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5章：懦夫？猛士？
百子殿，神子和神女的专属地盘。
它由虚空元壤构架，全方位隔离没有入口大门，仅限拥有神血的神子和神女通过。同进，它拥有数百上千个法阵庇护防御，外围还有监测哨岗，数量也是百余以上。理论上，它不可能被外人闯入。按照百子殿的设计，它就算被破坏也不会被入侵。
正常情况下。
外人来到附近也无法辨识百子殿，只以为是一片荒芜区域。这么安全的地方，如今，它多了一个‘外人’。
光影一动，神子们有两种反应。
第一种。
闪人，离开，不顾兄弟们的安危先溜为妙。在他们心目中，能够入侵这里的人物肯定不简单，不可轻犯。
二。
祭兵，施法，为即将开始的战斗作准备。
实际这也无关兄弟们的安危，只跟他们自己的安危有关。另一方面，他们知道来者不善，但对自己的力量也有信心。更甚至说，他们在一瞬间也猜到来者的身份。能够从魔法录影中的光影现身，除了拥有禁咒‘九色光’的云中君，几乎不作二人想。
“是你……”肉山换了一个躯体，实力大损，但感应力还是有的。
本身而言。
肉山可不是真的死了，只是苦心培养的躯体被烧没了而已。
“嗯，是我。这地方很不错啊，一般方法都进不来。还要感谢你的‘带路’，不然我也找不到传送点。”唐士道淡淡道，无视闪人或者备战的神子们。在这里，除了肉山的本体潜藏虚空元壤的秘室之内，其余神子都是分身。在这种情况下，没人是真正的拼命。
“不是，我……”肉山转头望向御兽者大神子，后者摇手，表示我相信你。
面对这种状况，他们又不傻。
内心也知肉山受‘骗’，被云中君算计了。杀掉肉山不是目的，借助他寻找‘凶手’才是目的。
这一刻，他们内心也浮起一丝恐惧感觉。
狂鸦。
本来应该是一头疯兽，鲁莽到一人对抗整整一个尘上尘世的疯兽。
现在这神态，还有它算计肉山的举动，这绝对不正常。刚才还以为肉山夸大其词，现在一看：没有夸大，相反，是缩小了，云中君比想象中更可怕。
“阁下就是云中君先生？”御兽者大神子起立，微微示意问话。
“你是谁？”
“本人御兽者，肉山的长兄。阁下找我们麻烦是不是找错了？古神坟场不是我们打开的。”御兽者平静说道。
“我刚刚听你们说了，你们不是主犯。”
“那么……”
“但，你们是从犯。有人带头打开，你们暗中协助了这些人。”
“就因为这样，阁下就要出手对付我们神子一众？甚至，狠下杀手？”御兽者也没有害怕，对自己也有自信。
“老实说，我曾经怨恨过，也曾经复仇过，但最后什么都没有办法收回，只是不断失去自己珍视的东西。现在我不恨谁人，也不想渲泻怒火。你们为了收集材料，派人屠戮了界外界的种族，我现在给他们一个交代，仅此而已。”唐士道淡淡说道，进一步完善云中君的形象。
“他们只是一群普通生灵。”御兽者开始蓄力。对方没有恨，这更难化解。
“对我来说，你们也一样普通。神子的身份对我没有意义，阴太衡和阳太衡也只是两个法师。即使他们是创天者，曾经界定了各种规则，我也没有太特殊的感觉，更不会对你们另眼相看。我只想告诉你们，当你们肆意屠杀弱者之时，内心也要有‘被屠杀’的准备。”
“你跟疯神很像，看来我们谈不拢。”御兽者已经变身，化成水晶盾鳞的龙人。
“对，我从未想谈判。你们赢，你们有理。你们输，你们死亡。我不是正义也不是审判，我只是将你们做过的事情还给你们。”
“那么，来吧。”御兽者的能力未明，但眼前龙人躯体绝对强横无匹。
此时。
其余神子也不落后，纷纷祭出拿手本领援战。
在内心深处。
他们都想打赢这只狂鸦，然后，想办法掠劫它的禁咒。如果这一战大胜，在百子殿这种‘进难进，出难出’的地方，获得禁咒的机会非常大。所以一众神子也不太想谈，他们更想打一场。即使赢不了，利用‘分身’测试云中君的实力也是值得。
肉山只是最低的层次，培养的分身也不多。
其他神子不一样。
他们积极参与‘嫡长’之争，也积极参与禁咒之争，所以力量方面比肉山这种懒人强大多了。而且，这次是他们的联手，联合起来的力量自然更强大得多。
然而。
想法很美好，但实质上……并没什么卵用。
小半个小时都不到。
“你们在干嘛？这么多人，连一件远古法器都没有吗？就你们这水平，连肉山的本体都远远不如。我明白了，你们是在测试我。怎么样，有没有测试出什么来？需要给你们一点时间，让你们请救兵吗？”袖翼两摆，一边是黑色火焰，一边是白色火焰。
没有九种火焰，也没有九色光。
神子团比想象中更早落败，完全没有尽力的模样。
一方面。
他们分身的力量真心不高。
另一方面。
他们谁都没有拼尽。
因为打赢或者杀掉云中君，他们获得禁咒的机会都极小极小。如果真的抢到手，最后也是大神子的收成。神子们表面上同心同力，共拱大神子争取长嫡之位。但，面对禁咒这种东西，他们可不想让。要知道，就算大神子获得禁咒，在古神坟场的第二个他还是必取。
要不然。
大神子拥有一个，其他神子拥有另一个，结果还是‘争斗’的开端啊。
如果是三个，大神子占有二才算稳定。
只两个，他可不会让。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全力出击最终也是便宜了大神子。与其这样，不如勉强应对，摸清云中君的实力上限。只要它还在古神坟场，自己就有算计和杀掉它的机会。只要独力干掉云中君，获得禁咒的机会就大了。这样一来，再寻找古神坟场的禁咒也容易多了。
进一步想。
拥有禁咒之后，嫡长为什么不能是我？
甚至，力压阴太衡和阳太衡，成为上下世的绝对霸主。再往前，进攻虚无世界，一统无尽虚空，唯我独尊独霸。想想，这不是很美好吗，为什么一定要为大神子作嫁衣裳。
这样一想，人人都留了力。
包括御兽者大神子，他一样是勉强应对。
此时。
旁边没有参战的肉山一脸震惊……这些兄弟联手发挥得比自己还差，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的啊。御兽者大神子，笑心，五首，他们的力量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发挥出来。甚至，左睛都胜自己三筹。这么多人联手，居然被云中君‘全灭’了，只烧剩一颗脑袋？
“没有救兵，云中君先生。你很强，但我们不会上当的。你拥有很特殊的追踪方式，我们输了就输了，不勉强再战。”大神子脸上还有笑意。
内心，苦涩，此时他也明白其他兄弟的想法。
这么就轻易失败了。
理所当然，他们谁都没有真心帮助自己。也许大神子这个位置能让，但，禁咒不可让。
“是吗，那我也不勉强。”唐士道轻一挥手，绝大部分的神子都化为灰烬消散。
除了一个。
肉山，最胖的神子。
“云中君先生，请等一下，我……我只是……”
“求饶吗？”
“不……这……嗯，我只是……”肉山很想解释一番，可是，对方说过了：没有恨，也没有怒，只是一种回报。界外界被屠戮，云中君要为亡者找回一个公正。
与自己无关吗？
不。
有关的。
自己曾经命令族人支援邪灵们，屠戮猎取材料，还交易换取了好一些珍贵材料。
“只是一群普通生灵，我们真要决出生死吗？就算你能杀掉我，以后跟神子们也是不死不休，这样做值得吗？”
“你觉得自己很不普通吗？”
“我是神子。”
“所以，你比其它生灵高贵？”
“站在我的角度，是的。”
“我理解你的想法，肉山神子。但是，站在我的角度，你不是。即使你是神子，也不妨我杀掉你还界外界一个公道。也许你觉得自己很冤枉，你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多少坏事。不过，我的眼睛只看到尸横遍野的界外界，看不到你的冤屈。世事无常，生死亦无常，肉山神子。现在，轮到你了。”
“生死……无常吗？原来，危机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肉山神子的惶恐忽然消失了。
不知道为什么。
隐藏在秘宫中的多足肥虫忽然爬了出来。
仿佛，肉山神子忽然改变态度，准备正面硬刚了。这种神情不是伪装，而真是一种自信。那样子就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从懦夫变成猛士。
“你说得对，云中君。”
“什么？”
“世事无常，没什么完美计划。所有事情都在变化，抓住闪瞬即逝的机会，自己才可能成功。”肉山说话期间，整个人化为一道蓝光流回多足肥虫体内。几乎同时，多足肥虫的背部龟裂，如像某种蛹化蜕化，又听声音：“今天可能是我的死期，但，也可能是我的机缘。我死了，一切皆休。我赢了，你的禁咒就可能是我的了。这也算世事无常，对吧？”
“对，世事无常，没规定一定是我赢。”
“那么，来战吧。”
第1346章：蜕变
百子殿内二人对立，真正的战斗即将打响。
这一刻。
肉山神子也是真的准备‘死战’了。因为人皇的‘无视’，也因为云中君的‘淡然’，他忽然明白到一件事：世上没有规定的变化，如像这个混沌空间，一切本无秩序。所谓秩序，那只是人定制的东西。正常情况，强者定制，弱者遵守，有时弱者们也会反抗强者的定制。
换一个角度。
自己是神子……这也是自己的认为与想法。同样，自己可以很安全，可以无人伤害，这也是自己的认为与想法。
稳住，不出头。
慢慢来，隐藏实力等待机会。
一步步实现自己的计划。
这些‘想法’通通都只是自己一个人想法，世上没有规则说一定可以这样成功，也没有规则说别人一定要认可自己。在无尽虚空，没有什么是绝对不能变的。混乱可以变成秩序，秩序也可以变成混乱。自己可以高高在上，同样，也可以被人踩在脚下。
以前没有，只代表以前没有人能够做到，不代表这是绝对真理。
“你叫做狂鸦，没叫错名号。是的，神子只是神子，仅仅只是一个名字。想杀就想杀，根本不需要犹豫，也不用考虑后果。这才是你，狂鸦，云中君。”肉山声音重现，他已经从多足肥足的躯体中蛹化诞生，进入他的最强状态……不，肉山能够感觉到自己更进了一步。
可能因为想通了，力量也改变了。
此时此刻。
肉山的躯体不再肥胖，相反是很瘦削的模态，几乎只剩下健骨与韧皮。现在他仍然是人形模样，却拥有一身虫盔皮肤，背后还有四支透明的蝉翼。跟之前的多足肥虫相比，肉山完全是两个人。出现这种状态，肉山自己也很意外。因为他隐藏的力量未至这种程度，只是一个‘又肥又壮’的蝉羽战士。
现在，他的‘缺陷’不见了。
“准备好了吗？”唐士道知道肉山有了变化，但仍然淡然问话。
“嗯，我还是首次全力一战，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肉山也不客气，生死决战不是游戏，只有全力以赴。因为肥胖的缺陷没有了，肉山对自己的速度也很自信。
说话期间。
肉山已经闪现唐士道身前，刺拳如电光闪击。
唐士道也不怎么闪避。
稍稍滑动步调，然后一掌按在肉山的胸膛。当黑色火焰爆炸之时，肉山也如同炮弹一般倒飞，狠狠撞在虚虚空元壤的墙壁上，刹都刹不停脚步。令人震惊的，肉山整个人都陷入墙壁内。虚空元壤的墙壁正极速破碎，仿佛承受不起这种巨力。
更恐怖的是，墙壁还慢慢融化，被这种恐怖热力扭曲。
“咳……只一击？只一下就……咳咳……”肉山努力挣扎从虚空元壤的墙壁中爬了出来。如果再慢一点，虚空元壤材料的复原特性可能将它‘活埋’其中。说话之时，嘴里不断咳出内脏的小碎块。
是的。
只是一击。
但，这也是胜利与生死的一击，肉山承受不起的一击。虽然肉山已经进入全力状态，而且他还提升了一点。可，他仍在承受不起。因为唐士道之前的力量也不是最强，仅仅是杀死他的程度。
“云……云中……”
“真正杀人，不需要太复杂，尽力一击就行。你拼命的经验太少了，还在使用花巧和好看的招式。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杀我，我也要杀你，好看和潇洒的动作有什么用？杀敌，有效就好，好看是没用的。”唐士道淡淡道，很奇怪没有追击。
“对……咳，太踏玛对了。我还以为……自己有点机会……”
“不，你还有机会。”
“什么……”
“你快死了，我却看到了一点异常的东西。你的缺陷，说不定就是你的救命符。我可以等你，你尝试再一次回归肥虫的状态，再一次蜕化。那个瘦子并不正常不是吗？正常人不胖不瘦，你刚才还不算正常。”
“你……疯了吗？为什么……”肉山已经说不完话了，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快变成灰了。
“没有理由。我说过的，我不恨你们，只想杀掉你们为界外界讨一个公道罢了。你还有可能再战一场，所以我等你一会，仅此而已。反正你马上要死了，试一试也不亏，对吧。”唐士道仍然淡然，可是这种态度更证明这个‘狂’字。
敌人要死了，狂鸦不但不杀，还提醒敌人自救变强。
这要不是‘狂’那就没有‘狂’了。
“你一定会后悔的。”肉山狂笑，他实在想不通世上居然有这种疯子。这一刻，他忽然不害怕死亡了，他更想打赢这个人，证明他是错的。
自己是神子，至尊荣誉的神子，自己可以一变，也可以一变再变。
这一刻肉山甚至想过：如果自己打赢，自己也不杀它。自己也要给狂鸦一个机会，让它重来。因为，单纯的胜利太无趣了，这种‘决战’才是无上滋味，无法形容的美味。
突然间肉山又明白，为什么禅九喜欢挑战奥灵。
因为，那才是活着的滋味。
哪怕只有一瞬间，也比亿万年无所事事活着‘美味’得多。
躯体重新肉化。
重新变胖。
这瞬间，肉山没有屈辱的感觉。相反，这很美味……是的，自己需要肉，自己需要胖。唯有胖，自己才有再战的机会。唯有再战，自己才能真正感觉自己活着。
能不能二次成功蛹化蜕变？
有多大机率？
肉山内心的答案：100%！
失败是不可能失败的！在这一刻自己根本不知道失败是什么。现在的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只会成功，或者更成功的大成功。蛹化蜕变，在以前是千难万难。在这一刻，就像拿起杯子喝口水这么简单。
所谓的失败只是恐惧。
当没有了恐惧，失败也是0的存在，不存在的存在。
“我来了，云中君。”
十分钟都不到，肉化的肥虫再一次蛹化。肉山再一次闪现场中，躯体早没有了瘦削，也不是肥胖。此时此刻他的躯体雄健，盔皮如宝石一般流光滑彩。背部四支蝉羽也变成了八支。仅仅站在哪里，威仪感应就不一样，比之前强大三倍不止。
说话之时，肉山也动了。
但。
完全不见他移动，站在原位的身影只一模糊，感觉根本没有动作。
此时，他带有盔甲的利爪已经撕裂了唐士道的胸膛。对于这一击的效果，肉山很自信。在没有恐惧之后，他感觉自己已经无所不能了。但是，肉山也相信对方不会轻易失败，撕碎胸膛杀不了云中君。
下一个感应。
肉山发现自己狠狠地倒在地面上，就好像被别人按着脑袋，强行按到地面上。
此时。
虚空元壤材质的地面龟裂，炸碎，尘石纷飞，比之前一击更可怕得多。同在这一瞬间，肉山才记起……云中君是狂鸦，曾经是一只比疯兽更疯狂的怪物。蛮力，自己之所擅，亦是狂鸦之所擅。
最强魔兽四字，不吹不夸。
论野蛮作战的方式，狂鸦称第一无人称第二。
“但是……”
肉山的全身虫盔忽然粉碎，承受了所有的攻击伤害。同时，一个软白光滑的肉块飞离了炸裂点，稳妥落在一旁。它迅速蠕动，扭曲变成肉山的人形样子。
这个肉山就像一个雪白柔嫩的新生儿，虽然他是大人模样。
飞落一旁。
肉山又继续说话，也无得意只是很平静说道：“云中君，这一招，是你输了。”
“是吗？”
“是的，你输了。”肉山没有胜利的得意，只像说明一个事实：“老实说，我第一次拼命，一招败亡，我真的懵了。可是，你提醒了我，我醒悟了，也参透了。”
“例如什么？”
“例如，曾经有人提醒过我的东西：我根本不应该害怕自己的缺陷，我应该面对它。现在，我做到了。”
“那只是你变强了，跟我输不输没有关系。”
“是的，本来是无关的。但，我刚才算计了你。”肉山没有卑鄙小人的感觉，生死决战本来就无所不用其极：“你一招杀我，让我明白到一件事：战斗，只要打赢，其它不重要。所以，我故意冲锋，以爪伤你。我相信这么鲁莽你不在乎，肯定会有一招反击杀败我。”
“嗯，正确的理解。但是，这种伤势对我没有影响。”
“我叫做……负重者。”肉山第一次说出自己的超越大圆满力量，与此同时，他粉碎的‘铠甲’飘起，自然附着到唐士道身上：“因为我有‘胖’的缺陷，所以我很容易练成这种力量，我也乐意获得这种力量。无数年来，我一直隐藏‘铠’，只展示‘肉’。实际上，我的‘负担’一直都是铠。”
“不错，我似乎连移动都变得困难。”
