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隐瞒
一个看样子只有五六岁的跛脚小男孩眨着大眼睛看向叶瑀和丁广硕磕磕巴巴道：“什……什么……奖励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有巧克力和糖果吃。”叶瑀说着从背后的背包里掏出一个白色塑料袋透着光能看见里面装着花花绿绿的糖果和巧克力，抓出一大把让广硕分给那些孩子：“叔叔先拿几个分给你们，等吃完后，叔叔就要问你们问题了，回答得好就可以继续吃糖。”
叶瑀面带笑容看着眼前围坐一圈的孩子一脸享受的品味着嘴里的糖果。
“好了，那么接下来叔叔要问问题了，你们能不能告诉叔叔，这两天福利院里有没有来过什么陌生人。”
几个孩子争先恐后的举手要回答，叶瑀随便点了一个，那个孩子一字一句：“前天有几个很有钱的叔叔爷爷来过。”
“哦？他们都来干什么了。”叶瑀身体前倾望着孩子。
“就送来好多东西，有玩具，图书，还有好多好吃的。”那个孩子用手尽量比划着来描述那些东西有多大多少。
“他说的是福利院这些年的慈善家。”苏清建解释道，“自从郑院长接手福利院后，多了很多社会慈善家，他们通常是周末或者节日来送爱心捐物，每回都是一车一车的拉来。”
“原来是这样，那你遇到过这些人么。”叶瑀看着苏清建问道。
“遇到过几次但是没有怎么说过话，听孩子们和福利院的其他人描述过。”苏清建回道。
叶瑀微微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然后又看向孩子们：“那小朋友们，你们知道这些叔叔爷爷来这里通常呆多久么。”
一个看个头应该七八岁的独臂孩子站起来说道：“有时候是一天，有时候是两天。”
“那他们在福利院都做什么？”丁广硕问道。
“不知道。”那个孩子摇摇头
“那他们就只是送东西来福利院么？”丁广硕追问道。
“他们也经常带我们出去玩。”一个嘴歪眼斜的小女孩回答道。
“出去玩？是整个福利院的人都出去玩么？”叶瑀眼前一亮问道。
那个小女孩点点头柔声柔气的说：“那些叔叔爷爷经常开着好几辆大车带着我们和福利院的大哥哥大姐姐去一个叫度假村的地方玩。”
“你们都玩什么啊。”叶瑀一点一点套小孩的话。
“我们喂鱼，喂鸽子，还跟小羊小狗玩游戏呢，还吃好多好吃的。”那个小女孩很夸张的肢体动作，一边说一边学着小狗小羊的形态说道。
“那挺有意思的，好，谢谢小朋友，来叔叔给你们奖励。”叶瑀听完小孩的话，将糖果袋交给丁广硕让他发给小朋友。
“清建，刚才那个孩子说的是什么。”叶瑀推着轮椅靠近苏清建问道。
“是这几年那些慈善家搞的活动，说带我们这些残疾人和孩子亲近大自然就带我们去附近城市的度假村去。”苏清建说道。
叶瑀笑了笑：“那不错，你去玩的感觉咋样。”
“还可以，对于这些孩子来说看看动物植物，依山傍水的风景应该挺好，主要是空气很不错处处青草花香，不过我自从接了酒吧的活，就很少去过了。”苏清建说道。
“清建，你昨天晚上有 听到什么动静么？”叶瑀看向苏清建问道。
“没有，我昨天从酒吧唱完歌回来是差不多晚上十点，赵大爷给我开的门，从门口到宿舍一路上很安静。”
“这个张秀兰在福利院人缘咋样，她具体在福利院干什么？”叶瑀继续问道。
“张大姐是负责照顾那些十二岁以上的女性残疾人的，通常只在女生宿舍楼忙活，她跟谭师傅是夫妻，这点你们应该知道了，她平常说话挺和善的，听几个老师说她照顾那些女孩很用心，洗澡、换衣服床被都很勤快，尤其是对那些半瘫的女生照顾有加擦身子翻身，防止身上生褥疮。”
“整个福利院的女孩都交给她一个人照顾么？”叶瑀垂着眼想了想问道。
苏清建点点头：“差不多是这样，张大姐说怕别人照顾的不好到时候亏着这些女孩，她苦点累点无所谓，而且她还开玩笑说多挣一份钱。”
“那这么说这个张秀兰算得上是福利院的十佳员工，这么替那些女孩着想。”丁广硕听到苏清建的话夸赞。
“福利院有没有员工在外面住的。”叶瑀冷不丁问道。
“这个……好像没有。”苏清建想了想说道，“不过周末放假，平常给孩子上课的本地老师都会回家看看，剩下的就是这些孩子的外地生活老师、谭师傅夫妇、以及我们这些一直住在福利院的成年残疾人。”
“也就是说剩下的都是福利院里的人，那你们昨天喝红豆粥了么？”叶瑀脑筋一转问道。
“那是昨天晚上的晚饭，怎么了？”苏清建疑惑不解的面向叶瑀。
“没什么，随口问问，行了你继续教孩子们唱歌，我们去找谭师傅聊聊。”说罢叶瑀对丁广硕使了个眼色，二人向食堂走去。
可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渐行渐远的时候，苏清建面向叶瑀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可惜叶瑀和丁广硕已然走远听不到他所说的。“何必趟这浑水呢，叶瑀，这条河很深很冷，很刺骨。”
……
“砰砰砰、滋啦、叩叩叩……”
叶瑀和丁广硕到了食堂，一阵锅碗瓢盆的声音从后厨传来，叶瑀透过玻璃窗看见在厨房忙活的谭师傅和两位打下手的帮厨。
“砰砰砰。”丁广硕敲了敲玻璃窗冲里面喊道：“谭师傅我们是警察，请你出来一下我们要询问你一些事情。”
“老谭，有人找你。”有个帮厨对正在炒菜的谭铁兴说道。
“哦，你过来炒吧。”谭铁兴冲窗口面无表情地瞧了瞧，对那个帮厨嘱咐一句就从厨房走到了食堂。
“是你们？”谭铁兴刚走到食堂就看见坐着的叶瑀和丁广硕，他神情稍显诧异的看着二人。
