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请你们尽情的表演(二)
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平安进到学校里就要顺着台阶往宿舍那里去,有一个声音“哎呀”了一下,几个红红的苹果顺着台阶就往下骨碌着,平安回头一看,台阶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这个女人身形修长伶俐,眉眼俏丽,一只手撑着墨绿的伞还带着一份凉皮,另一只手提着的似乎都是水果,但是水果这时却掉了出来,她站在那里有些慌乱。顶 点 X 23 U Swww.uu234.net
平安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她似乎是学校的老师,那次也是下雨,他在前面小竹林那一块远远的看到了她的侧影,觉得有些像俞薇,还注意了好几眼。
因为下雨,附近也没人,平安很快的将台阶上的苹果给捡了起来,到了这女人身边将手里的水果放进袋子里去,而后看她也要弯腰,就说我来,将地上散落的全都捡了起来,这时却发现这个袋子似乎破了,里面还有一个小袋子,里面似乎是一些药,
“老师,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平安说着伸手接过了袋子,一只手衬着下面另一只手提着,这女子莞然笑了一下,说:“那真是麻烦你了。你是哪一级的学生?”
“我三年级,学法律的,我叫平安。”
“哦,平安,真是好名字。”
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个头也比较高,几乎就到了平安的鼻梁那里,近距离观察,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
平安看她似乎想给自己也撑伞,就问:“老师你住在哪?”
“那边……”
平安一看,说那我给你送过去,就先走了几步,很快的就消失在烟雨之中。
这是学校的教师住宅楼,平安等女老师过来,跟着她到了二楼,她打开门让平安进,平安一看屋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雅致的样子,推说不必了。
“没事你进来吧,”女老师说着到屋里拿了水果篮,平安只往里面走了两步,将水果都放进篮子里就准备告辞,这时看到了墙上一帧相框,明显是女主人之前的照片,穿着白裙子,和现在比较差别也不是太大,地点像是在首都的一所大学,而那时候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一份青涩,背景繁花似锦的,怎么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点像俞薇到学校来找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自己的心里想的太多了。
“来洗一下手吧?”女主人见平安在看自己的照片就招呼他,平安回过神婉拒了要走。
女主人笑说:“那好,我姓江,叫江雨,在咱们文科院研究所。有空来坐。”
江雨说着话将原来的水果袋子要收拾起来,平安就说江老师要是不用的话,我给你带出去扔到垃圾通道里。
“那行,麻烦你了。”
平安又要走,却看到了江雨那个装药的小袋子里似乎是利眠宁什么的药,好像都是针对睡眠的,于是又看了江雨一眼。
江雨意识到了平安的探寻,做了一个“怎么了”的表情,平安又是一瞬间想到了俞薇,笑了一下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平安回去了解了一下,江雨三十三岁,毕业于首都知名大学,博士,原本是本校文化传播学院的教授,现为文科院研究所成员,离了婚,没有孩子。
和江雨第三次碰面的时候,那天平安和米兰狠狠的“干”了几次分开,他坐在环城的公交车上漫无目的的乱晃悠,江雨这时候就上了车,两人对视一眼,江雨就坐了过来。
江雨这会的心情很好,看着阳光明晃晃的照射在身边的这个大男孩的脸上,笑笑的准备说话,平安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药,先问到:“江老师是不是工作忙经常熬夜啊?”
平安其实心里在想江雨是不是经常的失眠,不过说熬夜就是工作辛苦,这样听起来好听点。
“你知道?”江雨笑了,晃了一下手里的药说:“咱们省有个期刊向我约稿,可能,睡不好觉是搞文字的人都有的通病。”
“先恭喜江老师。那江老师可试一下,在睡觉前喝点牛奶,这样有助于睡眠质量。”
“这样啊,还有吗?”江雨觉得平安有点意思,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平安就说了一些做瑜伽、跑步之类的话,江雨笑了:“我天生不爱运动,这个可做不来,不过你说的喝牛奶,这个倒是可以试一下。”
平安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是西药,于是按照记忆,给江雨说了几副治疗失眠症的中药,江雨感兴趣的问:“你家难道开药店的?”
“我有个朋友以前总是失眠,我记住了一点。”
江雨有些好奇,这个学生和自己说话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于是和他又说了些别的,见他也能聊上一些,不由的就对他加深了印象。
平安在学校依旧的是那个怪人,过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校园生活,这天早上他跑步快结束,看到江雨站在二楼阳台上扭腰甩胳膊,这会朝霞初升,江雨的模样成熟又甜美,平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江雨就看到了他,挥手说早上好,平安点头也回应了,站住活动身体。
江雨居高临下看着平安朝气蓬勃的脸和腿上健硕的肌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悸动,心里迟疑了一下,张口又说了一声:“上来喝水啊。”
平安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一笑,就跑了上来。
江雨今天的心情很好,有期刊不定期的向她约稿,这在这所大学里算是一种殊荣了,而昨天她得知花了她两年心血的第二本学术专著下月也要正式出版了,而出版社说她可以拿到三万元稿费,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靠写作赚这么多钱,由此种种,这让她的心里格外高兴。
平安很快的就上来了,江雨说了位置让他自己去倒水,平安视线所及,发现这个家真的收拾的非常整洁,家具简约又高雅,纱窗、窗帘、地板、漆皮墙面、客厅里的沙发颜色都是白的,有些一尘不染,卧室的门这会是开着的,里面衣柜、写字台、床以及那把小巧的椅子也是白色的。只有床单是浅绿色,而衣柜那里挂着一件黑纱衫和白地黑点儿的半截纱裙是这个氛围中唯一颜色深沉的物品。
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平安倒了水喝着来到了阳台上,江雨说你似乎天天都跑啊?
“没有,下雨就不来。”
江雨一听就笑了,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平安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江老师,江雨就说了再见。
等平安离开,江雨觉得这屋里尚且留有平安身上的一股味道,她想了一会,知道这个家没有男人的气息有些久远了。
江雨的初恋是在大三的时候,她爱上了同班的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同学,用这位男同学的话说他的家乡就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尽管改革开放这些年了,可人们依然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雨知道自己喜欢这位男同学什么,贫困塑造了他坚毅与柔韧的个性,这让她痴迷。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不一样,每逢星期六、星期天江雨喜欢的这位都在外面打工,晚上还带家教,不仅仅自食其力,而且还常常给家里患病的母亲往回寄药。
但江雨喜欢的这个男同学却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卑消沉,他在为人处事上不亢不卑,不骄不诌。
学校那会有贫困生助学金,可他却拒绝了补助,江雨有些不理解,他说有了依赖,就会产生惰性。这让江雨更加的在心里高看他一等,因为这比那些拿着父母的钱挥霍无度和弄虚作假哭哭啼啼找领导托关系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更让人多了一份敬重与怜爱。
可惜江雨和这位男同学的感情没有展开就没有了结果,当江雨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江雨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所说的话:我那个地方太苦,我不希望你受苦,就像不希望我自己受苦一样,我其实恨透了那片土地,可我得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因为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得把他们从那片土地上拽出来,我得把我的父母养老送终,我是长子,我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们只能这样了。
江雨记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然,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冷静和成熟是其他的同年龄的同学所不具备的,江雨内心难受极了,她不禁的拥抱了他,当然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毕业后,学校想让那位男同学考研,他没有考研,学校想让他留校,他没有留校,他回那个山区去了。临行的时候,他给了江雨这样一句话:谢谢你给穷人的爱和尊严,我们毕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
后来江雨和已经离了婚的那位男的相处的时候,到像是父亲一样关怀自己的导师家里去过一次,导师对这位江雨未来的一半非常不满,把她叫到另一个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我一看都能看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这个人阴郁又小气,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那时候江雨不知怎么想的,也许就是想随便找个人将自己给打发了,将导师和一些人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心说人生就是这样吧,跟谁都是过。
于是江雨结婚也没敢告诉导师。结果不到一年,江雨就离了婚,导师知道后打电话将她臭骂一顿,说她想结就结,想离就离,简直就是拿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开玩笑。
于是直到今天,江雨就这样一直的一个人过,直到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那个身姿矫健的男学生在跑步的时候,懵然觉得自己内心以每个地方有些苏醒了,有些久违了。
这个家缺少阳刚之气。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
第198章请你们尽情的表演(三)
当平安离开后,很久很久江雨都在屋里坐着,似乎在闻那个学生身上留下来的属于男性的气息,想着自己真的几乎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了。顶 点 X 23 U S
平安没想那么多,起码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不下雨的时候还坚持在操场里跑步,偶尔的,江雨也出现在阳台上,两人友好的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平安和江雨在街上再次偶然的相遇。
这一天刚开始平安碰到的并不是江雨。
平安在街上走着,前面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孩子的一只鞋掉在了地上,平安捡起来送了过去。
这一过去才发现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竟然是当时自己被全刚友举报说是嫖其实根本没有嫖的那个理发师小黄。
小黄也有些愣,平安笑笑的说:“这是你孩子?”
小黄点头,看着平安给自己孩子穿鞋,眼中有些难言的蕴意。
平安给小孩穿好了鞋,小黄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小孩真可爱。”
“那什么,对不起啊……”
“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小黄话说开了,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背说:“我那时真不知道他们店是做那个的,见你那次,我也是刚去没几天……”
“知道啊,我觉得你技术很好的,怎么会是做那个的。”
小黄听他理解,轻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在那里干了,离开了……真是太乱了……”
和小黄分开,平安想想过去所发生的,正在走神,迎面就来了江雨。
江雨的脸色有些不好,有些急匆匆的,平安站住和她打招呼,江雨嗯了一声往前走着,然后又站住了,回身问平安:“平安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平安点头,说自己就是没事才逛街的,江雨将平安带到了麦当劳,问平安要什么,然后随便的点了一些东西,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行,江老师。”
平安回答的很干脆,江雨犹豫了一下说:“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也有些不能被理解,我算是不情之请,毕竟,我们不是太熟。本来我应该找别人的人帮忙的,但是和我关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校,也抽不出身,而在本校的,却……你知道的,都是工作关系,办公室那种症候群,大家貌合神离……”
平安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和研究所的人最熟,但是这件事又不方便让研究所的人来帮忙,暂时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我得感谢老师对我的信任。我愿意帮忙。”
江雨皱眉想了想,问:“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我觉得,还行吧,我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平安一说,两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饮料,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在我家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是给你报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让我给她看家?还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属于那种很有气质的女性,但是下来她一说,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客房,这你也知道了,我想请你每晚住在我家客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将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平安表示有些没听明白,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却问:“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没有说,摇摇头,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觉得还是算了。”
平安这时看着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问:“江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实?”
江雨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平安问:“你知道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问:“江老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梦游?”
听了平安的问询,江雨脸色越发难看,脸上更加的犹疑不决。
平安心说果然这样,嘴上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传闻,我只是随口的一说。要是哪里说的不对,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皱着眉,不再提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别的,知道平安的母亲是刘红艳后有些讶然:“我爸妈是你妈妈的忠实戏迷啊。”
平安想说我妈就只会唱戏,天生就是唱戏的,戏剧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而戏文里面讲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处事哲学,她一样都没有学到,她对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远的处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戏,她只知道唱戏,她只是为了演戏而演戏,她生来就是为了表演、为了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的价值而活着的,别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永远伺候连吃饭的碗都不会洗刷一个,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也不懂,简直就是为了戏剧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台表演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日子会不会将日子过好。
自家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不过江雨通过这个对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会两人分开,江雨也没再提让平安来自己家“看”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有一个来月,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时候看到江雨在阳台上看着自己,他在距离近了一些时点了一下头,江雨挥手做了一个上来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旧的一尘不染的模样,只是她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红丝,见到平安后问你喝水吗?
平安说了谢谢,自己去倒了一杯,结果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治疗失眠的药。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江雨浓密的黑发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个人有些朦胧的美感,平安问道:“老师夜里还写稿子吗?”
“……是啊,”江雨说着叹了口气,而后说:“那个,要不,我是想,请你晚上来我这里吧……就是我那时候说的……”
平安点了一下头,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气,带着平安到了客房:“你看,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什么吗?”
这屋里和江雨的主卧室一样的干净整洁,平安说:“老师这里的条件比我寝室那儿好的太多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晚上将自己的被子枕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带,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说,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到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较晚,你十二点前来就可以。当然,你要是愿意来早点,也行,想看电视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江雨特别的叮嘱了一句,平安问:“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吗?”
“没有。”江雨说着将钥匙给了平安一把。
平安见没有别的事,就告辞了。
晚上平安去洗了个澡,到十点多快十一点了,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江雨的家,他想了想,江雨既然给自己钥匙就是不想让自己敲门被别人听到,就用钥匙将门打开,进去后将门关住,见江雨的卧室门开着,咳嗽了一声,江雨在里面说:“平安你来了,你自己随意,我还在写东西。”
平安答应一声,问:“江老师,你还出去吗?”