“对。我这个‘负重者’拥有这样的能力，能够给敌人……犹其被我击伤的敌人，我能给他们增加负担。速度上，力量上，精神上，任何一方面我都能让敌人增加压力，从而变得虚弱。你‘穿’上了我的铠甲，它更能影响你。”
“好像还脱不掉。”
“脱不掉。接下来，无论你有没有办法移动，我都能跟上你。甚至你传送远离，我也能跟上你。我是负重者，现在我变成了你的负重，你甩不了的负担。很抱歉算计了你，但，我觉得这才是对你的回敬。如果我故意手下留情，那太羞辱你了，云中君。”肉山醒悟了，也参透了。
现在，整个人的精气神完全是两个层次。
那种自信跟以前也是天地之差。
不过……
“不用手下留情，肉山，因为我本来就不擅长体术。只懂蛮力的狂鸦早战死了，我是云中君，我最擅长的是光。”
第1347章：不死的怪物
“你没有受伤？”看到唐士道的反应，肉山不禁有些愕异。
“不，你的策略很成功，我确实是故意受你一招然后想要一击杀你。负重者的能力生效了，我的战力受到很严重的影响。不过，这种程度还不足够让你获得胜利。”唐士道淡淡道，此时身上也燃起了火焰，正式进入激战状态。
“你不用九色光吗？”肉山听到承认也放心了。
“那得看你有没有资格让我使用。”
“好，马上就让你看到。”肉山脱离‘铠’的负担之后，整个人都变得自信了。更意外的，这时候的他不抢攻，也不故意使用诡异招数，就简简单单堂堂正正的攻击。因为是无铠状态，肉山柔弱嫩白的躯体多了一层法纹，这些法纹形成一层特殊的防护。
拳头握紧，身影闪动，速度并不快，没有占唐士道便宜的意思。
猛拳轰来之际。
唐士道也没有移动闪避，因为‘铠’负担，本身速度已经是劣势，没必要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现在，自己的长处是施法，不是体术。
肉山猛拳轰打，唐士道的面前多了一页黑色火盾。
“来吧。”
二人动作都不快，完全没有顶层强者的神速。
这种战斗更像一种较技，而不是决死。
当然，双方都知道：只要某一方露出一丝破绽，对方都会瞬间发动并一击致命。现在肉山故意不乱来，稳妥出招，这其实就是一种战术。因为云中君受伤，陷入‘负重’状态，肉山越简单越不会出错。在这种时候搞小手段，吃亏只是自己。
拳盾相碰，肉山也没有避让。
拳轰，盾碎。
但……拳头也碎了。
一攻一防，看似两者都不占便宜。实际上，黑色火盾只是法术，拳头是躯体一部分。就算肉山瞬间回复，这种两败也是他更吃亏一些。此时，肉山微笑，第二拳又轰了上来。
唐士道仍然不动，面前再次浮现一面火循。
这一次。
拳头没有硬打火盾，化拳为掌，五根手指瞬间变成长蛇扭曲，拐了一个弯，绕过火盾，化为五条触手轰到唐士道身上。这种应变很简单，但也很有效。体术其实不需要复杂，什么方法有效就用什么，越简单越无法破解。
强行禅九那种程度就是一拳一拳打败对手的，根本不需要其它动作。
一臂化五。
攻遍全身。
速度上是劣势的唐士道不可能闪避，只有中招。
肉山也预想过对方会防御，但，法术防御与体术攻击，前者一定比较吃亏。体术更擅长肉搏，这一点不容置疑。
五拳轰中。
唐士道弹退数步，双臂和躯体各有五个拳印，凹深见血。
这一击，肉山确实占了一些便宜。可是，此刻肉山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收回的拳头上，密密麻麻的‘火鳞’爬满了手臂。它们就像盾状的鱼鳞，如同拥有生命一般附着手臂上，并且慢慢往上蔓延。肉山伸出另一手挥斩，切断这条手臂。
但，回复之后，这些盾状‘火鳞’又次生成呈现。
仿佛它们是自己‘天生自带’的东西。
肉山惊异，再看云中君。
此时。
云中君的双臂和躯体伤了五处，但，负重的‘铠’也少了五处。
“你算计我？”肉山再傻也明白，这一拳就是云中君送的。甚至说，云中君故意祭现火盾就是吸引自己破招。
“对。”
“怎么做到的？”
“你是指火鳞吗？”
“对。”肉山最奇怪的就是这个。这些火鳞明明不属于自己，为什么能够随自己再生？
“世上防御往往都是防御有害的招式，对有利法术则是‘放任’生效。这些火鳞对你都是有利的防御盾牌，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所以，它们能够伴随你重生。至少，在这场战斗的短期内它们能够持续生效。”唐士道淡淡说道。
“道理我懂，但没理由办得到。我已经全力防范你了，不可能这么轻易中招。”
“你防范不了，因为它也是你的‘铠’的一部分。”
“原来……”肉山听到这里马上懂了。
云中君被自己算了一招，它立刻使用同样的方法反算自己一把。自己将‘铠’附加到云中君身上，也因为这一拳带回了一部分。这些铠原来就属于自己，归来之时不可能受到任何排斥。如果一个法自己都排斥自己的力量，那他首先不是战斗，而是自爆。
此时此刻，肉山刚想挥动的拳头忽然停住了。
这一秒。
肉山发现自己无从进攻。
是的。
自己给云中君披上了一层负重过度的铠，削减了它的速度与力量。但，云中君反手就将劣势变成优势……如果自己再攻，这些铠一定会再次回归自己身上。那些火鳞听着是防护，但实质是属于敌人力量，真是帮忙自己的才怪。现在火鳞只是没有发挥作用，发挥之时，可能就是自己绝命一刻。
如果再次挥拳，自己可能‘中招’更多。
不攻，那还有什么办法？
“怎么啦，你不打算再攻吗？”唐士道仍然不动，因为负重着铠，力气能省就省。
“攻。”肉山不再像之前的畏首畏尾。
身影扑上，双拳乱打。
拳头之前都有一层白色的能量层，如云似烟。这一次与其说是体术，不如说是近身法术的攻击。
唐士道不闪不避，照单全收。
身体受伤之时，铠也一点点的粉碎。肉山这种攻击很聪明，用能量层隔离粘附，但仍然免不了另一种效果：他设置的铠被自己亲手打碎。奇怪是，这时候肉山也不停手，仿佛无计可施的最后疯狂。
唐士道身上的铠越来越少，转眼间就差不多脱离负重。
铠粉碎的最后一刻。
肉山忽然变化，不再是人形，而是化身一只多条触手的怪肉团。也在这一瞬间，他预判了对手的反应动作，锁定了对手的躯体位置，仅仅一击就‘撕碎’了对手。与此同时，肉山的触手再一次增多，撕裂动作再一次加快，连碎小的肉块都不放过。
触手连挥，完全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经过两次蜕变重生，肉山不再是以前那个隐忍的神子，而是一个无情的战士。
他能赢，他要赢，他必须赢。
“这不是结束。云中君，我会想办法复活你的。这么有趣的战斗，我们必须重新再……咦……”肉山现出原形杀敌，也没有改变初衷。他享受这种战斗，品尝胜利之后也足够了，不想就此结束。云中君给过他机会，他也要还以一个机会。
可是话没有说完，肉山的胜利笑容已经凝固了。
此时此刻。
粉碎的肉末变成了灰烬，这些灰烬又慢慢重组，变成黑，白，红，橙，黄，绿，青，蓝，紫九个不同颜色的躯体。模相跟云中君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同时，它们每一个都是全身燃火，仿佛开启了什么机关，进入前所未有的力量状态。
“这是什么？”肉山触须四张，全力备战。
“一种血脉力量的技能，灰烬轮回。九色金乌并不是正常存在，一般金乌只有白焰，异血或逆血种拥有黑焰。理论上进阶的顶点是八种，黑与七色，或者白与七色。”唐士道淡淡道。
“我听说过那样的你。”
“后来，因为某一次特殊的机缘，一只界外界的纯血金乌自我献祭，牺牲了自己成全了我。所以，我拥有九色颜色的火焰。所以，我进入特殊的升格阶段，拥有了灰烬轮回的力量。”
“换句话说，我还无法跟九色光禁咒较量。”肉山苦笑。
“很明显，你还没打赢我的火焰。看在你这么认真战斗的份上，我得提醒你一下。经过灰烬轮回之后，我的力量会有所上升。因为我同时拥有‘卵化’技能，每次卵化都能升级。虽然无法超过那个界限，但，进步是实实在在的，我可以利用其它方法呆存它。例如这样子，分裂自己。”
“看到了。”肉山望着九个对手，内心苦笑。眼前对手，每一个都比之前弱一点。
可是。
九个加起来就是之前的四倍五倍了。
“另一个提醒，你身上的‘火鳞’快满布了。请相信，它确实是一种防御手段。但，火的特性，越加热越燃烧。凡人手持火盾必被烧伤。你不同凡人，可是一样会承受这种反伤。至于什么程度才能够‘反伤’你，那我们就得认真试一试了。”
“很荣幸。生死只是小事，战斗才是乐趣。”肉山也知道自己确实更逊色三四筹。
这不是自己不努力。
是对方太强，能力太让人绝望了。
可是。
此时此刻的肉山已经忘了生死，他醒悟了，也参透了。身为神子，他必须仰首挺胸面对自己的人生。什么低头，什么求饶，通通不存在。哪怕不以神子身份骄傲，也要以自己战士的身份而骄傲。
“来拼吧，云中君。”这一刻肉山无所畏惧，唯一战以慰己心。
“我会成全你的。”
九人对一个多触手肉球，双方再次野蛮对冲。
古神坟场的战斗不提。
半天之后。
在尘上尘世的某一角落，一个生灵竞争并不强烈的能量海洋。忽然，一大一小两只手掌浮现。如鱼儿交游，几圈之后，又在中间凝生一枚珠子。这枚珠子诞生之后，迅速吸收了一些能量。很快，它外壳破碎，慢慢爬出一只类似小章鱼的生物，萌萌哒望着这个全新世界。
此时，一大一小两只手掌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又五天之后。
御灵者大神子派出分身回到百子殿，才发现一份遗留的战斗录影。
“是这样吗，大哥？”
“嗯。”
“原来肉山不比我们弱小。而且，他进一步蜕化……”
“嗯，可惜了啊，他的对手是云中君。”
“那家伙还是没用禁咒？”
“对。”
“真正的不死怪物。”
“……”
第1348章：大重力术
另一个百子殿。
御灵者大神女一众也收到了最新消息。
“你们查验过，肉山真的死了？那些录影情报没有伪装幻象吧？”御灵者迅速翻查情报，没有太详细观看。因为整一段的时间太长，她需要先处理紧急的问题，然后才花时间慢慢琢磨。
“是的，大神女大姐。”神女中也有做情报的高手，共同成团。
这些神女多是鸟身。
因为速度最快。
“云中君吗？嗯，我知道了。能够被称为狂鸦，它自然知道百子殿藏有战斗记录。但，它可是‘狂’鸦啊，它才不在乎外人知不知情。而且它真正最强是九色光，不是九色火焰。御兽者弟弟不会说谎，消息不用复查。如今外敌众多，他也不会拿这些东西骗我们。”
“那么，云中君如何对付？”
“它？不用对付。按照资料来看，它前前后后给了肉山十次蛹化重生的机会。可以说，它也很享受这场战斗。你们能理解吧，它属于那种战斗疯子，不喜欢其它事情，对权位物品也无贪欲。这种人说不服，它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我们……”
“曾经参与屠戮界外界的姐妹都暂时避远一点，不去触碰这号人物。我们嘛，完全不需要回避。虽然我是御灵者，但邪灵群体可不太听我的，它们实际是虚无法师的爪牙。除了这点关系，我们可没有入侵谁，也没有提供材料。”御灵者很自信说道。
“云中君会相信我们吗？”
“会。如果它连这点真假都辨别不了，那也只是一头疯兽而已。如果真是这种无脑货色，杀过来也是送死。”
“大姐，鲛姬那边呢？”
“不用理她，一群没志气的废物。如果她肯跟我联手合作，御兽者弟弟那群家伙早被我们踩死了。明明拥有力量，偏偏没志气竞争，白瞎了一身好天赋。放心，她跟云中君那类人不会有冲突的。就算有，那是切磋竞技多一点。没仇没怨的，云中君和鲛姬都不会胡乱杀人。他们都是同一类人，没有肆意屠杀的兴趣。”
“那我们只通知一声就算了。”
“嗯，去吧。”身为姐妹，御灵者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埋怨归埋怨，姐妹还是姐妹。
不久之后。
鲛姬一众神女也收到了情报，但没有理会。
是的。
没有理会。
在鲛姬看来：云中君没有威胁。如果还是之前那个叫‘狂鸦’的疯兽，她还会有一点担心。现在这副模样，它的实力变强了，却也更让人放心了。在古神坟场的历史中，这种‘怪物’也有过。他们表面危险，实质不烦不扰，比想象中更安全得多。
当然，你惹了它会很危险，致命的危险。
这时候神子神女都知道了这件事，但都保持平常的状态，神子们也没想跑去复仇什么的。
肉山的死对他们没有影响。
虽然那种‘蛹变’很惊艳很强力，可是，死都死了，一切也无意义了。一个死人，再强力也不可能成为助力。神子们唯一可惜的东西就是肉山的遗产：大重力术。
因为平常一直隐藏自己的实力，肉山神子也没什么奇宝重器。
他就像乐天派，一直在构建自己的天堂乐园。
唯一重宝，大重力术。
按照以前的看法，神子们内心都觉得：大重力术这种稀世之宝放在肉山身上就是浪费。偏偏，大家都是兄弟，谁都不好出手抢夺。一旦神子之间生乱，神女们可能会笑死。
所以。
这大咒一直只能是‘羡慕嫉妒恨’的心态。
“现在云中君得到了它，以后一定会变得更加可怕。”
“嗯。”
御兽者大神子隐瞒这一段录影，暂时只有其他的神子们才知道。肉山临死之前将大重力术送给了云中君，也不知道他当时在想些什么。无论如何，隐瞒这段情报最少可以坑一下虚无法师。
云中君来自于虚空，它跟虚无法师团体不可能成为朋友。
双方越是死战，对神子们都是有利。
此时。
唐士道也在慢慢整理第二场战斗的收获。
第一场，蛊。
收获了‘蛊’这个禁技，也收获了蛊的遗产藏宝和所知情报，更让小虚空增长了一点点，突破了它的上限。利用整合者的能力，又将所有法术和所有物品整合，诞生元素支配与元祖树库。
第二场，肉山神子。
唯一和最大收获就是这个大重力术。
在法师网中。
小咒几乎全部都有出售，但大咒一个都没有，包括大火球术这么简单大咒都需要做任务换取。同时，小咒中黑洞术和湮灭术也没有，前面拥有‘神’字的小咒也极少出售，多数是交换获得。
为什么同样是法术，待遇相差如此之远？
且不提大咒。
即使是小咒，不同效果也决定它的不同价值。例如，传送术很便宜，但时空道标很贵，基本无售。又例如，巨龙召唤术相对便宜，但远古龙召唤术没得买，有上架不管多少钱都秒收。另外，复活术很便宜，但，转生术很贵，贵得只能交换而叫不起价。
提到大咒，效果法术的价值更大。
最明显。
老好人拥有大祝福术，在法师网不见第二。哪怕有人暗地里成功找到也是自己用，打死都不卖。另外，大枯竭术和大传送门术是整一个虚空都望穿秋水的大咒，特别是大传送门术，它在原始龙族的‘烛’之后已经失传了。别说买，听都听不到了。
在顶级强者眼中，威力超巨的大红莲术和大漩涡术之类，它们的价值并不高。
大切割术，大置换术，大空间术这种特殊大咒才是顶级珍品。
同样的道理。
在神子和神女们的眼中，威力巨大的大咒也不珍贵，大重力术这种又有威力又有奇效的大咒才是顶绝孤品。威力可以修练出来，特殊效果却难以实现。纵观整个虚空，唯一一个不需要特效特技，光凭拳头揍人就能登顶的强者就一个：禅九。
其他人学不了，也复制不了这条路。
所以。
特殊效果的法术，基础高的法术，那是顶级法师的必争之物。
禁咒法术为什么重要？
因为它的基础最高。
类对凡人世界，小咒是出身穷人家庭，大咒是出身富豪家庭，禁咒……一出生就是太子，而且还是唯一皇嫡。在这世界上，没有两个同样的禁咒……所以，前面的两个怎么跟第三个竞争。
对真正强者来说。
元祖元灵是亲儿子？不，禁咒才是无尽虚空的亲儿子。
获得大重力术。
老实说，唐士道也很惊喜。
因为拥有创世神体，小咒基本集全了。但，大咒这种永久性效果的奇葩可不鸟你。它们都拥有自己的能量来源，无法轻易铸就。哪怕唐士道曾经成功铸就，那需要一定的机缘，不可能批量生成。大重力术这种特殊中特殊，那更难。
“负重者……”以云中君的身份十场激战，肉山最后送赠，这份礼物也很完整，
这个上大重力术一开始就无减损。
大圆满，无限重力。
超越大圆满，负重者。
肉山所拥有和所修练的力量，完完整整传承到唐士道的身上。在那一刻唐士道也有几分理解，肉山大概是故意的。他对大神子无感，对阴太衡和阳太衡也无感，他希望有一人结束这一切。拥有禁咒九色光和灭世神体，再加上他的大重力术，云中君有可能终结古神坟场的混乱。
因此，肉山打够了打累了，也心满意足休息了……临死之前送出大重力术只为了最后一个心愿。
“貌似我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做。”第二场结束，唐士道没有失望。
相比蛊。
肉山的实力更低一些。