“谭师傅你好，我们是刑侦局重案组的办案人员。”叶瑀很客气的打了声招呼，“对于你妻子的事情，我们深表哀悼，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抓住凶手，所以希望你能尽可能的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认真回答我们的问题。”
“唉。”谭铁兴叹了口气坐在一张椅子上神情黯然的扫了一眼丁广硕和叶瑀，最后目光定格在叶瑀的脸上，“有什么要问的，说吧。”
“请问你的妻子是每天都会吃宵夜么。”丁广硕拿出记事本问道。
谭铁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对叶瑀和丁广硕递了过去。
叶瑀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们不抽烟。”
丁广硕也摆摆手示意拒绝。
“她啊，经常晚上照顾那些残疾人忙的忘了吃饭。”谭铁兴抽出一根烟叼着说道，“一般都是**点，有时候甚至是十点以后才能来这里凑合一顿。”
“那昨天晚上的饭是红豆粥对么？”叶瑀看向正在点燃香烟的谭铁兴。
“呼~对，我听那些警察说怀疑是红豆粥毒死的秀兰，不过那一锅红豆粥福利院里的人都吃了，都没有出现那种症状。”谭铁兴抽了一口说道。
“这个粥是谁熬得。”丁广硕提问道。
“我，怎么你们怀疑是我下的毒？”谭铁兴眉头一紧面容变得有些怒意。
“不，我们只是在排除一些人而已，谭师傅你们夫妻关系怎么样。”叶瑀语气平缓的问道。
“还可以。”谭铁兴压住怒意弹了弹烟灰继续道，“时不时拌个嘴，吵个架，我脾气暴所以一般都是我跟她吵，唉现在想吵架都没人了……”谭铁兴说到这，不由得脑袋微微下垂，左手抹了一把脸神情悲伤。
“谭师傅，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老家那里知道你妻子遇害了么？”丁广硕一边记录谭铁兴的话一边问道。
“没有，我还没打电话告诉，我家爹妈和她爸妈四个老人都七八十岁了，身体不好，这么突然的消息对老人不好，更何况我孩子现在高三，本来就心理压力大，等过些日子考完高考再说吧。”
“谭师傅，你们多久回一次家？”叶瑀听到谭铁兴提到家人就顺着话题问下去。
“这个没准。”谭铁兴深吸一口烟，“上一次回家还是去年春节，一转两年了。”
“时隔不短啊。”叶瑀说道，“你们咋不多回去看看。”
“呵呵，”谭铁兴苦笑一声，“说的容易，回去一趟要耽误半个月的工夫还要花不少钱，出来打工不容易能省就省，本想把孩子供完大学我们就不干回老家，谁能想到秀兰她……”
谭铁兴没有再往下说什么，他只是低头抽烟。
“那谭师傅你知道这个食堂半夜都有谁会进来，除了你老婆。”丁广硕问道。
“食堂不关门的，因为有些孩子老师半夜三更会饿，福利院里没有让食堂晚上锁门，所以谁都有可能进来。”谭铁兴看着丁广硕说道。
“对了谭师傅。”叶瑀将谭铁兴的目光引到自己这里，“你和你老婆一个月赚多少钱？”
谭铁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脸上浮现抵触的表情：“怎么我俩的工资多少这对查出我老婆的死有用？”
叶瑀耸耸肩解释道：“说不定凶手是为财杀人呢，我们要各方面都考虑到，所以请你能够回答我们这方面的问题，尽可能详细，比如你们银行卡有多少钱，你们有没有外债之类的。”
“好吧。”谭铁兴不情愿的说道，“我们两口子每个月是加在一起七千多，平时自己身上留一千，剩下的都汇款到老家，给孩子上学，老人养老用。”
谭铁兴说完看了一眼叶瑀又继续道：“至于欠债，我们在北山县倒是没有，老家倒是有几笔买房子、老人住院的亲戚债。”
“好的，谢谢你能回答这么全面。”叶瑀对谭铁兴微微一笑。
谭铁兴倒是依旧一副铁面孔，他拨弄了一下左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二位警官，如果你们没有问的我就要做饭去了，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饭了。”
“谭师傅，你不休息一下么，毕竟你现在心里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丁广硕不解道。
“这么大的福利院，这么多人要吃饭，我要是休息了，食堂就要延迟很久才能开饭，不能饿了孩子啊。”
说罢，谭铁兴还将吸完的烟蒂吐在地上，用脚碾灭。
“那我们就不妨碍谭师傅了，回头有问题还会来问你的。”叶瑀和颜悦色的对谭铁兴说道。
“嗯，谢谢你们为了我老婆的事如此费心费力，希望能尽快抓住凶手，我要去做饭了。”谭铁兴大步走向后厨，跟一个帮厨换了个位置在灶台炒起菜来。
“你怎么看谭铁兴这个人。”刚出食堂，叶瑀就问身后的丁广硕。
“好厨师，蛮负责任的，看样子说的都是实话。”丁广硕推着叶瑀边走边说。
叶瑀右手抚摸着鼻子下方说道：“说出来的都是实话，但不等于他没有隐瞒。”
“什么意思？”丁广硕对叶瑀说的话不明白。
“你刚才看见没。”叶瑀不紧不慢道，“刚才谭铁兴的烟是中华的、表虽然我看不出牌子，但是单看外观就知道不是那种地摊货。”
“说不定是他生日或者结婚纪念日老婆送的表，至于中华烟，可能是郑院长逢年过节送的呢。”丁广硕想了想说道。
“不排除你说的可能性，所以一会儿告诉林支队，去把张秀兰的随身物品都当证物带走。”叶瑀说话同时向丁广硕伸手，“手机借我用用，我打个电话。”
“哦。”丁广硕从裤兜掏出手机递给了叶瑀。