“不了。”
平安一听,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根细绳子夹在门槛那里,而后关门,这样门就将细绳夹在门槛和门之间,然后用钥匙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才进到客房休息。
进到里面,平安看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本书,随手翻了翻,将门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过了好久都没有见平安进来,过了一会出去,见他门已经关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没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时间,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药,决定还是不吃了。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有,江雨早上醒来,六点半,她起身出去,见平安在阳台上压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台上的脚尖那里,就有些吃惊,嘴上说:“平安,你的身体柔韧性真好。”
“江老师早,这是跟我妈学的,我妈说,筋长一寸,人长一年。”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看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199章三十年河东(一)
江雨听了就笑,平安说:“昨晚老师休息的好。www.uu234.net”
江雨睁大了眼都是询问,平安点头:“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半夜没起来?江雨听了皱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见她不说话,问:“老师,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我弄点早点一起吃吧。”
“我还要去跑步呢,谢谢老师。晚上见。”
“那好……”
江雨站在阳台上看着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时间短自己昨晚没发作?
平安昨晚没看到江雨从卧室里出来过,事实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两头缠紧,绷在了江雨卧室门框和门之间,这样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来,或者就是梦游,那根头发肯定就会被拽断了,可是没有。
而且他唯恐头发太细,也许不知道怎么就断了,还将外面的屋门反锁,在门那里夹了一根绳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绳子也会掉下去的,这就是双保险,可是也没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二天晚上继续,一切照旧,去的时候江雨还是在写稿子,平安和昨天一样的照做,结果还是什么异常没有。
一连一个星期,两人就是这样每晚相邻而睡,可是江雨任何的梦游症状都没有,平安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给江雨说离开了。
可是这天晚上,平安一进江雨的家门,她一反往常没在屋里写稿,一个人没开灯在客厅的白沙发上坐着。
平安先问了一声江老师晚上好,江雨没答应,平安过去一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就问老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
“你觉得我有梦游症吗?”江雨倏然的问。
“没有啊。我这一段都没发现你有睡眠的问题……”
平安见江雨有些怀疑,说:“我正想着给你说是不是我不用来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江雨阴沉着脸没吭声,平安只有将自己来之后从第一天就开始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江雨听了睁大两眼:“反锁门?夹绳子?绑头发?”
平安点了点头,江雨伸手:“绳子呢,让我看看。”
平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截红色的毛线绳,江雨将它拿在手里,又看看平安的头发,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皱眉。
“老师,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能给我讲讲吗?”
江雨说:“好,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江雨拿来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给平安倒了一点,说:“你随意,嗯,事情还是从夏天那时候开始的。”
“那会,咱们文科院研究所的人去旅游,本来玩的很开心,到快回来的前一天,天下了雨,大家就没出去,因为第二天就要返程嘛,晚上搞了个聚会,都喝了点酒,睡得也比较晚,可是,早上我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脱得衣服是湿的。”
“湿的?淋雨了?”
江雨点头:“可是我头一晚根本就没有在雨地里走啊,衣服怎么会湿透呢?再说,我要是淋湿了怎么会将湿的衣服放在身边不去晾着?我怎么都想不通。”
“接着,我换了一身衣服去吃饭,碰到了我们院的崔明明,她问我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和哪个帅哥约会去了。”
“我当然没有了,”江雨说着又皱了眉,看着平安说:“这一点给别人没提过,但是对你,我不想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了,你给我分析一下。我离婚后,基本就没有和别的男子交往过,自然不可能在旅游的地方出去和谁约会。”
平安点头,江雨继续说:“我给崔明明说,昨晚喝了酒就回来睡了,你才出去溜达了呢。可是崔明明说,我都看见你出去了,下那么大雨,我还以为你出门在外交了桃花运,要学崔莺莺夜会张生呢。”
“我当时就有些发愣,崔明明说我真的就像是在悄悄的要去约会一样,她说她昨晚本来也是喝多了酒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气的,可是看到我冒着雨出去也不打伞,想着是有人在外面等我,还很急,于是叫了一声说我发什么疯啊,不怕感冒了,可是我没答应她,她想着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也没有再叫我。她还说,要我老实交待,到底和谁好了。”
江雨说着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当然否认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后来吃完饭大家整理东西,崔明明到了我这个房间,见到我还是湿乎乎的裙子笑我还保密嘴硬,证据还在呢。我就说我真的没出去,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平安问:“那,崔明明是不是说,你有梦游症?”
江雨说是:“她当时也有些发愣,说我要不是有了梦游症?要不,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
“我知道,崔明明的视力不会有问题的,关键是我是不是真的有梦游症,也没法让人来看着我,这怎么证明?再说,我真的没法解释自己的衣服怎么是湿了的。”
“你是说,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在那里是独自一个人住一个房间的?”
江雨点头,平安又问:“会不会,崔明明或者别的人能进到你的房间里?”
江雨想了想说:“不可能吧?我睡觉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再说,房间里有洗手间,没可能也没理由我晚上要出去啊?”
“那窗户呢?能开不能?”
“就是窗户开着,谁能半夜从三楼进来就只为了将我的衣服给弄湿?”
平安也皱了眉。江雨的模样在灯光下非常的俏丽,因为穿的比较随意,贴身柔软的睡衣将她显得也有些妖娆,对,就是妖娆,她的身材是纤瘦的,可是胸却很饱满,腿也修长,看起来很赏心悦目那是谁溜进了她的房间只将她的衣服搞湿?
难道江雨就是梦游?不然,就是自己来江雨这里的时间短,还没有抓住她梦游的样子。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说:“这事在我们研究所当笑话一样的传开了,我刚开始虽然想过,有些不得其解,但也没当回事,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心里就有些犹疑起来。”
平安本不想在江雨叙述的时候插话,但是觉得自己似乎必须说点什么,这样就能让江雨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心倾听的:“发生了什么事呢?”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再为自己斟满了,说:“其实不是一件,是一件件很多件,只是这一件让我印象深刻。”
“那天一上班,我们所的张所长问我,前两天交给我的一份材料是不是已经呈交了,我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什么吧,咱们学校的中西文化研究所听起来名头很响,其实只不过是个闲置机构。所里原来有个刊物的,但是停办了,剩下来的几乎都是一批闲散人员。”
“而在咱们学校,有点专业技术的人员不坐班,没有事做,结构松散,每天就是逛商场,炒股,扯闲话,反正就是那种……”
“办公室症候群?”
“对,你说的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看着表面都好,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谁,谁跟谁之间都藏着几个心眼,至于值班时晚来早走,更是常事,张所长和另一位杨副所长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平安说:“我相信江老师是所里面比较优秀的,也是很负责任的。”
江雨笑了一下:“何以见得?”
“首先你有期刊约稿,你还出了书,这就是才华和能力,还有,你我直说了,你才三十来岁,当然你不说,我绝不会信你三十多了,顶多看起来二十六七,而且你是博士又是教授的,这让很多人都望其项背难以企及了,再有,你很漂亮,还有气质,如果不遭人嫉恨,我觉的那是不可能的。”
江雨知道平安说的是实话,这实话听起来此刻格外的让自己暖心,可是她却叹了口气:“我其实想离开这里,我的导师已经说了几次让我去首都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走,尤其是我被人都认为患有‘病症’的时候。”
“经过那个雨夜之后,别人没说我有梦游症,但笑我健忘也是有的,对于张所长问我的材料的事情,我真是一点的印象都没有,我反问他是交给我了?他说这还能开玩笑,他说他是亲手将文件给我了,还笑我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真的想不起来,就问他,是不是他记错了,他回答我说,要真想不起来就算了。”
江雨又喝了一杯酒,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可是我受不了他那种看我的眼神。平安,我不想标榜自己,大家都可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我起码在所里一天,对工作还是很负责任的,对于我的领导,张所长交给的材料怎么可能放在一边给忘了?你也知道,我每晚都熬夜,那是我对自己定有任务,人都是有惰性的,我规定自己每天要写多少字,写不完,我就不休息。我这样对自己苛求,怎么能将所长给的材料忘记了?”
江雨说着站了起来,到卧室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条例清楚的写着哪一天,做了哪件事,记得很明白。
“你瞧,我这上面都没记他所说的事情,难道我连记录都给遗忘了?”
“我想了想,又查了一下自己的日志,然后去找了张所长,我问他,怎么我对你讲的事情一点概念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我健忘了,可是我这里没记录啊,还是说那天你跟我说交材料的时候,我正在梦游?难道我的梦游已经不仅限于夜晚,即便在白天也发生了?”
“难道我在梦游中来到办公室,梦游着和张所长你说了那么多的话,而后你将材料交给了我,我还向你保证没问题?”
“那就是说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和你交谈的时候是在梦游,你也没意识到你正和一个梦游者打交道?我们就像两个正常人一样将话说完了,直到今天,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江雨说完沉默着,拿着酒杯看着一侧,好大一会才说:“张所长听了我的问询,说他没这个意思,可是,他的眼睛里和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却就是那个意思。”
平安明白了,江雨在和张所长那件事之后,下定决心让自己住到了她家。因为自己就是一个置身事外
第200章三十年河东(二)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www.uu234.netwww.uu234.net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第201章三十年河东(三)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www.uu234.netwww.uu234.net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第202章三十年河西(一)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www.uu234.netwww.uu234.net”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第203章三十年河西(二)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顶 点 X 23 U S顶 点 X 23 U S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想想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吃完了饭,江雨给张所长请了假,说自己想休息一下。
而张所长似乎想给江雨说什么,江雨一张嘴,他就不说话了,听完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没先说出口,要不能有语迟人贵之说,她自己要休息不来,省得自己出口得罪人。
江雨这边是先进工作者,是社科基金的获得者,是所里的骨干,崔明明那边却受伤到了住院,还好自己做了工作,不然按照崔明明那些人的意思要报案,警察来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江雨有病,梦游,推了崔明明下楼,这怎么能说得清?再说,她去年都能自己跳天桥差点死了,这种人,你想怎么处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当领导的,即使要权衡、平衡,哪方面抹不平,工作都不好干。
平安和江雨天南海北的整整玩了大半个月,在回程的前一晚,江雨对平安说,这些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平安心有戚戚,他这一段已经想了很久,终于给江雨说了俞薇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江雨一点都不吃惊,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在对待自己这个“梦游症”患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慌错乱,为什么他一直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病。
江雨靠着平安,海滩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看着远处明净的月色说:“我最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的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而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可是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呢,主要就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让别人高兴。”
平安听了和江雨一起笑了,一会他说:“能让自己高兴又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太少了。人活着哪能面面俱到?除了大义和至亲的事情,之外的,还是先让自己高兴吧。”
江雨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觉得,就这一句,你可以当我的导师。”
平安和江雨回到学校之后,就搬离了江雨的住处,江雨说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总在一起,你还是学生,万一让人看到了,不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你要来,我都在等。
江雨说的没错,平安也觉得自己总住在她那里是不行,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突破了师生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确要注意一下,于是就回到了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五一前,江雨和平安在她的房间里恩爱了一番后,江雨说让平安回家一趟,平安说自己不想回去,再说回去也没事,江雨笑了:“你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好陪你爸妈,这都几个月了,回去看看,别让家人觉得儿大不中留。”
“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你这教授倒是会独创新词。”
江雨睁着大眼笑说:“是啊,教授就是干这个的。”
在江雨的劝说下,平安回了家。
五一这天,研究所开了一个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是一个圆满的大会,会议开得非常热烈而圆满,会议完了之后,大家还要在学校的教师餐厅里聚餐,江雨给张所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张所长考虑到江雨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样,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成员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厅里欢聚一堂,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喝的起兴,江雨一脸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儿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进来。
有几个人看到了江雨,都大声的叫着“江老师”“江教授”“来我们这里坐”什么的,江雨却一语不发,径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边,崔明明人本来稍胖,这会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来笑:“你刚刚去哪了?我还在找你呢。来,要罚三杯……”
崔明明的这一桌就要给江雨让座,蓦然都脸色大变,也恰恰这一桌基本都是女人,登时都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尖叫!
江雨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裁纸刀,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崔明明,挥着刀对着崔明明的脖子就是几下。
鲜血喷溅!
崔明明的脖子被江雨手里的裁纸刀连续的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反复的割了好几下,她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目瞪口呆的捂着自己流血不止同时也血肉模糊的脖子,往后倒下了。
崔明明在倒下的时候,还带翻了餐桌,顿时稀里哗啦嘁哩喀喳的响彻一片。
所有人的人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江雨,而江雨此时满脸满身都是崔明明喉咙里喷涌而出的血,整个人就像是从地域里出来的女夜叉,她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拧了一个身,拿着还在滴血的裁纸刀,从原来进门的地方有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直到江雨消失,餐厅里的人才清醒了,这里杀人了!
崔明明被梦游的江雨割喉了!
