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夜闻
夜风丝溜溜地吹过,把皇宫顶上的大旗吹得豁喇喇乱卷。
一阵微风吹过,就这样穿过了无数的守卫,在他们的眼前飘过,进入了皇家庄园之中。
没有人看见,甚至于没有人能够感受到,刚才所刮过去的,并不是风,而是一个人,一个人形的风。
贺一鸣的心情无比的舒畅,就像是猪八戒吃了人参果似的,那种美好的感觉从身上三万八千个毛孔中喷洒而出。
他的动作灵巧无比,整个人就象是直接的化作了一团风,飘进了这个守备森严的皇家庄园之中。
豁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在一个无人的偏僻角落上,有着一只干净的石凳。
哪怕是在这种地方的石凳,也依旧是被擦的点尘不染。贺一鸣心中暗叹,贺家庄中的那些家丁仆役们的素质,果然无法与皇家庄园内的司僚们相比啊。
他轻轻的坐在了石凳上面,二只耳朵微微的抖动了一下。
这一次,他的双耳并没有象以前一样的,以夸张的方式变大,而仅仅是稍微的抖动了那么一下,就像是普通人在拉扯头皮之时,耳朵轻轻伸缩着所样。
顺风耳在一开始修炼之时,在真气的充斥之下,会将耳朵拉伸拉长,这样才能将效果发挥到最大的程度。
但是,当领悟了风的力量的真谛之后,一切就会返璞归真,纵然是再将真气运行至耳部,也不会在外表上有什么特殊的变化了。
而这,才是真正的将这门功法修炼到了巅峥境界。
贺一鸣的一场顿悟,不仅仅让他真正的将云和雨融会贯通,而且还让他获得了风的力量真谛。在这门功法的成就上,甚至于已经超过了沉溺其中上百年的水炫槿。
这就是先天强者们梦寐以求,却又可遇而不可求的顿悟效果。
一缕缕轻微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这是风声,也是空气震动的声音,任何声音都无法逃匿而出。
迅快的,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丰富多彩的虚拟世界,整个皇家庄园中的所有一切都被他听到了,也“看”到了。
今日在皇家宴席之中所遇到的那位先天强者成傅正静静的站在了某个院子之中,他抬头望天,似乎是在凝望着什么。
他的脸色异常的凝重,眼中也充满了大惑不解之色,似乎是有着什么问题难以解决的一样。
然而,令贺一鸣感到欣慰的是,这位先天强者并没有发现自己。
哪怕自己已经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脑海中反馈了出来,他也没有丝毫发现的迹象。
至此,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在偷看袁礼薰抄录秘籍之时,并没有发现水炫槿的偷窥了。那是因为顺风耳这种功法的效果实在是太过于强大,已经强大的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当然,这种功法只能在这方面发挥出它的作用,而在正式的战斗中,却并没有太大的实用阶值。
豁然,二个人并肩走了过来。
在皇家庄园中,守备极为甚严,能够这样轻易靠近成傅大师的,自然也就唯有他身边的人了。
虽然这二个人还没有开口,但是贺一鸣却已经从空气流动着的声音中”听”出来他们的面容。
来自干开嵘国的三皇子詹志超和五公主詹志滟。
“成大师”一道好听悦耳的声音从詹志滟的口中响了起来。
成傅终于是收回了远眺的目光,落到了五公主美丽的面容之上,道:“公主殿下,有什么事情么?”
詹志滟向着他深深一福,道:“成大师,听侍卫说,您已经站在这里一个傍晚了,连晚膳也没有用过。”
成傅哑然一笑,道:“多谢公主殿下的关心,我没有事。”
詹家兄妹互望一眼,詹志超踏前一步,他的态度就恭敬的多了,竟然有着几分以师礼相侍的样子。
“成大师,您刚才是在悟道么?”
“不。”成傅摇了摇头,道:l想要进入悟道的境界,那又谈何容易,他轻叹一声,豁然抬头,道:“你们打听到那人的来历了么?”
贺一鸣心中狐疑,正在奇怪究竟何人竟然让成傅如此的牵挂,就听詹志超朗声道:“成大师,我已经派手下去打探过了。今日陪着水炫槿大师来到皇宫的,是一位来自于琳琅郡的新晋先天大师,据说这位大师刚刚踏入先天不足一年,而且”他顿了顿,迟疑了一下,随后用着自己也不相信的口吻说道:“这位大师今年似乎,很有可能尚未满二十。”
成傅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有趣,他的脸颊微微抽动了几下,道:
“你派出去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个世上或许有二十多岁的先天强者出现,但决不可能出现在天罗国。”
詹志超满脸的羞愧之色,道:“是,我这就派人下去重新打探。”
虽然贺一鸣的面容看上去极为年轻,但是先天强者的面貌却绝对不能够以表面来看待,因为那将是最不保险的办法。而且成傅等人也绝对不会相信,贺一鸣真的能够在二十岁之前,踏足先天境界。
成傅微微摆手,道:“算了,此事暂时不要张扬,若是引起他们的注意,那就不太好了。
反正等到我们回去,自然会有消息传来的。”
詹志超犹豫了一下,道,……成大师说得是,不讨,说到这位贺大师,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成大师可还记得,在我们开嵘国和天罗国边境线的那群马贼么?”
成傅轻哼一声,道:“你是说二皇子殿下养的那些忠犬。”
“正是。”詹志超恭声道:“上个月我们传来了情报,这些马贼突然奔袭数百里,进攻天罗国的太仓县城,不知怎地,竟然惹火了一位先天强者,被那人一刀斩了二千人,五大内劲十层高手亦在其中,全部身亡。”
成傅微微一怔,久声道:“一刀斩杀二千人?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詹志超苦笑一声,道:“成大师,我们也知道,这纯粹是以讹传讹,但是那群马贼们确实消失了,而且根据逃回来的一些人转述,那位先天强者的模样,确实与今日的那位贺大师吻合。”
正在偷听的贺一鸣几乎就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一直以为,来到太仓县的那些马贼们,都是生活在太阿县的流寇。但是听成傅和詹志超的话,他们竟然与开嵘国有关,而且还是什么二皇子所豢养的走狗。
一时间,贺一鸣身上的血液都似乎是凝固了。
至此,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为什么以琳琅林家的实力,还要放任那些马贼不管,为什么以天罗国执掌四郡的地盘和军力,竟然还会对这些马贼们束手无策。为什么有着水炫槿这样的先天大师坐镇,却任由那些马贼们在边境线上生存。
原来在这一切的背后,都有着来自于开嵘国的影子。
他的呼吸加快了那么一点,身上的肌肤似乎也在隐隐的发热。
他想起了那破败的县城,惨死的百姓,慢慢的,一缕充满了凶戾的杀意从他的心底最深处无可压抑的蔓延了上来。
“哼,就算天罗国多了一个护国大师又如何,我们开嵘国可是有整整十位先天大师的。”一道娇哼声从詹志滟的口中传了出来,她那美丽的双眼一眨一眨的,充满了别样的风情,但是口中说出来的话,确实那么的令人心惊肉跳:“三哥,我们不妨请太祖爷出面,就说他杀了我们开嵘国的军队,让他赔偿好了。”
“胡闹。”詹志超哭笑不得的道:“那些笨蛋是自己前往太仓县,非但攻破了太仓县的县城,而且还在围攻其中一个传承世家的堡垒。这已经是犯了大忌,就算是死了也是白死,我们推脱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为他们出头。”
詹志滟娇笑道:“三哥,这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么。据我所知,这位贺大师来到天罗国都,尚且不足五日,而且他也并非天罗国的护国大师。”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傲然的笑意,道:“你们想想,这个贺大师以前所直是默默无闻,那么肯定是最近才踏足先天的。天罗国皇室将他从太仓县请来,摆明了是想要请他出任护国大师。但若是我们的太祖爷出面,允诺只要他加入我们开嵘,就向他开放皇家宝库,并且赠送一些天才灵宝,你说他会否动心?”
詹志超顿时是就然不语了,无论是皇家宝库,还是天才灵宝,都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东西,而是否要用如此巨大的代价去招揽一个刚刚踏足先天的强者,也同样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成傅突地开口,道:“值得。”
詹家兄妹司时抬眼望去,他们的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惊讶,就连詹志滟也是如此。
她刚刚提出这个建议,也是开玩笑的成份居多,但却没有想到,成大师竟然一口断定,这就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成大师,您为何要这样说?”
成傅的表情极为凝重,道:“你们不是派人去打听过了,他连二十也不到,一个二十不到的先天强者,无论用任何代价去招揽,都是值得的。”
詹志超苦笑不已,道:“成大师,您不也是说过,天罗国中不可能出现二十岁的先天强者么。”
“是不可能,但是此人的面貌如此年轻,纵然不是二十岁,但也绝对不会超过五十。”成傅肯走的道:“五十岁以下,就已经踏足先天,这也同样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了。”
詹家兄妹对望了一眼,同时心中大动。
而且在他们的心中以为,只要是太祖爷出面,那么贺一鸣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开嵘而舍弃天罗。
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是先天强者,也会明白究竟如何才会拥有更好的发展前途。
然而,他们三人却并不知道,正是因为他们的这番话,所以才让贺一鸣不至于当场发疯。
从詹志滟的口中,他知道了在开嵘国之中,有着整整十位护国大师,而且其中的一位太祖爷肯定是远超同济,否则詹志滟绝对不可能对他有着所种近乎于盲目的自信。
开嵘国的实力如此的强大,断然不是此刻的贺一鸣能够应付的。既然如此,他顿时是收敛了心神,将那股强大的杀意重新的压制了下去。
不过在他的心中,却已经将开嵘国的二皇子给记在了心中。
第七十四章 责任
一两只苍鹰在白云上空飞翔,一会向太阳飞去,在它周囫生n,变成了两个黑点,一会又展开双翅,滑翔而下。如在海中遨游一般。
豁然从地面上传来了一声呼哨声,仿佛是得到了某种命令般,这二只苍鹰在空中一个转折,骤然俯冲而下。它们的身体在地面上一掠而
过。顿时溅起了一片鲜血和凄惨山鸡的悲鸣声。
随后,二只色彩斑谰的山鸡已经被它们抓起,直接飞到了林外外的那处巨大宴地上。
欣慰的长笑声顿时响了起来,天罗国主于瑞培开怀大笑,他一挥
手。自然就有人上去好生伺候着这二只给他面目争光的猎鹰。
这是距离天罗国都二十里之外的皇家园林,在园林之中,也有着通往深山的入口,是天罗国的皇室和一些贵族子弟们专门用来狩猎的地
方。
当然,经过了那么多年的狩猎。在园林中已经很难找到什么凶猛的猎物了,要想有一个好的收成,就必须要进入深山入口,到更加深远的地方去拨寻猎物。
现在的季节并不是什么打猎的好时光,但是天罗国主于瑞培还是下令召集勇士,陪同开嵘国的皇子公主,还有护国大师进行狩猎。
这也与西北诸国武风鼎盛有着密切的关系。
眼看二只猎鹰首开纪录,于瑞培自然是笑逐颜开,道:“众卿,今日开嵘国尊使驾到,我们天罗国的勇士们要以最热烈的方式相迎。”
他的声音远远传出,在这片空旷地方数里可闻。
他的内劲修为虽然没有达到巅峰十层,但也有着八层左右的实力,
在水炫横的支持之下,天罗国主之位稳如泰山。
在他的身边,轰然一声巨响,超过了千余人都是兴奋的双目放光,似乎他们已经在这一次的狩猎过程中独占鳌头了似的。
于瑞培转身,道:“三皇子殿下。你们的人不参加么?”
三皇子詹志超微微一笑,道:“既然国主陛下邀请,就让我们的
儿郎们也露一手吧。”他显然是早有准备,大踏步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紧紧的跟着四名侍从。
于瑞培的脸色微变,道:“三皇子殿下要亲自狩猎?”
詹志超哈哈大笑,道:“不错。我们开嵘国以武传国,孤身为皇
子。自当以身作则,如此盛事,又怎能不参与一番。”
于瑞培的脸色有些僵硬,豁然,一道人影从他的身后不远处窜了出来,向着他深深一躬,道:“父王,三殿下说的是,孩儿不才,也想要入林一行。”
众人抬眼望去,无不在心中暗自点头,此刻挺身而出的,岳是天罗国太子于小忆。
于瑞培脸色缓和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饰眼中的欣
慰和欣赏。
“好,既然如此,狩猎开始,你们去吧。”
随着国王陛下的一声令下,顿时就是无数人影幢幢,朝着不远处的森林跑去。
在这片园林之外,有着遍地可见的精美帐蓬,这些帐篷就是天罗国主等人来此狩猎所临时搭建的。
之所以不在这里建造永久性的房舍。据说是不想过份惊扰园林中的
物。
此时,在其中的一顶帐蓬之中,贺一鸣手中捧着袁礼薰递过来的香啧啧的奶茶饮了一口。看着那些争先恐后离去的人群
,不由地微微摇
头。与其说这是一场狩猎,不如说这是一场闹剧。人固然畏惧猛兽,但猛兽同样畏惧人,特别是人类声势浩大之时,就
更是如此了。
那么多人一拥而入,只怕稍微有点儿头脑的猛兽都会选择暂避其
锋。除非走进入深山口,否则断然不会有好收获了。
他的目光豁然一凝,竟然在这些人中发现了二道熟悉之极的人影。
原来大伯贺荃信和大哥贺一天竟也混在人群之中。
以他们二人的实力,以及大伯对于森林的熟悉,只要不在里面碰到灵兽,那么基本上就不会出现任何意外。而在这
个人潮汹涌的地方,若是还能有灵兽的存在,这才叫做不可思议呢。
所以贺一鸣只不过是瞥了一眼,顿时收回了目光,对于他们父
子,贺一鸣放心的很。
收回了目光,贺一鸣看着手中茶杯上那弥漫着的热气,心中也是这一团团云雾似的,乱成一团。
此刻,距离他偷听成傅等人的谈话已经过去了七天,在这七天之
中。贺一鸣的心中始终都是犹豫不决,但却并没有将这些谈话的内容告诉水炫槿。
直到此刻,七日已过,狩猎活动正式开始,而明日此时,也就是狩猎结束的那一刻。如果不出意料,也将是成傅出
言挑战之时。
贺一鸣知道,他再也拖不下去了。
袁礼薰诧异的看着贺一鸣,此刻的贺一鸣眼中似乎是有着一丝茫
然。他与贺一鸣相处以来,还很少发现这样的眼神。
莫名的,她的心中就是涌起了强烈的,想要将这一缕茫然抹去的
愿望。
虽然她的理智告诉自己,若是连少爷都无法解决的事情,那么她肯定是无丶能为力。但是鬼使神差的。她还是轻柔
的问道:“少爷,您有心事么?”
贺一鸣讶然,他转头,看到了一双明亮大眼睛中所蕴含着的担忧,不由地心中一暖,他轻叹一声,道:“是啊,有
一件事情,我始终都无法做出最后的决定,所以感到十分的烦恼。”
袁礼薰犹豫着,道:“您能否说出来呢?或许,说出来之后,您就感到好一些了。”
半响嘴角微微一扯,他本来想要说出来,但是不知为何,喷”月边却硬生生的停住了,他扪心自问,豁然明白,原
来自己是不愿意让她知
道。自己曾经在皇家庄园中偷听他人谈话的缘故。
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么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否会大打折扣呢?
贺一鸣苦笑一声,自己何时竟然变得如此敏感了。
他摇了摇头,袁礼薰的脸上不由地闪过了一丝失望之色。然而,
还没有等她继续出言宽慰,就听贺一鸣道:“如果有一个人做了一件事情。虽然他是无心的,而且这件事情也并不是什
么坏事。但是,这件事情却让另一个人引起了某种误会,这个误会很大,有可能会造成某种极为恶劣的后果。可是这今
后果却并不会对第一个人造成什么影响,
你说,第一个人是应该置之不理呢,还是应该……”
他说到这里,抬起了头,静静的看着袁礼薰,似乎是想要从她的那张俏脸上寻找到最终的答案。
袁礼薰微微一怔,虽然贺一鸣说的模糊,这个人,另一个人的不知所谓,但她却听明白了。
与贺一鸣的目光相触了一下,她的目光立即象是小鹿般的跳开了。
她的心中颇为激动,也有些窃喜,这是一种连她也无法彻底再了的感
觉。
心跳剧烈的跳动了数下,才慢慢的恢复了下来。她轻咬着下唇,
认真的想了想,脸蛋儿上泛起了浓浓的红晕,但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话,却带着一丝异样的坚定。
“少爷,我娘生前一直教导着我和弟弟。每一个人活在世上,都有着属于他自己的责任。这些责任有的大,有的小,能力大的人承担大
的。能力小的人承担小的,只要你力所能及的去做,那枷,“足够
了。”
贺一鸣平静的坐着,嘴中不断的咀嚼着这一番话。
袁礼薰也没有打扰他,只是在他的身边默默的看着。她看着贺一
鸣因为思考而逐渐明亮的双目,突然有着一种似乎要陷入其中的感觉。
这个男人,虽然是一个先天强者。但是在以前的表现,却总是给人一种大男孩的感觉。
不过想想也是,无论他的武道修为达到了何等境界,他本人也仅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在这今年纪上。不正是一个大男孩么。
然而,在这一刻,贺一鸣的身上似乎有了一种微妙的转变,就像是大男孩裢去了身上的青涩,有了一份属于成年男子的担当和魅力。
袁礼薰的目光飘柔了起来,这一幕似乎永远的驻留在了她的心
中。
终于,贺一鸣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他向着袁礼薰重重一点头,诚恳的道:“谢谢。”
“呃“”袁礼薰一愣,随后醒悟过来,好一阵的手足无措,似
乎那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人窥破了似的,脸上的红晕显得更鲜艳了,
而且蔓延到耳后颈间,仿佛温柔甘美的肉的气息正在蒸发出来。
贺一鸣眼睛一亮,不过此刻他心中正是有所决定,立即是收敛了心神。移开了目光。
他轻声的道:“你的很对,无论如何,我还是天罗国的人。”随
后。他朗声道:“水兄,还请过来一见。”
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是绵绵无尽的传了出去,就像是在每一个人的耳边细语似的,让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袁礼薰惊讶的张开了小嘴,她想不到,贺一鸣竟然会如此突兀的邀请水炫槿而来。
远处,开嵘国的帐篷区域内,成傅的眉头微皱,一股并不太好的预感似乎笼罩了过来。但是他立即将这一丝杂念抛开,对于他来说,下
一刻的挑战不容有失。此刮,他的脑海之中,再也容不下其它的念头了。
※※※※
眼前人影一晃,在帐篷之外已经出现了水炫槿的身影,他笑呵呵的走了进来,就这样在贺一鸣的身前坐了下来。
袁礼薰不待吩咐,立即奉上了另一杯奶茶。水炫槿拿了起来,一饮而尽,夸赞道:“冲的很不错。”
袁礼薰垂首一笑,道:“多谢水大师赞誉。”
水炫槿看了眼外面,长叹道:“在百余年前,每一次狩猎之时,老夫都会亲身参与,不过如今的性子却已经淡了,也不愿意再劳动
了。”
贺一鸣微怔,道:“水兄,你若是参加了,那么还有谁能够与你比拼。岂不是每次都能够将第一名收入囊中。”
水炫槿哑然失笑,道:“谁说的,我虽然每次参加,但可从来就没有炫耀过,只不过是图个乐趣罢了。”
贺一鸣这才释然,若是允许先天强者参加这种狩猎的活动,那简直就是作弊的行为了。
“好了,你找我而来,有什么事情?”水炫槿放下了杯子,随意的问道。
贺一鸣也是放下了杯子,他抬眼。正色的道:“我想要知道,天罗国是否需要每年朝开嵘国上贡。”
轻轻的叹了!声,水炫槿道:“没错,不仅仅是我们天罗国一
家。其实在西北诸国中,有三分之一的小国,每年都要向开嵘国缴纳一笔数额巨大的贡品。”
“三分之一?”贺一鸣讶然道:“西北三大强国?”
水炫槿微微额首,道:“贺兄一门心思修炼,可能并不知晓之中道理。其实在西北诸国之中,三大强国才是真正的主宰,其余国家,皆
为他们的附属小国。为了不让这些小国们获得长足的发展,所以三大强国才会订下上
,条款,让我们按照一定的比例,将税收钱粮押解过去。刚
贺一鸣眉头大皱,道:“难道我们不能反抗么?”
水炫槿苦笑一声,道:“一盘散沙,难啊……”
就这么四个字,已经将他的无奈全部的表达了出来。
确实,在西北这个环境之中。除了那三大强国之外,其余的国家多则四、五郡,少则一郡,甚至于有的国家仅有一个县城的面积。
三大强国之间似乎保持了一种默契。并没有任何扩张的意思,而众多小国的领土却是变幻莫测。往往数十年时间,就有国家易主。
然而,虽然国家时有易主,但大多涨是和平演变。当一个家族对于整个国家失去了掌控力度之后,自然就会有新的家族崛起,取井老的皇室。
随后,老的皇室退位,变成了国家中的一个豪门大族。
也正是因为这种奇异的传承方式,才使得西北境内拥有那么多的千年传承世家。
当然,这种奇异的方式也仅是在西北存在,若是在东方的大申,
或者是极西之地的传说中的教廷统治下的国家,似乎就要血腥和惨烈的
了。
贺一鸣沉吟片刻,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初一无所知的毛孩子了。
这一年多的经历,让他了解到了这种情况。同时,也让他隐隐的感到了,似乎在三大强国之上,还有着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正是这股力量的存在,所以才会压倒一切不协调的声音,并且出现这种奇异的传承方式。
只是,这一切对于现在的贺一鸣来说,未免是太过于遥不可及了。
重新将添满了的杯子拿起来。贺一鸣也是一饮而尽,随后象是决定了什么似的,道:“水兄,你应该知道我的真实年纪吧。”
水炫槿微微点头,道:“不错,贺兄弟你今年方才一十六岁,在
这今年纪上就已经晋升为先天大师,这简直就是旷古绝伦,空前绝
后。”
贺一鸣的脸色难得的红了一下,道:“水兄,不说这个了,我们言归正传吧。”他平静的看着对方的眼眸,道:“我知道,你们是想要让我担任天罗国的护国大师之位。”
水炫槿的双目顿时亮了起来,道:“不错,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于你这样的天才而言,确实是太过于为难了。但是老夫如今大限将近,实
在是不忍看到正在崛起的天罗国重新衰败下去。所以还请贺兄勉为其
难。”
老人说着,从盘坐着的姿势站了起来,向着贺一鸣深深一躬,他那虽然年老,但却依旧是笔直挺拔的腰肢就这样深深的,毫不犹豫的弯
了下去。
贺一鸣连忙伸手搀扶,道:“水兄,你们若是能够答允我一件事
情。那么我就应承了。”
水炫槿豁然抬头,眼中流露出了惊喜交集之色。
其实,在他得知了贺一鸣的真正年龄之后,也同样就没有抱过太大的希望
。这一点和昔日的庭世光一样,在见了贺一鸣之后,顿时是绝口不提此事。
若非是水炫槿自知命不长久。而又过于担心天罗国的未来,所以才会在见到了贺一鸣之后,就像是溺水之人所见到的最后一根稻草。虽然明知道不太可能获救,但也依旧是忍不住紧紧的拽住一样。
此刻,在愕到了贺一鸣的答复之后,老人的心中顿时是心潮澎
湃。就连身上的那股死亡气息,似乎都在这一刻消散了许多。
他原本以为,这个希望
飘渺如雾。可是等到他抓到手之后,才发现原来这并非一根稻草,而是一根木头,一根巨大的原木。这让自付必死无疑的溺水之人自然是欣喜若狂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水炫槿道:“只要贺兄的要求,不是让于家
退位,那么无论什么条件,我都代于家答应了。”
以他在天罗国中的身份地位。自然是有资格说出这番话的。
贺一鸣微微点头,道:“水兄。我还年轻,所以还想要游历天下。还想要追求武道上的更高层次。所以我不可能象你一样,长时间的居住在天罗国之中。所以我的要求就是,我可心成为天罗国的护国大师,但是却有着自由游历的资格。”
水炫槿先是一怔,随后深深点头,道:“贺兄,你说的很对,以你的年纪,日后自然有着更大的成就。确实不应该长时间的停留在一个地方。”他思考了片刻,道:“贺兄,我有一个折衷的方法,你看如何。”
“水兄请讲。”
“我们天罗国是开嵘国是附属国,只要护国大师能够得到他们的
认可,或者说是忌惮,那么天罗国就可以持续的平稳发展。水炫槿脸色凝重的道:“若是贺兄能够亲自前往开嵘国一趟,代表我们天罗国击败他们大师堂中的任三高手,那么定可保我天罗国十年安宁。从此以后。只要贺兄能够十年出面一次,在大师堂中挑战取胜,那么无论你云游何方,我们天罗国都不会有人胆敢无事挑衅了。”
贺一鸣微怔,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有趣。
“水兄,你是说,只要能够击败开嵘国的任一大师,就可以保天罗十年平安?”
“正是。”水炫槿双目隐隐发亮。道:“七日前的那场悟道,应该是让贺兄修为大进,就连老夫也听不出你的真正实力了。所以只要贺兄愿意出手,那么我相信,必能战而胜之。”
贺一鸣的目光移向了某一个方向。他的脸色似笑非笑,道:“何必那么麻烦
不是就有一个开嵘国的护国大师么。”
水炫槿的脸色一变,连忙道:“贺兄不要鲁莽,在大师堂挑战,是我们各小国的权力,正是以这种挑战的方式,来决定各地上贡的钱粮多寡。但若是在其它地方向开嵘国的大师挑战,那就是刻意挑衅,会给国家带来危难。他顿了顿,道:“而且成傅此人虽然年轻,但在
开嵘国中,却是有着赫赫声名,他曾经远赴南疆群岛,在火山口有过顿悟。此人实力高深莫测,日后贺兄前往大师堂,还是换一个对手的
好。。”
此人年剿
贺一鸣哑然失笑,随后道:“若是我们不曾挑战,而他们以护国
大师的身份反向挑战呢?”