叶瑀按动手机键盘翻看着联系人，拨打了一个号码。
“老吴帮我查件事，很重要……”
第十章 郑康全的愤怒
北山县一个火锅店。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来来来，你们来这里办案也没给你们接风洗尘，我请你们吃个火锅就当迎宾宴。”林支队很豪爽的举起酒杯对坐在包房里的叶瑀几人说道。
“林支队客气了，干咱们这行的没那么多讲究。”老吴再一次发挥他的公关技能，跟林支队碰杯喝酒。
“雷头儿，林支队你们今天调查的咋样。”老吴从火锅里夹起一段金针菇吃着问道。
还没等雷爱国张口，林支队就接话道：“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我们就去问了几个老师调取了福利院的监控录像，都没发现任何可疑人员。”
“我和叶哥也是。”丁广硕插话道，“问了福利院里的孩子和几个福利院里的人，还有谭铁兴，都说昨天没有什么异常。”
“对了，老吴，我下午打电话让你帮忙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叶瑀忽然抬起头望向老吴。
老吴喝了一口啤酒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哦，那个我已经联系山东警方，他们说最快也要明天才有回信。”
“哎，什么事啊。”林支队十分好奇探头问道。
“调查谭铁兴夫妇的往家里汇钱的记录。”叶瑀回答道。
“查这玩意干嘛。”林支队闻言疑惑不解。
“我只是怀疑谭铁兴夫妇财务状况有问题，所以让老吴帮忙查查。”叶瑀淡淡一说。
“对了，林支队，麻烦你派人去拿回一些张秀兰的私人物品。”叶瑀忽然想起什么，朝林支队说道。
“这些东西有用？”林支队皱眉对视叶瑀疑问道。
“说不定线索就在其中呢。”叶瑀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颇有深意的笑了笑。
“行，我这就打电话叫人去福利院拿。”林支队说着就掏出手机打通电话说了几句，“妥了，他们已经去了。”
“谢谢了。”叶瑀点点头。
“都是自己人客气啥，来来来吃菜，我跟你们说这些蘑菇那都是北山县的特产，肉厚味鲜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林支队将一盘蘑菇下到火锅里，对众人介绍。
叶瑀却无心听林支队的美食感慨，他嘴里机械的咀嚼的食物，脑海里却不断闪现今天见过的人，问过的事。
“似乎都有所隐瞒啊，那么他们隐瞒的事情跟案子有没有关系……”
此时红阳福利院，孩子们、老师们、以及福利院里残疾人、早已吃完了饭，老师们都陆陆续续的回宿舍楼休息，孩子们和残疾人也已经被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带回了寝室。
谭铁兴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食堂忙活着，清理桌面、扫地，收拾剩菜剩饭，将碗碟勺筷泡在水池里。
忽然食堂里响起了跟谭铁兴不同步的脚步声，缓慢且稳重。
“你来了，吃饭没？”谭铁兴头也不抬的在扫地问来人。
“不吃了，他们今天问你什么了。”来人坐在一张收拾干净的桌子旁。
“正常询问，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我觉得那个坐轮椅的好像察觉了什么。”谭铁兴直起腰将扫把靠在一张椅子旁，然后一边掏出烟一边走向那个人坐在他的对面。
“恩，我也觉得这个人有问题，他似乎问了一些跟案子毫无相关的问题。”那个人伸手冲谭铁兴，右手伸出食指中指要一根烟。
“我老婆死了，你可别赖账，要不然你的事我一定告诉警察。”谭铁兴抽出一根烟丢过去。
“放心，过两天我就打钱过去，到时候你可以查。”那个人点燃香烟缓缓吐出烟云，“希望这个案子早点找出凶手，要不然被警察查出那些事，财路就断了。”
“哼！”谭铁兴冷哼一声，“早知道当初会害死我老婆，我就不答应来你这儿。”
“你？在老家赌博欠下二十多万，你老丈人和你娘都是个药罐子，还有两个个三好学生的儿子女儿上学，你不来才怪。”那个人语气轻蔑。
谭铁兴似乎被激怒了，他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告诉你郑康全！我要不好过，那就都特么甭想有个好！”
对面坐着的正是红阳福利院现任院长郑康全，谭铁兴情绪激动红着眼瞪着他，郑康全却风轻云淡的吞吐着烟雾。
“行了行了，你以为你老婆的死我就不头疼么？我今天给客户打电话推脱了不少活儿，你知道我损失多少钱么，让他们不高兴就是没了财路，特么的也不知道是谁手快居然报警了！”
“唉，果然老话说得对，不义之财赚了损阴德。”谭铁兴叹息一声“现在就遭报应了。”
“报应？狗屁！”郑康全将手里的香烟猛然甩在地上，“当初拿钱的时候你特么咋不想报应，现在在这儿跟我丧气，告诉你！事一个字都不能漏出去，要不然你他妈的一分钱都没有！”郑康全恶狠狠的看着谭铁兴。
“还有你最好暗地里查出是谁报的警，如果查出来就关起来，我估摸着这人知道咱们的事，如果这杂种不老实……！”
郑康全说着比划了割喉的手势，唇角冷笑一丝狠意闪过。
“你让我杀人！”谭铁兴惊愕的瞪大双眼。
“有什么怕的，你是当过兵，这点狠劲都没有。”郑康全鄙夷的白了一眼谭铁兴，“事后会给你一大笔好处费，到时候你再回老家娶个年轻漂亮的，供你孩子上学，多好的事，行了我还有谁事要忙，你记住一定要保密”郑康全满不在乎的对谭铁兴说完就大步往食堂外走去。
