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合资的要求
姜新圩后面这句话似乎说地很随意，是开玩笑着说的，但姜新圩却一个小小的目的，那就是帮助王东原进一步提升跟文念戈的情谊，让他从文家多得一些荫富。
姜新圩清楚记得那个血性汉子已经帮了自己两次：一次是在省城，如果当时不是他敢于承担责任，放任并帮助自己这个普通的年轻人审问被抓的罪犯兰螳螂，自己未必那么顺利救出文念词。
另一次则是在紫安市自己遇到杨三贵追赶时，初来咋到的他不顾杨三贵的威胁、也不顾廖延索、诸葛先等部下的劝阻，毅然挺身而出，用手枪和副局长的身份将气势汹汹的杨三贵及其同伙给抓了起来。事后，他还亲自到公司来提醒自己注意杨家三兄弟的报复。因为担心自己吃亏，他还不顾警察内部纪律，告诉自己他正在调查杨家三兄弟持有枪械的事情。
当然，姜新圩之所以愿意帮他，除了这些事情，更主要的是他认为王东原刚正不阿，不畏黑恶势力，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是一个值得获得更多权力的人。
不想文念戈却说道：“听说王东原昨天出了车祸，具体情况不清楚。我本来想去医院看看他，可你这里这么多事，我实在离不开身。这么多领导过来，我敢不来吗？……，即使没有出车祸，依我的了解，他也不会这么对领导低三下四。……，因为他不是这种人。”
姜新圩一愣，问道：“他一个市局副局长，怎么会出车祸？”
文念戈白了他一眼，说道：“新鲜。副局长就不出车祸了？就是省长、国家元首也有出车祸的。”
姜新圩关心地问道：“他的伤重不重？”
文念戈摇头道：“不清楚。但愿他的伤不重，等我忙完这里的事就去医院了解情况，如果病情严重。我就把他送到省城去。你……你也想去看他？你的事多，不用急在一时，等忙完这里的事再去吧。我先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
想到自己确实脱不开身，自己又不了解王东原的伤势。姜新圩点了点头。
这时，袁盛载的车已经来到了公司门口，姜新圩作为主人，只好和苏鼎宇一起跟着游文军等人朝前面走去，去迎接袁盛载。
袁盛载可谓轻车简从，他只带了一个年轻的秘书。
等游文军将苏鼎宇、姜新圩以及区委区政府的人介绍给袁盛载之后，大家就一起簇拥着袁盛载走进了姜新圩他们的飞讯技术有限公司。
看着里面陈旧的平定房子，看着里面没有几个职工，袁盛载感叹地说道：“真是没有想到啊。就你们这个条件，你们公司生产的电话机竟然能够畅销海外，比你们条件好的企业数以千计，……”
说着，他转头对苏鼎宇说道：“小苏，你们有没有建设公司大楼的想法？住得下才能够住得久啊。你们这个样子，估计很难吸引到高科技人才吧？”
苏鼎宇看了姜新圩一眼，说道：“我们之前还没有建大楼的想法。主要是没资金。不过，现在有了这么多订单。资金是足够了，能够用来修建大楼当然好，可是，我们人手不够啊。现在地方政府帮助我们联系了很多企业，帮助我们一起生产电话机，我们的人力物力都要朝这方面倾斜。实在抽不出更多的精力来做这件事。”
作为紫安市的一把手，游文军自然更希望苏鼎宇他们的公司能够在紫安市扎下根来，这种企业谁不想抢走，谁不想抢到自己的辖区内，而且现在飞讯技术有限公司没有什么固定资产的拖累。还不是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
听到袁盛载副省长主动提起这个话题，连忙说道：“苏总，这修建大楼的事根本不是问题，没有人可以请人啊。如果你们实在人手紧，我们政府方面可以为你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你们只需提相关要求就行。我们可以帮你们寻找优秀的建筑设计师、优秀的建筑公司。……，对了，刚才冷书记说你们要购买这里的房屋和土地，我认为这事可以特事特办，今天就可以在这里解决。这里的房屋肯定都要拆掉，为了感谢你们公司所做的贡献，在价格方面当然应该优惠点。”
众官员听取了苏鼎宇的简单汇报后，就开始询问他们对地方、对政府的要求。
苏鼎宇提出了请政府方面协调技术人员的引进，特别是在人事档案管理方面提供帮助，也请政府方面给准备来飞讯技术有限公司的技术人员解决后顾之忧。
现在虽然距离改革开放有了不少年头，但在湖东省这种内陆地区人们的思想还是不够开放，很少有人愿意辞职下海，特别是那些有技术有能力的人，不但自己舍不得丢下那份吃不饱但也饿不死的工资和福利，不想放弃他们相应的行政职位，更不想放弃那个可以让子女顶替上岗的潜在好处。
很多企业为了留住他们，都是卡着档案不放，不予办理停薪留职，一旦下海就是开除，就把他的一切福利给剥夺（比如收回原来分配的住房），甚至还将他的妻子也一起开除。即使是调动工作，他也得缴纳一笔不小的资金，企业才会给你办理。
总而言之，一个国营企业的有一定能力的技术专家要辞职跳槽到外企，非得有破釜沉舟、丢弃多年奋斗所获得的一切的勇气，还要做好承受家人唠叨责难的准备，真是困难重重。
可是，如果有政府协调甚至帮助就不一样了。现在的人们还是非常相信政府，只要政府真如苏鼎宇所提出的帮助那些想来的技术员从原单位调出并保管档案，只要政府承诺原单位不连累他们的家庭、不将来飞讯技术有限公司倒闭了他们还有工作安排，愿意来这家外资公司的技术员绝对会不少。
只不过这事政府也不敢贸然答应，不说这事不好操作，会引起很多国有企业领导的反感，更主要的是没有先例，一旦这次政府给飞讯技术有限公司办了，今后其他外资企业也提这个要求怎么办？如果答应其他外资企业，那国有企业的技术员还能留下几个？
就在市里两位领导为难的时候，袁盛载副省长却大手一挥，说道：“游书记刚才不是说特事特办吗？我们今天就特事特办一下。只要是飞讯技术有限公司看中的人才，在紫安市的范围内可以以正式手续调出来，档案由市人事局负责保管，下不为例！”
袁盛载的话音未落，会议室里的人皆大欢喜。
接着，姜新圩则提出请政府在外汇动用额度上进行倾斜：也就是希望政府放宽飞讯技术有限公司动用更多的外汇。
这个时代的外资企业并非没有约束，除了有产品必须按一定比例销往国外，公司所赚的钱——主要是外汇——也不能随便动用，只有一定的比例可以在国外使用，而大部分必须交给银行，由银行按汇率支付人民币供公司在国内使用，比如发员工的工资，支付国内企业的合同费用。
国家之所以这么控制，一方面是因为国家太需要外汇，国家需要集中这种宝贵的外汇有更重要的用途。另一方面也是鼓励外资企业尽可能采购国内的原材料、雇佣国内员工，用国内企业进行厂房等基本建设。
听了姜新圩的话，袁盛载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问道：“小姜，你们是不是有了新的计划。”
姜新圩内心好笑：你明明知道你外孙女要和我们合作开办一家合资公司，却故意不说出来，要让我说。
他点头道：“是的。袁省长，我们已经看中了双州市凤凰晶体管厂，想联合起来一起开发生产硅晶圆。虽然我现在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跟对方达成合资意向，但我们要在国内生产硅晶圆的目标却是明确的，他们不答应，我们就另找一家。
因为我们发现我国的硅晶圆技术太落后，生产集成电路的硅晶圆都需要从国外进口，不但大大提高了成本，而且耽误或延误了我们的技术研发和生产，只有拥有自己的硅晶圆工厂，我们才不会受制于人，我们的企业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腾飞。同时，建设这个工厂对我国电子工业的发展具有不可估量的意义，能够填补国内在这一领域的空白，能大大促进我国电子工业、特别是集成电路领域的快速发展。”
姜新圩说话的时候，苏鼎宇玩味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又在玩什么名堂？我们啥时候看中了什么凤凰晶体管厂了？啥时候对硅晶圆的需求这么迫切了？
不过，他没有说话更没有发出疑问，而是用似乎真知道这事的样子点了点头。
而袁盛载却心知肚明，心里很是欣慰，感觉眼前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子很精明，不但自己首先说出了自己想引出的话题，还有意把与凤凰晶体管厂合资的事说得意义重大、利国利民。
有了姜新圩的铺垫，袁盛载笑呵呵地说道：“如果与凤凰晶体管厂合资，你们是不是需要大笔的外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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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更宏大的计划
姜新圩很肯定地说道：“是的，合资之后我们需要外汇的地方很多。……，首先，我们必须在国外采购一批质量高的单晶炉，同时也需要采购一批控制设备和测试设备。其次，就是还要聘请一批外国这方面的专家，需要购买相关技术专利。
而这些都需要大笔大笔外汇才行，而目前按照有关外资企业的规定，我们公司能够动用的外汇额度实在有点少，不足以买到这些设备、仪器仪表和权利，更别说拿来聘请外国资深专家了。”
没有领先的技术、没有先进的设备和测试仪器、没有资深的专家，想制造出精良的硅晶圆显然是不切实际的，这道理都明白。
袁盛载笑呵呵地说道：“你刚才说的对，现在我国在基础材料方面技术力量还是很薄弱，跟外国先进技术相比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如果你们真的能引进外国先进技术，对你们公司有好处，我们国家也势必受益匪浅。这是我们应该鼓励的，我们会在相关政策，比如工厂估值、土地价格、税收优惠期限和优惠比例、双方合资比例上进行相关一些必要的优惠，我们会表现出我们政府的诚意。
但是，苦处大家都有，我们不能只朝国家伸手啊，虽然我们可以给你们放宽一点尺度，可这个放宽的尺度肯定有限，解决问题还得需要你们自己多多努力才行。你可以多劝劝你们的外国老板，暂时多拿一些美元出来，比如通过外国银行进行贷款什么的，等将来再归还就是。我可以保证这个放宽的限度可以保持下去，直到你们赚到了足够的资金能够归还外国银行的贷款为止。”
姜新圩没有仔细听袁盛载的话，因为他所说的大多数都是官场套话。而且姜新圩也不太在乎工厂的估值、土地的价格等小钱，不过，他听到了“贷款”二字。
想到国外银行贷款，姜新圩的心咯噔了一下：对啊，我能不能直接到外国的银行贷款？虽然上辈子我没有进行过融资，但我也我听说利用合同做抵押贷款的事。如果能够贷到资金，那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贷款，姜新圩一下子展开了思路：如果真能从外国银行融来资金，可不仅仅只是跟凤凰晶体管厂进行合资，还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创办更多的电信设备企业啊：“弗兰克尔母亲的家族不是投资方面的高手吗？请他们出面或许真的能行，那家里昂投资银行能不能利用起来？嘿嘿。”
就在姜新圩异想天开的时候，袁盛载突然问道：“小姜，听说你现在在开发新的产品？”
姜新圩说道：“是的。这个产品我很快就能进行组装。”
旁边的游文军连忙问道：“你还开发了新产品？是另一种类型的电话机吗？”说话间，他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姜新圩知道对方担忧的是什么。因为现在不但是陈建忠在担忧，其他公司的员工包括魏主任也在担忧。在他们看来现在公司已经足够忙了，几乎可以用手忙脚乱来形容，现在连那些利润高的电话机订单都难说一定能按时完成，你姜新圩还弄什么新产品啊。
新产品不管将来能不能赚取比电话机还高的利润，但势必会分散公司不少的精力，也不可避免地拖现有订单的后腿。所有人都认为应该先把电话机订单完成了再说吧，至少得先把公司运作起来。让电话机的生产进入正常的、快速的、上了规模的进程了再去做其他产品。
姜新圩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电话机的生产完全可以扔给苏鼎宇他们去完成，自己可以孤身一人脱离出来，可以另行组织召集一批新员工来进行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的生产。
他说道：“不是电话机，是一种寻呼设备。”
游文军失望地哦了一声，看了袁盛载一眼之后，试探着说道：“小姜。现在你们公司订单这么多，人又这么少，干嘛一定要做新产品呢？新产品出来不但要生产还要推销，得占用多少时间和精力啊。而且，你们现在又要跟凤凰公司合资。你们这些人怎么忙得过来？”
姜新圩笑着说道：“事在人为嘛。现在有了你们政府的支持，我想电话机生产的事应该不难。至于这个新产品和与凤凰公司的合资，就我和美国的老板就可以了，不会占用其他员工的时间和精力。”
游文军言不由衷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现在你们的重点应该还是放在电话机的生产上。”
“你们有把握就行。毕竟公司是你们的，我们都是局外人，只能在一些事情上帮帮你们。”袁盛载点了点头，然后对姜新圩和苏鼎宇问道，“凤凰晶体管厂那边你们公司什么时候派人过去？”
姜新圩想了一下，跟苏鼎宇交往了一下眼神，回答道：“明天吧。明天我们公司正好要参与军队的电话机采购选型。”
旁边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郑市长低声嘀咕道：“这部队现在也凑什么热闹？就不能过一段时间再说？”
姜新圩笑道：“这可不能怪部队，我们都没有想到广交会能接到这么多订单。在广交会之前，我们为了推销电话机，到处找门路，好不容易说动了他们，现在我们有了订单总不能就不给他们了。”
袁盛载也笑道：“做企业的哪有嫌生意大的？只要能接到订单就是好事，大不了国内的订单我们先拖一拖，优先保证国外订单的完成。”
姜新圩心道：军队的订单还不一定能拿到手呢，人家未必就会真的按质量里，说不定现在已经内定了采购顾长风那家邮电器材公司的。
这时，袁盛载又对姜新圩说道：“既然你明天去省城有事，那你今天下午就坐我的车走吧。”
想不到姜新圩摇头道：“您的事情多，又很重要，就不耽误您的事了。我这里实在太忙，今天就算走也是肯定很晚很晚。……，我还是明天凌晨自己租一辆出租车，还可以在车上睡一觉呢。”
袁盛载笑道：“看来我还没有荣幸请你坐我的车了。……，你晚上九点出发行不？我们九点动身回省城。”
众人不由大惊，一是惊讶姜新圩这么随随便便就拒绝了副省长坐车的邀请，要知道就是一边市里的干部想坐他的车都没有资格，你一个企业的打工仔怎么就这么不知趣？二是惊讶袁盛载这么坚持，竟然为了姜新圩的事宁愿耽误自己的时间，竟然改变原来的计划推迟回去。要知道游文军他们可是事先知道袁盛载今天来紫安市的所有行动计划，知道他在下午的时候要赶回省城参加一个会议。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袁副省长今天这是怎么啦？真的如此看重这个小子还是看重这家企业？”几个人默默地想。
冷虎和文念戈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他俩都是知道姜新圩与冷兰的关系不同一般，也都知道冷兰是袁盛载的外孙女。
看到游文军等人迷惑的眼神，姜新圩很快就明白了袁盛载的意思，他是想趁一起回省城的时间与自己好好谈一谈有关凤凰晶体管厂合资的事，想问一问姜新圩的具体计划和有关合资原则：他要替外孙女好好把把关，看其中哪些是不违犯原则的可以对他和她网开一面，而哪些是不能放宽的，放宽了会损害国家利益特别是会招致某些人质疑的。
袁盛载可不想给自己冰清玉洁的外孙女留下一点让人诟病的瑕疵。
姜新圩知道袁盛载还有很多私密的话要问，自己也确实不好再拒绝他，再说自己就算再忙也不会真的缺少这几个小时，短短几个小时也干不了多少事，因此他笑着说道：“那就谢谢袁省长了。我八点在这里等您的车吧。”
袁盛载见姜新圩懂味知趣，就摇手道：“别给我说这些没有用的，说好九点就九点，我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跟老游、老郑好好走一走，顺便去看看几个大工厂，看他们能不能跟你们公司学一学，好好打一个经济上的翻身仗。”
……
晚上九点，姜新圩提着三台电话机坐上了九点准时到达公司门口的袁盛载的专车。车开出紫安市不久，袁盛载就开始仔细询问有关曾禾涛与凤凰晶体管厂合资的可能性，询问曾禾涛对合资有什么看法和意见。