发生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这场杀人案,情节简单,目击证人众多,刑警队和派出所的干警接到报案赶赴现场之后,不费丝毫的力气,没有一点的周折,就从凶手江雨的家中将她给擒获了。
只是抓获的这个过程十分耐人寻味,当警察们破门而入破窗而入的时候,杀人嫌疑犯江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被子睡得正香。
而江雨的身上这时还穿着刚刚杀害崔明明时的那身衣服,衣服上面到处都是溅的血,这些血将被子床单全都染红了,那柄用来杀人的裁纸刀就在江雨身边的书桌上放着,当然上面也是崔明明的血。
满脸满身是血的江雨对荷枪实弹来抓捕自己的警察表示出十分的困惑,直到她被警察给戴上了手铐,她还在追问“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上都是血?”
“为什么我的床上也是血?”
“裁纸刀是我的,为什么上面带着血?”
“为什么?”
平安返校后知道了江雨所做的这一切。
他明白了,为什么江雨要让自己五一回家,为什么会让自己搬离她的家,为什么会有前面的那一场旅行。
江雨在审讯中,坚持自己五一那天开完了会,就回家睡觉了,她否认自己从会场回来后再出过门、更别说去过餐厅,特别是怎么可能持刀杀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头衔众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教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一个女同事,而且在杀了人之后也不逃跑,更不隐匿凶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睡大觉!
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第204章三十年河西(三)
平安学习很好,他也早早的就和老师都说好了、送了礼,目的就是想留校,或者,到首都大学再进修两年(江雨也在那),按研究生待遇,条件是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基本上已成定局。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但平安最终没有达到目的。办事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说原本是平安的那个名额,学校最终给了另外的一个人,十分抱歉,自己已经尽力了。
事已至此,徒说无益,平安很潇洒的笑着说没事,问那个留校的命运宠儿是谁啊,当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老师听了,表情有些难以琢磨,也有些只可意会,说:“是个女的,叫杨凤霞。了不得的一个人。”
杨凤霞?
我操!
了不得的人?
对呀。
这白莲花小婊zi世界警察!
平安没想到很快的和杨凤霞在校园里不期而遇。
杨凤霞看到平安后站住了,平安先说:“恭喜你。”
杨凤霞说:“哦。跟我来。”
哦,跟我来?这语气像是老师给学生说话。
杨凤霞在前面,顺着北门那片湖一直到了湖边的土丘上,这里这会没人,长了很多树,钻进去外面来人也看不到。
杨凤霞看着平安说:“你不来找我,我会去找你,我们之间,有些事要了结一下。”
我来找你?谁找你?心里想着,平安说:“我们?哦?既然彼此心意相通,那就谈谈?”
“你不已经来了?”
“对老师我得客气点。”
“说吧。”
说?你不说?那好:“其实,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一直没机会,这会要走,想再不给你说,以后还真就没机会了,那太遗憾了。”
杨凤霞看着平安,却没有冷嘲热讽,又瞅瞅远处的湖光山色,说:“怎么不早说呢?现在晚了。”
“晚了总比没有强。”
“我哪里有意思?”
“哪都有意思。我发现你活的很明白。”
杨凤霞的表情有些难以琢磨:“挺有意思?活的明白?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只是心里不平衡,你在恨我,你在想你学习好,也挺会来事的,关系都拉好了,可是最后却败给了我,你无非就是想羞辱我换取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平安想说话,杨凤霞抢先一步阻拦了他:“你不用说话,我告诉你,你是我们这一届同学里面少有的几个头脑清醒的,但是你关注的不在重点上,你以为你对未来的把握已经十拿九稳了?没有,你没有被生活逼到绝路过,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你不知道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为之付出什么代价!”
“你说我挺有意思?言下之意是不是想说其实你欣赏我,喜欢我?你那调侃的语气玩世不恭的态度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改变过,你在意过什么呢?如果你早点对我说这一句,哪怕是开玩笑的,我也会为你疯狂一段时间的是,青春不就是用来疯狂、用来挥霍、用来犯错的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刘可欣是真喜欢你?你以为我那晚去找你就是为了不让你去接近刘可欣让刘可欣远离你?你以为是因为我仅仅想让刘可欣成为我的表嫂?”
杨凤霞说到这里默然了,平安忽然觉得她有些色厉内荏,有点疯狂,就像这些话已经憋了好久终于在今天找到机会对自己讲了。
杨凤霞忽然开口又说:“我太知道你了!你睡了江雨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清楚楚,你整整的干了她几个月,直到她离开!你多行啊!那么多的女同学喜欢你,你背负了那么多女生的爱却在着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教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吗?因为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不是因为刘可欣,也不是因为我表哥,因为我像别的女生一样的想过你对你发过花痴!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加以理睬的,你爱的人只是你自己!”
空气中有着难言的气息,平安觉得自己面对的真是一个无法理喻的女人。
杨凤霞这时却做了一个让平安觉得惊讶的动作,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平安转身就要走,杨凤霞说:“还来得及吗?我喊一声,你能对赶来的人说得清楚?”
平安忽然的笑了,回身看着杨凤霞,说:“这里有人吗?你倒是喊喊,我比较期待。”
“这重要吗?我会拉着你直到来人。”杨凤霞任上衣豁开着,里面露出了丰盈的肌肤:“来吧,来**,你不就想这样羞辱我吗,我也想让你占有我……只可惜,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你赢了,”平安看着杨凤霞说:“我说真的,你真狠,对自己那么狠,可非要那么做吗?我偃旗息鼓,我落荒而逃行不行?”
“我赢了?我是赢了,赢了你还有其他人。但我没有赢,我输了,我输给了命运。我也想像你样做自己想做恣意妄为的事情,但是我不能。都知道工作越来越难找,分配的地方哪个心甘情愿的去?我怎么能不早早的做准备?你不也在准备?你回去选择会有很多,可是你知道我要是回到老家,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吗?你知道我那里有多贫瘠多荒凉吗?我的生活你是难以想象的。我有四个弟弟妹妹,全家人的希望就在我身上,我敢放松懈怠一下吗?我只有留下留在这个城市里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你有多少让你付出、承重的人?”
“你有钱能送礼,我有什么?我只是个女人,那就用女人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来换取我想要的。”
杨凤霞说着竟然躺在了长满了荒草的地上,说:“来吧,我第一次已经给了能帮我留校的人,你是我喜欢的,你是第二个,今天一切都做一个了解,和以往做个了断。来吧,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平安完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看着杨凤霞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可又不是,这具鲜美的“尸体”有着自己不具备的思想和想要达到所要目的的手段。
她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符合她一贯的那种风格和印象。
平安走了过去,看着杨凤霞的眼睛,见她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伸手将她的衣服给合了起来:“你不必如此。你要是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我会退出,起码,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我会有成人之美的心。你不用这样。”
“你帮我?你鄙视我的身体不纯洁?”
平安摇头:“没有,你看得很准,我自己就不是什么好鸟。只是……”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不用你怜悯!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心态!你只是什么?女人身上能让男人发泄满足的有好几个口,前面被玷污了我还有别的地方纯洁对你。”杨凤霞冷冷的说了一句。
平安倒退了一步,张张嘴,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杨凤霞猛然的坐了起来,衣服也没穿好露着胸从后扑过来紧紧的抱着平安,过了一两分钟,倏然抓起平安的手臂,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平安没有挣扎,他看着深深的很规则的牙印留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杨凤霞盯着平安的眼睛说:“你退出?你退出就没有别人来竞争了?”
“我要你记得我!你要记得我!你一定要记得我!记住这个世界对我是多么的不公平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你要记住就是对生活的疲于奔命才让我没时间认真考虑我的梦想!”
“你要记住让我在最应该追求爱情和浪漫的年纪里却只能为了生存而放弃梦想!”
平安想说我哪知道你的人生?我和你的人生从来就没有交集过,我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忙不过来,不过你肯定能活的很好的。
杨凤霞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从小到大我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过的很好的!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议论我,我只要自己想要的。”
杨凤霞的精明和野心让平安觉得这个夏日的风吹过来有一种深入脊梁骨的寒冷。他等杨凤霞平静一点,说了一句:“你说你喜欢我,可我要是也喜欢了你,你现在能和我一起走吗?你的负重不允许你那么做。我是玩世不恭,我还放浪形骸,我是爱自己,我强行介入你的生活了没有?”
平安还想说你作为女人的第一次都是为了换取自己的前程,你怎么可能会真正的去爱一个人去为那个人付出一切?
是的,我不了解你,可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我来刺激你?你是想来刺激我才对。
你给我上了一课。
不过什么都不用说了,没必要再去继续什么话题,平安说了一句“祝你幸福”转身就走。
杨凤霞在身后说:“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我会成功的,我现在过的好的标准就是成功。”
平安再也无话,杨凤霞却还在背后像是宣言一样的喊了一声:“我不懂得什么是人生,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做命运!”
平安走了很远,杨凤霞还在山坡上歇斯底里的喊着:“平安!平安!你会看到我的成功的!你会的,你会记住我忘不掉的!”
……
平安觉得米兰已经有些发疯了。
米兰除了给刘红艳和平清明说她和平安的关系外,还在小区里、在平安那一届的同学、所认识的人中散布她已经是平安的人和平安在高中就睡过觉了。
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有些满城风雨的架势。平安觉得米兰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矛盾性和辩证性,她一方面在给所有认识的人宣扬着她和自己睡觉发生关系这件事对于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一方面又将这件事不当回事的大肆渲染将自己设计成为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受害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让人知道还是不想让人知道。
总而言之米兰就是想用已经和平安睡过这个事实迫使平安屈服就范从而达到她的目的,于是平安已经成了厚颜无耻、不负责任、诱骗女性的流氓加无赖、道德极其败坏的花花公子。
对此厌烦之极,却无法处置的平秋明和刘红艳几次三番的打电话问儿子你究竟想怎么解决和米兰的事情?
怎么解决?
不解决。
本市有这样一个规矩,新毕业的大学生都要下基层。分配的事情是组织人事上说的算,能给你安排个工作就行,不管你专业对口不对口,也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是要到一个好的单位,还得靠关系,靠跑。只是去的地方,就未必都如人意,而能找到好单位的实在没几个人,这样一来,大家怨气更甚,跑到称心单位的笑而不语,不如意的则破口大骂,说自己怎么总是生不逢时,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这他妈招谁惹谁了,考大学就是想离开山窝窝离开那个鬼地方,难道这绕了一圈又回去?
难听的话说归说,不去又能去哪?那只能想去哪就去哪。
刘红艳在本市也算是文化界名人,她平时只会唱戏,对唱戏之外的人情世故和社会规则完全不懂,但此次好歹利用自己的名望为儿子跑动一回,活动来活动去的,有关人士说那让你儿子去咱们市最大的国企保卫部门吧,保卫,你儿子不是学法律的,这就和法律有关,专业不就对口了?先稳定了,今后再协调。
刘红艳回来召开家庭会议,平安说你也别操心了,咱发扬风格吧,响应号召,知识青年要到农村接受再教育,咱当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刘红艳听了着急,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去哪?这国企好歹在市里,方便,你都被教育了多少年还要再教育?你准备接受教育到什么时候?