“杀人……”谭铁兴手颤颤巍巍的掏出烟吸着，“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带你过来啊，秀兰……是我害死你。”谭铁兴低着头双手抱着脑袋后悔不已，空旷的食堂依稀听得到抽泣声……
……
第二天清早，北山县招待所。
“叶哥，起了没，一起去吃早饭。”叶瑀的手机那头传来丁广硕的声音。
“早起了，你来我这儿，我洗漱完咱俩一起去吃饭。”叶瑀回了一句后，走向卫生间去刷牙洗脸，刚收拾好丁广硕就进屋了。
二人出了招待所，丁广硕推着叶瑀在街上找着早餐店，叶瑀坐在轮椅上拿着手机打电话。
“喂，对，是我，你应该还在北山县吧，想拿到一手新闻资料就来……”叶瑀说到这想了想，“去上次咱们去的盖饭小饭馆，好了挂了。”
“是艾小暖？”丁广硕推着叶瑀边走边问。
叶瑀漫不经心的看着街上的小贩，嘴上却调侃道“对，找她有点事，怎么了你吃醋了，看不出来你对你对象看得挺紧。”
丁广硕被叶瑀说的脸色微红：“她又不是我女朋友，我俩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丁广硕不好意思再说下去，话锋一转“刚才说去上次那个盖饭的地方吧，咱打车去？”
“不用，离着不远两条街就是，怎么怕你的小宝贝等久了。”叶瑀回过头坏笑的看着丁广硕。
“你个老狐狸，不跟你斗嘴，那我打电话告诉雷头儿我和你吃完饭去公安局。”丁广硕不想再跟叶瑀继续说下去，反正每次都说不过他。
……
盖饭小馆门口，叶瑀和丁广硕一进来就看见了艾小暖在门口端着一杯豆浆喝着，小眼睛四处张望。
“哎呦你们可来了，五点多就叫我出来，你们咋这么慢。”艾小暖埋怨道。
“我们走路来的，晨练，走吧进去说。”叶瑀笑笑回道。
一进小馆门口就见老板娘安姨在收拾桌椅。
“安姨。”叶瑀打了声招呼。
“哟，小叶啊，来吃早饭的吧。”安姨满面笑容的看着叶瑀三人。
“是啊，想您做的饭了，这不起个早来。”叶瑀边说边介绍：“我俩朋友，艾小暖和丁广硕。”
“安姨好。”艾小暖、丁广硕礼貌性的笑了笑。
“好好，你们坐想吃什么。”安姨和善的问道。
“必须是安姨包的馄炖、生煎包。”叶瑀说道。
“行，你们坐会儿，我这就去给你们煮。”安姨爽快的答应了，走向后厨。
“来吧，坐着等会儿。”叶瑀习惯性的找了个靠门口的桌位坐了下来，丁广硕和艾小暖也坐在了桌位。
“资料呢。”艾小暖手一伸看着叶瑀。
叶瑀指了指脑袋淡淡一笑：“都在这里，放心肯定告诉你。”
“不过，帮我办件事。”叶瑀身体前倾注视着艾小暖。
“什么事。”艾小暖问道。
“你媒体朋友多，帮我查查这几年红阳福利院大大小小的新闻。”叶瑀说道。
“跟案子有关？”艾小暖一脸狡猾眉毛一挑看着叶瑀的眼睛。
“不确定，我只是觉得凶手不是简单的下毒杀人而已。”
“ok，最迟明天给你。”艾小暖立刻答应了，没有深问下去。
“跟你说说昨天的调查，有一部分可以透露。”叶瑀嘴角一笑说道。
“一部分？”艾小暖立马警觉起来，“喂，不是说好的告诉我案子情况的么。”
“我只能告诉你可以公开写到新闻里的，但是有些事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叶瑀两手一摊耍赖道：“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帮我收集福利院的新闻，那我就案子所有信息都不用告诉你。”
“叶瑀！”艾小暖近乎咬牙切齿的看着叶瑀，过了几秒艾小暖表情松懈妥协道，“好吧，把你能告诉的都告诉我我，不过一定要比那些记者掌握的要多。”
叶瑀双手环抱面露微笑的靠在椅背上：“当然了，我肯定告诉你的都是独家新闻，昨天我们调查的是这样子的……”
“就这么多？”艾小暖看着笔记本上记录的所有叶瑀说的资料。
“嗯，暂时就透露这些，放心吧已经够你第一篇报道的了，光是那个相思子的毒素，就已经算是独家爆料了。”叶瑀笑眯眯的看着艾小暖，“对了，新闻提供，是不是有好处费。”
艾小暖快要被叶瑀的话激怒了，“好处费！？叶瑀你也太厚颜无耻了吧，我还没管你要帮你查信息的辛苦费呢。”
“消消气，一个女孩子这么容易动怒，刚才跟你闹着玩。”叶瑀对艾小暖的话不以为然，依旧是脸上挂着微笑“这就叫互通有无，信息共享。”
“对啊，小暖，别生气，叶哥平常最喜欢逗人玩。”丁广硕也劝解道。
“要不然一会儿让丁广硕陪你游山玩水，我做个电灯泡在旁边。”叶瑀调侃道。
“老叶，你又拉我下水。”丁广硕无奈道。
“哎，什么叫拉你下水，怎么你还不愿意跟我游山玩水是不是。”艾小暖立立马调转矛头对准丁广硕。
“不不不，我……我。”丁广硕两个小眼睛看向叶瑀可怜巴巴的求支援。
叶瑀却熟视无睹的头转向别处。
“死叶子，就会坑我。”丁广硕对叶瑀哀怨道。
“哎呀，怎么能够算坑你，咱艾小暖，要头脑有头脑，要美貌有美貌，绝对是记者界的范冰冰，跟你游山玩水那是你小子捞着了。”叶瑀一脸无辜的说道。
“看看人家老叶，句句实话。”艾小暖被叶瑀刚才一段话美得满面桃花。
丁广硕顿时心里叫苦，这女人的心思转变的比婴儿的情绪还快，刚才还对叶瑀咬牙切齿恨不得揍他一顿，现在却被叶瑀夸的晕头转向。
“你们两个……我就知道说不过你俩。”丁广硕无可奈何的低着头。
“givefive！”艾小暖被丁广硕逗乐了，开心的跟叶瑀击掌。
“哟，什么事这么高兴，来来来馄炖和生煎包都好了，还有的在厨房。”安姨此时从后厨出来端着两大碗馄炖，碗里还卧了一个荷包蛋。
