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录像是真的
凯特琳缓缓地点着头：“虽然有很多细节还难以解释，但至少这是一个值得推敲的思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铭哥却再一次提出了抗议：“这也是不可能的！”
凯特琳和威廉同时转过头来看着他，铭哥便梗了梗脖子道：“我们进屋的时候，两位老总就已经被杀了，绝对不是我们把门打开后，凶手才进去的！”
凯特琳咂了咂嘴，这里确实是个问题，此前泰隆说过，进屋的一共就是四个人：他、铭哥以及两个小弟，所以在屋内应该不会出现混乱的局面，即使nemesis真的是开门之后跟着混入，也很难在那种情况中下手连毙两命吧？
而铭哥接下来的话则让威廉更加沮丧：“我是第一个冲进屋里的，当时我直接跑到了林总床边，一脚就踩在了床头的血洼里。然后我的小弟过来打手电一照，林总脖子被切开，早就断气了，根本就不是你们猜的那个情况。”
“如果这样的话，那nemesis还是提前进屋了啊！哎，真是从哪个角度都说不通呢……”威廉摇摇脑袋，像是自我放弃了，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凯特琳。
凯特琳也有些一筹莫展的样子，最后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对威廉说道：“你把那段录像再放一遍，从第一次断电前开始。”
威廉便把录像往回调了一段，从23：35：00的时候重又开始播放。
凯特琳的目光死死地盯住屏幕的右侧，整个办公室是由两个摄像头共同监控的，屏幕右侧显示的正是西边半拉办公室的情形。
威廉也同样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个区域，因为那里正是神秘男子出现的地方。
23：35：12的时候画面跳了一下，时间随即切换到了23：39：21。
威廉把脸贴在屏幕前面，仔细钻研后来的录像是否有造假的痕迹。而凯特琳却已撤过身体靠在了椅背上，口中喃喃地说道：“看来刚才你的那段分析的确是错了。”
威廉知道凯特琳已经有了结论，便连忙把头跟过来问道：“怎么了？”
凯特琳无奈地勾了勾嘴角：“那段录像确实是真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呢？”威廉一边问一边又转过头，再次倒回录像看了一遍，但还是无法做出有效的判断。
凯特琳提示道：“注意窗户上方的那个挂钟。”
“挂钟？”威廉看见了，窗户上方确实有一面挂钟，因为窗户的位置偏西，所以那面钟和神秘出现的男子一样，都被摄进了右侧的屏幕中。
可是那挂钟里能藏有怎样的信息呢？威廉蹙眉想了会，忽然心中一动，略有了些眉目。于是他又把那段录像倒回，再一次研究断电前后的监控画面。而他的想法也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验证。
“时间！”他用手指头点着屏幕上的挂钟，“时间可以吻合的！”
凯特琳点点头，这正是判断录像真伪的关键所在。
监控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断电时是23：35：12，备用发电机供电时是23：39：21；仔细辨别挂钟上的指针，可以看到画面跳跃前时间指示在十一时三十三分四十五秒处，画面跳跃后则指示在十一时三十七分五十四秒处。虽然两个计时器之间存在着误差，但它们记录下来的断电时间间隔却完全一致，都是四分零九秒。这一点便足以说明这段录像并无造假的可能。
因为即使nemesis能通过精巧的设计控制停电的时间，但他绝对控制不了备用发动机启动的时间，泰隆当时派了两个手下去地下室完成启动备用发电机的工作，那两个手下行进的速度是无法预料的。
也就是说，这两个手下在停电后四分零九秒启动备用发电机，这个时间点毫无确定性。
所以如果nemesis伪造了录像，其他的场景都可以模仿得很好，但那个挂钟上的指针却无法模仿，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断电和来电之间的时间间隔会是多少！nemesis要造假的话，他一定会选择拍不到挂钟的左半边屏幕来操作，以他的谨慎和缜密，绝不应该让那难以操控的挂钟出现在伪造的录像中！
而现在那挂钟不仅出现在了录像中，而且挂钟上的指针变化还能与实际情况精妙吻合，这只能说明：那段录像显示的的确就是办公室现场的情形，并无造假的可能！
这个疑问到此算是解决了，但凯特琳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因为由此而衍生出来的推论是：在23：39：21的时刻，确实有一个高大的男子闯入了守备严密的办公室，他手中夹着锐利的刀片，正准备展开一场血腥的屠戮！
他究竟从哪里来？作案后又去了哪里？这个纠缠不清的问题再次成为了血案中首当其冲的困惑焦点！
这次凯特琳沉思了良久仍无进展，脑子却渐渐发胀，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暂时修整片刻，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三点，略微斟酌了一会，吩咐威廉：“你通知一下古顿和蔚姐吧，让他们过来，我们四点钟的时候开个现场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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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三日，凌晨四点整。
意中成大厦一层监控室。
“卡片专案组”的现场会议开始了，除了杰斯因保护刘闯不能前往，其他成员都准时出现在了会场上。
威廉首先介绍了案发经过，同时把现场的录像又反复播放了几遍。对于这样离奇的入室行刺事件，古顿和蔚也只能瞪大了眼睛不说话，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等威廉说完之后，凯特琳开始补充一些外围已经掌握的情况：“断电的原因已经调查清楚了，大厦的主供电电缆上被安置了一个定时爆破装置，爆炸的威力很小，但产生的温度足以将电缆的绝缘层熔化，导致供电系统短路瘫痪。备用发电机同样被动了手脚，输出电缆本来由四组线路组成，其中三组都被事先剪断，剩下的一组线路无法承受四倍的设计负荷，所以在启动十几秒钟后就过热烧断了。”
听到这里，古顿便饶有兴趣地晃起了脑袋：“这可有点意思了啊，既然要破坏，他干吗不把四组线路都剪断呢？偏偏要留下一组，怕是另有文章吧？”
“他是故意要让我们看到后面的那段镜头……”蔚也开始思索起这个问题，“为什么呢？炫耀？挑衅？或者……这本来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在你们来之前，我和威廉有过一些思路——不过，似乎站不住脚。”凯特琳顿了顿，又道，“既然大家都在，也不妨讨论一下……嗯，我们当时认为，后面的这段录像有可能是伪造的。当时并没有人闯入室内，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诱骗泰隆等人把屋门打开，然后他才能趁乱在黑暗中完成刺杀。”
“哎，很有道理啊！”古顿似乎对这个思路非常认同，他甚至兴奋地用手拍了一下桌子。
“哦？”凯特琳便就势问道，“假录像这种事，从技术来说困难吗？”
古顿大咧咧地摆摆手：“一点都不困难。你想啊，我们从屏幕上看到的画面，都是从监控设备终端穿过来的电子信号啊。这个终端如果是摄像头的话，那我们看到的就是摄像头摄录到的画面。要造假的话，只要趁着第一次断电的机会把信号传输线拔下来，然后和事先准备好的播放终端连接在一起。等供电恢复之后，监控屏幕上就会显示你播放的画面。”
“嗯——”凯特琳听懂了对方的讲解，并继续引申道，“等备用发电机被烧坏，电力再次中断之后，我只要把信号线重新和摄像头插在一起，这样监控设备就又恢复常态，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古顿拍拍手说：“没错！”
可凯特琳却皱着眉头，看起来问题并未解决，她又提出了新的问题：“那么监控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呢？这个也可以造假吗？”
“这个啊……”古顿挠了挠头皮，“……这可就不行了，因为屏幕上显示的是监控系统内部设定的时间，和终端信号是无关的啊。也就是说，不管屏幕上出现什么样的画面，显示的时间都不可能变化的。”
“这样的话，那段录像就不可能是假的。”凯特琳有些失望的瘪瘪嘴，然后把录像里挂钟显示的时差问题讲解了一遍。
古顿听完有些黯然，不过他还不太甘心，片刻后又辩解说：“会不会启动备用发电机的人是和nemesis串通好的，只要把时间掐准，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这个没有必要啊。”蔚首先便否决了这个猜想，“两个摄像头里只有一个会拍到挂钟，nemesis要造假肯定会选择不出现挂钟的屏幕，何必向你所说那么费劲呢？”
凯特琳点点头，且又说道：“我也询问过那两个去启动备用发电机的小伙子。他们的叙述并无漏洞，所以显示屏上的计时器无法作假的话，那么录像作假的可能性基本上也就不存在了。”
古顿悻悻地咽了口唾沫：“那他真的是神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我们肯定还是忽略了什么……某个思维的死角。”凯特琳眯起眼睛，目光像是凝滞在某些看不见的迷雾之中。
会场暂时陷入了沉默的气氛中，众人似乎都在凝神思索却又难得头绪。
便在此刻，威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赶紧一边接听一边退出会场，生怕干扰到其他人的思绪，但不久之后他重新走进屋内时，却毫无顾忌地大声嚷起来：“队长，他们找到了nemesis换下的血衣！”
凯特琳立刻站起身：“快，带我去看看！”
第一百一十九章 血衣
凯特琳立刻站起身：“快，带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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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意中成集团的总部大楼，意中成大厦拥有一个非常豪华的底层大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因为大厅的面积比其他楼层的投影面积大得多，所以大厦底层单独向着楼体南面凸出了很大一块空间，这片空间的顶部自然就形成了一片露台。这片露台虽然不算高，但也属于大厦的外顶面，平时很少有人会到达这个地方。
搜查小组正是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无人认领的运动型背包，打开背包的拉链，发现包里装着揉成一团的衣物，而最上方赫然是一双浸满了鲜血的白纱手套，他们不敢怠慢，一边保护现场，一边把情况向专案组作了汇报。
五六分钟后，凯特琳等人来到了这片露台，搜查小组往外围撤开，将核心的区域让了出来，凯特琳带上薄胶手套，蹲在圈子中心翻看着那个背包，很快她就给出了论断：“没错，这的确是凶手遗留下来的。”
包里除了手套之外，还有一套血衣，一个黑绒帽，以及一双鞋套，这些衣物和录像中那个神秘男子的穿着完全一致，同时凯特琳在背包的外夹层中还找到了一柄极为锋利的刀片，刀片上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昭示了这正是用于杀戮的凶器。
古顿也蹲在凯特琳身边，此刻他似乎很有玄虚的拍着手道：“那这里一定就是nemesis逃跑的路线了！”
“嗯。”威廉附和着点点头，“他应该是事先准备着一包干净衣服在这里，在作案之后，他先到这个露台上换了血衣，藏好凶器，然后才逃之夭夭的。”
因为并不是很熟悉刑侦过程，蔚一直站在圈外旁观着，在听到同伴们的分析之后，她便转头四顾，打量起周围的地形来。
“从这里逃走倒是容易，关键的问题是，他该怎样才能从十八楼的办公室到达这个露台？”最后蔚仰起头看向大厦高层，抛出了这样的疑问。
确实是如此，如果能到达这个露台，那无论从边缘的哪个方向往下一跃，便可脱身到大厦之外（五六米的高度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是个障碍，可对nemesis这样的高手就不值一提了），可是大厦的十八层和这个露台之间却有数十米的高差，nemesis总不可能像鸟一样飞下来吧？
凯特琳此刻也站起身，她抬头看看高处的楼层，然后把目光又转回到露台上。却见这个露台采用了“空中花园”式的设计，周围一大圈都铺上泥土，做成了绿化带，里面树木葱郁，长势倒也茂盛。
“去那边树木丛里再仔细搜搜看。”凯特琳对搜查下组下达了新的命令，小伙子们立刻分散开来，钻进了茂密的绿化带中。
没过几分钟，就有兴奋的声音从树丛里传出来：“这里有一堆绳索！”
凯特琳等人全都为之动容，她们不约而同的向着呼声传出的地方跑去。扎到近处一看，果然，在一株小青松旁边堆着大量的绳子，盘错交织，长度相当客观。
凯特琳弯腰把那绳子捻起一截，却见那绳子只有小指般粗细，但质地非常坚韧，应该是专业的户外攀爬用品，她轻轻咂了一声，抬起头向着高处远远眺望。
这个动作的暗示意味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周围很多人都情不自禁地“哦”了一声，感觉恍然大悟似的。古顿更是按捺不住地叫起来：“原来他就是用这根绳子爬进爬出的！”
凯特琳却不置可否，她愣愣地思索着，似乎有很多事情仍是无法理解。
“爬出倒是可以，要爬进那也太难了吧？”蔚也悠悠地表达出自己的困惑。
因为大厦在南向的里面是呈内凹的弧形，所以绳索如果从十八层的那扇窗户悬下来，必然有很长一段是无依无靠地垂在空中。沿着这样的绳索往下滑溜很容易，但要往上攀爬，所需要的技术和体力就非同一般了。
而凯特琳考虑的问题则更多，她收回目光看着古顿，像是反问一般地说道：“要避开室外的监控摄像，他只能在停电之后开始攀爬，四分钟的时间，从这里上到十八楼，走楼梯都费尽，只靠这条绳索，可能吗？而且垂直落差这么大，这绳索开始怎么挂上去？最后又怎么收回来？”
古顿被问出了一脸愁容，他颇委屈地咧着嘴：“我怎么知道那么多？不过nemesis这家伙，他肯定是有办法的。”