可是，他的韧性更强得多。十次蛹变，十场激战，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不同禅九与奥灵，肉山是连输九次，信心被摧残得无以复加。结果呢，他一次比一次强，一直死战到第十场才彻底服气。这样的韧性，唐士道也是前所未遇。
从经验收获来说，肉山的经验比蛊多得多。
此时。
肉山的遗族，一颗虚空元壤星球的内部，一场血腥盛宴正在狂欢。
“通通赶出去……”
“反抗的都杀了。不用怕，神子们不会管这些小杂碎……”
“哈哈哈哈……”
“神之血裔啊，嚼起来多么美味……”
“这颗星球归我们了，哈哈……”
在古神坟场，一般的古兽种族都不惹神子神女的部族后裔，因为担心报复。可是，失去庇护就是另一回事了。在平常，神之血裔也没少欺负古兽种族，所以在失去庇护之后被报复是必然的。如果肉山将后裔托付其他神子，那有可能无恙，最多地位不如以前。
但是。
肉山一开始没有想到云中君真的要杀人，顶多教训一番，不会这么直接下死手。
醒悟之后，肉山也不在乎这些了。
在他的心目中……享得了这么多福，自然也要受得起这么多苦。古兽报复不会灭绝性下手，多是驱逐占地。所以肉山也不请休暂停，一直打到死为止。后裔们怎么样，就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与努力了。
结果。
很自然的，古兽种族前来报复。
本来，一般是少量屠戮，然后驱逐出境，占领虚空元壤的星球了事。但这一次不同，它们暗中受神弃子们的委托，准备屠尽这些神裔。第一回先赶出去，到了外面还有二次三次四次的屠杀，一直到杀光为止。
为什么？
因为大重力术……神弃子本来就嫉妒嫡裔的血统，何况肉山送赠外人。
这时候。
神裔们也意识到这群报复者不同，但，他们现在除了惨叫之外也没有第二个声音。
整个虚空元壤的内部只有狂笑。
这是唯一的音乐。
神裔们为了不激怒对方，甚至连惨叫都得忍着。他们猜到驱逐出境的可怕，但，能多活一秒就多活一秒，希望下一刻有所改变。哪怕希望渺茫，总比一爪了结的好。
此时星内屠刀挥舞，利爪横扫，巨齿噬咬，一切看似无可阻止。
不知道为什么。
在惨叫与狂笑的声音混响中，一切忽然静止了。
数以亿计的大小古兽，全在一秒内死绝，通通被压缩成一颗豆子的大小……只剩下一头，惊惶低头，望着地面上一个长袖如翼的人形影子。
此时。
它又听闻一句：“回去告诉你的群族，这颗星球归我了。从今往后，他们每年都会为我献上一粒谷米，作为我云中君的庇护酬劳。以后，凡是入侵这里的人都是挑战我云中君。走吧，去告诉外面的所有人。”
第1349章：计划和计划之外
云中君的‘庇护令’传开，仅仅两天不到，周围的古兽种族都迁走了。这一刻，它们完全没有拼死一战的勇气。
狂鸦云中君，禁咒九色光的拥有者。
古兽群族可以不害怕云中君，但不可以不害怕禁咒法术。
虽然它们从来没有对战过禁咒法术，可是，那个名词仿佛天生拥有千万种魔力，让人泛不起对抗心思。另外，在古神坟场，神子神女们势力最大，次之是神弃子们，最末才是古兽种族。本来它们数量最多，但没有一个联盟组织，全部都是散沙状态，实质没有多少武力。
这种小团体，敢跟拥有禁咒的云中君硬刚才怪。
云中君发布庇护令之际，一切就落下帷幕。在古神坟场这种地方，威慑力比战斗力更有用。因为九色光的威力是未知，所以这种‘未知’比已知的神子神女们更吓人。
从今往后。
除非云中君战败死亡，又或者古神坟场的大门关闭，否则没谁会为了一支弱小遗族跟这位狂鸦作对。
此时。
古神坟场一个特殊的集结点，神弃子们的老巢，一场重要会议正在展开。
不得不说。
神子与神弃子拥有很明显的模样区别。
神子神女们。
他们一般都是某一种缺陷，例如少一只眼睛或者多一只耳朵。
但，神弃子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一个眼球的模样，或者一张嘴巴的模样，又或者半截手臂的模样。他们就好像撕碎了的肢体部件，又像医学人员切割出来的单独肉块。他们除了类人模样，也有类兽模样的。比如，单只的鸟翼，半截兽爪，一条触须，又或是一块软骨。
神子们没有完整的，神弃子们连‘半完整’都没有……没有一颗头颅这样的神弃子。
有眼就无耳无嘴。
有嘴就无鼻无手。
总之，神弃子只像一块‘废弃’不用的肉块，连‘小部分完整’都达不到。哪怕半截手臂也不是完整的，手指也是缺两少三的模样。同理，单只鸟翼也残缺的，甚至有些就好像被狗啃过一样。
理论上。
拥有几十点法力之后，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法师都可以改变自己。
变形术且不说。
哪怕真正的塑形术，应用要求也很低。撑死了，十来八点法力就能够完美修正，让自己彻底改头换面。这一点法力，神弃子们平常呼一口气都不止浪费这点。可是，神弃子们全都没有改变自己。也可以说，他们都想保持这种凄惨模样。
一方面是提醒自己，是谁给了自己这副模样。
另一方面是保持那股怨恨，对阴太衡，阳太衡，以及神子神女们的怨恨。
因此。
神子神女们仅仅只是身体上一个小缺陷，而神弃子们不但身体缺陷，连思想都扭曲了。可以说，他们已经进入一种狂热的复仇状态，偏执得内心再也容不下其它。由古至今他们一直都陷在仇恨泥潭之中，从未离开。
到了今天。
“终于……”神弃子们集会，为首赫然是一个‘脑’，拥有一枚眼睛的脑子：“诸位，我们的复仇时间到了。”
“吼吼吼吼！”殿中震吼。
他们大部分都没嘴巴，但拥有魔法能量可以吼出怒音。
无数年来，他们一直都盼着这一刻。
“诸位……”为首的‘脑’喝止所有神弃子，再一次发言，仿佛很享受这种权利：“经过我们的努力，古神坟场再一次打开了。接下来，轮到我们行动了。听着，兄弟们，这一次跟上次不同，我们有绝对的把握取得胜利。除了虚无法师的支援，虚空这边也拥有强大的力量。”
“虚空那些人不是输了吗，一直都是输？”殿中有人提出异议。
“不，他们没有想象中这么弱，他们只是隐藏实力，想要集中力量对付虚无法师。我们不能让他们这样做，我们需要他们对付阴太衡和阳太衡。无论虚空法师还是虚无法师，他们都必须为我们所用，为我们击败那两个人。还有，神子神女们也一样。他们得死，但在这之前他们得先为我们出征，死在征战之中。”
“智首老大，那个，我们不是虚无法师的盟友吗？”此时，殿中又有人奇怪。
“盟友？呵呵，没有盟友。它们只是想利用我们打开古神坟场，才不是真心帮助我们。同样，我们也没有必要把它们当成盟友，只需要借用它们的战斗力。我们实力不足，只能这样智取。”
“它们会借吗？”
“不会，所以才需要用智慧去解决问题，兄弟们。大家请放心，现在各方人马集全，力量已经足够，我们翻身的时候也到了。收取破界者的力量，最主要不是打开古神坟场，而是打开另一个地方：祖冢。”
“咦，那地方不是消失了吗？”
“没有，是阴太衡和阳太衡把它关闭了，不是真正的消失。根据我得到的线索，禁咒就在‘祖冢’之内。现在大家都明白了吧？我们不需要拼命，只要将消息传给某些人，他们自然就会汇集，然后决死争斗。理所当然的，阴太衡和阳太衡也不会视而不见，他们必须过去。”
只有‘脑部’的智首说完，一众神弃子都恍然大悟。
之前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这一刻。
无论各方势力想什么，做什么，只要禁咒的消息传入他们耳中，哪怕明知道是陷阱也一定上当。阴太衡和阳太衡也一样，面对禁咒的诱惑不可能不动。只要他们去了，他们一定就是所有人的必杀目标。阴太衡和阳太衡没死，大家也不会放心争取禁咒。
当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法师们又不是傻瓜，不可能无脑争斗起来。想让他们拼斗，还需要一个必定动手的理由。
缓了缓之后。
智首当着大家的面说了，他告诉所有神弃子那个禁咒叫什么，又拥有什么样的作用。
一瞬间，神弃子们完全明白了。
这就是他们的筹码。
情报。
这个情报就足够他们换取无数利益，诱导无数强者。如果他们得到，他们也可以成为最顶点存在。甚至，超过阴太衡和阳太衡，成为更强大更永恒的存在。
“兄弟们，大家按计划行事。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成功。等他们拼斗死完，这个禁咒一定会落到我们手中。”
“噢噢噢噢……”
“我现在就可以承诺，如果被我得到，我一定将它用在所有兄弟身上，让大家共享使用这种能力。同时，我希望各位兄弟也是同一样做法。无论谁人得到，我们都团结一致，共同拥有它。”
“好……”
神弃子们呼声响亮，很快就统一意见，开展各自的行动计划。
但是。
当神弃子们紧急散去，只剩下智首一个之时，他眼瞳中忽然泛起一股轻蔑之意。仿佛，这只是表演，而且，这种表演很累人。在他内心深处，他从未看得起这些兄弟。如果不是武力还不错，可以利用，他都懒得浪费时间演戏。
半小时后。
一组神弃子的小团体集中了起来，各人的神情没有之前的‘狂热’。
看起来，他们都冷静得过份。
“智首那家伙是傻瓜吗，这么重要的事情轻易就说了。心首大哥，我们怎么办？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情报，轻易就浪费了。”这群神弃子有些是手，有些是脚，有些是骨骼，也有单块的怪皮。除了眼耳口鼻和脑，一个生物该有的基本都有。
为首一个，赫然是一颗心脏。
他是心脏模样，但拥有多条触须一般的血管筋络。加上他，刚好能够组成一个无五官无脑部的完整体。
“不浪费，我早猜到他等不及这样做。”
“啊？”
“我就是故意的，因为需要骗人。你们可能不相信，但，我们神弃子当中有‘叛徒’。有一些神弃子跟神子神女达成合作了，为他们提供情报。还有一些神弃子可能是假的，就是神子神女自己切割的部分。我分辨不了真假，也不能查探，免得打草惊蛇。”
“那智首他……”
“他也不是蠢材，也很用心做了计划。当然，他只是以为自己能够算计所有人。事实上，计划早被大家知晓。只不过，就这种‘自大狂’最好用，他可以让神子神女们相信我们真在这样做。”
“情报是假的？”
“不，真的。如果是假的骗不了人，因为是真的，它才能够骗人。祖冢拥有禁咒的线索，这一点绝对无误。但是，进入祖冢绝对不容易，而且随时可能没命。相比古神坟场这个外部空间，祖冢就像风暴海洋中的漩涡，最致命的所在。你们依照计划，将消息一点点传播出去，中途还可以收取一些好处。”
“好的，心首大哥。”
“这次真的不同上一次，虚空和虚无世界的法师都强多了。大家小心，你们千万不要急着冲前，让他们先斗，我们先看热闹就好。”心首作出指示，跟智首完全不同，他可没坑兄弟们冲锋。
然而。
这一个个‘完美’计划开展，传输消息，换取好处，引导风向。神子们和神女们都迅速行动了，虚无法师们也不慢，唯独虚空的法师们……完全不为所动。
他们听到了。
但。
仿佛平时输得太多，已经‘胆小’到不敢行动了。此时，各方势力都有点懵。
这太不正常了。
与此同时。
肉山的后裔们也收到消息，他们拼尽全力送到云中君的面前：“云中君阁下，我们刚刚收到关于禁咒……”
“我不想听。”
“啊？”
“我说，我没兴趣听。”
“但……”
“我知道它大概是真的，但，我不想听。如果我想要找，我会自己寻找线索，不用外人告诉我。我不相信天下掉馅饼，白得的东西一定不是好事。所以，你们回去了，我没兴趣。以后你们也不用为我劳碌，我收了肉山的礼物，帮你们只是一点回报。你们不欠我什么。回去吧，自己好好奋斗，努力在这里生存吧。”
听到这个回答，肉山的后裔们快傻了。
又是这样？
虚空的法师强者……都是傻子吗？
第1350章：不死的古神们
禁咒的消息传开，虚空法师团体都收到大九世的传话：“关于祖冢的消息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不反对任何人去寻找禁咒。但，我不去，希望大家也别去冒险。平白获得的好处，我从不相信。禁咒真这么容易得到，它早不在了。你们想去，去吧，别拉上那些不想去的同伴。”
听到这么简单一段话，虚空的法师们都没有动。
老实说。
有一些人心动了。
但是，各大团体的领头人们都没有动。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我们是来守护虚空的，不是来寻找禁咒的。你们觉得守护虚空更重要，还是寻找禁咒更重要？选一个，然后参照这个目标去做，我不干涉你们。不管祖冢有没有禁咒，我只肯定它一定是陷阱。不需要有危险，只要我们被困其中难以脱身，虚无法师乘机入侵虚空，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
各团体首领说明情况，实际也是一种提醒。
你有办法分身，你可以过去。
但是。
如果你没有这种本事，一旦进入祖冢被‘关禁’，外间发生什么就不关你事了。无论是谁打开古神坟场这个通道，他的目的都很明确，就是为了引发新一场大混战。
所以。
不管祖冢有没有禁咒，虚空团体的首领们都不会乱闯，一切以守护虚空为最优先。
因为这种理由，一些想去的法师也没行动。
毕竟，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没有团队的力量，自己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敌人和未知的环境，差不多就是送死。古神坟场这地方，古兽种族就已经不弱了，神女和虚无法师更是超凡存在。一个人进入祖冢，别说寻宝，连自保都难。
这时候他们也不能怪首领们。
因为团体就是团体，不会因为你一个人的想法而改变做法。成立团体也为了保护虚空，而不是保护你寻找禁咒。
你认为团体正确就跟着团体保护虚空。
你认为团体不正确……那么团体也不需要保护你这种‘有事喊爸爸没事喊孙子’的人物。
况且。
大九世和各团队首领也表示过：你自认有本事，你自己就去，谁都不会拦你。
在这种情况下，谁都没话说。
没本事还能够怪谁。
小半个月。
虚空的法师团体仍然无人行动，局面陷入一种微妙状态。本来，神弃子们，神子们，甚至虚无法师也暗暗策划了一些手段，就等着虚空法师们上钩。没想到，这群‘装怂’的虚空豪强就一怂到底，愣是不接招。这样一来，大家的后继手段都使不上了。
另一方面。
因为虚空法师的缺席，有很多事情都产生了不一样的变化。
最严重的。
神子和虚无法师们都没尽力开战，免得自己重创之时被虚空法师捡了便宜。
于是。
新局面变成……他们打开了祖冢，却没有阻拦祖冢内的‘怪物’。
本来，这应该是各方团体合作血拼这些怪物的局面，却演变成两个阵营全程‘划水’，将这些祸水引入古神坟场的结局。转眼之间，整一个古神坟场都大乱起来。听闻消息，在祖冢周围的古兽种族一夜逃尽，哪怕抛弃弱小后裔也不在乎，只想自己逃命。
御灵者大神子召见兄弟们，叹惜：“我们失算了。”
“是的，大哥。”
“本来想借助智首那群蠢货的手，将虚空和虚无法师拉到同一个战场。没想到，虚空法师根本不来。我觉得，我们需要查一查那个叫做魔罗莎的情报员，她大概猜到了什么。现在，情况有点不妙，那些‘怪物’都活了。各位兄弟，有何建议？”
“这个……”
祖冢的力量就好像一股大洪水，本来虚空，虚无，神子三方引流，情况还不危险。
虚空法师不上当。
虚无法师和神子们自然不愿意尽力。
结果。
洪水变成了洪灾。
“大哥，我们派人接触一下他们两方，就说现在暂时联手，先对付祖冢怪物。以后的事情，先灭这一灾再说。”左睛最先建议道，他认为事情还有转机。
但是。
没等大神子说话，笑心神子就微笑摇头：“不，他们不会同意。”
“这件事对他们也是……”
“不，对他们没有影响，睛哥。你要知道，古神坟场只是我们的地盘，不是他们的。这里被破坏，虚空和虚无强者都不在乎。甚至，他们希望古神坟场被破坏，这样一来他们反而更轻松。”笑心神子没有其它感情，但头脑可不简单。
“那……我们联合……那些，妹妹们一起出手收拾局面？”
“正常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拥有五颗脑袋的五首神子接话说道。
“噢？那不正常呢？”左睛被连怼两次也有点微愠。
“让它们横扫，我们不管。”五首神子接道。
“这里是……”
“嗯，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但同时也是阴太衡和阳太衡的地盘。古神坟场被毁，他们比我们更不愿意看到。你知道的，左睛，我们的个性跟他们一样，其实都不在乎群族和后裔的生死。反正，我们最后赢了才是最好的结果。”