第205章谁知我心
平安笑笑不说话,平秋明却明白了,这个大厂有多少人?太多。顶 点 X 23 U S往年学校负责分配的老师都是鼓捣着学生去国企的,如今多少国企进行着改革,前途未知,那能有多好?况且离家太近,米兰要是闹事撒起泼,儿子的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要是有这样的儿媳妇,自己老了恐怕也跟着不能享福安度晚年。
就这样,平安就到了本市最远的一个县第二中学当了一名负责教授法律与思想品德的教员,这说起来,也算是和法律有关。
平安小的时候平秋明和刘红艳就没怎么管过他,他如今坚持,两口子也没了话说,早知道那会就放任他考警校了。
不过教书好歹也是一份正经的职业,再说现如今好多岁数比平安大的多的文凭也高得多人还在家里待业,先稳定下来以后再想法子挪窝。反过来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米兰这样不厌其烦满城风雨的闹,她要找不到平安人,起码自己两口子不会太烦了,眼不见心不乱。
留县位于本市最东边的县区,第二中学在县城的边郊,学校坐落在宋朝时期的一处遗迹旁边,据说这里曾今是一个演武场,宋代宗泽大将曾在此誓师出击,而后大破金兵。
这个学校校园非常大,最为惹眼的地方就是学校院子的西北角竟然还有一座古庙,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僧人。古庙边上有好些树木,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树,很有些年头了,一棵棵奇形怪状外貌威猛的树杆粗大弯曲都做抗争状态,很是有生命力的模样,非常耐看,平安觉着要是想法子搞到省城,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二中的历史比较悠久,学校很有可能原来就是在庙院里设的,不然为什么将古庙包括在里面,兴许建校伊始,学生们可能还在庙里上过课。
从寺庙往后面直走,就是一排排的青砖瓦房,还有一幢三层外表灰白的楼房,房子的年龄估计比平安还大,这里就是教师的宿舍,门前也有许多的树,而且也都树龄悠久,这些树好像天生就应该在长在这个地方,与古老的房子浑然一体。
从这里放眼望去,一大片的空地都被老师家属种上了各种青菜,这和一墙之隔的原野接壤,让人恍然的觉得是教师将农民的庄稼给强行掳夺了成了一个庄园。
二中前些年可以,这几年招生名额比较少,原因是如今的人都喜欢去大城市,而县城也是城市,是本县的经济文化中心,什么新鲜流行的东西都是从城市流传出来的,所以很多人认为城市里的什么都好,因此上学的学生也要去县里面的一中实验中学外国语中学等等新锐学校就读,二中就被冷落了。
学校外面有一条河,河面不宽,水流量也不大,可是水却是出人意料的清澈,这让平安非常的喜欢,傍晚的时候坐在河边,河风阵阵吹来,眼望碧绿无垠的旷野,夕阳西下,心情真是无比的舒畅。
和城市里的环境比较,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学校本来是让平安住在青瓦房里的,可是有一夜下雨,屋顶竟然漏雨了,眼看着就是修缮好了再住人也会发生危险,就重新分给了平安一间二十来平房的房子,房子在二楼的东北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墙体薄,平安总觉得这边放个屁隔壁屋里的李萍萍会喊臭。
整体来说,条件不好,但是因人而异,平安觉得不错,心静自然凉,关键是看个人怎么想的。这里的老师、比如像彭佩然和平安熟悉了后问他大学毕业为何来到这个穷乡僻壤,平安说服从组织分配,彭佩然就说你不能想法子搞搞,平安说没法搞,搞不了,彭佩然就明白了,这也是个没根基的老实娃。
平安很本分,也很快的进入了角色,每天按部就班的去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学生们上课,可他不久就发现,这些大多数是农村来的瓜娃子们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世面,把一个中学看成了大学一样,肚子里没学到多少东西,却先学会了卖弄,把社会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内容带到学校活学活用,有其形而无其实,最明显的就是眉来眼去的处对象谈恋爱,一个个成双成对的跑到校园外面的小河边树林里去,扭扭捏捏的样子,简直让他笑掉大牙。
他们能知道什么是爱情呢?兴许也知道吧,不过总会知道的,等他们千帆过尽,历尽沧桑,没有了青涩洗尽铅华,就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可贵,又是多么的傻bi。
平安长了一张惹人喜爱的脸,年轻又负有朝气,从大城市里来的为人又热情,很快的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喜欢,学校的教导处李主任很郑重的和平安谈过一次话,说平老师你课教的不错,好好干,有机会我推荐你到省师范学院进修。
平安一听想笑,自己省大出来的去师范学院进修?修什么?师范学院的人那会见了我羡慕的跟什么似的,我绕一圈去他们那里再进修?
或许李主任对每个新来的教师都会这样讲话,平安也没当回事,这个李主任一看就是老实人,他在这个学校的时间太长了,李主任最为自豪的,就是在学校里干了很多年若干年,他能很清楚的说出这个学校的哪一棵树是他种的,哪一排房子是他主持盖起来的,总之这个学校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他辛勤又洒满了汗水的足迹。
平安想李主任那会不知道在那个庙里或者这个大院哪里发现过什么古物没有?要是有,拿出去卖了,有了钱在这个地方潜伏着,然后继续的找,或许能找到宗泽遗留下来的夜壶什么的,再出手卖,这就是以教书先生的名头打掩护,实质上做盗墓的行当,到不失为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这叫洗白白,洗黑钱如今不就流行在大城市赚钱,回乡下老家养老生活吗?
要是这样想,这个学校的老人手,可都不能小觑之。
深山出俊鸟。平安已经发现了教职工里有几个长的不错算是有点姿色的女性了,比如说比平安早一年分配来的教师李萍萍,长的苗条清秀,只不过性格有些内向,像是很害羞,说话轻声细语的,不仔细听她说话有些听不清楚,让人总觉得像是被惊吓之后的猫,哪里小里小气的。
还有一个叫彭佩然,全身该圆的地方圆,该扁的地方扁,该细的地方细,该尖的地方尖,个性爽朗,一说就笑,声音跟银铃似的,非常惹火,搁在城里就叫性感,刚刚结婚不到一年,算是个刚刚由女子晋级为女人的少妇,平安觉得其实她可以叫做“澎湃”,要不再加上两个字“汹涌”,她老公人很普通,在县里一个机关上班,而她的老公公,也就是公爹则是本县一个乡的乡党高官。
其实平安对这两个出众一点的女性顶多是存着欣赏的眼光的,但其余的人却不这样想,很多年轻的老师都面临着找女朋友的问题,就像跟平安同时到二中的刘自力和王炳正,他们都是师范学院毕业的,学业和资历都是一样的,所以两人从第一天踏进学校起就仿佛开始了比赛。
刘自力是在办公室工作的,所以相对比较轻松,这样王炳正就去找校长,问为什么把自己分到教研室教基础课?校长做了很语重心长又模棱两可官方通用的解释后王炳正觉得不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
刘自力追教师之花单身的李萍萍,王炳正当然不甘落后。刘自力家里条件好一点,因此经常的悄悄给李萍萍买一些女孩喜欢吃的零食,王炳正的家就在附近,也时常的从家里带一些土鸡蛋和各种农村特有的熟食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给李萍萍。
只是说话声细声细气的李萍萍却很沉得住气,面对诸多的追求者全部一视同仁,这样宛如行走在钢丝上的优雅的独行者,这样让平安心里有些叹服,觉得二中的李萍萍老师其实和省大的杨凤霞老师有那么一比。
李萍萍沉得住气,刘自力和王炳正却耐不住性子,作为竞争者,开始两人经常的为了琐碎的事情吵,后来没事也吵,经常的脸红脖子粗。
还是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平安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二中的生活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难得的清静时光,每天自得其乐,过的还算是可以,这时候刘自力和王炳正不知道从哪来了,平安一个投篮,球进,落下,王炳正接住了球,平安本以为他会来个三大步的,谁知道王炳正将球忽然的扔向了刘自力。
而刘自力这会根本就没注意这一切,平安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觉得还是算了,这样,篮球就“嘭”的一声砸到了刘自力的脸上,当时刘自力就懵了,鼻涕眼泪都被砸了出来,王炳正却关切的说给你球投篮你也接不住,真是的。
刘自力擦了一下脸来了一句**就和王炳正扭打在一起,平安装作去厕所早就跑没影了,这样两人就打的不亦乐乎,最后全身都是土鼻青脸肿的被校长给喊走了。
事情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平安和刘自力王炳正本都是挨着住在青瓦房里面的,平安的房间漏雨了,刘自力和王炳正觉得自己住的也不安全,但是平安的房间被调整了,他们俩却还住在那里相依为邻。
李萍萍说话声音小,胆子绝对的不小。因为到了楼上,平安就和她住隔壁了,而楼上的厕所是在靠楼道中间的位置,有一晚平安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李萍萍那边很有节奏的传来咔嚓咔嚓的摩擦和床撞墙的声音,还有像是有人捂着嘴被人拧身上的肉那种叫也叫不出来的疼痛声,平安猛地就乐了,知道李萍萍同志青春萌动天雷勾地火,身体有了对男性同胞的需要正在和哪位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
但不知那边那位让李萍萍声音变大的汉子是谁?
其实平安不想多事的,可这夜就是这样奇怪,听着隔壁的春意声声,宛如在耳边一样,能睡着就奇了怪了,平安被折磨的翻来覆去,实在是被尿给憋得受不了,于是就出门,谁知刚伸出一只脚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李萍萍屋里出来,是刘自力。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昨晚和刘自力干了一夜,今天李萍萍就挽住了王炳正的胳膊。
感情真正的人才,还得是李萍萍!因为选择和谁交配在什么时候交配的权力,始终在她手里掌控着。
但是第三天,李萍萍来找平安帮忙,说她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了,要平安给弄出来。
这个女人不寻常平安心里唱着戏词,一副乐于帮人的模样,心里想这样接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刘自力和王炳正应该当仁不让啊。
李萍萍老师想干什么呢?
李萍萍的钥匙其实就在窗子跟前的桌子上,平安从门头上打开天窗,用一根树枝就将钥匙挑了出来,接着李萍萍细声细语的要平安到屋里坐会洗洗手,洗了之后,李萍萍让平安吃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更有一些农村特有的特产。
第206章滴水不漏(一)
平安赶紧脚又撤回去了。www.uu234.net刘自力夜会佳人偷腥完毕,也无暇四顾,以夜猫子出屋之势态下楼在诸多参天树木的遮挡下回自己青瓦房去了。
平安刚刚在心里赞颂了这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才,结果就在第二天傍晚,他在校外的河岸边看到李萍萍和王炳正挽着手漫步夕阳下往树林里面进发。
昨晚和刘自力干了一夜,今天李萍萍就挽住了王炳正的胳膊。
感情真正的人才,还得是李萍萍!因为选择和谁交配在什么时候交配的权力,始终在她手里掌控着。
但是第三天,李萍萍来找平安帮忙,说她将钥匙丢在房间里了,要平安给弄出来。
这个女人不寻常平安心里唱着戏词,一副乐于帮人的模样,心里想这样接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刘自力和王炳正应该当仁不让啊。
李萍萍老师想干什么呢?
李萍萍的钥匙其实就在窗子跟前的桌子上,平安从门头上打开天窗,用一根树枝就将钥匙挑了出来,接着李萍萍细声细语的要平安到屋里坐会洗洗手,洗了之后,李萍萍让平安吃水果,还有一些零食,更有一些农村特有的特产。
平安有些想笑,遭遇款待当然不会放着零食不吃,这时李萍萍忽然说:“平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啊?这话怎么说的?”平安一脸的讶然。
“你有女朋友了?”
平安点头,心说你勾引我还是想封我嘴,说:“是啊。”
“那怎么没见她来找过你呢?”
“嗨,感情不合,吵架了呗。”
李萍萍看了平安好大一会,叹气说:“刘自力和王炳正都挺好的,只是,没你好……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李萍萍吐露心声,平安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而且也明白了,她既然说刘自力和王炳正不如自己,可是自己就在隔壁,孤家寡人一个,多方便,晚上干嘛舍近求远呢?
那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送过任何的物品。
有些时候,实质性的物质就是比看不到的精神管用。
李萍萍是一个漂亮还聪明,又现实实际的女人。
平安吃着苹果,很认真的说:“是的,大家都知道,彼此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的。”
刘自力和王炳正很快的就都失望加失恋了,李萍萍嫁给了县府办的一个工作人员。
彭佩然是一个很热心也很热情的女人,真的长的很漂亮,平安最欣赏也最喜欢她那黑油油的长发,彭佩然不爱将头发随便的披散着,她将头发编起来成了一条直达臀部的大辫子,每次当她上楼梯的时候,平安就喜欢落后几步,看她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拍打着圆滚滚的屁股,很性感,也很有节奏感。
平安想要是将彭佩然的大辫子拿在手估计能当扫床的刷子用,于是有时候晚上躺床上听着李萍萍在那边屋里嗯嗯啊啊的长吟低叹,他就想要是真的用彭佩然的头发将自己的床扫了又扫,躺上去是什么滋味?
彭佩然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人和她开玩笑到很熟稔的女人,简直就像是邻家刚过门热心的大嫂。她的文凭只是中专,但人好,做事麻利,十分勤快,性格爽朗,于是和平安一样,学校里的人大部分都喜欢她。
还有一点,彭佩然的夫家比较有能力,于是学校安排她管理后勤事物,刚开始彭佩然其实对新来的几个教师还是一视同仁的,可是刘自力和王炳正没几天就闹得不可开交,让人觉得他们不是教师,倒像是不懂事的学生,这样将平安凸显的格外出类拔萃,自然而然的,彭佩然的感情天平就倾斜到了平安这边。
后勤是有管理伙食职责的,彭佩然有时候就悄悄的问平安喜欢吃什么,平安觉得无所谓,彭佩然问询了几次后觉得平安果然随和,于是买菜的时候就将火腿咸鸭蛋罐头一些能存放住的食物悄悄送给平安,她还特别的会做饭,有时候自己在宿舍里开小灶,用的食材和教师食堂一个样,可是味道就大不相同,简直好吃的要让人咬舌头,有事没事了也叫别人去吃,当然谁去吃都行,只是叫平安的次数稍微的偏多了一些。
眼看着李萍萍结了婚,刘自力和王炳正相顾无趣极了,但是他们很快的就重新选择了分别的进攻目标,可是平安却丝毫不见动静,于是彭佩然问平安为什么不谈恋爱,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平安这下就不能将敷衍李萍萍的话给彭佩然说,当然也不能说自己和曹阿瞒一样对有夫之妇非常感兴趣,属于人妻控,譬如对你,我想用你的大辫子给我扫床,于是就回答说大学谈过一个,可是毕业了,就分开了。
“是因为离得远?”彭佩然问。
“是吧……”
彭佩然又问:“那是因为条件不般配?”