水炫槿一怔,道:“若是如此。自然也就与大师堂挑战的结果一
般无二。”
贺一鸣点了一下头,脸上划过了一丝莫测高深的笑容,随后就默然不语了。
水炫槿犹豫了一下,目光也朝着某个方向瞥了一眼,他的心中似乎是有所恍悟。
※※※※
一日的时间,仿佛是飞一般的过去了。
当第二日正午时分,嘹亮的号角声。顿时划了破了园林的上空。
这道声音悠长远扬,足足有数百号角同时响起,纵然走进入了深处,之中,也一样是清晰可闻。
一座巨大的沙漏放在了众人的眼前,一位壮汉在号角声消失之
后,将下面的塞口拔去,顿时一粒粒的沙子“唰唰”而下。
片刻之后,陆续就有人从园林中返回。
当号角响起了之后,所有入林之中。都必须在一个小时内回返,若是当沙漏中的沙子全部泄完而依旧没有超到此地的,那么就将失去了评比的资格。
进入深山之中,虽然可以有更好的收获,但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
那么根本就不可能给人顺利往返的时间。
第一批出来的人,自然就是实力最差,只能在园林内徘徊的那批公子哥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进入深山的实力,虽然猎取了一些小动物,
但却根本就没有人看上眼。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强者们回来了,他们手中的猎物也是一个比一个耀眼。虽然不可能有灵兽的出现,但是却也不乏普通的猛兽。
贺一鸣心中暗叹,想要猎取这些猛兽,可不仅仅是要武力高强,而且对于丛林的了解,也要达到一定的程度。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运气,若是运气不好,在那么多人同时进山的情况下,别说是遇到猛兽了,就算是一只鬼子也未必能够碰上。
豁然,人群耸动了起来,开嵘国三皇子等人顺利返回,他们一行五人。所猎取好竟然是三只凶豹和二只狐熊。
这个成绩顿时令所有人刮目相看,能够抢在那么多高手的前面发现猛兽,也说明了这一行人的强忤实力。
片刻之后,于小忆、贺荃信等人也都相继返回。
他们虽然也是所获甚丰,但比起詹志超来,却未免要略微的逊色一筹。所有天罗国的臣民们脸上都有些难看了起来。
于瑞培却象是一无所觉似的,道:“三皇子殿下果然是人中龙
凤。这一次的狩猎,以你们为第一。
开嵘国的那一片帐蓬中顿时传来了响亮的欢呼声,而于小忆等人的脸色也就愈发的不好看了。
豁然,詹志超伸手一挥,将那片欢呼声压了下去。
随后,一道高大的人影缓步从一座帐篷中走了出来。
此人一旦露面,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就像是一颗巨大的太阳般,随时随地的,都在散发着自身的光辉。
贺一鸣双目微闭,他的心在瞬间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古井不波的境界之中。
成傅一步步的向着前方走来,随着他的脚步,整个园林中的气氛都在瞬间变得凝固了。
于瑞培的脸上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他的心中隐隐的有了不妙的感
觉。
成傅终于来到了于瑞培的前方三十米之处,他抬头,昂首,那双如同日光耀眼般的眼神紧紧的锁住了水炫槿。
“成某奉开嵘陛下之请丨,愿以贵国十年内年贡一成为赌注,邀战贵国护国大师,请陛下应允。”
整个园林之外,顿时是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没有人能够想到,成傅竟然会在这时候提出邀战,而且还是这种根本就无法拒绝的挑战。
谁都知道,若是水炫槿并不在场,自然可以将此战押后。但是此
刻。面对这样的挑战,哪怕是他战死当场,也是绝对不能推脱的。
水炫槿哑然一笑,他并没有丝毫的惊讶,似乎是早就知晓。
在无数人的注目中,他缓缓的站了起来,虽然他并没有那种强烈
的。仿佛是日光般的存在感,但是当他站起来的那一刻,却立即让所有天罗国臣民们都安心了。
水炫槿守护天罗百年,那种强烈的近乎于盲目的信心在瞬间蔓延了开来。
然而,唯有天罗国主于瑞培和水炫槿的大弟丶子薛烈,他们的脸色依旧是难看之极,他们的双拳紧握。目光中竟然隐约的有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恐惧。
恰在此刻,一道清朗的,仿佛是天空中那无所拘束的云彩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要战,我便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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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战
突然起了微风,山林唰啦啦地响了起来。那是无数草叶电,树
叶相碰撞发出的若有若无的响声的汇合,听起来虽轻微但很有力量感。
在这一缕一缕的轻风之中,一个斩钉截铁般的,如同金石交击的声音骤然间响了起来。它划破了这仿佛是万簌俱寂的皇家园林,重重的落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之上。
“你要战,我便战……”
一个人影大步流星而来,凡是他经过的地方,人们都是身不由主的向后退去。
那清瘦的身躯,坚毅的脸庞,锐利的目光,紧闭的嘴唇,如同钢铁一般的坚强意志在这一刻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席卷了所有人的心灵。
水炫槿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在贺一鸣提及那个话头的时候,他就有所恍悟。待得成傅出人意料的提出挑战,他的心中已经明白,贺一鸣不知道为何,竟然早就是有所预料了。
既然贺一鸣愿意在这个时候成为天罗国的护国大师,那么他肯定会抢在自己的前面应战。
这是一种感觉,一种纯粹的感觉。虽然二个人并没有因此而有所
交流,但是他们之间却已经有了一种无法解释的默契。
他眼中的笑意愈发的浓郁了,他确实是开心,并不是因为有人替他解围而开心,而是因为在他即将死去之前,能够交到一位这样的忘年之交而高兴。
贺一鸣的脚步似慢实快,看似刚刚从帐篷中走出,一步步的也没有几步,但就这样来到了成傅的面前。
成傅的脸色凝重之极,他看着贺一鸣的目光带着一丝复杂,他轻叹一声,道:“贺大师,我今日是代表开嵘国挑战天罗国的护国大师,你真的不应该插手其中。”
贺一鸣放声而笑,他的身上骤然腾起了一股强大的,到了极点的气势:“成大师,您或许并不知道吧,就在刚才,我已经接受了水大师的邀请,出任天罗国的第二位护国大师了。”
原本安静的周围顿时象是掀开了热水沸腾的锅盖似的,那些人甚至于连此刻在场中的是二位先天大师的事情都忘却了,他们激动的叙说着什么,似乎是想要将心中的欣喜发泄出来。
在西北诸国中,除了三大强国之外,能够拥有二位护国大师的,绝对不可能超过十个。
贺一鸣的这句话若是传了出去。那么保证整今天罗国周边的势力都将会为之震动。
成傅的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而在开嵘国方向的二位皇子公主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失望和气恼之色。
他们也没有想到,贺一鸣竟然会如此之快的就答应了水炫槿,对于先天强者而言,这样的速度未免太草率了一点吧。
成傅的目光终于是正式锁定了贺一鸣,他默默的感受着贺一鸣身
上的气怠,脸上突地现出了一丝异样的笑容。
不仅仅是他,就连不远处的水炫槿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异色。
他们二位都是先天强者,所以从贺一鸣所释放出来的气息中,都感受到了强大的金系力量。
这是一种已经获得了金系真髓的力量,那种尖锐的,仿佛是无坚不破的气势,如同一把锐利的长枪,能够破开眼前所有的一切。
水炫槿的心中震撼莫名,他与贺一鸣接触了那么长的时间,甚至 于连他的顿悟都曾经感应过了。在他以为,贺一鸣绝对是一位掌握了水系力量的先天大师,只不过在修炼顺风耳之时,将体内隐藏着的风系天赋给激发了出来而已。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贺一鸣的身上,竟然会突然的爆发出了如此强大的金系力量。他的眼睛顿时是熠熠生辉,对于这个如同是无底洞般的年轻人充满了新的期盼。
或许,他真的能够在这种场合之下。将那声名显赫,也曾经有过顿悟经验的成傅击败吧。
微微的垂下了目光,成傅似笑非笑的道:“水大师,你们天罗国是否决定,由贺大师接受我们的邀战?”
在这个问题上,他直接询问水炫槿。甚至于连天罗国主都没有问
及。但于瑞培却是没有丝毫的不满。而是将紧张的眼神投向了水炫槿。
水炫槿老人大手轻轻一挥,道:“贺兄弟既然是我们天罗国的护
国大师,那么他当然有资格出战,难道成大师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了
么?”
成傅晒然一笑,他身上的气势也是逐渐的庞大而充沛了起来。
就象是一座被压抑了许久的火山,在这一刻逐渐的爆发出来似的。
“贺大师,成某修炼的是火之力,你若是自知不敌,现在换人还来的及。”他的声音虽然凝重,但口气中却有着一丝不屑。
如果是水炫槿的风系力量,那么他当然是有所忌,博,但贺一鸣修炼的飘然是金之力,那么他还有什么可以担忧的呢。
在他的烈火之中,任何金石都将唯有被焚烧殆尽的下场。
贺一鸣傲然一笑,他的二只手平平伸出,逐渐握拳,一双拳头上,竟然诡异的泛动着一丝金属的色彩。
随后,他大步踏前,双拳一错。立即就是拳苏飘飞,遮天蔽日般的如同一块巨大的磐石滚动而来。
成傅的脸上这才闪过了一丝诧异之色,这套拳法在他的眼中,自然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是从贺一鸣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他终于有了一丝忌惮。
在他的眼中,贺一鸣似乎真的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磐石,以翻滚的方式朝着他重重压来。
金系的力量,是尖锐坚硬,是做为冲击的尖峰,在战场上无坚不
摧。
但是,贺一鸣在这一刻,却赋予了金系功法以另一种含意。
他的举风虽然凌厉,却远不如其它金系功法的那么尖锐可怕,但
是。在这套金系功法之中,却多了一种绵绵不绝的意境。在成傅的眼
中。他甚至于感到了一丝如同泊泊溪水般的感觉。
使用金系战技,却打出了水系功法的拳意。
一时之间,成傅只觉得头大如斗……
眼看那连环交错的拳头就要逼近,成傅终于是怒哼一声,双掌瞬间变得火红似碳,轻轻一错,就连空气也似乎是变得灼热了起来。
瞬间,在众人的眼前,仿佛是多出了一道火墙,那是由无数双带着火焰般残影的手掌,在一瞬间所组成的进攻网。
无数沉闷的声音从他们二人之间骤然传了开来,每一道巨响都像是有人在耳边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只不过是数息功夫,就有许多人掩耳跌退,他们直到退到了极远的地方,方才敢停下来,随后望着这里的目光充满了恐惧。
火墙骤然间散了开来,成傅的双脚轻巧地舞动着,就像是焰火最上面流窜不休的火苗,令人无从捉摸。
而他所过之处,地面上顿时留下了一双清晰的脚印,在脚印之下和周围,都是焦黑一片。
他的脚步极快,没过片刻,地面上的脚印就已经是重重叠叠,密密麻麻,再也无法细数。在他活动的这一片范围之内,似乎是变成了一片被烈焰肆虐过的焦黑土地。
火星点点,火光燎原。
火系力量的真谛同样的在他的拳法之中,得到了最为完美的体现。
然而,纵然是如此强大的力量,纵然是那如同真正烈火般的拳意拳法已经将贺一鸣困住其中,但却依旧是无法能够奈何得了这一套奇异的金系功法。
贺一鸣的双拳依旧是挥舞不休,他的身影依旧是如同平时练拳般的移动着。
在他的体内,波纹功流水般地运行着,以水系强大真气,金系真谛拳法,打出了一套别开生面的滚石拳。
他就像是在烈火之中不断滚动着的那茅坑里的石头般,无论火势如何的猖獗,却也无法将这块巨大的,又臭又硬的磐石烧熔炼化。
贺一鸣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滚石拳那能够积蓄气势的特性逐渐地挥发了出来。慢慢的,在那一片火海之中,磐石的体积似乎是越来越大,最终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呔……”
贺一鸣气运丹田,舌绽雷霆,骤然爆发出了一道如同晴空霹雳般的怒喝。
他的双手陡然间高高举起,那滚石拳所积累的强大气势在瞬间被这一式引发,而彻底地爆裂了。
开山三十六式,第十六式……
一股巨大的不可躲避的力量瞬间破开了火海,直接冲破了火墙,来到了成傅的胸前。
此刻,贺一鸣的双拳已经不再象是一块巨大磐石,而象是已经经过了烈火焚烧提炼之后,将整个磐石中的杂质尽数驱散,终于凝练出一杆足以开天裂地的大关刀。
他双掌高举,宛若刀锋,如同混世魔王从地狱最深处破开了无尽的虚空,再一次回返人间,携带着疯狂暴戾而无坚不摧的气势遮天蔽日地冲刺而来。
在这一刻,金系力量才终于尽情地展现了出来。
成傅的双眸陡然间凝为了一点,他终于明白,原来金系的力量,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不断积累,并且最终爆发。
这最后爆发出来的,远超平时最大的力量,才是贺一鸣敢于出面挑战自己的杀手锏吧。
在这一刻,他突地发现,在对方气势的笼罩之下,他已经是避无可避。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双掌交错,那一双如同二根在炭火中烧得红通通的大铁棍的手,却是突然之间就缩入了衣袖之中。
他双手一挥,伴随着如同罡风般的呼啸声,一双衣袖就这样重重地迎了上去。
轰然巨响在二人的拳掌之间爆发了出来,那是一种仿佛直接在人心中爆炸开来的声音,令人心动神摇,难以自己。
人群再度向着后方退去,就连贺荃信父子二人,都是一脸震撼地看着这几乎远远地超出了人体极限的对决。
他们二人的每一拳所蕴含着的,已经不仅仅是身体的力量,而是在使用那大自然中的力量对搏着。
火的狂烈、金的锐利,每时每刻都深深地纠缠在一起,似乎有着将整个世界都卷入其中的感觉。
他们二人也曾经见过贺一鸣与吕辛纹之间的对战,但是直到此刻才明白,原来纵然是在先天强者之间,也是有着极为巨大的差距。
与此刻的贺一鸣和成傅相比,吕辛纹似乎就像是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儿,根本就无法登上台面。
他们父子二人对望一眼,一鸣是什么时候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这才短短数月时间,竟然就又像是脱胎换骨般地变了一个人。若是按照这种进度持续下去,那么他日后又将会达到何等地步呢?
以贺一鸣二人交手为中心,方圆二百米之内再无第二人。
就算是水炫槿也是双手背负,退到了远处。他虽然不象其他人那样,会惧怕这种程度的天地之气的伤害,但他却并不想对于场中交手的这二个人施加任何影响。
于小忆等人的眼中都是充满了惊骇之极的神色。
他们都知道,先天强者很强,已经强到了非人的地步,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抵御的了,哪怕是那些刚刚踏入先天之人,也足以拥有万人敌的实力。
但是,当他们这些人第一次看到先天强者之间交手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人类竟然也可以强大如斯。
在他们的眼中,场中的这二个已经不再是人了,他们简直就是一团火,一把刀。
一团焚烧世间一切的烈火,一把开天辟地,撕裂虚空的大关刀。
※※※※
轰然一声巨响之后,成傅飞了起来,他似乎是因为承受不住贺一鸣的强大真气冲击而高高地飞上了天空。
在这一刻,于瑞培等人都是脸露喜色,而开嵘国的三皇子众人,却是一个个脸色苍白,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夺得魁首的欢呼喜悦。
与护国大师之间的较量失利相比,他们就算是猎取了再多的猛兽,也是不值一哂。
然而,水炫槿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他的心中暗叹一声,可惜了。
五行之中,虽然是南火克西金,但是贺一鸣却使用了一种极其怪异的方法,将气势积累到极点,并且在瞬间爆发出来。非但破去了对方的火之力,而且还彻底地将其反向压制。
在这种情况下,纵然是成傅,也唯有受伤败退,丧失继续战斗下去的能力这唯一的可能。
但是,在他的身上,却有着一件不是宝器,但是在防御之上却丝毫也不会逊色于宝器的特制长衫。
半空中,成傅的双手一阵挥舞,他那长衫的一双衣袖顿时是如同蝴蝶一般地飞舞了起来。这取自活火山之中的火蚕丝和钢丝撮合而成的衣袖,竟然在二大高手的先天真气对捍之下,彻底地报废了。
贺一鸣也是心中暗叹,这是空手对决,若是使用兵器,而他的大关刀在手,那么别说是二截衣袖了,就算是再给他披上一副乌龟壳,自己也绝对能够做到一刀二断。
他踏步向前,正要追击,却看到了那漫天飘舞的破败衣袖突地划破了空间,带着尖锐的厉啸声,朝着他飞刺而来。
双目微微一凝,贺一鸣双拳丨交替击出,转瞬间就已经在身前布下了一片天罗地网。那一片片衣袖碎片就像是钉子碰到了榔头般,一个个无力地跌落下去,再也不足为惧。
然而,就是这仅仅一息之间,成傅就已经从半空中落到了地面之上。
此刻,他的模样极为狼狈,特别是一双手臂光秃秃的露在了外面,显得说不出的滑稽。
只是,整个园林之间,根本就没有人敢发出丝毫的笑声,他们的心神依旧是沉溺在刚才的那一番龙争虎斗之间。对于交手的这二个披着人类外皮的怪物都有着发自于内心的恐惧,哪里还敢取笑出来。
成傅的神态平静之极,竟然没有丝毫因为刚才的失利而感到羞愧、烦躁、忿恨等的负面情绪。他的精神也在这一刻拔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之中。
开嵘国中,大师堂内,共有十名先天大师。
在这十名先天大师中,成傅虽然并不是那最强大的,但起码也可以排名前五之内。
他踏入先天境界,不过仅有区区二十年,但是与一般先天强者闭关苦修,慢慢积蓄天地之力,并且利用先天真气洗涤身体的做法不同,他选择了另一条更为艰辛的修行之路。
他在晋升大师的次年,就离开了家族,赤脚行走天下,来到了万里迢迢之外的南疆群岛。
在那危险的海域中,他历经十年磨难,踏遍了不知道多少有人无人的岛屿,终于在那火山爆发之际,感悟到了火之力的真髓,进入了所有先天强者们梦寐以求的顿悟境界。
顿悟,一朝顿悟,顿时就是鱼跃龙门,过而为龙。
他的先天真气在那一刻获得了长足的进步,所修习的火之功法,更是达到了一个强大的不可思议的境界。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有底气,敢于向已经踏足先天境界百余年的水炫槿挑战。
以二十年的先天修为,挑战百年的先天强者,这并非所有人都能够有此资格。
然而,他却并未料到,在他的面前,竟然还有一个比他更为强大的对手。
在刚才的那一击之中,他已经断定,对方所掌握的先天真气,竟然比他还要更加强大了一筹。
他的心中豁然闪过了三皇子詹志超所打探而来的消息。
那群笨蛋,此人并不是什么不满二十,而是踏足先天不满二十年吧……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二位先天强者遥相对峙,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那强烈的气势象是在瞬间擦出了绚丽的火花似的,将他们的力量向着四面八方扩散了出去。
不知不觉中,以他们为中心,更大的场地被腾了出来。
虽然没有人舍得这难得一见的先天对决,但是却也没有人愿意进入这一个圈子,乃至于莫名其妙地遭受池鱼之灾。
成傅慢慢地举起了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贺大师,老夫在南疆群岛之上,曾经目睹火山爆发而有感,自创一套熔岩功法,还请贺大师指正。”
贺一鸣心中一凛,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正要请教。”
成傅微微点头,他的身形在下一刻动了。
与方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身形不再是象那飘忽不定的火苗,而是突然变成了一道红色的汪洋。
他以极快的速度在极短的时间内在空间中留下了一片残影,那泛动着红色的衣衫,在瞬间就变成了一片耀眼的光芒。他的整个人似乎也已经变成了那火山爆发之后,从高处滚滚而下的岩浆,不断地刷洗着这世间的一切。
周围的空气的温度,似乎是在瞬间就已经提高到了一个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虽然实际上的效果远没有此刻众人想象中的这般夸张,但是在看到了那一片仿若是熔岩火浆四溅的红色汪洋之后,所有人的眼中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幅火山爆发的恐怖场景。
哪怕他们并没有亲身的经历过,但是此时的成傅,就硬生生地在众人的心中将那昔日所见的一幕全部展现了出来。
将自己的感觉,通过了这种天地之气交换的方式而重现出来的能力,绝对是经过了顿悟之后所产生的一种能力。
在这一刻,贺一鸣的双目微闭,他立即就感受到了来自于身周的巨大压力。
仿佛在他的身周,已经不再是一片皇家园林,而是骤然间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岛屿之上。
岛屿上最高的一点,是一处巨大的缺口,那是一座正在喷发的巨大火山。
火山怒吼着,像一只庞大的怪兽,喷出的炽热的浓烟和奔流一般的褐色火焰。四周的峰峦仿佛着了火,白热的石雹,暗红的烟云,火箭般的熔岩,交织成一个硕大无比的万花筒。
而他,正是处于这个万花筒的正中心,仿佛随时都会跌入这滚烫的岩浆之中,变得尸骨无存。
他突然发现,在这一股已经将火之力发挥到了极致地步的火海之中,金系的力量确实是受到了难以想象的压制,他已经不可能通过积蓄气势的方法,来破开这一道火海了。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就在这一刻,他仿佛是再度地回到了昔日的山巅之上。
那从天际绵绵不断飘洒而下的山雨,那遮掩了远方无尽山脉的云雾。
一阵风吹来,将这恍若画面一般的图案吹起了一阵阵的涟漪,就像是有着一双看不见的手,在背后轻轻地推动着,让他的脑海中的那画,“活”了过来。
霍然间,所有人都莫名地感觉到了,在他们的面前,似乎是下起了毛毛细雨,这雨丝并不大,但却象是无所不在,无所不包。
随后,一团云和雾扩散了开去,它们仿佛本来就存在于此地,仿佛已经是存在了无数万年。
他们突然发现,那令人心悸的火海没有了,那仿佛是能够毁灭世界的熔岩火浆消失了。
原先的那一片红色世界,已经被白色的风雨云雾所取代。
清风细雨,云雾茫茫……
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并没有多少人能够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唯有水炫槿瞪大了眼睛,纵然是他也被这一片突然出现的奇景给感染了。
在成傅将火之力激发到最为强大的地步,仿佛是化身为一片熔岩之时,他的心确实为贺一鸣而担心。
这种从顿悟中领会而来的绝学,并非普通先天大师依靠长时间的努力吸纳天地之力就能够轻易抵挡的。
唯有将某一种力量发挥到了极致,才能够引起天地之力的共鸣,让其他人有了感同身受的错觉。
哪怕是他本人,在遇到了这种不可思议的绝学之时,也唯有依仗百年的苦修,将最为精粹的先天真气全部激发出来,才能够做到勉强自保。
但是,贺一鸣的表现却再度地让他感到了震惊。
原来这个年龄不足二十的青年,他竟然真的也将风雨云雾的力量彻底掌握住了。
当这四种能够并存的力量展现开来,并且将那一片火海包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场比斗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仿佛是无声无息的,那弥漫的风雨云雾陡然散开了。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再也没有了火海,没有了云和雨,没有了风和雾。
在这里,并没有熔岩火浆的流动,也没有山雨飘洒,云雾缭绕。
场地中央,就唯有二个人,他们平静地站着,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一下似的。
他们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刚才所感受到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场幻觉而已。而造成这种如同真实场景一般的幻觉,就是眼前这二个人。
只是,虽然众人都明白了这一点,但是心中对于他们却是愈发的敬畏了,而且还是那种几乎铭刻到了骨头里的敬畏。
先天强者,才是这个世界上的真正主宰,他们所掌握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人体的极限,在面对如此强大的力量之时,纵然是军队只怕也将崩溃。
在这一刻,他们的心中所留下的,就唯有对力量的惊惧了。
※※※※
成傅抬起了双手,他的双手已经恢复了正常,再也没有了那诡异的火红色彩。
他向着贺一鸣遥遥一抱拳,道:“鄙人输了。”
所有人的呼吸顿时是为之一窒,在一息之后,他们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所代表的含意。
骤然间,无数的欢呼声从人群中爆发了出来,哪怕是于小忆之流,都忍不住拽拳欢呼。比起刚刚开嵘国三皇子詹志超获得狩猎头名之时,开嵘国侍从们的欢呼声要大上无数倍。
在二个代表了国家的护国大师之战中,他们的护国大师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这对于所有天罗国的臣子们来说,都是一件无与伦比的巨大的骄傲。他们一个个抬起头,最初因为狩猎失败而表现出来的颓丧在这一刻尽数消失了。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开嵘国的使者们。他们的脸色异常的难看,但是在瞅向贺一鸣的目光中,却带着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包含了恐惧和敬仰的神采。
在看到了刚才的那一战经过之后,纵然是再桀傲不驯之人,也不会再有什么不敬的想法了。
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个人的面前,自己就像是一只蝼蚁,只要他愿意,随手一捏就能够将自己捏死而毫无反抗余地。
这就是先天强者,他们所掌握的力量,绝对不是后天内劲修炼者能够望其项背的。
成傅对于外界的声音恍若未觉,他突地问道:“贺大师,那一日的天地之气,应该是你引发的吧?”
虽然他并没有挑明具体的日期,但是在场的三位先天强者却都是清楚得很。
“没错,是我在顿悟之时所引发的。”贺一鸣毫不隐瞒地说道。
“顿悟。”成傅苦笑一声,道:“果然是顿悟啊。”他苦笑一声,若是早知如此,他又怎么会如此轻率地邀战呢。
只可惜啊,那一日所引发的天地之气,并非火之力量,所以在没有亲自看到那一幕之时,他怎么也无法想到,这竟然会是一场极其罕见的顿悟经历。
他的心中颇为苦涩,自己历经十余年,几乎就是与死神擦肩而过,才在南疆有所顿悟。而对方甚至于连天罗国这一块小小的地方都没有离开,就已经有了类似的经历。
人与人,果然是无法相比的。
他轻叹一声,对着远处根本就不敢过来的于瑞培朗声道:“恭喜陛下了。”说罢,他转身,就这样光秃着手臂,大步流星而去,片刻之后,顿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詹志超兄妹二人并没有招唤,他们知道,这是成大师在落败之后,想要找一个无人的地方独处罢了。只要他们返回开嵘国中,那么十有八九就可以重新见到了。
水炫槿上前,轻轻地在贺一鸣的肩膀上拍了几下,笑道:“感觉如何?”
贺一鸣轻声笑道:“获益甚多。”
“陪我,喝一杯吧。”水炫槿的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欣慰:“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开心了。”
二人相视而笑,并肩而行,如风般地离去了。
直到三位先天大师全部离去之后,整个园林之中,又一次的爆发出了如同雷霆般的欢呼之声……
第七十六章 百散天
绍明居的院落之中,有着一片并不算太大的竹林,清风吹过,竹林轻轻摇曳,发出有节奏的鸣响,就像美妙的乐音盈盈飘来。
自从回到了这里之后,袁礼薰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她看向贺一鸣的眼中也带着一丝很难令人察觉的敬仰。
在今日之前,她虽然听许多人都谈论过贺一鸣的武技,甚至于也曾经听说过那谣传版本中的一刀斩杀二千人的壮举。
但是,这一切都是听来的。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也唯有当她真正地见到了贺一鸣所施展的强大的非人般的先天武力之后,她才明白,眼前的这个小男人究竟拥有多么强大的不可思议的力量。
若是说,在今日之前,由于已经认命和多日的相处,让她对贺一鸣已经有了朦胧的好感,那么在今日一战之后,这种感觉就愈发地鲜明了起来。
贺一鸣貌似老成地拿着她奉上来的那滚烫的奶茶,莫名其妙地道:“你在笑什么?”
袁礼薰的脸色微微发红,她轻轻地摇头道:“我没有笑。”
贺一鸣呷了一口,心中暗道:当面撒谎。不过,他紧接着想道:她笑起来其实也是很好看的。
一道爽朗的笑声传了进来,水炫槿的身形在门口一闪,就已经来到了贺一鸣的身边。
贺一鸣笑道:“水老哥,昨天已经陪着你喝了一个晚上,难道你还不满意么?”
水炫槿摇了摇头,道:“老弟,昨日只顾着高兴了,还有几件事情要与你分说。”
袁礼薰连忙退后一步,道:“水大师请坐,我去给您冲茶。”
她这句话纯粹就是一个借口了,那是她在向二位表明,自己不会听到他们所交谈的内容。
贺一鸣眉头微微一皱,道:“这里的奶茶就很好,不用特意准备了。”
袁礼薰的心中一甜,隐约地感应到了贺一鸣并没有任何避讳自己的意思,她垂下了头,低低地应了一声,取了一只新的茶杯,从炉上的茶壶中倒了一杯浓浓的奶茶放到了水炫槿面前的桌子上。
水炫槿喝了一口,笑道:“很不错,怪不得贺老弟那么疼爱你。”
袁礼薰的脸色愈发的红了,贺一鸣却是轻咳一声,并不接腔,而是道:“老哥有什么事情,还请直说。”
水炫槿认真地看着贺一鸣,道:“在今日之前,我竟然还不知道,原来你不但掌握了风雨云雾之道,就连金之道也有着如此深厚的造诣。”他微微点头,道:“若是我没有看错,老弟应该并不是服用了先天金丹跨过这一壁障,而是使用金水相生的内劲融合而梦升先天的吧。”
贺一鸣微微点头,道:“没错,小弟确实没有服用过先天金丹。”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取了一个巧,他只是说没有服用过先天金丹,而并没有承认他是使用金水内劲突破极限的。
若是让眼前的这位老人知道,他并非是靠着金水相生内劲突破,而是靠着木火内劲突破的话,还不知道他老人家会惊讶到何等的地步呢。
当然,这种给自己找麻烦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捅出去的,而任凭水炫槿如何的先知先觉,也不可能想到贺一鸣不但掌握了金水二系的真谛,而且在火木二系的真气修为上,也与金水二系不相伯仲。
水炫槿轻叹一声,道:“老弟,其实今日与你交手的成傅也是一位双系功法的先天大师,他和你一样,并没有服用过先天金丹,而是在七十八岁之时,凭借自身的努力,结合二大后天顶尖功法,由火生土而跨越壁障,踏足先天境界的。”
贺一鸣微怔,道:“双系功法?既然他也是双系功法的先天强者,那么为何不见他使用土系力量?”
