男子笑道。
他看得出,赫本对那个年轻人的警惕心并不强。不然以女儿的慎密心思,绝不会给他绑架的机会。更不可能给林泽闯入欧文住宅的可能。哪怕林泽帮了赫本——或者说他一个大忙。
没有林泽,他在不久的将来,需要花不小的功夫铲掉女儿最后的绊脚石。
赫本眨了眨眼睛,说道:“您觉得女儿是不是对他有好感?他让我毁容,还不止一次要杀我。但我对他,总是比对别人多一些宽容。”
“不是好感。”男子眸子中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一闪即逝。“仅仅是对强者的尊重。”
~~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华夏第一杀手!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华夏第一杀手!
对强者的尊重?
赫本对父亲的点评不置可否。
她不否认林泽是一个相当强大的男人。他今晚的表现,便足以让自己对他大为改观。但要让自己尊重?
赫本觉得父亲点评得不够贴切。至少不够深入。
笑了笑,赫本挽着父亲的手臂:“今晚我跟父亲回家。”
男子微笑着问道:“想见见你母亲?”
“就不能是陪父亲吗?”赫本眨了眨漂亮的眼睛。
也许在行事风格上她没能学到父亲的真传,但长相上,这对父女至少有六分相似。
男子哈哈大笑:“好。今晚陪父亲喝两杯——出来!”
一声厉喝。他周身忽地窜出八名黑衣男子。如八卦图般护住这对父女。而与此同时,前方的阴暗处,一道墨绿色身影缓缓现身!
这儿仍是欧文住宅区域。先不提贴身保护男子的八名超级保镖。单单是屋子里的高手。也有好几十人。更遑论其中步伐持枪保镖。
此等阵容。饶是装比上瘾的小林哥也不敢有丝毫大意。甚至——会感受到浓浓的压力!可眼前这道墨绿色的身影,却施施然朝两人走来。不止无视了贴身保护赫本父女的八名超级保镖,也仿佛忽略了屋子里的强大力量!
他凭什么有这个底气?
这是赫本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可旋即,当她的父亲,乔治。德克斯瞧见徐步走来的墨绿色身影时,忍不住眉头大皱,脱口而出:“绿魔!?”
绿魔?
很红很出名吗?赫本根本没听说过!
不止是她,许多老一辈的燕京大佬,也未必听说过这个年近八十的老人家!
但乔治听说过,并曾一堵其风采。
他知道绿魔是白老爷子的人。对于白老爷子的死,他同样好奇绿魔为什么会出现。更好奇——他为什么会现身,现身在纽约?
心头猛地一紧,乔治将女儿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他永远不会忘记绿魔的真实身份——华夏第一杀手!
也许在许多人看来,欧洲杀手是全世界最富盛名的。而事实上,欧洲杀手圈子,也的确繁荣昌盛。是诸多想花钱买命的阔佬的首选。只有极少人知道,华夏这个并不盛产杀手的国度,只要出一个顶级杀手。必定名动全球。
绿魔便是这样的杀手。早在三十年前归隐之时,便是。
相传,他还有一个双眼被鲜血染红的记名弟子。
那记名弟子仅仅得到过他几次点拨,便在欧洲有极高的名气。显而易见,绿魔归隐前在全球范围的杀手圈子,有多么恐怖的威慑力。
一段时间里。许多敌人多的商人甚至不敢提起这个名字。
绿魔和死亡。根本就是两个同义词!
他一步步往前走,瘦高的身子宛若一座无形的大山,压迫得那八大超级保镖身形紧绷。满头大汗。
这八人,是乔治身边最得力的保镖。他们曾无多次救乔治于绝境之中。每个人的身上不止有刀上,还曾有子弹侵入。直至今日,仍有三人的身体里镶着子弹无法取出。
对乔治而言。有这八个保镖,他便多了一条命。或许——两条?
他看得出这八人的精神状态。
他们在紧张。在害怕。哪怕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他们仍旧会不要命地冲上去,替自己挡住这华夏第一杀手。可他们的恐惧,乔治感受得到。感受得十分清晰!
乔治深吸一口气息。那清亮的双眸凝视住绿魔。和颜悦色地问道:“绿魔先生。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得罪过您?”