“既然在这里发现了绳索，那个办公室又只有窗口可以出入。所以nemesis的基本手法应该可以确定了吧。”威廉对古顿表达了支持的态度，“至于他究竟怎么完成这么高难度的工作，我觉得可以请教一下战争学院野外作战科的同志。”
威廉刚说到作战科的同志，作战科的人还真就出现了，却见杰斯正从大厦二层的出口转出来，跑上了露台。
凯特琳的目力最为敏锐，她首先看到了这个不期而至的学弟，禁不住轻轻地“咦”了一声，其他人便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而杰斯则很快就跑到了他们的身边。
“你怎么也来了？”凯特琳惦记着派给杰斯的任务，“不是让你守着刘闯吗？”
“我把他一块带过来了。”杰斯看起来求战**非常强烈，他简单地答了一句后便急切地反问，“这里情况怎么样？”
凯特琳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他现在在哪儿呢？”
“在大厦里，周围都是我们的同志，肯定出不了事的。”
第一百二十章 泡沫上的血迹
“在大厦里，周围都是我们的同志，肯定出不了事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凯特琳这才点了点头，现在意中成大厦里布满了警察和集团护卫，每个人都在全力搜寻nemesis的下落，把刘闯安置在那里，即使没有杰斯监防也不致出什么问题。
古顿“嘿嘿”一笑，感慨道：“深更凌晨的，那家伙倒也乐意跟着你一块折腾。”
“上次被我教育了一次，现在老实多了。”杰斯心照不宣地回视着古顿，对于“教育”这个词的意义，这两人是颇有共鸣。
既然杰斯来了，威廉正好可以继续先前探讨的思路，他抬起头指着大厦高处问杰斯：“你能不能看到十八楼的那扇窗户？”
杰斯眯起眼睛寻摩了一会：“是不是四周一大片都黑着，就中间孤零零亮着灯的那个？”
“没错。”威廉又低头指指脚下，“你再看看这堆绳子，能不能用它从这里爬到那扇窗户？”
杰斯乍了乍舌：“这么高？而且是凌空攀爬……我肯定是不行。”
凯特琳又追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有人能做到吗？”
杰斯本想摇头，但看到众人都极为郑重地看着自己，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犹豫了片刻，换了一种保守的语气：“嗯……这么说吧，我们野外作战科也会经常进行攀爬训练，像这样的徒手悬空攀绳，最多也就是设置二十多米的高度，再高的话，不仅体能上支撑不住，而且绳索会摇摆得很厉害，不好控制。”
凯特琳黛眉微皱，右手轻轻滑拭下巴，若有所思，杰斯算得上是战争学院里的佼佼者了，一身本领未必在nemesis之下，连他都觉得难以完成的任务，nemesis真的能在四分多钟的时间里就轻松搞定吗？
杰斯从凯特琳等人的神色中窥到了一些端倪，他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难道nemesis就是这样进入作案现场的？”
威廉眨着眼睛，显得既茫然又无奈：“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能这么解释了……”
杰斯再次仰起头，张大嘴看着那扇窗户，那里实在太高了，简直像夜空中的繁星，遥不可及，因为头仰得角度太大，血液回涌，杰斯很快觉得有些头晕，他用手揉着脖子，沮丧地垂下头来，虽说还未和nemesis正面相遇，但在他心里像是已然输了一个回合。
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外围搜索的警员忽然又撼了起来：“队长，你们过来看看，这里有发现！”
众人精神一凛，连忙循声走了过去。却见在露台的西侧边缘处，一个搜索队员正蹲在树丛间，认真研究着地上的某样东西。
走到近处才看清，原来那是一块白色的塑料泡沫。这本是城市中随处可见的废弃物，之所以引起关注，是因为这块塑料泡沫的边缘沾染着一小片的血迹。
凯特琳一直戴着薄胶手套，直接便把那块泡沫捡起来仔细端详。那泡沫薄薄扁扁的，带着明显的弧度，形状看起来像是古代屋顶上那种细长的琉璃瓦片。
“这是什么？”蔚凑上前，略歪着脑袋问道。
“应该是包装用的泡沫壳吧——”威廉猜测着说，“——看形状包的是玻璃杯之类的东西。”
凯特琳皱皱眉，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随即转头对身边的那个搜索队员说道：“你从大厦正门出去，往东走二十多米，在马路边上应该还有一块这样的泡沫——现在就去把它捡过来。”
那搜索队员立刻领命而去，见身边其他人都露出困惑的神色，凯特琳便淡然解释道：“我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过的，当时没有在意，不过这两块泡沫的形状挺像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希望那块泡沫还没有被其他人捡走。”
留意身边的每一个细节，并且有着过目不忘的神奇本领，这正是凯特琳异于常人的所在。不过古顿对她这次的发现却有些不以为然：“这样的包装垃圾满街都是吧——很多人都会随手乱扔的。我觉得不该往西，应该集中力量，沿着大厦往东仔细搜查。”
蔚看看他，似乎在问为什么，古顿便又手舞足蹈地解释：“你看，这泡沫上有血迹啊，而且还很新鲜，显然就是凶手留下的。这说明凶手曾经到过这个地方，这里又是露台边缘，那他应该就是从这个方向跳下露台的，我们得往东边搜过去才对。”
在他说话的过程中，威廉已经开始摇头，并且紧跟着他的话音吐出三个字来：“不见得。”
古顿瞪着眼睛，有些受到打击的样子。而凯特琳则是目光一亮，颇为赞许地看着自己的同事。
威廉感受到了来自凯特琳的鼓励，于是更加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既然凶手已经在露台上换了血衣，那么他身上的血迹肯定也会清理干净，不会在跳下露台时还把血沾染到周围的物体上。而且这泡沫上的血明显呈浸漫状，如果是凶手经过是留下，应该是形成滴落状的血溅才对。”
对方的言辞有理有据，古顿不得不点头以示认同：“嗯，这样啊……这样的话，这血迹是怎么回事呢？”
“我觉得是凶手在换下血衣之前，用手抓起过这块泡沫，所以手套上的血就染了上去。”威廉一边说，一边伸手过去在泡沫旁边虚虚地比了一下。果然，如果张开虎口捏住泡沫的话，正好可以在泡沫的一端染上吻合印迹的血痕。
“他拿这个泡沫干什么？”古顿翻起眼睛做出苦思冥想的样子。就在这时，刚刚被凯特琳派出去的那个搜查队员已经返了回来。
“队长，找到了。”他一边大声汇报一边快步走到近前，他手里捏着一只大号的证物袋，里面装着另一块塑料泡沫。
凯特琳接过证物袋，和其他人一起细细端详。却见这块泡沫的形状果然和露台上的差不多，只是尺寸似乎要略大一点。不过这块泡沫上并没有血迹，干干净净的正常得很。
“把这些东西都拍照，打包，带回队里去。”凯特琳先是对威廉吩咐一番，然后又命令周围的搜查小组，“你们再辛苦辛苦，把搜查的范围扩大一点，方圆五十米的范围内，都要仔细地筛一遍，尤其是大厦的南侧！”
众人各自领命，而凯特琳这时又仰起头来，远远看向高处那盏孤独的灯光，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的专案组同僚们也纷纷抬头，他们眼神中多少有些迷茫，看来他们虽然能跟住凯特琳的动作，却很难跟住她的思维。
良久之后，凯特琳的思绪似乎到达了一个节点，无声地长吸一口气，转头看着众人道：“我们回大厦里看看吧。”
一行人下了露台，首先进入了大厦的一层大厅内，意中成集团的那些黑衣护卫此刻基本上都集中在这里，若干个皮城警局员正忙着给他们做询问笔录。而在大厅的会客台边，有两个人正相对而坐。
“他们俩怎么凑到一起去了？”凯特琳看到这样的场面，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杰斯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因为那两个正在交谈的男子，一个是泰隆，另一个却是他的保护目标刘闯，后者此刻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得意悠然的模样。
“我让你在监控室呆着，你跑这儿来干什么？”杰斯快步赶上前，没好气地斥问着刘闯。
第一百二十一章 抽屉里的信封
“我让你在监控室呆着，你跑这儿来干什么？”杰斯快步赶上前，没好气地斥问着刘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刘闯放下了二郎腿，神态略收敛了些。不过他还是振振有辞地反驳道：“我们正在做一个罪案现场专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一个记者，我怎么可能在屋里闲得住？”
杰斯瞪大了眼睛，随后赶到的蔚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轻轻一笑，附耳对古顿说道：“我早就知道这家伙乖乖听从摆布是另有居心。就他这身贱骨头，你们以为打两次就改得了吗？”
杰斯伸手把刘闯从椅子上拽起来：“走走走！这是你瞎胡闹的地方吗？！”
可泰隆却拽住了刘闯的另外一只胳膊，同时冷冷地看着杰斯道：“这位警官，我可不觉得刘闯先生的行为是胡闹。作为nemesis杀戮名单上的对象，他有权力了解事态的进展，而作为一名记者，他也有义务把事情的真相告知给公众。”
刘闯有了泰隆的支持，腰杆似乎硬了很多，于是便僵着身体和杰斯较起了劲：“我是合法公民！这里是意中成大厦！只要主人同意，你们无权限制我们的交谈自由！”
“你……”杰斯虽然气恼，但在言辞上却很难敌得过伶牙俐齿的刘闯，他只好看向身后的凯特琳，似乎要等待对方的决断。
凯特琳却觉得问题的核心在泰隆身上，所以她没有搭理刘闯，而是对泰隆说道：“你不该接受他的采访，他只是个网络记者，今天的事情如果在网络上传播开，会给公众带来恐慌的。”
“我知道他是网络记者才接受采访的。”泰隆一开口就把凯特琳的话顶了回去，“传统媒体都是被阉割过的，我才不会在他们面前浪费时间。前几天电视上不还说nemesis已死，恐怖杀手的阴影已经消散？哼，你们自己不觉得很可笑吗？”
凯特琳苦笑了一下，她也知道那些媒体的德行，确实是没几句真话。
“我们需要在网上亮出自己的声音，而不是让nemesis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泰隆反过来试图说服凯特琳，“现在很多网民都把nemesis当成了城市英雄，可他们是否知道，每一起血淋淋的杀戮都是一起新的罪恶？那些受害者同样有家庭、有朋友、有深爱着他的人们，这些人的痛苦又去找谁分担呢？”
这些言语俨然发自肺腑，竟然在场众人皆有些动容，而刘闯则像是重任在肩一般昂起头，拍着胸脯说：“我一定会把他们的感受写出来，让公众真正地了解nemesis，他并不是什么英雄，他只是一个滥用正义感的杀人犯！”
凯特琳看看刘闯，开始重新考虑这个网络记者可能带来的利害关系，其实她也觉得警方在舆论上和nemesis的对抗有些乏力。
自从nemesis在网络上发出“死刑征集令”，然后又如约处置了安鑫、凯文峰以及辱师少年这些网络中的公愤对象，他的名望已越来越高，隐隐已成为网民们寄托正义情感的不二之选，而那篇征集令也被大量的转贴，令警方的网监部门疲于应付。
古人早有治水之训，当公众的情绪已经蓬勃酝酿起来，光靠“堵”是无法解决问题的，或许这时真的应该出现和nemesis相对的声音，从另外一个角度引导人们去看到事情的全貌，时代已经不同了，每个人都有自由的思想，让他们获得足够的信息，进而去判断、去选择也许才是真正的舆论控制之道。
想到这里，凯特琳便问刘闯：“你会怎么去写这篇报道？”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去渲染凶杀的细节。”刘闯翻着眼皮说道，“我是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记者，并不是刺探隐秘的狗仔队！我所专注的是案件背后的意义，比如说凶案给受害人家庭带来的痛苦等等。”
“那么对nemesis给被害人罗列的罪名呢？你怎么处理？”凯特琳最关心的其实是这一点，因为这个问题把握不好的话，网民们很可能又会一边倒地为nemesis喝彩。
刘闯“嘿嘿”地怪笑起来：“这正是我这篇报道的精彩之处呢。”见凯特琳面露不解之色，他又拿着卖关子的腔调解释说：“nemesis这次给两个死者定的罪名都是‘涉黑’。可他或许不知道，道森在十多年前就因为相同的罪名蹲过监狱，直到四年前才刑满释放。所以他的罪行已经被法律制裁过，并不需要nemesis的惩罚，而道森在出狱之后一心向善，甚至拜了佛教，对这样一个人，nemesis有什么理由举起他的屠刀？”
是这样？凯特琳心念一动，那nemesis的这次行刑确实有点滥杀无辜的嫌疑。如果把事实公布于众，或许真的能让很多nemesis的支持者倒戈相向呢。
不过凯特琳并没有把心中的暗喜表现出来，她知道刘闯实在是个太过浮躁的家伙，你夸他三分，他转眼就会飞起来一丈，所以凯特琳仍然板着脸孔，似乎斟酌了许久，这才做出好大让步似地对杰斯说道：“这样吧，等他把报道写完，你先拿过来给我看看。我觉得没问题，就让他发出去。如果他写的和今天说的不一样，那就让古顿把他在网络上所有的发文权限全部封禁。”
杰斯应了声“是”，撤手松开了刘闯，刘闯懒洋洋地重新坐下，一副胜利者的得意姿态。
凯特琳这时再次看向泰隆，其实后者才是她来到大厅的目标所在。
“泰隆，你叫上铭哥，麻烦你们两个跟我上楼一趟。”
“有什么事吗？”泰隆敏感地问道。
“现场的那个办公桌，有一个抽屉无法打开……”
“那是林副总的私人抽屉，我也没有钥匙。”
“我知道，但是出于办案的需要，我还是想看看那个抽屉，等下我会把锁撬开，你们俩最好和我一块上去，这样方便一点。”凯特琳的话说得很客气，但显露出来的态度却不容更改。
既是警方办案的需要，泰隆自然没理由拒绝，况且对方能邀请已方人员一同前往，也算是有礼有节，泰隆点点头说道：“那好吧。”
于是众人叫上铭哥，又乘电梯向着十八楼而去。这次杰斯吸取教训，嘱咐楼下的同事看好刘闯，防止他再跑到案发现场添乱。
办公室内，对尸体的勘验以及物证痕迹的搜集工作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者，凯特琳等人避开死者所在的核心现场，直接来到了那张硕大的办公桌前。
再次征得泰隆和铭哥的同意后，凯特琳指挥威廉打开了抽屉上的锁头，对于威廉来说，这样的活计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抽屉被缓缓拉开，就连泰隆和铭哥也探长了脖子，因为他们也从未见识过林副总的这个抽屉里到底会装着些什么宝贝。