水炫槿不由地苦笑连连,道:“老弟说笑了,他踏先天仅有二十年,将全部的精力放到某一系的功法上,尚且仅能达到百散天的高阶,若是同时兼修二系先天真气,那么别说是二十年了,哪怕是五十年,他也未必就会有此实力。”
贺一鸣眨了二下眼睛,他的心中暗道,百散天又是什么?
水炫槿看到了他的动作,突地想了起来,在他的面前,可是还有着一个不能以正常人来看待的怪胎。
连二十都不到,就已经踏足先天,而且还将金系和水系的力量修炼到了百散天的高阶,至于风系等旁枝末节的,就更不用提了。他心中暗叹,这种天赋异秉的奇人,估计是永远也不可能理解自己修炼之时的那种孤寂和悲哀吧。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好歹还算是踏足先天了,而那些还苦苦在后天境界徘徊的修炼者们,就更不用提了。
轻叹一声,老人带着一丝无奈地道:“贺兄弟,我并不是说你,你是不同的。”
贺一鸣苦笑一声,唯有他才知道,自己确实是不同的。
老人接着道:“你们这些依靠自己的力量突破先天的大师,在对于天地之气的领悟之上,远比我们这些服用金丹上来的人要强得多。初入先天,不过是先天之气入体,成就先天真气,但是当真气积蓄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可以感悟天地,将身周一定范围内的天地之气引动,发挥出强大的远远超越人体极限的威能,而你们这些曾经悟道过的大师,更可以将悟道那一瞬间的感悟,通过这种方式释放出来,所造就的威能确实比我们更要胜过一筹。”
贺一鸣默默点着头,他想起昔日与吕辛纹对战之时的情形。
吕辛纹与成傅一样,都是踏足先天二十多年,但吕辛纹依靠的是金丹的力量,虽然拥有先天真气,但是与如今的自己和成傅这种能引动一定天地之气的能力相比,那就是相差甚远了。
若是此时再与吕辛纹相遇,估计只要一招,就可以将他重伤了。
水炫槿突地一挥手,这一只手在空中轻轻地摇摆着,似乎是随时都会化风而去。
贺一鸣的双目骤然一凝,他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在身周百米之内的风的力量,似乎已经被他的这一只手给吸引过来。这分明是也达到了引动天地之气的境界,只不过他所引动的,并不是火系力量,而是一种属于风的能量。
老人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道:“老夫用了整整一百零一年苦修,才算是真正地领悟了风之道,能够借用百米之内的风之力。但是成傅只用了二十年,你……”他顿了顿,实在是说不出口了,又叹了一声,道:“而且你们不仅仅掌握了属于你们的力量,还拥有顿悟之时的那种虚拟化形的威能,我若是与你们交手,只怕也是败多胜少。”
贺一鸣尴尬地扰了扰头皮,在这一点上,他还真有些无言以对了。
唯有在二人身边的袁礼薰,她看着贺一鸣的目光中充满了一种异样的情愫,而且那种感情似乎还在无限制地慢慢扩大着。
水炫槿感慨了片刻,终于道:“贺老弟,今天看见你同时擅长那么多系的功法,老夫在欣喜之余,还有些担心。”
“您老担心什么?”贺一鸣讶然问道。
水炫槿正色道:“我知道你天赋异秉,能够同时掌握那么多的天地之力,这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每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你还是找一种最为擅长和喜欢的力量,专心地发展吧,如此一来,你能够突破百散天,进入一线天的可能就大得多了。”
贺一鸣的双目顿时是微微发亮,道:“水兄,百散天和一线天是什么?”
水炫槿满脸狐疑地道:“你不知道?”
“确实不知。”
水炫槿哑然一笑,道:“老弟,这一点还是等你加入横山之后,再去询问吧。”他摇了摇头,道:“老夫对此同样是知之不祥,只知道刚入先天者,被称之为百散天,若是能够突破这一境界,那就是一线天。”他苦笑一声,道:“以老夫的资质,这一辈子都是不可能突破到一线天了。”
贺一鸣微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不过一想到很快就会和爷爷一起赶赴横山,他的心中也就充满了期待。而水炫槿所劝说的事情,他则是并未曾放入心中。
以他五系同修的体质,是不会在意这种对于其他人而言,绝对是极为困扰的事情的。
似乎是看出了贺一鸣脸上的失望之色,水炫槿连忙安慰道:“贺老弟,依你现在的年纪,就已经领悟了水系力量的真谛,并且进入了百散天的高阶,能够引动身周天地之气的境界,那么日后突破到一线天的可能还是极大的。”
贺一鸣朝着老人微微点头,在他的心中,同样对自己充满了自信。
水炫槿一拍脑门,道:“老糊涂了,竟然又扯远了。”他嘿嘿一笑,道:“老弟,今日我去了皇宫,与陛下商议过了,这一次你代表天罗国,是以每年上贡开嵘国十分之一的贡品为赌注的。既然然你已经赢了,那么从今年开始,我们上贡的贡品就会减少十分之一,而陛下的意思,就是将这十分之一赠送与你。”
贺一鸣一怔,道:“陛下真是太客气了,这个赏赐也实在是太大了一点吧。”
水炫槿嘿嘿笑道:“这可是你凭借自己的力量赢来的,不给你还能给谁,就算是你不要的话,也可以赠予你的家族。”他似乎是考虑了一下,才道:“你们贺家在太仓县中要是想发展下去的话,应该会需要大量的钱粮吧,而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贺一鸣顿时不再拒绝了,老人的最后一句话,确实是打动了他。
当然,他也明白,皇室如此大方,也有着拿他做挡箭牌的意思。而且日后若是再与开嵘国的大师比武落败,那么这份重礼估计也就是到此为止了。
只是,天罗皇室竟然能够舍得这一份大礼,也确实是出乎了贺一鸣的意料之外,日后若是皇室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难,只怕他也是难以袖手旁观的了。
※※※※
送走了水炫槿老人之后,贺一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袁礼薰是他名义上的妾侍,但是直到如今,他们都没有同房过。这一点可不仅仅让贺武德惊讶,就水炫槿也是暗自嘀咕不已。若非看到贺一鸣确实是十分的信任袁礼薰,他们还真的以为贺一鸣是不喜欢对方呢。
毕竟,以先天强者的实力,在男女的房事之上,已经没有太大的顾忌了。至于说什么影响先天修炼之类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只是,贺一鸣与袁礼薰对此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在这段日子的相处中,他们就是这样过来的。
在床上微微地闭上了双目,贺一鸣又开始了每日里的固定功课。
虽然顿悟之时,确实是能够让实力得到突飞猛进式的提升,但是在顿悟之后,却还是需要长期的不懈怠的努力稳固,否则日后再想要有顿悟的机会,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一鸣从那朦胧般的感觉中醒转了过来。
他睁开了双目,道:“礼薰,有什么事情么?”
在房外,有着一缕细微的声音,只是听着这个熟悉的呼吸声,他就知道肯定是袁礼薰。
平日里在这个时候,她是绝对不会靠近此地,而现在既然来了,自然是有事情通知了。
袁礼薰轻柔的声音立即响了起来:“少爷,开嵘国的三皇子和五公主殿下联袂而来,他们想要见您。”
“开嵘国的皇子公主?”贺一鸣惊讶地考虑了片刻,但始终是无法确定,他们为何来拜访自己,总不至于是因为成傅落败,他们也来挑战吧。
“少爷,您打算见他们么?”袁礼薰催促道:“如果您不愿意,那么我就去回了他们,就说您在闭关练功,不能受到惊扰。”
贺一鸣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无论他们抱着什么目的而来,自己都决不可能害怕,既然如此,那又顾忌什么。
他伸手一拉,顿时将门打开,道:“他们在哪里?”
“在客厅中候着呢。”袁礼薰低声道:“少爷,他们似乎并不是来捣乱的。”
贺一鸣微微摆手,道:“当然不是了,你看见过来找先天大师捣乱的事情么?”
袁礼薰轻声娇笑,掩嘴不言。
到先天强者的面前来捣乱,那岂不是自寻死路,以詹志超兄妹二人的智慧,想必不会做出这种近乎于白痴的举动。
片刻之后,他们二人一前一后就走入了客厅之中。
这个院落是绍明居中最好的院落之一,就连客厅,也是颇为宽大。贺一鸣的目光一扫,心中诧异,原来在这里的詹志超兄妹二人身后,仅有二位头上蒙着面纱的女子,至于其它的侍从却是一个未见。
不过想想也就不奇怪了,这里毕竟是绍明居,而且有着天罗国二位先天大师坐镇,若是在这里还能让他们二人遇到什么意外,那么贺一鸣和水炫槿也就可以自己找棵大树上吊去了。
贺一鸣的耳朵微微地抖动了一下,远处的空气非常正常,他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窃听的现象。
想必是水炫槿知道他已经参悟了顺风耳奇功,知道已经无法瞒得过他进行偷听,而他又不愿意惹自己生气,所以才会选择无视这二位皇子公主吧。
见到贺一鸣进来,詹志超兄妹二人连忙站了起来。
他们同时拱手,道:“见过贺大师。”
詹志超也就罢了,而詹志滟竟然也学着男人抱拳的姿势,这就令贺一鸣有些诧异了。
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道:“二位请坐。”
双方分宾坐好,贺一鸣开门见山地道:“不知二位前来,有何见教。”
詹志超微微一笑,道:“我们听说贺大师踏入先天,所以才会携礼道贺。”
贺一鸣眼中闪过了一丝狐疑之色,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就是为了这个而来?”
以他的身份,已经不屑于千方百计地猜测对方的目的了,这就是超级强大实力的好处,有时候最直接的处理方式,才是最好的办法。当然,想要这么做,本身的实力必须过硬,否则就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詹志超轻轻地一挥手,他们二人身后的二位女子顿时慢慢地走了上来。
贺一鸣的鼻端嗅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虽然他并不明白这是什么香水,但他的鼻子却并不排斥。
这二位女子在贺一鸣前面数米处屈膝跪了下来,她们将手中的那份礼单都举了起来。
贺一鸣是何等眼力,只不过是一眼就已经看遍了这份礼单上的内容。他的心中微微一惊,这份礼单之上的东西,竟然都是一些价值不菲的物品。
而且有几样还是他从未听过的东西,不过这些东西竟然都写在前面几排,说明它们的价值之高,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贺一鸣并不是什么清高之人,在看到了这份礼单上的东西之后,要说不动心那绝对是假的。
詹志滟突地轻笑一声,她的笑声中竟然充满了一种别样的妩媚力量:“贺大师,我看您居住在这间院落之中,实在是缺乏人手照料,不如就让我这二个侍女留下服侍您吧。”
她的话音刚落,那原本挂在二位婢女脸上的面纱就无缘无故地跌落了下来。
那隐藏在面纱之后的,竟然是二张绝美的面容。
第七十七章 婉拒
随着面巾滑落的,还有那一头乌黑亮丽般的长发,如同瀑布般的飘动着。
她们缓缓地鞠躬,头部恰到好处的抬起来时,粉装玉琢似的双颊泛上一阵红晕,苹果般照耀着的,恰如曙色之与夕阳,巧妙的相映衬。
就在贺一鸣微微怔神之时,她们伸手在脖颈上的带子轻轻一拉,身上所披着的宽大衣袍也随之滑了下去。
在她们的身上,仅仅穿着一身近乎于透明的黑色衣裙,玲珑起伏的娇躯半裸着,将那挺秀的双峰,纤细的蛮腰,浑圆的丰臀,修长与雪白的玉腿,映衬的极具魅惑之资,当真有颠倒众生之态。
贺一鸣的耳朵再度稍微的抖动了一下,他立即就听到了身后来自于袁礼翔那略微粗重了一点的呼吸声,以及那迅速的加快了的心跳声。
虽然袁礼翔掩饰的很好,甚至于并没有让其他人发现,但又如何能够瞒得过贺一鸣呢。
他的心中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从袁礼翔的身上感应到的这种忐忑和紧张,竟然让他的心底莫名的产生了一种欣喜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那样的怪异,就连他自己也是觉得莫名其妙。
詹志超兄妹二人紧紧的盯着贺一鸣,却见他的目光仅仅是在二女美艳的身躯上掠过,就似乎是若有所思,仿佛根本就没有将她们放在眼中似的。
这二人互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一丝失望和遗憾,不过他们并不奇怪,以贺一鸣的身份和实力,天罗国皇室为了拉拢他,绝对是无所不用其极,若是没有大量的美色相陪,那才叫奇怪呢。
然而,他们却并不知道,天罗皇室虽然有着这个念头,但却被水炫槿挡住了。
而有着这位先天大师的亲自接待,所给人带来的被尊重的感觉,又岂是几个女色能够比拟的。
“二位,贺某的修行之路,并不需要他人服侍,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贺一鸣看似随口说道,但话语中却充满了强大的令人不敢违逆的力量。
詹志超潇洒的一笑,似乎连一点儿也没有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
他轻声道:“既然是贺大师的意思,你们退下吧。”
那二位女子乖巧的将礼单放下,从地上将面巾和外袍捡起,行礼而退。
詹志超再度拱手,道:“贺大师,惊扰之处,还请勿怪,这份礼单就当做我们的赔罪之物吧。”
贺一鸣的心中虽然对于开嵘国的来人并没有任何的好感,但是却不可否认,这位皇子殿下对于笼络人心,还真有着几分过人的手段。
起码,这种恭敬和仿佛是发自于内心的诚恳态度,绝对不会引起他人的反感。
然而,贺一鸣却是手腕一挥,道:“不必了,我这一介俗人,对于这些黄白之物所需不多,要了也没什么用,皇子殿下还是拿回去吧。”
詹志超哑然一笑,道:“贺大师,我们赠送这些礼物,确实是为了赔罪而来,并没有什么其它的意思。”他顿了顿,道:“贺大师如今已经达到百散天境界的高阶之境,不知何时打算冲击一线天?”
贺一鸣双眉一扬,眼神微凝,道:“你是后天境界的修炼者,又如何会知道先天境界?”
詹志超坦然一笑,道:“小王虽然是后天修炼者,但是在我们开嵘国皇室之中,却有着一位太祖爷,他老人家正是一线天强者。”
贺一鸣的眼神有些改变了,他想起了那晚上听到的话,心中顿时有着几分明了。
看到眼前的先天强者似乎是有些心动了,詹志超连忙道:“贺大师,家祖曾经说过,在先天境界之中,想要从百散天突破到一线天的难度,甚至于要比后天突破先天还要困难几分。若非如此,以贵国水炫槿大师的年纪,怕是早就突破了目前的境界了。”
贺一鸣轻哼一声,道:“殿下有什么话,还是直说了吧,这样拐弯抹角的,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詹志超微怔,在开嵘国之中的大师堂内,共有十位先天大师,但是他还未曾发现,有哪位在为人处事之时,竟然会显得如此的豪爽直接。
他心中暗道,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奇特的性格,所以才能够让他在武道上走的如此之远吧。
然而他却不知,贺一鸣早就从他的谈话中明白了他的来意,既然如此,他自然是不愿意再浪费时间了。
詹志超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肃然,他朗声道:“贺大师,若是您不介意的话,小王代表家祖,邀请您前往开嵘。在那里,我们愿意向您开放皇室武库,并且在您准备冲击一线天之时,家祖也可以为您护法加持,如此一来,您能够突破的可能性就大的多了。”
贺一鸣半闭双目,似乎是在思考着其中的利弊得失,但是在他的心中却是暗自冷笑。
别的不说,就凭你们这些人豢养马贼,让他们在天罗境内掠夺和破坏,我就不可能与你们有任何的合作了。
当然,贺一鸣是绝对不会将这句话说出口的。
终于,他摇了摇头,道:“多谢殿下的好意了,但本人终究是天罗国的护国大师,不适宜前去贵国。”说罢,他站了起来,道:“礼薰,代我送客。”他转身就走,竟然再也不给这二位皇子公主挽留的机会。
袁礼薰恭敬的应了一声,道:“二位殿下,我家少爷入内修炼,若有怠慢之处,还请二位见谅。”
她口中道歉,但是身子却隐隐的挡住了贺一鸣那离去的背影,似乎是不想让人叫唤似的。
詹志超叹了一口气,而詹志滟却是娇笑道:“听人说在贺大师的身边,有一位专门服侍的美丽妾侍,应该就是你了吧。”
袁礼薰的心中豁然闪过了一丝悲凉,她的身份毕竟只是一名妾侍而已,似乎永远也不能与贺一鸣并肩而立。
只是,自从跟随了贺一鸣之后,哪怕是贺武德本人,都没有特意的提及过这个名份的问题。所以她的心中,一直是刻意的回避了这一点。
但是此刻,詹志滟的这句话却将她心中的那一点幻想彻底的打破了。
她暗自一叹,自己的那种想法,确实是奢望了。
她心中千思百转,这些念头只不过是一掠而过,而她的本人却是毫不犹豫的恭声道:“回殿下的话,小女子正是服侍少爷的。”
詹志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突地笑道:“贺大师还真是一位有趣的人,希望我们日后还能够有再见的机会吧。”
他们兄妹二人纵然是向着袁礼薰,也是微微行礼而去,在礼节上确实没有任何毛病可以挑剔。
当他们离开了绍明居,乘坐马车离开数里之后,詹志超突地道:“五妹,我早就说过这样做不好,只怕还会引起他的反感。”他轻叹一声,道:“你看专门服侍他的那位女子,名义上是他的妾侍,但是以我所见,她分明就是一位处子……”
詹志滟轻哼一声,道:“连自己的妾侍都没有碰,他还算是男人么?”
詹志超脸色微变,道:“五妹慎言,这句话可绝对不能传出去。”
詹志滟似乎也是知道这句话的轻重,她吐了一下红珊珊的小舌头,倒是显示出了几分可爱的表情来。
詹志超考虑了片刻,道:“我看这位贺大师,应该是一位定力深厚,全身心的想要追求武道之人,为了不想心中有所牵挂,所以才会这样做的吧。”
詹志滟犹豫了一下,道:“没错,正是如此,三哥你在提到太祖爷的时候,他不也是心动过了么,只不过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放弃罢了。可惜……”她深深一叹,道:“如今他已经拒绝了,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詹志超沉吟了一下,道:“我们回去,见一切事情如实回禀父王知晓,至于他老人家要如此处理,就不是我们能够想到的了。”他的嘴角划过了一丝说不出的意味,道:“对于这样的天才人物,就算是父皇,只怕也要头痛不已了吧。”
詹志滟抿着嘴,微微而笑,似乎是遇到了什么让她十分开心的事情一样。
贺一鸣进入了房间之后,并没有立即开始修炼,而是拿出了一本书,静静的看着,至于他是否将书中的内容看进去了,那就唯有天晓得了。
詹志超的提议要说不心动那绝对是假的,但他却绝对不愿意接受来自于开嵘国的好处。
片刻之后,袁礼翔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微微发红,可贺一鸣就是能够感到,在她的心中似乎十分的喜悦,与刚才的心情已经是迥然不同了。
莫名的,贺一鸣也感到了一丝欣喜,他放下了手中的书本,道:“礼薰,他们走了么?”
“回少爷,二位殿下已经离去。”袁礼翔微笑着道:“二位殿下十分和气,还给您送来了那么美丽的婢女呢。”
贺一鸣眨了二下眼睛,道:“她们很美丽么?我刚才没有仔细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非常的自然,然而这句话却绝对是口不对心。
刚才他的眼睛一瞥,已经那二位女子的容貌和身材都牢牢的看在了眼中,若是单以容貌和身材而论,她们甚至于比袁礼薰尚要出色一筹。但是不知为何,贺一鸣在望向她们的时候,就是没有那种与袁礼薰在一起的温馨感觉。
或许是因为先入为主,或许是因为她们是自己讨厌的开嵘国之人,总之贺一鸣确实没有将她们放在心上,反倒是对于当时站在他身后的袁礼薰十分关注。
听了贺一鸣的话,袁礼薰显然是愈发的开心了,她的嘴角边上荡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虽然笑的很淡,但是脸上却有着一丝甜蜜的表情。
贺一鸣顿时一怔,他犹豫了一下,呢喃的道:“礼薰,我是想说……其实,我是说……”
袁礼薰侧着脑袋,眼角中流露出了疑惑之色,在她的印象中,贺一鸣似乎并不是一个说话习惯于吞吞吐吐的人啊。
贺一鸣终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是说,其实在我的身边,有你一个人就够了。”
袁礼薰轻呼了一声,随后就是面红过耳,垂首轻轻的应了一下,连脖子上都涌起了一丝红晕。
贺一鸣虽然是先天大师,但他首先还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仅有十六岁的少年。
这样的少年,哪怕在某一方面取得了别人意想不到的成就,但只要不是一个横行无忌的纨绔,那么在这种时候,还是很难做到若无其事的侃侃而谈。
轻咳一声,贺一鸣道:“我去见一下大伯他们,今天会晚点儿回来的。”说罢,他的身形一动,顿时是如同流星赶月般的离去了。
看到了恍若逃命般离去的贺一鸣,袁礼薰终于忍不住窃笑了起来。说也奇怪,一旦笑出声来,那种火烫的感觉顿时就消失了一大半。
她望着贺一鸣离去的方向,突然发现,自己离开了袁家,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或许,母亲在世之时常常说着的幸福,已经被她找到了吧。
她的眼睛逐渐迷离,最终竟然是有些痴了……
贺一鸣脚步不停,人已经化做了一团风,就这样轻飘飘的离开了绍明居。
他甚至于没有惊动一个人,就朝着皇家庄园中跑去
贺荃信父子所居住的皇家庄园并不是接待开嵘国的那个最顶尖的庄园,而是距离那座庄园十里之外的一处小园林中。
虽然相比之下较小,但是这个园林的实际面积,却是丝毫也不逊色于整个贺家庄。
贺荃信父子二人在天罗国都中混的是风生水起,每日里都要应酬来自于各地的宾客。这些人的来头都是极大,若是在以前,他们是不可能将来自于区区太仓县的一个小世家放在眼中的。
若是贺荃信以个人的身份来投靠这些庞大世家,那么肯定会得到最高等级的待遇。
毕竟,一位内劲十层的顶尖高手,可并不是每一个家族都能够随便拥有的。
但是,当贺荃信以太仓县贺家的身份来到天罗国之时,顿时就是无人理会了。如若不是随同而来的太子殿下将贺荃信等人与新晋先天的贺大师之间的关系宣扬出去,那么保证他们父子二人在天罗国都之中,肯定是乏人问津。
不过此刻,特别是在贺一鸣力战成傅,并且将之击败之后。
贺荃信庄园前,来拜会之人顿时是如同过江之鲫般,从天蒙蒙亮的清晨,直到月亮高高升起,都不曾有所间断。
贺一鸣来到此地之时,正好看到了这无比庞大的一幕。
他微微吃惊,想不到人声鼎沸,竟然至此。莫非自己竟然来错了地点?
他沉吟片刻,还是以极快的速度晃身进入。就这样一转眼之间,便已经穿过了无数车辆之间,从正门而入。
那些赶车的,以及车前护卫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眼前掠过。但是当他们开始搜寻之时,却连个苍蝇也没有看到,不由地疑神疑鬼,但却并没有人敢随意的叫唤出来。
若是等一会什么也没有察觉,那么惊扰了这许多大人物,只怕就不是挨一顿皮鞭就能够了事的。
贺一鸣进入了正门之后,双耳微微的抖动了一下,立即将整个院落中的声音都收入了耳中,并且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贺荃信父子的方位。
他一抬脚,继续飞驰了过去,这一次的身法比起刚才来,甚至于还要强上许多,简直就是一股真的无形无色的风儿了。
在这个庄园之中,那些侍从们的实力远胜过平常地方,纵然是贺一鸣,也是不敢有丝毫的轻忽大意。
终于,他避开了数十道的目光,来到了庄园的大厅之中。
在这里,已经有三位陌生的男子与他们相对而坐,双方细细交谈,似乎是颇为投缘。
贺一鸣脚步不停,大步跨了进去。
他的这个动作并不轻巧,顿时引起了房间中几个人的注意。一看到来人之后,包括贺荃信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怔,随后立即是站了起来,脸上无不露出了一丝喜色。
“一鸣,你回来了。”贺荃信激动的说。
贺一鸣应了一声,目光淡漠的在另外三位陌生人的脸上一瞥,道:“大伯,我有事与你商量。”
不待贺荃信开口,那三人立即就是连连拱手告退,仿佛他们本来就是想要走了。
贺荃信自然是没有了留他们的兴趣,让贺一天代劳送走了他们之后,道:“一鸣,有什么事情不妨叫我们过去,不需要你亲自跑这一趟。”
贺一鸣愣了半响,心中彻底无语。
让长辈跑远路来见自己,而且还是嫡亲的大伯,他可做不出这种事情。
二人坐下之后,贺一鸣开门见山的道:“大伯,水炫槿大师来找过我,他说,要将我赢得的那一成赋税,交给我来处理。”
贺荃信一怔,随后是眼睛熠熠生辉,简直就是可以与电灯泡一比高下了。
“一鸣,你说的是真的?这一成全部都是我们的?”
贺一鸣目光怪异的看着大伯,微微点头,老人家的反应过于失态了吧。
告诉了大伯这个好消息之后,他老人家还真是笑呵呵的闭不上了嘴。
这让贺一鸣暗中感叹不已,心中暗道,金钱的魅力果然是大的不可思议,连大伯也是深陷泥潭,难以自拔了。微信关注"和阅读",发送“免费”即享本书当日免费看 第七十八章 凤来翔
贺一鸣在庄园中并没有停界多久,他在告知了大伯这个消息之后
就潇洒的离开了。
他出现的消息,象是风一般的传遍了整个庄园,门外那些等候的人群无不渴望能够亲眼见到这位年轻大师一面。
与成傅的这一辉虽然才刚刚结束没有几天,但是在整今天罗国都之中,已经是妇孺皆知了。
无论是认识与否,这些天罗国的民众们都对于姿一鸣能够战胜来自于开嵘国的先天大师而感到兴奋和喜悦。
门外的这些人自然也是不曾例外。
然而,众人虽然是心中激动,却没有胆量敢冒然进入。等到贺一
天好不容易出来之时,他们才知道,原来贺一鸣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的离开了。
并没有人发现他究竟是如何离开的,但是这些人的心中除了遗憾
之外,倒也不曾有所怀疑。
若是一个先天强者还会被他们发现,那才叫有鬼了。
只是,自从贺一鸣来过了这一次之后,这个庄园之外,顿时是车水马龙的,再也没有了片刻安宁,而贺荃信父子更是痛苦并快乐的活着。他们在高兴姿家庄的名气终于远播天罗城之时,也被这种与修炼格格不入的各项招待弄得头晕脑胀了。
※※※※
仿佛是化做了一阵风般,贺一鸣已经回到了绍明居,他刚州走进了自己的院落,就看见到了袁礼薰坐在庭院中的一张宽椅中,她托着下
巴,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庭楼,整个人的身上,似乎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寂感觉。
贺一鸣微微一怔,犹豫了一下,莫名的,他竟然有着这样的一种感觉。那就是袁礼薰想家了……
他侧着头,想了片刻,突地一笑身形一动,已经来到了袁礼薰的身边。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袁礼薰的身体一个颤抖,象是受到了惊吓的
小兔一般跳了起来,待得她看清楚,身边的人竟然是贺一鸣之时,眼中的惊慌和戒备才在瞬间褪去,反而是露出了一丝小女儿家的娇羞之色。
“少爷,您回来了。”
贺一鸣重重一点头道:“来,我们出去。”
“出去?”袁礼薰莫名其妙的问道:“我们要到哪里去?”