“我帮你，安姨。”丁广硕立刻找到了脱身的借口，他连忙跑到后厨。
“呵呵，这孩子挺帅，人也不错。”安姨夸奖道。
第十一章 情感问题
“没事安姨，我们刚才闹着玩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艾小暖搭把手端过一碗馄炖放在叶瑀面前。
“这味儿，我在y市就朝思暮想。”叶瑀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将一个馄炖放在嘴里，心满意足的品尝着。
“呵呵，你这孩子就是嘴甜。”安姨被叶瑀的话逗笑了，“对了，怎么清建没一起来。”
“哦，我们不是一趟的，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工作。”叶瑀又随口答道。
“小叶啊，你要是有时间就多跟清建聊聊。”安姨语气关心道。
叶瑀闻言抬起头眼神疑惑的望向安姨：“怎么了安姨，他出事了？奇怪没听他说起过。”
“也算不上出事吧。”安姨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停顿了一两秒继续道，“上次你来买盖饭，我跟你说过一嘴，清建喜欢个女孩你还记得不？”
叶瑀一边咬着荷包蛋一边眼睛转动想了想上次对话：“你说那个姑娘跟我一样坐轮椅，长得还挺好看的。”
“对对对。”安姨点点头，“就是这个姑娘，去年啊清建经常带着她来吃东西，两个人甭提多腻歪了，一看就是搞对象的关系。”
“我记得清建说人姑娘回老家了，可惜他俩没有联系方式，俩人就这么断了联系。”叶瑀回想苏清建当时说的话不由得替自己的发小感到失落。
“是啊，清建自从姑娘走后就再也没有来我这儿吃东西，应该是怕触景生情吧。”安姨叹息道。
“清建这么多年第一次有喜欢的女孩就这样，难免会有所避讳，不想提。”叶瑀心里很理解苏清建的感受，本来身为残疾人，谈恋爱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安姨，那个清建哥喜欢的女孩什么样子啊。”艾小暖八卦的小眼睛看着安姨。
“很有气质的姑娘，蛮俏的丫头，虽然坐着轮椅但是人很瘦皮肤也很白嫩，很注意保持身材，穿的也特好看，但身上的衣服没有很名贵的，看着就知道是个温柔善良的闺女。”安姨眼睛微微向右上方回忆着称赞道。
“苏哥艳福不浅，这么好的女孩。”丁广硕在一旁羡慕的神情溢于言表。
“怎么你也想找一个这样的女孩啊。”艾小暖话语里散发着浓重的醋意。
“哪能啊。”丁广硕见状立刻明白自己说错话了，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看着艾小暖。
“哈哈哈，小伙子，这丫头不错，一看就知道聪明伶俐，长得也漂亮，你俩处了多久了。”安姨哈哈大笑起来。
“安姨，我俩不是男女朋友。”艾小暖低头红着脸瞥了一眼丁广硕。
“哟，看你们俩这样子还以为是对象呢，喜欢就在一起啊，年轻人可不要错过身边的人啊。”安姨看俩孩子心里喜欢就开口撮合。
“呵呵，安姨，他俩就喜欢这种暧昧，估计过几天就处上了，不用您操心。”叶瑀笑道。
“对对对，现在年轻人搞对象的方式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你们有你们的方法，行了我还要忙活厨房的事一会儿顾客就上来了，你们慢慢吃，还要什么就叫我。”安姨说罢回后厨忙活去了。
“广硕，赶紧吃，吃完了咱俩回局里看看情况怎么样了。”叶瑀边大口吃着边对丁广硕说道。
……
吃完了早饭，叶瑀和广硕痛艾小暖告别后匆匆来到公安局，刚一到大厅就看见老吴抱着一堆文件匆匆忙忙往楼上走。
“老吴，咋这么急。”叶瑀喊道。
“你们俩总算来了，小叶你要的东西我都拿到了，全在这里，雷头儿要开会让我们赶快到会议室，刚才还告诉我打电话找你们俩呢。”老吴喘着气说道。
“哦，那行，咱赶紧睡去，等到了会议室我在看这些资料。”叶瑀听到老吴的话没在耽搁，找了几名警察抬着自己去会议室。
到了会议室后，一开门就见里面坐着雷爱国、林支队、还有几名警察，看样子就差叶瑀他们三个了。
“不好意思，我和广硕早上出去办点事，迟到了。”叶瑀面带歉意的笑了笑。
“没事，那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就开始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分析案情。”雷爱国一脸严肃的环视了在场所有人说道。
“根据昨天的调查，死者无论情感方面还是财务方面都没有仇家。”林支队开口说道。
“不过根据昨天林支队的嘱咐。”一位警察接话道， “我们去到死者与丈夫的宿舍，翻看死者生前的物品，发现有很多珍珠项链，金首饰，以及几件本县县城商场里很昂贵的衣服。”
“而且我们还以调查为由带回来两瓶香水和一些化妆品、衣物。”一名警察拿出证物袋放在桌上说道，“都是中高档的牌子，幸亏林支队嘱托，这张秀兰还真是挺有钱的。”
叶瑀则抱着老吴刚才拿着的一堆资料低头看着，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看说话的人。
“额~，这个是心理分析师叶瑀要求你们查的。”林支队瞅了一眼埋头不语的叶瑀略有尴尬的说道。
叶瑀听到林支队的话抬头望向林支队不以为然笑了笑：“无妨，都是为了调查案子谁说的不重要，能不能把东西给我看看。”