直到现在，袁盛载还不知道飞讯技术有限公司其实是姜新圩自己的公司，还以为是曾禾涛的，以为曾禾涛充分相信姜新圩，姜新圩可以代替他拍板很多事情。
姜新圩很大方地说道：“袁省长，公司资产评估的事我们可以接受由政府指派的相关机构，我们认可他们对工厂所有资产的评估结果。至于我方投资的金额，得等评估结果出来之后进行分析，综合考虑工厂的技术水平、技术工人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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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意外的测试（上）
姜新圩说道：“我方的请求主要有三个：第一个就是股份比例，我们拥有的股权份额不得低于百分之八十；第二个请求就是我们必须拥有公司的绝对人事权，我方有权重新调整工厂的领导班子人员，可以辞退一部分没有技术能力、没有管理能力、游手好闲的工人和领导。
第三个请求是取消工厂所有附属部门如后勤、医院、学校等等单位。另外退休工人的工资发放必须转到政府劳动部门，由他们发放，我们与该厂原来的退休工人不发生任何关系。”
袁盛载说道：“对于第一条、第二条，我们都可以接受。但对于第三条，我认为你们的要求是可以接受，但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容易引起医院病人的惶恐，会影响学校里孩子们的读书。我可以向你们公司承诺，政府方面会设法将医院、学校慢慢收归地方的卫生部门和教育部门。其实这些部门早就想收回它们了，只是工厂方面不答应。另外你说的退休工人，他们也必须有保证，不但是已经退休的工人，还有没有退休的工人，你们都得保证他们的基本生活费不等于双州市平均的生活费用水平。”
姜新圩说道：“医院和学校我也只是这个意向，具体转手日期由地方政府定，我听从袁省长的安排，等条件成熟了再说。而那些退休工人，我的意思也不是管这些退休工人，而是他们的工资发放由劳动部门负责。我们可以将他们的退休工资分期分批打到劳动部门的账号上，可以在签订协议的时候签订相关数额和期限，至于没有退休或即将退休的工人，我们可以替他们代缴……”
袁盛载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没问题了。你们这么做。愿意拿出这些钱来，我们反而更好运作。”
姜新圩心道：以后企业都是这样啊，你以为还像现在一样企业管工人的吃喝拉撒睡和生老病死？企业只管发工资、奖金，与职工一起缴纳五金一险就行了，省了无数的麻烦。
袁盛载开始还以为会有一番辛苦的讨价还价和一番痛苦的做思想工作，却想不到谈判如此容易。
与其他外资企业而言。姜新圩这里简直就是没有条件：仅仅凭“工厂的估价由政府这边派出的机构进行评估就行，他们都认可”这一条，就一下子减少了很多争吵，也节省了很多时间。
当然，袁盛载也没有想过占外商的多少便宜，他也知道如果政府安排的评估小组做的太过分，人家就算认可你的评估数据，却可以选择不合资。
他们的交流之所以如此顺利，主要是因为两人的目的一致：袁盛载只求国有资产不流失或流失的程度能够让大家接受。不给自己的外孙女留下被人诟病的把柄，只求合资早日进行。姜新圩却知道只要按照当前土地的普通价格来评估工厂的价值，自己就会大占便宜，至于工厂的设备、厂房，那些都是小儿科，对方多估少估，自己根本不在乎，他也只求早日合资。工厂早日运作。
至于工厂退休工人的退休工资什么的，对方肯定不敢白要。毕竟那些退休工人对合资后的工厂而言并没有一点用处，合资工厂没有可能无偿地接过这个包袱。
看到姜新圩干脆而果断，与其他合资方有着本质的不同，根本不斤斤计较这些小环节，袁盛载感到欣慰的同时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这不是姜新圩太大方。一个外资公司的代表不可能大方，不可能不为他身后的老板考虑经济利益，他之所以这么好说话，肯定是因为他喜欢自己的外孙女冷兰，愿意为她做一些事情。不会让她背负向外商输送利益的污名。
看着身边的小伙子。想起自己的外孙女，袁盛载心里悄悄地用比较着，开始自觉不自觉地摆出了外公身份，将姜新圩看成了外孙女婿：“这小子不错，如果他和冷兰配一对，还真是不错。要不今天晚上请他坐我家，让我家老婆子也瞧瞧？”
见袁盛载长久不说话，姜新圩抬头看了他一眼。袁盛载连忙稳了稳神，笑问道：“小姜，如果合作顺利的话，你估计这家工厂多久能出合格的产品？”
姜新圩可不知道身边的副省长也开始变成了八婆，他老实地回答道：“如果合资顺利，能够在今年开始对员工进行技术培训，而我们在国外能顺利采购到单晶炉，明年上半年就能试制产品、能生产部分成品出来。”
“这么快？”袁盛载接着问道，“硅晶圆的市场需求量真的很大吗？一个芯片才一点点大，能需要多少芯片？”
……
因为回到省城的时候时间实在太晚，袁盛载并没有真的邀请姜新圩去自己家，而是让司机将他送到了省委招待所，两人分开时，袁盛载还告诉他明天上午由秘书带他去双州市凤凰晶体管厂考察，工厂那里会有人接待他们。
至于姜新圩说明天还有军方安排的电话机测试，袁盛载随口安排了省政府办公厅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代他参加。
姜新圩自然答应，所谓的电话机测试其实也就是将电话机交给军方就是，这玩意没有多少需要讲解的技术，它们的质量好不好凭仪器测量一下就行，外形更简单，就看他们个人的评价了。而且姜新圩认为省政府的工作人员代替自己参加的话，反而有一桩好处，那就是对方必须考虑这个工作人员所代表的谁，可不仅仅代表紫安市飞讯技术有限公司，还代表了省政府，中间若是有人想玩名堂，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胆量。
第二天一早，姜新圩刚刚吃完早饭，两辆汽车就过来了，一辆车里坐的是省政府的工作人员，他叫沈中海，是前来领取电话机并代替姜新圩出席军方测试会的。一辆车则是凤凰晶体管厂派来接姜新圩的，来的是一名叫生建强的副厂长。
将三台电话机交给了沈中海之后，姜新圩就随着生建强上了小车前往凤凰晶体管厂。当车停在公司大楼门口下车的时候，姜新圩很是惊讶，不但看到了凤凰晶体管厂的大小领导在迎接他，而且还看到了冷兰也列在其中，站在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旁边，落后半个位置的样子。
从气势、气质和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可以看去，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凤凰晶体管厂的厂长。
果然，一下车生建强就将他介绍给了对方，也将对方介绍给了他。
六十岁左右的男人叫彭群山，厂长。而冷兰现在的身份是厂长助理。
彭群山先是举行了一个简短的欢迎会，然后带着姜新圩参观工厂，参观生产车间。
与现在大多数国营企业一样，现在工厂的特点就是占地面积大，设备陈旧，厂房古朴。虽然车间明显进行了打扫，工人们明显进行了临时动员，但姜新圩不用太仔细就能看出车间很多设备已经好久没有生产了，那些正在工作的工人也好久没有按流程工作过，现在只是应急，做一些基础的、毛胚似的生产。
就在姜新圩边参观边听取生建强讲解工厂的情况时，沈中海已经提着电话机进了省军区招待所里。
一个年轻人迎上来，客气地问道：“请问你是来参加电话机测试的吗？是哪家单位？”
沈中海掏出自己的工作证，然后说道：“我是省政府办公厅的工作人员，我帮紫安市飞讯技术有限公司来参加这次电话机性能测试。”
这个年轻人一愣，问道：“为什么他们自己不来而让你……，你代表他们来参加的？”
沈中海一边收起工作证一边说道：“飞讯技术有限公司的人很少，他们现在获得了大量的海外订单，根本抽不去人来。袁副省长就安排我过来了。”
听了对方是袁副省长派来的，这个年轻人想说什么都咽了下去，说道：“请你把电话机交给我吧，旁边的客房是临时会客室，请你先休息一下。”
等沈中海在年轻人拿来的文件上签了名字并接下对方开出的收条后，他就走进了对方指定的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显然伊阳市邮电器材公司的人还没有来。
沈中海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内心嘀咕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怎么还不来？我刚才都担心自己迟到呢。”
当这个年轻人提着电话机走进远处一间会议室时，里面的人听了他的汇报，引起了一阵骚动。一个中年女人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忿忿不平地说道：“怎么能这样？袁副省长派来的，就了不起？我们看的电话机质量，又不是比官职大小。”
一个中年人也说道：“飞讯公司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就这么了不起，连自己公司的人都派不出来，真有这么忙？”
中年女人冷笑道：“什么意思？意思还不明白吗，头昂得很高呗。电视台都报道他们了，他们现在可是厉害着呢，一下签了两千万美元的单，肯定是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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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意外的测试（下）
中年女人讥讽地说道：“……，真是的，既然他们这么忙，还来参加我们这次招标选型干什么，一个这么小规模的招标都不放过，拿这么多订单就不怕撑死？……，依我看，我们就不应该采购他们的电话机。我们是军队，是国家的象征，我们国营企业的产品能用，为什么要用他们外资企业的？这不是给我们国家和军队抹黑吗？谁敢保证在使用中不存在泄密？”
军队独立于地方，虽然她知道沈中海是省政府的工作人员，但嘴里却依然不依不饶，显然她有自己的小算盘。
那个中年技术人员应和道：“对！不管怎么样，外资企业总有点让人不放心。我们这次采购的电话机又不是用于野战部队，只是用在机关、办公大楼里，没有多少苛刻的要求。不就是打电话吗？何必一定要最好的电话机？”
看着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其他三个技术专家或者浅笑或者不屑，但都没有搭腔。
只有一个年纪稍微大的人有点不耐烦地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说道：“伊阳市邮电器材公司的人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都没有送电话机过来？我们通知里可是说了，超过九点半，就视为他们自动弃权。”
中年女人一愣，连忙笑着说道：“老王，别着急，不是还没到时间吗？也许他们在来的路上堵车，耽误了一些时间。他们伊阳市离这里也挺远的，几个小时的路程，时间很难把握得这么准。”
年纪大的男人依然不满地说道：“我们是军人，军人就得严格按照纪律来，哪有这么多客观原因？既然知道路途远，那就应该早点出发。还可以像飞讯公司一样，昨天晚上就提前到达省城。”
中年女人还要说什么，但见年纪大的男人一副严肃的样子，心虚的她只好闭了嘴。她在座位上坐立不安呆了好几秒，然后走出去来到旁边的房间快速地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这个中年女人就焦急地对着话筒说道：“舒姐。你说的那个小顾他们怎么还没有来？时间都到点了，刚才我说他们路上堵车耽误了一点时间，我们组长还对我发脾气呢。小顾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舒紫鸢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笑着说道：“小妹，谢谢你。如果他们真的迟到了，你就按原则来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两天他还不断打电话给我，可是从昨天开始他就没有跟我打过电话。”
中年女人犹豫了一下。说道：“舒姐，这事我恐怕……，我会努力的，但最终结果如何还真难说。”
舒紫鸢说道：“行，你看着办就是，我不会让你为难。不管怎么样，我都谢谢你。……，姓顾的小子看来真有点不靠谱。我找他姑姑问一问。”
当约定的时间过去了，伊阳市邮电器材公司依然没有送来电话机。虽然大家都感到奇怪，但作为军人的他们还是严格按照规定来进行，几个人立即签字确认取消伊阳市邮电器材公司的入选权，再认真地对飞讯技术有限公司的电话机进行测试。
电话机的技术含量并不高，也没有多少数据可以测试，在专家手里。几分钟的时间就测试完毕了。面对一个个优秀的数据，就是那个怀疑成见的中年女技术员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她所见过的最好的电话机。
另一个中年技术员也无奈地感叹了一句：“怪不得外国客商抢着要……，我觉得我们就应该采购这种高质量的、看起来就无比舒服的电话机。”
就在测试小组测试完成，正准备书写相关报告的时候，顾长风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那个中年女人看到他。正要向组长建言给他和他的公司一个机会，不想顾长风自己却先向测试组的专家们道了歉，说他们是主动放弃这次测试的，同时还询问飞讯技术公司的人在哪里，他想找对方谈一谈合作的事。
顾长风的言行让人感到一头雾水。特别是那个女技术专家更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她看来，这个顾长风肯定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电话机一定会在比试中失败，飞讯公司的电话机根本不是他之前所认为的不堪一击。既然自己的电话机无法赢得测试，而军队又不是自己能够撒野的地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订单被飞讯公司夺走。
面对这种情况，他能够挽回颜面的唯一办法就是主动退出比赛。至于这次为他人做嫁衣，他只能用其他方式来飞讯公司算账，可不能强迫军方违反原则采购他们的。
她和舒紫鸢关系很好，自然不想顾长风因为羞怒而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因此温和地对顾长风说道：“小顾，你冷静点。人家的电话机就是比你们生产的好。而且我敢说，国内还没有一家企业做的电话机有他们的好，你用不着难为情，我知道你也是才到邮电器材公司，能够研发出电话机已经不错。……，现在有关部门对他们飞讯公司很重视，国家需要他们赚取外汇，你可不要意气用事，我相信只要你们认真地研究一定能赶上并超过他们。……”
让她意外的是，顾长风笑了笑，说道：“阿姨，我知道你为我好。我这次还真不是去找他们的麻烦，而是想跟他们合作。我知道我们的电话机性能不如他们，外观不如他们，短时间内是无法追上他们的。阿姨，请问他们的人在哪里？”
中年女人怀疑地看着他，问道：“你真的心平气和？”
顾长风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真的。”
看到顾长风脸上的真诚，她相信了，说道：“你到307房间，那里是临时会客室，他们的人在那里。”
沈中海虽然不认识顾长风，但听了顾长风的自我介绍，还是认真地回答了他，有点自豪地说了自己的身份，也说了姜新圩目前在凤凰晶体管厂。
顾长风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快步离开，下楼之后驾车直奔凤凰晶体管厂。
姜新圩刚刚参观完车间，正准备随厂长彭群山、副厂长生建强、厂长助理冷兰等人回办公大楼进行有关合资方面的磋商，不想顾长风却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有点奇怪地看着顾长风，正准备发问，冷兰却一步冲上前，拦在顾长风的前面，厉声问道：“姓顾的，你来干什么？”