“来这里很久了,我们还没有出去逛逛呢,今天我们就去看看这座城市的繁华吧。”贺一鸣嘿嘿的笑着道:“怎么,难道你不愿意
么?”
袁礼薰兴奋的点头,随即一怔,马上摇头,想想似乎不对,脸上又现出了一团浓郁的红晕,似乎是红通通的苹果般让人想要扑上去咬一一口。
见到了她如此兴奋的表情,贺一鸣的心中也是莫名的轻松了起来。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绍明居,一路上虽然有仆人见着,也是立即躬身行礼不敢有丝毫的拦阻。
※※※※
宽敞的街道之上,有着许多高大的酒楼。
虽然不至于座座酒楼之上都是高朋满座,但就算是从外面看过去
也能够看到起码有六成的上座率。
贺一鸣与袁礼薰漫步在大街上,享受着这难得的空暇时光。
感受着身边女人那朝着各大店铺中流连忘返的目光贺一鸣的心中颇有弄几分感慨。
自从他开始修炼之后,能够上街的日子就屈指可数了。特别是近二年除了在太仓县中陪着母亲和兄妹们逛街的那一次,他似乎就从来没有这样放松了。
而跟随在他身边的袁礼薰,更是竭心竭力的照料着他的生活起居,
就更不可能有空闲的时间上街了。
这一次,他们二人离开了绍明居,也是心血来潮罢了。
若非贺一鸣意外的见到了袁礼薰那时候的寂寞,又岂会无缘无故的离开。
在街道上逛了半天,贺一鸣是没有挑到任何有用的东西。这并不是他的眼界太高,而是他一心的扑在了修炼之上,对于这些普通人使用的东西,确实是没有丝毫的兴趣。
而袁礼薰却购买了一些水粉胭脂什么的,打成了小小的一个包裹。
贺一鸣二话不说的就直接伸手拿了过来,并且提在手上。袁礼薰张嘴欲言,但最终还是红着脸儿的默认了。
他们在街边缓步而行,并没有走正中的大道中心。这并不是因为身份不够,而是这样走,才有着那种逛街的悠闲心情。
霍地,贺一鸣的眼睛微微一亮,指着前面,道:“礼薰,你跟着
我也有近二月了,我还没有送你过什么东西,不如去那里看看吧。”
袁礼薰抬头一看,前面有一座三层的高楼,上面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凤来翔v。
只要看着这个招牌,她就立即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
犹豫了一下,她轻声道:“少爷,凤来翔中的珠宝,可都是最为顶
尖的,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确实,在西北诸国中,若是以珠宝而论,那么凤来翔绝对是天字第一字号,将它的竞争对手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据说凤来翔珠宝店可不仅仅有着西北三大帝国的影子,就算是东方的那个著名的超级大国大申,也似乎与凤来翔有所牵连。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凤来翔才能够将分店开遍西北的所有国家,几乎所有的国都和重要的城市中,都有着凤来翔的分店。
当然,如此巨大的投入所获得的回报也是异华的可观。只要是稍有身份之人,若是想要购买珠宝之时,首选的第一家,肯定就是凤来
翔。
贺一鸣微微的摆了一下手,道:“没事,你就尽管挑吧。”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此刻的姿一鸣,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
都是一个超级的有钱人。虽然不可能将所有的凤来翔都买来,但若是只想购买其中一个分店,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贺一鸣的坚持之下,耕匕薰无奈的进入了凤来翔之中。
她虽然也走出身于名门之中,但由于是蔗出之女,何况母亲过世的也早,所以她并没有多少进入这种场合的经验。
家中可怜的几什首饰,还是她亲娘遗留的物品。
虽然在来到贺家之前袁诚挚一反平日的常态,毫不吝啬的为她准备了数套或精致,或华贵,或奢侈的首饰和衣物,但她却一件未用。
所以,当她第一次进入凤来翔之时,双眼不由地一亮,顿时被里面的那些名贵器具所闪烁着的光芒而照花了眼。
贺一鸣的目光一转,将这些名贵云石之流的都收入眼中他对此可没有太大的感触,这些云石等物若是在以前,他或许还会动容。但是当他踏足先天境界之后,对于这些物品的兴趣就大为降低几乎是毫不在乎了。
突地一道冷斥的声音传来:“哪里来的乡巴佬,竟然在凤来翔上出现了,许先生,你们凤来翔的档次越来越低了。”
贺一鸣的眉头微微一皱,而袁礼薰却是早就羞红了脸。她的心中忐忑,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是否让少爷丢脸了。
贺一鸣抬头从二楼的楼梯口处,有着一个身材高大,神采奕奕
的青年人。
此人的年纪不过二十五、六,一张脸庞也是颇为英俊,但是那一脸的傲气以及那鄙夷的眼神,就不免让此人的形象大打折扣了口
“警公子,您大人大量就不要与一般人见识了。”一个面色和睦的中年锦袍汉子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上前深深一躬道:“您请上楼,我们为您准备了专门的首饰和珠宝保证让您满意。”
那位警公子似乎对于此人的态度颇为满意,也就不再纠缠,在几个侍从的簇拥下,大摇大摆的上了二楼。
然而,并没有人注意到,在此人的身后,有一名侍从遮遮掩掩
的,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
中年锦袍汉子一个转身,来到了贺一鸣和袁礼薰的面前,他苦笑
道:“二位请见谅,方才在下也是迫不得已。二位今日若是在鄙店购
物,今日在下做主,一切费用降低一成。”
以贺一鸣此刻的身家,自然是不可能将这一成放在眼中。不过此人的这番话却是十分诚恳,令他心中泛起了一丝好感。
“阁下竟然能够做主,请问……”
“鄙人许汕,恭为这间珠宝楼的掌柜。”许汕微微抱拳躬身,
道:“适才之事,还请二位见谅。”
“原来是许掌柜,久仰了。”
贺一鸣口中说着,但是语气中却没有半点儿久仰的味道。
许汕嘿嘿一笑,也是毫不在意,他生平阅人无数,看出这个小姑娘虽然并不是什么见过世面之人,但是这今年青人却决不简单。
不说别的,就算是他站在这今年青人的身边之时,竟然都有着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就知道此人绝非常人了。只不过任他想遍了天罗国都,也想不起究竟丰哪家公子与他相似了。
贺一鸣的目光在一楼上转了一圈,突地道:“许掌柜,在二楼之上还有什么东西?”
许汕犹豫了一下,道:“在二楼上,是一些珠宝首饰中的精品,
品质并非一楼可比,但价格也同样如此。”
“好,那就请你带我们上去看看吧。”贺一鸣随意的说道。
许汕苦笑一声,道:“这位公子,我知道您肯定是大有来历。若
是我没有看错的话,您应该是来自于外乡吧。”
贺一鸣诧异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许汕苦笑一声,道:“以您的气度来看,分明就不是常人,若是在天罗国都中居住,那么总应该听说过五大世家之中的誉家吧。”
贺一鸣心中微动,道:“那位上去的公子,就是誉家中人?”
“不错,那位就是警家嫡系传承的警瑞光公子,是警家现任家主的三少爷。”许汕犹豫了一下,道:“您毕竟是一位外来人,犯不着为了一口气,而得罪答家啊。”
贺一鸣哑然一笑,道:“怎么,得罪管家很了不起么。”
许汕的目光一滞,顿时现出了一丝如同看待白痴一般的目光。他的嘴唇微微搐动了几下,再看看眼前的这一对年轻男女,心中微微摇头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家走出来的公子哥,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有心不理,但终究是不忍让他们平白无故的送了性命。
轻咳一声,许汕语重心长的道:“公子,管家是天罗国堂堂的五大世家之一,哪怕是天罗国的国王大人,也要给警家三分面子呢。”
贺一鸣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似乎这才明白对方的厉害。
许汕心中暗道,这家大人真是不负责任若非我
怕此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他心中正在想着,突然间贺一鸣拉着袁礼薰,绕过了他向着二
楼的楼梯口走去。
许汕微微!怔连忙赶了上去,道:“二位,你们这是想要做什
么?”
“当然是上去瞧瞧了。”贺一鸣眨着眼睛,无辜的说道:“既然
上面有好东西,那我们又何必在下面浪费时间呢。”
许汕的脸上涌起了一阵红潮,深深的看了贺一鸣一眼,道:“这位公子难道我刚才说的那些,您都没有听见么?” 第七十九章 山水
在二楼每一个雅间里,都有着前后厅之分.
当许汕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一直悬在心头的大石才放下了一般。原来贺一鸣二人并没有直接进入内间。而是二人携手在外间默默的观赏着悬挂在壁上的书画。
贺一鸣进入了这个房间之后。第一眼就立即看到了壁上额度那副画。
这是一幅山水图,看上去惟妙惟肖。颇有积分引人入胜的感觉。只不过,这分明不是什么名家所做。因为整幅图画上,并没有任何名或者是印章之类的东西。
若非这幅图确实是一幅上佳之作,也不可能被悬挂在这个地方了.
当然,这只不过是一般人能够欣赏出来的东西摆了.
落在贺一鸣的眼中,这幅画就不仅仅是一幅供人观赏的图案了,而是一幅蕴含了某种天地大道至理的图画。
他可以肯定,做出这一幅图画的,肯定是以为先天大师,而且还是一位在云和雨之上,有着相当造诣的大师。
这幅图对于如今的贺一鸣,或许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但若是长久观看,领悟着图中所蕴含着的那种大道至理,并且与自己的领悟相互印证的话,应该也会有一点帮助的。
他心中暗叹,自己的运气确实不错,若为那个誉公子出言辱及袁礼薰,自己也不会上来,更不可能看到这幅山水图了。
而这幅山水图除非是落入自己这等领悟了云雨之道的先天大师手中。否则就算是再挂上百年,也不可能有人能看出其中奥妙。
哪怕是成傅和水炫槿二人,也同样不行。
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贺一鸣回头,脸上自然而然的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许汕苦笑练连,向着贺一鸣深深作揖,看他脸上那痛苦得几乎就要扭曲的表情,贺一鸣微一沉吟,指着墙壁上这幅山水图,那个意思再也明显不过了。
许汕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一颗脑袋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似的。只要能够将这个看不透深浅的煞星劝下去。别说是一幅挂在这里供人欣赏的山水图了,哪怕是再大的代价。他也愿意付出啊。
毕竟,他在天罗国中做生意,若是得罪了五大世家,当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哪怕是以凤来翔的深厚背景。也不愿意轻易的得罪地头蛇。
当然,在见识到了贺一鸣的身手之后,他的心中也是深深畏惧,年纪轻轻就已经如此了得,天知道在他的身后究竟还隐藏着多么强大的靠山。
只要这二位不在他的凤来翔中闹起来,他就谢天谢地了。
贺一鸣雅然一笑,对着袁礼薰点了一下头。
小姑娘的年级与贺一鸣相若,但是她聪慧机敏,立即明白了贺一鸣的意思。见他不再纠缠于誉公子之事,虽然欣慰,但心中也未尝不是有些失望。
然而,当她上前几步,想要取下那幅画之时,耳中却传来了一道熟悉之极的声音:“礼薰,出了着了,我再帮你出气。”
袁礼薰微怔,心中骤然一甜。一种浓密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似乎手脚也轻快了一些。
内厅的房门突然发出了一道轻响。誉瑞光面带不愉的走了出来,他豁然看到了贺一鸣二人,脸上的不愉立即变成了极度的不满。
许汕顿时是头痛欲裂,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公子爷竟然会这么快的就走了出来,看来他对于楼中精心准备的那些珠宝之类并不感兴趣了。
此刻,袁礼薰恰好来到了那副山水画之旁,她对于誉瑞光自然是视若不见,仿佛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存在似的,自顾自的伸出了手,想要将那幅画摘下来。
誉瑞光怒哼一声,目光落到了画上。突地一怔,见袁礼薰的那一只皓白的玉手已经碰到了图画之上的框架之时,立即大声道:“且慢。”
他的声音毫无忌惮,双眉轻佻。似乎全天下的人都应该听从他的吩咐一般。
然而,无论是贺一鸣,还是袁礼薰,又怎么可能真的听从他的命令。
绚丽讯恍若未觉的将图画取下,抽出框架,自顾自的卷了起来。
誉瑞光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了起来,在他这二十多年来的生命中。还很少碰到这样不给他面子的人。
当他怒喝之时,外面的那些侍从们顿时是一拥而入.虽然他们对于贺一鸣也是忌惮异常,但是当主子召唤之时,他们却不敢有所怠慢。
贺一鸣看袁礼薰捧着画卷,俏生生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不由地微微一笑,转头道:“许先生,这幅画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许汕长叹一声,他苦笑道:“这幅画是本楼的装饰之用,公子若是有兴趣,只管拿去就是。”
贺一鸣微微摇头,道:“这可不行。贺某没有这种巧取豪夺的习惯。”
曲山心中苦笑不已,暗道:只要你不继续留在这里招惹誉瑞光,那么十幅八副这样的画,你只管拿。
只是,这句话当着誉瑞光的面。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誉瑞光冷哼一声,突然道:“徐先生,那幅画我要了。”
许汕张大了嘴,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就像是直接吞服了一只苍蝇似的那样难受。
贺一鸣似乎是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似得,依旧是笑吟吟的道:“许先生,我不但像要这幅画,而且还想要知道这幅画的来历,究竟是何人所画,为何会挂在此处。”
誉瑞光脸上的怒色越来越浓。他突地道:“你们二人的耳朵聋了么。这幅画我要了。”
贺一鸣微微的一摆手,道:“哪里来的苍蝇,嗡嗡乱叫,扰人心烦。”
这一次,许汕等人的脸色可都是彻底的变了,如果说刚才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冲突,那么这句话就可以上升为挑畔了。
若是在平常,誉瑞光身边的那群侍从们早就出言训斥,或者是直接动手了。但是在刚才,他们可都是见识过了贺一鸣那神出鬼没,根本就无法测度的身法。心知此人的身手之高,绝对是生平仅见,就凭他们想要与之为敌,怕是绝对讨不到好处。是以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虽然脸上都露出了同仇敌忾的表情,但硬是没有一个人开口引火上身。
袁礼薰掩嘴轻轻一笑,然而她的目光无意间略过一人的脸上,顿时秀眉微微一蹙,但仅有那么一瞬间而已,她就恢复了正常,因为她一时半刻的,竟然想不起此人的身份。
不过,此人的目光一直凝视在贺一鸣的身上,是以并没有发觉袁礼薰的神情变化。
誉瑞光眼中闪过了一丝羞怒,随后顿时泛起了凌厉的杀机。
贺一鸣感应到他的杀气,不由地心中暗叹,这些豪门大族的子弟,当真是视人命如草芥,自己只不过是一句嘲讽的话,就惹动了他的杀机,也不知这个世界上究竟是人命太贱,还是这些人的心太过于扭曲变态。“嘿嘿,本人訾府訾瑞光,敢问阁下如何称呼,似乎面生得很啊。”訾瑞光强行将心中的怨气压了下来,反而挤出了一丝笑容道。
他虽然心中恼怒,但是生在那种家世之中,却并非一个蠢笨的一无是处的纨绔。
起码,他知道要在事先打听一下对手的来历,如果太过于棘手,那么有些触及了世家之间底线的事情,还是不能碰触的。
贺一鸣微微一笑,道:“不用与我拉关系,我没有你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狗眼看人低的朋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朝着袁礼薰眨了二下眼,袁礼薰美貌的俏脸上顿时浮起了一丝红晕,迅速地垂下了目光,不过其中却是有着浓浓的笑意。
在他们最初见面之时,訾瑞光讽刺袁礼薰是一个乡巴佬,所以此刻贺一鸣说他狗眼看人低,这完全是一种针锋相对的行为,摆明了未曾将訾瑞光放在同一等级之上。
贺一鸣的态度竟然是如此的肆无忌惮,甚至于是跋扈如此,竟然连整个訾府似乎都不看在眼中。
訾瑞光的脸色终于变得阴沉得似乎要滴下水来,他怒哼一声,再也顾不得心中的忌惮了。
都被人说到了这份上,若是还要忍耐,那么天罗国五大世家的招牌就真的是被人白叫了。
他一挥手,口中冷冷地道:“给我拿下。”
好歹他还没有晕头,知道这里并非杀人的地方。只不过一旦将这二人拿下,那么随后的处置就有着无数的手段等着他们了。
主子既然发话了,那么侍从食客们自然是不敢违逆,他们心中叫苦,但却依旧是猛扑而上。
訾瑞光身边共有十二人,里面有九个是訾家自己培养出来的侍从,而另外三个,却是从外地招揽而来的食客。
此刻上去的,正是六名侍从,只要看他们扑上来的架势,就知道他们必定是擅长合击之术,起落之间充满了一种彪悍的味道,似乎都经历过战场上的血肉搏杀。
贺一鸣自然不可能将这几个人放在眼中,他微微一笑,正待出手,却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随后,这间房门被人推开,一个人迅快地踏入了房间。
此人一进入房间,恰好看到了那几个侍从出手,并且看到了贺一鸣和袁礼薰那悠闲的,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那如山般的拳影和锐利的拳风似的面容。
那人的脸色顿时大变,眼中充满了恐惧。
他不假思索地冲了上来,同时口中大叫:“住手。”
他的声音充满了惊恐,也充满了力量,那已经扑出去的六名侍从闻言顿时一怔,因为这个声音他们太熟悉了,只是不知为何,这个声音竟然微微变调,似乎与印象中有些不同。
訾瑞光的脸上顿时是露出了大喜过望之色,不过他立即就变得瞠目结舌了。
因为此人出现之后,非但没有任何想要帮助他的意思,反而是如飞一般地冲出,后发先至地来到了那六名侍从和贺一鸣的中间。
他背对着贺一鸣,将后方完全地交到了人家的手中,根本就不曾设防,而同时,他伸出了双手,虎虎生风地打了出去。
那六名侍从在一怔之后,顿时发现了面前之人,他们的脸色同时大变。面对这劈空打来的拳掌,别说是反击了,就算是阻挡也不敢,一个个就这样如同木头桩子似的,站得笔直如山。
那人毫不留情的一掌一个,拍在这六人的身上,顿时将他们打飞了出去。
不过他下手也是留有暗劲,只不过是将这六人震飞,并没有真的将他们击伤。此人做完了此事,才豁然转身,深深地一躬到地,恭敬地道:“贺大师,舍弟无知,得罪了您,还请您大人大量,能够宽恕他无心之失。待得回去之后,一定重重责罚。”
许汕和訾瑞光等人先是一怔,随后立即是瞪圆了眼睛。
他们虽然是不认得贺一鸣,但是在听到了最近都城内被传得沸沸扬扬的“贺大师”之后,还不知道他是何来历的话,那么他们也就不用在都城中厮混了。
一时间,众人的眼中都露出了兴奋和恐惧之色。
特别是那些侍从们就更是如此了,一旦想到他们刚才竟然有胆子向一位先天境界的大师出手,他们的背心顿时在瞬间就被冷汗所浸湿透了。
訾瑞光的眼中也露出了惊恐之色,他适才的傲气瞬间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畏惧。
贺一鸣看了那人一眼,道:“你是訾瑞汶。”
“正是。”訾瑞汶兴奋莫名地道:“想不到贺大师竟然还记得在下的改名,真是在下的荣幸。”
贺一鸣心中暗自摇头,这个訾瑞汶在他们第一次碰面之时,和一大群公子小姐们在大街正中策马奔行,那种肆无忌惮的气势,远比訾瑞光要强大得多了。
只不过此刻他认出了自己,所以才会变得如此地拘束和低声下气罢了。
在贺一鸣的心中突地涌起了一阵烦躁,他根本就不想与这些人有所交集,冷笑一声,道:“訾家公子,果然是好威风,我看訾瑞光公子的那张嘴,应该要好好地管教一下了。”
訾瑞汶的脸色微变,他立即恭声道:“是,贺大师说得是。”
随后,他一转身,来到了訾瑞光的面前,道:“抬起头来。”
訾瑞光茫然抬头,就是眼前一花,随后脸上火辣辣地疼痛,大哥訾瑞汶已经是一个接一个的巴掌扇了下来。
只不过区区数下,他的脸就已经是肿如猪头,嘴角更是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然而訾瑞光除了第一掌下意识地躲避了一下之后,就是硬生生地站直了,也不求饶地硬捱了下去。
贺一鸣眉头一皱,道:“行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訾瑞汶这才停手,道:“还不多谢贺大师。”
訾瑞光弯下腰去,道:“多谢贺大师。”
贺一鸣并不理会于他,道:“许先生,这幅画价值多少,来历如何,应该可以告诉我了吧。”
许汕终于是如梦初醒般地跳了起来,连声应是,同时一连串地吩咐了下去。
片刻之后,就有人拿着一份帐本过来,许汕翻动了几下,苦笑着道:“贺大师,我已经查清楚了,这幅画是二个月前,一位落魄的游人在我们的酒楼中吃过饭,却并无钱银付帐,所以当场做了这幅
画抵帐。当时的掌柜看这幅画确实不错,就做主免了他的酒菜钱,并且将这幅画送到此处做装饰之用。”
“抵付酒钱?”贺一鸣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哭笑不得之色,心中大叹,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一个先天强者,竟然会如此落魄,而且还会和一般人如此讲道理,这也是一大奇闻了。
许汕恭敬地道:“回贺大师的话,正是如此。”
贺一鸣沉吟了一下,问道:“凤来翔在这里也开设酒楼么?”
“是,我们在各大国都都有类似的珠宝店和酒楼开设。”
“若是有人吃了饭,却付不出酒钱,你们一般是如何处理?”
许汕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按照酒楼的规矩,若是真的遇到了吃霸王餐的人,那么他吃下去多少,就要打到他吐出多少来。”
贺一鸣的脸色愈发地古怪了,道:“你们的酒楼掌柜还算是有几分眼力,幸好他收了这幅画而并没有动粗,否则你们的酒楼也就别想开了。”
许汕微怔,试探性地问道:“这是为何?”
贺一鸣从袁礼薰的手中接过了这幅画,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道:“这幅画的作者是一位先天大师,他对于天地之道的领悟,并不在我之下,纵然是我遇到了,也未必就敢说能够战而胜之,若是当时
贵楼的保镖伙计想要将他吃下去的饭菜打出来,嘿嘿……”他戏虐地看了许汕一眼,道:“当然,或许贵楼中也有着深藏不露的先天大师坐镇也说不定呢。”
许汕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有趣,一双眼睛瞪得这一辈子也没有那么大过。
贺一鸣哈哈一笑,道:“那顿酒菜价值多少,你回头去绍明居报一个数,他们会与你结清的,礼薰,我们走吧。”
袁礼薰轻轻地应了一声,随着贺一鸣来到了门口,她的脚步豁然一顿,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但她硬生生地将心中的惊讶压了下去,还是随着贺一鸣离去。
贺一鸣并没有再与訾家兄弟二人说话,这让他们二人的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訾瑞光虽然是颜色大失,看向贺一鸣的目光也有着一丝怨毒之色,但更多的却是畏惧和后怕贺一鸣感应到了他的杀气,不由地心中暗叹,这些豪门大族的子弟,当真是视人命如草芥,自己只不过是一句嘲讽的话,就惹动了他的杀机.也不知这个世界上究竟是人命太贱,还是这些人的心太过于扭曲。
“嘿嘿,本人誉府誉瑞光,敢问阁下如何称呼,似乎面生得很啊。”誉瑞光强行将心中的怨气压了下来,反而挤出了一丝笑容,道。
他虽然心中恼怒,但是生在那种家世职中,却并非一个愚笨的一无是处的纨绔。
起码,他知道要在事先打听一下对手的来历,如果太过于棘手,那么有些触及了世家之间底线的事情。还是不能碰触的。
贺一鸣微微一笑,道:“不用与我拉关系,我没有你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狗眼看人低的朋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朝着袁礼薰泛了继二下眼睛,袁礼薰美貌的俏脸上顿时浮起了意思红晕,迅速的垂下了目光,不过其中却有着浓浓的笑意。
在他们最初见面之时,誉瑞光讽刺袁礼薰是一个乡巴佬。所以此刻贺一鸣说他狗眼看人低,这完全是一种针锋相对的行为,摆明了未曾讲誉瑞光放在同一等级之上。
贺一鸣的太土竟然是如此的肆无忌惮,甚至于嚣张如此,竟然连整个誉府似乎都不看在眼中。 第八十章 毒心
离开了凤来翔珠宝楼,转过了一个街道,贺一鸣歉然的道:“礼薰,本来是想要为你挑选几间首饰,但没想到遇见这样的事情,结果弄得一无所获,下一次我保证为你补上。”
袁礼薰微微一笑,指着贺一鸣手中的包裹内的画卷,道:“我们不是有这个么,又怎能说是一无所获。”
贺一鸣双眉微扬,裂嘴一笑,心中也是一暖。
袁礼薰的笑容突地沉寂了下来,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之色。
贺一鸣连忙问道:“怎么了?”
他当然不会以为袁礼薰是因为没有礼物而不高兴,但这样的神色变化,确实是让他有些担忧。
莫名的,袁礼薰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也会牵动着他心中的某根弦了。
虽然他们的最初相遇,并不是贺一鸣的愿望,但是在他这个年纪,又是一个除了修炼之外,就再也不曾接触过多之人的年轻男子。
第一个始终待在他身边的女人,确实是最容易走进他的心中。
袁礼薰张着红灿灿的小嘴,轻声道:“少爷,我在刚才,看见了一个熟人。”
“熟人?你在这里也会有熟人?”贺一鸣惊讶的问道。
“是,那人您或许并不认识,但我却不会忘记的。”袁礼薰幽幽的说道。
贺一鸣双目微微一凝,他听出了其中的一丝隐约的惊恐味道,不由地柔声道:“此人是谁。”
“少爷,您还记得金林范家么?”
“当然记得。”贺一鸣晒然一笑,道:“这一辈子,估计我都不会忘记的。”
正是因为与金林范家的冲突,才让贺一鸣生平第一次与先天强者交战。若是没有那时的顿悟,没有那一日的战斗,那么这一次遇到成傅之时,只怕他还未必就能最终获胜。
“范家的当代家主范术何共有二子,其一为范浩日,另一个则是范浩月。”袁礼薰肃然道:“我刚才所遇到的那人,就是范浩月了。”
贺一鸣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一个面容,那是他刚刚从火乌国返家之时,途经金林,所遇到的那只马队。当时就曾有一位趾高气昂的年轻公子想要贪墨他的坐骑红绫马。只不过当时的贺一鸣心情愉快,实在是懒得与他计较,所以才会略施薄惩,随后就扬长而去了。
直至日后,他才知道此人就是返家的二少爷,并且从他的手中获得了足够的精钢磁母,为自己的大关刀重新提炼了一遍。
这些事情如同闪电一般的在他的脑海中划过了,那个本来已经模糊的几乎就要淡化了的人影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礼薰,你是如何知道他的?”
袁礼薰的脸色微微一红,道:“此人昔日曾经来到我家,见到了妾身一面之后,就托人向爹爹提亲。不过却被爹爹一口拒绝了。”她说到这里,轻轻的拍着胸膛,似乎是心有余悸。
贺一鸣的眼睛在她的胸前一掠而过,袁礼薰的年纪并不大,只不过是与他相若,年仅十六的女孩子发育的较早,胸前也略微鼓起了一双小小的乳鸽,虽然是隔着衣服,但却依旧是和男人有所不同。
当他的目光掠过之时,不由地的多看了几眼。
袁礼薰做为女性的直觉,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不由地面红过耳,轻轻的啐了一口。随后她心中一愣,自己又怎么能够做出这种动作来呢?