林支队点点头，冲刚才两名警察使了个眼色，那两名警察把东西放到叶瑀面前的桌子上。
叶瑀翻了翻桌上的衣服牌子，闻了闻看了看化妆品的气味牌子，“这些东西加起来差不多五六千块钱以上。”
“昨天我们发现张秀兰的老公戴的手表抽的烟也不像是平常打工可以享受得起的。”丁广硕想起昨天叶瑀说的谭铁兴的话，对众人说道。
“谭铁兴有事情隐瞒警方。”林支队听到叶瑀和丁广硕所说，眉头紧蹙思索道，“一个福利院的厨子，一个残疾人管理员怎么可能赚这么多钱，更何况老家还有老人、孩子养。”
“所以，这就是可疑之处。”叶瑀双手环抱右手支着下巴看向众人，“昨天我和广硕去询问谭铁兴时，我注意到他抽的是中华烟，手上的表最起码七千五左右，所以我专门问了他们两口子一个月赚多少钱，他一听到这个问题就有抵触，虽然涉及私人经济问题，正常情况都会有所保留，但是他所说的完全与他表现的不符合。”
“难不成他们有副业？”林支队说着拿起原来的调查文件查找着什么，“不应该啊，根据调查的资料显示，谭铁兴和张秀兰基本上每周都在福利院待着，除了周末张秀兰与同事去县城购物汇款到老家，其他时间都在福利院，如果是副业那也没时间去做。”
“的确，所以我让老吴帮我查了谭铁兴夫妇的汇款记录。”叶瑀边说边拿出刚才看的文件。
“有发现？”林支队眼前一亮的望着叶瑀。
“没有，汇款记录很正常，跟谭铁兴所说的一样。”叶瑀摇摇头略有失望的口气，他把资料递给了林支队。
“所以现在是什么都没有发现，除了知道死者死于相思子毒。”林支队把文件甩在桌子上沮丧道：“痕迹检验那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发现，指纹和脚印都没有可疑之处。”
“毒魇弄出的案子都这样，我们可以再去福利院调查。”雷爱国安抚道。
“关于那个郑院长你们有没有查过？”叶瑀忽然开口问道。
“郑院长，你觉得这个人有问题？”雷爱国凝视着叶瑀问道。
“说不上来，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城府很深，从他的习惯来看他对自己的身体健康很在乎，他昨天喝的苦丁茶那可是元明清三代贡品，本草纲目记载此茶对身体大有好处。”叶瑀分析道，“而且你们注意到没有，他还很注意消除人与人之间的隔阂感，咱们跟他喝茶时，他用的是跟我们一样的骨瓷杯，但是我发现他的杯子茶垢几乎没有，尤其是在杯盖内圈也没有，但是当我环顾整间办公室看见他办公桌上有个紫砂壶的茶壶，这说明他只有在待客时才用骨瓷杯喝茶，而平常是用紫砂壶，这说明他不想与客人造成距离感。”
“额……打断一下，我有个问题。”林支队不好意思的看向叶瑀。
叶瑀淡淡一笑的望向林支队：“请问。”
“你怎么对茶叶这么有研究。”林支队奇怪的看着叶瑀。
叶瑀笑着回道：“你要是有个对茶道深有体会的老师你也会耳濡目染，我当年的研究生导师就是一个陆羽，几乎每次讲课，他都是带我们去喝茶上课。”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昨天跟那个郑院长说茶文化那么侃侃而谈。”雷爱国微微一笑开口道，心里的疑惑也解开了。
“我前几天回来过，还专门去过福利院……”叶瑀说起前两天回来的所见所闻。
“照你这么说，郑康全自从接任福利院院长之后，这福利院的软硬设施都有很大程度的改善，看样子这人不仅继承他老爹的家业，还将他家老爷子的慈善事业越办越好。”老吴听完叶瑀说的话后沉思道。
“是啊，这郑氏父子那是我们北山县出了名的慈善家。”林支队钦佩的神情溢于言表，“郑康全他爸，郑红阳那是全县最有名的企业家，当年全县有好几百人都是在他厂子里打工，自打老爷子去世后，他儿子就接管了公司，这两年做的那是相当的大，去年还有老美去他公司谈合作呢。”
“那可好啊，他这也是带动你们县的经济。”老吴笑了笑。
“可不咋的，要说这郑家父子那可是北山县的财神。”有个老警察夸道。
“对了这起案子的报警人是谁。”叶瑀忽然想起来到这里这么久还没有见过报警人。
“这不知道，报警人是匿名报警的。”林支队回答道，“后来查过报警的手机号是假/身份证办的，再次拨打过去后就关机了。”
“或许这个报警人知道一些案子的内幕，我建议咱们现在安排几个人一方面寻找这个报案人，另一方面着力调查谭铁兴夫妇的钱财方面。”
“好，林支队还有什么建议么。”雷爱国微微颔首，目光转向林支队。
“没了，那我就负责去找报案人吧。”林支队说道。
“好，北山县你最熟，查起来也方便，那我和老吴就去查谭铁兴的经济方面，至于叶瑀你……”雷爱国说着看向叶瑀。
“我和广硕看看福利院那些人可疑。”叶瑀还没等雷爱国说完话，就自己安排任务。
“好，那就行动吧。”
叶瑀低着头听到雷爱国说的话，然后就是林支队和雷爱国他们带人走出会议室。
“叶哥，他们都走了，咱也去福利院吧。”丁广硕走到叶瑀身边。
“ok，帮我把这些资料装好。”叶瑀把桌子上的文件都装在背包里。
……
“这天好冷，居然还下雨了。”丁广硕开着车摇动雨刷埋怨着天气。
“下点雨挺好，这可是大自然的空气清新剂。”叶瑀把头伸出车窗外贪婪的呼吸这份清凉。
“今天咱还问院长和谭铁兴？”丁广硕问道。
“不了，去问问张秀兰照顾的那些女孩，看看在他们心里，这个张秀兰到底什么样。”叶瑀翻看着前两天警方询问的笔录资料。
“可是前两天他们不是问过了吗。”丁广硕扬扬下巴瞅了一眼叶瑀手中的笔录。
“那是他们去问的，我要亲自了解一下。”叶瑀头也不抬的看着笔录。
……
红阳福利院女寝室楼。
“不用麻烦了周老师，我们挨个去问就行，不用让每个人来提问。”丁广硕对眼前一名中年女人说道。