顾长风可没有想到冷兰也在这里，同时也想起在军区招待所里所看到的省政府办公厅工作人员沈中海，内心更是诧异，再也不敢对姜新圩有任何小视，心里本来还有的优越感现在荡然无存，面对横眉冷对的冷兰，他客气地说道：“冷兰，我找姜新圩……我找姜总有点事。”
不但顾长风客气的态度让冷兰一愣，而且他对姜新圩的称呼也让冷兰百思不得其解，不由脱口问道：“你……你找他有什么事？”
顾长风依然客气地说道：“我找他商量有关电话机生产的事，我想请他帮忙，让他容许我们公司代他们组装电话机。我知道他们这次获得了大批订单，肯定需要更多的人手帮他们组装，而我们邮电器材公司有不少专业技术人员可以用得上。”
冷兰异样地看着对方，不相信地问道：“你说的是真话？真想替他们组装电话机？”
顾长风点了点头。
姜新圩笑着问道：“顾总，你从军区招待所过来的吧？怎么样？”
顾长风知道姜新圩问话的意思，很坦然地说道：“是的。但我在测试之前就已经宣布退出，军队所有的五千台订单都归你们。”
姜新圩也没有想到平日高高在上的顾长风会如此做，更没想到他会如此说话，心里一边思考着对方这么做的原因一边问道：“顾总，你们公司真的愿意替我们公司组装电话机？”
顾长风说道：“请你看在黄喜贵、舒庆生等老朋友的面子上，给我们一些组装业务。你放心，我们会严格按照商业规则来，组装价格可以跟其他企业一样，组装后的质量验收严格按照合同标准来。现在冷兰也在这里，我向你们保证，我顾长风决不会耍什么阴谋，更不会玩什么小动作。而且，我们还可以事先交付你们公司一笔原材料的押金，如果我们的电话机不合格，你们不但可以拒收我们组装的电话机，还可以将我们的押金没收。”
对于顾长风超乎寻常的举动，姜新圩和冷兰两人都有点迷惑不解：这家伙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会不会在玩什么名堂，是不是在挖坑让我姜新圩跳下去？
不是他们内心太阴暗，实在是顾长风以前的所作所为让人阳光不起来。他们根本不知道顾长风被贾胜云坑了之后明白了很多事情。
姜新圩思考了一下，对顾长风说道：“我们上车谈。”然后对冷兰说道，“冷助理，你先和彭厂长他们先上去，我等下就来。”
彭群山、生建强等人很有礼貌地站到一边，正在旁边小声地说着他们的事，但他们的目光不时扫过这里，猜测着顾长风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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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对手投降
冷兰点了点头，转头严肃地对顾长风说道：“姓顾的，你可不要玩什么名堂，如果你欺负姜新圩，到时候我和念词姐都饶不了你！知道不？”
看到她如母鸡护小鸡似地保护姜新圩，顾长风心里一阵酸楚，不过，他很快就摆正了心态，认真说道：“我知道。冷兰，你在这里，我敢做逆着你的事吗？而且我顾长风虽然有点混蛋，但也多少知道一点轻重，你也从来没有看到我做过太过分的事吧？”
冷兰冷笑道：“你做的那些破事也足够过分的吧？哼！”接着，她又对姜新圩说道，“新圩，你也别怕他，只要他有什么过分的，你回绝他就是，不用怕他。”
姜新圩笑了笑，示意她放心。虽然他不知道顾长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相信对方如果想坑他成功，非得重新投胎一次才行。
两人上车后，姜新圩平静地说道：“顾总，你来不仅仅是这么简单要订单吧？我还真不相信你顾总一下从老虎变成了绵羊。”
顾长风苦笑着摇了摇头，问道：“你们不需要人帮你们组装电话机？你们一下签订了那么多订单，我想就凭你们公司几个人就是二十四小时不睡觉也完不成订单吧？”
姜新圩说道：“我们确实需要别人帮我们组装，而且你们邮电器材公司的人确实很适合干这件事，我们也希望能有这种单位帮我们。可是，我们合作的前提是没有你顾长风在里面。如果有你顾长风在里面捣蛋，我们还不如多花一些心思、多花一些钱请别人。……，顾总，打开窗子说亮话吧，你为什么找我们。又为什么一下变得这个样子。”
姜新圩停顿了一下，讥讽地看着对方，说道：“你我都不是傻子，如果没有发生重大变故，你是不会放下你高傲身份的。军队几千台电话订单，虽然对我们飞讯公司算不得什么。但足够你们邮电器材公司干好长一段时间了。就算这次测试我们电话机的性能超过你们的，但军方多少会给你们一点，凭你们的人脉和前期的运作，拿走一半也绝对不难。你怎么就舍弃西瓜来捡我们这颗芝麻？……，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想拖我们下水？”
顾长风冷冷地问道：“你就断定我现在成了落水者，需要四处抓救命稻草？”
姜新圩摇头道：“那倒不至于，我不会把你顾总想象到如此落魄。我相信只要你没有杀人放火，在我国是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而你的性格有点……，怎么说呢。你可以用一句有贼心没贼胆来形容，嘴里也许能说出灭人家三代的话，但真正要做出来，就连人家的三只猫也未必敢杀，最多也就是狐假虎威，喊警察抓抓人关几天，仅此而已。”
姜新圩的话说完，出乎意料地却看到顾长风眼角有点湿润。嘴里喃喃地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最了解我的竟然是你……”
姜新圩纯粹是将那天苏鼎宇对顾长风的评价转了一下语气说出来。可没有想到他却这种表现，不由脱口问道：“别矫情了。难道你真的被人算计了？你可不要吓我……，呵呵，哪个王巴蛋吃了豹子胆，竟敢算计我们威风凛凛的顾大少爷？”
顾长风咬牙切齿地说道：“是贾胜云这个王巴蛋！”
姜新圩吃惊地看着他，问道：“贾胜云？紫安市公安局局长贾胜云？你在伊阳市。他在紫安市，你们怎么扯到一起了？”
顾长风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他以前是我父亲的手下，是我父亲提拔了他。……，这次不是我们公司与你们公司要在军方这里竞争吗？我开始的时候还自信满满。认为凭借我找来的邮电部专家，一定能设计比你们好得多的电话机，而且还会比你快生产出来。
可谁知道上周看到你们生产出来的电话机之后，我傻了。我知道我们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就算我之前活动了不少，但我顾长风最终只是帮你们做嫁衣而已。老实说我很不甘心，我真的很想打败你、打败苏鼎宇，我要让我家里人看看我不是一无是处的公子哥，我是有能力有作为有担当的人。
我听说你在紫安市打架了，打伤了好几个人，所以我就打电话给贾胜云，请他以你无辜殴打老百姓的名义把你抓起来关几天，以公司主要领导涉嫌违法需要接受调查为由暂时封闭你们的公司，让你们无法参加军方的电话机测试……”
听到这里，姜新圩眼里都快喷出火来，说道：“顾长风，你他玛的真够狠的，连这种阴招都能使出来。……，最后警察怎么没有来抓我，而你又怎么被他贾胜云给阴了？”
顾长风说道：“还不是主管刑侦的王东原副局长全力以赴地保你？贾胜云说要想抓你，必须把王东原给整一下，让他收敛收敛，只有他不保你了他们才敢暂时动你一下，让你委屈几天。……，其实，现在我也明白了，当时就算动了王东原，也没有人敢动你们了。你们去了广宙市，在广交会上如此大出风头。成了国家有关部门特别是商贸部的香饽饽，国家都期望你们能赚取更多的外汇，不说他贾胜云不敢抓你，就是省公安厅厅长也未必敢抓……”
姜新圩眼睛一瞪，问道：“为了让我委屈几天，你们就找王东原下手了？”
顾长风说道：“你以为我真有这么傻？王东原是谁，谁敢轻易动他？……，
姜新圩一边抓住顾长风的衣领，怒问道：“我问你，王东原的车祸是不是你们人为造成的？”
顾长风虽然感到呼吸困难，但没有挣扎，说道：“是……，但是，是贾胜云假借我的名义动的手，我根本就没有要害他的意思，他们说我喝醉酒的那天说了要害他的事，但我明明记得我根本就没有说过那些话……”
说到这里，他脱口问道：“你也知道王东原出车祸的事了？”
姜新圩看到对方眼里不像说谎，就把他的衣领松开，说道：“能不知道吗？现在他还在重症病房没醒来。……，老实告诉我，他们到底是怎么算计王东原的？”
顾长风摇了摇头，说道：“我根本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安排了一辆摩托车撞伤了他。”
“摩托车？”姜新圩一愣，脑海里立即出现了前天他和陈建忠乘车回紫安市的路上看到一个摩托车疯狂驾驶的一幕，也想起了那天晚上聚餐回来看到警察在调查的事情，然后问道，“凶手现在抓到了没有？”
顾长风摇头道：“我不知道。”
姜新圩苦笑道：“我也问得太傻，人是他们安排的，怎么可能抓到他？……，顾长风，你的事情闹大了，如果他们真的抓到了凶手，估计这个凶手第一个交代的就是你，说你是指挥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对不对？”
顾长风点头道：“是的。但我相信黑的终究是黑的，白的也终究是白的，不可能黑的变成白的，白的变成黑的。”
姜新圩沉思了一下，说道：“人家未必就期望黑的变白的，白的变黑的，他们也许只是想浑水摸鱼，只想把黑的、白的搅到一起，让人分不清哪是黑的哪是白的就行。……，你坦白地告诉我，你对贾胜云他们了解多少，他们是不是和杨三鬼他们三兄弟搅得很深？”
顾长风再次摇头，说道：“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爸不喜欢他，他曾经当过我爸的秘书，但干了两年就被我爸开走了，去一个县里当了警察。不知道他是怎么慢慢爬到目前这个位置的。我听人说他好像跟紫安市的老书记关系不错，好像他娶的老婆就是这位去年退休的书记的侄女，可能就在靠他升上来的吧。”
说着，顾长风思考了一下，又说道：“贾胜云和杨家三兄弟肯定有牵连。对，我去年无意中好像听我父亲打电话给一个老部下，让他警告一下贾胜云，有些事不要做的太过分。你想想，如果没有贾胜云的纵容和保护，杨家三兄弟怎么能壮大起来？怎么敢在紫安市胡作非为？……，也正是那天我无意中听到父亲的那番话，我这才找他帮忙，让他替我整你一下。”
姜新圩冷笑道：“哼哼，真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知道他做过坏事所以你就去找他，想让他再做一次坏事。……。你啊，也真是奇葩，明知道你爸不喜欢他，你却去找他办事。……，如果我估计得不错，他贾胜云肯定是看到王东原从省城空降下来，暗中又调查杨家三兄弟的犯罪事实，担心扯出萝卜带出泥，急了，可又没有胆量直接阻拦。你却就在这个时候找他，还不是瞌睡遇到了枕头，自然要好好利用你一下，把紫安市这塘水搅浑。这事把你扯进来，上级组织多少有点投鼠忌器，最终结果自然是保护了他们。”
顾长风沮丧地说道：“是，我被这个王巴蛋当枪使了。”(未完待续。。)
第186章 又一条好汉加盟
姜新圩讥讽地问道：“是不是因为担心家里人骂你，你就开始装乖孙子，就准备老老实实做事了？”
顾长风老实回答道：“不错，确实是这样。虽然我家里不会因为贾胜云他们陷害我而将我主动送进警察局关起来以证清白，但他们肯定会对我失望。
特别是当他们知道王东原是文家的恩人，动了王东原就是变相地动了文家，我等于是在给我顾家树立了一个强大的对手，我家里某些早看不惯我的人还不落井下石？那些本来关心我的长辈也会以为我不值得栽培，那我这一辈子……。
姜新圩，你能帮我不？这件事我请你帮我解决掉，不去惊动我家里人。我也知道你和王东原关系好，你和文家的关系也好，只要你相信我，不但王东原肯定也会相信不是我针对的他，文家也会知道我是清白了。只要他们不对付我，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对方贾胜云这些王巴蛋！
你放心，今后我再也不会对付你了。你也知道刚才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这么坦诚，也算是正式道歉吧？其实，你也知道我根本对付不了现在的你，现在有这么多人重视你。……，刚才冷兰都快把我吃掉了。”
姜新圩想了想，说道：“这事我可不能完全做主。你必须取得冷兰、苏鼎宇的谅解。”
姜新圩的话不但没有让顾长风沮丧，反而让他眼睛一亮，他急忙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他们谅解我，你就同意了？……，王东原和文家你会帮我去说合？”
姜新圩嘲笑道：“你别想得这么美，我不可能凭你一面之词就相信你。你以为你坦白了你想陷害我。我就认为你是真诚的，谁知道你说了多少真话，隐瞒了多少？……，你不用急，就算你现在发誓也没有用。我得凭我的眼睛去观察，凭我的脑子去思考。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与王东原的事情无关。我警告你，如果我发现你是这件事的元凶，我会新仇旧恨一起报！”
顾长风连忙说道：“行！如果我真的参与了陷害顾长风的事，我自己会去坐牢。……，你能给我多少业务？”
姜新圩见这个家伙的眼神非常纯净，不像撒谎的样子，就说道：“这事由苏鼎宇决定。……，你小子除了对不起我，最不起的就是苏鼎宇了。人家没有害你，也没有妨碍你，不就是他家没有势力吗？可他再没有势力也是省城一把手的儿子，也是普通人难以企盼的存在，比我姜新圩可强多了，而且将来他父亲也许还有进一步上升的可能，你怎么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陈腐的思想？这么轻视他。”
顾长风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他混不进我们那个小圈子。所以……，今后我改行不？我不去混那个圈子。就混你们的圈子，这总可以了吧？”
姜新圩道：“不敢当，我可没有什么圈子，咱是老土乡下人一个，没资格跟你们官家子弟玩。”
顾长风更是有点无地自容。
姜新圩点到为止，说道：“好了。其他别说了，我们今后的关系如何，就看你顾长风如何做了。……，你先去见苏鼎宇，之后再回你自己的公司。安排黄喜贵、舒庆生、邓信田他们帮苏鼎宇的忙，他现在快累趴下了。”
顾长风犹豫了一下，但随即说道：“好的，我去向他道歉。”
姜新圩说道：“别这么勉强，如果你连这一关都过不了，将来如何真正改变，如何真的做出一番实实在在的成绩让你家长辈看？……，对了，如果苏鼎宇同意你们组装电话机，你们要多少组装费？”
顾长风一边点头认可一边回答道：“还是按以前你们替邮电器材公司组装电话机的手续费来，每台四十元，怎么样？……，姜总，以前真是对不起。邮电器材公司电话机组装的事也是我太想出风头，太急功近利了。”
姜新圩已经决定接受他，觉得没有必要再抓着对方的把柄不放，随意说道：“算了，过去的事别提，当时你的所作所为我也理解，不就是想早一点掌控邮电器材公司吗？加上公司上下所有职工都希望中止合同，不想把钱让我们胜利电子二厂赚。……，四十元太少了，跟其他企业一样，组装费都给六十元吧，我们生产的电话机比以前你们公司仿制德国的电话机利润高多了，如果依然只是四十元，很多人会心里不平衡。”
“姜新圩，真的谢谢你。”顾长风知道如果能够得到六十元的组装费，邮电器材公司的职工都会兴高采烈，都会感恩他顾长风，会说他顾长风有男子汉气概，能够为了公司的利益而不惜俯下身子向昔日的仇人姜新圩低头。
因为六十元的组装费可不是小数，因为他们公司就这次请邮电部专家新开发的电话机进行了成本和利润折算，发现如果抛开销售、运输、仓储成本的话，每台电话机还赚不了六十元呢。
要知道新生产电话机比组装电话机复杂多了，不但需要准备巨大的生产准备资金，需要采购海量的生产资料和原材料，还需要公司的技术人员时时刻刻追踪市场上的新技术，需要根据市场情况不断改善电话机性能，另外还需要派出大量的业务员推销产品，需要派出不少售后服务人员维修出了问题的电话机……
看着顾长风屁颠屁颠地驾车离开，姜新圩笑了笑：昔日高高在上的仇人，今日俯首变成自己的马仔，想想也是挺爽的。
作为穿越人士，两世为人的他其实对多次为难自己的顾长风并没有太多的反感。对他而言，二十来岁的顾长风就是一个还处在叛逆期的孩子，本性并没有多坏，也没有就此定型，而是可塑性非常强的年轻人，只要加以引导，将来他完全可以派上大用场。
有人说垃圾是放错了地方的宝贝。顾长风作为一个留学生，完全有比普通管理者更强的本事。况且他能进不顾自己身后背景的强大而到省邮管局当一个办公室副主任，继而丢弃这份舒适的工作去小小的邮电器材公司去打拼，在这家公司进行竞争上岗、开始实施绩效与工资挂钩的尝试，说明他非常想做出一番成绩，非常有上进心。