她抬头,心中忐忑的看去,却见贺一鸣满脸的尴尬,那种赤诚的笑容就像是一股暖泉般在她的心中流淌,令她逐渐的面红耳赤起来。
贺一鸣轻咳一声,道:“礼薰,我送你回去,然后去看看那家伙。”他顿了顿,道:“这家伙竟然会投入了天罗訾家,倒也令人奇怪的很。”
袁礼薰微微点头,她的一只手已经被贺一鸣紧紧握住,而贺一鸣的另一手却绕了过来,轻轻的揽住了她娇小的细腰。
她的心中一热,身躯一软,随后就感到了一种如同是腾云驾雾一般的感觉。耳边听着嗖嗖的风吹之声,眼前的景色如同飞一般的朝着后方而去。
她将螓首偎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心中期盼着,希望能够如此到永远……
※※※※
贺一鸣的轻身功法之快,在领悟了风之力后,与以往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纵然是带着一个人,也没过多久便已经回到了绍明居之内。
将依依不舍的袁礼薰放下之后,他竟然也有着一丝不舍的感觉。可是一想到范浩月,他的心中就象是有着一根毒刺一般,有些难以释怀了。
虽然此人看上去似乎是毫无威胁,但既然与天罗的五大世家之一搅合在一起,那就不得不防。
将袁礼薰送回了房间之后,他又一次的离开了。不过这一次的离去却是小心翼翼,没有惊动任何人,哪怕是水炫槿,也并没有发现他的失踪。
这当然是因为水炫槿如今已经不会使用顺风耳奇功来窃听的原因了。在知道贺一鸣也掌握了同样的功法,而且在运用上似乎比他更高一筹之后,这位老人就非常的识相,再也不曾来撩拨过了。
离开了绍明居之后,贺一鸣的身形在奔驰中已经来了一个天翻地覆的大变样。
他的身体平白无故的涨大了整整一圈,这是骨骼的放大,整个体形与以前已经是完全不同,而更为夸张的是,他的面容才是真正的完全改变了。
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只要是与人照过面,基本上就不太可能被人忘记了,而更不可能在这张面容上,找到任何与贺一鸣相似的地方。
当然,他身上的衣衫也是来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改变。这一点并不困难,在绍明居之中,他的衣服起码有数十套之多,随便的扯出一间穿在身上就可以了。
虽然衣服有些紧绷的感觉,但是如此一来,却更象是一种夜行紧身衣了。
不过片刻,贺一鸣已经回到了凤来翔珠宝楼的二条街道之外,他只不过是用耳一听,就知道这群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这一点十分正常,都发生了这件事情,訾家的二兄弟若是还在此地,那才叫不可思议呢。
贺一鸣微微的闭上了双目,他此刻所站立的地方,是一个小弄堂的阴暗角落,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目,所以他放心的施展顺风耳,并没有任何的顾忌。
他的双耳立即是无风自动,而且频率逐渐的加快,虽然耳朵并没有变大,但是这种速度却也足以使人惊讶了。
没过多久,贺一鸣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隐晦的笑容,他就在这里默默的等待着。
仅仅凭借耳力,他很快就听到了訾瑞汶的声音,这位訾家的大公子,在一处酒楼中与人交谈甚欢,似乎刚才所遇到的事情根本就无法对他造成丝毫的影响。
在找到了訾瑞汶之后,贺一鸣更是轻松的就锁定了一个急促的呼吸声。
他的脑海中,在各种声音的不断传达进入之后,逐渐的形成了一个立体图。
一个宽大的马车之中,訾瑞光正委屈的坐在里面,他的脸庞依旧是肿大之极,但是上面油光滑亮,似乎已经裹了伤药。
而从他的呼吸之中,贺一鸣已经清晰的感到了,此人似乎是对于今日的遭遇忿忿不平。贺一鸣甚至于已经从这种声音中听到了他的心声。
在马车的十米之内,并无人影,但是十米之外,却有着数十位内劲起码七层的修炼者,他们将马车团团护住,似乎是在护卫和监督马车中的人。
贺一鸣立即明白,这位訾府的三公子肯定是被訾瑞汶禁足了。
想不到这位訾瑞汶在家中竟然有着如此权柄,就连他的兄弟也不敢违逆于他。估计这也是大家族中特意培养出来的,否则在凤来翔中訾瑞汶扇他巴掌之时,訾瑞光也不会不敢反抗了。
突地,一人来到了马车,开门进入,将一些东西拿了出来,轻声道:“三少爷,请用饭吧。”
訾瑞光怒哼一声,道:“我不用,都给我拿走。”
贺一鸣在听到这个声音之中,却是神情为之一动。
他既然记起了范浩月这个人,自然是连他的声音也想起来了。所以一听到这个声音,他就立即锁定了此人。
范浩月长叹一声,似乎是自言自语的道:“三少爷,您今天真的是受委屈了,那个贺一鸣狂傲自大,目中无人,不但没有将您放在眼中,就连整个訾家,他都不曾放在心上呢。”
訾瑞光的呼吸顿时再一次的急促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驱赶范浩月,因为他的话确实是说中了他的心思。
范浩月瞅了他一眼,继续道:“三少爷,您放心,如此邪恶之人,他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他会遭到报应么?”訾瑞光双目闪烁,狠狠的道。
“当然会。”范浩月的声音阴森之极,道:“小的曾经听闻,贺一鸣此人不但是目中无人,而且凶戾残暴,他为了一个女人,曾经将一个传承了数十年的,拥有一位内劲十层的后天高手全家斩杀,并且将那一家的基业全部夺走。”他顿了顿,道:“依我看,此人今天也是打着这个念头,只要您得罪的他深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掠夺您的家业了。若非是大少爷来得快,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贺一鸣双耳微微抖动,心中暗道,真是颠倒黑白。若非范家贪图袁家的基业,又怎么会有以后的那么多事情发生。不过在范浩月的心中,估计自己肯定是一个反面派的角色了。若是他不趁机诋毁自己,那才叫有鬼了。
訾瑞光沉吟了片刻,道:“范月,你是从何处听到的,为何我从未听闻。”
贺一鸣心中暗叹,大家族的子弟,果然还是有着几分了得,这个訾瑞光虽然将自己恨之入骨,但是在这种事情上,还是有着自己的主见。不过范浩月竟然会化名为范月,那自然是因为代表了他不会忘记范家传承的缘故。
范浩月轻叹一声,道:“三少爷,这件事情我也是偶然才得知的,据说是在金林国发生,您若是不信,不妨派人去打听一下,自然就应该心中有数了。”
听范浩月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訾瑞光不由地也是半信半疑起来。
范浩月突地压低了声音,道:“三少爷,那人如此折辱于您,难道您就真的咽下这口气了?”
訾瑞光的脸庞隐隐抽动,使得那里愈发的疼痛了起来,不过他沉默半响,还是怒哼一声,道:“此人毕竟是先天大师,而且深得水炫槿大师看重,也得到了陛下的尊敬,我又能怎样。”
范浩月面色阴沉若水,道:“三少爷,如果您真的咽下了这口气,那么小的无话可说。但您若是咽不下这口气,那么小的自然会有办法让您出气。”
訾瑞光的眼睛顿时爆起了一团精光,二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范浩月,片刻之后,才缓声道:“你有何打算?我可不想自寻死路。”
范浩月哑然一笑,道:“三少爷,您完全可以放心,我提出的办法,绝对不会让您陷入险境,而且一旦成功,一定可以让贺一鸣心痛若死。”
訾瑞光犹豫着问道:“你说说看。”
“三少爷,我刚才说过,贺一鸣此人贪恋美色,曾经为了一个女人,将金林国的一个世家彻底灭绝,您可知那个女人是谁?”
訾瑞光一惊,道:“就是今天的那个女人?”
“应该不会有错了。”范浩月推波助澜的道:“虽然我也未曾见过,但是今天贺一鸣的表现,分明是十分的看重这个女子。为了她,甚至于不惜与您和訾家为敌,那么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
訾瑞光双目闪烁不定,虽然他认可范浩月这句话,但是他更加知道其中的凶险。
范浩月凑前了一点,道:“小的看过了,这个女人不过是一个内劲五层的女子罢了,只要我们出手,绝对可以轻易的将她捉来,到时候将她……”他做了个一刀二段的手势,道:“当然,此女既然将那人迷得如此神魂颠倒,或许是在床上有着独特的手段。您若是感兴趣,不妨品尝一下。”他嘿嘿的笑着,道:“那可是先天大师的禁脔啊,若是在您的身下承欢撒娇……”
訾瑞光的心中大动,先天大师的身份如同一座大山似的压在了他的心中,他自然是不敢将主意打到贺一鸣的头上。
但是贺一鸣身边的一个婢女,那就没有这多的顾忌了。
而且一旦想到能够把玩先天大师的女人,訾瑞光的脸上顿时涌起了一阵不正常的潮红,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像是毒液般的在他的心中蔓延着,就连他的下身也开始慢慢的勃起了。
“范月,你可有把握?”
“当然。”范浩月拍着胸膛,道:“只要那女子出了绍明居,我一定有把握将她擒来并且送到您的床上。”
訾瑞光犹豫了一下,道:“她可是那人的女人,不会那么容易得手的吧。”
范浩月叹道:“三少爷,正因为是那人的女人,所以您想想,在国都中是否有人敢动她呢?”
訾瑞光点了一下头,放眼整个天罗国成都,除了眼前这个有点儿疯狂般的男人之外,只怕也没有第二人会有这样的念头了吧。
范浩月嘿嘿笑道:既然人人都是这样想的,那么我们反其道而行,反而能够将她轻易抓获。”
訾瑞光考虑良久,突地道:“范月,你为何要如此帮我,究竟是何居心。”
范浩月面不改色,他就这样在马车上跪倒,恭敬的道:“小人自从来到訾府,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普通食客,一直未曾得到任何人的赏识。这一次为您出谋划策,只求您能够在事后看到小的尽心竭力服侍的份上,能够提拔小的。”
訾瑞光看着以头点地,紧紧挨着马车上华丽毯子的范浩月,他的眼中突地涌起了一阵诡异的杀机,不过这种杀机一掠既逝。
他的心中已经决定,这件事情若是办不成,那么他死也不会承认。
但若是这个范月真的办成了,那么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可不是什么提拔此人,而是将此人立即斩杀,唯有灭了口的人,才会让他彻底放心。
至于那个被擒来的女子,她的样貌虽然漂亮,但却并非极品,纵然是在他们府中的歌伎,也有几个并不逊色的。
但是,这个女人却是先天大师的禁脔,一想到这个身份,就足以让他感到全身发烫了。
以他的身份,玩过的女子数不胜数,哪怕是良家妇女,也是予取予求。但是先天大师的女人,那可是想也未曾想过了。
“好,范月,你专心去做此事,若是事成之后,我一定让你成为我的侍从首领,并且向爹爹亲自举荐,保你一个大大的前程。”
范浩月立即是大喜过望,他抬头,重重的叩了下去,口中道:“多谢三少爷。”
他的眼中却划过了一丝诡异的色彩,在他心中疯狂般的叫道:贺一鸣,我会报复的。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们的耳中却同时听到了一个尖锐的,如同是公鸡打鸣般的声音:“范浩月,你们金林范家杀了我全家,老子今天报仇来了。”
Ps:二分钟后还有一章^_^ 第八十一章 伪装
骤然响起的厉喝声中,就像是打破了平静水面的巨石一般,顿时引起了无数人的呐喊和连锁反应。
在这辆马车的周围,有着数十名优秀的侍从,其中六人更是訾家精挑细选出来,实力都达到了内劲七层左右的高手。
也唯有从小培养的侍从,才能够在内劲七层之时,依旧愿意为家族效命。当然,若是再高一层,达到了第八层,那就不仅仅是侍从了,将会真正的进入家族中心。
只不过,对于绝大多数的人而言,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达到第七层,就已经是极限了,哪怕是在訾家这样的大世家中,亦是如此。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马车周围的防御也算得上是森严无比了。但是此刻被那人一声大喝,这些人竟然有着一种奇异的,头重脚轻的感觉。
为首之人一声怒喝,道:“不好,大家小心。”他立即是抽剑而出,一把青钢长剑在他的手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竟然隐约的可以看到一丝淡淡的红光。
他的身手在所有人中无疑是最为高明的,眼角一瞥,已经看到了一个人影从天而降。他反应极快,双脚一跺,瞬间便是腾空而起,同时伸手一递,手中长剑化做了一道光芒疾刺而出。
然而,就在他这一剑刚刚刺出之时,眼前却突然一片白芒,随后他的眼睛传来了一阵剧痛,这一剑方位顿时出现了偏差。
那道人影趁此机会落地,他双脚刚刚着地,手中顿时扬起,一片白色的粉末漫天飞扬。
“小心,是石灰……”
骤然有人高声叫了起来,这些侍从们无不是心中大怒。
他们做为訾家的侍从,也曾经有过无数次的实战经验,但无论是相互较技,还是与本国中其余世家的侍从交手,可都不曾遇到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确实,在武风极盛的西北诸国中,使用这种手段打击敌人,那是极为令人不齿的事情。
那道人影在洒出了石灰之时,一拳击出,正中那名为首之人的鼻梁。那名为首的汉子本来就是泪眼模糊,吃了这一拳顿时跌倒在地,而他手中的宝剑却已经被人轻巧的夺走了。
那道人影抢下了宝剑,顿时朝着马车冲了过去。
数名侍从眯着眼睛,他们已经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这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粗大汉子,他的一双眼睛通红,紧盯着马车,似乎里面有什么令他恨之入骨的东西。
这些侍从都已经听到了他刚才的那句怒喝,心中无不诧异,不过其中有几个却知道,刚才进入马车中送饭的食客,却是名为范月,他们立即将这个名字与范浩月联想到一起。
然而此刻,并没有人出口询问。那数位侍从手中长剑交错,连环刺去。
但是,那道人影在空中一个转身,手中的宝剑运转如飞,那些刺向他的长剑不是被格挡开来,就是被他险而又险地避开了。
众人都是心中大骇,可就是在这片刻间,那人已经冲到了马车之前,手中长剑探出,一剑劈开了车门。
此刻车内的二人都是面色紧张,他们二人的出身虽然有所不同,但唯一桢的是,他们的内劲并不高,都是仅有六层而已。
眼见那么多的侍从都无法奈何的了此人,他们心中自然是惊惧不已。
訾瑞光更是用着痛恨的眼神看着范月,他心中已经认定,肯定是这家伙的仇家来犯,否则在天罗国城中,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冒犯訾家之人。
那人劈开了车门,一跃而上,顿时来到了他们二人的身边。他们二个刚要抵挡,就觉得手上一痛,已经被那人一下子刺了个透明窟窿。
他们二人惨叫一声,哪里还敢再行动弹。
这个从天而降之人,自然就是贺一鸣了,他在听到了这两个人的密议之后,不由地是怒火中烧。
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同时看到了堆在角落之中的那一大堆石灰,他顿时是抓了两把,上演了一场好戏。
他虽然是先天强者,但毕竟年纪尚轻,对于隐瞒身份更是没有半点儿的心理负担。而且使用石灰,也是他刻意而为,估计只要是稍有头脑之人,就绝对想不到以先天大师的身份,竟然会使用这种手段了吧。
当然,这也是他刚刚从范浩月话中得到的灵感,既然人人都是这样以为,那就反其道而行吧。
刚才的那几下看似凶险,但他就是跌跌撞撞地做到了。此刻长剑一横,身在马车之中,那些侍从自然不敢进逼,若是担上了一个逼死三少爷的罪名,他们都活不成。
贺一鸣尖着喉咙,道:“范浩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他这句话显得是愤怒无比,里面所包含着的刻骨铭心的仇恨,哪怕是个聋子也听得出来。
范浩月的脸色无比的苍白,他从来就没有见过此人,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才引起了这个煞星的注意。
“前……前辈,您认错人了……”范浩月一脸的哭腔的哀求道:“在下,不是啊。”
“不是?”贺一鸣放声尖笑,道:“你是金林国范家,那范术何的次子范浩月。当年你们范家杀进我家中之时,我将你们父子三人的面容永远地记在了心中,你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认识。”
范浩月的脸色顿时是惨然的到了极点,当年他们范家从一个小家庭开始崛起,手下所灭的小世家自然不少,天知道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是哪一家的余孽。只是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是再也无法否认了。
“你,你到底是谁?让我做个明白鬼……”范浩月涩声道。
一听到他承认,车内的訾瑞光和外面的那群侍从无不是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个人虽然是胆大包天,但希望他冤有头,债有主,只找范浩月一人的麻烦吧。
贺一鸣冷笑一声,道:“范浩月,我被你们父子三人灭门之后,就来到了天罗城中,那么多年过去了,本来以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报仇了,却不料老天开眼,将你送到了我的面前。”
訾瑞光连忙道:“英雄说得不错,此人隐瞒身份,投靠我们訾府,分明的想要图谋不轨,就请英雄将其杀了吧。”
贺一鸣呸了一声,道:“你与这家伙同处一车,肯定也是他的朋友,该杀。”
说罢,他伸手一挥,剑光一闪。訾瑞光的脖颈之上已经多了一道伤口。一缕鲜血骤然喷洒了出来。
訾瑞光下意识的伸手堵住了脖颈上的伤口,他一脸的呆滞,随后慢慢跌倒,然而他的双目中一片茫然。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莫名其妙的身死于此。
贺一鸣伸手一操,已经将瞠目结舌的范浩月夹在了腋下,随后跳了出去,长剑一挥,硬生生地从人群中杀了出去。
他的动作快到了极点,出手如电。在众人还没有从訾瑞光身死之事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跑了出去。
那些侍从们有的上车查看,想要看看三少爷是否还有救,剩下的都转身追踪。
不过再过片刻,他们就已经发现,此人对于这里的环境之熟悉,远在他们之上。而且他专门找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去钻,最终是越追越远。终于彻底的失去了踪迹。
他们虽然也是生长于这个城市,但是以訾家侍从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去钻这些如同狗洞一般,提供给平民居住的小弄堂。
所以在他们的心中以为,此人肯定是长时间在这种环境下居住,否则绝对不会如此熟悉。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顺风耳的奇功密艺。
等到訾瑞汶带人赶到之时,他们所见到的,只有一片狼籍,而三弟则是倒于血泊之中,并且再无生机,唯有那双眼睛中,依旧是有着不敢相信的茫然。
訾家的当代家主自然是愤怒异常,任谁死了儿子都会在瞬间变成愤怒的巨兽。
在他的命令之下,很快的就查到了金林范家的事迹,并且与范浩月的容貌对比上来。
至此,这件事情就真相大白了。那个神秘的汉子就是被范家所灭的一个小世家之人,家族被灭之后,就一直隐居在附近的平民居之中。这一天突然看到了范浩月,顿时是舍命前来报仇。
至于訾瑞光,完全是遭到了池鱼之灾,被他顺手所杀罢了。
而那个范浩月,估计是被此人劫走,要以残忍手段进行报复了。不过,就算是范浩月没有被劫走,訾家之人也是对其恨之入骨。若是范浩月活着出现在他们身边的话,那么第一个不放过他的,肯定是訾家众人。
为了此事,訾家大搜全城,就连皇室都被惊动,派人协助调查,但是那人却仿佛是从此消失,再也没有从众人的视线中出现过了。
贺一鸣身形一闪,当他带着那些人穿过了几条弄堂之后,就加快了速度,将那些人远远抛开,而他本人则是带着范浩月出城去了。
来到了一处无人之地,贺一鸣将他重重抛下,他沉声道:“范浩月,你在金林国中逃得了性命,不去隐居,却反而出来兴风作浪,这是你自寻死路,怪不得别人。”
范浩月仿佛是已经认命了,他长叹一声,道:“落入你的手中,是我的时运不济,你动手吧。”
贺一鸣心中微动,道:“听说你逃出金林国之时,手中有着一批财富?”
范浩月这才明白,为何此人要千方百计地将自己掠夺出来,原来他除了想要报仇之外,还惦记着自己手中的那些财富。
他惨笑一声,却用着看待白痴一般的眼神看着贺一鸣,道:“你是说袁诚挚给我的那些金银吧。嘿嘿……你以为那老家伙真的会那么好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着充满了怨毒的声音道:“那老家伙给了我一大笔金银,前脚将我送出城,后脚就有一批强盗尾随而来,他们不但要抢我的钱,还想要我的命。幸好我命大,从悬崖上摔下去却捡了一条性命,否则早就死了。”他顿了顿,有些兴趣萧然地道:“如果那笔金银还在我的手上,或许我早就找一个乡下的地方定居了,但是我双手空空,又能如何……”
贺一鸣微怔,心中暗叹,原来袁诚挚还是留了后手的,只不过他却不知,范浩月并没有死,而且还差点给他的女儿带来天大的危险。
若是早知如此,只怕袁诚挚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了。
贺一鸣沉吟了片刻,道:“我刚才偷听你们的谈话,你似乎对贺一鸣恨之入骨,那是为何?”
范皓月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狰狞之色,道:“他们都说,是我害了范家,是我。”
贺一鸣大奇,问道:“怎么会是你害了范家呢?”
饭皓月的脸庞微微抽搐,他的眼中尽是一片恐惧之色,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令他难以忘怀的事情。
贺一鸣的眉头微皱,伸手轻轻地在他的身上一拍,一股冰凉的气息都市涌入了他的身体,让他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噤,顿时是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贺一鸣的目光中依旧是有着几分惊惧之色,最后喉头耸动了两下。道:“那些逃回来的家丁们说,他们说那个贺一鸣,就是以前路过我家车队,并且骑着红色宝马之人。(宝马,我还欧迪)都是因为动了掠夺宝马的念头。所以他才会来到袁家,并且帮助袁家击杀吕辛纹大师和我爹爹兄长……”他的脸上重新露出了恐惧之色,道:“不是我,这真的与我无关。”
贺一鸣默不作声,他微微摇头。作为当事人,他当然知道,此事绝对与他无关。
无论他是否想要抢夺自己的红绫马。自己前往金林袁家之事都是必然的。
也不知道当时那些溃逃的范家侍从仆役们究竟对他说了些什么,竟然会让他感到了如此的惊恐,乃至于都有些儿神经质了。
“你是因为胡一鸣杀了吕辛纹,所以才会想要报复他身边之人吧。”胡一鸣随口问道。
范浩月满面狰狞,道:“我不但要报复袁礼薰,还要报复贺一鸣,我要将訾瑞光那白痴动了胡一鸣女人的事情大肆宣扬,我要訾家与贺一鸣势不两立,我要让贺一鸣不得好报。”
贺一鸣不由地也起了一个寒噤。他看着那眼珠子充血,似乎随时都要爆裂开来的范浩月,心中阵阵发寒。
原来一个人在走投无路之后,竟然会变得无比的疯狂。
同时,他也有着一种明悟,当一个人疯狂之后,他会做出的事情绝对不能以常理使之。哪怕那是一个内劲仅有第六层的小人物,有时候他也可以发挥出难以想象的破坏力。
这一次如果不是袁礼薰认出了此人,并且让訾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那么随后发生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不但袁礼薰将会死亡,而且他与天罗訾家也会由此交恶,哪怕訾家将訾瑞光将出来,也难以平息他的怒火。
如果真的将訾家连根拔起,不但水炫瑾不会袖手旁观,只怕连整个天罗国都会与他为敌了。
若是最终连累了家族……
贺一鸣深深的希了一口气,他的眼中杀气凛然。
然而,就在听到了这道叹息声声之后。本来已经处于疯狂边缘的范浩月却突地冷静了下来。他似乎知道大限将至,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涩声道:“阁下究竟何人,是否能够如实相告,也让我成一个明白鬼。”
贺一鸣微怔,道:“你说什么?”
范浩月苦笑一声,道:“我刚才突然想起,每一次父亲前往剿灭敌对家族之时,都是带着大哥同去,而嫌我修为低微,碍手碍脚的,所以我父子三人根本就没有一次同时行动过。而你刚才口口声声说我们三人一起杀人你家,那是绝无可能之事。”
贺一鸣心中大汗,想不到竟然是因为这个破绽。
他想了想,看着对方眼神中的哀求之色,犹豫了一下,脸上的骨头顿时泛起了奇妙的变化。
范浩月的一双眼睛越来越大,终于是瞪圆了。
他似乎看清楚了,在他眼前的这张面貌,竟然是那样的熟悉,而且还是那种深深地印刻在骨头里,永远也无法的忘记。
“你,你……”他的声音隐隐发颤,道:“贺一鸣。”
“不错,你自己说,是否咎由自取。”贺一鸣淡然地说道。
范浩月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明悟,他已经明白了过来,怪不得此人要将訾瑞光同时击杀,原来他是想要永绝后患啊。
他的牙齿咯咯作响,直到此刻,他才开始害怕起来。
贺一鸣伸手一拍,一股强大的力量顿时将他体内的生机尽数截断。
随后,贺一鸣将他扔在了一处密林之中,甚至于连土坑也未曾挖掘。
此人的心思狠毒至此,已经完全地超出了他的底线。
在对待吕辛纹和范浩日之时,贺一鸣并不介意为他们掩埋,可是对待此人,虽然贺一鸣还做不出折磨人的事情,但却也不可能还为他挖坟了。
最后看了此人一眼,贺一鸣转身就走,他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纵然是在大白天中进出城墙,也依旧是无人可见。
至于在他离去之后,范浩月的尸身究竟是被猛兽吃掉,还是被人发现而掩埋,那就再也与他无关了。
只不过,经过了此事,却让贺一鸣生出了一种隐隐的危机感。
Ps:月初三天,可都是万五更新了。 第八十二章 离京
回到了绍明居,贺一鸣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丝毫的异常。
虽然訾家的三少爷在城中被刺身亡,但是这种事情应该还不足以惊扰到水炫槿大师的清修,所以居住在这里的众人并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以绍明居的身份,也不会有人在意的,更不会有人将贺一鸣与此事联想到一起。
贺一鸣的身形飘动如飞,轻巧地进入了袁礼薰的房间,只见她的手中拿着一方绣帕,痴痴地看着,时而脸色红晕,时而秀眉轻蹙,仿佛有着满腹的心思。
微微摇头,他心中暗道:女孩子家,果然都是多愁善感的。
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袁礼薰立即惊醒,慌忙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绣帕收入怀中。
贺一鸣好奇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袁礼薰的脸色带着一丝忸怩之色,以低微的如同虫喃般的声音道:“我在看我娘留下的遗物。”
贺一鸣顿时是肃然起敬,他的心中已经认可了袁礼薰,那么她的长辈自然也就是自己的长辈了。只是他却不知,既然是在看她母亲的遗物,又为何会是满脸的羞色。他微微摇头,发现女孩子的心思太过于古怪,自己根本就是看不懂,也是看不透。
“少爷,您去看过了么?”袁礼薰看贺一鸣没有继续追问,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岔开了话题。
贺一鸣沉吟了一下,道:“礼薰,你可能是看错了,根本就没有那个人。”
袁礼薰一愣,道:“少爷,我……”她突地停住了口,因为她看到贺一鸣正在向她眨着眼睛,脸上同时有着一丝奇异的笑容。
她犹豫了一下,若有所悟地道:“我明白,确实没有这个人,都是我看花了眼。”
袁礼薰初到贺家之时,开始是以妾身自称,随着与贺一鸣相处日久,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们都是以你我相称了。
这个变化并没有人刻意去修正,就像是水到渠成般自然而然地就改变了过来。
贺一鸣轻笑一声,道:“礼薰,你修炼的,应该是水系功法第五层吧。”
袁礼薰脸色微红,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一十六岁才修炼到水系功法第五层,这个成绩在大家族的子弟中,绝对是属于碌碌之才了。
贺一鸣考虑了片刻,道:“礼薰,我去向水老哥要几个伺候的人手吧。”
袁礼薰的脸色顿时一变,脸上的血色更是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她的贝齿轻咬下唇,垂下了头,低声道:“是,少爷,我……妾身遵命。”
贺一鸣连忙摇摇手,道:“礼薰,我不是这个意思。”无数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打了个转,他急促道:“我的意思是,在我修炼的时候,你最好也在身边陪着,这样内劲进展的速度,应该会快上一点,而那些零碎的,伺候人的事情,就交给真正的下人们去做吧。我希望你的内劲能够尽快地突破到第六层甚至于更高。”
袁礼薰惊讶地看着贺一鸣,此刻贺一鸣的身上似乎是突然褪去了那无数的光环。
他仿佛再也不是那个令无数人为之敬仰的先天大师,而仅仅是一个年仅十六岁的青涩少年,那种仿佛是早已褪去的稚嫩,又一次地回到了他的身上。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袁礼薰再度垂下了螓首,从琼鼻中发出了纵然是以顺风耳也仅能勉强听出来的一个带着羞涩的鼻音。
不过,与刚才不同的是,她的脸色同样是再一次地布满了令人遐想翩翩的红晕。
※※※※
城市已经进入夏中了,林荫树枝叶婆娑,气候在中午开始炎热。城中的男女们已经穿上了消夏的服装,整个天罗国中,似乎都充满了勃勃生机。
这一日,绍明居前突然来了数匹快马,那门前的几位仆役本来是毫不理会,但是当他们听说了来者的身份之后,立即就收起了原本的倨傲之色,而变得小心翼翼了。
随后,正在与袁礼薰同时修炼的贺一鸣也破例地迎了出来,这个待遇可是连天罗国一都没有享受到的。
庄园之外,是二位面色红晕,浑身上下精神抖擞的老人,在他们的身后,贺荃信父子正满面笑容地陪同着。
“爷爷,宝爷,您们都来了。”贺一鸣大喜地迎了上去,他的目光在贺来宝的身上一转,顿时是面露喜色,道:“恭喜宝爷,恭喜爷爷。”
贺来宝哈哈一笑,脸上尽是喜悦之色。
贺武德拈须点头,突地问道:“来宝自然应该贺喜,但你向我恭喜什么?”