“你想等他们……”
“对，我个人就是这样想。你知道那些怪物，它们比任何人都憎恨阴太衡和阳太衡。一旦他们露面，那些怪物肯定死缠着他们，甚至可能杀掉他们。我们要做的，什么都不管，就让这地方崩溃毁灭，看看阴太衡和阳太衡能够忍到几时。”五首神子淡然道，完全不在乎后裔和群族的生死。
“这……大哥，你看？”左睛望向首座之上。
“那么，嗯，我们再等等。”御兽者大神子也不是善类，他也是希望只有自己赢到最后。
之后。
就这样，一个看似‘总决赛’的局面出现了。
明明才是海选，初赛都没有初赛。
忽然间，只因为机缘巧合，一个莫名其妙的‘结局’即将诞生。阴太衡与阳太衡，本是山顶之上的总boss，猛一下被拉到山脚下面，准备接受这场‘战则遇危，不战则崩山’的考验。
如像唐士道跟肉山说过的：世事无常。
古神坟场没有秩序，幕后boss也可能一下子变成了马前卒。
接下来。
在祖冢开启的第九天，唐士道……不，应该说云中君来了。直接飞落祖冢的门口，入内转悠一圈，唐士道很快也猜到了事情的始末与禁咒的真相。
在祖冢之内。
没有第二种东西，只有一种：骨头。
或者说：骨玉。
这些骨头天生就是‘魂玉’一般的存在，拥有最完美的物质晶化蜕变状态。同时，这里所有骨头都沾染了虚空元壤尘云的成份，每一块都像‘胚’的状态。换句话说，它们天生就接近远古法器的特性……当然只是接近，而未完全是。
除了物质之外。
这里还有能量……灵体。
是法灵还是邪灵不提，它们全部都是形态各异而且神威霸绝的灵体。就力量高度来说，它们任何一个都是顶点层次，等同蛊，或者等同肉山神子的最强状态。
骨玉与灵体。
类‘胚’物具与攀顶之灵。
如果说这样的组合还不算可怕，那么，这里的怪物……它们就是完整骨骸或者拼凑骨骸组成的‘猛士’。它们拥有媲美远古法器的骨架，又拥有超越主宰的灵体力量，更拥有先祖神灵的战斗经验与法术力量。而且，它们还有一层绝对不能轻视的‘血肉’：虚空元壤。
“看完了吗，小家伙？”这些先祖神灵都很巨大，手中随意拿着一根骨头都是远古法器的威力等级。
“嗯。”唐士道还是云中君的身份，淡然回话。
“准备好死了吗？”
“随时都准备，就看你们能不能杀我。”
“我们能，因为我们不会死。”
“嗯，表面看起来是这么回事。”
“你好像不服气？”
“没有，只是有点奇怪。”
“奇怪就问，我们能满足你最后一点小小心愿。”巨大的先祖神灵战士将唐士道围在中间，也没有急着动手。
这时候。
唐士道也淡然立定，慢慢开口：“你们是不是荒古时代的法师？”
“喔？你也知道？这样说吧，我们不太清楚外界的状况，但你这么说，我们其中一部分应该是。但，大部分更早一点。你说几个名字，也许我们有听过。”
“母氏祖，姬皇，孕育者。”
“嗯，好像这么一个奇怪的小家伙，当时我们还以为她是有缺陷的神女。嗯，这是后辈。”
“大九世，祝福者。”
“嗯，这个知道，可能比我们某些人都年长。嗯，它是男是女来着？”
“我不清楚。那么……原太冕，再生者。永寿，记录者。还有一个原祖龟，我不知道什么名号。”
“这三个比我们都老吧。原太冕很弱小啊，是超越主宰了吗？”
“嗯。”
“你呢？”
“云中君，吞能者和负重者。”
“负……大重力术在你手上是吗？那个肉球死啦？”
“对。”
“原来变化这么多。不过，无所谓，你还有问题还是直接开打？”
“我还有问题，你们是阴太衡和阳太衡杀死的吗？”
“差不多，也有我们自相残杀死的。”
“他们利用禁咒复活了你们？”
“小家伙，你这话很奇怪。”
“不，你们除了自我重塑新躯体，还有虚空元壤的参与。在虚空也有虚空元壤兽，拥有这种不灭躯体。但，你们不一样。我不相信自然能产生这么多‘虚空元壤兽’，你们肯定另有原因。除了禁咒，没有第二种可能。有一种禁咒能够操控虚空元壤，对吧？”
“然后呢？”先祖神灵们示意，你继续猜。
“要么是阴太衡和阳太衡囚禁了你们，要么是他们救了你们。不管哪一种，肯定有一种禁咒参与了你们的‘复活’，让你们成为不死之躯。”
“真聪明。就转一圈，居然猜出这么多。”
“这些事情本来就不复杂，只是大家心思太复杂。”
“那你说是哪一种？”
“我不猜。进入古神坟场之后我确定了一件事：在这里，任何东西都不能相信，包括自己的眼睛与感应。你们可能跟阴太衡和阳太衡有仇，也可能是他们复活你们当守卫。你们要杀其他路人，可能是守护祖冢，也可能是吸收新能量壮大自己。”
“喔，都可能有两种答案吗？”
“有一件事是一定的。”
“哪件？”
“我们的架一定得打。”
第1351章：柴与火
“小家伙，你很自信啊。”祖冢大门之前，先祖神灵们仍然没有动手。
它们不是闲得无聊，而是对有趣的事物感兴趣。它们存活了无数年月，但，它们也被‘囚禁’了无数年月。祖冢不像古神坟场，古神坟场还能‘分身’前往虚空和虚无世界，祖冢就是一个封闭空间。
所以。
无数年来第一次接触外人，它们也不急着动手。
遇到有趣的事情，自然多一点交流。
“我在你们身上感应不到善或恶，这很古怪。我知道你们被隔离了很多年，本来应该是心志异常的状态。哪怕私属位面的空间可以让你们拥有一个私人乐园。但，那种东西满足不了你们这种层次的需求。所以，我对你们很感兴趣，是什么让你们变成这样子。”唐士道也不急动手。
现在，答案已经快要揭启了。
无论阴太衡和阳太衡会不会露面，这群人都可能提供一定的线索。
“善恶？小家伙，你认为拥有真正的善恶吗？”
“没有。”
“喔，那你认为的善恶是什么？”
“尽力向前，余力顾后。强或弱，多或少，有能力的人不断探索前行，还有余力才去照顾后来人。在我看来，强大的人向弱小的人伸手抢夺就是恶，强大的人向弱小的人伸手帮扶就是善。”
“有点懂了。那么，你想过来杀掉那些开启古神坟场的人？”
“对。”
“你办得到吗？”
“自信可以，办不到也要做。我刚刚说过了，尽力向前，余力顾后。现在，我无法完全照顾我所在的地方。那么，我只能先斩断那些伸过来的手，这样更容易达成保护效果。你们这么问似乎另有想法，关于善恶，你们有不同的定义对吧？”唐士道反问道。
“对。”
“愿闻其详。”唐士道伸手示意，表示我可以当听众。
虽然我们要战斗。
但，无妨我们在某些事情上好好聊一聊。
“你倒真不急，小家伙。时间越久，我们的同伴会越来越多喔。”
“没关系，我不介意。”
“嗯，那好吧。我先问你一句，阴太衡和阳太衡，在你眼中是善是恶？”先祖神灵们的问话很奇怪。
它们不像为主人发言，也不像为敌人发言。
那种感觉……
双方有关系，也无关系，两种成份都有，同时两种也都无所谓。
“这个问题有点难，需要分开来说。”
“没事，你说。”
“在这个古神坟场，阴太衡和阳太衡无疑是敌人。因为古神坟场的开启，他们间接屠戮了无数虚空种族。但是，如果说我最防范谁，那不是阴太衡和阳太衡。”
“那是谁？”
“虚无世界的法师。”
“为什么？”先祖神灵们一听又来了兴趣，非要问清楚不可。
“就目前而言，我还不知道太多。不过就现在所知，阴太衡和阳太衡对虚空只像两个无情的帝皇。他们肆意做自己的事，不顾子民的生死。相对的，他们再无情也是虚空的一部分，不可能变成毁灭虚空的凶手。另一方则相反，虚无世界的强者，他们再‘友好’也是外界敌人的克制，他们稍不克制就可能毁灭虚空。”
“原来你是这种想法。”
“我拥有灭世神体，曾经见过能量气化，液化，固化，然后转化物质的过程。所以，能量化成物质是一种组合的秩序，物质变回能量却是混沌的回乱。无尽虚空，一开始是‘混沌’状态。也就是说，混沌才是一切的原型。物质，它是一种‘制造’出来的秩序。”
“你是认为，虚无法师不可能跟虚空和平相处？”
“对。在修练法术之时，我们就是‘夺取’无尽虚空的能量。将这种‘夺取’当成行动，将无尽虚空当成生命，我们法师就是抢劫无尽虚空的敌方。所以，世上本来就没有和平，哪怕把木头雕刻成艺术品，对木头也是一种伤害。”
“所以，虚无法师是能量，虚空是物质，双方注定无法平安相处？”
“对。”
“曾经有人说道过，虚空与虚无就像木柴与火焰，双方既是共存也是相互伤害的。木柴大，火焰则大；木柴小，火焰也小。而且，木柴一旦烧尽，火焰也会熄灭。小家伙，你怎么看？”问了这么多，先祖神灵们终于开始自己的阐述。
听到这一句，唐士道沉默了。
事实上。
先祖神灵们已经透露了一些东西。木柴与火焰，可能替代为‘物质与能量’。
同样，也可代表虚空与虚无。
虚空强，虚无世界也强。
虚空弱，虚无世界也弱。
为什么会这样？
理由很简单。
因为死亡转化……在虚空死亡，法师强者会转化进入虚无世界。例如，烨星斗。
同样道理，在虚无世界也可以转化到虚空。
当然。
不是所有转化都能完整转化，也可能是碎片，或者碎片的碎片。拥有足够的机缘，拥有足够的本事，拥有足够的运气，这才可能完整转化进入另一天地。由于虚空争战不停，死亡自然很多。虚无世界也一样，它的死亡转化就变成了虚空的礼物。
所以虚空强则虚无强，虚空弱由虚无弱。
先祖神灵说明这些还有最后一句：木柴烧尽，火焰也会熄灭。它也等于：虚空毁灭，虚无世界也会毁灭。
“各位前辈的意思我不太懂。你们是说，虚空和虚无世界是共存的？”
“我们没有这样说，只是说了木柴与火焰。”
“好吧，我不这样发问。换一个问法，各位的意思，木柴烧尽，火焰也会尽。那代表，木柴与火焰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不相遇？”唐士道隐隐猜到什么。
“你说呢？也许，世事不止一种正确。”
“嗯，反过来想象一下，木柴与火焰不相遇是最好的共存。可是，万一实在无法做到，那就控制它们相遇。例如，建立一个叫做古神坟场的桥梁，让他们在桥上相遇，在桥上相争相杀，最后通通‘倒’在这里？这样一来，火焰烧不到木柴的一边，木柴也扔不到火焰堆里，是吗？”
“……”先祖神灵们没有回答，只静静望着这个‘很有想法’的云中君。
也许，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自先祖神灵们询问‘阴太衡和阳太衡是恶是善’之后，这个问题就没有答案了。回头想一想，你问神子们‘怨恨’父母还是‘感激’父母，他们也回答不出来。说怨恨未必是真怨恨，说感激也未必是真感激。
毫无疑问。
阴太衡和阳太衡知道古神坟场的开启，他们也没有阻止。
或者说，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阻止。
因为。
谁都没有答案。
“我还有一件问题。”
“你说，小家伙。”
“如果虚空法师赢了虚无世界的法师，你们就会杀光胜利者，不让他们进入虚无世界，对吧？相对，虚无法师赢了，你们也会杀光虚无法师，不让他们进入虚空？”唐士道问道。
“这个……很难回答，小家伙。”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这一群，有一些是虚空的，也有一些是虚无世界的。最可以肯定回应你的，小家伙：如果可以做到，我们会通通杀光，不管虚空还是虚无。”
“很好。”唐士道很满意这个答案。
“好？”
“是的，很好。”
“为什么？”这一次轮到先祖神灵们问为什么了。
“因为我们都不是好人。古神坟场是一道桥，进入另一方世界的桥梁。理论上，无论怀着什么心思进来，来的都不是好人。我们虚空一方进来，庇护虚空是第一优先，对虚空算好人。但对虚无世界来说，我们就是‘想要杀光他们守卫军团’的坏人。所以，我们都不是好人。”
“我们不是守护者，只是想杀光你们。”先祖神灵们笑了。
“我没有说你们是好人，木柴与火焰也没有好人。从本质来说，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位置，然后做自己的事情。奥灵曾经说过：她要寻找上世神话中的一男一女，也许，他们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不认识这个奥灵。但，你没怀疑他们就是阴太衡和阳太衡？”
“没，我肯定不是。如果他们是那一男一女，不应该连古神坟场这件事都搞不定。”
“很好。”先祖神灵们忽然收起兵器，又说道：“我们暂且不战，小家伙，留待日后有机会再打。告别之前，告诉你三件事。”
“喔？请说。”唐士道也没有勉强。
“第一件，你在这里死亡，极大可能会变成我们之中的一员。”
“嗯，猜到了。”
“第二件，这里有一种叫做‘原始地蚀’力量，它就是你们最想寻找的禁咒。但是，我可以提醒你，它拥有操控虚空元壤的力量，随意一只召唤兽都可能是不死存在。所以，它极其危险，比你认知的一切人与物都要危险。”
“原始……地蚀……”
“第三件事，如果你遇到一群叫做阳太煌，阳太泣，阳太乾，阳太御，类似这种名字的人物。不要多想，能逃多快逃多快，千万别逞强跟他们较量。”
“喔？”
“在平凡人眼中，界主就是‘诸神’。在界主眼中，法灵主宰才是‘诸神’。在法灵主宰眼中，拥有超越大圆满力量的超越主宰才是‘诸神’。在我们眼中，刚才提到那些名字的人物才是‘诸神’。小家伙，这样说你比较容易懂了吧？”
“谢谢。”不知道为什么，唐士道忽然想到第一次进入法师网之时，稻草人那句中二病十足的开场白。
难道稻草人说的诸神不是指尘上尘世？
而且……
第1352章：悲哀的守护者？
先祖神灵们迅速散去，唐士道却沉思了起来。
这时候。
唐士道已经明白一些事情。例如，先祖神灵们需要守护祖冢，因为他们真心不喜欢‘弱者’踏足。他们认为弱者没有资格埋骨这个地方，所以不让弱者入内。再者，先祖神灵们要杀其他人，一方面是需要新能量与新知识，另一方面也是一种守护。
收集能量与知识是必要的。
它们没有机会外出，一直都在祖冢中渡过，有机会就必须吸收新的知识，了解外面的世界。同样，法术与能力这些东西都会变化，衍生与蜕化，无时无刻不在改变着虚空。
先祖神灵们的首要目标就是本土的古兽群族，在它们身上掠取有用之物。
然后。
针对虚空法师或者虚无法师下手。
这一步，如果法师们肯‘退’，先祖神灵们大概不会下死手。它们已经说明：在古神坟场死亡，有可能变成它们的一员。在这种情况下它们不可能下死手，免得结下不解之仇。打击这些人，无非就是不让‘柴与火’互相接近。
第三种件事。
先祖神灵们提示了阳太煌，阳太泣，阳太乾和阳太御这些名字。如果没有猜错，他们跟阳太衡拥有同样的身份与能力。甚至，他们可能就是上世神话中一男一女的子女。或者，是那一男一女的造物。先祖神灵们把他们将成‘诸神’，无疑说明……他们的存在最早，力量最强，地位最高。
阴太衡与阳太衡平常就是不现人前的存在，他们自然不会例外。
也许。
他们不需要出现，仅仅一声命令或者一个动作就可以完成自己做想的事情。
御兽者大神子和御灵者大神女相争。
实际上。
真正有资格‘争’只是这群人。
唐士道现在唯一不明白的，为什么会说：木柴烧尽，火焰也会消失？
理论上。
如果虚无世界彻底吞噬了虚空，顶多也是变回混沌状态的能量世界。换过来，如果虚空吞噬了虚无世界，一切也是慢慢变成有秩序的世界。无论哪一种结果，无尽虚空都不会崩溃才对。那个木柴与火焰的理论，本来不可能成立。
可是，先祖神灵们不可能胡扯。
除非，告诉它们这些话的人故意说谎……老实说这种机率很小，在这种层次也没必要骗它们。
照这样看。
还有一些事情是大家都不知道的，影响又特别大的。所以，这里的一切特殊事物才会形成。虚空，虚无世界，甚至创世云图的存在都一定有某种原因。如若不然，这些东西应该是混成一团的。好像古神坟场这样，这里才像原型。
想到这里，唐士道也暂时离开。
现在祖冢已经打开。
接下来。
不需要多说，神子神女们，神弃子们，甚至阴太衡和阳太衡都可能受到影响。如今先祖神灵们的出柙，古神坟场马上就会进入一段加速期，超快的加速。最终会是什么结果，就看各方如何应对了。
唐士道不打算插手，因为情况未明。
先祖神灵们说了很多话，也有一定的理由。可是，唐士道未觉得它们一定对。
古神坟场这地方。
不得不说。
即使创建它的人都不肯定对不对，可能仅是一种尝试。所以，柴与火的理论只是某些人的看法，不代表所有人，也不代表一定就是真理。而且更进一步说，即使柴与火同时毁灭了，未必就是坏事。虚空与虚无世界融为一团，不一定对大家不利。
对于弱者与贫者，和平社会也是艰难生存。
对强者，战火漫天只是等闲。
所以。
先祖神灵们只是表达了一种模式的思维，也许，还有其它的解决办法。无论如何，唐士道不会让虚空陷落，不会让被虚无世界的法师强者入侵。无关对错，那里拥有自己的故乡，自己的家园，自己的朋友，一切自己珍惜的东西。