“那也行，不过请你们言词注意一些，这些女孩都比较脆弱，我怕你们会刺激到她们。”那个叫周老师的中年女人口吻十分担忧的对叶瑀他们说道。
第十二章 院长死了
“呵呵，这点我们了解。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叶瑀礼貌一笑，“周老师还真是不易啊，要照顾这些智力障碍还有肢体残疾的女孩。”
周老师轻叹一声无奈道：“唉，没办法，以前都是老张负责，我这冷不丁调来照顾她们洗洗涮涮还真是挺累的，有些丫头比我当初在儿童楼还难管。”
周老师一直在福利院是负责照料儿童的。
叶瑀颇为理解道：“那的确，毕竟智力障碍的人其智商跟孩子差不多甚至要低于儿童的智商，况且他们力气还比孩子要大，周老师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们可以自己去调查。”
“没事的，我的工作就是照顾这些女孩子，要不然我跟着你们一起上去吧，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你们应付不了的。”周老师执意也一同上去。
叶瑀和丁广硕听周老师的话里也有几分道理，他们也怕会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应付不了的事情：“那即然这样，劳烦周老师了。”
周老师礼貌性的微微一笑：“不碍事的。”
“走吧，咱们先去问问这个人。”叶瑀指着笔录上的女寝名单。
“不会吧叶哥，这个可不好问啊。”丁广硕看见那个人名字旁的括号内容皱起眉头。
“走吧，少罗嗦。”叶瑀推着轮椅直奔那人的寝室……
来到一间宿舍门前，叶瑀转过身对丁广硕说道：“记住进去以后你不要提问，也不要一直盯着她看，你只要拿着手机录像就可以，录下我们所说的话，还有她的动作。”
“欧了，合着我这次就是摄影师。”丁广硕点着头，打开手机录像功能。
叶瑀对身旁的周老师微笑道：“周老师麻烦你开门。”
“咔嚓~吱呀~”周老师用钥匙打开门锁推开宿舍的门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刺鼻气味侵袭了叶瑀的鼻腔，叶瑀下意识用手捂住鼻子的咳嗽两声。
“宋瑶瑶。”周老师走进房间轻喊道。
叶瑀和丁广硕相继走进房间，叶瑀看见对面床上坐着一个女孩背向自己，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个女孩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周老师叫她名字，还是说专心致志做事情，宋瑶瑶没有做任何回应，依然保持低着头背着叶瑀他们。
“瑶瑶警察叔叔来有问题问你。”周老师走上前微微弯身对宋瑶瑶说道。
叶瑀和丁广硕轻轻靠近宋瑶瑶的床铺，叶瑀看见宋瑶瑶披头散发在玩弄着几个小石头，一边玩一边咧着嘴笑。“周妈妈，吃糖糖。”那个宋瑶瑶拿起一颗石头就要塞进周老师的嘴里。
“哎呀。”周老师脸露厌恶的避开了宋瑶瑶伸出的手，右手啪的打掉了宋瑶瑶手里拿着的石头。
“告诉你多少次了，不准玩这些石头，上次你吃这个肚子疼你忘了。”
周老师怒视宋瑶瑶，双手将床铺上的石头都扑棱到地上，然后扳过宋瑶瑶的身子稍微整理一下她的散发，让她面向叶瑀他们。
“这两个警察叔叔有问题问你，你好好回答！”
这么一转过身，叶瑀看清了宋瑶瑶的长相，小姑娘看长相也就十五六岁，五官相貌谈不上丑，有些歪斜，时不时嘴角流口水，目光有些呆滞，她的眼神始终落在被周老师扔在地上的石头，偶尔偷偷瞄一眼站在床边的周老师，想捡又不敢捡，就这么愣愣的坐在床上耷拉着脑袋。
“宋瑶瑶，叔叔这里有些糖果要不？”叶瑀说着从后背背包拿出一袋奶糖，“掉在地上的是石头，不甜不好吃，叔叔这些是真的糖果，好吃。”
叶瑀剥开一颗奶糖塞在嘴里，一脸享受的表情。
宋瑶瑶见状不由得嘴角淌出的口水又多了，她想伸手去拿又怕周老师会打她。
“周妈妈~”宋瑶瑶可怜兮兮的用哀求的目光凝望着周老师。
“叔叔给你的那你就拿吧。”周老师挥挥手有些厌烦的说道。
宋瑶瑶闻言立马一把抢过叶瑀怀里的袋子，周老师呵斥道：“干嘛呢！让你吃你也不能抢啊。”
宋瑶瑶被周老师的叱喝吓得一得瑟，奶糖都掉在床上。
“没关系的，反正都是要给瑶瑶的。”叶瑀摆摆手，不在意道，“不过瑶瑶不能多吃，对牙齿不好，吃多了会长虫子，到时候虫子会吃你的牙齿。”
“恩、恩，司马姐姐也说过。”宋瑶瑶似懂非懂的嘀咕着。
“司马姐姐？”叶瑀听到这个称呼上身前倾刚想具体问是谁，周老师却突然夺走宋瑶瑶床上的糖袋。
“吃的够多了，再吃牙会坏的，警察同志，你们还是问张秀兰的事情吧。”周老师说道。
“呜呜……”宋瑶瑶有些委屈的看着周老师，又看了一眼叶瑀。
“听老师话，她是为你牙齿着想，瑶瑶你还记得这个人么。”叶瑀从后背背包掏出一张照片抵到宋瑶瑶面前。
“张妈妈。”宋瑶瑶呆呆的回应。
“对，瑶瑶很聪明。”叶瑀竖起大拇指夸赞，“张妈妈平时对你怎么样？”
“张妈妈好凶……做得好有好吃的，玩游戏。”宋瑶瑶说道：“好多人陪着玩游戏。”
叶瑀继续引导问道：“那你在福利院除了张妈妈和你的小伙伴陪你玩还有谁？”
“好多好吃的，爷爷，经常玩。”宋瑶瑶说道。
“爷爷？是那些有钱的爷爷么你们都玩什么。”叶瑀问道。
“哦。瑶瑶说的是那些捐赠人，慈善家，周末的时候会陪福利院里的孩子们一起玩玩具之类的。”周老师解释宋瑶瑶的话。
“哦，原来如此。”叶瑀点点头。
“那瑶瑶喜欢他们么？”叶瑀顿了顿问道。