就算这次出歪招来想赢得电话机在军方的订单，那也并不说他有多坏，也就是年轻人常有的虚荣心和好胜心太强了一些，有点病急乱投医而已。
姜新圩之所以愿意接纳他，除了他有上进心，有能力，有开阔的视野，同时有深厚的背景可以利用之外，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他现在太需要人才、太需要有人来帮忙了。
抛开顾长风本人不说，他们公司的几个老熟人如黄喜贵、舒庆生、邓信田等等都是他所迫切需要的。不是说这些人有多高的技术，也不是说他们有多高的管理能力，而是他了解他们，知道他们的性格，能够放心地使用他们。
而有了他们这些老部下的帮忙，苏鼎宇的管理效率肯定会更高，会减少很多工作量，从而轻松很多。姜新圩正在纠结如果把苏鼎宇调出来管理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的生产和营销呢，有了这帮人加入，他不就很快可以从电话机组装中脱身吗？那里甚至可以马上就能交给魏主任和顾长风去管理就行了。
况且顾长风从对抗到顺从，一个高级干部家庭出来的子弟都能主动认错，对以前的对手低头道歉，而自己一个有两辈子生活阅历的人怎么就不能容人，怎么可能比这个年轻人还心胸狭窄？顾长风的归顺还让自己消除了对他的担心，担心他冷不丁制造意想不到的麻烦来对付自己。
从各方面来说，顾长风的投诚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至于将来顾长风会不会在自己眼皮底下闹事，姜新圩一点也不怕，只要顾长风登上了自己的大船，他想下船都不可能。到时候对方成了自己的部下，自己就有权安排他的职位，有权约束他的权力，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安排其他人对其制约。
如果还连这个已经醒悟的小年轻都搞不定，自己真的白穿越了。
他深信自己能将顾长风好好利用起来。这种有个性的人一旦发挥得好，很可能给自己和自己的公司带来不同于别人的大惊喜。
……
看到姜新圩从外面走进来，一直注意着他的冷兰连忙走过来问道：“你们谈什么？他没有为难你吧？……，我怎么感觉这家伙有点怪怪的，跟以前不一样。”
看到冷兰出自内心的替自己担忧，姜新圩不由一阵感动，笑着说道：“没有为难我，相反，他是向我投诚的。是想替他们邮电器材公司请求我给他们电话机组装订单的。”
“不给！坚决不给！”冷兰非常生气说道，然后看着姜新圩，问道，“你没有答应给他业务对不对？我就知道，凭你的性格，你肯定不会给这个家伙。他现在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不安好心。我烦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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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泰山压顶
姜新圩却笑着说道：“不！我已经答应给他，我让他去找苏鼎宇要订单了”
“啊——”冷兰一愣，连忙问道，“为什么？他可是害了你多次的，你都忘记了？上次如果不是他中断合同，你们怎么会把广告给停了……”
姜新圩说道：“可人家已经改变了，不再是以前的混蛋。”
“狗改不了吃屎！”冷兰不以为然，不过，她很快想到了什么，问道，“姜新圩，你是不是看到了他的身份，是不是想利用他家里的势力来帮你做事？”
他还没有回答，她却冷笑道：“你好卑鄙！”
姜新圩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我哪里卑鄙了？”
冷兰说道：“你还不卑鄙？为了能赚钱，连仇人都可以原谅，连仇人的家庭背景都要利用起来。……，而且，你还……还很虚伪！”
姜新圩说道：“丫头，行了，别总给我扣帽子。谁说我要利用他的家庭背景了？我又啥时候利用了谁的家庭背景？苏鼎宇的家庭背景我利用了吗？你冷兰的家庭背景我利用了吗？……，老实说，我确实是需要一点家庭背景的人帮助我，因为我现在很脆弱，暂时还经不起风吹浪打，但我只需要有人在旁边帮我撑一下腰就行，或者当我受到欺负的时候，我只希望他们能看在公平和事实的基础上说一句良心话，仅此而已。
这不过分吧？如果我是你们这种身份的人，我自然不需要别人给我公正，你们能够给别人一个公正就不错了。你放心，我不会凭借你和他们的身份和背景去做为非作歹的事， 不会凭借他们的身份和背景去欺压别人，不会逼别人让出市场只让我赚钱。我也不会去做损公肥私。将公家的利益据为己有的事情。我要的仅仅只是让我发挥聪明才智的公平环境而已，我不想被人无缘无故地碾压。”
冷兰冷冷地问道：“真的是这样？你就没有利用过其他人？”
姜新圩说道：“你不是今天才认识我吧？我问你，我利用了你家的势力做过什么事？欺压过谁？你也可以问问苏鼎宇，我利用他父亲做过多少坏事。……，当然，如果你说救文念词那次算是利用过你们。那我承认，但那是为了救别人，而不是为了我自己。
况且那次我想借你外公的力量来救文念词，但当时你外公并不在家，没有利用上，只好去利用苏鼎宇的父亲了。但这种利用只不过是因为我不迂腐，必要时不得不变通一下，只要我不是利用你们来达到自己飞黄腾达的目的，我认为可以原谅。”
“你这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吧？”冷兰嘲笑道。“反正你理由多，这么说你有理，那么说也有理。……，这次合资晶体管的事，你真愿意完全按政府方面的安排来？”
姜新圩说道：“真愿意！我决不会利用谁的身份来故意压低工厂的估价，更不会将国有资产据为己有。这你该相信了吧？”
冷兰好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喃喃地说道：“可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你这家伙不简单。把我、苏鼎宇、顾长风收罗在一起，今后或许还会把文念戈、文念词兄妹收罗在一起。你真会带着我们老老实实地做事业？不信！”
姜新圩说道：“爱信不信，你只要眼睛看着就是。”
冷兰却笑了，说道：“你啥意思，耍赖啊。……，也不知道你的脸皮多厚，还自吹自己有聪明才智呢。”
姜新圩说道：“用得着吹？我本来就是天才。技术更是呱呱的。有这种本事，你说我会去搞歪门邪道吗？再说了，你们这些大人物到我的公司来，又不是我刻意结交的……”
冷兰大怒，打断他的话责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死皮赖脸地巴结你的。是不？”
姜新圩笑道：“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说。……，呵呵，我们只是机缘巧合而已，是上天注定让我们一起创事业一起做一番大事业的，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缘分……”
“臭美！”冷兰脸突然红了，说道，“谁跟你有缘分了？”
姜新圩心里暗乐，嘴里却说道：“在一起就是缘啊，你以为是什么缘。……，丫头，我看你年纪不大，怎么一天到晚尽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冷兰恼羞成怒，举起粉拳欲打，可想起这个动作似乎更暧-昧，就停住了，举在半空中……
为了不使这个小姑娘太难堪，姜新圩装着没看见她的动作，继续朝前走着。
冷兰扭捏了一下，追上去问道：“你是准备马上跟彭厂长进行合资谈判，还是怎么的？”
姜新圩摇头道：“我今天只是了解情况。谈判的事让专业人士来做，我不擅长。而且，我得马上跟彭群山他们打一个招呼之后赶回去，那里有一件急事……”
冷兰连忙问道：“什么急事？难道你要急于回去招待顾长风？”
“他？他现在求我，我干嘛招待他？”姜新圩一边往上走，一边说道，“王东原被摩托车撞伤了，我必须去看他，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王东原？”冷兰很快就想起了对方是谁，问道，“就是那个派出所副所长？……，他怎么被摩托车给撞了，他不是副局长吗？对了，听说你医术高明，你是不是想去露一手？”
姜新圩说道：“他是被人故意撞的。……，我也只是去看看，万一能帮上忙呢？”
冷兰大惊，脱口问道：“谁有这么大的狗胆，竟敢撞一个堂堂的警察局长？”
姜新圩看了一下周围，低声道：“我有一点眉目，或许跟顾长风有关……”
冷兰再次大惊，两只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说道：“那你还接收他……，你是在引蛇出洞？你……你太阴险了！”
姜新圩说道：“不是你所想的！这事现在一时也说不清。……，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他顾长风真的参与其中，我饶不了他！如果真如他所说是无辜的，是被人陷害的，我才会真正接受他。好了，彭厂长他们在等我们呢，进去吧。”
姜新圩和冷兰先后走进了会议室，双方就参观的情况稍微谈了谈。
没有几分钟，姜新圩就提出告辞。
彭群山以为姜新圩看不上自己的工厂，急了，连忙示意冷兰挽留。
冷兰则告诉他，姜新圩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必须回去，请彭群山不要着急。
姜新圩也解释道：“这次是我私人有一点急事，必须回去处理。……，明天或后天我就会派人过来提出具体的合资方案，到时候你们双方认真谈就是。……，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现在就是想谈，我也拿不出一个完整的方案，只能浪费时间。”
彭群山听了之后这才放心了，一起送姜新圩下楼。分手的时候，彭群山还客气地对姜新圩说如果私人的事需要他们厂里帮忙尽管说，他们一定帮忙。
姜新圩谢绝了对方的好意，在街上拦了一台出租车就直奔紫安市。
他走后不久，冷兰也告别了彭群山，急急忙忙往家里赶，她要将紫安市发生的事告诉自己的外公。
姜新圩之所以把王东原的事情告诉她，目的也是希望能通过她的口把王东原受陷害的事让她外公知道，让更多有势力的人知道，从而给贾胜云之流以更多的压力，也能促使警察投入更多的精力和力量去抓捕凶手。
姜新圩知道自己只是一家外资公司的主管，在社会上的地位还是太低，根本没有什么势力来跟贾胜云他们一伙抗衡。自己如果单枪匹马地找他们追求事实真相，或者追查他们的犯罪事实，对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碾压自己：试想想，人家贾胜云他们连王东原都敢陷害，连顾长风都敢拖下水，还会怕你一个小小外资企业的主管？
再说，姜新圩现在的事情太多太多，哪有时间去追查真相，哪有时间去做警察该做的事，无线寻呼发射系统还没组装完毕呢。
只要更多的领导知道了王东原受陷害的事，只有有心人想到王东原与文家的关系，肯定会有人命令警察彻查这件事的，或许会马上形成一个泰山压顶的态势，在紫安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贾胜云面对这些压力，绝对会真正害怕起来，他和他同伙的丑事也会随之慢慢浮出水面。
果然，当姜新圩回到紫安市，在区政府里找到文念戈的时候，文念戈不但告诉了姜新圩有关王东原的伤势，还告诉他上级有关部门已经得知了王东原的事，省公安厅已经决定成立专案组下来彻查，一定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
下来调查的专案组组长就是公安厅副厅长萧朝贵，之前的刑侦总队总队长，是姜新圩的老熟人，也是在拯救文念词事件中的另一个大功臣。
姜新圩想不到冷兰这么快就把情况报告上去了，更没有想到上级的动作这么快，动作幅度这么大：一个小小公安局副局长因交通事故受伤，竟然由省公安厅副厅长亲自带着调查组下来，显然上级也认定这事绝对不寻常。(未完待续。。)
第188章 额外收获
当然，姜新圩也知道事情发展得这么快速而顺利肯定是有不少大人物或明或暗地使了力气，肯定是有人在力举强推。
就在姜新圩沉思的时候，文念戈神色黯然地对他说道：“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王东原那么一条魁梧汉子竟然被他们弄的奄奄一息。他至今还在重症监护室，还没有脱离危险，我也只能隔着玻璃看着。省里的医疗专家正在往这里赶，应该能抢救过来。姜新圩，你现在就不要去看了，等他脱离了危险期再说。”
他一边送姜新圩离开一边问道：“姓顾的小子现在已经跟你了，你不怕他坏你事？”
姜新圩点了点头，说道：“王东原的事还幸亏他告诉我真相，否则我也告诉不了冷兰，你们的上级部门肯定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事有多严重。”
文念戈恍然大悟地说道：“怪不得，原来这个小子是打入敌人内部的特工啊。……，我还真奇怪上级有关部门怎么一下子就断定王东原交通事故的背后有隐情，怎么比我们这些在紫安市的人还知道得更多、更早，我身在紫安市还只是怀疑而不敢肯定。也怪不得这次顾家不但没有阻拦萧朝贵担任调查组组长，还提出给了萧朝贵更多的调查自主权。
……，顾长风这家伙就是有点爱虚荣，好面子，虽然我看不惯他，但老实说他也没有多坏，如果你能驾驭他，或许还真能做点正经事。到时候顾家肯定会感谢你的，真要他走上了正道做出一番事业，你就是他们顾家的大恩人，他们给你的好处绝对不会少。”
姜新圩笑了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似乎早知道自己能获得这些好处似的。
实际上他之前并没有想太多，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收获整个顾家的好感：这真是一个让人欣喜的意外。
见姜新圩老神在在的样子，文念戈笑骂道：“我真没想到你小子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内心却鬼点子不少，轻而易举将这个家伙给收伏了。说真的，如果让他在外面总想着害你。你很可能会因为反抗而得罪顾家。现在我真替你松了一口气。……，小子，他怎么突然改变了，是因为崇拜你的电话机做得好还是他有什么把柄抓在你手里？他帮你立功了，你知道不？”
“他不过是自救而已，因为别人拿他当枪使，想借助他顾家的背景逃脱王东原的追查。他当然不乐意。”接着，姜新圩有点不解地问道，“……。这事怎么能让我立功，我又能立什么功？”
文念戈说道：“功劳大着呢。如果王东原真是贾胜云那一伙家伙陷害的，你至少会得到我家的感激，会得到顾家的感激，还会得到游文军和郑市长的感谢，将来你的事业想不顺风顺水都难。等到贾胜云他们那伙人落网的那一天，你不就是大功臣？
你知道不，贾胜云这个家伙一直就自恃资格老、根基深。又仗着有老书记的撑腰而看不起新提拔的游书记，看不起从外地调来的郑市长。对他们的指示总是阳奉阴违，游书记和郑市长早就将想拿下他，只是一时碍于情面又抓不到这家伙的真实把柄而不得不隐忍。你这次可是帮了他们的大忙。”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点奇怪起来，怪模怪样地看着姜新圩。
姜新圩一愣，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啦？便秘似的。……。难道你知道游文军他们本来准备从我身上捞一把，现在我做了对他们有恩的事，他们一下进退不得，是不是？”
文念戈苦笑道：“你怎么就把领导干部想的这么坏，你以为别人都惦记你口袋里的那几块钱？……。我是担心你怎么出来冷兰她们几个女孩子……，你这家伙做了这么多事，已经迷住了不少人，万一她们……，而顾长风也早就在追她们，到时候……，算了，我是瞎操心，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
姜新圩不是毛头小伙，知道他想说什么，想到自己刚才的脑补，不由乐了，笑道：“呵呵，你这家伙思维太散了，说着说着官员的事，一下就扯到女孩子身上去了。……，我怎么就没感觉冷兰喜欢我？你这话的意思还有其他女孩喜欢我？也是，我这么优秀，又长的玉树临风，女孩子要不喜欢我才真不可思议。”