平安想想说:“可能吧。”
平安这下再回想着刘可欣当时的一举一动和行事作风,才觉得刘可欣的家境必然是不错的,有两点可以看得出,第一,杨凤霞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将自己的表哥介绍给刘可欣,这女人功利心特强,做事必然都是有目的的;第二,那次刘可欣生日饭店老板上了假茅台,可是刘可欣竟然品尝出了真假,一般学生谁能尝出茅台的真假来,而且还是个女的,除非她就是个女酒鬼。
可是刘可欣不是酒鬼,那只能说她家真的是开饭店的,或者就是卖酒的,要不就是干过品酒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有钱,将茅台当普通的酒喝,还没事总是喝,于是喝多了就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了。
只可惜,自己那时候的心思不在刘可欣身上,对于她,直到毕业,都知之甚少。
平安有些走神,彭佩然知道他想起了痛苦的过往,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
平安的意思只是知道了,可是彭佩然没几天真的给平安介绍了一个女朋友。
被彭佩然介绍给平安的女子名字竟然叫徐凤霞,和杨凤霞就是一字之差,是县里税务局工作的,个头高挑,身材也可以,长的五官端正,只是平安觉得这个徐凤霞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不对也说不出,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呢,想了想,平安明白了,这女人适合当情人,娶回家当老婆,似乎不可以。
徐凤霞比平安小半岁,彭佩然将她介绍给平安后借故离开了,这时候天热,平安的宿舍开着吊扇还是闷闷的,于是他提议到外面的河边走走,那里有片树林,徐凤霞点头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平安带了两瓶水和一些水果,到了外面,两人走着,徐凤霞和平安不断的闲聊,平安就笑说你条件这么好,肯定不能眷顾我了。
徐凤霞说:“我就想找个大学生。”
“因为大学生有文化?”
“嗯。”
平安就笑:“我这个大学生偏偏就是没文化的,在学校混了几年,浑浑噩噩的。”
“没文化还说的出浑浑噩噩,这就不错。”
“也就学了这一句。”
徐凤霞看看平安,觉得这人还有些小幽默:“那再学呗。”
嘿,这个徐凤霞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我再学?你另找去吧。
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胡乱的聊了几句,徐凤霞就离开了,彭佩然过来问平安对徐凤霞的印象如何。
自己知道自己,平安哪有这心思,嘴上说这人还不错,就那样吧,不过徐凤霞看来倒是中意了平安,经常给他打传呼留言约他,于是平安就给彭佩然说,我觉得和徐凤霞不合适。
“咦?你不是说还可以吗?可以,就是能相处。”
“是啊,只不过,处着处着,就觉得不可以了。”
“这样,那,你不都知道小徐的电话吗,你自己给她说,直截了当。”
彭佩然当了起了甩手掌柜,俨然一副只管娶媳妇不管生孩子的模样。
于是徐凤霞再约平安的时候,他就去了。
本来两人约好看电影的,但是徐凤霞临时单位有事,就让平安去单位等自己。
平安到了之后,去了徐凤霞的宿舍,与她合住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徐凤霞去忙了,平安和这个女同事闲聊,这个女子长的一般,床头的书倒是放了不少,说起话来,好像很有想法的样子。
平安也是无聊,和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税务人员胡拉八扯的说了一大通,因为这女子不是徐凤霞,心里倒是没那么多要隐瞒和注意的地方。
一会这女的要出去,在半路上碰到徐凤霞,这女子给徐凤霞说,你行啊,抓紧点,这个平安不是一般人,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哪有啊?”徐凤霞嘴上淡然,心说那还用说,我的眼光,不过你说的这么好,今后可就不能让你们单独相处了,免得被你抢走,我不就落单了。
徐凤霞回到宿舍,嘴上不停的说话,让平安总是逮不住机会张嘴,一会她“哎呦”一声,平安问怎么了,徐凤霞说我背痒痒,也没有个老人乐,你给我挠挠?
徐凤霞说着,将白白的脖子就凑了过来,平安看着她脖子上面黑黑的长发和短短的绒毛,嘴上说着我够不着,然后就站了起来。
徐凤霞沉默了一会,问:“我有什么地方不够好吗?”
“不是你不好,是我……抱歉。”
徐凤霞有些不死心:“我们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我经过一场情感,这会还有些走不出来,你真的挺好的,怪我。”
“可是,我就认定你了,没你,我一辈子都不找了。”
平安看着她说:“一辈子时间很长的,别说这种话,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祝你幸福。”
“可我找不到了。”
平安沉默了一下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认真的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葱郁的原野在热热的阳光下像是绿色的海洋一样,一阵风吹过,庄稼又像是长在地上的头发一样被风拨弄着。
第207章滴水不漏(二)
平安沉默了一下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www.uu234.net人生,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你会找到的。”
徐凤霞眼睛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干嘛总是隐藏自己呢?我们做朋友都不行吗?”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去认真的面对一场、开启一场认真的感情。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浪荡的人和不想负责任的人。
不管徐凤霞怎么想,在平安的心里,这段结识就此结束了。
葱郁的原野在热热的阳光下像是绿色的海洋一样,一阵风吹过,庄稼又像是长在地上的头发一样被风拨弄着。
天热的像是在冒火,平安在窗口往外看了一会,出来准备透透气,一出门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个场面。
彭佩然是住在中间楼梯那边的第三间房的,第二间没住人,而第一间是一个公用的厕所,厕所前半截两边是水管,后面隔开了才是解手的地方,这会她可能在水管那里刚刚洗完了头发,正在弯着腰低着头,眼睛挤着往倒垂的黑发上抹什么护发素之类的东西,因为怕衣服湿,本来就单薄的上衣解开了好几个扣子,衣领往里面翻,这样她的脖子和脊背以及前面的胸脯有好大一截就袒露了出来。
一直平安都觉得彭佩然的身体诱人,但是没想到她竟然长的这么的出众、这么的让人想跃跃欲试想为非作歹想作奸犯科想犯罪,
这会校园里非常的安静,下午三点多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因为是星期六,无论学生老师都离校了,而平安是不回市里去的,但彭佩然也许就忽视了这一点,平安猜想她是刚刚的午睡醒来,也可能就是想洗了头发很快就回屋了,也许就是觉得楼上没别人,所以外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因此平安就很直接的看到了早就想看却一直没有机会看到的彭佩然漂亮无法形容的胸部。
彭佩然的胸太好看了!
即便是垂悬着,它也是平安所见过的女性胸脯中最优秀的,此时就像一道激光一样刺激着他的眼睛。
彭佩然一直的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她根本没意识到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成熟雄性动物正目光睽睽狼一样的盯着自己的身体流连忘返垂涎欲滴。
平安一直的盯着彭佩然看,而彭佩然忘我的就让平安看,她始终都很认真的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没有往平安这个方向瞧一眼。
这个过程大约要持续两分多钟,平安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但无耻就无耻,他的确他不想将视线挪开,直到彭佩然拧着臀提拉着拖鞋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平安才想到干嘛想要让徐凤霞当自己情人呢?情人嘛!这个彭佩然不知道要比她合格多少倍!
平安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震撼着兴奋了一下,他回到了屋里,再次看着窗外的原野。
一切都散发着勃勃生机,而自己却这么下流而明目张胆的想要占有一个有夫之妇的身体。这种肮脏疯狂的念头似乎和外面葳蕤的景致有些格格不入。
平安将自己扔到了床上,他在想叔本华的一句话,借此来压制自己膨胀的**:一个精神丰富的人在独处的时候,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自得其乐;但对于一个冥顽不灵的人,接连不断的聚会、看戏、出游消遣都无法驱走那折磨人的无聊。
或许自己就是无聊,也是对优秀女人的身体有着冥顽不灵的执着贪婪和喜爱。
那么让自己继续的无聊,让理智去见他妈的鬼!
平安正想结束自己的这种打气似的冥想,准备干脆的去彭佩然那边和她发展一点什么超乎友谊的关系或者结束一点什么关系,有个人站在了门口,他以为是彭佩然,但是从床上起身拧过头,却发现是米兰。
平安本想趁着这个炎热的午后去彭佩然那里和她先暧昧而后伺机而动铺垫一番发展一段纯**的关系,当然,要是不能达到目的的话,那自己就从此以后彻底的断了这种私密又卑劣的念头,否则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那种由彭佩然身上传达过来的对于漂亮女人的深切的**给弄得内分泌失调脑神经回路。
但是米兰的忽然到来,打乱了他疯狂又贪婪的计划。
平安有些惊讶,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米兰这个时候的忽然到来,天这么热,她真够可以的。
不惊讶的是,他知道米兰迟早会找到自己。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平安直言不讳,米兰被太阳晒的满脸通红,自己到了电扇下面吹着说:“地球才多大?你这还没出本市。”
和米兰说着话,平安的心里在想着彭佩然,米兰的裙子在风扇下面不停的摆动着露出了让平安十分熟悉的姣好的双腿,平安想今天没机会去勾搭彭佩然了。
“喂!魂不守舍的,你在干嘛?亏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
我让你来找我来看我了?
平安搬了椅子放在风扇下面让她坐,而后开了一瓶梨罐头。这罐头是彭佩然给他的,在开的时候平安想这里面的梨子果肉怎么那么像彭佩然的屁股呢?她的屁股肯定也是饱满圆润的,什么时候才能一睹为快呢……
这样平安又想到了刚刚见过的彭佩然的胸。
平安将罐头给了米兰,而后坐下,觉得自己挺没劲:“我有什么值得你瞧的,这么热的天你不热。我还值得你留恋?”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也不逼你和我结婚了,我只是单纯的看你。”
米兰说着话,一口气将半罐子罐头连吃带喝的消灭了:“我认识一台湾老板,倍有钱,我俩特对脾气,她在南方有个企业,我准备去南面工作去,在走之前,特意的来看你……我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不能,我觉得要是不给你告别,我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咱两别这样了,像打仗似的,就不能好合好散吗?”
米兰又要离开了。
平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米兰将罐头吃完,过来也看着窗外,说:“你看什么呢?”
米兰离平安很近,她身上那股让平安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平安的嗅觉,她的胸贴着平安的背,让平安有了一种久违的冲动,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不是还是刚刚冥想彭佩然让自己酝酿的,但是此刻米兰就在眼前,就在身边,这个人是真实的。
外面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这让平安此时也兴致勃勃,他让米兰站在了窗前,从后面将米兰抱在怀里,说:“米兰,我真的喜欢过你。”
米兰没说话,用嘴过来找平安的嘴,平安不让她转身,两人就这样吻着。
亲热了一会,平安过去将门关上将窗帘拉住,等他转过身,米兰已经熟稔的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了扶着椅子站在电扇的下面。
这个姿势太诱人,她总是这么的直接和嚣张,完全的随心所欲。
平安过去就和米兰纠缠在一起。
两人正你来我往的彼此癫狂的时候,外面有人在叫:“平安,平安老师,在不在?”
彭佩然?
我操,这时候你过来干嘛?
平安立即停住了动作,但是米兰不让,这时彭佩然又叫:“平安?在不在。”
彭佩然显然是洗完了头发,但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彭佩然又敲了一下门,嘴里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今天难道他回家了?
这个小插曲让米兰和平安越发的疯狂,平安将米兰幻想成了彭佩然,米兰因为要离开本市,有些舍命陪君子最后一战的架势。
等一切结束,米兰说:“我很后悔,要是那时候不闹,你也不会跑到这个边缘地带来当教书先生。”
平安说:“没什么不好,这都是人的命运,是我该经历的。”
“你也信命运?我真的不会缠你了,你都放弃了市里的工作跑到这来了……我会找个人嫁出去的,只是今后,要是想你了,你别装作不认我。”
“那不会,肯定不会。”
“要是我在你们学校找一个男的结婚呢?天天就能见你。”
米兰明显的是调侃,但是平安已经不在意了,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让身上的汗水落,说:“这里的人都配不上你。人之初,性本善,黄狗咬住先生蛋,先生疼的直叫唤,学生说我没看见。”
米兰咯咯的笑,笑的花枝乱颤:“包括你?”
“是的,包括我。你其实是很多人青春的梦境中的那个梦,但是你却自己不知道。”
“我那么好?”
平安认真的说:“真的好。”
“那你干嘛不要我?”米兰有些费解。
“不是我不要你,我连自己都不想要。”
“这么深奥?”米兰对平安的话不能理解:“那你慢慢想你该干嘛吧,好了,还是回去吧,你爸妈上了年纪,他们需要你。”
米兰难得的说了一句替他人着想的话,平安心说他们需要我?可是我现在不需要他们,我谁都不需要,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谁要知道我需要什么,麻烦告诉我。
米兰走了。
往常,米兰都是在没事干生活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就来找自己,这会她有了新的去处,有了目标,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纠缠自己了。
米兰真的走了。
日子骤然的愈加无聊了起来,和米兰纠缠了这么几年,自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可她说不打就不打了,她放弃了战争举了白旗撤离了战场留下了空兀的空白和形影相吊的自己。
那自己能干什么?俞薇在哪?江雨?和刘可欣的五年之约?考研究生?想法子回市里?还是继续扎根二中实施义务教育混吃等死?