可那抽屉却几乎是空空如也，直到那屉笼把拉到尽头的时候，才在最里端显出一个信封来。
光秃秃的信封，表面没有任何字迹，而众人的心却不约而同的为之一紧。
凯特琳重新带上取证用的薄胶手套，将那个信封从抽屉里取了出来，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把信封打开，从中抽出一张字条。
在场众人对这样的字条早已非常熟悉，他们所关心的无非是字条上这次出现的人名罢了。
却见这次字条上写的是：
死亡卡片
受刑人：泰隆
罪行：涉黑
执刑日期：十月五日
执刑人：nemesis
屋中出现短暂的寂静，大家都看向泰隆，目光中透露出难以描述的复杂情绪。
泰隆紧咬着牙齿，他的眼中只有仇恨和愤怒，丝毫看不到畏惧的神色。
倒是现场另外一个人忍不住惊恐地叫出声来：“这家伙……他，他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是你吗
倒是现场另外一个人忍不住惊恐地叫出声来：“这家伙……他，他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吗？”
凯特琳等人循声看去，说话的人却是铭哥，他的身体瑟瑟发抖，全然配不上那副孔武有力的尊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泰隆瞪了他一眼：“又不是写给你的，你怕什么！”
“迟早也会到我的！”铭哥连说话的声音也颤抖起来，“先是秃子，然后是林副总和道森先生，接下来就是你我，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秃子？”凯特琳遽地警觉起来，“秃子是谁？”
“秃子也是以前林总的心腹，很多天前在葛林餐厅门外出车祸死了。”铭哥忙不迭地回答，似乎把凯特琳看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不过当时泰隆他们就分析，这很可能也是nemesis设计的毒手！”
凯特琳看看身边的同僚，神色愈发严峻，没想到撬开这个抽屉之后，竟又牵扯出前后两条枝节来，这个她原以为会轻松度过的夜晚，此刻已将她引入了新一轮激战的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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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三日，清晨六时整。
皮城音乐学院内。
当大多数莘莘学子尚在睡梦中的时候，却有一个女孩已踏着晨露走在校园中，她穿着一袭淡雅的黑白服饰，像是一朵开放在朦胧晨光里的纯净的莲花。
她步履轻盈，但却走得很慢，因为她的眼睛从小便失去了视力，她只能一路跟着那只名叫牛牛的导盲犬，后者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伙伴。
这一人一狗穿过一片大草坪，来到了一间独立的琴房前，这里林木环绕，环境清幽，此刻几乎看不到其他的来往之人。
女孩摸出钥匙，打开屋门走进去，虽然天色仍暗，但她却没有开灯，因为那灯光并不能驱走弥漫在她身边的黑暗。
女孩每天的生活就是从这间琴房开始的，她必须来得很早，因为她并不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她只是在借用这个屋子，每到八点以后，当本校的学生开始上课活动的时候，她就得踏着朝阳离开。
女孩不舍得有一丝的懈怠，她从琴盒中取出自己心爱的乐器，摆好架势，稍微凝了凝神之后，便屏上一口气，悠悠地拉动了琴弦。
柔美的旋律如同溪水般孱孱流出，浸润了这个深秋的清晨，而女孩则紧闭双眼，陶醉于这个仅属于自己的音乐世界。当她身体上的缺陷完全被音乐的光芒所掩盖时，也就是她最美丽的时刻，可惜这样的时刻却很少有人能欣赏到。
一曲终了，琴房四周复归宁静。原本一直趴在主人脚下的牛牛此刻却忽然站起身，冲着屋外“汪汪汪”地叫起来。女孩放下小提琴，有些诧异地歪了歪脑袋，凝神倾听外面的动静。在这个时间段，此处应该很少有人过往的。
可今天她却分明听见了脚步声，那步伐沉稳迅捷，而且正向着琴房的方向越行越近。女孩站起身，有些紧张地攥紧了牛牛脖套上的绳索。
脚步声在琴房门前停下了，片刻后，“咚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并且有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在问道：“有人吗？”
房门只是虚掩着，但那人却没有直接把门推开，从这一点看来，那男子倒是个颇有礼貌的来客。女孩略略放松些情绪，反问道：“你找谁？”
“靖瑶女士在这里吗？”男子仍是在屋外问道。
女孩略略犹豫了一会，没有答话，脸上则露出诧异而又踌躇的神情。
屋外人似乎感受到她的疑虑，便又解释道：“我是送快递的，雇主让我在这个时间把货物送来这里，交给一个叫做靖瑶的女士。”
女孩终于开口：“那你进来吧。”
屋门被轻轻地推开，女孩听见那男子走进了屋内。他停在距女孩两三米远的地方，带着祝福的语气说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有人在网上订了这只蛋糕，托我送过来。”
生日？女孩似乎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是的，今天确实是自己的生日，只是最近遭遇至亲剧变，她早已把些事忘在了脑后。
没想到居然还有别人在帮她记着。
“是谁订的？”她很自然地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我不知道，网上订购可以是匿名进行的，我们只管把货物送到就行。祝你生日快乐。”男子微笑着说道，而且他的微笑似乎能通过语言传递出去，在女孩身边洋溢出一股暖意。
“谢谢你。”女孩也微笑着回复他。
“那我把蛋糕放在琴凳上了。”
“等等——”女孩听出了对方话语中告辞的意味，“——你要走了吗？”
男子“呵呵”一笑，委婉地回答说：“我还有别的货物要送。”
女孩咬了咬嘴唇：“你能不能稍等一会，我想……请你描述一下那个蛋糕，它是什么样子的？我看不见……”
这样一个请求从这样一个女孩口中说出来，只怕任何人都不忍心拒绝。那男子也因此留下了脚步，他看着那个蛋糕认真地说道：“这蛋糕不大，但是非常漂亮，蛋糕是金黄色的，上面是一层厚厚的奶油，奶油中心用巧克力浇成了一柄小提琴，亮亮的，黑黑的，有好多音符围着小提琴飞舞，这些音符是鲜红色的，看起来应该是……嗯，是用甜果酱画在奶油上的吧？”
女孩侧过耳朵倾听着，她的脸上露出笑意，分明是感受到了那些缤纷的色彩。然后她又问道：“上面有字吗？”
“当然有——蛋糕上写着：祝靖瑶二十一岁生日快乐！”
“落款呢？”女孩期翼着扬了扬头。
男子这次略迟疑了一下，回答说：“没有落款。”
女孩轻轻地“哦”了一声，她蹲下身体，用手轻轻抚摸着牛牛的脑壳。牛牛乖巧地坐在她的脚边，一边用脑袋蹭着主人，一边用慵懒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的男子。
“这是我的导盲犬，它叫牛牛。”女孩柔声介绍着自己的伙伴。
男子笑了笑，夸赞说：“它看起来很乖，也很可爱。”
“牛牛看见陌生人的时候是很警惕的——”女孩微微侧过脑袋，沉吟着说道，“——可自从你进屋之后，它就一声也没有叫过。”
男子站着不说话，嘴角挑起一丝苦笑。
女孩忽然抬起头，眼睛正对着男子的方向。后者颇不自在地别了别身体，好像对方真能够看见自己一般。
女孩就这样“凝视”着对方，片刻之后，她终于鼓足勇气，试探着问道：“是你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不觉得麻烦
女孩就这样“凝视”着对方，片刻之后，她终于鼓足勇气，试探着问道：“是你吗？”
男子长出了一口气，倒像突然间如释重负了一般。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然后他无奈地摇头叹道：“你虽然看不见，可我没有一次能瞒得过你。”
“真的是你？”虽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女孩心中却还存着疑虑，“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我刻意做了一些掩饰……不想让你听出来是我。”男子一边说，一边把紧勒在喉弯处的一个塑胶圈解了下来。他用手揉了揉被压得发疼的声带，感觉呼吸顺畅了很多。
“现在终于可以轻松一点了。”他咧着嘴说道，语调中恢复了年轻人特有的那种阳光和朝气。
这才是女孩熟悉的声音。她微笑着站起身，神色颇为惊喜。不过她很快又皱起眉头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来过。”既然已被对方识破了身份，年轻人索性变得坦然起来。
女孩敏感地追问：“你怕我会缠上你吗？”
“不——”年轻人连忙解释，“只是……我现在惹了些小麻烦，没必要让你担心，更不想把你卷进来。”
女孩不禁为对方关切：“什么样的麻烦？”
“我能解决的。”年轻人淡淡地答道。他那自信的语调听起来让人十分放心，女孩便又笑笑，停止了对这个话题的纠缠。
“请坐一会吧？”她向对方发出友好的邀请，“——如果你不用急着离去的话。”
“好吧。”年轻人找了张椅子搬到女孩的面前，在坐下的同时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不能停留太久。”
女孩理解地点点头，她也摸索着坐回到椅子上：“你说过你最近会很忙的，我还以为会很久遇不到你呢。”
“今天比较特殊，所以我想办法抽了个身。”
女孩的眼角微微弯起：“就为了给我送个蛋糕吗？”
“每个人在过生日的时候，都会希望有人能给自己送来生日蛋糕吧。”年轻人很认真地回答道。
女孩轻声说了句：“谢谢你。”她的表达虽然简单，但却非常诚挚。
年轻人无声地笑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只可惜那女孩并无法看见，见对方沉默不语，她便又主动说道：“你帮我切一块蛋糕吧——我今天正好没有吃早点呢。”
年轻人当然不会拒绝对方的请求。在他心中，照顾这个女孩已经成为自己无可推卸的责任。他起身拆开那个蛋糕，切下一个小小的尖角盛在纸托里，然后送到女孩的面前。
女孩闻到了蛋糕的香甜气息，她深深地吸了吸鼻子，抬手去摸索蛋糕的位置。不过她努力了几次都没能准确地找到纸托，她歉意地笑了笑，同时也不免有些沮丧。
年轻人迟疑了片刻，似乎想做什么但又缺乏足够的勇气。不过他最终还是伸出自己的右手，轻轻抓住了女孩的左腕。
“在这里。”他引导女孩纤白的小手握住了纸托。
“我是不是很麻烦？”女孩瘪着嘴问道，但神情却是快乐的。
“怎么会？每天都这样陪着你我都不会觉得麻烦。”年轻人一边说一边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的指尖上仍然残存着女孩温暖和柔香，心神微微有些激荡，这是他以前从未品尝过的美妙感觉。
而女孩心中此刻也同样不太平静，对方言辞中诚挚的关怀感觉令她的脸颊不由自主地微热起来。她低下头，借着吃蛋糕的动作掩饰自己的神色变化。
“好吃吗？”
“好吃。”
似乎是简单到有些弱智的对白，但每一个字都在撩拨着两个人的心弦。随后他们都不再说话，女孩一口一口地吃着蛋糕，年轻人则在一旁怔怔地看着她。
良久之后，女孩似乎感觉气氛沉默得有些奇怪，便抬头问了句：“你在想什么？”
年轻人从缥缈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我想起了……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吃蛋糕的时候。”他幽幽地说道。
“呵呵。”女孩清脆地笑着，弯手背掩住自己的嘴角，“居然会想这个想到发呆？我猜你当时一定是馋坏了吧？”
年轻人却笑不起来。
“那次是我六岁的生日——”他第一次向别人诉说那段回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到一块生日蛋糕，我父亲很早就答应我，会在生日那天满足我的这个愿望。”
年轻人语调低沉，这让女孩感受到了一丝不一般的气氛。同时“父亲”那两个字也让她某名地伤感起来。怅然了片刻之后，她轻声说道：“你父亲一定很疼爱你吧？他应该是个称职的父亲，不会让你的愿望落空的。”
年轻人却摇了摇头：“不，最后让我吃上蛋糕的人并不是我的父亲……”
“哦？”女孩有些搞不清状况，她聪明地选择了闭口不言。因为她感觉到那是对方内心深处某些柔嫩的回忆，如果愿意说，他便会说出来；如果不愿说，自己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年轻人的眼睛罩着一层迷雾，他似乎能透过时空看到些什么，带一切却又如此模糊难辩，十二年过去了，那蛋糕的滋味犹在唇边：香甜中又透出难以描述的酸涩。
他无法向对方讲述太多，最后他只是缓缓地说了一句：“我父亲就是在那一天去世的。”
女孩愕然怔住了：“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喃喃地说着，“原来你那么小就失去了父亲……”
年轻人用双手捂着头，太多复杂的思绪在他的脑子里冲撞着，令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忽然，他的手被另一双柔软的手握住，一股暖流随之漫遍了全身。
他抬起头，看到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正用双手轻轻地抚慰着他。
年轻人慢慢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他反握住女孩的小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失去父亲的感觉了……所以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保护你，照顾你……”
女孩没有说话，但内心的苦涩中却在慢慢沁出些甜蜜的感觉。以前她只是把对方当成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而这一刻起，她开始觉得相互间有了种同病相怜的亲近。