绿魔没有开口。仍是徐步前行。
他每踏出一步,那八大保镖的心跳便加快一些。身形更是微微前倾。做好必死一战的决心。
“白家让你来的?”乔治微微皱眉。
即便决定脱离组织。白家也完全没必要做出这种事儿。
德克斯家族的能量。并不是白家或者组织可以小觑的。甚至,若论在西方的影响力。纵使是组织,也未必有德克斯家族根深蒂固。乔治很好奇。好奇绿魔的到来,是否与白家有关。
这一次,绿魔仍没有回答。
但他戛然停下了脚步。抬起一只手,用食指指向赫本。
“我?”赫本指着自己的鼻子,旋即笑靥如花道。“老爷爷。我并不认识你。”
“你还能活三天。”绿魔声音苍老却浑厚。给人一种强烈的心灵冲击。
“老东西!”赫本愠怒道。“信不信本小姐拆了你这把老骨头!”
“两天。”绿魔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
“闭嘴!”乔治拉住女儿,甚至用手捂住了赫本的嘴巴。
他不能不担心。
绿魔要杀的人,至今没有一个活口。哪怕这个人是德克斯家族的后裔。活命的机会也并不大。
没人知道绿魔这一生的经历。但乔治只清楚一点。纵使是欧洲第一杀手联盟。‘神’的头领,也对这个绰号绿魔的老人充满畏惧。
他不得不捂住女儿的嘴巴。他担心绿魔会贸然出手。
若出手。哪怕背后那栋别墅中还有数十名高手。他也没多少把握保住女儿的生命。而更重要的是,乔治绝对不会拿自己女儿的命来做赌注。
“绿魔先生。赫本哪里得罪过您?”乔治心平气和地问道。
“你知道。”绿魔淡然吐出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去。
他每一步都踏得极慢。可在众人看来,他的速度快极了。眨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绿魔消失良久后,乔治方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赫本。我必须送你去一个隐蔽的地方。”
“您很怕他?”赫本直白地问道。
“怕。”乔治更直白地回答。“怕他杀了你。”
“德克斯的高手并不少。而且胜在数量。”赫本仍有些不以为意。“十个人杀不了他。可以出动一百。一百还杀不了。可以出动一千。我们不缺钱,所以也不缺高手。”
“赛普的曾祖父。就是他杀的。”乔治沉默良久后,朝自己的女儿说道。
赫本张大小嘴。惊呆了。
“陪赛普的曾祖父死的高手。共计一百二十五人。”乔治掷地有声道。“那一晚。赛普的家族鲜血弥漫。尸横遍野。”
赫本努力按捺内心的震惊:“按照您的说法,我觉得去哪儿都不安全。”
“我没说送你去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只是足够隐蔽。”乔治眉宇间满是烦扰。“被他盯上。这个世界哪里都不安全。”
~~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你是个男子汉啊!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你是个男子汉啊!
岳群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满脸幽怨地跟在林泽身后。
林泽没搭理他,只是加快脚步朝目的地走去。
那两个女人已经吃了不少苦。他每耽搁一分钟,便会多受一分钟的苦难。
前方有一栋小楼。风格普通,瞧不出半点新奇的地方。但按照信息,那两个女人应该就关押在这儿。
还没等林泽拔腿上前。岳群当即如一只兔子冲上去。狠狠地将站在门口的西装保镖揍趴下。
“让你绑架我师弟的女朋友!”一拳捣在西装男子的面部上。
“让你得罪我师弟!”他又加上一脚。
“看我不揍死你!”
“住手。”林泽拉住疯癫的岳群。“你发什么疯?”
“我大老远来一趟纽约。总不能不出手就这么回去吧?”岳群高深莫测地说道。“这不是我的风格。”
林泽一把推开他,将鼻青脸肿的西装男搀扶起来:“对不住了。”
“没事没事。”西装男子抹掉鼻血,无辜又无奈地说道。“您是林先生?”
“是我。”林泽笑道。“我的朋友在里面吗?”
“在里面。我领您去。”西装男说罢,战战兢兢地绕过岳群。向里面走去。
这栋楼有三层。一层是大厅。但厅顶通到二楼。在风景最佳的地方设置了餐厅。外观看上去挺大。可房间只有四个。在美国属于中等偏上的小洋楼。西装男将林泽领到三楼的房间门口。说道:“两位贵宾在屋子里休息。厨房也正准备着晚餐。如果您放心,可以吃了再走。”
林泽笑着点头:“好的。”
好你妹!