因此，守护它是必然的。
唐士道也没有静观多长时间，仅仅大半个月，古神坟场就发生了巨大变化。
让人奇怪的。
古神坟场的弱小种族基本都没什么损失，强大种族却是倒了大霉。这段期间先祖神灵们就盯着它们下手，准确来说就是盯着实力最强的个体下手。因为拥有不死之躯，先祖神灵们没有阵亡与失败。一些古兽种族力拼到最尽，顶多只能短时间封印先祖神灵。
又或者。
法师强者抛弃本族，独自逃生。
奇怪的结果是，当法师强者抛弃本族之后，先祖神灵们都没有恼怒出手，没有屠戮这些失去庇护的弱者群体。它们就像一群专盯大鱼的猎人，对小虾米小螃蟹完全不感兴趣。
这也让人意识到：先祖神明们并非入侵者。
它们只为‘夺取’新力量与新知识，而不是占领地盘称雄称霸。换一个说法……你愿意低头认怂，基本就能无恙。
遭遇虚空团体和虚无团体，先祖神灵们没有手下留情。
能杀就杀，绝不废话。
可是。
有一些法师强者拼命逃出古神坟场，返回虚空或虚无世界，先祖神灵们也没有追击。或者说它们会追赶，但一旦跑出古神坟场，哪怕你筋疲力尽，再补一刀就会死，它们也不下手。在古神坟场之时，它们绝对无情。可是你一旦离开，它们马上就视而不见了。
这是很明显的信号。
两个字。
第一个：死！
另一个：滚！
现在，摆在虚空法师和虚无法师面前就只是这两个选择。
古兽种族，神弃子和神子们却没有这么幸运。他们遭遇先祖神灵之时只能拼命，没有留情。除非你实力太渣，先祖神灵们看不上眼，否则只能力战，或者抛弃麾属和族民们逃生了。注意，逃不掉还是死，没有离开古神坟场就能平安的选项。
仅仅三个月不到。
混乱的古神坟场开始变得‘平静’起来。到处都有先祖神灵的踪迹，它们也在到处狩猎。
乍一眼看来。
结束了。
或者说事态渐渐平息了。
在先祖神灵们的‘野蛮干涉’之下，虚空和虚无法师打不起来，双方只能退出。
“……才不会这么简单。”御兽者大神子再一次召集兄弟，对外间的变化没有太过意外：“各位兄弟，那些家伙果然还是这样做了。没有想到，阴太衡和阳太衡居然视而不见，任由它们大肆破坏。接下来，各位兄弟，真正的‘狩猎’要开始了。”
“大哥，我们不好先行动吧？”笑心神子示意。
“这很难说。现在我们有两条路，一，抢先下手。二，一直转移物资和族民，等到最后再动。前者有风险，但可能拿到那个禁咒。后者最安全，但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我不勉强兄弟们动手，大家自己随意。不过，我打算开始动手。据我所知，智首那蠢蛋已经集结人手，准备开始第一场了。”
“这样吗？”笑心神子隐隐不安，但不好劝说。
大神子不勉强大家参战。
任凭自由行动，这已经没什么可辩驳的了。
“我有一个提议想说，大哥。”五首神子接过话题，平静说道。
“当然，你说。”
“我们马上准备开战事宜，但，让神弃子们先开第一战。”五首神子慢慢说道。
“理由？”
“我想知道虚空法师和虚无法师的反应。看起来，他们还未太懂这地方，我想知道他们看到‘好处’之后会是什么反应。这样一来，我们也能根据他们的反应而做出不同计划。”五首神子解释道。
事实上。
神子神女们的最大优势就是情报，环境优势都不比情报优势重要。
御兽者大神子考虑一小会。
点头。
“好的，五首，我觉得你的意见很棒。我们就再等一些时间，让智首那群蠢蛋先行动。但，我们需要提前准备，一旦形势有变，我们必须最快速度抢到好处。”
“当然，我们兄弟一直都在默默准备。”
神子们商定。
此时。
神女们却是第三种应对……她们要等神子们行动再行动。
甚至说，她们打算谋取神子们的胜利果实。
“这里的真正灾祸是什么？”
这时候虚空的法师团队也在静静等待，完全不明白这场风暴的始末。照现在看来，古神坟场的意义已经结束，先祖神灵们会平息一切灾难。大家只要平安退出，一切事情自然结束。
虚空法师很愿意这样做，没有入侵虚无世界的意思。
真正拥有力量。
假借死亡也能够进入虚无世界，例如大九世就去过多次。
又五天。
一个最新的消息传遍四方：第一具先祖神灵的巨型战士‘死’亡。
“大九世……”
“不，不可能是真正的死亡。虚空元壤兽没有死亡的记录，一个都没有。”
“那么……魔罗莎团长？”
“嗯，我确实有一份特殊的情报。不过，听起来有点……好吧，情况是这样的。确实，有一个先祖神灵被合围‘杀’掉了。不是真正死亡，而是一个名为‘智首’的神弃子组织队伍，利用某种方法打倒先祖神灵，然后用某种方法‘抽取’了它的全部力量。”
“全部是……”
“字面的意思，那个先祖神灵的‘法术和技能’都被智首拿走了，包括能量也被瓜分。所以，那个先祖神灵只剩下‘凡人程度’的能力。除了虚空元壤体不损不坏，它跟一个木偶差不多。后续还有一点故事，另一群先祖神灵前来救助它，但没成功。智首打算用它再换一个珍贵的法术，大概是想谈判。但，先祖神灵们似乎没打算谈。”
“这……”
虚空的法师成员们一下子全明白了。
它们就是果实。
一心想平息‘战争’的先祖神灵们，它们就是大家最想瓜分的果实。什么大咒，什么禁技，什么远古法器，甚至禁咒的线索，通通都在先祖神灵们身上。杀掉这些守护者，大家就可能获得一切。
阴太衡和阳太衡将他们隔离在祖冢。
是囚禁？
是保护？
“不好意思，诸位。”听到这里，白胜男第一个开口：“我不去。虽然它们想杀我们，但用意只是‘赶跑’我们。如果你们想合击夺宝，你们去吧，我不用神行者的力量当这种哨兵。”
“抱歉，我也不去。”巫接话，表示我这个‘救赎者’也不行动。
“……”
在场一众法师沉默了。
这样的敌人，自己要下手吗？
第1353章：天蚀
听到最新消息，唐士道马上想到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法师网的逆法师。
在杀掉逆法师之时，逆法师的所有力量都归法师所有。这一点跟先祖神灵们的‘死’一模一样。
第二件：原始地蚀的效果。
理论上地蚀产生了虚空元壤的躯体，它应该间接保护先祖神灵才对。可是按照情报的描述，地蚀没有任何表现。先祖神灵战败，能量被抽走，技法被夺走，地蚀的力量由始至终都没有反应。这不仅不正常，简直还能说丢了禁咒的脸。
所以，一定有问题。
无论神子神女还是神弃子，他们都不像拥有对付禁咒的能力。可以做到这种程度，自然有一些人所不知的秘密。可惜，跟肉山的一战并未发现什么。应该是肉山未到那种程度，未被真正接纳。
随着第一个先祖神灵倒下。
很快，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死亡’的例子陆续出现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一场新的风暴来了。
古神坟场。
与其说它是算计虚空与虚无世界的法师，不如说，它是为了祖冢的先祖神灵们。换句话说，开启的人除了想坑人，最想还是挖祖坟。更严重的，每一次先祖神灵们战败，获胜者都会将‘收获’宣扬开来，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种好处。
不得不说。
这种‘广告’非常吸引人，越来越多人加入这种狩猎的行列。
因为先祖神灵们大肆猎杀古兽种族的强者，现在情况有变，它们也开始反击，反过来狩猎先祖神灵们。随着一个个先祖神灵倒下，连虚无世界的法师豪强都闻风而动。一时间，除了虚空法师仍然没有动作之外，几乎所有力量都在反扑先祖神灵。
然而。
先祖神灵们没有逃，也没有退，依然继续它们的任务。
这时候。
“好久不见，云中君。”祖冢大门之前，一队一队的先祖神灵不断走出，走向四面八方。同时，也有一些老兵返回，休养或者回复。它们除了‘死’亡，有时候也会败阵。战败之时，自然会损失一些东西。所以，它们也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再战。
在这些老兵中，很多都见过这位‘云中君’。
因为先祖神灵可以远程交流，所以一个认识等于其它都认识，这也是为什么暂时没有先祖神灵找唐士道麻烦的原因。
“不算很久，五个月前我们才见过。”
“你能够记住我？”开口的先祖神灵微微讶异。对外人来说，它们基本都是一模一样的。
除非开战，使用自己的特殊技能和法术。
否则，它们在感应上没有区别。
“我能够分辨，还未请教你的名字？”唐士道不需要多解释，经过这么久，先祖神灵们应该知道自己的情报了。
“因为九色光吗？好吧，你有你的方法。我叫九咫，这一次你有什么想问？”
“我确实有一件事情很奇怪。你们现在拥有虚空元壤躯体，还拥有地蚀的效果庇护，为什么会被外人夺走力量？”唐士道很直接。因为云中君的人设就是这样，直来直去说话。
“云中君，我们是敌人吧？”
“嗯，算是敌人。”
“为何你关心这些东西？难道，你也想学习这些方法吗？”九咫微笑，也没有异常反应。
这时候，旁边还有一个个先祖神灵经过。
它们都听到了，但都没有反应。
好像表示，无论云中君是不是敌人都是一样。
哪怕云中君想杀它们，想夺它们的力量，谈话也是谈话，跟战斗无关。进一步想象，它们也不在乎这些事情。站在它们的角度，它们已经不理会对错和正邪。它们只一心一意做自己的事，杀死或者驱逐所有虚空与虚无法师，阻止‘柴与火’的相遇。
“我不需要学习，九咫。我打赢了，本来就可以杀掉你们。”
“是吗？那你还有什么想问，你已经有答案了。”九咫轻声笑起，巨大的躯体都轻轻颤动。
“第一个杀死先祖神灵的神弃子叫做智首。它没有禁咒，它的团体也没有。”
“可以学嘛。”
“学不了。我自己就拥有禁咒，我知道这种法术无法传授。”
“一点可能都没有吗？”九咫反问道。
“除非共享让别人使用它……喔，你的意思，智首他们拥有别人的共享禁咒？”唐士道知道共享的方法。这种共享与其说共享，不如说暂时转移给别人使用，就像自己将原始月蚀共享给白美人使用一样。
自己会这种方法，懂得禁咒的其他人自然也办得到。
“对。”
“有谁愿意这样共享给别人使用？一旦转移借让，自己就不能使用了。”唐士道再问。
“云中君，既然你拥禁咒，你应该知道禁咒的特殊性质。再跟你说明两件事吧。第一件事，我们只是拥有地蚀的虚空元壤躯体，没有获得地蚀的使用权。第二件事，禁咒是一个序列，不是单单一个法术。”
“原来如此。”唐士道这才反应过来。
“看来你平常很少使用禁咒，否则不会想不到。我不知道智首拥有什么，但，它或者它的团队一定有人拥有一个禁咒衍生。它们只需要正常法术打倒我们，然后最后使用禁咒衍生‘杀’掉我们，这样就能抽取我们的力量了。”九咫解释道。
“你们明知道还上阵？”唐士道懂了，因为日蚀和月蚀也有‘黑烛火矛’这样的衍生。
总体来说。
日蚀就是日蚀系……它完全可以包括日蚀火球，日蚀迅捷光环，日蚀狼人变身等等衍生法术。如果有时间修行，可以将所有小咒通通‘复印’一遍。单纯在威力上不会强大太多，但因为是禁咒，产生的效果会可怕得多。
“那一场智首杀了我们其中一个。但，你知道我们杀了智首多少人吗？”
“不知道。”
“86个神弃子，还有超过三千个神弃子的后裔强者。一个能够换取这么多个，死也值得。再说，我们也不会真的死亡，只是力量全部消失，变成一个变通的泥偶罢了。”
“这样比死亡还要……”
“屈羞吗？呵呵，我们早不在乎了。”九咫又一次笑了。
此时其它先祖神灵也一样反应。
它们都知道后果，但是阻止‘柴与火’的接触就好像它们的工作，而且是唯一的工作。除此之外，它们再没有任何事情了。战‘死’在古神坟场中，对它们来说只是一种休息。
这一刻。
唐士道也有点迷茫。
有一种感觉……先祖神灵们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它们只是这样尝试，试图寻找一个答案。对它们来说，阻止‘柴与火’的相遇最重要，就像虚空法师进来阻止虚无入侵一样。这样做对与错，先不管，先做了再说。
也许，这种事没有答案。
只是不同的身体选择不同的做法罢了。
“能不能请问一下，那种可能杀掉你们的禁咒叫做什么吗？”
“原始天蚀。”
“噢，谢谢。”
“不客气。”九咫示意，也没有动手。它们不是害怕云中君这个最强魔兽，它们只是拥有不一样的想法，想等等看，暂时不与这个云中君动手。这个暂时也真是暂时，云中君一天不离开古神坟场，它们总有对阵拼杀的一刻。
六天后。
智首的第二次围猎，又是一次巨大的丰收……一次猎杀了三个先祖神灵。
站在先祖神灵超巨大的躯体上，智首感觉成功就在掌心。
力量有上限。
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但，战力无上限。只要不断修练，不断提升，不断获取法术和法器，个人的力量可以无限强化。例如，拥有一个大咒的顶点强者，跟拥有一百个大咒的顶点强者，前者会被后者吊打成狗。
同样一个法术。
普通和大圆满相差几万倍，大圆满和超越大圆满又相差整整一个层次。
所以。
法师战力强化，收集越多和修为越高就越强大。
脚下倒地的先祖神灵，它们就拥有大家最想获得的法术与技能。‘杀’掉它们，自己就能获得它们的本领，进一步强化。可以这样说，如果不是大家分成，单独干掉并且夺取一个先祖神灵的能力，你的战斗力最少强大一倍以上。
一个两个，强化还不算多。
十个百个呢？
先祖神灵有多少个谁都不知道，只知道祖冢中所有‘骨头’都可能变成一个先祖神灵。
哪怕‘死’掉的先祖神灵，只要扔回祖冢之内。经过一段漫长的岁月之后，它又可能再次重修重练，拥有强大的力量。到时候，又可能再一次掠夺，再一次强夺它们的本领。从某个角度来说，祖冢也是一个培养器，为自己提供源源不断的养分。
至于合围作战之时死掉的兄弟，呵呵，表面上会假装悲伤一下，内心谁会在乎。
在古神坟场。
只要有胜利果实可以分，谁都不会记得战死的人。
“很奇特的力量，这个就是‘荒古罡气’吗？居然拥有类似法术与体术的二重效果，真有趣。不好意思，这种力量我很喜欢。麻烦，递给我。”胜利之后，一个不属于神弃子们熟悉的声音响起。
声音很近，而且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仿佛它想要就要，外人不可拒绝。
更诡异是。
战场上没有外人，全部都是神弃子们，以及他们战余的后裔强者。
此时。
智首下意识伸手抓住刚刚抽出的禁技力量，却发现：有一个手掌更早一步压住这个咒纹法印。
这是一条人类的手臂。
普普通通的模样，无半点威仪，也无半点强压。
仅仅只是袖子长了一点点。
第1354章：最强禁咒？
智首的第二次狩猎，唐士道全程都在观看。
从联手围攻，到合力打倒，到智首使用‘天蚀’的力量破解‘地蚀’力量，再到最后抽取先祖神灵的力量，整个过程唐士道从头到尾看完，没有错过一个细节。就力量来说，先祖神灵们更强大，也更擅长战斗，还拥有更丰富的经验。
但，敌人实在太多了，这就是典型的‘蚁群杀蛇’。
唐士道能够感应，只有一部分的神弃子能够被完全复活，其余都活不了。即使有一些能够复活，多半也是残次品。因为先祖神灵们下手不仅仅是杀，还同时进行破坏。
它们破坏掉的力量，基本都被混沌环境吸收融和了。
这样一来。
即使成功复活，也不可能从混沌环境中重夺这些‘本来就破碎又被融和了’的力量。
发生这种事说明了三件事。
一。
神弃子们真是疯狂行动，完全不顾自己安危。而且，它们的兄弟也没有尽力救护它们。
二。
先祖神灵们没有退缩，几乎用尽全力战斗。
在它们的战斗中，能杀多少是多少，几乎不顾自己的安危。其中两个有机会逃脱，它们也没有浪费机会。在同伴制造一个空档之时，它们极速逃脱了。但，没有机会逃跑的先祖神灵们，它们就是竭力死战，似乎早默认了自己的死亡后果。
三。
先祖神灵们在战斗之时破坏敌人的力量，有一种‘为同伴减轻负担’的感觉。
它们拼死破坏敌人的力量，极力让敌人变弱。
敌人一弱，以后再战，对自己同伴的威胁也会大大减少。所以，它们在杀敌之余也为同伴减少负担。但很奇怪的，它们为何不破坏自己的力量？自己的力量被敌人得到，不是会增加敌人的力量吗？如果临死破坏自己的力量，不是减轻更多吗？
唐士道太奇怪，才想‘获取’一份，从中查探这个答案。
“你是……”看见突然现身的陌生客人，智首整个人都愣了。事实上，这个客人也不陌生。
人类的模样。
合体的衣装。
超长的袖子。
在古神坟场这地方，只有一个人这样装扮：狂鸦，云中君。
这一刻，智首非常后悔。
在前一秒他还觉得自己是人生主角。因为这一场合围战的胜利，自己即将获得一种很难得的能力，一种非常特殊的禁技。本来，在先祖神灵死亡的那一刻，自己可以更迅速更直接收获它。但是，因为它太特殊了，它太有用了，自己忍不住想炫耀一下。