文念戈哭笑不得，说道：“你脸皮也太厚了。你这么吹自己就没顾忌我身上会起鸡皮疙瘩？不担心我会羞愧而死？”
姜新圩笑道：“没办法。我这人就有一个缺点，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接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放心，根本不会存在你担心的情况。女孩子不会因为抢我而争风吃醋，顾长风也不可能会成为我的情敌。”
文念戈也认真地说道：“你说不会就不会了？有些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女人的心啊……，算了，这事我也没经验，你自己看着办，但我警告你，无论她们是谁，你都不能欺骗她们的感情。”
……
告别文念戈回到公司，苏鼎宇也是一脸奇怪的神色看向姜新圩。
姜新圩问道：“你怎么啦？我脸上开花了？”
苏鼎宇瓮声瓮气地说道：“你还问我怎么啦，我想问你怎么啦，你怎么就答应姓顾的王巴蛋跟我们合作？”
姜新圩回答道：“我没有同意啊，我还专门让他来找你，说只有你同意他，他才能跟我们合作……”
“草！你别说这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你别以为人家都是傻子，都不明白你这祸水东引的计谋。你姜新圩都已经同意，我苏鼎宇能不同意吗？几个人不知道这家公司你才是做主之人？”苏鼎宇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笑容，嘴里却忿忿不平地说道，“顾长风这王巴蛋还真是能屈能伸，破天荒地在我面前说起了好话，开始我都怀疑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姜新圩笑道：“你这家伙才是真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呢。我让你在敌人面前爽了一把。让昔日在你面前趾高气扬的家伙俯首求你，多自豪啊。了你不但不感谢我，反而责备我，真是不可理喻。……，他人呢？”
苏鼎宇再也装不下去，开心地笑了。说道：“真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一天。姜新圩，你是不是抓到了他的什么把柄？不可能是因为他在军方的测试失败就低头认输吧？我真不相信他会如此地大公无私，私人承担公家失败的责任？况且这种情况司空见惯，大家都能理解竞争有成功也有失败，能敢说自己在比试中一定取胜？”
姜新圩没有说话，而是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苏鼎宇这才回答姜新圩的问题：“你不是安排他求了我之后就回伊阳市去吗？他明天上午带着黄喜贵、舒庆生、邓信田他们过来，一方面商量组装电话机的事宜，一方面让黄喜贵、舒庆生他们在我这里上班，帮我分担一部分协调组织工作。……。老实说，如果不是看在黄喜贵、舒庆生、邓信田他们的面子上，我还真不想答应他。有了他们帮忙，我身上的担子就轻多了，仅仅靠陈建忠一个人在外面协调，真是忙不过来。”
“你看看，这对你不又是一个好处吗？”姜新圩突然停住脚步，问道。“……，对了。假设现在让你离开这里去做其他事，你认为这里交给谁负责最好？”
苏鼎宇吃惊地看着他，不相信地问道：“我离开这里？……，你真的要全力以赴来做那个无线寻呼发射系统？你知道不知道刚才省军分区那边来了电话，说是要我们在今年年底前给他们五千台电话机？”
姜新圩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或许将来军方的订单会更多，但你别管这些事，我现在只是问你，谁接手你的工作最好？”
“我跟你这个小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老子就跟小媳妇似的。没有一点主见，你说干啥就干啥。”苏鼎宇嘴里是牢骚不断，但脑海里却在迅速思考姜新圩的问题。他想了想，说道，“暂时还是魏主任最好，只有他的威信最大。虽然陈建忠更熟悉情况，更有管理能力，但陈建忠还没有老魏的魄力，也没有他的资格。”
姜新圩问道：“如果让魏主任负责，让顾长风协助呢？”
苏鼎宇显然依然有点不放心顾长风，说道：“谁知道呢。你说让他试试就让他试试。反正出了事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你为什么不从706厂请一个人出来？他们那里才是我们组装的主力军，有他们原来的领导参与管理，很多事情或许更容易处理些，万一我们与他们发生矛盾，总好过我们出面。”
姜新圩说道：“他们不是组装电话机的主力军，主力军是顾长风他们。”
苏鼎宇真的凌乱了，脱口问道：“姜新圩，你小子到底要闹哪样？706军工厂那么强的技术不当主力军，你让顾长风干，他们那个小公司忙得过来吗？……，你，你想巴结顾家也不用这么做吧？”
姜新圩骂道：“草！我是这样的人吗？……，你们这些高官子弟说话怎么都是一个德性？男男女女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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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无价之宝
苏鼎宇说道：“我也奇怪啊，无论是文家还是冷家都比他日落西山的顾家强吧。……，那你说说为什么不把订单更多的交给706厂而交给顾长风，我真怀疑他们的组装能力。”
姜新圩认真说道：“因为706军工厂我有大用！”接着，他轻蔑地笑了一下，说道，“……，如果他顾长风连这种组装的事情都办不了，他也不值得我们收留。”
苏鼎宇道：“大用？什么大用？你是不是让他们帮你组装无线寻呼发射系统？你小子还真是，有这么赚钱的生意不抓紧做，非要去搞什么新鲜玩意，你就不怕你的那套系统没有人买？为什么不赚了现在能够赚到的，多高的利润啊。……，好吧，我不懂，随你！”
姜新圩笑道：“知我者苏鼎宇也。嘿嘿，今后一直这样就好了。。”
苏鼎宇一阵无语，见他进办公室，连忙问道：“我啥时候带着你的组装图纸去706？”
姜新圩反问道：“谁说叫你去了？是我和陈建忠去，至于你……”
苏鼎宇说道：“你丫的就知道给老子卖关子，说吧，让我干什么！……，我就知道没有好事让我做，幸好我已经做好了上刑场的准备。”
姜新圩说道：“你去省城，配合冷兰将凤凰晶体管厂给拿下。尽快让这家工厂尽快完成合资，让他们的技术人员尽快进行技术培训。如果今年农历过年前能生产出第一批硅晶圆，你们就是大功臣！”
苏鼎宇哀嚎道：“姜新圩啊姜新圩，老子真的服了你，你把摊子铺这么大，就我们几个人，你生产这个生产那个。办这个工厂办那个企业，你就不怕撑死？”
姜新圩笑着说道：“你假惺惺装模作样了，老子知道你心里美着呢，硅晶圆厂可是电子工业划时代的事情，你要真正生产出合格的、高质量的硅晶圆，你可是我国电子领域的大功臣。将来的历史还不书上你苏鼎宇的大名？国家肯定不会忘记你的功劳，多好。”
不是电子制造和电子技术领域的人，很难想象硅晶圆所代表的意义，更不明白它的出现对我国现阶段意味着什么。可以说硅晶圆是现代电子工业的基石，没有硅晶圆，现代电子工业几乎就建立不起来，就如在沙滩上建高楼似的，建起来也会倒塌。
我国的硅晶圆制造技术一直很落后，即使到二十一世纪。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是有不少的差距，电子领域特别是微电子领域、集成电路行业的人们都对硅晶圆很渴望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姜新圩他们能够生产出跟时代同步的硅晶圆，绝对是我国电子工业的福音，不但会减少我国对西方发达国家在这一领域的依赖，更会大大促进我国电子工业、微电子工业、集成电路制造等行业的发展，也会促进我国计算机技术、自动控制技术、互联网、手机通信等等的发展，对提高我国的工业、国防、军事等方面的水平，帮助我**事装备现代化。有着无以伦比的好处。
可以说，硅晶圆厂对姜新圩非常有用。但对国家更有用，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姜新圩知道，现在国家虽然对引进国外硅晶圆制造技术非常迫切，对姜新圩的提议心痒难抑，但他们一时不敢插手，生怕他们的插手让西方国家警觉而导致引进夭折。但内心肯定是非常关注这件事的。
对于国家而言，引进硅晶圆制造技术远远比生产什么电话机重要得多，就算是什么无线寻呼发射技术、手机移动通信技术，它们的重要性都无法跟这个硅晶圆相比。有了硅晶圆，国家就有可能在这些领域追赶西方发达国家。就有可能赶上甚至超过他们。可是没有硅晶圆，自己就永远只能跟在西方国家后面吃灰，永远受制于人。
只要姜新圩能成功地引进硅晶圆技术，国家不说会满足姜新圩一切与凤凰晶体管厂的合资要求，就是将凤凰晶体管厂白送给他也乐意，甚至还愿意倒贴一大笔资金，如果不担心西方某些势力知道而弄巧成拙的话。
要知道在姜新圩的上一辈子我国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1995年从国外引进了一套并不先进的硅晶圆制造设备，引进了一些别人故意掐头去尾的生产技术，生产出来的硅晶圆也是面积不大、质量不高的产品。
正因为姜新圩知道硅晶圆的意义，他也是小心翼翼地跟弗兰克尔交涉，尽可能地低调并尽可能地用私人情谊来找对方帮忙，提出的也是购买弗兰克尔家族里那些硅晶圆制造设备和制造技术，打着帮他们推销行将倒闭的企业剩余设备的名义。
甚至在筹建这个硅晶圆工厂的时候，姜新圩还有意让冷兰这个大学还没有毕业的丫头来当领导。他这么做的目的固然有冷兰自告奋勇的原因，也有麻痹和安抚弗兰克尔的意思，不想过早触动弗兰克尔和他们家族那根敏感的政治神经。
在所有人看来，让一个大学都没有毕业的女孩子当新厂的领导，怎么看怎么都不合理，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个老板不重视这家新工厂，是在过家家。
人们只要稍微了解一下姜新圩和冷兰，很自然地会想到这是姜新圩投资办厂不是真的为了生产什么硅晶圆，纯粹是为了讨冷兰的喜欢，他是玩“年轻的有钱人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的小把戏。
所有的人包括冷兰都不知道，姜新圩这么做根本只是一个幌子，就是要让弗兰克尔理解为自己就是为了与冷冷的私人感情而投资的。即使遇到一些阻拦，遇到有人说这些高科技设备不能出口到华夏国，弗兰克尔也会认为那些人是小题大作，会以自己的理解方式、会因为想报答姜新圩的个人恩情而想方设法地把那些设备运出来。
在姜新圩的计划里，只要弗兰克尔将那些单晶炉和辅助设备运进来，只要他派出的专家将技术交给了自己，自己就会立马全力以赴地建设这家工厂，就是耗尽所有家底也要把它建起来、建好、建成功。
不错，姜新圩现在就是在偷鸡。他在用“花钱让冷兰尝尝管理一个工厂的滋味”来博弗兰克尔的同情，同时用自己对弗兰克尔的私人恩情来鼓励对方冒险。
有时候姜新圩忍不住想骂娘：“草！老子花钱买设备还如做贼似的，真他玛窝囊！”
对于硅晶圆的重要意义，苏鼎宇虽然没有姜新圩明白这么多，但他也多少懂一些，特别是他父亲这段时间明显对自己公司与凤凰晶体管厂的合资增加了关心，时不时打电话询问相关进展情况，不时通过他来询问姜新圩对合资方面的要求，虽然自己的父亲表现得很得体，不怎么显露痕迹，但苏鼎宇依然能感觉到。
试想想，一个刚取代别人坐上市里一把手的人，他手头有无数忙不完的大事在等他处理，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闲心和时间来如此关注一个规模并不大、效益并不好的企业合资？
想到自己将来有可能取得的成就，苏鼎宇内心还是很高兴的，不过嘴里却说道：“你小子就编吧，老子干得再多还不是为你打工，还不是让你私人赚钱？……，但愿哪一天国家的政策再变，把你这个剥削工人的资本家给一枪给毙了。”
姜新圩笑道：“你别矫情了，好像你自己没有赚钱似的。如果我是亿万富翁，那你也是百万富翁，政策一旦生变，我被枪毙了你难道不一样被毙？……，你小子还不知足，真是服了你。你现在可是拿着我的资金在成就你的伟绩，想想我有多冤枉吧。”
两人吃牛打屁穷开心了好一会，之后就认真商量有关与凤凰晶体管厂合资的问题，听了姜新圩的有关要求，苏鼎宇轻松地说道：“行！只要你不死扣资金，我就好办。大不了多砸一些钱给他们，我就不信合资的进度不能加快。这样吧，今天我把事情跟魏主任他们交代后，明天一早就去省城，马上就开始有关合资工作的准备工作。”
毕竟现在政府方面出于姜新圩一样的顾忌而不能明目张胆地支持他们引进硅晶圆制造设备和技术，凤凰晶体管厂的领导并不明白内情，冷兰自己也蒙在鼓里，所以双方合资的进程还得按规矩老老实实地走，还得跟地方政府进行讨价还价。
必须表现得比真实的谈判还要真实。
姜新圩嗯了一声算是答应，然后就进自己的办公室兼工作室开始自己的工作——组装无线寻呼发射系统。
这套系统已经被他组装了不少，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太多，不时打扰他，以至于一直没有完工。这次他决定不管外界发生什么事，都潜心自己的组装，利用弗兰克尔为他买的各种先进焊接工具、仪器将电子元器件焊到pcb电路板上。
他是如此地争分抢秒，以至于晚饭都是在自己办公室兼工作室吃的。
严格来说他的这个办公室兼工作室是不适合焊接精密电路板用的，因为里面灰尘太多。但条件如此，姜新圩也没有办法，幸好前面的两套主要是用于试验性质的开通使用，等将来正式批量投产之后，用成熟的产品将它们更换下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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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推广前的准备
这也是姜新圩要将706军工厂留下来不全部用于电话机组装的原因，因为706这家军工厂里有一条国内难得一见的焊接生产线。虽然这条生产线的技术要求等级不高，但足以用来进行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的电路板焊接了。
姜新圩计划等到将来手里的资金充裕了再建新的高等级电路板焊接生产线，而且将建设专业的电路板焊接生产线，迎接四年后井喷的寻呼机，已经六年后井喷的手机……
直到凌晨三点多，姜新圩才完成了两套用于定型前最后试验用的系统。
第二天早上，姜新圩就将陈建忠喊住，两人开始将系统组装并连线，将发射系统安装在屋顶上。
看到姜新圩连天线都架设好了，本来计划很早就去省城的苏鼎宇索性推迟出发，一起帮助姜新圩忙活，想看看他这套系统是否成功了再出发。
这套系统虽然依然带有试验性质，但这是投入实用的试验，是在使用中寻找缺点并将其改善，以保证后续的产品质量更高、性能更好，所以这次组装的产品跟上次在胜利电子二厂那套原理性设备完全不同，那次用于验证原理的系统庞大而复杂，由好几台电脑、工控机什么的进行模拟。
外行看起来高大上，而内行则呲之以鼻。
现在这套系统可就简单精致多了，控制中心的核心部件也就一个电脑主机箱那么大，如果将电脑显示器连在上面，姜新圩不说明的话，别人还会以为就是一台电脑呢。
苏鼎宇看着如此简单的设备，脑海里回想着上一次在胜利电子二厂那一堆东西，不由惊讶地问道：“姜新圩。你的无线寻呼发射系统就这一点点玩意？”
姜新圩笑道：“是啊。不过，如果真正要使用的话，还得买一台或多台电脑与它相连来进行管理工作。比如人工寻呼台的工作人员输入号码、输入语言汉字什么的。”
苏鼎宇追问道：“那你这套系统到底是人工寻呼台还是自动寻呼台？”
姜新圩自信地说道：“从完全意义上讲它是自动寻呼台，只要电信局的交换机能提供来电显示，它完全可以当自动台使用，不用人工进行任何干预。可是。如果电信局的交换机不能提供来电显示服务，就需要寻呼台的工作人员自动输入了。”
苏鼎宇问道：“如果是自动台，还需要配电脑吗？”
姜新圩说道：“也需要，不过那是为了方便管理。比如管理人员需要统计各时段的流量，需要掌握每天有哪些多少用户在使用，需要了解系统的运行质量等等，都需要电脑从系统里读取数据进行分析。还有什么锁号、屏蔽等等行为也需要外部的电脑来进行操作。”
苏鼎宇没有再问，而是和陈建忠一起将馈线与带调制器的功放、天线连接起来。