……
平安在操场上对着球网不住的投着球,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空旷的校园这会只是他一个人,噗通噗通的,声音单调又沉闷,这时从大门外开进来一辆桑塔纳,车子一直的驶向了校长住的地方,没一会,这辆车又开了过来,停在一边,车上的司机下来,是个和平安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是稍微的有些啤酒肚,他对着平安喊了一句:“玩两把,”平安就将球传给了他。
这人打球还行,不过似乎不经常运动,一会就汗流浃背还带着气喘吁吁,他让平安暂停,到车上拿了两瓶水过来,自己拧开一瓶,另一瓶给了平安,问:“你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不是,教政治的。”
这年轻人就笑了:“我老觉得教政治的老师应该是戴着几百度的近视镜,年龄绝对一大把的老头呢。”
平安也笑笑,开了水喝,接着两人又开始玩。
第208章滴水不漏(三)
平安在操场上对着球网不住的投着球,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空旷的校园这会只是他一个人,噗通噗通的,声音单调又沉闷,这时从大门外开进来一辆桑塔纳,车子一直的驶向了校长住的地方,没一会,这辆车又开了过来,停在一边,车上的司机下来,是个和平安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是稍微的有些啤酒肚,他对着平安喊了一句:“玩两把,”平安就将球传给了他。www.uu234.net
这人打球还行,不过似乎不经常运动,一会就汗流浃背还带着气喘吁吁,他让平安暂停,到车上拿了两瓶水过来,自己拧开一瓶,另一瓶给了平安,问:“你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不是,教政治的。”
这年轻人就笑了:“我老觉得教政治的老师应该是戴着几百度的近视镜,年龄绝对一大把的老头呢。”
平安也笑笑,开了水喝,接着两人又开始玩。
过了一会,张校长和教导主任陪着一个女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和平安打球的年轻人来了一个三分球,但是没进,他摆手说:“不玩了,你慢慢打。”
平安和他说了再见,自己投进了几个球,这时李主任三个已经到了车跟前,那个女的看起来也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模样,留着普通的齐耳学生头,衣着光鲜,看上去还比较精神,有那么几分的好看,也有些像俞薇平安觉得自己心里犯邪,见到苗条好看一点的女人就幻想是俞薇这女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肯定是一位领导。
这女人到了车跟前又和校长李主任说了几句,瞄了一眼打球的平安,没太在意,校长为她拉开了车门,等她上去,又为她关上了。
这女人将车窗放下,和两位送行人员再见,车子驶出一截,李主任喊:“平安,球扔过来,让张校长露一手。”
车里的女人听了回头看了一眼。
平安带着球过来递给张校长,张校长投了几个球,平安负责捡球,张校长感叹自己不行了,老了,而后和李主任离开,平安也不玩了,和两人一起往宿舍走,陪着他们在路上说说话。
……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放晴之后空气特别的好,平安正往楼上宿舍走,彭佩然从后面急匆匆的过来,平安问候了一声,彭佩然不像往常那样慢下来和他说话,倒像是做贼偷了人似的嗯啊着上了楼。
平安觉得彭佩然今天走路的姿势十分的古怪,回到屋里坐了一会,彭佩然过来了,这下倒像是自然了很多,换了一件衣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说是煮好的嫩玉米,自己家地里产的,让平安尝尝鲜。
“你家还有地?彭老师心系群众,亲自登门送温暖,鄙人十分感谢,诚惶诚恐,”平安说着在彭佩然身上瞄,彭佩然问:“我家这么就不能有地?看什么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总而言之可以归结为两个字:好看。”
彭佩然脸红了一下笑了:“我给你说个笑话,刚刚路过王炳正的课堂,他站在讲台上正讲解凸透镜,说,同学们,我往这一站,你们看,我好比就是那个p点……”
平安笑笑让彭佩然坐,心说她这就是在打岔,拿着玉米棒子咬了一口,说:“真香,绝对的有机绿色食品,我也借花献佛,给你讲一个,我上大学那会,我爸给我学费,说,给你钱是让你上大学的,不是上大学生的,专款专用啊!”
“结果呢?”彭佩然话里有话。
“哪有结果,只有如果。我厌倦了贞洁又郁闷的日子,又没有勇气过堕落的生活。”
彭佩然听了调侃:“没变坏是因为诱惑不够。到了该堕落的时候,十头牛都扯不回。”
“金玉良言。绝对经典。问一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彭佩然说:“没怎么啊?”
“长定的眉毛生成的骨,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彭大总管。”
彭佩然站起来要走,说:“一个长的很帅的小伙子上了公交车,掏出餐巾纸将座位擦干净,刚要落座时,没控制好放了一声响屁。恰巧被旁边的一个女生听到了,这大姐说,怎么!真干净,擦完了还要吹一口。”
平安哈哈的笑:“行,我话多了,算我什么都没说。”
彭佩然撇撇嘴,眼睛骨碌着说:“你有话就说,就你!谁能挡住你的嘴!”
“好好好,话说澡堂里一大嫂,在屁股上纹了一只苍蝇,十分逼真,众人皆纳闷。女搓澡师傅问:人家身上都纹龙、虎或者纹关公花卉什么的,最不抵的也纹一个爱或者恨字,你为什么纹了一苍蝇啊?这位大嫂听后语重心长地说:没文化真可怕,不懂了吧?这叫一定(腚)赢(蝇),一赢(蝇)到底!”
彭佩然脸一红,就要反驳,外面楼下有人叫:“平安老师,平安,平老师。”
彭佩然借机走了出去,站在栏杆跟前往下看,问那人:“谁找平安啊?”
“是张校长,让他赶紧去。”
彭佩然说我转告他,而后看着屋里抓紧了啃着玉米棒子的平安笑:“你急什么?”
平安满嘴玉米粒,挤眉弄眼含糊不清的低声说:“我不赶紧消灭罪证啊?哪能出去出卖你,我跟你可是一个战壕的。”
彭佩然心说你倒真是机灵:“你听到了,赶紧去啊,张校长有请。”
“张校长请我我哪用急,彭老师叫我,在屋里咳嗽一声,我立马眨眼就到,准比火烧屁股还急。”
“火烧屁股可不就是猴屁股?”
平安听了站起来,将玉米穗往垃圾桶里一丢,看着彭佩然的臀部,说:“我还真就是猴屁股。”
彭佩然见他总是注意自己那里,懵然脸又红了一下,转身就走。
平安心说这女人到底今天怎么了,动不动脸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那干嘛来我这脸红?
难道她想跟我做脸红的事情?
学校接待室里坐着三个人,李主任不说,一个是女的,那天见过,就是坐桑塔纳的那个短头发女人,脸色冷峻,像是苦大仇深的劳苦大众代表,眼神不断的在平安身上扫射,宛如丈母娘挑女婿。
另一个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灰白,看着比较和蔼,看到平安笑着说:“我姓谢,叫谢乐迪,她姓俞,我们是县政府办公室的,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这女的姓俞?
他们是县政府的,找自己了解什么?
谢乐迪?县政府办公室的?
姓俞的女人?
本县的人除了二中有限的几个之外,平安一个都不认识,县府办的人找自己来了解什么?
平安看看两人,心里拿这个姓俞的和俞薇做着比较,但除了都是女性,都比较漂亮,身体纤瘦苗条,其余似乎没有什么共同点。
李主任陪了几分钟,说了几句客套话离开了,姓俞的女人面无表情的说:“我们知道你不是本县人,刚到二中没多久,想就你的以往做一些了解,请实事求是的说明。”
这么公事公办?了解自己什么?还实事求是。
平安懵然觉得这个女的行事作风有些像电影《办公室的故事》里那个呆板的女上司。
摸不清来意,平安说了自己的简历,姓俞的女人又问你省大毕业,学法律的?怎么不在市里工作跑到留县二中?
“想回,想离家近,可是今年的情况就是这样,人多的安排不了,我就来二中了。”
他们问的糊里糊涂,平安回答的真真假假模棱两可。
但对话都是浮光掠影的,很是概括,这让平安越发的纳闷,接着姓俞的女子又问平安平时都喜欢干什么,有什么爱好,平安心说你想给我介绍对象还是想将你自己介绍给我?嘴上就很简单的说没有,自己也没有特别的爱好。
“你写字怎么样?写几个我看看。”
接了她递过来的笔记本和笔,平安接过,准备提笔写字,她又说:“多写一些,不要拘泥内容。”
他们到底要搞什么?
平安写着,姓俞的站起来到他身边看,平安闻到了一种很纯净香皂的气息,心说这女的身上是香皂味,难道她洗澡不用沐浴液,平时还不带擦香水?干净是干净,不过真是古板,白活了这个风姿妖娆的年纪。
平安写的是“生活不会按照你想要的方式进行,它会给你一段时间让你孤独迷惘又沉默忧郁。但如果靠这段时间跟自己独处,多看一本书,去做可以做的事放下过去的人。等你度过低潮,那些独处的时光必定能照亮你,也是这些不堪陪你成熟。所以现在没那么糟,看似生活对你的亏欠,其实都是祝愿。”
“哦,还可以,你粉笔字写的怎样?”
“和这个差不多吧,”平安抬头看着她说:“要不要再写粉笔字你瞧?”
这时终于和这个女的近距离对视了,平安很仔细的观察着她。其实她的眼睛很漂亮,亮亮的,嘴巴也红润诱人,皮肤也还行,只可惜看不到她的牙齿是不是齐整不知和她接吻会是什么味道,而因为她穿着职业装,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胸型更是看不到,有些遗憾……但她总让人感觉就是公式化模式化的代名词,简称为:无趣。
“不用写了。”
这时谢乐迪问:“平安老师知道她是谁吗?”
“不知道。”平安眼睛询问着嘴上回答着,心里莫名其妙,我应该知道吗?我哪知道她是谁?玉皇大帝的人间小情人?总归是你领导,不然你能这么拍马屁凸出她。
姓俞的女人这时干咳了一下,说:“那先这样吧。”
就这样?
整个过程就是稀里糊涂,李主任一会在外面问平安你们刚刚都谈论了什么,平安如实回答,反问李主任这是怎么回事,李主任摇头:“上面的意思,下面的不清楚。”
这不白说?
一会回去上洗手间,平安看到彭佩然在洗衣服,洗的还就是早上她换下来的那身,于是说了一句:“彭总管亲自洗衣服啊”。
“那你给我洗?”彭佩然反驳了一句又问:“平老师亲自上厕所啊?”
平安说:“上厕所从小就亲自解决,别人要代替一时半会的没合适人选,怕解决不出来。至于衣服你放着,我一会就出来。”
在里面解着手,平安忽然想彭佩然是不是身上的大姨妈来了,而且提前了,彭佩然没准备,所以,大姨妈就沾染到了裤子上,因此那会上楼梯急急忙忙扭扭捏捏的怕自己看到?
想到了这个,平安有些想笑,出来洗手就和彭佩然站在一起:“起开,我来!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得了,眼高手低,对了,刚刚叫你干嘛呢?”彭佩然搓着衣服黑白分明的大眼瞧着平安。
“哪是校长叫我,来了两个克格勃,查我户口,问我在学校和谁最好,我就说除了二楼宿舍洗衣服的那个宇宙最漂亮的女人之外其余的我见了都躲着走,除了她,我谁都不爱见。不怕告诉你们,我连做梦都梦她呢。”
彭佩然听了笑:“真的吗?到底是谁找你?”
“如假包换童叟无欺。他们是县里的,政府办,一公一母,我还真不知道他们干嘛,难道是因为你给我了玉米棒子?你到底哪弄来的?不是偷的吧?”
彭佩然若有所思:“县里?总是有事,不然能干嘛?要不,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做亏心事得警察来,县政府的找我了解什么?再说我做的唯一的亏心事就是控制不住的成天想全宇宙最漂亮的那个女人……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来到这世界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你又胡说……”
“我没有!”
彭佩然笑:“钱那么实在的东西都有假的,何况人说的话呢?”
“别人我管不着,我给你说的可是真的。”
第209章滴水不漏(四)
平安给潘安邦打了电话,坦率的说了阮江云的情况,请潘安邦帮忙。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潘安邦很给平安面子,当下就答应了。
潘安邦知道苗子峰的公司那会在留县是比较有影响的,既然阮江云能成为苗子峰的代言人,自然有过人之处。
再有,潘安邦因为这件事再一次的定位了平安这个人。
平安专门的介绍一个女人到自己集团,这个女人能是平安的什么人?平安对自己有话直说,并不隐瞒寡人有疾寡人好色,这就是说他将自己当朋友。
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很正常的,况且,交朋友就要接纳朋友身上的优点与缺点,能坦然对你显露秘密的朋友,才是真正可交的朋友。
给潘安邦打完电话,平安又给阮江云打了电话,说了几句后,平安觉得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就问阮江云休息了没有?
“我睡不着……”阮江云幽幽的说:“身体想休息,可是脑子却一直在转圈。”
“那出来吧。你方便不方便?”
阮江云当然方便,问:“去哪见面?”