贺一鸣立即是肃然道:“爷爷,您最大的愿望,不是想要发展我们贺家庄么,贺家庄本来就有您和大伯二位内劲十层高手,如今再多了一位宝爷,岂不是有三位之多了。”
贺武德这才放声大笑,道:“一鸣,想不到你都已经是先天境界的高手了,嘴巴却还是那么甜啊。”
贺一天上前一步,道:“六弟,我们贺家庄中,可不仅仅有三位内劲十层的高手,还有着你这位先天强者呢。”
贺武德等人无不是大点其头,若是没有贺一鸣,那么别说是弄到这些极限金丹,只怕最初猎取金冠蟒之时,贺家庄中的精英就要全军尽墨了。
贺一鸣将众人迎入了自己的院落之中,那些新来的侍女们顿时是送上了最好的香茗待客。
这些工作本来是袁礼薰在做,但自从贺一鸣上次返回之后,就硬是强迫性地剥夺了她的工作,只是让她陪着自己修炼。
而这些侍女自然是从绍明居中其它院落调拨而来,以贺一鸣此刻的身份,这点儿小小的要求,只要他肯开口,自然是有着无数人会抢着效劳了。
众人刚刚坐定不久,水炫槿大师就大笑着走了进来。
贺武德等人在知道了水大师的身份之后,立即是拘谨了许多。虽然贺一鸣也是先天大师,但那毕竟是自家晚辈。
但水大师却是一位二百多岁高龄的老人,单是这个年龄就像是一座大山似的,沉甸甸地压在了众人的心头。
似乎是看出了众人的不适应,水炫槿在稍坐片刻之后就告辞离去,将全家团聚的欢喜留给了贺一鸣。
贺一鸣自然知道,以水大师的身份,竟然亲自来到这儿面见爷爷,那可是给足了他面子,只要看到爷爷他们脸上的那种兴奋之色,他就明白,能够得到一位先天强者的看重,在爷爷他们的心中究竟有着怎样的地位。
是以,对于水炫槿老人的做法,他可是由衷地感激。
待水大师离去之后,众人才又恢复了原先的无拘无束,贺武德沉吟了半晌,看着周围的几名侍女,道:“一鸣,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贺一鸣心领神会,轻声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服侍了。”
那些侍女们都受过了最好的训练,闻言齐齐一礼,有条不紊地退了下去。
贺武德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满意之色,心道大家族中的侍女们果然不凡,起码在贺家庄中的侍女是绝不可能有这样的素质。
袁礼薰迟疑了一下,正要离去,却突然觉得手腕一紧,已经被贺一鸣拉住,笑道:“礼薰,你又不是外人,出去作甚。”
袁礼薰脸色微红,感受到贺武德等人的视线,更是颇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唯有垂下头去,不敢看人,但是在她的心中,却是充满了一种美妙的感觉。
贺武德微微地笑着,虽然以如今袁礼薰的身份,确实与贺一鸣无法相提并论,但她好歹也是多年老友的孙女,眼见获得了贺一鸣的真心喜爱,不由地也是暗自为他们高兴。
“一鸣,我与来宝已经商议过了,既然他已经顺利地进阶到第十层内劲,那我们也是时候重返横山了。”
贺一鸣朝着大伯和大哥望去,只见大伯一脸的微笑,而大哥一天却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很显然,爷爷他们并没有知会大哥。
微微地一笑,贺一鸣道:“大哥,有件事情,我也是知道的并没有多久。”
他将贺武德和贺来宝的出身说了一遍,不过却隐瞒了他们为何被逐出门墙的真正原因,只是说他们犯了门规,所以才会离开横山的。
贺一天固然是听得瞠目结舌,就连一边的袁礼薰亦是如此,当她知道贺一鸣即将随着贺武德二人前往横山之时,脸上的神情就不由地有些改变了。
贺一天双目之中愤愤不平,道:“六弟,你这一次随着爷爷前往横山,可要为他老人家争口气,将那些胆敢小看他老人家的人,全部狠狠地教训一顿。”
贺武德哭笑不得地道:“一天,莫要胡闹。”
老人长叹一声,道:“在一鸣晋升先天之前,我也曾经几次想过,要如何才能让那些人后悔数十年前对我们二兄弟的侮辱,但是……”他顿了顿,又道:“自从上一次和一鸣畅所欲言,将这件事情说开了之后,我和来宝的心结也就解开了。无论怎么说,我们都是同门中人,有些事情还是放下了吧。”
贺一天双目圆睁,道:“爷爷,您怎么能这么说,您以前不是常常告诉我们,做人要恩怨分明的么?”
贺武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奇异的色彩,似乎是有些惭愧,又似乎是有些难过。
“一天,我和来宝在这一次动身之前,曾经好好地谈了一次,当年若非我犯错在先,他们也绝对不会如此不留情面。”老人苦笑道:“我断了他们唯一的一丝希望,若是易地而处,只怕我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贺荃信和贺一鸣对望了一眼,知道事情真相的他们二人立即明白了贺武德话中的意思。
若是先天金丹炼制出来了,那么肯定会在贺武德的众多同门中挑选一个服用,虽然未必一定会挑选到自己的头上,但好歹也是一个希望。
可是,当金丹之梦破裂,那就是等于将他们进阶先天的梦想活生生地打破,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人控制不住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
贺来宝也是微微点头,道:“这么多年来,老太爷和我一直对于昔日同门最后的责骂耿耿于怀,但是当一鸣踏入先天之后,我们的心才算是真正地放开了,事出有因,确实怪不得他们。”
贺一天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恍悟,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明白,昔日爷爷他们所犯下的门规,只怕并不简单。
不过,究竟是什么错误,做为晚辈的,可就不好意思去询问了。而看老爹的那副模样,估计也是不会向自己提及。
贺武德轻捻着长须,突地道:“一鸣,我和来宝已经看开了,虽然也希望你能够加入横山,为我们的师门略尽绵薄之力,但这一切的决定权还是在你的手中,若是你真的不愿,那也罢了。”
贺一鸣哑然一笑,道:“爷爷,您说的横山一脉,是否传承数千年?”
“不错,横山已经有三千年传承了。”贺武德傲然道。在他老人家的心中,生活了四十年的横山,已经是他心目中永远的骄傲,哪怕是被逐出门墙,这一点也从未改变。
“横山之中的藏书如何?”
“甚丰。”
“若是我加入其中,能否随意翻阅?”
“你已经是先天大师,纵然是在横山之中,也是最为顶尖的人物,自然是有着这个权限了。”
贺一鸣双手一摊,道:“爷爷,既然有着这样丰厚的条件,我又为何要拒绝呢?”
贺武德脸上的笑意逐渐地荡漾了开来,他当然知道,贺一鸣二十不到就已经晋升先天,而且还是在没有服用任何金丹之下做到的。
这样的条件,无论他前往任何门派,都将是最为烫手的香馍馍。没有哪一个门派会拒绝这样的天才加入。因为任谁都知道,贺一鸣在武道之上的前进步伐还远未到停止的时候。
而他之所以选择了横山,当然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了。
“好,一鸣,既然你已经有所决定,那就收拾一下,随我上路吧。”贺武德长身而起,道:“明日清晨,我们就出发。”
老人带着贺荃信等人匆匆离开,他们虽然身份特殊,但也不敢与一位先天大师比邻而居,还是在皇家庄园中住得舒服一些。
待他们离去之后,袁礼薰突地道:“少爷。”
贺一鸣回头,目无表情地道:“怎么?”
“我……”袁礼薰迎着他的目光,突然感到了一阵心虚,她低声道:“少爷,我也想要随您同去。”
贺一鸣眉头一皱,道:“这可怎么办啊,横山似乎是不收女徒弟的。”
见到贺一鸣一脸的为难,袁礼薰眼圈微红,道:“我不是去修习武道,而是去服侍您的,这也不行么?”
贺一鸣连忙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袁礼薰一怔,惊讶地看着贺一鸣,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何会突然之间变化如此之大。
贺一鸣眨了二下眼睛,道:“礼薰,就算是你不说,我也会带你同去。若是没有你在,我也会不习惯的。”
袁礼薰愣了片刻,骤然明白过来,她的脸色大红,娇嗔道:“少爷……”
贺一鸣大笑一声,拔腿就走,道:“礼薰,我先去与水大师说一声,稍后再见。”
看到贺一鸣如同逃命般地离去,袁礼薰突然觉得甚是有趣。在经过了这段时间相处之后,她已经明白,唯有在自己家人的面前,贺一鸣才会露出这样无拘无束的,如同一个真正的十六岁的大孩子的一面。
而在外人的面前,他就是那个高高在上,前途无量的先天大师了。
原来在他的心中,我还真的成了他的家人了。
一念及此,袁礼薰既是骄傲和欣慰,又是带了一点儿的惶恐和心跳,她的眼波流转,红晕上头,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似乎是终于明白了,以前母亲生前苦苦追求的,究竟是什么了……
“贺老弟,既然你想要前往横山,老夫自然是不会反对,不过今日一别,你我怕是再也没有相见之日了。”水炫槿长叹一声,道。
贺一鸣默然不语,他也不知道这一次离开究竟要多少时间才能返回,而他更不知道水炫槿还能够有几年的寿命。
水炫槿摇了摇头,道:“贺老弟,希望你能够始终记住十年之约,那么老夫也就可以安心地离去了。”
贺一鸣郑重点头,道:“老哥放心,此事小弟绝不敢忘,不过也许用不了十年,大概在二、三年之内,我就肯定要下山一趟。”
水炫槿顿时是面露喜色,笑道:“好,老夫虽然寿命不多,但是二、三年内,还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我们再见之时,我还是请你喝酒。”
贺一鸣看着这位面色红润的老人,除了他之外,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生命已经象是风中残烛般的那么短暂和脆弱了。
眼中闪过了一丝悲伤之色,他的脑海中突地泛起了一个奇异的念头。
人类的寿命真是短暂,哪怕是百散天的强者,也不过是二百多年的寿命罢了。而那些灵兽,动辄就是数百年的寿命,真不知道人类不断修炼下去,是否有一天可以在寿元上超过那些强大的,天生地养的灵兽呢。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幸运星
第二日清晨,贺武德等人果然如约来到了绍明居之前。水炫槿亲自送他们来到了城门之外,贺武德等人对于水炫槿大师如此的多礼,自然是感到了万分的诚惶诚恐。这是后天修炼者在面对先天大师之时,自然而然的表现。哪怕贺武德他们是贺一鸣的祖父,但是他们在面对其他的先天强者之时,却依旧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和不恭。出城之后,当袁礼董骑上了一匹骏马,始终都是不离不弃之时,贺武德终于忍耐不住,询问道:“一鸣,礼薰也要随你同去么?”袁礼薰顿时是面红耳赤,不过她的一双小巧玲珑的耳朵却是尖尖的竖了起来,同时心中忐忑不已,若是老人家不允许,以为自己阻碍了贺一鸣的武道进步,那又当如何。贺一鸣连眼角也没有朝袁礼薰的方向瞥一下,他只是缓声道:“没错,我已经决定了。”他这句话斩钉截铁,听起来是意志坚定,似乎没有半点儿的商量余地。贺武德和贺来宝雨伞老人互视一眼,他们的眼中同时活动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随后贺武德点头道:“好吧,你好歹也是一个先天境界的大师,纵然是在横山之中,也算是顶尖儿的化合物了,多一个人服侍,应该没有任何问题的。
贺一鸣这才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他原告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却没想到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他心中暗处感叹,先天强者的待遇,就是与众不同啊。
贺来宝在城外遥望着城关,突然间无限感慨的道:“那么多年没有来了,这一次离开,怕是也没有多少机会能够再看到都城了。”
贺一鸣微微讶然,宝爷可是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他似乎对于都城情有独钟似的。
贺武德伸手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转头道:“一鸣,你知道我和你宝爷为何在离开师门之后,来到天罗国中发展我们贺家庄的基业么?”
“孩儿不知。”贺一鸣老老实实的道。
“其实很简单。”贺武道笑道:“因为我和你宝爷爷第一次相遇之时,就是在这座繁华的城市之中。”
贺一鸣双目之中露出了好奇之色,二位老人之间,肯定有着什么自己并不知晓的事情。
“老夫本来就是一个孤儿,在襁褓之时,就被恩师药道人收养,成为了他的烧火药童,并且开始修炼武道。年纪稍长,随着恩师下山之时,在天罗都城中遇到了来宝。那时候的来宝,是城中的一个幼童,同样不知本身来历,在城中以乞讨过活。我们二人一见如故,从此就在一起了。:
贺武德也是颇为感慨的道:“我和来宝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不过既然是在这里碰面的,就算是天罗国之人吧。”
贺荃信和贺一鸣兄弟几人对词了一眼,怪不得庄子中并没有供奉祖先的牌位,原来大家都是无根之人。若非贺武德亲手创下了贺家庄的这一片基业,众人还不知道要在何处漂泊呢。
贺来宝突地道:“老太爷,那么多年了,我们的根已经在太仓县深深的扎下,再也拔不起来了。”
确实,在太仓县的四十年努力,凭仗一把大关刀,在太仓县中硬生生的打出了一片天地,这又是何等的艰辛不易,如今的贺家,早已经和太仓县融为了一体,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贺武道放声长笑,轻轻的一拉马缰,他的坐骑顿时开始慢慢的奔行起来,贺一鸣等人自然是放马追上。
在他们的向后,天罗国都在日渐升起的朝阳之下,船头一种无限的古朴。而在城墙之上,水炫槿遥望这远去的六骑,同样是心潮澎湃,难以自己。
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像波涛起伏的大海一样,雄伟壮观。
在贺武德和贺来宝这二位老人的带领下,贺一鸣与袁礼薰二人结伴终于在离开天罗国都十余日之后进入了深山之中。
至于贺荃信父子二人,则是牵着马匹返回了贺家庄。
在贺武德的叮嘱下,他们暂且返回原地,而并不是趁着这个时候进入京都。
毕竟,如今的贺家根基尚浅,人口更是稀少的过份,在太仓县的这个大本营之中,还没有什么,若是突地入京,那么根基浅薄的缺陷就会暴露无遗。所以在贺一鸣等人入山之后,贺荃信当然要回老家坐镇。
不过,以贺一鸣如今的声望,任谁都知道贺家的崛起,已经是势不可挡。而在众多势力的关注之下,那马贼聚从,奔袭太仓的事情,估计也不太可能再次的上演了。
贺一鸣入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袁礼薰却从未进入过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中。
幸好贺武德二人经验丰富,在入山之前早做准备,特别是那驱逐蚊虫的药汁,在事先涂抹在身体表面裸露的肌肤上之后,别说是那些蚊虫再也不见,就连一些山中蛇类,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贺武德坦言,这种药液就是他的老师药道人所制,在驱逐蚊虫方面,确实有着难以想象的奇效。
其实在贺一鸣的身上,也有着一部药,其中也提到了炼制类似药计的方法。只不过如今的他潜修武道,他并没有仔细的阅读过罢了。
一路上,贺一鸣抢着将所有的东西都打包背上,贺武德等人都是空手入山,最多就是手中拿着一根打蛇棍而已。
在行路途中,贺一鸣的耳朵不断的耸动着,他突然发现,这门或许在二位同阶市斤的中起不到大用,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却还是有着难以想象的用处。
他身周数十米之内,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无法瞒过他的双耳,哪怕是再小的昆虫亦是如此。
深山中的行路,让他对于风之力的把握,似乎是更上了一层楼。
在感受到了这个发现之后,哪怕是贺一鸣,都忍不住是喜上眉梢了。
就这样行走了十余日之后,贺武德和贺来宝二人突然停了下来,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犹豫之色,并且首次争吵了起来。
贺一鸣与袁礼薰在一是旁听了半响,不由地是哭笑不得。
原来这二位老人家是迷路了。
他们被逐出门墙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整整四十年都没有回返师门。而横山一脉更是如同灵兽一般,居住在远离人群的深山之中。
虽然他们可以说是在横山中长大的,但是四十年未返,这一带的深山老林不知道因何原因,在地貌上却有了极大的改变。当他们循着记忆来到了这里之后,顿时是变得抓瞎了。
此刻,贺武德信誓旦旦的保证,应该朝着左边走,而贺来宝却固执的以为,要朝着右边前进。
贺一鸣在他十六年的生命中,还是第一次看到贺来宝与爸爸发生争执。而且他才知道,若是当老人执拗起来,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可是丝毫也不比爸爸要少多少。
无论贺武德如何的横眉竖眼,他老师一个劲儿的摇头,并且坚持自己的意见。
这二个名为主仆,实际上比亲兄弟还要更亲几分的求知欲在争执了半天之后,任谁也说不服对方,而贺一鸣二人则更是没有插口的份儿。
袁礼薰将贺一鸣背包上的水壶取了下来,斟了二杯,分别给二位送去,道:“二位爷爷,您们既然是各持己见,那么不妨按照自己的记忆前去探索一番总有一位能够找到正确道路的。
二位的眼睛同时一亮,看向袁礼薰的目光顿时是多了一份欣赏。而贺一鸣更是用着佩服和古怪的目光看着她,似乎是有些儿不也相认了。
在贺家庄中,贺武德二位老人的身份何等尊崇,当贺武德开始发怒之时,家里的小辈们都是有多远就逃多远,就算是贺一鸣刚才都在老人家的积威之下,也有了暂时躲避的打算。可袁礼薰却在此刻选择了上前劝解,这份胆魄与贺一鸣心目中的那个羞怯的女孩子有着很大的差别。他这才知道,原来袁礼薰也有着这样的一面。
袁礼薰的脸色微红,似乎刚才说出那番话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贺武德将杯中之水一饮而尽,笑道:“来宝啊,扑灭我们二个确实老了,还不如人家一个小姑娘看得透。“
贺来宝也是喝干了杯中水,道:“是啊,老大爷,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六少奶奶配得上六少爷。
袁礼薰的俏脸愈发的红晕,不过眼角眉梢却荡起了一丝喜色。她已经知道了贺来宝在贺家中的真正地位,若是谁敢将他当作一个真正的仆人,那就绝对是大错特错了。
能够锋利他的认可,并不比得到贺武德的亲口承认要逊色多少。
贺武德眼睛一瞪,道:“你口口声声叫我老大爷,又哪里真的将我放在眼里了。别说是刚才的争执了。就说荃名小时候那么顽皮,每次闯祸都跑到你那里寻求庇护。我要打他,你还要和我拼命,这就是……”
他说到这里,突地一顿,转着看了眼一脸尴尬的贺一鸣,轻咳了一声,道:“算了,不说以前的事情了。来宝,我走这里,你走那里,三个时辰的路程应该可以探明了。
贺来宝的脸上又露出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道:“遵从老大爷之命。”
贺武德哼哼了一声,转向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离去了。
贺一鸣轻轻的拉住了贺来宝的衣襟,低声问道:“宝爷,我爹他小时候真的那么皮么?”
贺来宝迟疑了一下,道:“也不是很皮,只不过时常气得老大爷睡不觉罢了。”
贺一鸣顿时是瞠目结舌,彻底败退。
看着贺来宝也循着他认定的方向离去,贺一鸣已经决定,要将今日听到的内容全部忘记。只是在他的心中也是充满了惊叹,想不到一直以来都是老成持重的爹爹在小时候竟然也在不为人知的劣迹啊
转头,恰好看到了袁礼薰那似乎是强行奢侈着的笑容,贺一鸣板起了脸,但是还没有等他瞪眼,就自个儿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一时之间,这里就剩下他们二人那清脆的笑声远远的荡漾了开来。
贺武德正在前行,听到了这熟悉的笑声,不由地连连摇头,暗自道:老二啊,不是为爹的在晚辈的面前编排你的不是,实在是你那时太皮了。
遥远的太仓县中,正在城中店铺内与人商谈的贺荃名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莫名其妙的揉了揉鼻头,以他那八层巅峰的内劲,难道还会受寒么?
片刻之后,贺一鸣收了笑声,道:“礼薰,这几日匆忙走路,将我们红薯的时候都耽搁了。现在好不容易空了下来,你居民点开始修炼吧。
袁礼薰略显的应了一声,她的脸蛋儿上依旧是有着浓浓的笑意。
不过在贺一鸣的吩咐下,也是收敛了心神,开始修炼起来。
贺一鸣盘膝坐下,身上的真气瞬间释放了出来,波纹功在他的体内流转不休,与外界的水系力量形成了一个神奇而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大循环。
与袁礼薰在一起修炼的时候,贺一鸣都是使用水系功法波纹功。
不过,如今的波纹功已经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特别是在贺一鸣将风**雾融入其中之后,波纹功的威力已经是绝对不在任何的先天功法之下了。
只是,除了波纹功之外,其余功法的变化却并不是很大,这就让他颇为遗憾。
如今的袁礼薰,虽然还贿突破第五层,但却也是在这一层的顶峰,有着贺一鸣在身边,她虽然也会遇到极限壁障,但想要突破的可能就大的多了。
这是因为先天大师在修炼之时,体内的真气会与外界的天地之气自动的沟通和相互交流。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身边会有着一种奇特的力场。
若是炎系大师,那么他身边的火之力就会强大的无以复加。这时候,若是有一位后天的火系修炼者达到了某一阶的巅峰,碰触到了壁障之时,那么在这个力场之中修炼,就会比较容易的突破这一阶的极限。
这种方法虽然比使用精力和极限要逊色许多,但这却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进行的突破,日后的成长潜力,还是要更大三分。
袁礼薰目前的情况正是如此,她的水系内劲已经达到了第五层巅峰,可是这最后一关就是无法突破,而贺一鸣在她身边运行波纹功,就是希望能够为她创造更好的修炼环境罢了。
反正对于贺一鸣来说,无论运转哪种功法,都能够增加自己的真气强度,如此利人利快了之事,又何乐而不为呢。
三个时辰很快的就过去了,当袁礼收功而起之进,她的眉宇间又多了一层担忧之色。
贺一鸣连忙劝解道:“礼薰,你这一次没有突破很正常,当年我停留在第五层可是整整四年呢。”
袁礼薰轻轻摇头,道:“少爷,我并不是在担心这个。”
贺一鸣心中一松,在面临某一阶的巅峰之时,最为忌讳的,就是心神不宁,对此念念不忘。如此一来,反而是更难跨过壁障。而袁礼薰的心态却一直保持的很好,总是不愠不火,仿佛并未上心。
只要她能够保持这种心态,贺一鸣可以肯定,在自己身边修炼,最多一年半载的,她一定能够顺利进阶。
微微的笑着,贺一鸣顺口问道:“那你是在担心什么。”
袁礼薰肃然道:“爷爷刚才离去时,曾经说过三个时辰既返,可是如今已经过去了,他们二位老人家却没有一个回返,莫非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
贺一鸣哑然失笑,道:“礼薰,爷爷他们说的三个时辰,那可是单程,若是双向的话,起码还有这么长时间。至于麻烦么,嘿嘿,他们二位都是内劲十层的市斤。在这时只要不是遇到灵兽,那么就只有他们找人家的麻烦,而不可能遇到麻烦的。
袁礼薰这才明了,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也放了下来。
她随着贺一鸣这段时间,也算是知道灵兽究竟是什么东丁。想要遇到灵兽的可能性,简直就是微乎其微,射箭可以忽略不计了。
不过看到贺一鸣脸上的那丝带着一点儿宠溺和嘲弄的笑容,她的俏脸微红,强辩道:“若是这里真的出现了灵兽呢?”
贺一鸣双眉一挑,他拍了一下胸膛,自信满满的道:“那是决无可能的,若是真的遇到了灵兽,那我就……”
他说到这里,突地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陡然间变得极其古怪。
袁礼薰并没有注意到这点儿异常,她委婉一笑,道:“你便怎样?”
贺一鸣的耳朵不停的抖动着,面上的表情也是愈发的古怪了。
袁礼薰终于发现了异常,她担心的问道:“少爷,您怎么了?”
贺一鸣怔怔的看着她,片刻之后,方才苦笑道:“礼薰,你可能说中了。”
“什么说中了?”
“礼薰,我太爱你了。”贺一鸣双目熠熠生辉,兴奋的道:“你真是我的幸运星,在这里,或许真的有灵兽。”
袁礼薰立即是面红过耳,只觉得浑身血液如同喷泉般的狂涌而上,整个脑袋都是嗡嗡作响,再也听不见贺一鸣在说些什么了。 第八十四章 双头怪兽
山林中轻飘飘地一阵风吹过,没有任何人会去在意。
但是,当这道风的声音进入了贺一鸣的耳朵之中,他的耳朵立即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因为他从这风声之中,听到了一种奇异的声音。
这股声音中带着一种强大的,似乎是无处不在的力量。
这股力量他并不陌生,在他晋升先天之前,就曾经有过二次类似的感受了。一次是在遇到了金冠蟒之时,而另一次则是在遇到了长臂貉之时。
这二种生物虽然是有所不同,但却都是傲啸山林,具有极高智慧的灵兽。
所以当贺一鸣再一次有了这种感觉的时候,他的心中顿时激烈地跳动了起来。
灵兽这东西,想要遇到的难度远比想要将它们击杀更大。贺一鸣在这一次进入山林之前,可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还会有着这样的好运。
他豁然站起,就想要追踪而去,但是看了眼面前的袁礼薰,却不由地有了些许的犹豫。
这里毕竟是密林深处,爷爷和宝爷都是内劲十层的后天巅峰大高手,他们当然是不太可能遇到什么危险了。但是袁礼薰不同,以她仅有第五层的水系内劲,留在这种地方的危险系数实在是太大了,别的不说,就算是来一只狐熊,就足以让她香消玉殒了。
心念电转,要是带她同去……
以她的身手,若是有个万一?