在场这些兄弟都有自己的分成，不会抢夺自己。哪怕真的动手抢夺，他们也快不过自己。
况且。
自己拥有一个禁咒效果，兄弟们以后还得靠自己带团杀怪呢。
现在只因为这一点想‘炫’的心。
麻烦来了。
“云中君，我们之间无怨无仇，没必要冲突。如果你想狩猎我们可以合作一块进行……”
“闪开！”
智首并不想跟云中君开战，但他绝对不想放弃荒古罡气这种能力。本想开口商量，没想到刚一开口，对方就悍然发动。事实也没有太大动作，仅仅一振衣袖智首就震退几十米外，想刹停都刹停不住。
这样的力量，智首自己也很意外。
他想象过云中君很强。
肉山那货隐藏了自己的力量，十次蛹化仍然苦战不胜，可见云中君确实很有本领。
但。
智首没想到，云中君会强到这种程度。
根据录影情报来看，这号人物未在自己之上，只勉强相差不多。在拥有众多兄弟的情况下，它不可能敢动手。哪怕出手抢夺，恐怕也是想要挟自己索要一点好处……就像熊孩子那种‘不给吃的就捣蛋’的感觉。
然而，事实跟想象完全相反。
云中君不但来抢夺，还不顾一切率先动手了。
这一刻。
智首也埋怨自己的兄弟们，心想这些‘懒鬼’为什么还不支援合击敌人？
本来他就奇怪。
这个战场早早布置法阵，隔离外人进入。法阵本身难以穿透，哪怕强闯也一定会惊动大家。云中君不但闯进来，还没有一个人提醒自己，这简直不可思议了。仿佛云中君是透明的，大家也都瞎了。现在云中君动了手，兄弟们居然没有第一时间配合绞杀，这简直不可原谅。
“各位兄……”智首紧盯云中君，迟疑三息仍不见动静，不禁开口叫唤。
但是。
他只说出三个字，马上又窒停了。
兄弟？
没有兄弟。
除了智首自己一个人，整个战场的所有神弃子都在粉碎。身体化成九种颜色的灰烬，一点点飘离躯体，哪怕轻轻一个动作都会加速粉碎。他们无法行动，无法说话，也无法使用法术，整个人就这样化为九色灰烬，飘散于空气当中。
交手？较量？鏖战？
不存在的。
仅仅一记挥袖，战斗就结束了。
这一刻智首意识到一件事：被骗了！那个战斗录影……它不假，但，云中君跟肉山神子的‘鏖战’是假的。
没什么鏖战。
肉山神子之所以能够连打十场，只因为云中君给他机会出手。
而且。
云中君也不是勉强抵挡肉山神子的程度，应该说，云中君仅仅使用了‘匹配’肉山神子的力量。它为了让肉山神子有机会动手，故意压制了自己的力量。那一场，云中君可能连‘半力’都没有使用。
果然，在古神坟场什么东西都不能信。
云中君这种人物都在‘骗’人。
“不要以你这样就……”智首也拥有自己的底牌力量，不只是肉山神子才藏了一手。
催动最强力量，智首发现：自己跪下了。
再望之时。
云中君已经是俯视的状态，眼里也没有‘这是一个对手’的神色，只有‘这是一个不重要的路人甲’的眼神。
隐藏力量，一袖挥退。
催谷力量，未动一招自己就在‘重力’之下跪地。
“大重力术……肉山的大咒被你……不，是他……送给你的？战斗录影没有这一段，难道御兽者那家伙……”智首努力站起来，但就是做不到。此时此刻他也明白：自己跟云中君不在同一个层次，双方相差不是一星半点。
“你还活着？我懂了，因为那些力量的保护对吧。”
“云中君，我们可以商议……”
“算了，不多想……超界重压。”
完全无视智首的说话，又是一次长袖挥动。瞬息间，智首整具躯体被压成了薄纸，法力破坏也在同时进行。体术也好，法术也罢，智首在这个长袖之前只剩被虐。
两次挥手。
一切终结。
这就是‘自以为有本事’和‘真有本事’的人的差别。
这一刻……
“很可怕，真的很可怕。没想到，世上还有你这样的怪物，不愧是拥有禁咒的名士。可惜啊，你遇上了我。如果是其他神弃子或神子，你可能会赢的。”熟悉的声音再响，战场中情况再变。
迅速的。
智首被碾碎的躯体散发灵光，慢慢重织成一个脑部的样子。
“原始天蚀，最强禁咒……云中君，你找错狩猎目标了。”智首不是复原，而是直接变成纯能量的状态。现在的他跟法灵和邪灵很像，但又拥有更真实的生命状态。如果有什么可以类比，那就是虚无世界的法师强者，那种能量生命。
“最强吗？”唐士道才不相信最强最弱这类的话。
“是的，最强禁咒就是天蚀。”智首不但自己回复了原型，周围已经死亡，刚刚被混沌环混融的神弃子们也在复原，化为灵光重组原型。
但是。
智首没有救赎他们，相反，智首是在‘抢占’和‘并合’他们的能量躯体。
智首本来只有一个脑部。
现在。
他增加了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骨头，躯体，手脚，尾巴，尖角，翅膀等等等等……转眼之间，智首不但全身集全，还有大量的富余部分。当然他也没有浪费，能量躯体本来就可以相互融合。因为禁咒天蚀的力量，智首可以轻易‘收集’这些力量。
或者说。
他内心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平时不能这样干。
现在有机会，他自然顺势而为。
救助？
不存在的。
智首巴不得有这种机会将兄弟们一锅煮了呢。
这一刻唐士道也没有阻止，任由智首一步一步完善自己，一步一步提升自己。唐士道只将‘荒古罡气’收取纳用，了解一下先祖神灵为什么没有毁掉这些力量。仅仅一触，答案也出来了。
原来，荒古罡气还有一点点力量保护着……原始地蚀。
这不算绝对的庇护。
但，这好像是一个约定：先祖神灵们不要轻易毁掉这些珍贵的能力，原始地蚀才乐意提供虚空元壤的躯体。当然，这应该不是绝对条件，只是一种默契。因为拥有这种约定，所以先祖神灵没有毁掉这些珍贵的力量，让它们能够保留并流传后世。
“拿了我的，迟早得还回来。而且，你的九色光也得归我。”智首拥有了完美躯体，又拥有其中一个天蚀的衍生法术，整个人都自信无比。
“是吗？”唐士道只一挥手。
九色火焰瞬间点燃。
笼罩智首全身。
本来，这样一击智首就全身化灰了，除非避过否则必死无疑。
但，他没有躲。
或者说他不需要躲闪。
“美味。”智首不但不躲，还将九色火焰吸入体内，仿佛吞噬一顿大餐。当然，这些食物他消化不了，只不过轻易化解了这种伤害：“我说过，天蚀是最强禁咒，一切法术攻击是枉然。九色火焰，威力骇人，但对我只是食物。”
“有意思。”唐士道笑了。
天蚀能不能吞噬一切法术姑且不说，吞掉九色火焰是真的……毕竟九色火焰不是禁咒，也不是最强之火。
第1355章：神之秘闻
智首施展禁咒天蚀的能力吞食九色火焰，仅一个动作唐士道就猜到了大概。可以这样说，唐士道是故意减弱九色火焰的威力，好让智首发挥自己的本领。他不可能是天蚀的拥有者，只是天蚀的使用者，而且还是天蚀法术序列里其中一个法术的使用者。
虽然不是原主，但大概也能发挥一些威力。
所以。
唐士道‘自降威力’好让智首拥有一个施展的机会。
结果很明显。
智首吞食了九色火焰，却无法消化纳用。如果他拥有禁咒原始天蚀，想吞噬纳用绝对不困难。毕竟禁咒层次更高强，而且自己又减弱了九色火焰的威力。
在这种情况下。
智首仍然只能吞食不能消化，证明他的水平比想象中更低一点。
不过。
他的反应却不一样。
智首很得意，非常得意，就好像完成了多年计划的枭雄：“云中君，老实说，我很欣赏你这种人物。明明只是一般天赋，硬是靠着一个机缘崛起，而且还能继续奋进，靠自己创造出禁咒这样的特殊力量。不得不说，这种毅力，我恐怕不如你。”
“智首，你需要时间准备吗？”唐士道淡淡应道。
“啊？”
“不用表演，智首。你可以直接说，自己需要一段时间蓄力或者熟悉新躯体。没关系，我可以等。”
“不是……我是……”
“你想消化我的九色火焰，但是失败了对吧？还有，你拥有完整躯体之后，应用方面还有一些不习惯对不对？我能够感应得出来，不要紧，我等一会。等你习惯了，我们再开始。”唐士道轻轻退后两步，表示我暂时停手不攻。
智首有点懵。
他相信对方看出自己有些不妥，但，云中君它居然没有抢攻？
明明。
在敌人有破绽的时候最容易下手，这货偏偏没动。
云中君在想什么？
自己已经展示了最强禁咒天蚀，难道它认为自己还能赢？不！不可能！
它认为自己能逃脱？嗯，也有这种可能。
“你说得对，云中君，我确实需要一点时间做准备。”智首缓缓吐出九色火焰，他消化不了这些东西，也不想留在体内：“但是，现在你应该抢先进攻。否则，一会你就完全没有机会赢了。”
“你想聊聊吗？”
“嗯？”
“不用故意说反话刺激我，我说了可以等你。如果你觉得现在太无趣，我可以陪你聊一聊。”
“是吗，你完全不受我声音的影响？”
“嗯，没用。你的嘴巴就是某一个神弃子形成的，也拥有特殊的蛊惑能力，我听得出来。但是，这种能力太低了，影响不到我。所以，其它的也不用试，不会有用的。如果有其它想聊一下，我可以奉陪。”唐士道干脆说明，表示‘五感’干涉影响不了自己。
真想让‘声音’有效，你需要拥有上世秘桥那两个木头人的水平。
不是神谕者，你的语言半点作用都没有。
“这样吗？好吧，我们来聊一聊。这样吧，我们相互一些问题，但不是真心回答的就算了。”智首也觉得不用表演，云中君真没打算抢攻，完全不是假装这样子。
“我能说的都会回答。”
“很好，你问我我也一样。那么，从我开始，你为什么不受‘视听嗅味触’的影响？在我看来，你并不像体术强者。”智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我拥有灭世神体。”
“呃，懂了。照你这么说，你连自己都可以‘灭却’掉一些不利的因素，是吗？”
“是的。实际不需要这么麻烦，我可以直接涤除自己不想要的东西。”
“原来如此。那么，现在轮到你发问了。”
“我比较想知道，是谁教导或者授予你使用原始天蚀的力量？”唐士道很直接问话，说着又补了一句：“如果你不方便说也没有关系，我只是好奇，不一定要答案。”
“嗯，本来这不好说明。可是对于你，大概也不用隐瞒。首先我们回头说一说，阴太衡和阳太衡，他们算是神子神女的父母，也是我们这些神弃子的创造者。姑且不论身份，他们代表了虚空的上世与下世，这一点云中君先生你应该知道。”
“嗯。”唐士道有点奇怪，为何智首要说得这么详细。
“但是代表虚空只是代表虚空，跟虚无无关。”
“所以说你的力量来自虚无？”
“我不确定是与否，只能说这个力量并不是来自虚空，也跟阴太衡和阳太衡无关。因为云中君先生你也拥有禁咒，我不妨再多说一点……授予我力量的先辈叫做‘阳太煌’。”
“听起来很耳熟。”
“对，跟阳太衡只差一个字。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不确定，但，你我都应该猜得到一点。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满意。”
“那么轮到我了？”智首示意，唐士道看得出他想拖延时间，但不揭破。
“请。”
“云中君先生，你的灭世神体跟创世云图有什么关系？我不是打探你的秘密，如果不能说也可以不说。”
“这个确实有些事需要隐瞒，但我可以说明一部分。”
“谢谢。”
“首先回答你，灭世神体跟创世神体基本没有区别。如果拟人化来说，创世神体是好人，灭世神体就是坏人，但两者都是人。灭世神体代表创世云图的‘强夺’力量，创世神体则代表‘记录’和制作，实际作用相似，只是偏向不同。”
“请原谅，我不太懂。”智者还想问。
“简单来说，灭世神体和创世神体都是‘一切已知之物我们都知道’，但灭世神体是‘知道更容易毁坏它’，而创世神体则是‘知道更容易复制它’。对万物的理解两者一样，一个为了拆，一个为了建。”
“好，我完全懂了。能再请问一下……不，轮到你了。”
“我随意问一个，原始地蚀的力量属于谁人？”
“这个……云中君先生，并非我不想回答，而是我真的不知道。阳太煌先辈曾经告诉我：原始天蚀并不是他的，他只是使用者而不是拥有者。我猜想，原始地蚀的使用者是阴太衡或阳太衡，又或者二人都能够使用。但是，地蚀不属于他们。”
“好的，该你了。”
“我想请问，你是怎么获得灭世神体的？”智首再问灭世神体，对这个话题仿佛更感兴趣。
这一刻。
唐士道忽然想到了蛊。
进入古神坟场，蛊是第一个‘出手’谋夺创世神体的人。它的理想：统一虚空与虚无世界。它最需要的东西：创世神体。唐士道也听过蛊的理由与解释，虽然未觉得利用‘无尽虚空的制裁’能够做到所有事情，但起码是一种可行方法。
现在智首再问灭世神体，事实上，灭世神体也等同创世神体……智首跟蛊有类似的想法？
“云中君先生，如果……”
“不，我本人是没有关系，只是关乎其他人。”
“不能说我也不勉强。”
“我想想……嗯，可以回答你一些，但不是全部的事。”
“谢谢。”
“很简单一句话就行，我的灭世神体来自‘疯神’。疯神是虚空的一位很……”
“我知道他，云中君先生。原来，疯神强大的秘密就是这个。再一次向你致谢，云中君先生，我很满意这个答案。那么，现在又轮到你了。”智首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对方已经回答了。
事实上。
唐士道说了答案，只是没有说完。
理论上，这里还有一句：疯神的灭世神体源于稻草人。稻草人才是第一个成功创造的人，疯神是学习并且唯一成功的法师。可是，唐士道并不想扯上稻草人，毕竟给了一个答案就行。
现在。
轮到唐士道发问了。
“智首先生……”
“你说。”
“我想请问一下，聊天聊了这么久的时间，你的‘法阵’布置好了吗？”
“喔……”
“我能够感应得出来，你表面上好像在适应新躯体和新力量，实际上是暗中布置一个法阵，好将我困锁在这里，无法离开，对吧？”唐士道淡淡说道，智首脸色微微一变。
但很快，智首又笑了。
“嗯，你猜对了。”
“这不用猜。”唐士道也不着急。
“抱歉，应该说你感应对了。”智首淡淡笑道，伸手，示意，一个超大的圆形法阵呈现，正好将两个包围在中间。它就像一颗小型的星球，外壳由混沌能量与虚空元壤云尘构成，隔离外界入侵，也隔离内部突出：“它叫做‘思觉脑域’，只有我才拥有的特殊能力。”
“看起来很不错。”唐士道也没想试一试能不能逃出去，只在静等。
“但是，它是故意让你发现的。”
“喔？”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这时候智首神情得意，仿佛诡计得成，忍不住又想炫耀一下：“好像你这种人物，思觉脑域一定瞒不过你，所以，我故意隐藏它，也故意半显露它。我相信你一定能看破，也相信……你一定不会揭穿我。”
“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实施真正的手段？”唐士道帮补一句。
“是的，我真正隐藏的是另一种东西，它就是……”智首现在很兴奋，脸上笑意难仰。因为他成功‘骗’倒了这个最有价值的猎物，马上他就能收割这一切，然后借助这个收获在将来某一天登上至高顶点：“神之领域！”
最后四字一出。
刹那。
整个空间所有力量一瞬清空，秩序不存在，混沌也不存在，这里仿佛变成了‘空无’的世界。
下一秒。
秩序重现……那是专属于智首一个人控制的新秩序。
一个蛛与网的世界。
“我的原始天蚀法术叫做……天蚀蛛魔。云中君，欢迎来到的我的猎网。”
第1356章：神之领域
进入法师网的世界，开始法师网的任务，唐士道很早就获得了禁咒法术。甚至，从原始日蚀和原始月蚀中衍生新一种禁咒：无色。在那个时候，禁咒还不是完整状态。如果拟人来说，它们那时候还像是小童子。
后来修至大圆满，它们终于‘长大’了。
可是。
哪怕唐士道花费最大力气去修行，禁咒仍然停滞在某个阶段，无法再进一步。
一开始唐士道还不是很理解，但后来进入尘上尘世，见识全新的世界，唐士道渐渐想到了理由。禁咒没有对手，所以，它难以进步。因为这种原因，唐士道与白美人分享了这种力量，产生了一点变化，推进了一小步。可是，这仍然最正确的方向，只是提升方向之一。
机缘巧合，进入平凡世界修练上世七遗。
那一刻。
唐士道终于知道，禁咒和上世七遗无法进步都是同样原因。没有对手是其中之一，另一个原因跟生成和衍殖有关。换个说法，一个生命的完整，它必须拥有雌雄阴阳，拥有后裔脉嫡，拥有内强外助。如果仅仅只是一，禁咒就是一的极限。
只有一加一，才会有二，有三，有四，有无限扩展。
在以前。
自己无法修成神之领域是因为：在‘有’上加‘有’，行不通。真正的做法，因为‘无’上加‘有’才会实现。
同样的道理。
禁咒没有超越大圆满，大概是因为……无尽虚空没有它无限扩展的预设。
或者这样说。