设备加电后，试验毫无悬念的成功了！
而且这次是完全按将来投入使用的设备来进行试验的。比如输入接口不再如上次用电话线来模拟，而是采取的2m中继接口，模拟信号从交换机的中继电路出来输送到寻呼系统。
见设备如自己所预想的获得成功，姜新圩立马打电话给伊阳市市政府的市长秘书，也就是市长彭铭的秘书孙明亭，
听到姜新圩的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真的成功，并生产出来了产品，孙明亭很是高兴。连忙答应马上向市长汇报。
让姜新圩没有想到的是，挂了与孙明亭的电话没有几分钟。市长彭铭就亲自打电话给了姜新圩，首先是欢迎姜新圩去他的市政府安装寻呼机发射台，又祝贺姜新圩所在公司在广交会上取得的巨大成绩，然后感谢姜新圩不计前嫌将电话机的组装业务交给伊阳市邮电器材公司。
最后，彭铭还告诉姜新圩，曾禾涛从日本采购的pcb精密电路板生产线设备已经从日本运到了蓝天电子公司。曾先生的投资金额高达七百万美元。
彭铭代表伊阳市政府感谢姜新圩的穿针引线。说如果没有他姜新圩的帮忙，这么一笔大投资就不可能成功。
当姜新圩询问伊阳市公安局的无线寻呼台是否一起建设，彭铭市长却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劝说姜新圩先把市政府的寻呼台建立起来，如果运作得好。他就可以立马传说市公安局建立寻呼台。
显然，彭铭还是有些顾虑，还是担心这套系统有些问题，毕竟是新产品，谁知道性能是否稳定呢。
姜新圩也理解对方的顾虑，但他还是坚持劝说，并说可以让他们免费运行三个月，只有三个月都运行平稳，不出任何大故障，他才开始收钱，而且这笔钱也可以分期付款。另外，他还能够给公安局一些有关110联动方面的建议，能够让寻呼机有机地跟警察的联动系统结合起来，能够大大提供警察的办案能力。
彭铭在胜利电子二厂的时候已经听说过姜新圩仔细分析过寻呼机在政府机关、在警察机关的作用，现在听了也不感到陌生，想到自己才坐上市长的宝座不久，是应该做出一些不同的成绩，如果能够让伊阳市的治安在全省表现突出，这确实也是一个大政绩，不由怦然心动，终于答应马上跟伊阳市公安局的局长通一下，询问对方的意见。
等彭铭市长向他说好了市政府那边寻呼台建设工程联系人的联系方式之后，姜新圩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心里美滋滋的。
所有做过产品的人都知道，无论你做产品之前做了多么充足的准备，无论是你产品做的多精良，但总是存在一些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包括软件和硬件），只有在实践中经过了客户的检验，才能发现问题，只有将这些问题逐一解决了，你的产品才是真正的好产品。
现在姜新圩的产品刚刚做出来就有人愿意实践，这当然是最好的，能够帮助他的产品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完善。
姜新圩喝了一口水之后，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电话没有响几下，对方就接了。
姜新圩客气地说道：“你好，您是何乡长吧？我是姜新圩，夏天给你们送报纸的邮递员。对，就是我。呵呵，您还记得我？”
接电话的人是伊阳市明东乡主管全乡企业生产的何副乡长，姜新圩曾经跟他有过一餐饭的交谊。显然对方知道姜新圩不少事情，笑着说道：“姜大老板，今天你怎么打电话给我了？你在紫安市那边发展得很好啊，我们都在电视里看到了你呢。真不错，想不到你从邮电局走出去能有这么大的出息。”
姜新圩说道：“何乡长谬赞了，我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对了，我今天想麻烦你一件事，想打听了一下乡里那家水泥电杆厂的情况，曹厂长他们后来筹建了生产和搭建铁塔的队伍了吗？”
何副乡长很快想起那天吃饭时的情景，惊喜地问道：“姜总，你还记得这事啊。是，他们正在做这件事呢。上次你不是提议他们去南方考察吗，曹厂长还真去了，觉得你说的对，将来生产小长度的水泥电杆和生产铁塔都大有可为，他们也进行了转型。……，不过，他们暂时可没有多少业务。姜总，你找他有什么事？”
姜新圩说道：“何乡长，您就别姜总姜总了，你是长辈，还是跟原来一样喊我小姜吧，听起来亲切。……，我找他的意思就是请他的公司来帮我，我现在就需要拥有高空作业证的工人帮忙。”
何副乡长一愣，问道：“姜总……小姜，你们公司不是生产电话机的吗？要高空作业证的工人干什么？”
姜新圩笑道：“电话机只是我们一个临时产品，新产品没有出来之前用电话机来暂时应付一下。现在我们的无线寻呼发射系统，就是bp机发射台，已经出产品了，而安装天线需要建设铁塔，需要高空作业证的工人。”
何副乡长高兴地说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嗨，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都快被几家企业逼疯了，他们都要我们乡政府给他们提供业务，你说，我一个小小的副乡长哪有什么本事给他们提供业务啊。你等一下，我把他们的电话号码报给你，要不，我让他们去紫安市找你吧，你们有什么事当面说更好。”
姜新圩说道：“行，我把我这里的电话号码和地址告诉你，麻烦你转告给他们。”
何副乡长连忙说道：“不麻烦，不麻烦。你请说……”等姜新圩将自己这里的电话号码和公司地址告诉了他之后，何副乡长又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姜，姜总，你能不能再帮我们一个忙，给我们乡镇企业一点其他产品做？我们不要什么大东西，做一些小部件就行了。你也知道我们的技术不怎么样，但做一些需要体力活的小部件还是可以的。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为难，更不会让你对我们放松质量要求，如果我们做的质量不合格，你完全可以不收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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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再来高手加盟
姜新圩想了想，真诚地说道：“电话机的小部件还是很多，如果你们真的想做还是有机会的。不过现在我们实在太忙，下周你再派人找我们一个姓陈叫陈建忠的经理吧，让他安排一下部件让你们试着做。只要你们能做出来，质量又符合我们的要求，我们会接收的。”
何副乡长大喜，急忙说道：“行，我下周亲自带人来找陈经理。姜总，你放心，我保证质量合格，价格方面也不要你优惠，跟别人的一样。”
自然而然地，他对姜新圩的称呼再次回到了姜总，如果说之前他喊这个称呼有点玩笑的成分，现在则是真心实意的了，谁叫姜新圩能帮助他呢？
姜新圩也没有再纠正，毕竟自己已经客气过了，如果在去纠正就有点矫情。不说对方只是一个副乡长，将来就是市长、省长喊自己姜总也是理所当然的。
姜新圩之所以答应把电话机的一些部件交给对方试着生产，主要是为了提高电话机的国产化率，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电话机降低成本，国产的特别是乡镇企业生产的零部件显然比进口的要便宜很多，而电话机上的按键、导线、螺钉等等小部件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生产工人认真，就是乡镇企业也能生产出来。无非就是外形尽可能漂亮一点而已，大不了多花一些时间，多做一道或两道工艺。
现在国内很多企业——包括乡镇企业——不在乎多花一些人工，因为它们都是人满为患，只要能赚到钱，人工多点就多点。
不仅仅是电话机，就是将来无线寻呼发射系统，bp机什么的。姜新圩都想尽可能国产化，甚至全部国产化才是最好的。现在他让苏鼎宇去双州市合资，不就是为了生产出合格的硅晶圆、为将来自己生产高精度的集成电路做准备吗？
姜新圩刚刚与明东乡的何副乡长通完电话，电话机又叮铃铃地响了起来，姜新圩拿起电话一听，立马传来一个胆怯的声音：“你好。请问姜师傅在吗？”
姜新圩惊讶地问道：“郭倩？你好！”
郭倩听到姜新圩的声音很惊喜，但依然有点胆怯，说道：“姜师傅，你好。你现在忙不？我……我有事……”
姜新圩笑了，说道：“丫头，你怎么啦，有必要这么胆小吗？我们可是好朋友，不是吗？……，你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帮忙的一定帮！”
郭倩也笑了，说道：“我在电视里看到了你，你真了不起。你们现在生产了很多电话机？外国人都争着买你们的？”
姜新圩微笑着说道：“差不多，我们的电话机质量好、性能强，老外当然买了。……，你还没有说你什么事呢，快说，我是你师傅。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郭倩嗯了一声，说道：“师傅。你真有本事，预测得很准确。伊阳市电信局真有人找我们谈话了，想把我和朱建华调到电信局去上班……”
姜新圩笑道：“太好了，他们总算有点眼光，也有魄力。你们答应他们！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将来能够结识更多的交换机。能够学到更多的技术，也有更多的用武之地。……，咦——，是不是你爸妈舍不得离开，所以你打电话来请我做你爸妈的思想工作？”
郭倩笑道：“不是啦。我爸妈高兴得很，巴不得我马上就去市电信局报到。他们可是夸了你好多次，说你带出的徒弟都这么厉害，一下被市电信局那么好的单位给看中了。朱建华的爸妈还要他提东西到你家感谢你呢。”
姜新圩连忙说道：“不行，没有必要，这些都是你们自己努力的结果，我只是引你们入门而已。”
郭倩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欢迎我们去打扰你的。……，姜师傅，我想……我不想去……我不想去是市电信局，我想……我想跟着你干！”
前面的话说得吞吞吐吐，但最后一句话却说得斩钉截铁。
姜新圩一愣，问道：“你不去市电信局？”
一旦说出了这句话，郭倩的胆子一下大了很多，说道：“是，不喜欢他们。现在你的公司才成立不久，肯定需要很多人帮忙，我和朱建华多少懂一些技术，肯定能帮助你。你放心，我们……我可以不要工资，只要做事，我家里就我一个女儿，我爸爸妈妈都是干部，工资挺多的，我要不要工资都无所谓，只要能帮你。”
姜新圩哭笑不得，说道：“干嘛不要工资？”
郭倩说道：“现在你要用钱的地方肯定很多，我是你徒弟，徒弟本就不应该拿工资，应该帮师傅打三年工呢。”
虽然她的话有点幼稚，但姜新圩内心还是有点小感动，问道：“你爸爸妈妈同意吗？”
郭倩犹豫了一下，说道：“开始他们不同意，说你的公司是外资公司，担心国家政策会变化，担心你会被……，我对他们说国家政策不会，要变也只能越变越好，怎么可能把你这种好人抓起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陪你一起坐牢！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姜新圩心里一酸，但嘴里笑道：“丫头，别说得这么悲壮好不好，我会哭的。”接着，他说道，“好吧，你们两个来我公司吧。我马上要在伊阳市建设无线寻呼发射台，正好手头没有懂计算机程序设计的，更没有懂交换机技术的，如果你们能来帮我，那我就轻松了。”
作为穿越人士，姜新圩知道让郭倩、朱建华到自己公司来，他们肯定不会吃亏，虽然他们如果去电信局的话前几年名声好，但也仅此而已。他相信自己的公司将来一定会飞黄腾达，超过几个国营公司并不难。
而郭倩他们现在加进来，将来就是公司元老，现代企业为了激励优秀员工并提高其忠诚度，一般都会向元老和重要岗位的员工送出一部分干股，虽然这些干股没有董事会的决策权、也不能转卖，但干股由此带来的经济收益绝对是他们在国营公司没法比的。
即使他们进了电信局努力爬到老总的位置，收益也不可能超过在这里当元老的收入。穿越而来的姜新圩肯定他们将来的工资加分红一定能让他们目瞪口呆，拿钱能拿到他们的手抽筋。可以说，只要他们进来，就不可能吃亏。
再说，他们这种并没有多少背景的人，在电信局再努力也就是当一个中层干部、中层管理领导而已，想成为老总？很难！
所以，他瞬间就答应让她和朱建华进来，没有什么虚伪的规劝，也没有什么虚假的忠告，甚至连工资奖金都没有说，因为这些在姜新圩看来根本没有必要：他不会害他们，他们也不会骗他，等双方定下来之后再通过文字的合同来约束双方就是。
听到姜新圩答应，郭倩反而有点不自信了，怀疑地问道：“师傅，我们能帮你的忙不？别是因为我们是你的徒弟，你就照顾我们？”
姜新圩笑道：“你说你师傅是聪明人还是傻子？我决定的事能让我自己吃亏吗？你放心，如果你们每年不替我赚回一百万元，我是不会让你们休息的，非得赚到手才行。”
他确实不是因为看在他们是自己的徒弟上而有意照顾他们，实在是他们对自己有很大的用处，很多的帮助。虽然他们两人的学历都不高，都是高中毕业，但他们并非愚蠢，只是因为下面学校的教学质量不高，加上现在高考录取率太低。凭姜新圩对他们的了解，如果在二十一世纪，他们上大学绝对是轻松的事情，也许考不上一本，但二本没难度。
最主要的是他们两人现在已经接触了很多连邮电院校连大学生都接触不到的交换机，已经能够独自开通小型程控交换机，对交换机等电信设备有了一个浅显的认识，甚至在他的帮助下还学习了计算机编程。这已经比很多大学生学的知识要多、要深，足以跟很多邮电技术人员相媲美。
还有一点是姜新圩特别看重的，那就是他们两人都学习刻苦，都能耐得住寂寞，呆在那个机房里能不断学习又学习，这固然是他们条件好，但更主要他们是有上进心。
如果他们能出手帮助自己，自己就能轻松许多，能把别人干不了的事情交给他们。如果自己安排他们做什么，他们绝对会忠心耿耿地去做，他们是自己完全信得过的亲信。
“啊——，一百万？”郭倩大惊，慌忙说道，“怎么可能，我们怎么可能替你赚一百万？”
但她随即脑补地认为姜新圩是在开玩笑的，笑道：“师傅，你差点吓死我了。你不知道吧，我们煤矿一年的收入加起来才六十多万。”
姜新圩却说道：“呵呵，别被吓住了，赚一百万不是你所想象的难。如果你们每年不能为我赚一百万，那我还真亏了，到时候你们一年的工资就得拿走几百万，我怎么可能做赔本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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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争订单
姜新圩心道：作为一家将要扬名世界的大公司，一家收益都是以亿美元来计算的国际大企业，如果作为公司核心人员的他们每年只能创造一百万元的收益，那也太失败了。至少应该是百万甚至千万美元级别的才行。
见郭倩依然不信，姜新圩也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主动“认错”道：“行，行，算我在吹牛，我错了。但你得相信你们一定能胜任工作就可以了，不要担心这担心那。……，你们争取这两天把工作给辞了，然后一起到伊阳市去。到时候如何我还没有从伊阳市赶过来，你们就打电话找孙秘书，他会安排你们住处和吃饭的地方。……，对了，如果你爸妈不放心，你就让你爸给你们办一个停薪留职。万一哪天在我这里真的干不下去，你们就回去继续当你们的工人就是。”
郭倩说道：“我会让爸给朱建华办，我不办！我今后就一直跟着你，你吃苦我也跟着吃苦就是。”
姜新圩笑了笑，再说了几句有关注意事项，然后才结束了通话。
挂机的时候，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将哥哥以及未来的嫂嫂一起喊出来。不过，想到他们好不容易满足了，刚刚很自豪地吃上了皇粮，现在肯定不愿意出来“冒险”，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暂时不“骚扰”他们：
有了自己，哥哥他们这一辈子反正不会愁吃不会愁穿，等他们将来自己愿意出来的时候再安排他们吧。与其现在让他们到公司来干技术活，不如到时候政策许可了给他们两口子建立一所高级私人医院什么的，他会更高兴。