豁然,贺一鸣的眼睛一亮,他一拉袁礼薰,低声道:“脱衣服,快……”
袁礼薰正头晕脑胀,迷迷糊糊之间突然听到了这一句,她先是一怔,随后清醒了过来,脸上热烘烘的,似乎都可以煮饭了。
她忸怩地道:“少爷,这里不行啊。”
“为什么不行,快点,否则要来不及了。”贺一鸣口中说着,他的动作一点儿也不慢,三下五除二的就将自己的外套中衣脱去,露出了内里的一件式样古怪的紧身衣。
他的年龄虽然不大,但是身体发育却是极为完美,骨骼匀称,稳健的身躯,就像是一株挺拔的青松。
袁礼薰的脸色更红了,她瞥过眼去,根本就不敢朝着上面看去。
贺一鸣双手一拉,将那件内衣脱了下来,递给了袁礼薰,随后转过了身子,道:“快点穿上。”
袁礼薰拿着衣服,莫名其妙的目光望着上面。至此,她终于明白,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贺一鸣催促道:“礼薰,快点穿上,不要磨蹭,等一会灵兽就要失去踪迹了。”
袁礼薰惊讶地应了一声,她略一迟疑,一咬牙,顿时脱掉了外衣,但她可没有将贴身小衣褪去,而是直接将这件奇异的内衣套了上去。
这件衣服十分的古怪,弹性十足,更令人惊奇的是,穿上去之后,竟然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
女孩子穿衣服的速度其实一点儿也不慢,贺一鸣在鼻端嗅到了一缕清香的时候,袁礼薰就已经完成了全部的程序,甚至于连外套也完完穿好了。
贺一鸣点了一下头,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一缕奇异而强大的力量传递了过来,袁礼薰就像是飞起来一般,随着贺一鸣离开了原地。
地面上的那些东西,贺一鸣只不过是将大关刀带在了身上,至于其余的零碎,他已经顾不得了。
那些东西虽然也有一些价值,但若是能够得到一枚灵兽内丹,那就什么都值得了。
贺一鸣握着袁礼薰的玉手,他们二个人在山林间风驰电挚地穿梭着,就像是一阵风似的飘过了一片又一片的山林。
在山林中,有着那只灵兽残留下来的气息,这股气息极淡,似乎是经过了某种力量的处理,仿佛随时就会消散。
以贺一鸣分析,只要超过了一盏茶时间,这些气息就将彻底泯灭,再也不会留下任何踪迹了。
他心中大奇,这分明是那只灵兽的特殊能力,竟然能够淡化处理身上所残留的气息,这可不仅仅说明这只灵兽的聪慧,而且也说明,这只灵兽只怕并不好惹。
贺一鸣脸上的表情已经是凝重了起来,他隐约地觉得,这只灵兽所拥有的力量只怕并非他以前遇到的那三只能够比拟。
耳朵陡然剧烈地一动,贺一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狐疑之色。
经过了刚才那段时间的追踪,他已经逐渐地逼近了那只灵兽,但就在此刻,他却听到了,那只灵兽仿佛是发现了他似的,陡然加快了速度,以难以想象的高速朝着前方跑去。
贺一鸣冷哼一声,他的双脚陡然加快,同时伸手一拉,将袁礼薰扯进了怀中,半抱着追了上去。
袁礼薰双目微闭,她已经并不是第一次享受这个待遇了,此刻更是熟门熟路地将螓首靠在了贺一鸣的怀抱中,嘴角蕴含着一丝幸福的笑容。
贺一鸣此刻自然不可能去体会怀中少女那旖旎的心思,他的耳朵不断抖动,将所听到的一切都完美地反馈了回来。
渐渐的,贺一鸣的脸色浮起了一丝古怪之色,他隐约地听到,在前方,竟然有着二道不同的呼吸声,而且这二道呼吸声竟然是保持着同一个频率。
贺一鸣心中狐疑,莫非前面的灵兽竟然有着二只不成?但是在他耳中听到的,却仅有一个奔跑的声音啊。
一人一兽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在山林中飞奔着,所有遇到了他们的猛兽,都是乖乖地夹着尾巴逃窜了。
这些猛兽能够在这种环境中生存,对于危险的来临自然也有着一种莫名的预感。它们能够从这一人一兽的身上感受到强大的压力,这种压力根本就不是它们能够承受的,所以一旦这一对恐怖的组合靠近,它们就只能有多远逃多远了。
幸好的是,这一人一兽并没有注意到林中猛兽,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追逃。
整整二个时辰之后,以他们的脚力,已经不知道翻过了多少的山头,跑过了多长的距离。
豁然,那只灵兽的方向一变,它的速度仿佛是更加的快了一筹。
但是在后方遥遥跟随着的贺一鸣,却是双目微亮,露出了一丝喜色。
他已经察觉到了,这只灵兽似乎是知道无法摆脱自己,所以再也没有了继续逃窜的信心。所以它才会朝着某一方向跑去,或许在那个地方,还有一只同样的灵兽,而它才会想要与之联合来对付自己的吧。
不过,就算是二只灵兽联合,贺一鸣也有着无比的信心,可以将之斩于刀下。
成傅的武道强大无比,贺一鸣在与他对战之时,可谓是全力以赴,最终才凭借风**雾之势,成功地克制了他的火之力。
但这一切都是因为双方空手对搏的缘故,若是允许贺一鸣使用大关刀的话,那么他可以保证,在先前使用开山三十六式之时,就已经将成傅一刀二段,而不至于被他使用那件具有强大防御功能的衣袖给抵消掉了这股力量。
每个人都有其所擅长的武技,而使用兵器和不使用兵器,绝对是二种迥然不同的事情。
若是有谁说这二者一样,那么此人定然就是白痴一个。
此刻,贺一鸣大关刀在手,自然就是信心百倍。他脚下微微用力,速度也是飙升一成,紧紧地跟随在那只灵兽的后面,一点儿也没有落下分毫。
终于,当贺一鸣来到了某个峡谷之时,那只灵兽发出了一道难听之极的吼叫之声,随后停了下来。
在这一道声音中,充满了一种威胁和不甘的味道,但同时也代表着巨大的危险。
贺一鸣哈哈大笑,身体在半空中一个转身,顿时闪过了眼前那巨大的,数人合抱的,也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巨树,来到了那只灵兽的面前。
当贺一鸣看到了那只灵兽的时候,口中的笑声顿时变了味道,充满了惊诧的感觉。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竟然会听到二道呼吸之声,而又仅仅是听到一只灵兽的奔跑声了。
因为这只灵兽竟然有二个头。
这是一只外形如虎似豹的灵兽,那长长的尾巴如同钢棍一样高高地竖立着,钢铁般坚硬的身躯却给人以一种灵巧的感觉。在它的脖颈之上,长着二只脑袋,这二只脑袋有点儿象是老虎头,但头上却多出了一个大大的疙瘩,远看竟然象是一截尚未长出来的长角似的。
贺一鸣的脸色颇为凝重,在直接面对着这只怪兽,并且看到了它那四只冷漠、凶厉的眼睛之后,他的心中就突兀地多出了一种危险的感觉。
这只灵兽,竟然带给了他危险的感觉!
自从他晋升内劲第十层之后,纵然是在面对那二只长臂貉之时,也没有过如此奇异的感觉。可是如今仅仅是在面对一只灵兽的时候,就让他有了一种似乎对方拥有能够杀死自己实力的感觉。
当然,并不仅仅是贺一鸣有这种感觉,对面的那只灵兽分明也有着类似的感觉。
它静静地伏低了身躯,二只脑袋四只眼睛紧紧地锁住了贺一鸣,整个身体一动不动,似乎已经与整个大地都融为一体。
贺一鸣缓缓地后退了一步,他将怀中的袁礼薰轻轻一抛,顿时将她抛到了身后,同时手腕一翻,三截大关刀瞬间崩断了束缚着它们的藤条,在贺一鸣的头顶上高高飞起。
似乎是感受到了贺一鸣此刻坚定的信心,这只双头灵兽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个危险的人类,已经要与它决一死战了。
它那原本匍匐在地的身躯骤然动了,就像是一道电光似的划破了空间,朝着贺一鸣扑去。
它的速度快到了极点,似乎是整个身躯都化做了一道利剑,能够刺穿世间一切的利剑。
同时,它的二张大嘴更是裂开,露出那凶厉的闪烁着白色光芒的利齿,在那齿缝之间,似乎还挂着一丝红色的血肉。
刺鼻的血腥味顿时是冲天而起,贺一鸣甚至于已经嗅到了一口腥臭的气息。
他的身形也在这一刻动了,在这瞬间,他似乎是化做了一道风,一道轻飘飘的,没有了一点儿份量的风。
那道如同利剑一般的钢铁身躯瞬间将贺一鸣拦腰斩断,但是这只灵兽的四只眼睛中却愈发地冷冽了起来。
因为,它所穿过的,并不是贺一鸣本人,而是他留在原地的残影而已。
纯以速度而论,贺一鸣竟然比它筹。
双头灵兽的二张嘴中骤然发出了一道怒吼,随后身体在半空中突地折向,就像是一个弹弓似的反弹了过来。
身在半空竟然还能够随心所欲地自如转折,纵然是人类中的高手,也是极其罕见的,就更不用说一只灵兽了。但这只灵兽做起这个动作的时候,却是如此的轻松自若,连一点儿的滞碍也没有,分明是早就掌握了这个本事。
它的智慧并不下于人类,满以为如此一来,定可以让眼前这个人大出意料,并且惊慌失措。
但是,当它的二个脑袋转过来的那一瞬间,却突地看到了一片光影,随后在他头上和身体上顿时遭到了如同雨点般的密集打击。
这每一下打击都仿佛是一个个巨锤般地捣鼓在它的身上,纵然是以它天生的钢皮铁骨,也有着几乎被彻底拆散的感觉。
双头灵兽一声呜鸣,骤然下落,就像是在半空中突然失去了飞翔能力的鸟儿一般,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只不过是第一次交锋而已,它身上的皮毛就裂开了无数,大量的血珠从它的身上涌了出来。
贺一鸣长笑一声,说不出的痛快暇意。
这只双头灵兽虽然聪慧,但是它却想不到,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有着不用眼睛,只靠耳朵就可以“听”出它所有动作的奇功密艺。
在刚才的那二个时辰追逃中,它已经无意识地多次使用了能够在半空中自由转折的能力,贺一鸣就算是疏忽了一次,也不可能始终都对此视而不见。
灵兽终究不是人类,它们虽然聪明,但是在行动上还是有着一定的惯性可循。
它刚才的那一扑,与逃窜之时半途转折之前的动作如出一辙,贺一鸣已经是极为熟悉,若是再认不出来,他也就不配被称为先天大师了。
所以他趁势避开,先行将大关刀组装完毕,随后朝着预先的方位劈砍而出,果然等到了这只双头灵兽,并给予了它当头痛击。
只是,唯一出乎贺一鸣意料的是,这只灵兽骨坚皮厚,甚至于还要超过长臂貉,纵然是在他的大关刀猛击之下被劈得鲜血淋漓,但却并没有伤及根本。
双头灵兽的身躯刚刚着地,顿时就是猛冲出去,并且伴随着一种强大的到了极点的凶厉气势。
贺一鸣身形微动,立即躲避开来。
他也有过狩猎的经验,知道困兽之斗这句话的意思,与其与它死拼硬磕,不如留其一线生机,并且在身后穷追不舍。
这只双头灵兽虽然伤得不重,只不过是皮外伤罢了,但好歹也流血不止,若是给它修养的时间,或许会恢复如初,但若是在剧烈运动之下,怕是连恢复的机会也没有了。
然而,就在贺一鸣让开了一条道路之时,双头灵兽却是四腿用力,陡然间钻入了眼前的幽暗峡谷之内。
贺一鸣心中一惊,暗道不好,他竟然忘了这只双头灵兽是特意逃向此地。
这只灵兽的实力其实远在他的预料之上,如果不是他先前取巧只怕也未必能够伤得了它,若是在这里面还有一只同样厉害的家伙,那么他可就真的是未必能够与之为敌了。
双耳再一次地抖动了起来,片刻之后,贺一鸣的眼中露出了惊喜之色。
顺风耳听到的声音让他得以肯定,在峡谷之中,仅有这一只灵兽。
若是说还有什么灵兽能够瞒得过他的顺风耳,那么他就算是栽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脚步一顿,贺一鸣如飞般地冲了进去,片刻之后,他就穿过了那幽静的峡谷,来到了这个偏僻的,几乎是从无人迹到达的山谷之中。
到了这里,贺一鸣的眼睛骤然一凝,这座山谷之内,竟然也是分成了二部分,外谷之中是一个不规则的足有上千平方米左右的平地,里面竟然没有一棵高大的树木,整个外谷一目了然。
在外谷与内谷的交界处,有一片零星的石壁,透过石壁看过去,里面似乎是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光亮。
但是,真正让贺一鸣感到骇然的是,他竟然看见了刚才的双头灵兽。
这只双头灵兽正站在内外谷的通道前,二双眼睛凶光四溅,紧紧锁住了他。
眨了一下眼睛,贺一鸣几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了。他可以肯定,无论是从灵兽的那带着仇恨的目光来看,还是从灵兽身上的气息来看,这只双头灵兽都绝对是在峡谷外所遇到的那一只。
但是,与刚才不同的是,在这只灵兽的身上,竟然没有一点儿的伤痕。
贺一鸣取巧用大关刀所留下的伤痕,在这一刻全部地消失了。
若非在它身上还有着无数尚未干村的血珠,贺一鸣还真的不敢相信,这就是刚才的那只灵兽了。
贺一鸣的目光朝着内谷的方向看去,他终于有些明白,为何这只灵兽要在此地与他交锋了。
原来在这里面,藏着某种能够让它在瞬间恢复的神奇力量。 第八十五章 斗志
一道充满了暴戾的气息从这只双头灵兽的身上散发了出来,那二只头颅上的四只眼睛,更是隐隐的透着一缕淡红的血色,似乎这只双头灵兽身上所贱的血液已经凝固在眼眸中似的,令人不寒而栗。
此刻的贺一鸣,也正是有着这样的感觉。
自从他武道大成之后,纵然是与先天强者搏斗的经验也已经不少了。
但是从来就没有一刻,像此刻这般的感到了,恐慌。
没错,这是一种恐慌的感觉,仿佛在这只灵兽的身上,有着一种令他无法抗拒的力量存在。
虽然他刚才将这只灵兽劈的浑身是血,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实力就远远的超出了它。
而实际上,它除了显示出能够在半空中自由转折,心腹一身的多金刚铁骨之外,就再也没有露出什么真正的本领了。
未知,老师最为可怕的东西
贺一鸣深深的吸着气,他的心已经完全的冷静了下来,他甚至到处快捷心跳声,那种犹如擂鼓般的巨大而有力的心跳。
他的身上同样散发着一种似乎要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强大气息,他的眼眸中流露出针锋相对的凌厉目光。
他的右手握住了大关刀的刀尾,缓缓的举了起来。
长达四米,重达三百六十斤的大关刀,竟然就这样被他用一只手平平的握住了尾端而举了起来。
那闪亮的刀头遥遥指向了双头灵兽的脖颈,从大关刀之上,一股冲天煞气油然而生。
双关灵兽的眼眸似乎缩了一下,它感受到了,在这个人类身上,有着不可思议的强大气息,这是一种如同高山峻岭,永不言输的精神。哪怕是它的凶悍气息再强大,也永远不可能碰压制的住。
它愤怒的咆哮了一声,二只脑袋突地一低,就这样直接的冲了过来。
比起刚才来,它的速度是更加的快了一筹,几乎就是在冲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来到了贺一鸣的向前。
贺一鸣的嘴角含着一丝近乎于嘲讽的笑容,他的身体瞬间应得恍惚了起来。
刚才那仿佛是无坚不摧,坚若金刚的气息顿时是摇身一变,变得虚无缥缈,仿佛是无影无踪似的。
他的身体也在这一片空间中留下了无数的残影,这是风的力量,是掌握了风之力中最为精髓的力量才能够达到的极限速度。
此刻,贺一鸣脚下的那双靴子早就撕裂开来,他的双脚之下,似乎有着一种力量托着,以无与伦比的速度绕着这只双头灵兽打转。在他的脚下,似乎并没有真正的,直接碰触到大地,仿佛是他踏着虚空而行似的。
其实,这不过是一种错觉,是贺一鸣的身法快到了极点之后所产生出来的错觉罢了。
在他脚下,在他的身周,都有碰上他的直拨盘旋,这些直拨在小范围造成了一定的神奇效果,借助于风的力量,让他的速度达到了一个起越了人类身体极限的地步。
面对这个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议的人类,那只双关灵兽似乎也是雨十分的懊恼,它的干啥脑袋上的皮肤紧紧的绷在了一起,那二张在嘴时而大大张开,锋利的牙齿四处乱咬却一无所获。四只眼睛中充满了焦急的神色,虽然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凶猛。但怎么看似乎都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感觉。
贺一鸣的大关刀在身法移动之时同样的连续挥砍,虽然由于身法快捷的关系,使得他无法发挥出大关刀真正的威力,无法再造成刚才那样明显的战果。但是,这一刀刀都砍在了双头灵兽的身上,却多多少少的让它感到了巨大的疼痛,使得它发出了屡试不爽惊天动地般的怒嚎之声。
慢慢的,贺一鸣心中空地涌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这只双关灵兽接连干净带给自己极度危险的感觉。但是一交上手,似乎却也不过如此。难道这是自己感觉错误不成?
他的心中莫名的不安了起来,大关刀虽然是刀刀不留情,但是却保留了其中最为强大的直拨刀芒。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但是在某种神奇的感应力量下,他却是自然而然做出了这个选择。
他似乎是宁愿多花一点功夫。也不愿意将最为强大的绝技提前施展出来。
双方缠斗许久,整整一个时辰之后,贺一鸣的刀势越来越猛,已经化做了一个巨大的光球,将双关灵兽包裹其中。这只灵兽的身上,再度的出现了细密的伤口,越来越多的鲜血从那些伤口中慢慢的渗透出来。似乎随时都要损命于此。
陡然间,双头灵兽的身躯一软,竟然就这样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贺一鸣的双目一这,经过了一个时辰的激斗,纵然是他这个先天强者。也是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倦意。
先天强者虽然厉害,但他首先还是一个人。先天真气虽然强大,但以人类之躯,毕竟无法做到真正的无穷无尽的挥霍。
在全力以赴之下,与这只不知名的怪兽斗了一个时辰,对于他而言。绝对是一个给大的负担了。
此刻,眼见取胜在望,贺一鸣的心跳陡然一体验,他的大关刀化做了一团闪电,努劈而下。
可就在此刻,在贺一鸣心中松懈的那一刻,似乎已经是肋疲力尽而瘫倒在地的灵兽却突然抬起了头。
它的那二双眼眸中虽然也有着掩饰不住的疲倦,但是在这一刻,却低音炮着明亮的到了极点煌光芒。
它的二张嘴大大的张开,时而竟然孕育着令贺一鸣感到了极度的毛骨悚然的强大力量。
贺一鸣的心陡然间高高的提了起来,在他刚刚松懈了一点的情况下。突然遇到了如此变故,就像是乘坐过山车一般,从最高处突然滑下。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刺激。
他终于明白自己桧对这只灵兽如此的忌惮了,原来这只灵兽的撒手锏竟然是口中的吐息。
在一个时辰的、搏杀中,它宁肯被大关刀劈的遍体鳞伤,却始终是不肯使用一次吐息,而仅仅是凭挖掘丰它的大嘴撕咬,给人以一种它不会吐息的错觉。
直到此刻,感应到贺一鸣放松了下来,它和露出了真正的致使獠牙。
一股青色的风,一道浓烈的火,在瞬间就已经来到了贺一鸣的身边。
这是双头灵兽准备多时的吐息,也是它最为强大的力量,风和火仿佛在瞬间撕裂了空间,将它们与贺一鸣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极限。
贺一鸣的目光已经凝为了一点。他的精神就在这瞬间达到了最高点。
在这生死个攸关之时,他的场景似乎变了,他仿佛是再一次登高远眺。
他感受着那无尽细绵的山雨。感受着吹过了山峰,吹过了云雾的飘渺的风……
手中的大关刀陡然间这了起来。一团碧绿的刀芒从大关刀上骤然爆起。迎着那浓浓的烈火砍去。
这一刀在烈火中横扫而过,一股奇异的气息侯蔓延了开来,那浓密而强大的烽火四起瞬间爆裂了开来。
双头灵兽的烈火吐息,竟然被这一刀彻底吹碎。
无数零星的火花在空间飞舞着,这些火花之中虽然也蕴含着强大的火之力,但是对于贺一鸣和双头灵兽这等级数据强者而言,已经是无足轻重了。
紧接着,贺一鸣放开了手,那把巨大而恐怖的兵器第一次在战斗中离开了他的手上。
他的身体飘了起来,他的身体似乎是在这一刻变成了风,真正的风。
那团青色的风吐息就这样吹到了贺一鸣的身上,将他的身体吹了起来,如同吹起了一片落叶,如同吹皱了一池湖水。
贺一鸣的身体在青色的风中飘荡着,他似乎也融入了其中,变成了其中的一部分。
终于,青色的风消失了,而贺一鸣已经被吹出了百米之外。
双头灵兽愣愣地盯着贺一鸣,在吐出了这二团吐息之后,它的精神迅速地低糜了下来,就像是十天十夜不吃不喝不睡不眠似的,仿佛在下一刻就会跌倒了。
但是,它的那双眼睛依旧是直勾勾地盯着贺一鸣,它似乎是怎么也想不通,都已经陷入了绝境之中的贺一鸣,竟然还能有办法逃走,这似乎也太不可思议了。
它的身子猛地一抖,眼中闪过了一丝恐惧之色,转身拼着老命似的,朝着内谷跑去,瞬间就已不见。
贺一鸣的脸色苍白无比,虽然在一开始的激斗之中,他就已经留了余地,但是却也没有想到,这只双头灵兽竟然能够如此隐忍。
他骤然间冒起了一种想要骂人的冲动,这样的灵兽,简直就是比人类还要狡猾啊!
若非他经历过二次的顿悟,对于风云雨雾的感觉和把握远远超过了一般人,那么此时的他不是死于火团之下,变成一地尘埃,就是被那青色的风刮过,从而斩成肉块。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手足冰冷,全身的力气似乎都离体而去。
这是他真正的,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面对死亡,刚才就连他自己也似乎是感到了在劫难逃。虽然最终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一关,但是那种深刻的恐惧感,却让他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幸好的是,那只双头灵兽比他还要震惊,所以它的第一个动作竟然不是追击,而是返回了内谷,若是它刚才不顾一切地再度扑上来,那么此时的贺一鸣只怕就真的是难逃此劫了。
看着逃跑的双头灵兽,贺一鸣所泛起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也是逃跑,而且是那种有多远就逃多远的想法。
他迈开了双脚,刚刚踏出数步,然而目光一扫,却落到了地面上那静静躺着的大关刀之上,贺一鸣的脚步骤然而止,那有些涣散的眼神终于是逐渐地凝聚了起来。
他看着地上的那把刀,混沌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爷爷贺武德的身影。
老人手中的大刀一抖,晃啷啷的一阵急响。
“一鸣,从此以后,这把刀就归你了。”
“一鸣,四十年前,爷爷孤身一人,拿着这把刀,来到了太仓县,就是凭借着这把重刀,数十年来才建立起贺家庄的这偌大基业。老夫早就有所决定,这把刀将要传给贺家最杰出的后代,让这把刀见证我们贺家的辉煌。”
他抬头,微笑着道:“我能用此刀开创贺家基业,一鸣,你能用它将这份基业继续开扩和守护下去么?”