“我该走了。”年轻人忽然站起了身，“我已经逗留得太久……”
女孩点点头，把手从对方的掌心里抽出。虽有些不舍，但她确实也需要时间来冷静一下。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在离开之前，年轻人还有些话要说。
“什么？”
“可能会有人来向你打听我的情况——不要告诉那些人我们曾经会过面。”
女孩很爽快地应了下来：“好的。”
年轻人倒有些奇怪了：“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你不想说的，我又何必要问？”女孩淡淡地一笑，“反正我相信你不是坏人，总不可能害了我。”
年轻人看着女孩，对方那充满信任的笑脸却像刀锋一样侵割着他的心灵，他忽然间觉得有些窒息。
“我走了。”他用一种仓促的方式告了别，然后狼狈地、像个逃兵一样冲出了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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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十点二十五分，刘闯住处。
杰斯独自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忽然屋内传来一些轻微的响动，他立刻警觉地弹起身，睡意在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杰斯警官，你也过于紧张了吧。”从卧室来到客厅的刘闯看到对方这副神情，便带着揶揄的口吻说了一句。刚才的响动正是他走出卧室的时候发出来的。
杰斯冷冷地看了刘闯一眼，懒得和他多说什么，这是个不知轻重的家伙，自己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要知道，严密如凯特琳和蔚共同部署的防线，nemesis仍能来去自如的完成杀戮，而自己在这幢普通的民居内执行保护任务，再怎么小心谨慎也难言为过啊。
刘闯并不在意对方的冷淡态度，他兴致勃勃地走过来坐在杰斯身旁，好像两人是很熟络的好兄弟一般。
“来，看看我写的稿子吧！”他拍着杰斯的肩膀，把几页打印好的稿纸塞到对方手里。
杰斯想起凌晨时分在意中成大厦大厅里，凯特琳和泰隆等人曾经商讨过在网络刊发稿件的事情，没想到刘闯这么快就写出来了，他禁不住有些惊讶地瞥了对方一眼。
刘闯明白杰斯所想，他得意地打了个哈哈：“新闻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第一是速度、第二是速度、第三还是速度！你睡觉的时候我就在赶稿，现在这篇稿件发出去，不仅有独家报道的效果，还正好能赶上网民浏览的最高峰。你说，这稿子怎么可能不火？”
第一百二十四章 折腾了一夜
刘闯明白杰斯所想，他得意地打了个哈哈：“新闻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第一是速度、第二是速度、第三还是速度！你睡觉的时候我就在赶稿，现在这篇稿件发出去，不仅有独家报道的效果，还正好能赶上网民浏览的最高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你说，这稿子怎么可能不火？”
杰斯把刘闯的手从自己肩头拨开，轻哼一声说道：“你别兴奋得太早了，你这篇稿子能不能发出来还不一定呢！”
“哎！”刘闯一下子急了，“我这稿子的思路都是琳队长认可过的，你凭什么不让我发啊？”
“发不发我们俩说了都没用。”杰斯不紧不慢地说，“得给琳队审查，学姐说可以了才能发。”
“官僚，官僚之极！”刘闯愤愤地抱怨着，“这样的体制，能有什么效率？没有效率就没有战斗力，难怪你们一直斗不过那个杀手！”
这最后一句话杰斯可实在不爱听，他蓦地瞪圆了眼睛逼视着刘闯，后者被这目光刺得一惊，想到曾经吃过的苦头，他连忙识趣地住了口。
“好吧，好吧……”尴尬地沉默了片刻之后，他似乎做出了让步，又嘟囔着说道，“那你赶快把稿子送给你的大队长看看，可别耽误了我发稿的时间……”
杰斯倒也正想回队里了解一下案件的进展。于是他一边看了看时间，一边说道：“你跟我一块去皮城警局吧。”
刘闯翻了翻眼睛：“我去干什么？她说可以，你打个电话告诉我不就行了吗？”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所以我们俩肯定不能分开。”
“哎呀，你也太教条了吧？外面不是还有好几个便衣在守着吗？我今天哪也不去，我就在卧室里睡觉——我都快困死了！”刘闯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因为折腾了一宿没有合眼，他的白眼球上已经渗出了很多血丝，看起来的确是疲惫得很。
“那行啊，我也再睡一觉。”杰斯不动声色地说道，“等我们都睡醒了再去找队长，反正我不着急。”
刘闯瞪眼看看杰斯，然后他无奈地长叹一声：“行行行，我玩不过你——你说了算，走吧，去皮城警局。”
杰斯淡淡一笑，站起身来。
刘闯也跟着起身，他似乎想想又不甘心，低声抱怨道：“你不着急？等会到了皮城警局，你肯定又要一头扎进会议室去！”
杰斯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理会他的怨言，只是催促道：“快走吧，反正我保证把稿件交给队长不就行了？你管我开不开会？”
刘闯还在讨价还价：“你开会的时候，等找个地方给我睡觉！”
“就在上次那个休息室。”
刘闯把嘴一咧：“那里又没有床，怎么睡？”
“办公桌够大了，再给你拿个枕头。”见刘闯还想再说什么，杰斯便又瞪了他一眼，“我在这里，不也都是睡沙发吗？”
刘闯咽了口唾沫，虽不忿但又无计可施，因为急切地要把自己的“独家稿件”发表出来，他只好乖乖地跟在杰斯身后，离开住所向皮城警局而去。
到了皮城警局之后，杰斯先把刘闯安置在休息室里，由他手下的那几个便衣特警负责守护。然后他自己便带着刘闯的那份稿件去找凯特琳，清晨时分从意中成大厦散去的时候，凯特琳让大家各自回去休息一会，然后早上九点半在会议室开会，杰斯估计这会应该还没开完，于是就直接先来到了会议室。
到了屋里一看：果然，凯特琳、威廉、蔚、古顿等一干人都在。他们一个个紧锁双眉，盯着堆放在会议桌中心的一些东西，似乎正在满怀困惑地思索着什么。
杰斯不敢打断众人的思路，便轻手轻脚地坐在了威廉身旁的空位置上。凯特琳此刻也看到了他，主动开口招呼说：“你也来了？”
杰斯点点头解释说：“刘闯写了份报道，我拿来给你看看能不能发——顺便了解一下案子的进展。”
“嗯，你来得正好。”凯特琳伸手冲会议桌上指了指，“你看看这些东西，能不能找出些玄机？”
杰斯便定睛看去，却见会议桌中心白花花的堆了好些塑料泡沫，大概有十好几块。这些泡沫大小各异，但整体形状都是薄薄的，同时或多或少带着些弧度。
威廉把身体凑过来向杰斯解释说：“这些都是从意中成大厦周围的区域内搜索到的，和我们凌晨时在露台上找到的那块带血的泡沫相比，无论从材质还是造型上来看都非常相似，应该是缘于某种相同的出处。”
“哦？这东西会和案件有关吗？”杰斯眯起眼睛琢磨着，不过一时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威廉又继续补充说：“露台上的那块泡沫已经做了鉴定，上面的血迹正是出于死者林智。所以现在至少可以确定：凶手在作案后曾经接触过那块泡沫。”
“嗯……以那家伙的能力，这种接触应该不是意外。”杰斯跟着这思路分析道，“他是用那块泡沫做了些什么？”
“不仅是那一块泡沫，这些泡沫可能都有些问题。”
杰斯并没有盲目赞同，他摇了摇头说：“这倒不一定吧？它们虽然看起来相似，但也许只是同一种商品的包装物，被人随意丢弃之后，恰巧在露台上的那一块被凶手拣了起来。”
“如果是同一物品的包装物，为什么它们散落的地点会那么分散？这些泡沫虽然都是在大厦南侧发现的，但是两两之间最远却相距了六十多米，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凯特琳看着杰斯说道，她的语气和目光似乎都在刻意引导着对方的思维。
“这个……”杰斯略愣了一下，很快有了思路，“也许这些泡沫是从高处抛落的，所以才会分散得这么开。”
凯特琳点点头，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用赞同的目光看着杰斯，似乎他刚刚说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杰斯在这种气氛自然会想得更深，忽然间他终于悟到了什么，激动地脱口而出：“难道是从案发现场抛落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泡沫人
凯特琳点点头，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用赞同的目光看着杰斯，似乎他刚刚说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杰斯在这种气氛自然会想得更深，忽然间他终于悟到了什么，激动地脱口而出：“难道是从案发现场抛落的？！”
“非常可能——”凯特琳用手指轻叩着桌面，“因为从泡沫分散的规律来看，和案发现场的高度以及昨天晚上的风向条件都非常符合。”
杰斯的思维愈发活跃起来：“那这些泡沫就是作案现场的用具？可这些东西能有什么作用呢？”
凯特琳用目光扫了扫身旁的同僚们，然后略耸着肩膀说道：“我们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答案。”
“我刚才猜想，这些东西会不会是高空攀爬的某种用具？”古顿开始发表意见，“比如说泡沫的比重很轻，可以产生一定的浮力等等。不过这方面我们都是外行，正要听听你这个野外作战科专家的意见呢。”
“这种思路……未免有些太科幻了吧？”杰斯用了这么一个夸张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的观点，“这只不过是一堆泡沫，在水里或许能把人的身体带起来，但是在空气里能发挥什么作用？”
古顿挠挠头不说话，自己也觉得难圆其说。
这时杰斯指着那堆泡沫说道：“我可不可以拿一块看看？”
“你拿吧。”凯特琳没有阻拦，“这些泡沫技术人员都检查过了，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痕迹。”
于是杰斯便拣了一块最小的泡沫拿在手里，从大小和形状上来看，这块泡沫和露台上带血迹的那块几无二致。
就在杰斯研究泡沫的当儿，却听蔚又开口说道：“其实有另外一件事情也很奇怪呢。”
“什么？”凯特琳立刻饶有兴趣地追问，蔚已经在会场上沉默了许久，凯特琳早就想听听她的见解。
“如果这些泡沫的确是作案现场的用具，那凶手为什么会随意抛弃呢？从十八层楼的高空抛下之后，泡沫肯定会散落在很大的范围内，因此而变得不起眼。但是以nemesis的行事风格，他至少应该把沾染血迹的这块泡沫带走吧？我们正是在露台上发现这块泡沫后才抓住了这条线索，这里面虽说有侥幸的成分，但毕竟还是对手的行为首先留下了破绽，而这个破绽他本来是很容易弥补的。”
“这确实是个疑问。”凯特琳点着头表示赞同，“包括露台上那个装血衣的包裹也十分可疑——把这么重要的物证留在现场，这实在和nemesis一贯的作风和水准不太相符。”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古顿用手推了推他那副厚重的眼睛片，猜测着说道，“难道他是要故意误导我们的视线吗？”
古顿的话让正在刻苦钻研泡沫玄机的杰斯有些泄气，后者似乎有些放弃了。他用左手撑着脑袋，右手反扣抓住泡沫片的一端，然后像打快板一样用那片泡沫无聊地轻拍着自己的小臂。
杰斯的这个动作很快引起了凯特琳的关注，她禁不住深深地蹙起了眉头。
威廉悄悄地碰了杰斯一下，提醒对方注意。杰斯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把手中的泡沫拿好——他差点忘记这可是现场提取到的证物呢。
不过凯特琳关注的焦点似乎并不在此处，她这时已经转过头，目光又盯住了会议桌中心处的那堆塑料泡沫，在僵滞了片刻之后，她的眼神慢慢地明亮起来，最后竟开始闪烁起兴奋的光芒。
众人都意识到凯特琳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他们的目光也纷纷跟随过去，想要看出那隐藏在泡沫堆下的玄机。当这番尝试失败之后，他们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凯特琳，期待这位皮城的破案王能够帮他们点破迷雾。
凯特琳没有说话，她在众人的注视下站起身，向着最接近泡沫的桌子边缘走去。原本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古顿很自觉地挪开座椅，给凯特琳让出了道路。
凯特琳的视线始终盯在那堆泡沫上，毫无斜视，到达桌边之后，她立刻伸手抓出了其中最大的那片泡沫，略一端详后，将其摆放在会议桌后端的空处。
那片泡沫大概有半个枕头般大小，同样也带着些弧度，凯特琳放置的时候是凸面朝下，那泡沫便在桌上轻轻地摇晃着，像是一个被翻过来的乌龟背壳。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但还是不明白凯特琳到底想干什么。凯特琳则不停歇，转身又从泡沫堆里拣出了另外一块大小相仿的泡沫，这次却是凸面朝上，两个凹面相对，扣在了先前的那块泡沫上。
众人看出来凯特琳似乎想用那些泡沫拼出在散开之前的原形，不过现在要说那原形是什么还毫无头绪。好在凯特琳的动作还在继续，一块又一块的泡沫被她抓起后又找到合适的位置落下，片刻之后，所有的泡沫都转移了地点，而桌上的那个拼图也终于显出了全貌。
桌边的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因为此刻在他们眼前出现的情形实在是有些诡异，诡异到让他们这些警官都难免有些心里发毛。
那些泡沫组合成的图案竟活脱脱的是个人形！这个“人”有躯干、有腰tun、有四肢，但却唯独没有头颅，在“他”右小臂部位的正是露台上发现的那块小泡沫，那已然干涸的血迹印染在“他”的腕部，隐隐透出一股非人间的阴冷气氛。
“这……这是什么东西？”古顿最先沉不住气，他张口结舌地问道。
凯特琳同样在盯着那个泡沫组成的人偶沉思着，片刻之后，她幽幽地说道：“具体是什么东西还不好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东西曾经穿过露台上遗留的那件血衣。”