万一你们下毒了怎么办?煞笔才吃你们的东西。老子见着人,撒腿就跑!
西装男不会读心术,自然看不穿林泽的心思。但对他而言,任务已经完成。可以闪人了。
简略告辞。西装男没等林泽撒腿先跑,自个儿倒是先一溜烟跑了。
站在门口,林泽深吸一口气息。随后轻轻扭开了房门。
猛地瞧见房间里的画面,林泽当场就惊呆了。
这——夏书竹为什么不哭着喊着扑上来,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诉自己她有多害怕,多需要自己保护?
而大红衣——她怎么也跟夏书竹一样吃着薯片?
这不科学啊!
小林哥内心呐喊着。
“你来啦?”夏书竹见开门的是林泽,笑着说道。“肯定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林泽双腿跟灌铅似的,沉重异常。艰难地迈着双腿前行。表情古怪地扫了两个女人一眼,小心问道:“你们没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儿?”夏书竹笑道。“有吃有喝有睡。除了自由被限制。跟度假没什么区别。”
林泽挠了挠头,尴尬地问道:“我是不是影响你们吃宵夜了?”
夏书竹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大红衣也跟风点头。
林泽见状。轻叹一声道:“走,咱们回去吧。”
闻言,夏书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薯片。大红衣也缓缓站了起来。
当三人在岳群面前走过去时,岳群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变魔术般从屁股后面摸出一瓶绿茶。灌了两口道:“这两个女人的胆子比我还大。”
……
也许大红衣真的不怕。但夏书竹可能不怕吗?
她回到林泽居住的酒店,连澡都没洗就沉沉睡了过去。
林泽亲手替她盖上被子。关上房门回到客厅。
大红衣坐在沙发上发呆。岳群则是识趣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给两人留下了足够的私人空间。
“连累你了。”林泽略微愧疚地说道。
大红衣摇摇头,说道:“她怕你担心。”
“我知道。”林泽苦笑着点头。
“有后遗症吗?”大红衣问道。
林泽微微一愣。旋即笑道:“放你们的是德克斯实权人物。应该没有后遗症。”
“乔治。德克斯?”大红衣说道。
“赫本的父亲。”林泽说道。
“那就没事。”大红衣理所当然地点头。
林泽点了根烟,思忖了片刻后盯着大红衣问道:“听说你受伤了?”
“没事。”大红衣淡淡摇头。
“伤到哪儿了?”林泽关切地问道。
大红衣抬头看了林泽一眼,摇头不语。
“是不想给我看。不是不能给我看?”林泽苦涩地说道。
自从重逢后。两人的关系已变得疏远。
或许称不上疏远。只是两人并未找到一个好的切入点。
大红衣当年同样冷冰冰。但对于自己提出的问题,她很少拒绝。即便实在不愿回答。也会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现在,大红衣从不跟林泽过于深入的探讨什么。哪怕偶尔见面,也是点到为止地交流。更多的,还是关于大环境的问题。与个人无关。
林泽本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去要求什么。但瞧着两人的关系变成这样。他或多或少有些无奈。
大红衣见林泽态度略微倔强。轻轻抬起了腹部的衣衫。
撩起衣衫,暴露在林泽视线中的是一条足有五公分的伤疤。疤痕周边还有轻微的血渍。至少缝了十针。别说普通人。纵使大红衣这种武力值爆棚的冷硬女人,恐怕也是极大的伤害。
瞧见这一幕。林泽双眼微微有些干涩。心头更是一阵悸动。发干的嘴唇张开,却说不出一个字。
林泽的身上大大小小伤疤数不清。还是在二十岁那年离开职业生涯后的下场。那么她呢?
这些年来。她一直游走于黑暗世界,面临的危险与敌人,恐怕比自己可怕得多吧?
她身上的疤痕,又该有多少?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林泽忽地坐到大红衣身边,抓住她略微粗糙的手掌道:“回去吧。”
“回哪儿?”大红衣反问。
“回华夏。”林泽说道。“回燕京。”
“回去做什么?”大红衣问道。
“去生活。去真正的生活。”林泽认真道。
“为什么?”大红衣面色平静地问道。
“心疼。”林泽十分庄重地说道。“我心疼!”