而且这所医院还可以作为自己公司职工疗养的场所，一举两得。
姜新圩打完电话，正准备静下心来编写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的操作使用手册和维护规程。办公室的门被一阵急促的拍击声弄得砰砰直响。
“进来！”姜新圩心里有些不满，声音自然也就高了许多，怒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魁梧的军人，他一边快步走进来一边急吼吼地问道：“姜总，你怎么能这样？”
他的脸色通红，语气不满。甚至可以说有点愤怒，根本没有顾忌姜新圩的心情。
看到他，姜新圩就知道为什么心中的不满一下烟消云散，说道：“禹厂长，又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你还真是神仙啊，掐指一算就知道我要找你，还主动送上门来。”
禹厂长叫禹志泽，是706军工厂的厂长。今年四十八岁，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无线电方面的专家，在最近这批干部队伍年轻化、专业化的大潮中被突击提拔起来的，算是命运的幸运儿。可不幸的是，他一上任工厂就面临军方订单大幅减少的倒霉事，国家很悲催地要将他们推入市场化的大潮，说白一点就是让他们自己找食吃，自己找活干。国家将慢慢不再管他们了。
这让他们这些习惯在计划经济里生活的厂领导一下傻眼了，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工厂的收益一天天减少，账面上的负债一天天增加，他们都快急白了头。等到地方政府将姜新圩他们的飞讯技术有限公司介绍上门，他们惊喜之余大松了一口气。特别是看到电视里说飞讯技术有限公司签订了两千多万美元的合同，他们比姜新圩本身还高兴。
禹志泽一把抓过姜新圩办公桌上的茶杯，一口气将那杯刚刚凉好的茶喝下去。嘴巴一抹，说道：“别跟我说这些没有用的，我问你，你姜总是男子汉不？说话算数不？”
姜新圩笑道：“你从哪里看出我不是男子汉了？我看你才婆婆妈妈的，进来半天了。还没把说明白，还没有说出什么事让你这么激动。如果我没猜错，你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争取电话机的组装份额吧？”
“你说我婆婆妈妈？”禹志泽眼睛瞪得大大的，说道，“就是啊。你说没有说过，我们706厂将占你们电话机订单的主要份额？可你现在呢，给了我们多少？”
姜新圩问道：“现在怎么啦，不是答应给你们五万套电话机的组装指标吗？五万台，都超过我们总算的五分之一了，还不算主要份额，你还不知足？”
“什么，你给我们五万台反而有理了？”禹志泽愣住了，大声说道，“你们至少得给我们一半，给我们十万台吧。……，我问你，是不是有谁给你下命令了，是不是利用他的身份强行抢走了大部分订单？告诉我，我找他算账去！管他是来的哪路神仙，干什么都得有一个先来后到吧？……，你说！”
姜新圩笑了，看着这个雷厉风行的汉子乐呵呵地说道：“不是有谁跟你抢订单，我们现在的订单还多着呢，这么多一时间哪里能找到合格的组装者。……，对！不错，是我主动将准备给你们十万台的业务给砍了一半……”
“你……，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706厂？”禹志泽想不到从姜新圩嘴里说出这种话，脸上的神色不由变了又变。
姜新圩摇头说道：“不是看不去你们706厂，我怎么可能看不起我们的老军工厂？相反，我是看得起、看得重你们，我才这么做的。因为我想请你们帮我另外一个忙。”
禹志泽狐疑地盯着姜新圩，没有再说话，眼睛鼓成了青蛙眼。
姜新圩问道：“禹厂长，我问你，如果我有一个无线电接收设备，其灵敏度为每米四微伏电位差，发射台离这个接收十公里，在我们紫安市目前的电磁环境下，其天线发射功率至少为多少瓦？”
“六十八瓦特！”禹志泽不愧为禹志泽，姜新圩经过了多次测量才得出的数据，不想他却思考不到三秒就说出了具体数据。说完，他问道，“你问这些干什么，考我啊？”
姜新圩没有回答他，继续问道：“假设我们的天线以八十五瓦的功率全向发射，我们的发射台需要离地面多高才不会对普通民用无线电接收设备产生干扰？我们的发射台需要离广播电台、民航机场多远才不会产生干扰？”
禹志泽越发狐疑，但依然说道：“你得先告诉我你所使用的频率范围……”
等到姜新圩将无线寻呼发射系统所采用的频率是160兆之后，禹志泽也是张口就回答了姜新圩的问题。
姜新圩不等对方发问，又问道：“禹厂长，你们工厂想你这样能张口就能回答问题的有多少？”
禹志泽说道：“不少于十个。”
姜新圩又问道：“跟你技术水平差不多的人有几个？”
禹志泽回答道：“应该有两个，算是三个吧，有一个去年因为让儿子代岗提前两年退休了。……，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可告诉你，刚才我所说的话已经多少涉及到工厂的秘密了，涉及到军方的秘密了，如果不是上级早已经决定将我们工厂转为民用，我是不会回答你问题的，回答了我就在犯错误。”
姜新圩笑了笑，走到一边，将刚刚做了试验的设备指给禹志泽看，说道：“这就是我希望你们帮我生产，帮我安装的设备，它叫无线寻呼发射系统，包括主机和天馈线系统。现在主机方面我们已经找到了人，但天馈线方面却只能依靠你们了。
……，你放心，这套设备所产生的利润绝对远远超过电话机的。而且，电话机你们只能赚到组装的手工费，而这套系统你们不但可以赚取组装费，还能赚取制造利润、组装利润，也能赚取一部分发射台的建设工程利润。你说，你喜欢哪一样？”
禹志泽看了看姜新圩，又看了看设备，不相信地问道：“这玩意有多少人买？”
姜新圩自信地说道：“开始每一年可能只有上百套，但两年后绝对会上千套。”
“单价？”他走近摸了一下机壳。
姜新圩说道：“每套暂定二十五万。”
“什么？”禹志泽脱口说道，“这么贵？有人会要吗？一百套可是二千多万元……”
姜新圩说道：“这是刚生产出来的，就已经被我推销出去了。我现在的目的就是将它们建成一个样板工程，无论是信号稳定度、信噪比，还是管理功能，我都有信心超过国外的同类产品，可以保持比他们的设备至少超前一代。”
禹志泽不知道超前一代是什么概念，他也不想了解这些，他唯一想了解的就是这东西真的有人买吗？只要有人买就行！
因为姜新圩给他安排了新的活计，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个产品是否真的给自己工厂带来多少效益，但只要有订单有业务，内心的怒气自然就消散了很多。他开始心平气和地跟姜新圩一起探讨起有关射频电路和天馈线的技术问题，开始讨论生产天线、馈线的具体计划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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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发射台动工
讨论的时候，姜新圩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从弗兰克尔他们的家族公司引入无线电技术：意大利埃特纳通信公司是一家专业的载波机厂家，而载波机包括有线载波和无线载波，他们在无线电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而706厂是无线电专业通信厂家，在无线电通信方面有着无以伦比的丰富经验，如果将他们两者结合起来，岂不是能大大提高706厂的技术水平，甚至将来能解决在移动手机方面的天馈线问题？
姜新圩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他这个想法一产生，就对禹志泽问道：“禹厂长，你们工厂啥时候正式退出军工企业？”
禹志泽反问道：“什么意思？”
姜新圩说道：“我想介绍国外一家无线电企业跟你们进行技术合作。可如果你们是军工企业，双方的合作就会存在很多变数，我担心西方国家的企业会顾虑重重，即使他们不在乎，其他某些敏感过度的国家也许会插手反对，这样的话会影响我们引进迫切需要的高技术、高科技。”
没办法，谁叫我国和西方国家不是一个阵营呢。
禹志泽尴尬地说道：“其实上级一直在催我们进行转职，要我们尽快办好相关隶属关系，可……可我们都有顾虑，一直都在顶着不办。”
姜新圩笑道：“还不是怕丢掉了大铁锅，没有了大锅饭可吃吧。我告诉你，军转民是大势所趋，不是你们顶着不办就能留在那里的。再说，留在里面有什么用？现在你们的工资收入也许比地方企业的高，待遇比地方企业的好，但如果你们不早点为自己筹划的话。到时候上级没有钱给你们，而你们又没有从市场上捞到钱，工厂岂不会垮掉？”
禹志泽说道：“道理大家都明白，但职工们在军工厂里干了一辈子，早就习惯了业务由上级给，产品由上级拉走。哪里愿意过忐忑不安的日子，哪里愿意自己去找业务啊。……，不过，这次有了你们给的电话机组装订单，我们悬着的心一下放下了大半，职工们也开始不再那么反感军转民了。”
姜新圩说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们当领导的害怕？男子汉大丈夫的，有点胆量好不好？明知道留在军工厂序列里难熬，也熬不下去。终究会被转出来，还在做徒劳地挣扎，有意思吗？”
禹志泽脸色通红，说道：“别说了，我回去就召开会议，把你这里的情况说一说，把大道理跟他们讲一讲，我相信他们会转过弯来的……”
姜新圩说道：“别说别人。主要是你。你这个当头的真要破釜沉舟，什么都好办。我这里已经给了你们五万台的组装业务。足够你们很滋润地活上一段时间，工厂的工人多少吃了一下定心丸吧？禹厂长，你霸气一点，问题不就解决了？……，要不我跟你配合一下？”
禹志泽连忙问道：“怎么配合？”
姜新圩说道：“很简单，我就说我们公司是外资公司。美国老板不愿意跟有军工厂合作，只有你们转为民用企业，我们的合作才可能进行。我先假装把电话机的业务收回来，暂不交给你们，从而逼其他人不得不答应。怎么样？……，或者告诉你们工厂的人，只要有其他民用企业提出帮我们组装，我们就从你们这里扣除订单，将这些扣出来的订单转移到其他企业去……”
禹志泽立马反对道：“不行！绝对不行！你们扣掉我们五万台就已经让我们全厂职工都炸开锅了，他们都在骂我们当领导的没有鸟用，你要再把我们的订单给拿走，我还活不活？不要你搞这种配合，谁知道到时候你是真的玩还是假的玩，我可不上这个当！”
姜新圩笑道：“我不是吓一吓你手下的干部职工吗，你担心什么？……，既然你自己来，那你就快一点了结这件事。我可不想你们这个技术力量这么强的工厂将来一直干一些组装方面的低技术活，而是应该跟着我一起发展，成为一家让人不得不重视的高科技企业，成为无线电领域的霸主。”
禹志泽早过了容易激动的年龄，但听了姜新圩的话，他内心还是有着一丝触动，其实只要不是七十岁八十岁，谁不想做出一番事业，谁不想被人瞩目？现在姜新圩有产品摆在这里，自己只要跟上他的步伐，或许真能成功，这可比自己漫无目的地乱窜好多了，而且姜新圩刚才还说将介绍外国的厂家跟自己工厂进行技术合作，这种就算将来不能成功，并没有获得多少技术，但对自己这个厂长而言也是一件政绩，彰显自己在锐意改革。
见禹志泽心动了，姜新圩趁热打铁地将寻呼机的作用和前景再诉说了一番，让他深信寻呼机将会如雨后春笋般地出现，会进入千家万户。无线寻呼发射系统势必为很多单位、公司所抢购，肯定会供不应求。
为了说明自己设备的先进性，姜新圩还将目前国际上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的现状进行了详细的介绍，指出了它们存在的不足和缺点，说明自己设备绝对能竞争过国外的竞争者，即使国内没有保护措施。
禹志泽还真的听进去了，也越来越认同姜新圩的说法：无线寻呼发射系统市场前景广阔，是一个绝对有生命力的产品。
实际上，禹志泽也知道，国内不可能对电信设备市场没有保护措施，现在国家还没有完成入关谈判，对国外电信设备进入国内设立了不少的门槛，与所有国家一样，国内的产业政策也是鼓励和保护自己企业的，即使姜新圩说的先进性不存在，就算水平差不多甚至还差一些，自己公司生产的无线寻呼发射系统也能在国内畅销。
或许，按照姜新圩的说法，这种设备还能销往国外呢，可以为国家赚取外汇。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禹志泽这一步就更加走对了！
当然，姜新圩所说的所谓先进性和对国外产品的评价，都是借口是曾禾涛委托外国调查公司调研出来的结果，而不是自己脑海里的记忆。实际上，姜新圩多虑了，禹志泽根本没有怀疑所说的，在他看来姜新圩能够设计出这套系统，肯定是“借鉴”了外国企业的先进技术，否则根本生产不出来。既然他连先进技术都有本事借鉴到，了解国外同类产品的现状也是必然的，国外老板想在国内发财，不可能不对竞争产品和竞争厂家进行调研。
很快，两人就达成了共识：706厂尽快从军工厂转化为民用企业，并全力以赴支持姜新圩的新产品；由飞讯公司出钱，由706厂组织精兵强将组建一个无线电产品研发小组，专门研究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的天线系统，尽可能将附件、辅件进行国产化，同时逐步进行主要部件、重要部件的自产化，替代进口部件。
……
第三天姜新圩、禹志泽和706厂的另一个专家一起前往伊阳市，在这里汇合了明东乡的曹厂长以及他带来的具有高空作业资格证的工人，也汇合了刚刚办完辞职手续前来的郭倩、朱建华。
自从矿里原来的人工交换机换上了程控交换机后，她和朱建华基本就无事可做，只要保持原来进行外线维修的技术员就行，加上郭倩的父亲是煤矿的矿长，她们两人的辞职自然很简单，而且他们两人还是办的停薪留职，别人也许需要一周半个月才能办好的事情，她们只用了一天的时间。
大家碰面后，没有太多的寒暄就一起去了市政府。
市长彭铭不但重视市政府开通bp机的时候，更重视姜新圩，他安排了他的秘书孙明亭亲自协助姜新圩他们进行工程前的相关协调工作，将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汪玉盛——也就是无线寻呼发射系统建设负责人和联系人——介绍给了姜新圩，并对汪玉盛强调了市长对此工程的关心：市长要求他全力以赴支持和配合姜新圩同志的工作。
有了市长的关照，不但市政府这边对此事重视，市公安局那边也一样重视异常，他们安排的联系人和负责人竟然是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长——华丹明。
正因为用户重视，姜新圩他们安装发射台的进展非常迅速，无论是机房的安排、电源的提供、发射塔场地的选择等等，都非常顺利。加上706厂和明东乡水泥电杆厂都希望今后能获得更多的业务，他们也异常地努力，加班加点、精益求精，整个安装过程都出乎姜新圩的意料。
姜新圩反倒成了一个最闲的人，因为天线安装啥的他并不是内行，本着专业的问题交给专业人士去打理的原则，他没有到天线安装现场指手划脚，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技术要求后，就呆在市政府提供的机房对郭倩、朱建华进行突击培训，讲解无线寻呼原理，特别是讲解寻呼中心的逻辑结构，控制中心的数据流程、操作系统、程序结构，讲解各部件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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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上门抢人（求订阅）
想短时间内让他们两个成为该领域的专家是不现实的，姜新圩只希望他们能对寻呼发射系统有一个比较专业性的了解，能够熟悉寻呼中心的操作规程，能够熟悉地操作控制中心的设备。当设备发生故障时，他们能够处理一些简单故障，对于复杂的故障即使处理不了，他也希望他们能够用简单而准确地语言给自己说清楚，自己大多数时候都能借助电话来指导他们进行故障处理。
不错，姜新圩的打算就是暂时只把他们当设备维护人员来要求，不求他们一下子能成为开发人员。他也不迫切需要他们花太多的精力用在这种过渡性设备的研发上。这种设备用不了十年就会逐步淘汰，将会被手机所取代，没有太多开发的价值。
姜新圩在开始设计的时候就注意了这一点，他采取的是模块化、阶段性的设计。