禁咒是独一无二的，是专属的，是独立的，它没有‘铺好的路’等着自己走。它跟其它所有法术不一样，其它法术曾经有过道路，后人只是重走一遍。禁咒没有路，必须自己走出一条路来。哪怕前人曾经开拓，但禁咒的独属性质表示：每个人的禁咒只属于本人，所以本人的路需要本人寻找与开辟。
想到这一点。
唐士道又想到了生命编织……它也一样，它也没有路，它需要自己找到一条全新的道路。
“云中君，如果你愿意投降，交出禁咒九色光，我可以饶你一命。”
这一刻。
智首已觉胜卷在握，连先生两个字都省了。
在他的计算中，今天是最意外也是最幸运的一天。只要拿下云中君，然后修练九色光，自己就能够拥有真真正正的禁咒力量。苦干年后，当自己修练有成，自己就可以渺视阴太衡和阳太衡，或者渺视阳太煌这样的先辈。甚至，夺得灭世神体，坐拥创世云图的知识库，统一虚空与虚无都不是难事。
从神弃子身份到无尽虚空之主，智首感觉自己现在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所有一切都唾手可得。
眼前人就是自己最后一份‘食物’，吃掉它，什么都有了。
“谢谢。”
“嗯？云中君，你……你要投降了吗？”智首听到了一个异常的回答，不是想象中‘不’或者‘是’的答案。
“不，我只是说一声谢谢你。”
“为……为什么？”智首下意识感觉有一些不妥，但又不知道是什么。
“因为你使用了神之领域。”
“什么意思？”智首更不懂了，隐隐又有一点不安。
这一刻不能有异常。
自己要赢了。
马上就可以成为无尽虚空之主了，绝对不允许有异常事情发生。
“打吧，我已经感谢完了。”唐士道招手，没有说原因，智首这种程度也没有必要说太多。一声感谢，也真的是感谢。因为智首使用神之领域，自己学到了很多东西。
“你……好吧，你会后悔的。”智首暂时撇去其它心思，专致拿下这个狂鸦。
他也没有抢先攻击，只轻轻招手示意。
仿佛故意让唐士道先动手。
唐士道也不嗦。
挥手。
九条颜色各异的火龙飞出，直朝智者飞去。
这一招不是试探。
如果智首实力不足，这种半召唤半法术的招式一击就足以致命。然而，智首没有挡也没有闪，脸上微微有笑，仿佛这一招毫无意义。九色火龙飞翔，还没有扑到一半，它们就自然溃散了。
没有阻挡力量，也没有瓦解法术。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仅仅一转眼，九色火龙自然溃散，不留一丝痕迹。
“嗯？”
“很奇怪吗，云中君？”
“有点。”
“我就知道你不懂，云中君。你太年轻了，也太冲动了。如果我是你，我起码躲起来修行十亿八亿年，然后才出来闯荡。你好不容易才拥有九色光，但，你完全没有珍惜它。今天之所以败北，全因为你太年轻和太鲁莽，不该进入古神坟场这种绝地。”智首也缓了缓气。
那模样有一种感觉，他也不是百分百肯定神之领域这么强。
现在成功，他能松一口气了。
“是吗？”唐士道能够理解智者的心情，因为他觉得自己快成功了，他忍不住想向别人炫耀一下。
“我就知道你不服气。老实告诉你吧，你的法术都不会有用。在神之领域中，只有我的禁咒才能够生效。这个空间跟你认识的所有空间都不一样。这里不是混沌环境，也不是秩序环境，这里是空白环境，什么都没有。”
“空白？”
“对，完全空白，什么都没有的空白。”智首得意道。
“有何意义？”
“意义？呵呵，意义就是‘一切皆错’，你能够理解吗，云中君？没有混乱，也没有秩序，在这里你的九色火焰只是一种‘未知’之物，空间不承认它的存在。法术之所以是法术，它被承认才是法术。在秩序环境，法术最容易生效。在混乱环境，法术会被干涉，但仍然可能生效。在空白环境……法术是什么？”
“原来如此。”唐士道能理解。
理论上。
这不叫空白，这叫做空无。
这不是一个空间平台，这里在认知意义上并不存在。以凡人世界来说，这就好像把火焰投入宇宙太空一样。没有燃烧的条件，火焰就不是火焰，火焰什么都不是。
“那么，换我了。”智首一抬手。
转眼。
战场之中出现了无数的蛛网……它们都是能量形态，不是任何一种物质。
不到三秒。
在这些蛛网之上，一只只人形大小的蜘蛛冒出。同样的，它们也是能量形态，不是物质。可以理解，它们能够存在就因为它们是天蚀蛛魔的衍生物。一个法术可以衍生无数新法术，但都基于这个法术产生，也与这个法术同源。
这种‘召唤物’源于天蚀蛛魔，所以它们也是禁咒的一部分。
神之领域可以否决其它一切，但不会否决禁咒。
此时。
没有招呼，数十条蛛丝暴射，一同缠到唐士道的双手和双脚上。现在的战斗很奇怪，因为神之领域否决了一切秩序力量，法师的战斗似乎回归了本原模样。简简单单，也就一种两种法术的对抗。
唐士道能躲开，但没有躲。
实际上。
唐士道觉得提前遇上智首是一件幸事。因为智首不是禁咒拥有者，只是使用者，他更喜欢‘表现’自己而不是专心杀敌。如果换成自己，对付敌人根本不会第二招，想尽办法一招致命才是选择。
蛛丝缠手。
几乎同时也在焦化粉碎，还映现出九色颜色的灰痕。
“还能使用法术？”
“能，云中君。但是，你觉得如何？”
“法术无法外放，而且作为体术使用也大大削弱了效果。”唐士道挥了挥手，蛛丝仍然紧缠，越缠越多。神之领域无法直接影响自己的体内，但压制作用仍然巨大。可以说，没有同等状态的力量，别说胜利，想对抗都难以办到。
神之领域就好像一种‘大家禁魔，就我一个开启’的效果。
体术强者还能撑撑。
法术强者嘛，等于是苍鹰折翼毒蛇折牙，基本没什么发挥的余地。
“我可不止这点小手段……蛛茧。”智首轻笑。
一挥手。
数千道蛛网缠绕，唐士道连躲都没有地方躲，转眼就变成了一个蛛茧。一招得手，智首也很满意。在自己神之领域的大网中，云中君只像一个网中的小虫子。再怎么跳腾，胜利始终掌握在自己手中。
下一秒。
九种颜色的奇光闪烁。数千条光线照射，一瞬间就灰化了蛛茧。
同时。
所有被召唤出来的小蜘蛛也被击中，转眼灰化。
“我就知道，云中君，你没那么容易倒下。”智首见状不惊反喜，因为，云中君终于使用禁咒九色光了。而且，看起来还不是十分熟悉。这种水平，云中君根本不擅长使用它。
“看起来，你的神之领域无法否决我的禁咒。”唐士道抬手，在手掌上浮现一团九色光芒。
“当然，禁咒无法被否决。”
“那你仍然自信？”
“当然，禁咒无法被神之领域否决，但禁咒可以被禁咒击败。云中君，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忍耐，等的就是你的九色光。”智首说完话，整个人的气势完全变了。
没有再召唤小蛛丝，也没有发动蛛网。
此时。
智首的躯体开始披上一层水晶镜子一般的反光盔甲。除了人类形态的盔甲，背后还有八条蜘蛛长足，同样也有反光镜子一般的晶铠。
与此同时，新的召唤物出现了。
一共是两种。
第一种是完全透明的飘浮蜘蛛，只有感应无实体，仿佛连光芒都无法触及它们的躯体。
另一种，同样镜甲满身的暴戾巨蛛。
加上智首本人。
三方合围。
“如何？云中君，我等这一刻很久了。”
“老实说……很失望。”唐士道淡淡说道，这一刻也清楚对方的目的。
这时唐士道也没有做太多事情。
九种光芒浮现。
凝聚。
在背后形成九颗颜色不一的：太阳！
第1357章：永恒光剑
红色太阳，橙色太阳，金色太阳，绿色太阳，青色太阳，蓝色太阳，紫色太阳，黑色太阳，白色太阳……当九颗光球悬挂半空，整片空域都被分割变成不同的色区。
此时。
对面智首的反光镜甲……并没有效果。
理论上。
他的反光镜甲不受九色光的影响，但现实就是：被影响了。
“这不可能，我明明……”智首看见自己全身被染成色彩缤纷的模样，不禁惊惶失语。在他的计算，九色光不可能影响自己。因为自己早早拥有应对方法，甚至在私底下还进行了测试。
虽然不是使用禁咒测试。
但是，为了击败云中君自己求得一件现世奇物的使用。这种反光镜甲的效果，连那件现世奇物都无法击破。
为什么？
现在状况跟预料中不一样？
“别慌，智首。我只是将双方拉到同一平台，公平较量，也没能限制你的发挥。来吧，努力展示自己吧。”唐士道也没有大意，对方拥有天蚀禁咒的力量。哪怕只有一个法术，也算拥有禁咒力量。
这种级别的较量，稍稍大意就没命了。
听到说话智首可没有放松，在他的剧本中自己就‘优势’一方。拉平才不叫公平，自己优势才叫公平。
敌人在前。
多想无益。
智首压住内心惶意，挥手示意，透明蜘蛛和镜铠蜘蛛迅速扑上。
天蚀蛛魔一咒，蛛魔就是全部重点。
本来。
它的原型法术叫做：蛛母。这是一种复合型法术，拥有召唤，繁殖，陷阱等等多重作用。
召唤类法术，凡是带有一个‘母’字，往往都有二重召唤的效果。
蛛母本身是一种召唤兽。
同时，蛛母又可以产生全新的蜘蛛士兵，能量足够可以源源不断产生。进一步说，蛛母本身也是布置蛛网陷阱的高手，蜘蛛士兵们也拥有围猎能力。可以这样说，这一个法术就是一个小小体系。阳太煌赐予智首‘天蚀蛛魔’本来就为了增强他的战力，所以选择了一个比较重要的法术。
在智首的计算中，拥有这种复合型召唤术也足够自己发挥了。
天蚀蛛魔在‘数量’和‘防御’上都非常优秀，唯一缺少就是一个攻击能力。如果夺得九色光，攻击力量就有了。
自己也就完美无缺了。
现在。
蛛群如潮水扑上，智首也焦急等待结果。
神之领域拥有很多优势。
一，空无否决一切，让秩序和混沌的失效，仅只自己的能力生效。
二，在神之领域，自己的能量属于‘半无限’状态。半无限的意思，自己的能量可以在消耗之时循环收回。除非击中对方造成伤害，否则落空的都会收回。换句话说，自己的能量一定会伤害对方，没伤害就循环回收，永有不绝。
另外。
对方消耗落空的能量也会被自己回收，循环不止。
在这种情况下，云中君不可能耗得过自己。
三，让治疗和重生失效。
正常来说，治疗是一种重新补全或者人物回档。然而，神之领域可以暂时‘否决’这种补全与回档。只要还在神之领域中，它可以让你永远愈合不了伤口。这跟法术否决不一样，法术否决很难影响法师本身。它则建立在敌人损伤的情况下，达成‘伤害’敌人本体的效果。
所以。
只要云中君受一点点伤，胜负天平就无可挽回的倾斜了。
智首故意不说，也是想阴云中君一把。
蛛群扑击。
一转眼，智首所期盼的结果就化为了灰烟。
唐士道根本不需要动，九色太阳连闪，一只不落将全部的天蚀蛛兵烧成灰烬。望着有些傻眼的智首，唐士道不禁轻轻摇头，淡淡说道：“智首，你是不是有些误会？拥有更熟练的禁咒就一定赢吗？力量就是力量，不看它是什么，而看它怎么使用。”
“你……”智首想反驳，但脑子已经乱了，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
“我们从头说起，例如最简单的克制。法师炮台克制召唤师，召唤师克制体术刺客，体术刺客克制法师炮台。现在你是召唤师，拥有无数的士兵，可以‘累死’体术刺客。但，对付我这个法师炮台，再多召唤物也是白搭。在法师炮台的面前，数量越多越容易屠杀。”
“……”智首无言以对。
从反光镜甲无效一刻开始，他已经乱了主意。
他的剧本一直是压制。
处于优势地位，以优势能力碾压云中君，再强夺禁咒九色光，然后走上人生巅峰。但现在一切都不对劲，人生巅峰不提，刚刚启步之时就摔了一大跤，连爬都爬不起来。如今剧本全错了，想写新剧本又写不出来，智首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用想逃跑了，智首。我拥有大重力术，超越大圆满叫做‘负重者’，你应该知道吧。”
“你……”
智首连眼睛都还没转，唐士道已经提前叫破了。
与此同时。
智首也感觉自己的身体变‘迟钝’了，连移动都很困难。这一刻，智首决定……逃！
对敌的预计出错。
剧本无效，自己不应该死拼。同一平台太不利了，自己不可打这种公平的仗。
天蚀蛛魔的力量发动。
智首的镜铠一颤，整个人如同蜕皮一般脱离。此时镜铠犹在，它代表本体承受了负重者的力量。智首则轻松退脱，然后极速闪离，逃离这个战阵。因为拥有神之领域，他相信自己就是最快的。
然而。
“我可是‘光’啊，你觉得脱甲就能跑吗？”唐士道只一步，人已经跟上智首。
但是。
这一秒智首却笑了……仿佛，诡计终于得逞。
他没有逃。
相反。
“其实我一开始就想过：召唤师打不过法师炮台。所以，我需要你近身。”智首不退反进，狞笑伸手。手上，赫然就是一柄无影之剑。可以想象，之前一切只不过是智首的‘表演’，他真正想做的是刺客。而且，因为拥有完整躯体，他也能拥有超凡体术。
“晖光折射。”唐士道不需要刹车，进与退一样快。
智首这一点表演能力，骗不了谁。
如果这么容易怕，这么容易逃，智首早就被杀死了无数次。之前谈话，双方‘交流’的东西太多，智首若没把握，不可能交谈这么久，密谋这么多。
因此。
这种‘刺杀’仍然意料之中。
“我就知道会这样。想要骗你，先要骗过自己……”智首这一次没有惊惶，云中君的‘神速’他也意料到了。九色光是光，速度不可能慢。哪怕云中君是法师炮台，它一定也有神速进退的方法。
所以。
“是我赢了，云中君。”智首的无影之剑变成了一柄光剑，剑身正穿透唐士道的胸膛。
“……”
“请相信，我绝对跟不上你的九色光速度。但是，它可以……”智首神情淡然，眼瞳内却压不住兴奋之色。他赢了，真真正正赢了，不是想象的胜利：“因为，它叫做永恒光剑。”
“……”
“你不知道，我不怪你，云中君。这样说吧，永恒光剑就是无尽虚空的第一道光。它与虚空元壤的‘胚’相遇，蜕化升华，变成一道永恒不灭的光芒。它可不是远古法器，它是现世奇物，永远不损不坏的现世奇物。能够死在它的剑下，你也足够自豪了。”智首压住狂喜，淡然说道。
他忍不住想炫一下。
因为。
他终于要走上人生巅峰了。云中君的想法，做法，应对，自己都猜中了。这一刻，胜利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
正在内心得意之时。
智首的耳边却响起一个声音：“浮光蜃影。”
声音很熟悉。
意思也很简单。
浮光，蜃影，两个词都有‘虚幻假象’的意思。这种意思……智首听得身心惊栗。
他不想听。
他不要这种意思。
自己赢了。
不是演。
不是戏。
现在应该是自己胜利的时刻，不应该还有其它变化。自己编了三套剧本，一套演，一套假，一套真正致命。自己苦心经营至此，无尽虚空应该赐予自己胜利，应该跪叩伏威，迎奉自己成为新的主人。
“不……”智首用心所有诚意祈求。
但。
眼前的‘云中君’还是消散了，如同一个虚幻的光影散去。
此时。
智首的耳中又响起熟悉声音：“智首，法师炮台打架从不近身，这是最基本的常识，法师学徒都懂。”
“不……”
演完了，戏也完了，胜利也化为浮光蜃影消失……智首呆不下去了。
他只是脑部。
他不是全部。
他无法承受‘脑算错误’的结果。他只喜欢计算正确，不接受计算错误。他是脑，他必须对。现在情况出错了一定不是自己是错，是云中君错了，是神之领域错了，是天蚀蛛魔错了，是永恒光剑错了……自己没有错。
自己是永远正确的脑部，自己不可以跟这些‘错误’呆在一起。
离开。
远离这些错误。
智首用尽一切力量逃离，他不计算了，他要逃脱这些错误。
光影疾闪，人影模糊。
智首认为自己已经远远避开了，远离了这些错误。
但实际上……
没有！
有一个真正的‘错误’让他停留……永恒光剑。
永恒光剑正散发一万条光丝，将智首这个‘主人’捆绑起来，连天蚀蛛魔的力量一同掠夺。剑将人反制，变成一个‘身穿光芒剑甲，身握永恒光剑’的战士。
它要留下。
它是永恒光剑。
它是无尽虚空的第一道光……它从未想过逃跑，也从未做过。
逃避从来不是它的选项。
第1358章：脑子就差一点
智首计算错误，作为‘脑’的他逃跑很合理。虽然他已经拥有完整躯体，但‘脑’就是‘脑’，他的本质不变。一旦计算错误，他自己就乱了。智首这种人物看似出身神弃子，地位不高。实际上，拥有神裔血脉就是他的骄傲。而且，他一直算计都如意顺心。
乍一失算，人崩溃了，完全合理。
不过。
永恒光剑反制主人，将智首强行留在原地，这一点唐士道非常意外。
现世奇物，唐士道也拥有一件。
不死鸟羽衣。
因为修行的关系，唐士道很少使用武器。无论不死鸟羽衣还是元祖树矛都极强，几乎媲美不用禁咒的自己。但也因为它们太强，一旦使用就没自己什么事了。眼前人也一样，智首依靠的就是永恒光剑。一旦永恒光剑没能杀掉自己，智首的心态也崩了。
现世奇物很强，也拥有一定的灵识。
但。
如像永恒光剑这样子，不顾主人意志，强行锁留主人抗击敌人，这太惊人了。
这一刻，智首心态更加崩溃。
遇到一个疯子不说。
自己的剑也是疯的。