平安想来想去的,说:“就在南面的山上吧,你开车慢点。”
阮江云挂了电话就穿衣服起床,心里激动的像是要去和野男人偷情、更像是要和初恋的男孩去约会。她换了一件衣服又换了一件衣服,都觉得不满意,最后竟然穿了一身运动装,再化了妆抹了粉涂了口红,才噌噌噌噌的像是小时候躲着大人跑出去玩一样下了楼。
平安已经在山顶等了。
这会倒是没风,但冬天没过去,稍微的有些冷,山顶静悄悄的,阮江云到了之后见到平安并没有在车里坐着,而是站在那里往山下看,过去说:“你早来了?冷不冷?”
“我问过了,安邦集团的老总已经答应了,你随时可以过去,”平安说着对着夜空哈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倏然的消失无踪。阮江云觉这人根本不像是一个叱咤一方的人物,倒像是一个刚毕业的大男孩。
“我是想给你说,别管长力建工和杨庆煌了,别管那块地了。”
平安一说,阮江云愣了:“为什么?”
“不怎么……我不想你出事,毕竟前一段因为苗子峰和左尹之你已经被调查过一次。我不能让你冒险。”
平安说着看着阮江云:“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甭管那些烦人的事情了。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咱们管不过来的。”
阮江云听出来了,平安是在为自己着想,是在替自己担心他半夜叫自己来,就是为了这个!
阮江云:“可是这事就是和我有关,我就是气不过……”
“气不过也忍着,没有什么事是能躲过时间的,过一段,你就会心平气和的,也许你以后想今天,觉得就像是别人身上发生过的,自己已经一点没感觉了。”
“有的事是像你说的那样,可是有的事到死都不会忘的,”阮江云往山崖边走了几步,用脚踢了一下一棵小树,看着树枝急速晃动着,说:“我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像这几天这样清醒过。是,我是要离开留县了,我感谢你,但是我觉你说的那些担心不存在。”
“怎么不存在?明明就是你……”
平安的话被阮江云打断了:“就是我。可你没想到过一点,我曾经进去过,我这方面的经验。”
“那会是涉及到了我自己,苗子峰送东西有些就是我出面的,那样我都没事,这会我只是举报,我能怎么?”阮江云笑了:“难道治我一个举报罪?”
“……那你看吧……我还是觉得……”
阮江云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步之遥的男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种来自男人的关心关怀,她情绪真的很是激动,但是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阮江云似乎刹那间明白了“爱”和“喜欢”的区别,爱是能让对方过的更好,是忍受孤独与寂寞,只要那个人过的好,是一种付出。而喜欢,则是占有,只要自己拥有自己快乐就行。
这个冬末初春的夜晚,在这个山顶上,星星和月亮以及清风见证了阮江云感情升华的完整过程,她心想平安对自己真的是尊重的,是克制的,不然,他想得到自己的身体,只要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就可以了,可是他没有。难道他不懂一个成熟的完全自由的女人三更半夜跑来和一个男人单独的幽会,就是做好了完全的付出准备吗?
要说的话说完了,和阮江云所期待的一样,平安并没有急着离开,他将车门打开,让阮江云进去,而后两人并排的坐在车里,放着音乐。
阮江云没有半点的扭捏,紧紧的依偎在平安的肩膀上,静静的听着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的《被遗忘的时光》,心里想了很多很多……
平安也想了很多。他知道自己和阮江云想的不一样。
人就是这样的奇怪,有的人和你近在咫尺,思想却远隔天涯,有的人和你远隔天涯,思想却近在咫尺。
时光终究是会被遗忘的,但是今晚,足够让阮江云在今后的人生岁月里铭心刻骨的长忆长想了。
……
杨庆煌离开了,平安一个人暂时也将县委的工作主持了。
这一年刚刚开头,在乍暖还寒之中,平安是踌躇满志的,也是有些春风得意的,更是不露声色的。因为百尺竿头需要更进一步;因为路漫漫其修远兮。
因为,你不努力,机会不会降临在你的身上即便降临你身上你也把握不住;因为,你不小心,明枪暗箭肯定就会降临在你身上。
因为,在与人生的这场博弈中,你不往死里猛干人生,人生就会来将你往死里猛干。
小许拿着一份关于县里三农问题的报告进来要平安签字,等出去他又进来,说妇联的彭副主任要见县长。
这一段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倒真是好久没见过彭佩然了。
平安让小许叫彭佩然进来。
彭佩然穿着职业装,不过似乎胸更大腰更细屁股更圆了,平安让小许给彭佩然沏茶,等小许出去,彭佩然说:“有人在问我和你关系怎么样呢。”
平安这会却在想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彭佩然为什么至今还不生孩子到底是她老公林来顺不行,还是彭佩然不愿意生?
“你就给他说我们俩关系好得很怎么,这还用想?”平安反诘说:“咱们关系不好能让你来县里?从二中到东凡再到县里,这不就像你的漂亮一样,明摆着的吗。”
“我就是这么说的啊,”彭佩然听平安恭维自己,笑:“我说,平县长年轻有为,年富力强,英姿勃发,风华正茂,了不得的。”
平安听着往椅背上一靠,点头说:“哦,知道了,我觉得自己也是。你有事?”
“是啊,我来和你搞好关系,就是来巴结你来了。”彭佩然将茶杯里的水往桌上滴了一滴,伸出手指在桌上画了一个圈,然后又点了几点,倒像是一朵花瓣似的图形:“可是我低三下四的事情也做不来,只能在你跟前充分的展示一下我的才华。”
“画画?”平安挤眼:“你就这水平,我看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比你强。”
彭佩然嗔目,有些恼了,将茶杯放在刚刚画的那朵花上说:“请你吃饭行吧?”
平安问:“你看你这人,只能听好的不能听坏的。你做?”
彭佩然说:“然也。”
平安奇怪了:“你做饭倒是好吃,不过好好的你请我吃饭干嘛?还要你做,难道是去你家?”
“对呀,”彭佩然又笑了。
这下平安更是奇了怪了:“怎么回事?”
彭佩然胳膊抬起,伸了个懒腰,将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的露了出来:“有人想上进,都给我说了n遍了,你说,我要不要请你?你要不要去?”
彭佩然的丈夫林长顺?平安沉吟着,彭佩然说:“人家又说了,你别有机会不利用,那是傻子!现在真正的聪明人是什么?就是开足马力建立关系,谨小慎微处理关系,见缝插针用足关系!”
平安问:“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我说平县长是那种干实事的人,用人不是仅仅通过关系就能提拔干部的。关系再好,也要有本事才行。”
听彭佩然说完,平安知道了:“他是看交通局这一段人事更迭吧?”
彭佩然:“嗯,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他官瘾很大。”
平安这会想起了俞洁、林伟民,甚至想到了高国强。
但彭佩然不知道平安的心思,说:“我说我和你关系好,那是工作上的,私人没什么来往,他说联络感情嘛,我说你以为平县长感情空兀心里孤单?找他的人多得是!”
彭佩然话里有话,平安叹了一口气:“这个真没有,你要不信,可以实地检验一下。”
平安说的那么露骨,彭佩然笑了:“给个准信,去还是不去?”
“还有谁?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平安问。
彭佩然说:“根据你的时间定吧。就在我家里,没别的人,就请你一个。”
平安点点头,说那行,彭佩然起身要离开,站起来却就是不走,平安只有也起身送她,彭佩然却不走了,靠近平安,说:“现在就检验……看你什么时候履行诺言。”
平安没想到彭佩然这么胆大,屈膝在彭佩然的屁股上顶了一下,说:“做什么都要天时地利人和的,你以为蛮干就行?”
“就蛮干!蛮干才刺激!”彭佩然正要再出手,平安咳嗽了一声,她以为外面要来人,赶紧站好了。
平安正色说:“今天一天都忙,时间安排不出,明天下午怎么样?”
彭佩然知道他在耍自己,脸上不情愿,嘴上却说:“哎呀,我可算有面子了。”
平安嗯了一声伸手很快的在彭佩然身上捏了一下:“哪啊,你连里子都有了。”
第210章李白的老婆(一)
平安先讲明白了,谢乐迪看着这人说:“进门登记了吗?这是县政府!”
这人这时脸上带了笑,说:“谢科长,我是交通局的,我叫吴顺利。顶 点 X 23 U Sm.www.uu234.net”
“吴顺利?”谢乐迪心说他姓吴?那和交通局的吴局长什么关系?
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为正科级别,下属的行政各科一般是股级,有时候因为某些科别比较重要,就会由县政府办副主任兼任,因此就会是副科级。谢乐迪被称为科长,其实还是正股,是拔高,尊称。
吴顺利叫谢乐迪为科长,显然是认识,平安等着吴顺利怎么给谢乐迪解释。
“怎么回事?”谢乐迪又问了一句。
吴顺利笑笑说:“没事,就说句话。”
谢乐迪听了看着平安,平安知道谢乐迪不想管闲事,也不想惹人,于是自己问吴顺利:“什么没事?你说没事就没事了?我有事!说清楚,怎么就叫我小心点?不说清楚,咱们找个能说清楚的地慢慢说。”
吴顺利看是走不了了,哼了一声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
“我清楚能连你都不认识?”平安丝毫的不退让。
谢乐迪看看平安和吴顺利,吴顺利终于说:“你别再纠缠徐凤霞。”
原来是这样。平安心里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我和徐凤霞是经人介绍的,泛泛之交,觉得彼此有差异,已经是属于过去了,你现在来登门指名道姓的说这个,要么是没脑子,要么就是故意使坏!”
吴顺利又要怒,平安丢了一句:“要不要我找中间人给你说明一下?交通局的,你遇事冷静分析一下能少犯点错!别吃了炸药似的一根筋,小心将自己给点着了!”
吴顺利被平安刺激了几句,要怒,但是碍于谢乐迪在跟前,瞪着眼点着头,气冲冲的走了,谢乐迪和平安往里面走了几步,关切的问:“这几天还可以吧?”
……
这他妈的吴顺利,还有那个徐凤霞,怎么回事?
你们他妈鸡ba戳不进bi里找我问药方!
平安想给彭佩然打电话说一声吴顺利和徐凤霞的事情,又觉得没意思。
媳妇娶进门,媒婆丢出门,彭佩然只是自己和徐凤霞的介绍人,哪能管那么多,何况和徐凤霞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让彭佩然说什么呢?说徐凤霞有个神经病的追求者?
平安在县政府所住的宿舍除了自己还有一个人,这人叫孙海超,一看就是小心眼的人,脸比女人都白,和平安说话有些阴阳怪气,有一句没一句的,不怎么搭理人,他本身也是来自本市另外的一个县的,那地方十分的落后。
这晚上平安一个人在外面喝了几瓶啤酒,回来已经要十一点,孙海超不知道在屋里忙碌什么,翻箱倒柜的,满地都是他的东西,什么鞋盒鞋子放东西的纸箱子还有各种书和杂物。
孙海超这会趴在床上,将被褥折叠过来折叠过去,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平安觉得这个孙海超不好打搅,能不说话就尽量的不和他说话,自己去洗漱了,回来孙海超还在翻,稀里哗啦的,平安往床上一躺,停了一会见孙海超不消停,坐起来问:“要帮忙吗?”
孙海超看了平安一眼,没说话,但是过了一会,就没再动了。
这夜,平安听孙海超翻来覆去的,似乎没睡安稳。
凌晨,平安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孙海超那边又嘁哩喀喳的乱响,这回他整个人都钻进床底下了,屁股撅的老高,大裤衩下面的光腿挨着地板,腿上面能看得见蹭的都是灰。
还让人消停不?
平安一看时间,才四点半。
就这样,孙海超一直翻腾到了早上平安起床。
平安坐起来之后还没穿外衣,孙海超直愣愣的看着他问:“那个,你见我一样东西没有?”
“什么?”平安揉着眼角问。
“一个信封,嗯,里面有点钱,本来是锁在抽屉里的,这会不见了。”
是这会不见吗?你都找了一夜了!
“你的信封里面有钱?有多少?”
平安问,孙海超却不说,平安又问:“你放在抽屉里,没锁?”
“锁了……”
“锁子坏了?抽屉被撬了?”
“没有。”
“你确定找不到了?”
“是。”
“什么时候发现不见了的?”
“就昨天下午。”
平安一听站了起来,穿好衣服拿起脸盘往外走,丢了一句:“找到没?报警。”
孙海超一听,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快中午的时候,谢乐迪找平安,将他带到一边后问孙海超的事情,说孙海超的家庭确实挺困难的,为人也老实,工作一贯的表现不错,他现在钱不见了,看平安知道不知道,或者想想能不能提供点线索供给参考。
平安心里明白,孙海超这是在怀疑自己,就说:“我和他住一起,他丢了钱,的确着急,心情能理解。我给他说了,让他报警呢。”
“报警……咱们机关的事情,能内部处理,能找到最好,报警,万一哪搞错了,到时候可不就是笑话,影响不好,你说是吧。”
“那我也提供不了什么线索,我昨回去,他就在满屋子翻了,我早上走,他还在翻。”
谢乐迪的视线里有说不清楚的内容,但是没有再讲什么。
中午回去休息,孙海超在门口和几个人在说什么,平安上了楼梯过来,他们几个就瞅着,眼神不太对,面上却故作漫不经心。平安心说这他娘都是什么事。
你大爷的!