“还不行。”大红衣摇摇头。“我还有事。”
“不做不行?”林泽问道。
“不行。”大红衣平静地回答。
林泽心中微微发酸,苦涩地说道:“就像当年与我断绝来往一样。有不得不做的事儿?”
大红衣闻言,身躯轻轻颤了颤。
良久。她的视线缓缓落在林泽粗糙的脸上。唇角不自禁地浮现一抹僵硬的笑容。抬起手,触摸到林泽的面庞。轻声道:“你是个男子汉啊。”
~~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儿时美梦!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儿时美梦!
“赫本。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把血影调过来。有他们在,你不会有事的。”赛普冲趴在窗户上看风景的赫本说道。
血影。正是在他曾祖父意外被杀后建立的。其唯一目的便是保护主人。
赫本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坐在飘窗上问道:“你留在这儿就不怕被我连累吗?”
“你是我的未婚妻。”赛普挺起胸膛。俊朗的脸上浮现阳刚之气。“保护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责任。”
“据说这个绿魔从来没有失过手。连他的记名弟子也在欧洲杀手界名声响亮。万一血影也拦不住怎么办?”赫本打趣道。
“不可能。”赛普坚决地摇头。“血影是我父亲花了三十年打造的。一定可以阻止他。即便不行。他要杀你,先过我这关再说。”
“说得好听。”赫本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要休息了。你也回去吧。”
“我就住在你的隔壁。”赛普说道。“有什么事就叫我。”
赛普离开房间后,赫本微微撇嘴,嘀咕道:“保护我?那帮老家伙能有这么好心,怕是为了报当年的血海深仇吧?”
……
大红衣在酒店睡了一觉便不辞而别了。跟银女的风格颇有些相似。
但银女每次离开,都会或多或少地留下点孩子气的线索。表明她已经离开。但大红衣不会也不屑做这种事儿。
大红衣走后。林泽也将夏书竹送回了她父母那儿。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夏书竹跟林泽都一致保持沉默。并未去惊吓两位老人家。倒是因为经历了这件事儿。林泽心有余悸。催促夏书竹早点儿办回国手续。
夏书竹当然不敢掉以轻心。她本身也害怕。更怕连累林泽。这次的劫数莫名其妙被解决,下次呢?下下次呢?再加上两位老人家在纽约无亲无故,住着也实在寂寞难耐。便同意了女儿的决定。
替夏书竹里里外外忙了两天。林泽忽地接到陈玲的电话。
“你把小夏救出来了吗?”话筒对面传来陈玲疲惫而嘶哑的声音。
林泽心中一颤。当即暗暗自责。
救出两个女人的好消息加上替夏书竹办回国手续。他竟是忘记了通知陈玲。让她白白担心了好几天。
愧疚的同时,林泽忙不迭说道:“我和她都没事。正在给她办回国手续。”
他说完。对话那边却是沉默起来。
……
陈玲裹着厚厚的被子躺在床上。脸色奇差。那双迷人而略带妩媚味道的眼眸盈满泪水。
他早就将夏书竹救出来了。而自己,却因为担心他们吃不下睡不着。放下手头的工作等他的电话。
这几天,她甚至因为怕影响林泽而不去打电话。若非如此,她又怎会紧张过度加上睡眠不够而换上重感?
即使在重感中,她也一直记挂着林泽与夏书竹。要不是实在太过担心,自己可能还会迟几天知道小夏已经得救了?
每次林泽来纽约。她都充当着最佳配角。有夏书竹的地方,她都尽量避免出现。夏书竹出了事儿,她也第一时间出来帮忙。他们需要她,她会马上现身。她们不需要她,她也迅速消失。可她呢?
就像被彻底边缘的那个人,就像被——遗忘的那个人!
她不怪他们。她内心充满了对夏书竹的愧疚。
她甚至计划着,等赚够一亿,只要林泽愿意,她便做那个最完美无缺地小三。
可她仍然委屈而黯然。
失落的感触自心底蔓延,眼眸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打湿她苍白美丽的脸颊。
“你——”林泽心中满不是滋味。轻声问道。“还在吗?”
“在。”话筒那边的女人略带鼻音。似乎在极力控制着情绪。
“对不起。我一时大意,所以——”
“不用解释。”陈玲轻声道。“我明白。”
林泽哑然。无言以对。
他懊恼自己愚蠢的大意。更痛恨自己如此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不说是陈玲,哪怕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在被自己无情地遗忘之后,恐怕也会大动肝火吧?