威廉此刻也看出了一些名堂，他站起身凑近那个人偶说道：“那件血衣的右手袖口处有一大片血迹，位置和这块泡沫上的血迹正好一致。可以推断：当凶手行凶的时候，这块泡沫就穿在衣服里，所以袖口处的血迹才会渗在泡沫的边缘。”
杰斯的思维也被调动了起来：“那就是说，nemesis当时是把这套泡沫穿在了衣服里，就像穿着身铠甲一样？”
凯特琳表达了保守的赞同：“嗯……从目前看来，似乎就是这样的。”
虽然这个泡沫人偶的原委已逐渐清晰，可古顿却有一种越听越糊涂的感觉，他眨巴着小眼睛问道：“可他这是要干什么呢？难道穿上这身泡沫，就能够飞越十八层楼的高空吗？”
众人沉默着，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这真是一个尴尬的局面：凯特琳似乎已经挖出了一条令人眼前一亮的线索，可要用来解决困扰他们的谜题时，这线索却又显得苍白无力，甚至是徒劳增添了更多的困惑。
良久之后，凯特琳忽然又轻轻地说了一句：“也许他根本就没有进过那间办公室。”
众人都是一愣，没想到这绕来绕去的，竟把凯特琳的思路又转了回去，可这条思路早已被她自己否定过了呀。
“如果他没有进过办公室，那监控录像里的画面又怎么解释？”蔚蹙着秀眉问道。
凯特琳立刻给出果断地回答：“那段录像是真实的，这一点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不应该再有疑问。”
蔚看看周围的同事，被凯特琳自相矛盾般的话语搞得有些茫然。而古顿的小眼睛迅速地眨动两下之后，忽然又有了新的想法。
“难道那录像里出现的根本就是个假人？只是这个穿着衣服的泡沫人偶？”
这真是一个全新而又大胆的思路，恐怕只有古顿这样的电脑怪才才能想得出来吧？众人此刻都把目光投向桌面上的泡沫人偶，想象着这家伙如果穿上衣服，像木偶一样被操控时会是怎样的一副怪模样。
不过凯特琳却不留情面地把古顿的想法驳了回去：“你也看过那段录像，你觉得录像里的那个男子像是个假人吗？”
古顿用手揉揉鼻子，窘迫地低下了脑袋。确实，那录像虽然不够清晰，但反映出来的画面还是非常连贯的。画面中的那个男子体态自然、动作协调，即便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电子机器人也无法模拟真人到如此的境界吧？
“录像是真的，人也是真的，却又想不出合理的方法进出那扇窗户。这岂不是形成一个悖论圆圈了吗？”蔚看着凯特琳说道，语气多少有些帮古顿辩解的意思。
凯特琳像是被这番诘问难住了，她低着头喃喃自语：“悖论？确实是悖论呢……”说话间，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其他人的存在，只顾自己抱着肘，在会议室里来回踱起步来。
在座其他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凯特琳这样的状态，他们便都沉默着不说话，生怕打搅到专案组长的思路。而当凯特琳终于停下脚步之后，他们又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刘闯的文笔
凯特琳却流露出抱歉的眼神：“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这样吧，我们先散会，但大家暂时不要离开，等我想清楚之后再一块讨论讨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众人面面相觑，对这样的处理多少觉得有些奇怪。
威廉作为凯特琳的多年的同事和帮手，无论如何是要站在凯特琳一边的，见大家都有些茫然，他便在中间发挥起润滑的作用来：“大家都辛苦了，就去休息休息吧，正好要到午饭时间了，我去食堂招呼一下，今天多加几个菜，慰劳慰劳大家。”
“那好吧，吃完饭再睡个午觉——哎，也确实是累了呢。”古顿一边撑着懒腰一边站起身。他本是个大咧咧的人，不会惦记事，一提吃饭睡觉便自怡然起来。
蔚倒是还想说些什么的样子，不过末了她还是微微摇摇头，跟在古顿身后一块出去了。
杰斯则起身走到凯特琳身边，把刘闯写的那篇稿件递了过去：“队长，你抽空瞄一眼这篇稿子吧，看看能不能发？”
“赫，这家伙笔倒挺快。”凯特琳一看到那稿子的长度就忍不住叹了一句，然后她把稿件接在手中，却见标题写的是：恐怖杀手再度出击，血腥屠戮却失公允。
从标题的基调来看，的确是站在nemesis的对面在质疑他的杀戮行为。凯特琳比较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始细细阅读报道的具体内容。
文章的结构别具匠心，没有直接切入发生在昨夜的那场凶杀案，而是从道森的早年经历开始着笔。从文中的描述可知，道森在意中成集团创立初期曾是林蒙手下最得力的干将，而当时在皮城尚未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为应付来自各方的威胁和挑战，道森手上多少便沾了些血腥。后来因为一起故意伤害案，道森被捕，并且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这段文字写得风声水起，紧张跌宕，颇像是一部浓缩版的江湖风云小说，料想定能牢牢的吸引住读者的眼球。而到了道森入狱之后，便又笔锋一转，开始着力刻画起人物的内心转变。在刘闯的UU小说，道森获刑之后便幡然悔悟，对自己曾经犯下的血腥罪行痛恨不已，同时他也积极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赎罪之心，在狱中不仅积极接受改造，而且多次立功，最终在服刑半年后提前获得假释，有了重新做人的机会。
如果说狱中这段像是一个苦难者的艰难自赎，那么接下来的描写便充满了温馨与幸福的意味，道森出狱后，与离别多年的家人团聚，妻子贤惠，女儿乖巧，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令读者也禁不住为他们感到欣喜，而道森则彻底摒弃了以前的黑暗生活，他甚至皈依了天主教，时常用自己的经历来教育误入歧途的年轻人。
这两段文字都不是很长，而紧接下来便风云突变，开始切入全文的重点：来自nemesis的死刑判罚，在简略介绍了nemesis的背景之后，作者大量的笔墨仍然放在了道森的身上。在文中，虽然家人都非常担忧，但道森自己却能坦然面对来自杀手的死亡威胁，因为他相信自己已经接受了惩罚，改过自新，如果nemesis了解了这段经历，一定不会再对他施以毒手。所以他在进入办公室避难的时候，特意带上了当年的判决书、服刑期间的立功奖状、假释证明以及能够反映自己心路历程的日记一本。
从这段描写来看，刘闯的文章倒是具有一定的可信度，因为警方在勘验现场的时候，确实也在道森的床头发现了判决书以及日记等物。凯特琳本来还有些纳闷，现在才知道，原来道森是想用这些东西来证明自己早已接受惩罚，改邪归正，以期能获得nemesis的宽恕。
看到此处，任何一个中立的读者都会在情感上支持道森了，而他们也必然会怀着急切的心情一口气读完整篇报道，以解开那最终的悬念：nemesis会放过道森吗？
文章终于进入了最关键的桥段，刘闯也把自己的文笔展现得淋漓尽致。nemesis作案的过程被描写的惊心动魄、跌宕起伏，其精彩程度简直可以和最刺激的祖安大片相媲美。不过最终的结局却是令人扼腕的：道森并没有能够打动nemesis，他仍然被无情地“处决”了。
在细节描写中，刘闯亦不忘适时地煽情一下，其中给凯特琳留下深刻印象的某段文字是这么写的：“……道森的嘴微微张开着，似乎想对行刺他的人诉说些什么，可他已经不可能再有机会了，鲜血正从他喉部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放置在床头的那个日记本，他多年来的忏悔和救赎在此刻都显得毫无意义，而他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对挚爱家人的眷念也如同日记中过往一样，统统都淹没在了刺鼻的血腥之中……”
凯特琳轻轻咂了咂嘴，颇感叹服，这文稿虽然并未对nemesis做出任何评价，但读来却无异于一篇暴行受害者的血泪控诉书。即便是最忠实的杀手粉丝团，在看到这篇文章之后，恐怕也得对nemesis行为的合理性展开反思吧？
一旁的杰斯倒误解了凯特琳咂嘴的意味，他愤然说道：“我就知道这小子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我这就把他带回去，电子底稿也勒令他删掉。”
“不，”凯特琳连忙摆摆手，“让他发，而且要尽快——把我们队里的电脑借给他用好了。嗯，不仅在网络上要发，在传统媒体上也要发，去梳理一下报社的关系，让他们转一下，总之把声势造得越大越好！”
杰斯对凯特琳这般态度缺少心理准备，他的神情不禁有些发楞。
凯特琳明白他的感觉，便又笑了笑，压低声音，颇有些神秘地补充了一句：“这次弄好的话，也许能够一箭双雕呢！”
杰斯心念一动，知道这里头可能大有文章，便正色领命道：“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威廉，你跟去协助一下。”可能是考虑到杰斯对皮城警局不太熟悉，凯特琳就给他派了个帮手，末了她又叮嘱了一句，“你们俩先把这件事处理完，然后过一个半小时，一块到我的办公室来。”
杰威二人便即离去，一同安排刘闯的发稿事宜，随后威廉又惦记着自己先前承诺，去食堂给专案组的同僚们加了几个菜。众人吃饭的时候，凯特琳却没有出现，于是杰斯又拣利落的饭菜打了包，准备一会带给他的学姐。
吃完饭稍事休息了一会，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两人便往凯特琳的办公室走去。到了门口，却见门是虚掩着的，杰斯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凯特琳立刻在屋内回应道：“进来吧。”
两人推门进屋，杰斯先晃了晃手里的饭盒：“学姐你还没吃吧？给你捎了点。”
凯特琳微笑着点点头，以示谢意，她原本站在窗前，此刻正回身往自己的办公桌那边走去，先前在会议室的那堆塑料泡沫已经被她拿到了这张办公桌上，泡沫旁边还放着在露台上找到的那只运动背包。
杰斯看到桌面已经被占得满满的，觉得要把饭盒挤在这堆东西里面有些不太合适，就举起手问了句：“这个给你搁哪儿啊？”
“先放窗台上吧。”凯特琳随意得很，“我一会再吃。”
杰斯到窗户那儿走了个来回，然后问凯特琳道：“学姐，你是不是已经想明白了？”
“哦？”凯特琳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已经没有在继续想了。”杰斯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想事情的时候会全神贯注的，即使有人和你说话，你的眼睛也总在看向别处——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随意，而对于案子上的事情，如果你没有想明白，那么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的。”
凯特琳听完对方的这番描述，“嘿”了一声，不置可否，不过一旁的威廉倒是深有同感，他已经摆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正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凯特琳，准备接受作战指令了。
凯特琳感受到了后者的战斗**，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异性，一个是陪自己维护了皮城安全数年的同事；一个是和自己毕业于同一所学院的学弟，她忽然带着甜甜笑意点头道：“很好。”
第一百二十七章 绝密的任务
凯特琳感受到了后者的战斗**，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异性，一个是陪自己维护了皮城安全数年的同事；一个是和自己毕业于同一所学院的学弟，她忽然带着甜甜笑意点头道：“很好。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句“很好”来得未免有些突兀，而凯特琳这样从头到脚的打量倒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威廉下意识地转头看看杰斯，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凯特琳葫芦里又要卖出什么药来。
凯特琳转身把桌上的那个运动背包拖到了自己面前，然后她打开拉链，把包里的一堆东西掏了出来，这些东西都是案发现场的遗留物，其中有运动服一套，黑色带檐绒帽一顶。
衣帽上的物证信息已经由技术人员做了保留，不过除了死者林智的血迹之外，并未提取到犯罪嫌疑人的毛发等特征物。
“来。”凯特琳冲杰斯招了招手，“你把这身衣服穿上试试。”
杰斯茫然一愣，不过凯特琳已将衣服送到了他的面前，证明他并没有听错什么。虽然很不理解这么做的用意，但服从命令却是杰斯自从服役于战争学院就开始遵守的铁律！
所以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将自己的外衣脱去之后，换上了凶手留下的那件运动外套。
杰斯虽然个子挺高，但体形却很削瘦，所以这件外套穿在他的身上便显得有些松垮肥大。想到这衣服曾经是凶手所穿，再加上衣服上还残留着死者的大片血迹，杰斯不禁拧了拧身体，颇不自在。
凯特琳却不顾及属下的感受，她又从桌上那起几片塑料泡沫递过来，说道：“把这些塞到衣服里面吧。”
那几片泡沫正是先前拼接成“人偶”上半身胸、背以及两臂的材料。杰斯把上衣拉链拉开，将这些泡沫片一一塞到身体的相应部位，说来也巧，这些泡沫片竟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正好填住了他躯体和外套间那些宽松的缝隙，当他再次把上衣拉链拉好的时候，他的体型便在泡沫片的衬托下显得健硕了不少。
凯特琳围着杰斯的身体转了两圈，一边看一边划拭着手腕，不知在琢磨些什么，末了她又拿起那顶黑绒帽戴在杰斯的脑袋上，并且还刻意压低了帽檐。
做完这些事情后，凯特琳自己点了点头，似乎颇为满意，然后她冲一旁威廉努努嘴问道：“你看看，感觉怎么样？”
“感觉……”威廉搞不清楚凯特琳到底想问那方面，便很直白地说了一句，“……感觉挺像录像里那个杀手的。”