平安走近,和孙海超说话的人都闭嘴了,平安进门翻了个白眼:屋里还是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日!这他妈哪有自己在二中美,真不如早点回去。
正在想,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平安还以为是孙海超,没想到进来的是吴顺利,他显然是喝了酒,红着眼指着平安说:“狗日的!你说你和徐凤霞断了,断你妈。”
平安心里早就一肚子气,伸手拿了水杯对着吴顺利就砸了过去:“你妈被狗日捣鼓出了你这个杂种!”
吴顺利急忙的躲,水杯“啪”的就摔倒了墙上,哗啦一声碎了。
平安是县里的借调人员,吴顺利没想到他这样,愣了一下更加怒不可遏:“我操……”
“**!”平安看看没趁手的东西,气势汹汹的几步就冲到了屋中间。
吴顺利喝了点酒气急败坏的才来的,这时见平安这样凶猛,心里忽然就怯了,登时又倒出门外,但输人不输阵,嘴里兀自的喊:“你小子等着……”
这时外面许多人都在看,平安已经占了上峰,真要在这里打架有辱二中教师的斯文,站在门口鄙夷的说:“等什么!就现在,你不是找上门来了吗?谁走谁是孙子!”
“疯子!”
吴顺利嘴里骂骂咧咧的还是顺着走廊狼狈的走远了,平安睥睨四下,话里有话的说:“傻逼!光知道耍嘴皮子的贱人!再他妈犯贱,老子用玉米芯堵住你们喷屎的屁yan!”
孙海超和几个人看着平安的样子,都觉着这人怎么这么鲁莽?就是个不可理喻二货。
下午工作完毕,吃完饭在外面溜达一圈,回来有二十一点多,屋里没人,孙海超不知去哪了,不过宿舍倒是收拾干净了。
总算是清静了,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刚上班,谢乐迪将平安叫到一边,说:“平安,你将东西收拾收拾,返回原单位,不再参加县里的工作组了。”
平安一愣:“怎么回事?”
谢乐迪面无表情:“是领导决定的。有些事,影响不好,你这个人,县里工作组不宜再借用了。”
平安本来就不想在这,不过这走的不明不白,就问:“总有个原因吧?”
“你服从吧。”
谢乐迪说了这四个字,让平安将手头的事情移交清楚,然后走人。
工作组的同事和平安这几天相处的不错,都问原因,平安脸上笑笑的说清者自清、能来就能走一切行动听指挥,心里明白不是因为吴顺利那事就是孙海超丢钱的事情。
服从你老母!
服从你大爷!
平安回到二中快中午了,他上楼彭佩然下楼,彭佩然一见平安惊讶:“回来了?”
“嗯。”平安故意睁大眼一副见到彭佩然欣喜的模样。
“怎么就回来了?”
几天不见,彭佩然感觉怎么越发的漂亮了?平安瞅着她眼睛眨都不眨,笑笑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彭佩然笑了:“什么真话假话,”停了两秒,问:“说啊。”
“真话,就是火热滚烫的心经不住对你的思念和向往,想你了,漂洋过海回来看你……”
彭佩然笑的咯咯的:“我不信,不过还是高兴。假话呢?”
“县里食堂饭不好吃,那管后勤的准是丑八怪,人也懒,菜买的不讲究,吃进去总是拉肚子,晚上整宿睡不着,我有些寝食难安……的想你,还不如就回来。”
平安说着话和彭佩然站到了一个台阶上,他这还是在说彭佩然的好。
彭佩然睁大眼说:“这都是假话,我就不信。”
“算了,知道彭大总管冰雪聪明蕙质兰心,我告诉你,你别外传。”
“啊,我哪会传给别人,你说。”
平安这时忽然皱眉:“怎么这么香?真好闻你身上怎么这么香?”说着还故意的用鼻子使劲嗅了几下,宛然被香味吸引的模样,往彭佩然身体跟前凑了一步。
两人距离太近,彭佩然往后倒,靠在了墙上,躲无可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盯着平安,平安和
第211章李白的老婆(二)
平安说着话和彭佩然站到了一个台阶上,他这还是在说彭佩然的好。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彭佩然睁大眼说:“这都是假话,我就不信。”
“算了,知道彭大总管冰雪聪明蕙质兰心,我告诉你,你别外传。”
“啊,我哪会传给别人,你说。”
平安这时忽然皱眉:“怎么这么香?真好闻你身上怎么这么香?”说着还故意的用鼻子使劲嗅了几下,宛然被香味吸引的模样,往彭佩然身体跟前凑了一步。
两人距离太近,彭佩然往后倒,靠在了墙上,躲无可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盯着平安,平安和她近距离对视着,瞧着她细腻的肌肤,忽然叹了一口气,往楼上走。
彭佩然心跳着正想这个平安!却见他又半道折返,有些失望的张嘴问:“你到底怎么了?”
“你来,我告诉你。”
彭佩然禁不住的笑了:“我怕你!”
彭佩然跟着平安到了他的宿舍,平安拿起一个罐头拧开递给彭佩然,彭佩然说:“我不吃,”平安就将罐头放在一边说:“我还不是借花献佛。”
这罐头是彭佩然给平安的,彭佩然说:“给你的就是你的。你开了你不吃?”
“我哪有空,我正秀色可餐呢。”
彭佩然似笑非笑的盯着平安,平安让她坐,她不坐,平安看火候差不多了,说:“两件事,一个,我在机关寻隙滋事,试图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罪不可赦,此其一;二,宿舍同住的那人钱丢了,我是最大的最主要的嫌疑人,领导本着惩恶扬善的指导精神,念我初犯,训斥一顿,打回原籍,永不录用。钦此。”
彭佩然有些不信:“你?跟谁打架?”
“跟可打之人。”
“那说你是嫌疑人,有证据?”
“有证据的话,我这会能回来见你?恐怕是你去拘留所看我了。”
彭佩然皱了眉:“这不胡扯!你偷东西?你身上哪件衣服不值两个月的工资,什么眼神!”
“哎小彭同志,你这话就不对了,穿的好就能证明这人就是良民?”
“那好,不说这个,事情总会澄清的。你跟人打架,跟谁?就你?不能够啊,就不说你好不好,平时你和大家伙相处的都不错,跟泥鳅似的,你能得罪谁?”
平安嘴里啧啧了几声:“瞧瞧,你这叫以偏概全,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我和你相处的好,那是我喜欢你想和你相处好,别人?嘿嘿。话说回来,我怎么就跟泥鳅?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彭佩然眨眼:“我觉得你这人品行良好,个性坚韧不拔,而且还带着自强不息的光环,热心扎根留县二中义务教育,说你好呢!”
“那也不能就是泥鳅。”
“泥鳅怎么了?泥鳅不好?水陆几栖动物来着:扔到水里能活,扔到泥里能活,扔到岸上也能活!滑的手都抓不住。”
平安叹了口气:“哪滑?你要抓,一抓一个准!我绝对温顺的自投罗网看你说的,把我扔来扔去的,你整个就没有扔到地方。”
“那该扔哪?”
“你扔锅里试试!要不,你攥手里别扔了,看看,能不能和泥鳅培养点真挚的感情?”
彭佩然翻了一个白眼,笑了,美艳不可逼视,平安看在眼里,心里痒痒。
平安从县里不怎么光彩的回来,虽然他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大家都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谁被借用几天打发回来都不会好受,彭佩然到底从平安的嘴里撬出来吴顺利和徐凤霞的事情了,皱眉要去找徐凤霞问个清楚,平安拦住不让,彭佩然生气了:“我也就是看你们俩年纪般配,瞧她工作也行,人长得不错,有人托我给她找个人家我才介绍给你了。这会看,是我瞎了眼。绿豆对王八,荆棘对刺猬,一个萝卜一个坑,吴顺利脑子有问题,另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
平安说不关徐凤霞的事情,是吴顺利脑子简单,彭佩然问:“怎么不关她的事?要是她不说,吴顺利怎么就找到你了?街上那么多男的他不找,就知道你从二中去了县政府?”
彭佩然对于吴顺利和徐凤霞的事情有些气愤。张校长随后和平安谈了谈,重新给平安安排了课,让他休息几天,将教材备一下。
思想品德有个什么好备的?平安每天在宿舍看考研的书,心想留县这地方没意思,这就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处于人的社会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小地方矛盾反而能更加集中的体现了,屁事真多,自己还是走人的好,赶紧准备离开。
看了一会书,平安做了几十个俯卧撑活动了一下,到外面洗了一下脸,想去彭佩然屋里聊会,可没人,于是站在走廊上看有个班的学生在赛跑,瞧了一会觉得意兴索然,又回去要看书。
坐下没一会,有个人就到了门口,平安一瞧,怎么是短头发的俞洁俞副主任?
如果谁不懂什么叫“面无表情”,一瞧俞洁就全明白彻底领悟了。
这女人长的也不难看啊,怎么总是老气横秋的?平安很淡然的将书收拾着压在了备课书的下面,看着俞洁也不说话。
“也不请我进去?”
其实县里的工作组是归俞洁管的,但是到了组里后,这位女性领导整天不知道忙什么,就没露过面,而且听组里的人都议论,俞洁人很严肃,他们都没见俞副主任笑过。
虽然在县里的住宿都是在她的安排下搞定的,但是平安并不领情,其实他到真的愿意每天回二中休息,他觉得县单身集体宿舍那就是一个鸟人窝,自己去了那几天,几乎就是众多鸟人的一部分。
鸟,禽也,而吴顺利那样没脑子的就像是兽,自己那几天遇到了禽兽。
你都来了还用我请?心里想着,平安还是没说话,让俞洁觉得自己是在闹意见。
俞洁自己走了进来,丝毫没将自己当外人,一副领导架势。
显然她是一个人来的。
“我去省里开会了,又去外省参观,前前后后的,这么多天。怎么回事,动静挺大的?”
俞洁解释了自己又问了平安,平安想你干嘛给我解释,我又不是你领导,再说,没必要,你来无非就是想搞清出了什么事,难道还想让我回去?
“孙海超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他的钱没丢,是他自己放在了床底下的箱子里没找到。现在找出来了。他回头向你当面道歉,”俞洁走到了桌子边,看看上面的书,然后也不看平安,到了窗户前,外面的绿色盎然,辽远又广阔。
风从吹进来,将俞洁额头的黑发吹得飘扬了起来,这张脸稍微变得生动了一些:“那件事,错也不在你,我问了一下,显然是别人上门挑衅。”
俞洁转回了头,看着平安说:“组里的工作已经到了倒计时的时刻了,人手不够,我还是希望你回去。”
平安看了俞洁好大一会,问:“请教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了,你就跟我走?”
“你认识俞薇吗?认识的话,你们什么关系?”
但是俞洁却没有回答:“你是想问我问题才不肯回去,还是因为受了委屈不回去?问题总会有答案,但‘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旧人长与短’,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如果是因为委屈,就大可不必。人活在世,总会受委屈,总有不如意,不要太将挫折当回事了,克服一下,就过去了。”
你说的倒是洒脱,一套一套的,克服?我克服什么?
我问你的是什么,你给我来个受委屈。我哪是受委屈?我是有意见,我对你们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作风有意见!
高高在上的嘴脸,施舍大老爷的态度语气。
我对你大爷有意见!对你们的大爷统统有意见!
想要我去我就屁颠屁颠的去了,想让我回,一句服从我就灰头灰脸的回来了。
现在又让我去,玩呢?
留在县里工作?好大的一张饼!
我多稀罕!
从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旧人长与短?看来俞洁是不打算说她和俞薇什么关系了。
平安正在琢磨,俞洁自己坐到了床沿上,说:“你大学的成绩很好……我其实挺羡慕的,我那会一心想上大学,没想到却上了中专,这样也好,能早点出来工作,能早点赚钱……”
“在学校,我成绩也算是好吧,可是毕业后,工作却没有着落,等了很久,才到一个畜牧站上了班,还去的是全县最边远的山区……其实有份工作就很不错了,我很知足,毕竟是有了用武之地,在基层,什么累活重活我都抢着干,可是什么好处,我都得不到。”
“你觉得,我那时的处境和你比,好吗?但是要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心里向着阳光,总会盛开灿烂……”
俞洁自说自话,沉默了一会,看着平安问:“我觉得你其实很开朗的,怎么在这件事上,就不能大度点呢?”
“我大度?”平安问俞洁:“大度的意思是什么都可以忍受?那是没原则吧?有人来找事,他要打我左脸,我难道要腆着右脸也让他打,还说打得好?这不是搞笑?还有丢钱那事,我都说让孙海超报警了,他听不出什么意思?那别人也听不出?警察管破案还是领导管破案?不相信法律相信领导,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