他完全能够理解陈玲的想法。但此刻,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去解释。
如何解释?
若是大意。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将夏书竹送回她父母家中,以免太久不见而担心?
能想到这一节,怎会想不到陈玲同样在为小夏,为自己担心呢?
也许——只是因为在他的心中。这个女人并没有多么重要?
越是这般想,林泽的内疚与愧歉越发沉重。
“帮小夏忙回国的事儿,你也累了。早点儿休息吧。”话筒那边传来陈玲磁性沙哑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林泽迅速问道。
“在休息。”陈玲回答。
“听你的声音。是不是生病了?”林泽轻声问道。
“一点小感冒。休息两天就好了。”陈玲说道。
“有人照顾你吗?”林泽问道。
但他问完就后悔了。
谁来照顾她?
她又有谁可以依靠?
连她的父母,也从来不关心她的死活。甚至恶毒地送给她一个冷冰冰的童年。如今她更是孤身在异乡,有谁会去在乎她的感受。又有谁会在她生病的时候,送去温暖呢?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陈玲微弱地说道。
“但你生病了。”林泽微微皱眉。
“休息一下——”
“我来找你。”林泽言罢也不给陈玲拒绝的机会,径直挂了电话。
……
陈玲没在纽约买房。
她目前积累的财富要在市中心买一套足够宽敞的公寓轻而易举。可对她而言,赚够一亿才是目的。她不会去lang费钱财让自己住得更舒服一些。也没有必要。
当林泽打车来到陈玲居住的公寓楼底时,陈玲已安静地站在路灯下面。
她的身子十分高挑。一头微卷的栗色长发衬托得她愈发迷人。可在昏黄路灯的照耀下,她是那么的单薄与孱弱。
林泽心怀愧疚地走上前。却被两名人高马大的白人抢占了先机。
林泽是来赔罪的。但这两位一看便是来搭讪的。
陈玲注意到了两方人马。略微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古怪之色。
换做平时遇到这种来者不善的白人,她会第一时间避开。或者是打电话报警。但此刻,她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因为她看见了快步朝自己走来的林泽。他脸上带着笑,迷人的笑。
少女时期。她的梦中曾出现过类似画面。
又有哪个女孩,没做过这样的梦呢?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快救我!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快救我!
这两个白人一看便是老手。对于林泽这个第四者的存在一点儿也不忌惮,尤其这个男人还是个亚裔男子,致使他们更加有恃无恐。
其中一人走上前,用略带轻佻地口吻说道:“美丽的小姐。在等人吗?”
陈玲轻轻点头:“是的。”
“不如我陪你去找他?”白人男子说道。“总比一个人在这里等要好吧?”
陈玲摇摇头:“不好。”
“不好?”白人摸了摸下巴,笑道。“美丽的小姐。我可以带你去最好的酒吧喝酒。然后帮你联系你要等的人。到时再让他来接你好不好?”
“不好。”陈玲仍是摇头。
“为什么。你看不上我?”白人眉宇间透出一丝愠怒。
很显然。他对自己斯文的做派已失去耐心和信心。
这种勾当他并不是第一次做。尤其眼前的女人还是一个极品。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气质还是一流。说不得用强也要做下去。
“看不上你的肯定的。”陈玲说道。“重点是。我等的人已经来了。”
“他?”白人回过头指了指双手插在兜里微笑的林泽。
“嗯。”陈玲笑着点头。
男人是思维是很有趣的。尤其是自认为占据优势的男人。此刻的白人对于能不能把这个极品女人泡上已经不那么看重了。而是一定要教训这个看上去很装比的亚裔小子一顿。
首先,他是白人。在种族上就自认为占据了优势。
其次,他的块头比林泽大。身边还有一个帮手。
最后。要是就这么龟缩退出,他觉得很丢人。说不定还会造成心理阴影。
他转过身,大步走向林泽。指着林泽的鼻子道:“小子。如果识趣的话,就尽快滚蛋。”
“为什么?”林泽随手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
“今晚,她不能陪你。”白人男子说道。
“为什么?”林泽还是说着同样的话语。
“因为她会陪我喝酒。”白人男子自信道。
“凭什么?”林泽喷出一口浓烟。
“凭这个!”白人男子扬起钵盂大的拳头,狠狠地朝林泽挥去。
砰!