这下杰斯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一抬手把帽子摘了下来，像受了侮辱似地责问道：“学姐，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凯特琳的神色也变得严峻起来：“我有任务要交给你。”她看着杰斯郑重地说道。
杰斯立刻精神一振，刚才的那点不快瞬间已烟消云散，而凯特琳对这任务的描述更是让他热血沸腾。
“非常重要的、绝密的任务。”凯特琳一字一顿地说道，似乎这任务从此刻开始已经在耗费着她全身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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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二十点二十一分。
凯特琳来到了葛林餐厅的保安部，要求调阅泰隆口中的秃子意外死亡当晚就餐区域的监控录像。
虽然已经明白了意中成大厦刺客行凶的手法，而且对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也有了针对性的安排，但凯特琳还需要掌握更多与意中成集团有关的背景资料，以便进一步分析昨夜那场血案发生的更深层次的原因，所以从下午开始，她便一个人出了皮城警局，根据手中既有的几条线索展开相应的调查。
作为意中成集团另一个关键性的人物，秃子的意外死亡自然也引起了凯特琳的关注，凯特琳首先隐藏身份在意中成集团内部打探到一些民声，然后她又来到了郊区交警队，查询了导致秃子死亡的那起“意外事故”。
这一查还真的发现了不少疑点，虽然还不能将这起交通事故转立为刑事案件，但这些疑点已让凯特琳产生了足够的兴趣追查下去。
凯特琳还知道了自己并不是第一个对这起事故起疑心的人，据负责此案的交警介绍，在事故的第二天，泰隆就曾经非常详细地询问过与事故相关的诸多细节，并且还带走了死者的一件遗物：打火机。
交警队留有那张打火机的照片，凯特琳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泰隆带走那只打火机的原因：在那只打火机的侧盖上，印着清清楚楚的四个大字：葛林餐厅。
于是凯特琳便循着泰隆的足迹来到了这家位于闹市区的豪华餐厅，他们的思路也完全一致：首先便要调看事发当晚的餐厅监控。
凯特琳很快就在录像中找到了目标：在餐厅最显眼的中心位置，秃子和另外二人觥筹交错，相谈甚欢，而这两人竟然就是昨夜血案的受害者：林智和道森。这幅场景令凯特琳颇感意外，同时也让意中成集团内部的关系显得愈发错综复杂。
凯特琳在先前的走访中已经了解到：林蒙死后，因为权力冲突的问题，林智两位副总和忠于林家的泰隆、秃子等人似乎产生了些隔阂，秃子据说还在高层会议上直接冲撞过林智二人，因此凯特琳猜测秃子之死是不是这两人做的手脚？可从录像上三人同桌共饮的局面来看，林智二人和秃子的关系却非比寻常。尤其是酒过三巡之时，秃子更是频频举杯向两位老总表达敬意，道森也不时赞赏地拍拍秃子的肩膀，态度甚为亲密。
凯特琳据此判断：秃子此刻应已被林智二人收买，在这场权力角逐中倒向了更具势力的一方。
如果这样的话，秃子之死会不会是出于泰隆清理门户的行为呢？
凯特琳很快也把这种可能性排除了，因为在秃子死后，泰隆曾积极调查过此事。从交警队中刨根问底般的细节搜寻，到后来顺藤摸瓜地查看餐厅录像，都足以证明泰隆个人在此事上并无牵连。
那么秃子的死究竟又是何人所为？难道真的只是一场因醉酒引起的交通意外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凯特琳耐着性子继续把那段监控看完，期翼能有一些新的发现。
录像中的饭局结束之后，林智二人先行离开了餐厅，而秃子继续留在桌边自斟自饮，而后不久，秃子似乎来了脾气，他先是冲服务生大喊大叫了一番，然后又站起身冲出了画面，像是要追什么人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因为监控录像没有声音，凯特琳只好询问身旁的餐厅保安部长。
“当时这个客人喝多了酒，冲着我们的小提琴手撒酒疯。”保安部长解释道，“不过这事没闹起来——我们的人很快就把他劝住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靖瑶是谁
“当时这个客人喝多了酒，冲着我们的小提琴手撒酒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保安部长解释道，“不过这事没闹起来——我们的人很快就把他劝住了。”
果然，录像显示在片刻之后，便有几个服务生把秃子又搀回了画面之内，后者虽然还在不满地嚷嚷着什么，但并没有人真正和他形成冲突。
凯特琳看着这段画面，忽然间她好像有了什么意外的发现，大喊了一声：“停！”
操控录像的保安连忙按下暂停键，时间定格在了那天晚上的二十一点三十七分。
“这是什么人？”凯特琳指着画面的某处问道。
保安部长几乎要把脸贴到屏幕上才看到了凯特琳所指的身影，那是在离监控摄像头很远的餐厅角落里，一个男子正在往餐厅出口的方向走去，他的脸微微偏转过来，看着秃子所在的位置。
“这应该是餐厅里的其他客人吧。”保安部长不以为意地说道，“有人吵闹，他往这边看一两眼也是正常的。”
凯特琳的心却有些抑制不住地加速跳动着，虽然那个人影在镜头中又暗又小，但凯特琳一见到他便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无论此人走路时的气质仪态还是头戴檐帽的装扮，都像极了那个深深铭刻在她脑海中的影像：
nemesis！
凯特琳瞪大眼睛，想要从画面中获得更确切的信息，只可惜拍摄的距离实在太远，而那人又站在了光线直射不到的暗处，因此实在分辨不出他的细部特征，凯特琳略一沉吟，吩咐那保安队长说：“把那天在餐厅里值班的服务生给我叫来。”
保安队长对警察的命令自然不敢怠慢，他一溜烟跑了出去，不一会就把两个服务生带到了保安部。
可凯特琳对他的工作好像还不太满意：“就他们两个吗？”
“我们是轮班制的——”保安队长连忙解释说，“——现在只能找到他们俩。”
“好吧。”凯特琳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指着屏幕问那两人，“你们过来看看，对这个客人有没有印象？”
两个服务生同样把脸凑到了屏幕上，看了一会之后，其中一人拍了拍脑门说道：“这应该是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客人吧？那帽子我记得！他给靖瑶送过花，但是却不肯留名，所以我对他印象挺深呢。”
“靖瑶是谁？”凯特琳敏感地挑起柳眉。
“是我们餐厅聘用的小提琴乐手。”保安部长抢着回答，“刚才录像里的客人就是在冲她撒酒疯呢。”
“哦？”凯特琳的脑子飞速地转起来，开始分析这些人物和事件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片刻之后，她又问那个服务生：“你能不能描述一下这个客人长什么样子？”
服务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个……我没有看清。”
“没看清？你眼睛有毛病吗没看清？”保安部长责问般说道。
凯特琳也觉得难以理解，如果说记不清还情有可原，怎么会出现看不清的情况呢？
“他坐的那个位置是餐厅角落里的情侣小隔间，光线特别暗。”服务生对保安部张似乎有些畏惧，很委屈地辩解着，“而且他总带着个帽子，所以我真的很难看清楚。”
保安部长却仍有训斥服务生的理由：“那家伙不是一个人吗？你干吗要把他带到情侣隔间里面？”
凯特琳摆摆手将对方挡了回去：“肯定是那个人自己选定的位置，和他们没有关系的。”
保安部长咽了咽口水不在说话，服务生则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凯特琳，感慨这个美女警官虽然官大，态度却和善的多啊。
凯特琳这时已站起身来：“麻烦你带我去他坐的那个隔间看看。”
服务生便当先带路，引着凯特琳来到了餐厅里。这时刚过晚上九点，就餐的客人们正进入最后的佳境。而在餐厅中心的演台上，一个白衣翠裙的女孩闭目拉着小提琴，悠扬的音符如滚珠般在演台四周的水面上跳动着，令人怡然沉醉。
见凯特琳的目光被那女孩吸引过去，服务生便凑到他耳边说道：“她就是靖瑶。”
凯特琳点点头：“我们不要打断她——先带我去座位那里吧。”
正如服务生之前说的，那个情侣隔间位于餐厅最角落的位置，灯光幽暗，外面的人很难看到隔间内的情形。凯特琳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然后问那服务生：“他当时是不是就坐在这个椅子上？”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服务生有些奇怪地反问道。
“因为只有坐在这里才能监看到整个餐厅的全貌。”凯特琳知道这个理由对服务生来说有些难以理解，不过她也不想详细解释了，便挥挥手说，“没你的事了，你招呼客人去吧。”
小伙子脆脆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只留下凯特琳一人坐在那隔间里，凯特琳举目环顾四周，越看越怀疑几天前出现的那个客人就是nemesis。
因为无论从光线、视线、规避摄像头以及应急出逃的诸多角度去考虑，这个隔间都是整个餐厅中的不二之选，那个客人恰恰选在这里用餐，难道仅用巧合就可以解释吗？
凯特琳慢慢闭上眼睛，有意识地放松思绪，试图把自己带入到那人当时的情境中。
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吸引他的会是什么？
四周弥散着各色菜肴的诱人香味，而美妙的小提琴曲则向柔风一般轻抚着人们的神经，再疲劳的人进入这样的环境也能够很快松弛下来。
凯特琳忽然心念一动，她蓦然想起蔚曾经对nemesis做过的个性分析。
“他可能会钟情与美食，或者是音乐……同时在近期，他可能会对某个人产生不同一般的情感。”
像是在黑暗中的人忽然看见了一缕光芒，凯特琳蓦地睁开眼睛，目光直投向餐厅中央的演台而去，虽然两处相隔较远，但坐在这个角度上，她的视线却毫无阻隔，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个如荷花般纯净美丽的演奏者。
蔚对nemesis的分析犹在她耳边回响。
“女人对nemesis来说更加安全，如果要进一步细化这个女人的特征，她应该是非常柔弱的，柔弱到不可能对nemesis构成任何威胁，同时她多半在某些方面与nemesis有着类似的经历，这样nemesis才会有接近她的**，他们能够产生共鸣，进而发生情感上的交流。”
凯特琳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要和那个演奏者进行一次交谈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明天就是五号
凯特琳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要和那个演奏者进行一次交谈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女孩完成了最后一曲的演奏，站起来向听众们鞠躬致意，凯特琳便也起身往外走，准备在对方退到后台的时候顺便迎上去截住。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而那女孩却并没有急着挪步，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却见先前那个服务生快步赶到了演奏台上，搀扶住女孩的左手。女孩自己用右手拿着小提琴，在服务生的引导下慢慢地往台下走去。
凯特琳蓦地一愣，随即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女孩竟是个双目失明的盲人，难怪她在演奏的过程中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如此漂亮恬静的女孩却不幸身负着这样的残疾，格外能让人产生一种心疼的感觉。凯特琳便也三两步跑上前去，轻轻扶住了女孩的右侧胳膊，同时伸手去接那个小提琴：“来，我帮你拿吧？”
女孩循声转了下头，她的眼睛茫然无光，但脸上却明显带出陌生和困惑的神色。
“这位是皮城警局的凯特琳警官。”服务生连忙在一旁介绍说，“她找你有些事情。”
“凯特琳警官……”女孩释然一笑，似乎对这个称号有着天生的亲近与好感，她放心地小提琴交到凯特琳手中，同时柔声说道，“不好意思啊，让你等了很久了吧？”
“没关系的。”凯特琳小心翼翼地跟在女孩的身边，感觉她就像是一个美丽而又易碎的花瓶，怎样地关爱呵护都不为过。
一行三人就这样穿过餐厅，来到了后台的休息室中，扶着女孩坐下之后，那服务生便自觉地退了出去。凯特琳先帮女孩把小提琴收好，然后搬过张椅子坐在了她的对面。
女孩一直在用耳朵关注着凯特琳的举动，待对方坐定之后，她率先开口问道：“凯特琳警官，你是皮城警局的大队长吗？”
“是啊…”凯特琳颇觉得有些奇怪，“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父亲以前常给我讲皮城警局里的故事，所以对他的同事我基本上都会听说过的。”女孩垂下了头，可能是想起了往事，她的神情显得有些伤感。
凯特琳则更加诧异了：“你父亲也在皮城警局工作？”
女孩愕然地抬起头：“你不知道？难道你不是因为我父亲找到我的吗？”
凯特琳被完全搞晕了，虽然很不礼貌，但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其实我是因为其他事情来找你的...”
女孩苦笑着摇摇头，她垂下了眼帘，神色显得非常失落：“原来是我想错了，我还以为……”
凯特琳也有些尴尬，虽然对方没有把话说完，但她能猜到**分，既然女孩的父亲也在皮城警局，那么她一定认为自己的来访是和父亲有关吧。
难怪先前一听说自己的身份，她的态度就立刻变得亲近和信任起来，没想到自己却连她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这显然会给她的情绪带来巨大的落差。
“不好意思……”凯特琳只好表达几分歉意，“是我没把话说清楚。”
女孩低着头，右手手指环绕着左手大拇指不断的打着圈圈，久久不语...
凯特琳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盯着靖瑶的手看了少许，忍不住在心里惊叹靖瑶双手生得漂亮，对比自己因为久浸案件好久没打理过的双手，显得既白皙、又纤细...