他将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的技术简单地分为两代，第一代——就是现在他所推出的——只比当前国际上所用的无线寻呼发射系统先进三到五年，在功能上留足了下一代足够扩充的空间。
而第二代几乎就是参照上辈子最后出现的先进无线寻呼发射系统设计的，也就是那那些预留的功能扩充完整就行了。特别是软件方面，他都已经编写好了新的程序，到时候等其他竞争厂商的系统赶上或快要赶上来的时候，他只需将原来的低版本软件进行格式化，将新的软件灌进系统就行。
也就是说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的研发已经被他一个人完成，他参照上辈子无线寻呼的发展，已经把无线寻呼的主要功能都已经开发出来了，不再需要其他人来进行进一步的开发。至于706厂那个科研小组的作用并不是为无线寻呼发射系统进行升级用的。而是研究如何提高设备国产化率与降低成本，如何优化天线系统，同时在他的帮助下跟踪并研发将来的移动手机基站的天线发射系统……
706厂禹志泽等专家的真正使命是为移动手机做技术储备，现在只不过是练练手。
姜新圩给郭倩、朱建华暂时的定位就是熟悉控制台的操作，处理简单的故障，帮客户培训寻呼小姐。仅此而已。
这天下午，姜新圩正在市政府机房里辅导郭倩、朱建华学习操作系统的程序结构时，汪玉盛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后面一个人姜新圩认识，他是邮电器材公司的顾长风，可走在汪玉盛和顾长风中间的人，姜新圩却没见过。
汪玉盛笑着介绍道：“姜总，这位是伊阳市电信局的局长许东凯许局长。这位是……”
正要介绍顾长风，不想顾长风却笑着说道：“汪主任，你就不必介绍了。他是我现在的老板，也是我们邮电器材公司的恩主，是他们提供了我们新式电话机组装的订单。”
姜新圩连忙伸出双手，握着许东凯的手说道：“许局长，你好。欢迎你来我们机房参观指导。”
许东凯笑着说道：“姜新圩，真是久闻其名啊，今天才第一次看到你本人。……，我原来还想先把你安排在邮电器材公司上班。等明年就调到我们主业，到运行维护部当技术员。谁知道你竟然是一条龙，我们的池子小了容不下你，呵呵。你先是跳到胜利电子二厂，再又跳到外资公司当老总去了。幸亏我们电信局没有耽误你的前途，真要当时就把你调进我们运行维护部，你还不恨死我？”
许东凯半真半假地说出了过去自己对姜新圩的关照。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自己确实想帮他。
姜新圩心里也很明白，连忙客气地说道：“局长过奖了，我是什么龙，只是一条毛毛虫而已。上次真该谢谢你把我从邮政所调出来。让我有了正式工作。虽然我不识抬举跑掉了，但这份恩情我还记得的。”
许东凯笑道：“言重了言重了，什么不识抬举，你这是自己清楚自己的长处，不愿意碌碌无为。说起来，我有好几次要感谢你呢。第一次，你在我们电信局维护人员赶到之前修好了交换机，救出了四十一名矿工，也为我们电信局减轻了责任，我该感谢你。
后面你为我们邮电器材公司处理了那批销不出去的电话，我该感谢你。现在你又给我们邮电器材公司下了一大批订单，我又得感谢你。昨天我还在跟顾总说，我欠你这么多情，是不是帮你销售一批电话机，以回报一下。可是顾总却告诉我，这批电话机我想都不要想，不是你销不出去，而是你现在少了货，所有电话机都必须用于出口。看来，我还真是无法回报了，也难以完成彭市长交给我要关照你的任务了。”
姜新圩说道：“许局长客气，不过，如果你真的过意不去，那就从我这里采购几套无线寻呼发射系统，怎么样？”
许东凯说道：“姜总，你们真的生产无线寻呼发射系统？刚才汪主任去我们市电信局办事，说市政府需要一个中继号码，用于无线寻呼。我一听感到很奇怪，什么时候轮到我们这里有无线寻呼？这还是南方才刚刚兴起的新科技，怎么一下传到了这里。汪主任说不但他们真的在安装无线寻呼发射系统，而且这套系统还是你姜总开发生产出来的，我好奇心大起，就打电话给了顾总，他说他也不清楚，就一起来到你这里看看。”
说着，他对姜新圩说道：“姜总，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你的无线寻呼系统？”
姜新圩说道：“好！不过，这次讲解让我们公司的新员工来说，锻炼锻炼他们。”说着，他转头对站在自己身后的郭倩说道，“郭工，你来讲，行不？”
直到这时，郭倩才不好意思地跟许东凯打招呼道：“许局长，你好。”
“你……，我怎么这么面熟？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红星煤矿的话务员，对，你姓郭。”说到这里，许东凯狐疑地说道，“不对啊，我们人事科不是在办理你和小朱调动的手续吗？你怎么到了这里。……，你就是小朱，朱建华吧？”
朱建华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他已经认定了姜新圩，其他什么单位都不吸引他，也对其他单位的领导没有什么敬畏。他笑着回答道：“许局长好。我是朱建华。”
姜新圩却大笑道：“哈哈，许局长，你们动手晚了。我的这两个徒弟放在机房那么久，技术更是顶呱呱的，可你们一直没有想到重用他们，更没有调动他们，我可为他们抱不平呢。等到我这里需要人了，你们才给他们办手续，我看不惯，就把他们给抢来了。”
许东凯连忙说道：“不行，不行，我们电信局懂程控交换机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懂得开局的技术员一个都没有，你们外资公司怎么能抢我们的人才？我们不是不重视他们，也不是动作”
许东凯无奈地说道：“真不是我们不重视，实在是我们这种单位办事效率有点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这两个徒弟可是当面打了我们邮电部一个专家的脸。他说我们伊阳市没有一个人能开通这种美国佬的交换机设备，说的那么信誓旦旦，可他们两个年轻人不能能够开通，还比他更熟悉。我听说你这个女徒弟更牛，对他面对面地邀战，吓得他落荒而逃，呵呵。
姜总，你想想，她刚刚打了我们部里专家的脸，我们就立马将她调上来，岂不是再打他一次脸，我们多少得顾及一下他的面子吧？再说，我们当时还没有程控交换机过来，对他们的技术不是那么急着要。可是，现在省邮管局已经从瑞典订购了一批程控交换机来我们电信局试点，如果没有他们，我们都是门外汉，让外国了看了多尴尬啊。”
姜新圩笑了笑，说道：“许局长，你别哄骗我，这有什么尴尬的？我们技不如人是现实，只要将来赶上去就行。你们伊阳市电信局和省邮管局肯定有详细的技术人员培养计划，到时候多培训几个技术员就行了。”
许东凯说道：“他们如果现在调到我们局里，马上就可以参与与外商的谈判，可以在开局费用、维护费用上争取一些资金回来，少花国家的外汇，多好！所以，你必须把他们交给我们！无论是为了我们市电信局还是为了国家，他们应该到电信局来。你放心，只要他们调入电信局，无论是职位还是工资，都会比照我们局里的技术骨干，至多不少。”
旁边的郭倩、朱建华听了不由有点动心。
不是他们不信任姜新圩，也不是被许东凯开出的优惠条件，实在是许东凯刚才所说的国家利益吸引了他们，让年轻的他们怦然心动。
不错，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是很纯朴的，从小就受了爱国主义的教育，知道国家利益最大，只要是一个拥有正义感的人，就应该以国家利益为重，并为自己能为国家做贡献而自豪。
看到郭倩、朱建华的神色变化，许东凯有点得意地看着姜新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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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与电信局合作
姜新圩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就不要蛊惑他们了，弄得他们都以为只有进你的电信局才是为国家做贡献，以为他们只有在电信局才可以给国家创造很多的经济利益。”
许东凯笑道：“当然，难道不是吗？如果安排他们到省公司谈判小组里去跟外国佬谈判，至少可以在服务方面为国家节省十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美元的费用。你知道全省将来需要进口多少外国交换机吗？至少上亿！还是美元！你说，他们进你们公司，能为国家取得这么大的效益吗？你们公司是外资的，就算赚了钱，也是进了外国资本家的口袋，岂能跟我们国营企业相比？”
听说自己有这么大的价值，自己能够为国家节省这么多钱，郭倩、朱建华眼睛都亮了。
姜新圩说道：“许局长，你说错了。首先，他们的技术并高深，并没有经过长期的系统的培训和学习，只是幸运地有了一台小型交换机供他们练手，而我恰好又懂一些交换机技术可以教他们，所以他们能独自开通那台用户交换机。
可你应该知道小型用户交换机与大型交换机根本不是一个概念，也不是一个档次。很多地方，比如拓扑结构啥的完全不同，你让他们去处理大型交换机、长途交换机的问题，他们只能束手无策，因为他们的技术根本不够看。同样，如果让他们参与与外国佬的谈判，并不能让老外吃惊，更不能镇住他们，从而以为你们的技术员水平就很高。
小郭他们参与谈判也就是你所说的只能在服务方面入手。在外国佬的设备进来之后，他们可以协助外国专家开通交换机。可以在旁边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做一些重复性的并不重要的数据录入什么的。或者经过老外短暂的培训，他们悟性高，能承担一部分设备的维护工作。但这些都是最基层的，你们电信局的技术人员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同样可以。
其次，他们两个人只有两个脑袋两双手。不说精明的老外不会因为看到他们两个就爽快地降低服务费用，将把你们采购的交换机交给他们两人维护，就是你们也同样知道，就算他们两人去了，你们还是需要马上大力培养技术人员、维护人员。就算这次谈判有了他们的参与而在服务费方面节省一些外汇，那也是你们技术人员集体的功劳，而不是他们两人的功劳。”
听到姜新圩这么一说，郭倩、朱建华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再也没有刚才的激-情澎湃。
许东凯却坚持道：“可他们的加入终究对我们节省外汇有好处啊。”
姜新圩笑道：“许局长。你怎么就只想到节省？你难道就没有想到‘开源节流’四个字中‘开源’是排前头的？”
许东凯反问道：“难道你们还能帮你们资本家‘开源’不成？……，我知道你们现在向国外可以大量出口电话机，可是，电话机早已经开发完毕，产品都已经出来了，有他们没他们都一样。而且他们的技术虽然与电话机可以扯得上一点关系，但关系也不大吧？今后的改进工作，你完全可以聘请电话机方面的专家来进行。让他们加入纯粹就是浪费。”
姜新圩说道：“谁说我要让他们参与电话机改进了？我让他们开发无线寻呼发射系统不行吗？我让他们参与交换机的设计、开发不行吗？……，你不要以为我们是外资工厂。我们的钱就进了外国资本家的口袋，我们同样是为国家做贡献。国家不但从我们这里获得巨额的税收，获得宝贵的外汇，而且我们还同样可以为你们电信局节省开支，甚至远比你所想的要多得多。”
外资企业对国家的贡献姜新圩不说，许东凯也知道。他可不会真的幼稚地认为外资企业发展了就只好了外国资本家。姜新圩的话主要是针对郭倩、朱建华他们说的。
许东凯质疑的是他最后一句话，问道：“你们还能为我们节省，节省的比我想象的还多？”
姜新圩肯定地说道：“当然。拿我们这套无线寻呼发射系统来说吧。如果没有我们的设备，你们要采购的话，势必去国外企业手里采购。现在要的人很多。国外企业作为商人，肯定会尽可能地提高他们的价格，而且还一副你们爱买不买的表情，反正有的是人要。
可一旦我们的这套系统出来，他们就不敢这么牛气了，为了抢占市场，他们不得不降价，不得不提高服务质量，而且我可以断言，他们的降价幅度绝不止百分之五、百分之十这么降，而是百分之二十、百分之四十，下降幅度很可能超过一半，有时候甚至还出现不计成本地倾销，以抢夺或保住市场。
你说，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国家是不是节省了海量的外汇？你们电信局是不是也节省了很多成本？到时候收益的可不仅仅是你伊阳市电信局，也不仅仅是湖东省邮电管理局，而是全国邮电行业，全国需要电信设备的行业。节省的外汇将数以亿美元计，甚至十亿美元计，因为我相信我国购买bp机的用户会成百万、成千万的出现，而无线寻呼台也相应的有几千、几万个。”
姜新圩继续说道：“无线寻呼发射系统是如此，bp机是如此，程控交换机更是如此。现在外国程控交换机卖给我们每门容量的价格超过两百美元吧？一套容量五百门的交换机价格就得支付外国厂商十万美元左右，而且你们还不一定能买到。
可是，如果我们也生产程控交换机，他们为了抢占市场就不可避免地把这个不合理的价格给大幅度降下来。按照我所调查的程控交换机成本水平，他们的卖价最终可以降低到五十美元左右。你想想，如果你们只花两万五千美元就能买回一套五百门电话的程控交换机，多好，节省下来的可是七万五千美元，只有当前价格的四分之一！”
许东凯哭笑不得地说道：“谁不想低价购买啊，问题是你们能生产出质量优良的产品不？如果生产不出质量好的产品，你所说的这些话都是没有意义的，你们根本无法撼动外国佬的价格。”
姜新圩说道：“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们的产品质量肯定比老外强的。现在交换机还没生产我不说，就拿我们已经生产出来的电话机和无线寻呼发射系统来说，国外的产品没有一家超过我们的，都比我们稍逊一筹。更主要的是，我们的性能远超国外的产品，使用起来特别方便。”
许东凯不以为然地说道：“对于你们生产的电话机，我愿意相信。毕竟你们在广交会上卖出那么多，外商抢着要，如果质量不好、性能不佳，我想他们不是傻子是不会大肆抢购的。可是，你说你们开发的无线寻呼发射系统也比外国佬的好？我实在不相信，这玩意的科技含量太高了，很多原理我们电信行业的人都没有弄清楚，你就这么自信？”
姜新圩笑问道：“难道你非得让我们参加一次类似于广交会的交易会，只有外商抢着要，你才相信？你们也太相信老外，太没有自信了吧？”
许东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玩意对我们可是一个新鲜的东西，我们对它根本不了解，更别说有科学的测试工具、测试方案和测试指标了。你说，我两手空空，怎么知道你产品是比外国佬的好还是比外国佬的差？难道就凭你嘴里所说的几句话？”
姜新圩说道：“不是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吗？现在我们的无线寻呼发射系统马上就要开通了，你们电信局可以跟踪我们的质量，可以拿我们系统的性能跟老外设备的性能比。”
许东凯却如老狐狸似地笑了，先得意地朝顾长风看了一眼，这才对姜新圩笑道：“姜总，你说对了，今天我来就是想请姜总容许我们的技术员对你们的设备进行评估的。……，姜总，能不能让我们派一两个技术员从现在开始参与到你们的建设、开通和维护中来？”
姜新圩倒没有觉得自己被对方所算计，他也正好希望有电信局的人来了解自己的设备，希望有电信局的人替自己的产品进行宣传，他们内部的好评远远超过飞讯公司自己的自吹自擂，因此他也笑道：“当然可以，你这是给我们一个展示自己产品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不答应？我们求之不得。谢谢许局长，但愿我们将来有更多的合作。”
许东凯笑道：“你就不怕我们把你的技术学会了，泄密给其他厂商，让他们学了你们的技术做出产品与你们竞争？”
姜新圩笑道：“许局长这话估计连你自己都不信吧？如果我没有猜测错，我想你心里肯定很怀疑我们的无线寻呼发射系统能不能开通，能不能让用户手中的bp机叫起来，是不是？你手下的技术员过来估计也是来看看我们的系统比外国佬的系统差在什么对方。至于把我们的技术泄漏给别人，我还真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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