脑海中的人影骤然晃动了几下,随后出现了袁礼薰那柔弱的仿佛是弱不禁风的身影。
“少爷,我娘生前教导我和弟弟,每一个人活在世上,都有着属于他自己的责任。这些责任有的大,有的小,能力大的人承担大的,能力小的人承担小的,只要你力所能及地去做,那就……足够了。”
不知不觉的,贺一鸣已经来到了那把落在了地面的大关刀之旁,他慢慢地俯下了身子,当他的手再一次握紧了这把大关刀的时候,他那涣散的眼神已经重新凝聚了起来。
他的脸轮廓分明,在这一刻显得是那样的坚强。
他的两眼黑得发亮,锋利的目光直视前方,仿佛是要把什么刺穿似的,默默地看着内谷的方向。
“爷爷,我不会辜负这把刀的。”
昔日的承诺闪电般地在他的脑海中划过,他扛着刀,大步前进,迈过了外谷和内谷中间的那道千疮百孔般的岩壁,进入了这个神秘的山谷之中。
※※※※
山谷的景色又是一变,这里竟然比外面还要大上一倍,在靠近里面的地方,有着一个数百平方米的深水潭。
贺一鸣突然发现,他进入内谷之后,顺风耳功法顿时失去了平时的效果,在这里,他的听力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约束,简直就是比平常人还要不如几分。
他的目光落到了水潭之上,不由地微微一怔。
在那里,竟然有着一副令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奇景。
水潭之上,竟然有一块巨大的白色石头。这块石头的体积与二、三人相若,通体雪白,不知道究竟是由何制成。但让贺一鸣感到了震惊莫名的是,这块石头竟然是静静地漂浮在水潭之上的半米左右。
它就像是没有了重量似的,悬浮在空中,似乎一阵风就可以轻易地将它吹动。
一缕奇异的光芒从石头上散发了出来,这是一道白色的如同牛乳般光芒。当这道光芒经过了水潭中的水波反射之后,竟然带给了人一种如梦似幻般的感觉。
那只双头灵兽此刻就蹲在了水潭的旁边,白色石头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恰好将它笼罩了进去。
贺一鸣的目光在它的身上一瞥,顿时看到了,它身上原本再度被大关刀斩裂的皮肤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只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差不多好全了。
非但如此,这只双头灵兽的精神和精力似乎也好转了许多,虽然还没有给贺一鸣一种达到了巅峰的感觉,但无可否认,与刚才的那种萎靡,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贺一鸣顿时知道,来自于这块白色巨石上的光芒,不仅仅能够为灵兽治疗外伤,甚至于连它们的精力都可以快速地恢复过来。
若是在刚刚进入山谷之时,面对这种情况,他或许还会有所忌惮,但是此刻,他的目光坚定不移,脚步亦是毫无犹豫地踏前而出,他的身体仿若是行云流水一般的自然,手中的大关刀更是高高举起。
双头灵兽的目光一寒,它的二张大嘴再一次张开,一团火和一团风闪电般的喷来。
贺一鸣手中刀芒四溅,一刀劈下,竟然硬生生地将这二团火和风劈开,但是他的脚步却有些站立不定,就这样后退了数步。
双头灵兽再度张口,那火和风就像是不要钱般地喷洒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强大的风火墙。
贺一鸣心中一凛,被白光笼罩的双头灵兽竟然会强大至此,这确实是令人难以想象,他再也不敢硬拼,在风火中竭力躲闪,一时之间,似乎是危机重重。不过,他的心中却是丝毫不乱,以他如风般的身法,自然是履险如夷,只是想要抢上前去,却也是万万不能了。
霍然间,潭中水面一晃,一道人影破空而出,竟然就这样抓住了空中的石块且牢牢抱住,随后向着水潭跌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人一兽都是大出意料。
贺一鸣目光如电,已经看出了这窈窕的身影正是袁礼薰。只是不知她究竟是如何潜入了这水潭之中,并在此时突然出现。
双头灵兽一见石块朝着水中沉去,不由地瞬间陷入了狂暴之中,它的一只头转了过来,数道青色的光芒在空中划过了一道道残影,瞬间击中了袁礼薰,随后扑通一声,伴随着白色石块落入了水中。
贺一鸣那不断腾挪的身体豁然一怔,在这瞬间,他的脑海中竟然是一片空白。
随着那白色的有些刺眼的石块落入水中,他的心也是深深的沉了下去。
他突然觉得,似乎是有一只手从他的身上抽走了某样东西,某样让他刻骨铭心的东西。
体内的真气下意识地流转了起来,水系的波纹功,木系的枯木功,火系的烈火功,土系的大力诀,乃至于最终转化为金系的混元劲。
这几种原本属于后天功法的内劲在他晋升先天之后,逐渐地有了新的改变,似乎是已经脱离了后天的范畴。
而在这一刻,五行流转的先天之力瞬间爆发了出来,那高高举起的大关刀上金光四溅…… 第八十六章 异宝
灵兽的一只脑袋吐出了青色的风之吐息,化作了强大的力量大在那落入了水中的袁立戴身上,而另一只脑袋却始终未曾放松对贺一鸣的警惕。那口中喷出来的火团速度,更是在下一刻快了一筹。
可是,就在这时候,他却感到了一哦种巨大的危机感。这种感觉就是来自于眼前的人类,虽然从一开始,这个人类就已经给他类似的感觉,但是却远远没有这一刻的如此强烈。
他的四只眼睛终于露出了惊恐到了极点的神色,留恋的目光在那一圈圈~~荡漾开来的水塘上瞥了最后的一眼,顿时做出了远离此地的决定。
虽然她舍不得那块奇异的巨石,但她却更明白,在失去了巨石能力的加持之下,若是还要与眼前这个人类纠缠下去,那么他的下场将会万分可悲。
然而,就在他决定离去的时候,那种危机感骤然间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在他的四只眼睛之中,已经被一片光所淹没,切地淹没了。
空中的气氛瞬间爆发出来耀眼夺目,令人难以逼视的光芒,在这一刻,大管道的到头似乎是变成了一颗太阳,一刻散发着金属颜色的太阳。
没有任何的声音们似乎在这个区域内,就连声音也被这道诡异而强大的金属色彩给遮掩了。所有的光芒在瞬间汇聚成一道巨大的刀芒,那反射的光芒彪悍凌厉。
骤然间,贺一鸣的身体从原地消失了,随后,在她的身体周围才响起了如同山蹦海啸般的尖锐箫声。
大关刀之上的刀芒再也不是如同灵蛇办的吞吐了,而是成了一个巨大的,犹如实质一般一般的金属色彩,就像是从刀头之上延伸出去的刀尖似的,散发着深严寒意。
双头灵兽的大口张开,他也感应到了一种如同是世界末日班的恐惧。在这个时候,他也是竭尽全力,再也不敢有丝毫保留了。
从他的两只嘴中,骤然~聚了请按所谓有得欠打的力量,风与火的气团同时喷洒而出。
他的肚子瞬间干~~了下去,似乎这一口吐息,已经将他的心肝肺胃等内脏全部都喷出来了似的,那肚腹几乎就要紧贴在脊背上,竟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滑稽感觉。
这二种不同的力量,竟然就在空中交融在一起。
这才是真正的压低箱底的百名绝活。在同一时刻,将二种能量交融,并且发挥出最为强大的威能。
瞬间,风助火势,火借风势,竟然在她的勉强组成一道带着无限烈火的龙卷风狂涌而上。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的眼前再度一亮,他清晰的看到了,在风火只见,一把巨大二恐怖的大关刀出现了,他一到挥下,劈开了风,劈开了火,劈开了眼前的一切,如同闪电般的,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躲闪机会的就批下来。
开山三十六试,第十六式。
这只双头灵兽拥有丝毫也不逊色于长臂猡的精钢铁骨,贺一鸣第一次将它击伤的那一刀,蕴含了云和雨的力量。
那一刀,在太创县的徐家堡之前,曾经一刀之下,将二百零一人展成肉块。
可是,那如同山雨一般的刀势,砍在了双头灵兽的身上,只不过是将他的体表斩开,流了一些血液摆了。
得到了神秘拜师的治疗后,他竟然很快的就恢复如初了。
这等强大的身体骨头,也为有最为强大的灵兽才可能拥有。
然而,当贺一鸣的体内五行真气流转,最终将金系力量到了极致,并且一道管道施展出开山三十六式时,这才将他身上的每一分力量切蒂的激发出来。
这一刀斩下,就是风火崩溃,切底消散。
这一刀斩下,就是神阻杀神,佛阻杀佛。
这一刀斩下,就是开天辟地,无所披靡。
眼前光芒骤然大作,那鼓荡起来的风声和威势,瞬间向着远方扩散了开来,就连那片已经渐趋平静的水潭也在此荡漾起了无穷的~~,甚至于连水潭智能更新都献出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片刻之后,这一切巨变逐渐的平息了下来。
贺一鸣跌倒在地,他大口的喘息着,虽然手中还紧紧的握着大关刀,但是此刻的大关刀已经是平躺在他的面前而根本就无法再一次的举起来。
他的目光,紧紧的锁定了水潭前方不远处的那只双头灵兽身上。
此刻,这只罕见的双头灵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他的身躯尽然被那一刀从中斩断,变成了整整整齐齐的二截,就像是使用尺子量过了似的,没有半点的偏差。
贺一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感到外界的天地之力慢慢的流入体内,几乎已经无法动弹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属于自己的力量。
刚才那一刀,就如同昔日他第一次面对金冠蟒之时的那一刀相若,将她体内的真气吸纳的半点不剩。
在这一刀之下,绝对是将她的所潜力都压榨了干干净净。
若是他面前的敌人能够接得住这一招的话,那么当这一刀过后,贺一鸣在数息之中,也将再也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了。
不过幸好的是,这一刀的威能之大,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一刀挥出,那只同样无比强大的双头灵兽竟然连半点抵抗的力量都没有,就已经被这一刀从两只脑袋中间斩过,从脖颈到尾巴硬生生的劈成了两半。
望着这只灵兽,贺一鸣心中竟然没有一点喜悦之情,他的目光也仅仅是在灵兽的身上停留了数息时间,直至确定了他已经死透之后就移向了那依旧是荡漾的潭水之上了。<br/>在这一刻,他的脸庞上的肌肉不断的抽搐着,一种名为后悔的毒药正在疯狂的他凝视着他的心。<br/>在发现这只灵兽的时候,贺一鸣唯一的想法,就是将这只灵兽击杀,取了他的内丹用来提炼金丹。<br/>可是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如此的令人难以置信。<br/>袁礼熏竟然能够瞒得过他和这只双头灵兽而潜入这个奇异的内谷之中,这似乎怎么说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br/>他的耳朵耸动了一下,豁然,他发现,顺风耳的奇妙在这一刻已经恢复了我先的功效似乎那种神奇的作祟力量已经消失了。<br/>他立即知道,这种力量肯定与原先悬浮在水潭上的那块神秘大石头有关,而如今这块大石头已经被袁礼熏给拉入了水中,这股神奇的力量自然就消失了。<br/>深深的吸着气,力量逐渐的回到了他的身体之内,他一咬牙,就这样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br/>贺一鸣再一次的放下了手中的大关刀,爷爷说的很对,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唯有这把大关刀才能够给他带来真正的好运和帮助。<br/>若是今日没有拿着大关刀,而是空手前来,那么纵然是他豁然爆发,也未必能将这只双头灵兽击杀当场。<br/>不过在这一刻,贺一鸣还是将手中的大关刀毫不犹豫的放了下来,他向着水潭走去。<br/>开始的几步,依旧是有些趔趄,但它却是越走越稳,越州越快。<br/>就再来到了水潭边之时,双脚已经是微微用力,就要扑入水中。<br/>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的双眸骤然一聚,因为他已经看见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正在从水潭中游鱼一般的窜了出来。<br/>他的眼睛顿时瞪圆了,瞠目结舌的尾随着这道黑影破开了波浪,从水面上露出了一颗湿漉漉的脑袋。<br/>袁礼熏,竟然是袁礼熏。<br/>而且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他已经从袁礼熏刚才那一连串的动作中看出,他的身上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伤势!立即,贺一鸣的胸中就被疯狂的似乎要爆炸的喜悦给填满了。<br/>他甚至于根本就拉布机去想,明明是遭受了双头灵兽吐息攻击的袁礼熏,为何会毫发无损。<br/>他下意识的大吼一声,如同晴空霹雳般的响了起来。<br/>刚刚浮上水面的的袁礼熏立即使浑身一个哆嗦,他竟然被这一声暴喝吓懵了。<br/>不过他立即醒转过来,这一到如此嘶哑的叫声,怕是也唯有那只恐怖的灵兽才能发出来的吧。<br/>虽然与最初的印象有所不同,但总之是非人的声音总不会有错。<br/>她立即使双手一拨,想要继续潜下水面。<br/>因为他知道,以他的这点实力,若是在这里露面,那就不是帮忙,而是成为拖累了。<br/>可就在此时,他的眼前一花,一道身影已经从天而降,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并且将他紧紧地抱住了。<br/>袁礼熏心中一寒,随后立即感到一阵温暖。<br/>在这寒冷的潭水之中,她竟然是突兀的感觉到了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温馨。<br/>这种感觉如同流水般,慢慢的渗入到了她的心中,让她再一次的忆起了早已逝去的母亲的怀抱。<br/>“礼熏,真的是你,你没事吧?”贺一鸣那一丝惊恐,一丝愧疚,一丝喜悦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声音在他的耳中悠悠的响了起来。<br/>袁礼熏的脸色微红,轻轻地一挣,却哪里又能撼动贺一鸣的怀抱,只好道:“少爷,我没事,您不用担心。<br/>”贺一鸣身上的力量随着不断涌入体内的天地之气二慢慢的恢复着。<br/>先天强者于后天强者确实是两个不同的级别。<br/>上一次贺一鸣在倾力一击之后,立即就是混晕了过去,而且数个时辰,才慢慢恢复。<br/>而这一次他只不过是感到了一种浑身无力的疲惫而已,同时,天气之气涌入所产生的力量远比他自己内劲恢复要快得多。<br/>到了此刻,他虽然尚未完全恢复,但行动已无大碍。<br/>双脚连环踏动着,贺一鸣抱着袁礼熏,如飞般的踏水而行,很快的来到了水岸之上。<br/>他放开了袁礼熏,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豁然脸色微红,轻咳一声道:“没事就好。<br/>”袁礼熏好像想起了什么死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不由得张开了小嘴,娇羞的惊呼声尚在嘴边,就已经被他咽了下去。<br/>
被水浸透的衣服,已经紧紧的贴在了她的身体之上,将那欣长二又匀称,健美而又修长的身躯展露无疑,看着这全身洋溢着青春活力的身躯。<br/>纵然是他本人都有些心动。<br/>若是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他的年纪毕竟尚幼,在某些地方,还没有真正的发育出来罢了。<br/>在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被他看到了应该没有关系吧。随着这个念头所泛起来的,是一种羞答答的感觉,她的脸颊上如同染满了鲜血似地火烫。<br/>贺一鸣轻声道:“我去检些枯枝来烤火。<br/>”他身形微动之间,已经是如风般离去。<br/>以他的实力,在万变的丛林中稍微转了一圈,顿时碰了一大把枯枝柴火进入了这一处人迹罕至的峡谷之中。<br/>自始至终贺一鸣再也未朝着那只死翘翘的双头灵兽瞧上一眼了。<br/>他终于明白,原来在自己的心目中。<br/>这一只双头灵兽的分量其实远不如某位女子。<br/>火堆燃烧了起来,散发着令人感到温暖的热量,也将袁礼熏身上隐隐的寒意驱逐了出去。<br/>一个时辰之后贺一鸣终于是手忙脚乱的奖两人的衣衫烤干了。<br/>虽然此肯的衣服上还是皱巴巴的,但是相比于之前,却已经是有着天壤之别了。<br/>至此,贺一鸣才开口相询,到:“礼熏,你是如何脱困的?”袁礼熏那着贺一鸣递上来的那几件烤好的衣物,心中喜滋滋的穿了起来。<br/>其中最令他感到羞涩的,是贺一鸣递过来的衣物中,尽然多了一件中裤。<br/>看这件中裤的料子,与他先前强迫自己穿上的那件内衣一般无二。<br/>他立即知道,这是贺一鸣从他身上脱下来的。<br/>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一套衣裤究竟是由何物缝制而成,但他好歹也是出身名门,用手微微一撕,顿时就知道这东西几乎就是刀枪不入。<br/>一想到贺一鸣的心思,他的心中自然也是如同喝了蜜一般,直接甜到了内心深处。<br/>此刻,听到贺一鸣的询问。<br/>他不假思索的的道:“少爷,我并没有遭到攻击。<br/>”贺一鸣大奇,道:“不可能。<br/>我可是亲眼所见的。<br/>”袁礼熏抿嘴微笑,看到了贺一鸣对他的态度,他心中只欢喜,简直就是无以复加,道:“那头灵兽的吐息非常奇怪,看上去好像很厉害。<br/>但是碰到了我的身上,却立即就消散了,根本就是一个银枪蜡烛头。<br/>”说到这五个字的时候,他的脸色突地一红,偷眼看了眼贺一鸣,见他一无所觉,这才有些安心。<br/>贺一鸣挠着头皮,他的眉头微皱。<br/>他可是亲自与上头灵兽搏斗许久,深知这只零售的恐怖,特别是那两种不同属性的吐息,更是强大到了到了极点,算是灵兽最强大的杀手锏了。<br/>可是在袁礼熏这里,竟然得到了一个不过如此的评价,顿时在他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br/>良久之后,贺一鸣沉声道,:“礼熏,你那时候是否抱着白色巨石?”“是啊”。<br/>袁礼熏目光微扬,到:“少爷,这块巨石真是有趣,看上去很大,但却没有一点重量,被我一拉就沉入水底去了》”贺一鸣目光目光在水潭上一扫而过。<br/>道:“那块巨石呢:?”:“我放在水潭底,上面压了几块石头之后,那块巨石就再也无法漂起来了。<br/>”袁礼熏面带得色的说道。<br/>贺一鸣微微点头,他的心中已经有数,双头灵兽的吐息之所以失效,应该与那块巨石有关了。<br/>不过这块巨石确实是诡异的难以想象,不但能够屏遮他的顺风耳之奇效,而且还能恢复灵兽的伤口和精力。<br/>如今又发现了他的一个新的功能。<br/>让灵兽的吐息失效。<br/>这种神奇的能力汇聚在一块石头上,哪怕是再笨的人,也知道这东西肯定是难以想象的好东西了。<br/>沉吟了片刻,贺一鸣重新脱掉了衣裤,潜入了水潭之中。<br/>这个水潭并不是很深,只不过里面的水比较冷,但也是在人类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br/>贺仪明下手没多久,立即看到眼前的那一片白光,他双脚微微摆动,来到了那块巨石之旁此刻在巨石之上,压着几个并不算太大的普通石块,这些石块上都有着一些海藻和泥土,分明就是袁礼熏从潭底随意捡来的。<br/>贺仪明犹豫了一下,沉了下去,走进了那道白色的光芒之中。<br/>豁然,他的眼前亮了起来,因为他发现,在这道白光之中,他的精神竟然为之一振,他甚至有这这样的感觉,只要自己永远的站在白光之中,那么他就能够始终保持旺盛的精力。<br/>他在水中沉思良久,终于是用手一浮,将上面的石块尽数扫去。<br/>顿时,这块白色巨石就开始慢慢的朝上面浮了起来.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白石
块巨大的石头袅袅升起,虽然上升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是却一直没有停歇的迹象。
片刻之后,贺一鸣已经尾随着那块大石升到了水面之上,并且付出了水面。而在这个过程之中,贺一鸣已经大略的看清楚了水潭的布局。
原来水潭之下的面积,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大上了许多,并且根据里面水流动向,贺一鸣隐约的感到了,这并非一个死水潭,而是一个活水与外界相通。
“扑……”
随着一声轻响,那块大石终于离开了水面,并且继续的向着上课不疾不徐的升去,知道距离水面半米左右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从白色大石上散发出来的乳白色光芒在离开了水中之后,骤然的扩张了开来,比起在水底之下的范围更大了几倍。
脸色微微一变,当这块大石头离开了水面之后,贺一鸣清晰的感应到了,他的顺风耳能力再度消失,无论他的耳朵抖动的如何快捷,都再也听不到远处的风声了。
他的心中暗叫侥幸,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神物。他在外面使用顺风耳之时,并没有听到峡谷中有第二只和双头灵兽相若的生灵存在,所以才以为这里不会有可能遭到埋伏。
而如今他才知道,自己虽然没有遭到埋伏,但那不过是侥幸而已。
顺风耳气功在窃听的方面确实有这极为强大的能力,但也并非没有克制之道。
若是在这里,还有一只与双头灵兽实力相若的灵兽,那么在突袭之下,贺一鸣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日后行事,一定要小心而行,就算是顺风耳神功,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相信了。
贺一鸣的目光炯炯有神,感受着这种神奇的光芒,他的经历竟然前所未有的充沛,刚才那一道之后所造成的虚弱感在瞬间就被填满了。非但如此,他体内的真气也是充沛的倒了几点。他甚至于有了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那就是此刻的他,绝对是龙精虎猛,哪怕是再来几次五行运转的开山36式,也是毫无问题的。
至此,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双头灵兽在乳白色光芒的笼罩之下,竟然会无休止的喷吐着风和火的力量了。
虽然他并非灵兽,但是在这种精力仿佛永无穷尽的感觉之下,他竟然也升起了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就像是精力太过于旺盛,不吐不快似地。
摇了摇脑袋,贺一鸣将这种诡异的倒了极点的想法狠狠的抛开了,若是让爷爷他们知道,自己竟然会莫名其妙的产生了这种想法,还不知道会被他们如何的笑话呢。
心中豁然一动,既然连他都有这种想法,那么修为远不如他的袁礼薰呢?
目光一转,不由地微怔。袁礼薰好端端的站在了原地,一双明亮的眼眸静静的看着自己,里面似乎是充满了一种令他心动的感觉。
他扰了一下头皮,突地惊醒,问道:礼薰,你感觉怎么样?
袁礼薰莫名其妙的问道:什么感觉?
贺一鸣看着袁礼薰,此刻她正站在了那乳白色的光圈之中,但是看她的样子,似乎是真的煤油受到一点儿的影响。
犹豫了一下,贺一鸣突地响起了昔日所看到得那些书中,对于人体精力的评价,他眼中露出了一丝希冀之色,道:礼薰,你现在立刻运功,看看是否有何变化。
袁礼薰虽然是感到极度的诧异,但却并没有违逆贺一鸣的话,立即坐下了运起了她所修炼的内劲功法。
贺一鸣的目光紧盯着她的面容。虽然顺风耳的神通失去了作用,但他的眼里仍在,依旧是能够轻易的看透袁礼薰的状态。
片刻之后,贺一鸣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这种神秘光芒的照耀之下运功,起码不会有什么坏处。
慢慢的,贺一鸣的脸上稍微有着一丝紧张的神色。
因为他已经看出,此时的袁礼薰,已经将内劲晕倒了巅峰,即将冲击第六层的壁障了。
这种情况在他们二人一起修炼之时,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只不过每一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罢了。
然而这一次,却有着明显的另样变化。当袁礼薰的内劲冲击到这个关卡之时,只不过稍微的阻碍了一下,顿时使一冲而过。
就像是开阀放水一般,那强大的内劲如同巨浪滔天办的淹没了这一个关卡。
贺一鸣的双目一凝,他抬手看向了水潭上那漂浮着的大石,心中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袁礼薰已经是收功而起,她的脸上充满了难以压抑的兴废之色,眼角眉梢都是一片开心到了极点的笑容。
贺一鸣十分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因为他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
”少爷,是这块大石的功劳么?“袁礼薰兴奋了一会,终于平静了下来,雀跃的问道。
贺一鸣微微点头,道:没错,正是此物的功效。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袁礼薰的眼中突地露出了慑人的色彩,道:它能帮助我们突破壁障么?
贺一鸣沉思片刻,微微的摇头,到:我也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是它显然是一个无价之宝。
我敲一些下来,将碎片带走,慢慢研究。
袁礼薰惊讶的道:少爷,您不将它们全部拿走么?
贺一鸣苦笑一声道:这东西实在太大了,我们根本没办法藏起来。而且以它的神奇功效,我可以肯定,一旦出现在世人面前,肯定会引起无数人的觊觎,那时候才是霍乱之源呢。
袁礼薰并不是笨人,只不过刚才实在太过于兴奋了,此刻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脸上的神奇不由的变得凝重了起来。
贺一鸣的目光朝着灵兽那二半尸体上一瞥,突地想起一事,问道:礼薰,你是如何近来的?
袁礼薰的脸色微红,道:少爷,我在外谷看您与这只灵兽打的厉害,又想到它最初明明受了重伤,为何一转眼就完好如初了呃,所以就来到了谷内,没想到竟然看见了这块大石。
她的眼界看向了头顶,很显然,这块大石带给她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贺一鸣眉头微皱,到:你是如何绕过我们进入谷内的?
大石的影响范围并不大,只不过是内股之中罢了,但他与双头灵兽在外谷纠缠之时,却依旧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又怎么可能让袁礼薰瞒的过去呢。
袁礼薰微微一笑,到:少爷,其实我是潜水过来的。
贺一鸣的目光中依旧是充满了不解的神色。
袁礼薰伸出了芊芊玉指,朝着侧方一点,道:这个水潭有着一条通向外面的水路,我先前也不知道,不过是想着尝试一下,不了就这样进来了。
她的脸色愈发的红了,低声道:我刚刚从水中进来没有多久,就看到这只灵兽重进来,在白光中修养,随后您来了,与它大战起来,而它仗着这块大石的光芒,竟然不落下风,所以我……
贺一鸣心中颇为激动,袁礼薰在见到这这只灵兽的威力后,又岂能不知它的厉害。
但纵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却依旧是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冒险将这块神奇的石头拉入水中。
若非如此,在双头灵兽拥有源源不断的精力补充之下,纵然是贺一鸣也是不敢说有必胜的把握。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贺一鸣道:礼薰,谢谢。
他的这四个字虽然极轻,但袁礼薰却听得清清楚楚,她的脸色微微泛红,心中充满了一种异样的满足。
用例,我也不是一无是处,也可以帮得到他呢……
他们二人在此地等待了半日,除了休息和烤干一屋之外,最主要的就是想办法处理这只双头灵兽的实体和那巨大的白色神秘石块。
虽然先后依旧有四只灵物都是死于贺一鸣执手,但要说处理尸体这种事情,他确实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
而且贺一鸣还非常的清楚,想要在灵兽尸体上得到最大的好处,那么如何处理,还还是极为讲究的。
考虑了片刻,贺一鸣终于还是决定,将这两半尸首打包,等见了爷爷再行处理吧。
最后他们二人将目光投向了那块白石。
将这东西取下来到时十分的简单。只要轻轻的一跳,就可以抓着她向下沉去,直至落到了地面之上。
整块大石是一个完全的实体,墨阳像是一个不规则的长方形棺材。只不过这棺材太大了,若是能够掀开的话,就算是将三个贺一鸣都装进去,也是绰绰有余了。
如此之大的一个石块,竟然没有一点儿的重量,但是用手摸上去,却有一种触摸金属的感觉。如此神奇的物体,哪怕是贺一鸣,都是啧啧称奇,为之惊叹不已。
既然整体的石块那么大,贺一鸣自然也不会客气,在那些凸出的地方敲敲打打,很快就捣鼓下来了一块约有大拇指粗细的长条。
然而,当这一块长条被他敲下来这话,奇事再度发生了。
在那块断裂的位置上,突地开始蠕动起来,只不过是片刻功夫,哪里的裂口已经完全消失,变得光滑无比了。
贺一鸣瞪大了眼睛,这块石头竟然还会动?
他转过了头,同时看到了袁礼薰那双充满了骇然的目光。
少爷……
干么?
在这个世界上,有鬼么?
贺一鸣沉思良久,道:i don't know,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我怕鬼。
废话,我也怕!
那我们还是走吧。袁礼薰小心翼翼的提议道。
贺一鸣沉吟片刻,道:稍等片刻。
他伸手一招,将大关刀重新拿到了手上,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体内的五行真气流转,成为了金系的混元劲。
他大刀高举,身上陡然爆发出了强大的倒了极点的不可思议的气势。
在这种气势的压力之下。袁礼薰再也忍不住的飞退了出去,不过让她惊讶的是,当她到了那块大石的旁边之时,贺一鸣所爆发出来的压力,顿时就减弱了许多,哪怕是以她刚刚大刀内劲六层的修为,也是堪堪可以抵挡了。
随着贺一鸣一声大喝,他的大关刀陡然劈出。
在他的面前,似乎是多了一条巨大的,足矣开山裂石的刀芒,这道刀芒刚刚出现,就非常直接的劈向了远处的山壁。
轰然一声巨响传来,那块上臂之上已经是碎石漫天,如同是被烈性炸药轰炸过了似地,多了一个足以容纳十人大小的山洞。
而贺一鸣的脚步一个趔趄,似乎就要筋疲力尽的摔倒在地了,可是他一个跨步,就硬生生的站稳了,随后双目之中精光四溅,仿佛方才那一刀对于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似地。
袁礼薰惊讶的张开了小嘴,目光朝着贺一鸣的脚下望去。这才知道,原来贺一鸣发出这惊天动地的一击之时,竟然还将身体留在了白色大石所散发出来的乳白的的光芒之中。
曾经感受过这白色大石神效的袁礼薰,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只是想不通贺一鸣为何会突然这样做罢了。
只见贺一鸣收起大关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终于是满意的()头。
以前在爷爷危急关头之时,他也曾经爆发过这一招,将全身的内劲瞬间尽数挥洒出去。
然而,过了那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施展出这种极端到了极点的强大招式了。
哪怕是按照开山36式的运气方式来施展上面的招式,也都未曾有过如此强大的威能。
当然,他也在私下练习过五行流转之后的开山36式。但是那样发出来的招式,只不过是在威力上大了一筹而已,却并没有这种激发全身真气,孤注一掷的气势和威力。
直到那时,在看到了袁礼薰落水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反而以外的让五行自动流转,并且成功的将所有内劲全部爆发,否则也不可能只用一道就将双头灵兽击杀当场了。
此刻,贺一鸣所思考的就是这种感觉,这种将全身真气在一瞬间激发出来的招式,若是再配合开山36式,那么所造成的威能将会是相当的客观。
贺一鸣在心中隐隐的感觉到。这或许已经是自成体系,足以与更高境界的高手相斗的绝技了吧。
收起了大关刀,此刻的贺一鸣心中,比起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拥有更为强大的自信了。
因为他已经真正的将这一道的能力掌握在手中,虽然施展这一刀所消耗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一点,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就像是双头灵兽的压箱底保命绝招风火交融般,这一招,已经成为了他最强有力的后盾。
他的目光中豁然闪过了一道精芒,若是此时在与成傅想遇,那么当他施展这一招之时,这位开荣国的先天大师,只怕再也不可能有一丝接得住的可能了。
看到贺一鸣脸上所挂着的欣慰和激动并存的笑容,袁礼薰善解人意的明白了。
她知道,唯有在武道的修行上出现了突破,贺一鸣才会有如此高兴的表情。
这是一种清凉的情绪,仿佛是能够传染似地。让袁礼薰也随之雀跃了起来。
二人相视一笑,袁礼薰望着天空。突地道:少爷,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应该回去了。
贺一鸣重重的点头,自从开始准基双头灵兽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无论是贺武德还是贺来宝怕是早就回到了他们集合的地点了。
按照贺一鸣原本2的想法,他想要留在这块白色大石的旁边,好好的钻研下。
这块大石既然有这种种神奇的妙用,要说贺一鸣毫不动心,那绝对是自欺欺人。而且他还隐隐约约的发现,若是能个始终留在这块大石的旁边进行武道的修炼,那么对于他的先天真气的成长,将会有巨大的()。
但是贺一鸣一想到二位老人家碰头的地点,焦急等待的模样,他就再也没有任何钻研武技的念头了。
犹豫了一下,他操起大关刀,来到了刚才拿出石壁之前,重重的挥砍起来。
以大关刀的力量,想要将整整座山劈裂,那是绝无可能的,但是以他的锋利和贺一鸣的力量,这一刀刀挥砍而下,没过片刻就多了一个巨大的石洞,这个石洞的范围足以可以装下三个白色大石了。
贺一鸣将石头推入其中,随后拿了些巨大的石块堵上洞口,又在周围扯了一些藤蔓遮掩。
虽然看上去粗糙了一定,但除非仔细观察,否则谁也别想找到洞口,更无法知道里面所隐藏着的秘密。
做好了这一切,贺一鸣满意的拍了2下手,在水潭中清洗干净。
毫不避嫌的将袁礼薰抱在了怀中,循着原路飞奔而去。
虽然贺一鸣对于这片森林并不熟悉,但是对于刚刚经过了一天的道路确实记忆犹新。
风之力被他运用到了极致。袁礼薰直觉得她在密林中如同腾云驾雾般的飞行,这种感觉异常的美妙,男人的怀中更是有着一种进入了心扉的为暖,她只求这种感觉能够保持到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