为了避免气氛过于尴尬，况且还有许多话需要问靖瑶，凯特琳清了清嗓子，不得不厚着脸皮继续问道：“我正在查另外一起案子，嗯……是一起车祸，不过也有可能是刑事案件。死者出事前在这里吃过饭，你应该对他有些印象吧？”
“你说的是那个喝醉酒闹事的家伙吧？”女孩立刻想起来了，“那天我可真被他吓坏了呢。”
凯特琳点点头：“对，就是那个人。”同时他在心里酝酿着，怎样才能既回避卡片案件，但又能打探到关于nemesis的信息。
“你已经不是第一个来问我这件事的了，真是奇怪。”女孩此刻又歪了歪脑袋说道，“如果我父亲在的话，或许会狠狠教训他一顿。可现在像我这样的弱女子，能把他怎么样呢？”
“哦，我们当然不会怀疑你。”凯特琳心念一动，顺势把那个弯转了过来，“我们只是在关注你的一个朋友。”
“我的朋友？”女孩隐隐意识到什么，不过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什么变化。
“是的，他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应该很喜欢你的表演——因为他曾经特意送花给你。”凯特琳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你和他熟悉吗？”
女孩摇了摇头说：“前些天是有人给我送过花，不过他是匿名送的，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哦？”凯特琳有些不太甘心的样子，“他从来没和你直接联系过吗？”
“没有。”女孩再次给出否定的答复，然后又反问凯特琳，“怎么了？那个醉鬼的死会和他有关吗？”
因为无法看到女孩的目光，所以凯特琳很难判断对方是否在隐瞒着什么。不过女孩最后的那句关切的问话似乎又透露出一些端倪。凯特琳便揣摩着答道：“那到不是，不过他可能看到了一些事情，所以警方想找他作证。”
“哦。”女孩暗暗松了口气，摆出并不在意的口吻说道，“反正我不认识他。”
凯特琳沉吟了一会，无奈地摇头道：“既然这样的话——看来我今天是找不到什么收获了，不过如果以后你有这个人的消息，要及时告诉我好吗？”
女孩点点头，心中却在茫然：要到什么时候，我才会再有他的消息呢？
凯特琳没有其他需要问靖瑶的话了，或者说凯特琳已经意识到从靖瑶口中已经问不出什么，索性告辞回到了皮城警局。
她跟几个仍旧奋战在一线的同事打了招呼后独自走回了办公室，玉指轻揉着鼻翼，看似普通的动作，但实际上凯特琳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正在汇总整理与靖瑶见面的种种....
“吱~”正在这时，门被人轻轻推开了。
凯特琳张开眼睛，看到了正端着一杯咖啡的威廉。
“我有敲门的...队长。”威廉看着凯特琳惊异的目光，得知凯特琳方才思绪又飞出了十万八千里，肯定没听到敲门声，不得不解释。
“没关系。”凯特琳轻声笑了笑：“威廉，我们警局有姓靖的同事吗？”
“靖？”威廉眉头皱成个疙瘩，将整个皮城警局的人过滤一遍后说道：“我印象中没有啊，怎么了队长？”
“我也不记得有姓靖的警察记录在册，奇怪。”凯特琳轻声嘟囔道：“没事了，去休息吧，明天就是五号了。”
“五号？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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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五日晚二十点三十五分。
皮城南济体育场内人山人海，呼声鼎沸，本赛季全国足球联赛的首轮比赛正在此进行，由冠名为“意中成”的足球队迎战另一支国内足坛的劲旅。
泰隆端坐在主席台的中心位置，他带着墨镜，耳朵上挂着呼叫接收装备，一脸冷峻严肃的神色，很显然，他的注意力丝毫没有为精彩的比赛所吸引，因为他正在等待着某种更加惊心动魄的挑战。
今天正是最新一份“死亡卡片”中nemesis所宣布的执行日，他的执行对象就是泰隆。
nemesis似乎是专门选中了这个特殊的日子，让泰隆无可躲避的日子。
林智和道森收购这支足球队已有两年，在投入大量的资金之后，终于将这支弱旅打造为皮城的一支新贵，而今天的比赛正是球队首次在全国顶级联赛中亮相，正因如此，这场比赛自然吸引了多方面的关注，就连意中成集团的背后推手埃蒙家族的族长埃蒙.凯撒也早早宣布：他将亲临赛场进行督战。
但后来的日子里却发生了巨大震荡，nemesis接连发出新的死亡卡片，目标直指意中成集团内其他的高层人物，两个副总林智和道森又同时陨命，有着赫赫威名的意中成集团竟在顷刻之间面临着全面崩塌的危险！
而埃蒙家族为了族长的安全力劝凯撒放弃出席，而是换成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塔里克代父观赛，但会议结果尚且未知。
在这样的局面下，泰隆决定要挺身而出，作为集团代表出席这场皮城瞩目的足球比赛。
南济体育场共有五万四千个座位，在这个夜晚无一虚席，如此喧闹复杂的环境自然会给杀手提供极佳的作案条件，泰隆多年来从事保镖，对局势的凶险程度比谁都清楚，不过他还是毅然回绝了警方的劝阻。
“我决不会躲起来当一只缩头乌龟的，现在正是集团最危难的时刻，那些被我们打倒过的对手们，他们正躲在暗处蠢蠢欲动，他们以为意中成集团气数已尽了，红着眼睛想要取而代之！而我就是要通过这场比赛告诉他们：意中成集团的人还没有死绝，意中成也不会畏惧任何对手的挑战！我要坐在主席台上，看着我的球队赢得胜利；同时我也要等着nemesis，等着他来到我面前，让我们做一个最后的了断！”
第一百三十章 做个了断
“我要坐在主席台上，看着我的球队赢得胜利；同时我也要等着nemesis，等着他来到我面前，让我们做一个最后的了断！”
当泰隆铿锵有力地说出这番话之后，凯特琳似乎亦为之动容，后者不再坚持让泰隆躲在警方的庇佑之下，她决定差遣警力配合泰隆在体育场里的亮相，以携手迎接来自于nemesis的血腥挑战。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警方的便衣以球迷和工作人员的身份散布在主席台周围的各个角落里，时刻关注着附近的任何异动。而在主席台上，泰隆和他几个最得力的手下更是严阵以待，他们都是在风雨江湖中千锤百炼后的角色，即便nemesis真的出现在面前，他们也丝毫不会畏惧。
甚至于，他们还在期待着nemesis的到来，因为他们复仇的怒火同样需要宣泄！
从表面看起来，今天的泰隆似乎是nemesis的猎物，可局势其实要复杂得多，警方和泰隆同样也是等待捕猎的猎手。
主席台上的另外一个人却显得有些怪异，他的眼神漂移不定，一会看看赛场，一会看看四周，一会又看看坐在身边的泰隆，神色时而兴奋、时而又颇为惶然。
他也是一个接受到nemesis死亡威胁的人，不过他今天出现在这个场合，却是缘于他另一个极为自豪的身份：记者。
这个人自然就是刘闯了。
两天前，他针对意中成大厦凶杀案所写的那篇报道发布后，立刻产生了爆炸性的效果。很多的读者在文章的引导下开始质疑nemesis的杀戮行为，而这正是泰隆和警方都希望看到的效果，于是他们便给刘闯提供了更大的方便，刘闯也就趁热打铁，紧接着又到道森家中对死者的遗孀弱女进行了专访，并籍此写出了一篇催人泪下、极度煽情的悲文。
一时间民间舆论纷纷倒戈，nemesis“黑暗英雄”的形象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在这篇文章的篇末，刘闯亦把nemesis下给泰隆的那份最新的“死亡卡片”公诸于众，同时呼吁nemesis停止杀戮，应该寻求其他温和的途径来解决问题。
泰隆对刘闯所做的工作极为满意，正式聘用后者作为自己向nemesis宣战的喉舌武器，这次体育场之战，他也把刘闯邀请上了主席台，如果nemesis再次举起屠刀，那么刘闯定可根据现场亲历写出更加动人的文章，使nemesis进一步饱尝舆论攻击的苦涩。
而对于警方来说，此时把刘闯放在体育场主席台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要同时布控保护泰隆和刘闯，在警力的调度上难免吃力，倒不如把两个人安置在一处，这样便可以集中力量，同时对两个目标形成最好的保护效果。
刘闯本人对这样的方案当然是求之不得的，这样一场整个皮城都在关注的比赛，普通的记者能进入体育场内报道比赛已属不易，而他居然能够坐在主席台上，这绝对是令人艳慕的待遇，而他还很有可能亲眼目睹泰隆和nemesis之间的龙虎之争，对于一个记者来说，就算彩票中了大奖也不如这般幸运吧？
不过当主席台周围真有异动的时候，刘闯的脸上也会显出些掩饰不住的慌张，毕竟他自己也是“死亡卡片”上的执行对象，如果nemesis真的到来，会不会也把他顺带一块解决了呢？
刘闯时常转头去看身边的泰隆，不知是在观察对方的反应，还是想从对方身上找到些籍以壮胆的勇气？不过泰隆的小半张脸都藏在了宽大的墨镜后面，既看不到他的眼神视线，也很难分辨出他的表情。
其实这正是泰隆刻意要达到的效果，高手过招，敌暗我明，自己任何细微的神情变化都有可能被对手捕捉，进而暴露已方的作战部署，这时带上一个墨镜就可以掩藏住这些信息，不给对手以可乘之机。
所以当泰隆坐在主席台之后，他的目光便可以毫无顾忌地扫视四周，从而借助地形上的优势弥补了敌我之间明暗的对比。同时他的指令亦可随时通过隐藏在领口中的麦克传递给自己的手下，这些手下有的散布在主席台周围，还有一些则埋伏在体育场外的金穗大酒店里。
从泰隆所在的位置看出去，金穗大酒店便赫然矗立在视线的正前方，这家五星级的豪华酒店高三十六层，备有客房两千余套，堪称皮城最宏伟的建筑之一，酒店与南济体育场仅有一路之隔，所以如果入住酒店的高层房间，那么完全可以在房间内尽览体育场内的全貌，要对体育场的动态进行监控，泰隆当然不会忽视这样一处重要的观测地点。
同样看重这块地点的自然也少不了警方的力量，此刻在酒店二十二楼的2237房间内，三个特殊的客人正站在窗前，窗帘密闭，屋内全无灯光，这使得外面的人不可能看到窗户里的情形，但这三人却可以通过帘间缝隙向外部观察，她们时而远远地用肉眼统揽全局，时而借助望远镜细辨近景，表情严肃而专注。
三人中那个佩戴着耳机麦克的带头女子正是“卡片专案组”负责人、皮城警局特警队队长凯特琳，在她身边的一男一女则分别是威廉和蔚。
从位置上来说，二十二楼正可以对体育场内的主席台形成最佳的观测角度，所以凯特琳等人便把这里定为了此次行动的警方指挥部，她们在球赛开始前一个小时就秘密潜伏进来，然后一直在这里密切关注着球场内的动态，同时不断地与警方其他参战人员进行着电波沟通。
“坐在紧临主席台左侧看台上，第七排那个手拿小喇叭的男子；还有主队教练席旁边的工作人员——这两个人应该都是我们的便衣队员吧？”在经过细致的观察之后，蔚猜测着问道。
“是的。”一旁的威廉露出些惊讶的表情，“你能看得出来？”
凯特琳也转过头，忙里偷闲似地微微笑道：“呵，蔚姐，你领悟得真是很快呢！”
蔚却皱起眉头，好像对自己的表现并不满意。她轻轻咂着嘴说道：“奇怪，我怎么就是找不到杰斯在哪里呢？”
在第一线的参战人员中，蔚最熟悉的就是杰斯了。所以她第一个想找到的目标也正是这个特警队的小伙子。
“杰斯……”凯特琳重新把头转向窗外，用目光扫视着偌大的体育场，然后她轻轻地说了句，“现在就算他站在你对面，你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监控者
“杰斯……”凯特琳重新把头转向窗外，用目光扫视着偌大的体育场，然后她轻轻地说了句，“现在就算他站在你对面，你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哦？蔚心念一动，难道是特意伪装过相貌？她又把双眼凑到望远镜上，更加认真地搜寻了一遍，不过最终她还是失望地摇了摇头，仍无所获。
“他是不是不在体育场里啊？”蔚忍不住提出了这样的质疑。不过她的质疑显得很没有底气——这样的场合，杰斯怎么可能缺席呢？况且刘闯就坐在主席台上，这就意味着杰斯一定就在附近！
凯特琳好像要给蔚一个更加明确的判断，她对着麦克呼叫道：“002，001呼叫，请回答。”
“在。”虽然耳机里只传来一个字，不过蔚还是能够听出那正是杰斯的声音。
凯特琳问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仍在既定位置设伏，目前为止无异常迹象。”
既定位置？蔚眯起眼睛，究竟是在哪里呢？
“保持警惕。”凯特琳嘱咐了一句，态度显得极为郑重。
“明白！”杰斯简洁有力地回答道，即便是隔着电波，屋内三人也感受到了对方那种蓬勃的战斗**和坚定的必胜信念。
凯特琳无声地点着头，脸上则显出满意的表情，她需要的正是这样的战士！
结束这段通话之后，凯特琳看了看时间：球赛已经进入了尾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恨不能把全身的精力都聚集起来。
因为她知道：另一场激烈的战斗正迫在眉睫！
此时同样在金穗大酒店，位于二十一层的2107房间内也有一名男子正透过窗帘的缝隙观注着体育场内的动态，从背影看来，这是一个高大健壮的年轻人，他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服饰，脑袋上也带着一顶运动型的檐帽，虽然身处室内，而且天色已黑，但他却带着一副墨镜，好像是可以要遮住些什么似的。
这名男子早在昨天就定下了这间客房，但他没有立刻入住，而是到今天下午才姗姗来迟。从出现的那一刻起，他脸上的墨镜就从来没有摘下过，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都无法看到他的眼睛，他的嘴唇边留着又浓又黑的短须，但那胡须怎么看怎么邋遢，突兀的挤成一团了。