他的拳头还没挥出去。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然后以一个漂亮的弧线重重摔在地上。
另一位白人甚至没看清楚自己的同伙是怎么飞出去的。正要撒丫子跑路,屁股上便传来巨大的撞力。整个人呈狗爬式趴下。吃了一嘴灰。
不用避开,也不用报警。骚扰陈玲的两个男人便灰溜溜跑了。连放狠话的勇气都没有。
林泽走上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过程会不会太短了?”
“的确有点。”陈玲轻轻仰起头。
“不然我把他们拉回来再打一顿?”林泽打趣道。
陈玲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
“不是说感冒了吗?外面风那么大。快回屋子吧。”林泽关切道。
“不冷。”陈玲摇头。
“我有点冷。”林泽故作夸张地打了个哆嗦。
“那也不回去。”陈玲坚决摇头。
“那你想去哪儿?”林泽问道。
“我在家吃了三天泡面。现在很空虚,想吃肉。”陈玲说道。
“我可以给你做肉吃。”林泽自信道。“我的厨艺,外面的人根本比不上。”
“哪个男人会给小三做饭吃?”陈玲笑道。“何况我连小三都算不上。”
“——”
虽然现在已经是夜间十点多了。但作为全球金融中心,纽约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要找吃饭的地方实在太容易了。
两人吃的是西餐。是陈玲要求的。
优雅的环境,动听的音乐,美味的牛排以及昂贵的红酒。这绝对是一顿lang漫的晚餐。
进餐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什么。林泽是见陈玲埋头进餐,没有说话的意思,所以也只好安静地吃牛排。
吃完牛排。陈玲举起酒杯道:“喝一个。”
“干杯。”林泽笑着举杯。
喝了一杯红酒,陈玲那苍白的面庞顿时红润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商场老手该有的面部反应。
林泽放下酒杯,正欲开口说什么,陈玲却抢先道:“不用。”
林泽错愕地盯着陈玲,不明所以。
“安静享受这里的美好。好吗?”陈玲轻声说道。
“嗯。”林泽点点头。为她斟了一杯红酒。
音乐悦耳好听。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入目是一张美艳的面孔。而这个女人,还号称赚够了钱,要给自己当小三。换做任何男人,恐怕都会生出一丝畸形的愉悦。林泽也不能例外。
但他除了这份畸形的愉悦之外,更多的却是负罪感。
她不开口,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面对面而坐。坐到餐厅只剩下这对男女后,林泽张开了嘴。
和刚才一样,陈玲再度抢先开口:“这次见面,能不能当成我们第一次私会?”
私会?
这个词从一个女人的嘴巴说出来,蕴含着无尽的魅惑。林泽却迷茫地盯着她,无言以对。
“其实,你的能力和条件,在我认识的女人当中,没几个比得上你。”林泽苦涩地说道。
“但我认识的男人当中,没一个比得上你。”陈玲说道。
“你完全可以——”
“如果将这个话题持续下去,你会觉得自己很虚伪。而我,会觉得自己很贱。”陈玲打断林泽。
“——”
“我的人生已经走完一半。走得不开心也不幸福。现在有个人能让我念着,想着,并努力着。”陈玲笑着说道。“让我死心眼下去,一根筋下去吧。”
她在笑。
但林泽从她的笑容中看到了许多别的东西。
能容笑容掩饰那些积攒在内心的东西,这个女人让林泽敬佩。
“不然去你家,我做甜品你煮咖啡。痛快地聊通宵?”林泽直勾勾地盯着陈玲,询问道。
“好主意。”
砰!
陈玲话音甫落。
一辆黑色轿车宛若洪水猛兽般撞破了店面的玻璃墙。凶悍地闯了进来。
神经有点过敏的林泽第一反应将陈玲护在身后,快步往后退去。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陈玲冰凉的手心。低声道:“待会儿有什么事,从后门离开。”
陈玲却只是像块木头般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迷离地凝视着林泽那并不俊朗的侧脸。怔怔出神。
黑色轿车在餐厅里毫无方向地横冲直撞一会,停在了靠里层的位置。然后,未等林泽做出反应。车门被推开,一个额头上沾满鲜血的女人尖叫道:“林泽。有人要杀我。快救我!”
当林泽确认自己没看走眼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赫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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