当初阳太煌将永恒光剑送给自己当武器，帮助自己在古神坟场搅乱风云，恐怕他原本就没安好心。这种‘武器’是很强大，但随时叛主啊……分明就是一柄双刃剑。
深想一想，阳太煌不但在坑自己，他自己恐怕也‘用不了’这柄剑。
或者。
阳太煌使用过永恒光剑，但他也被坑过。这柄疯剑宁死不逃，这脾气谁受得了。不怀疑阳太煌很强大，但，再强大也不可能永远不退。万一环境不利，万一规则不利，万一人数不利，万一对手不利……战斗总会有‘战术撤退’的时候，这种剑谁敢用。
“不错，看来剑比人勇敢多了。”唐士道没有小看任何人。
只要勇于战斗，哪怕只是一柄剑也值得赞赏。
反制主人。
夺取天蚀力量。
这时候的永恒光剑也不弱小，完全拥有一战之力。智首本来也是同一平台，只是他的个性决定他不做这种赌注。
“蠢材，走啊，现在可不是战斗的时候。”智首的说话跟动作相反。
动作在准备战斗。
说话却是劝退。
“走啊……你没有脑子是吧，现在不适合战斗啊。我们狩猎先祖神灵的行动，其它的先祖神灵也会知道，它们正在赶来救援。就算跟云中君死战，两败惧伤，最终我们也活不成……你踏玛给我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拼完一波，到时候就没有力量闯过先祖神灵的包围了。”智首是脑部，一直都很清醒。
哪怕现在战意崩溃，分析能力还是有的。
如若大胜。
夺取九色光的力量，先祖神灵们再多救援自己也能够应付。再不济，以九色光和永恒光剑的速度，离开也不是难事。可是，云中君的能力超乎想象，决死苦战也是两败。就算占一点上风，没能拿下也是输。
这个法阵能顶一段时间。
但，最终还是被围。
“保留力量，先离开这里，我们再想办法……你这混蛋……”智首苦劝，但动作完全不一样。
身体疾飞。
长剑突刺。
这种战术很简单，不高速，不花招，平平淡淡，真真实实，一剑一招的最基本进攻。
此时。
唐士道双手一挥。
一万条光线交错纵横，随机乱袭。
如果说永恒光剑的进攻是秩序，唐士道的应对是就混乱。这一刻，智首发现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本来，永恒光剑的进攻很无解。因为它是光剑，又有光甲，攻与防都无丝毫错漏。这种‘正常一剑’的操作，实际才是无解的，就好比禅九的普通一拳。
无论云中君怎么应对，永恒光剑都可以变招再攻，而且一定必中。
因为它是正常一剑，怎么变都行。
因为它是永恒光剑，它的速度也绝对可以追上云中君。
这种招式，云中君才无法抵挡。永恒光剑可不是普通兵器，它没有容错率，云中君一招错失必死无疑。
也因为如此。
这种‘乱袭’的应对才惊人。
云中君在一瞬间就知道，永恒光剑的速度不下于自己。为了不出错，它选择一种特殊的反应：全错的攻击。
没有对的。
全部指向都是‘错’的攻击……在这样的战斗中，100%的错就是无错。
如果说。
永恒光剑是纯粹的‘正确’，那么云中君就是所有的‘错误’。永恒光剑的招式云中君挡不了，云中君的招式永恒光剑也挡不了。看起来双方平手，实际上，满天暴雨一般的攻击自然比平平一剑攻击更多，威力也更大。
随机的乱袭可能打不中？
不要紧。
一万道光线乱射，命中两下就赚了。
更绝的是。
永恒光剑已经不能退后，因为随机乱袭也没有容错率。进或者退，结果一模一样。在这种随机乱袭之下，前进后退，往左往右，或者立定不动都无法躲闪。云中君自己也不知道攻击哪里，瞄准哪里，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你们……两个疯子……”在智首眼中，两个都疯了。
云中君没有闪避。
永恒光剑也没有闪避。
智首也知道，闪避才是浪费时间和错误决择。但，这种一招赌一命的事情，他想象都不敢想象。
光线乱射。
击中剑甲马上被反弹，如镜破光。不过，实际上也不是胜利。当光线击中剑甲，镜子一般的剑甲也出现一个焦痕。光与镜，镜赢了第一合，却不代表第二合也会赢。
与此同时。
永恒光剑平平一刺，云中君也完全不动。
不退不避。
因为身在其中，智首能感应到永恒光剑就在等云中君动……对方一动，永恒光剑的真正‘致命反应’就来了。敌不动，永恒光剑才不能动。
此时光线乱射，智首身上的剑甲已经出现了裂痕。
甚至，被重复击中的光线洞穿。
一万道光线。
它们不会消失，反弹之后也会折射再攻，仿佛永不停止。智首不是弱智，自然知道云中君‘学会’了。神之领域，它可以空无环境，可以半无限循环，可以否决治疗与重生。
所以。
云中君已经学会神之领域了。
“走啊，白痴，我的躯体被洞穿了一百三十七处，左臂也粉碎了一小半……你也一样，你的剑身已经穿了五个洞……走啊，白痴，趁我们还有力量冲出去。”智首的动作仍然平平一剑，没有任何犹豫与花巧，只锁定云中君一个目标。
此刻，他的躯体已经半残。
能不能在全部击碎之前‘刺穿’云中君……不知道。
没人知道。
九色光的随机乱射无目标，连云中君自己都不知道攻击什么方向。
这就是赌。
永恒光剑赌能够一剑杀掉云中君。
云中君赌能在剑刺之前击杀永恒光剑。
“两头疯狗……”
战场中。
作战的双方都无话，一心一意攻击对方。作为‘旁观观众’的智首大吼大骂，不敢相信自己被两个疯子操控了。
一剑飞前。
万光缭乱。
这一招其实是很快的事情，因为他们这种程度才觉得很慢。
不过。
再慢也有结束之时。
这一招似乎大家都没有赌对……永恒光剑刺到了云中君的胸膛之前，但智首和长剑都残破不堪，即将全部崩散了。这样的结局很不妙，看起来是两败俱亡。
只不过。
“哈哈哈哈……好……”感觉永恒光剑刺到云中君的胸膛，智首忽然看到了胜利之光。
只需要一刹那时间。
只需要一点点助力。
缭乱的攻击不计，现在只需要‘推’一把，战斗就结束了。永恒光剑是光，九色光也是光。只要永恒光剑刺杀云中君，它就必死无疑，在神之领域谁都拯救不了。
“我帮帮你们……”智首不可能拼命，他选择退。
“是我赢了……”
“你们都输了……”
智首不用全体撤逃，因为一个理由：他的原型只是脑部，躯体是掠夺来的。所以，整个躯体还可以拿着剑杀过去，自己的脑子逃脱就行了。
两个悬崖边缘的傻瓜，自己只要轻轻一推就能结束。
事实上。
这种‘助推’的脑算是正确的。
全力一剑。
加上全力一推，云中君必然先死。
不过。
老实说，智首看到了胜利光芒，真的看到了。永恒光剑刺穿云中君，云中君化为九色光芒溃散，胜利已经实现了。全力一剑和全力一推，这个胜利果实已经摘取。
唯一的错算。
很小很小的一点错误：不是全力一推……因为智首自己退了。
残破不堪的剑甲与长剑一剑破敌。
这一刻。
狂喜欲绝的智首发现……自己回不去了，回不到那一具已经胜利的剑士躯体之中。不因为它太残破，也不因为它拒绝，而是因为……
“我还没有死。”熟悉的声音响起。
智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他发誓。
如果还有机会，他一定选择不退。
“你不该退……”
果然。
如同智首所想，答案就是他想到的答案。
“本来我没有机会闪避，永恒光剑全神贯注的一击，我无路可退。可是你‘离开’了一刹那，那就不是全神贯注了。后来的全力一推，也缺少你的力量。”
智首无比后悔。
他知道自己不走的话，两败俱亡是可能的，胜负未定。
果然。
“你不退，你可能赢也可能输。你一走我就赢定了，我可以全身而退。你看到的，我没受伤，临界破碎死亡的只是你和永恒光剑。不用复杂招式，一个简单的‘晖暝交替’我就能跟九色光交换。致死一剑攻击的是‘晖暝交替’，不是我。”
智首的脑子停止了思考。
如果……
没有如果。
他少了一点东西：勇气，和永恒光剑一起赌到最后的勇气。
他的缺陷不是躯体。
是勇气。
第1359章：胜利与反响
唐士道没有出手格杀智首，他是自我放弃，丧失防御能力被神之领域涤除。这是一种很干净的抹除，无论物质还是能量都重置回到最基本的模态。或者说，这是一种连无尽虚空都不认识的原初状态。所以，智首等于完全不存在了。
除了外人的记忆，他本人是‘0’的剩余，想复活都不知道能够复活什么东西。
先祖神灵们前来支援。
打破法阵。
只看见一个人，云中君。
还看到一柄剑，永恒光剑。
换成别人，破损至此的永恒光剑已经‘死亡’了。但唐士道不是别人，他拥有九色光，也拥有神之领域。所以，永恒光剑回复了完整模样。即使这样的恩情，在唐士道手握它之时，它仍然传递一个讯息：如果你不能勇往直前，无所畏惧，请你放手。
永恒光剑对活命之恩不提感激，反而要求执宰它的主人不能怂。
无论面对什么，永不退缩。
唐士道同意了永恒光剑的要求，事实上，唐士道本身就从来没有想过退缩。与永恒光剑一赌，如果永恒光剑能赢，唐士道也会让它赢一次。可惜的是，智首这个握持主人太怂了，没有勇气倾尽全部一赌胜负。
“云中君先生，这是……”
“智首死了，只是这样子。另外，荒古罡气被我夺走了。如果你们想夺回来，我们可以战一场。”唐士道还是‘云中君’的身份，自然认得先祖神灵们。
“不用了。”
“不打算要回吗？”
“如果云中君不介意的话，把同伴的遗躯还给我们就行。”先祖神灵们不是害怕死亡，而是通过交流认知了云中君的为人。在古神坟场风暴未息的情况下，它们不希望跟这个无危害的人物开战。
真想打一架。
起码，先消除古神坟场的隐患，将这些野心家都赶回各自的家，那时候才有空认真打一架。
云中君先生不是入侵者。
它没有入侵虚无世界的心思，不是那种想要掀起战争制造毁灭的狂人。
“这些遗体是吗？嗯，你们带走吧，我不需要。”唐士道也没有想跟先祖神灵们开战，没兴趣也没必要。
“云中君先生，能请问一下，你为什么跟智首开战？”
“他就是打开古神坟场大门的人。”
“喔……原来如此。那么，云中君先生，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吧？能否离开古神坟场？”先祖神灵们都知道云中君的来意，它就是来‘复仇’的。界外界无数生灵被做成材料，就为了打开古神坟场的大门。云中君没有愤怒，但一定要为界外界的生灵找回公道。
“现在还不能。”
“为什么？”
“因为智首只是棋子，真正的幕后人还没有死。”唐士道没有说谎，古神坟场的真正祸首还没有死。智首只是打开它的人，不是策动这一切的人。支持智首的人，阳太煌，他可能是幕后主事人，也可能不是。不过，他肯定知道前因后果。
“云中君先生，你应该知道，智首已经是神弃子的首领，再往前往上，那就不是这种程度了。”
“我知道。”
“也许，你面对就是整个无尽虚空最强的一个群体。”先祖神灵们再劝说。
“我知道。”
“云中君先生，你就不能再忍耐一下，回避一段时间潜心修行，提升了力量再过来吗？”先祖神灵们已经知道云中君拥有禁咒，还知道它获得禁咒的时间不长，肯定来不及磨砺提升。
禁咒虽强。
但，没有足够的修练与研究，禁咒也只是基础高而已。
下限高不等于上限高。
上限需要努力攀登，无论小咒大咒禁咒都一样。
“各位，法术强弱跟修行有关。但是，达到一定的高度，修行累积就不重要了。有些行动没有策略，只有面对与不面对。古神坟场的开启，只有来和不来两种选择。不来，一切休说。来了，那就要有面对一切的决心。你们不是一样吗，明知道会死还是一样上阵。”
“我们不会真的死亡。”先祖神灵们听得懂。
“变成平凡的傀儡，有区别吗？”
“但总算未死。”
“界外界的生命种族也不想被屠戮杀死，但他们还是死了。我不想知道敌人的理由，我只想阻止这样的事情第二次发生。智首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还有人需要为此事承担后果。”唐士道知道幕后人不会轻易露面，但，只要去找总能找到。
“那……好吧。”先祖神灵们也不多劝。它也知道，有些人物谁都劝不动。
好比它们决定留下成为守护者。
这也没有理由。
只是一种阻止‘柴与火’相遇的想法，然后，就这样朝着这个目标前进。它们没要求谁人感激，它们也不介意双方的仇恨，它们只是默默这样做，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对不对。阻止法师之间的战争，听起来很蠢，然而它们就是这样做了，还是一直坚持这样做。
所以，它们也不会被谁劝说。
云中君跟它们一样。
决定的事情，不可能改变。无论遇到什么，它都一往无前。
战争散场。
很快。
关于云中君与智首的一战很快传开，结果震惊了很多人。哪怕云中君拥有九色光禁咒，但智首好歹也是神弃子之首，相信暗中也拥有不少底牌。可是，这样的智首和一群神弃子联手，结果仍然全员败亡云中君手中。
更可怕的。
云中君似乎没有受伤，整个人还是完整状态。
“听说了吗？”
“什么？”
“云中君没有休养，它正在寻找其他的神弃子们，而且已经再次宰杀了十七个小群体。”
“这是好事啊，他们就是古神坟场的毒瘤，死光了才好。”
“可是你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
“云中君这么强大，它又外来者，它会不会霸占这里……然后……”
“你是新降生的古兽脉裔？”
“对。”
“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这么无知。你不知道吗，先祖神灵们早早接触过云中君。如果云中君是‘有害’的存在，先祖神灵们早动手了，轮到你在这里说。我们虽然围猎先祖神灵，但我们都知道，它们才是秩序的守护者。对于安心生活的种族，它们完全无害。相反，只有野心家才害怕先祖神灵们。”
“那么云中君……”
“如果云中君是那种野心家，先祖神灵们早就合围击杀。小家伙，在古神坟场谁都别相信，包括你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在这里，一切可能都是谎言。想知道真假与好坏，别看，别听，别想，要看谁人做了什么事情，实际行动才是标准。”
“照你这么说，神子们什么都没有做过，他们……”
“对，只是一群嘴炮。”
“……”
“你以为我们真心奉他们为神子吗？不。我们只是害怕他们的力量，我们巴不得他们早点死。在这里，即使是杀掉我们族中强人的先祖神灵们，它们也是在‘保护’古神坟场。神子们，哼，一群嘴炮，无数年来，他们做的事情还不如一个屁多。”
“那么，云中君杀掉智首……”
“对神弃子是坏事，对我们只会是好事。最好，连御兽者和御灵者一块干掉。这样一来，我们至少可以摆脱这种‘奴仆’的身份。小家伙，你的路还很长，不轻易判定真假好坏。多看看实际行动的人，空谈的，自夸的，妄自尊大的，通通都是渣渣。”
古神坟场消息传开。
很意外。
没有多大反响，也没有什么恐慌。就好像一开始古兽种族回避先祖神灵们，仅仅是开始乱一乱，然后迅速就平息了。为什么？因为古兽种族有野心家，但大部分都是正常生活。
先祖神灵们针对谁人下手，古兽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云中君。
在古兽们看来，它跟先祖神灵没有区别，只是不同地方的先祖神灵。
另一方面。
古兽们针对虚空的法师团体下手，发现对方也不像以往的入侵者。跟虚无世界的强者相比，虚空强者几乎没有狩猎。虽然所有古兽都是好材料，有一些还是唾手可得的。但，虚空法师们非常克制，仿佛除了‘守护虚空’一件事，其余都不做。
在这种情况下，古兽种族也意识到了什么。
渐渐。
减少与虚空法师的冲突。
不得不说。
来客是不是敌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不了解，不接触，但行事方式就是一种明证。如像‘小儿持金过市’之事。小儿出了事，市自辩‘我很安全’，谁都不信。如果小儿平安无事，外人抹黑说‘市不安全’也骗不了人。
虚空法师没有大肆屠戮，夺宝占地，这种行动就是一种证明。
相对的。
虚无法师为了保密本身的行踪，连弱小的古兽群体都不放过……你说自己是好人，谁信。
云中君很可怕。
但，它做的事情不可怕，至少一般古兽群族不需要害怕。在它们看来，云中君与自己就像天上灵鸟与林中野鹿，双方永远不会有交集的一天。那些害怕的人，因为他们做了让人害怕的事情，所以云中君才是威胁。大部分古兽的内心，它们希望云中君这种人多一点。
因为豺狼们被杀掉，被驱逐，被吓得不敢动，它们这些‘野鹿’才更好生活。
弱者。
盼望不是强者引领的征战，而是拥有保障的秩序。
愚者。
盼望也不是智者们的言谈，而是实际的生活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