当球赛开始之后，男子就站在窗前从未离开。他的手里也拿着一个望远镜，不时用来察看体育场里发生的某些细节。
很显然，这男子正在监控着某些事情，可他是否知道，他自己也正处于别人的监控之中？
在客房的顶灯里装着一个隐蔽的摄像头，其镜头正对着窗户的方向。所以从这男子走到窗前的那一刻起，他的一举一动就全都被摄像头拍了下来。这些影像信号通过电缆一路传输，最终显示在一个小小的监视屏幕上。
屏幕前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他穿着一身酒店服务生的服饰，但其眉宇间的冷峻表情却完全不符合服务生的气质。他紧盯着面前的监控屏幕，目光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愤怒火焰。
不过那并不是唯一的监控屏。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类似的监控屏密密麻麻，竟有数百之多。其中2237房间里警方指挥中心的即景也赫然在列：凯特琳等三人正全神贯注地聚集在窗前，似乎对遭受窥视的境地毫无察觉。
另有一个单独摆放的显示屏里却是在播放体育场内那场比赛的直播。从画面上可以看出，此时场上的争斗已经到达了白热化的地步。尤其是身穿白衣的客队，几乎是用一种疯狂的状态在奔跑、抢截。
比分牌上的数字也许可以解释其中的原因。2：1，主队领先。而比赛的时间已所剩无几，客队不得不拼了命想要挽回败势。
不过主队众志成城，顽强地抵抗住了对手一波又一波的攻势，随着主裁判两短一长的终场哨响起，主队的小伙子们终于把胜利的果实留在了囊中。
体育场内的数万名观众随着哨声沸腾起来，他们欢呼着，呐喊着，尽情宣泄着心中的狂喜。主席台上的泰隆等人此刻也纷纷起身，和观众们一起鼓掌，以表达对球队的祝贺。
球队的小伙子们深深陶醉在现场的欢庆气氛中，他们自发地拉起手，走近看台向观众们鞠躬致意，这一举动将观众们火热的情绪彻底点燃，人们纷纷向着看台的前端涌去，有一些狂热的年轻人甚至跳下了看台，想要和心目中的英雄们来个最亲密的接触。
这一幕幕的场景都被那个身穿服务生制服的男子看在了眼里，他似乎早就在等待着这个时刻，现在时机终于成熟，他拿起手边的一个麦克，沉着嗓音说了声：“行动！”
球场里，从看台上跳下来的球迷大部分都被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察拦了回去，不过也有个别身手灵活的家伙绕过防卫冲到了球员面前，球员们也正处于兴奋的状态中，便有人顺势把自己的球衣送给了最先到达的球迷，这个场面似乎鼓励了后续者，更多的球迷接二连三地跳下看台，向着球员们冲过去。
这阵势似乎变得有些不可收拾，球员们也开始发怵了，便匆忙忙地扔下几件球衣，然后集体向着更衣室退去。
现场的警察竭力去阻拦那些狂热的球迷，但他们的力量在失控的人潮面前已显得微不足道，球迷们蜂拥而上去抢夺地上的球衣，一时间现场变得混乱无比。
在这种状况下，有七八个人忽然从人群中脱离出来，向着主席台的方向全速奔了过去，他们一个个身姿敏捷，步履矫健，一看就不像是普通的民众。
这一幕变化当然逃不过对面高楼上监控者的眼睛，在2237房间内，凯特琳已经开始呼叫杰斯：“002，即刻进入一级防备状态！”
杰斯没有回话，而沉默本身正代表着最为紧张的局势。
房间内的画面被摄像头传送到了监视屏幕上，不过那个服务生打扮的男子似乎对凯特琳等人的状态并不关心，他的目光一直盯着2107房间的那块监视屏。
2107房间里的那个高大男子显然也注意到了体育场里发生的变化，他正把望远镜贴在眼前，似乎在努力寻找着某个目标。
监视屏幕前的男子看着这一幕，他挑了挑嘴角，像是泛起了一丝冷笑。然后这男子便站起身，快步向着屋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抬起右臂，顺手扯了一块白色的大毛巾搭在了上去，这样仅从装扮上来看，他便像极了一个正要去给客人更换毛巾的服务生。
“服务生”出了房间，原来这里是整幢酒店大楼的地下室，他似乎对地形非常熟悉，在向左转了两个弯之后就来到了电梯间门口，然后他钻进电梯，摁亮了前往二十一层的按钮。
而此刻在2107房间内，难觅真容的高大男子仍在关注着体育场内的动态。他微微移动着手里的望远镜，镜头紧随那几个冲向主席台的“球迷”。当这些人跑到距离主席台二三十米的范围内时，忽然又从各个角落冲出多名便衣男子，这些后冲出来的人在数量上具有优势，他们对那些举止反常的“球迷”展开了围捕。“球迷”们也并不反抗，很快就被后来者控制住。而这时泰隆身边的一个手下从主席台上走了下来，他来到了两群人的中间，似乎在斡旋着什么。
房间内的高大男子看到这一幕便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他微微偏过头，双眉在墨镜上方纠结成两团疙瘩。就在这时，从他身后忽然传来了“滴”的一声轻响。
男子意识到那是房门的电子锁被启开的声音，他蓦地回过头来，却见一个“服务生”出现在房间门口，右臂上搭着一条长长的毛巾。
男子借助走廊里的灯光依稀看出来者的身形相貌，他喝问了一声：“谁？”
这声喝问通过隐藏在衣领里的麦克传输出去，而接收者正是位于酒店2237房间的凯特琳，凯特琳“噌”地一下从窗前转过身来，对这自己的麦克大吼了一声：“行动！”
伴随着这句指令，凯特琳和威廉已同时飞身往屋外冲去。而在金穗大酒店门口的马路上，亦有十多名装扮身份各异的便衣闻声行动起来，他们从各个角落向着酒店大门口急速汇集。
而在2107房间内，那个“服务生”将房门推开之后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和动作，他阴沉着脸扣动了隐藏在毛巾里的手枪扳机。
枪管上早已安装好消yin器，所以子弹射出的时候只发出“噗”的一声轻响，那子弹正击中窗前男子的胸口，后者沉沉地哼了一声，往后撞倒在地。
第一百三十二章 格雷福斯出现
枪管上早已安装好消yin器，所以子弹射出的时候只发出“噗”的一声轻响，那子弹正击中窗前男子的胸口，后者沉沉地哼了一声，往后撞倒在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服务生”成功地将对方击倒之后，立刻甩掉了手臂上的毛巾，他端着枪抢步上前，却见那男子躺在地上，用双手捂着胸口，气息凝滞，痛苦不堪。
“服务生”蹲下来用枪抵住室内男子的脑袋，腾出左手三两下摘掉了后者脸上的墨镜和嘴唇边的胡须，当他看清此人的相貌之后，却忍不住发出一声诧异的惊呼：“是你！？”
室内男子瞪起一双红眼睛死死地盯着“服务生”，倒着气息艰难地吐出了对方的名字：“格雷...福斯！”
是的，虽然屋内光线昏暗，但如此近的距离下，他还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对方的面庞，这个假扮服务生的男子正是潜逃已久的前任皮城警局特警队大队长格雷福斯！
格雷福斯自然也认得躺在地上的杰斯，想到此处，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伸手扯开了对方的衣领，隐藏的麦克显露出来。
格雷福斯脸上的惊讶迅速转变为焦虑的神色，他站起身撩开窗帘向楼下张望，正看见便衣们纷纷冲入酒店大门的身影。
格雷福斯咬咬牙，转身想走，但脚下一滞，却是被杰斯抓住了右脚踝，他立刻用枪瞄着后者的脑袋，低声斥道：“松开！”
“你不能走！战争学院的叛徒！”杰斯毫不畏惧，圆睁双眼和格雷福斯对视着，目光中充满了仇恨和愤怒，而后者被这样的目光刺到了心中的痛处，他已经没有勇气再扣动扳机，只是抬起左脚，踢在了杰斯的额头上，后者的身体随之一软，彻底晕了过去。
格雷福斯不再停留，疾步向房间外走去，刚刚到达走廊里，便听得不远处的步道楼梯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有人正从二十二楼赶下来，格雷福斯不用想就知道来者是谁，他的额头在瞬间沁出了一排细密的汗珠，他真的不想遇见她。
此刻无论往走廊的哪一端逃跑都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他用左手里那张万能电子门卡打开了对面2108的房门，一闪身钻了进去，随即又把房门反锁，紧贴在门后从猫眼里往外窥望。
从楼上急奔下来的人正是凯特琳和威廉，她们早已掏枪在手，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不过当二人赶到2107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对手已消匿无踪，只剩杰斯一个人晕躺在房间窗下。
“他跑到哪里去了？”威廉转着圈在屋里屋外搜寻着，一脸急迫的神色。
凯特琳则冷静得多，她一边蹲下来检查杰斯的伤势，一边通过麦克命令其他的参战警员：“封锁住大厦所有的出入口，派两个人去接管大厦的监控室。”
这时又一阵脚步响起，却是蔚也跟了过来，见到屋内的情形，她的神色多少有些困惑。
“杰斯？他怎么在这里？”看清楚地上躺着的人之后，她立刻睁大了眼睛问凯特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凯特琳顾不上和她解释，她先伸手指探了探杰斯的鼻息，然后又用力摁着对方的人中穴，片刻之后，杰斯悠悠地醒转了过来。
“学姐…”小伙子下意识地打了个招呼，当神智略一恢复之后，他马上又急切问道，“抓住格雷福斯没有？”
凯特琳摇了摇头：“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他肯定没跑远的！”杰斯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但忽然却又痛苦地咧了咧嘴，用手捂在了胸口处。
凯特琳皱了皱眉头，细一查看，却见杰斯运动服的前胸出多了一个弹孔，露出了里面黑色的防弹衣。
“妈的……”杰斯恨恨地骂了一句，“是我大意了，谁想到那家伙一上来就开枪。”
“你先躺好，可能有骨折。”凯特琳轻扶着杰斯的肩膀，虽然杰斯穿了防弹衣，但在那么近的距离下中了一弹，其效果不亚于受到铁锤的重击。
蔚也蹲在一旁关切地看着杰斯，不过她脑子里的困惑已是越积越多，终于忍不住又追问道：“格雷福斯怎么也在这里？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杰斯看看蔚道：“这都是学姐的安排，她分析得很准，只可惜我没能完成任务。”说话间，他的脸上露出了自责而又懊恼的神色。
正如他所说，刚才发生的一幕其实正是凯特琳制订的“引蛇出洞”的计策。
两天前的下午，当杰斯在凯特琳的办公室里接受任务安排的时候，他便听凯特琳详细地解析了意中成大厦凶杀案的真实面目：
“没有人能够在案发时段进出林蒙的办公室，而现场那段出现神秘杀手的录像资料也是真实的——”当时凯特琳这样分析道，“——这两者之间似乎形成了悖论，但如果我们死抓住这个悖论不放，却又能得到一个全新的推断，这个推断也许就是解开本案谜团的最关键的钥匙。”
“什么样的推断？”杰斯看看同在现场的威廉，不过两人似乎都想不出什么头绪。
于是凯特琳便又继续往下说道：“没人能够现场，而现场确实又出现了一个杀手，这只能有一种解释：这个杀手本来就在现场之内。”
“可是原来那个办公室里，确实只有道森和林智俩人啊。”杰斯还是觉得说不通，“现场的录像记录从两个受害人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就开始了，一直到断电之前，这段录像都是连续的，毫无造假的可能，断电时现场明明就只有两个人，哪里来的杀手呢？”
凯特琳微微一笑，试图去引导同事的思维：“这又是一个悖论了，我们应该喜欢悖论而不是害怕悖论，因为对于悖论的解释往往是唯一的，这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们在苦苦寻找的答案。”
“唯一的解释？”杰斯在凯特琳的提示下死抠住刚才悖论出现的那个关键点，“断电时现场只有俩人，断电后不可能有其他人进入，但时杀手又确实出现了，那唯一的解释只能是——”
说到这里，他蓦地顿住了，那推断就在嘴边，可他自己却觉得这样的答案实在是过于荒谬，简直是没有一点可能性。
旁边的威廉也和杰斯保持着同样的思路，于是他帮后者把没说完的话补齐了：“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杀手就是办公室内的俩人之一。”
杰斯瞪大眼睛看着凯特琳，凯特琳正默默点头，显然是认同了他们的这番推论，线索似乎正逐渐清晰，可是道理却越想越糊涂了，杰斯只能诧然地摇摇头：“可是这怎么说得通呢？办公室里的两个人分明是道森和林智，他们都是nemesis的杀戮对象，而且后面的录像分明显示，当杀手出现的时候，这两个人还都躺在床上酣睡呢。”
杰斯也皱眉看着凯特琳，被同样的困惑蒙住了眼睛。
“你们的思路进入了两个盲区。”凯特琳挑了挑眉头说道，“不过这也怪不得你们，因为这两个盲区本来就是对手刻意设置好的，我也一度百思不得其解呢。事实上，对手这次的计谋非常巧妙，如果不是有一片泡沫沾上了血迹，而这块泡沫又恰好落在了大厦露台上，恐怕我直到现在也不能找到其中的答案。”
凯特琳既然这么说，那么那堆散落的泡沫片显然就是分析案情的关键了，威廉把目光看向了杰斯，那些泡沫片、包括露台上找到的血衣，现在都被后者穿在身上。
“你还记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吗？”凯特琳问杰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