“喜欢，好吃的。”瑶瑶点点头，咧嘴呵呵笑。
“那瑶瑶喜欢郑院长么？”
一听这个问题，宋瑶瑶愣了愣看了一眼周老师。
“这孩子，人叔叔问你问题，你赶紧回答，喜不喜欢。”周老师面露笑容的说道。
“院长爷爷，好凶，好可怕就好像格格巫。”宋瑶瑶抱着腿缩成一团直勾勾看着叶瑀。
“也是，郑院长平常对这些孩子有点严肃，所以他们会觉得郑院长太凶。”周老师在一旁插话。
“行，周老师我问完了，我们换个寝室吧。”叶瑀瞄了一眼宋瑶瑶，然后抬起头对周老师说道。
“好的，那我们就去下个寝室。”
……
“周老师谢谢你今天陪我们，耽误你不少时间。”叶瑀伸手与周老师握手谢意。
周老师面带笑容：“应该的，协助警方办案。”
“那周老师我们回去了，你不用送我们了，上去照看她们吧。”丁广硕说道。
“好的，那再见二位。”
周老师离开后，叶瑀和丁广硕往大门口走。
“这雨终于停了。”丁广硕抬头看看天。
“广硕，你看出什么了么关于这个周老师？”叶瑀对身后的丁广硕问道。
丁广硕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个周老师好像刻意阻止她们说一些事情，比如那个宋瑶瑶，提起那些慈善家的爷爷，应该让她说下去，可是这个周老师却打断她的话，还专门解释了宋瑶瑶说的话。”
“没错，这个周老师是想隐瞒些什么。”叶瑀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叶哥，那你当初为什么同意她跟我们一起调查，她如果不在，我们可以问的更彻底一些。”丁广硕不解道。
“的确可以问的更透彻，但是却得不到我们最想要的。”叶瑀颇有深意的笑了笑。
“哦？为什么？”丁广硕疑惑看着叶瑀。
“周老师为什么要隐瞒实情呢，是什么人让她来阻拦这些残疾人说实话呢。”叶瑀提出了两个疑问：“很明显是郑院长指使她跟着我们，并且适当的时候阻止这些孩子说出事实，我之所以让她跟着，就是想看看她究竟为什么跟着，现在很显然周老师跟着我们是为什么了，我猜想周老师极力去隐瞒的事情肯定跟郑康全有很大关系，甚至跟谭铁兴夫妇资金来源也有很大关系。”
“那为什么这些残疾人会知道。”丁广硕提问道。
“或许某种利益关系牵扯到这些人吧。”叶瑀也不确定道，“现在只是猜测我想进一步调查就会得到答案。”
叶瑀说完后就没有再开口，他放空的望着前方，脑海里不断闪现这两天所见所闻，丁广硕也习惯了叶瑀的这种思考方式，他不做声推着叶瑀往大门口走。
“咦，怎么院长办公室围这么多人。”当二人路过教学楼时发现一楼院长办公室门前围着好多人，有几个在把窗户往里看。
“恩？”叶瑀眼睛一亮“走，过去看看。”
到了人群前，叶瑀高声喊道：“警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一群人目光转移到叶瑀他们身上，丁广硕也很默契的拿出证件表明身份。
一位福利院老师连忙走过来脸色焦急的说道：“警察同志，这院长不知道咋回事脸上很痛苦的躺在沙发上，叫他都没回应。”
“什么？！”叶瑀惊讶的瞪大双眼。
丁广硕闻言走到窗户前往里张望，“哥，还真是，郑院长神情痛苦躺在那呢，看样子像是晕过去的。”
“那你们开门救人啊，都在这儿站着干嘛。”叶瑀对那名老师说道。
“进不去啊，”另一名老师心急的看着叶瑀：“这门锁了。”
“哎呀，怎么会这样子，你们都让开，广硕上！”叶瑀对丁广硕使了个眼色。
丁广硕点点头走到门前一脚踹在门上，“嘭！”门被踹开了，丁广硕没有耽搁大步走进办公室，几名老师和孩子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怎么样？”叶瑀推着轮椅进去，看见丁广硕站在郑院长身旁，郑院长面部痛苦的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没救了，没有脉搏。”丁广硕无奈摇摇头。
“啊！又死人了！”一个孩子大惊失色的嚎叫。
“怎么连郑院长都死了。”几个老师在交头接耳。
“大家先出去，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叫同事过来。”丁广硕组织人群离开办公室，并且拨打电话叫雷爱国他们赶来。
叶瑀则观察着办公室里的情况，物品没有翻动的痕迹，也没有掉落在地上，说明之前没有打斗，但在郑院长身旁的茶几上有个紫砂壶还有一个配套小茶盅，正是昨天叶瑀看见的那个，紫砂壶和茶盅周围还有些许水渍。
郑院长表面也没有什么伤也没有血迹，说明他可能不是遭受击打而昏厥。
叶瑀推着轮椅来到门前，仔细观察了门锁，发现门锁很正常除了被丁广硕踹了一脚外留下的损坏痕迹，并无别的痕迹。
叶瑀思索着。“死者没有体表伤，房间也没有打斗痕迹，死者表情痛苦，难道是病发而死。”
“打完电话了，雷头和林支队他们要一会儿才能到，咱们先保护现场，那些目击者我已经安排到了一间教室里。”丁广硕走进来说道。
“恩，你看看门锁之前应该是正常里面插销的。”叶瑀指了指门锁对丁广硕说道。
“还真是”丁广硕弯腰盯着锁眼仔细看了看。
“大白天的，郑康全在自己办公室为什么要上锁。”叶瑀双手环抱摸着下巴思考着。
“郑康全的样子很难受，房间里也没有打斗痕迹，难道跟张秀兰死因一样也是中毒？”丁广硕转身看了看郑康全，又环视整个办公室。
“好像不一样，郑康全身上或者周围没有呕吐物，哎！”叶瑀正说着忽然一声轻呼“你看郑康全衬衣，胸膛部位像不像被抓过的痕迹。”
丁广硕听到叶瑀的话，仔细注视着郑康全胸前的衣物，果然有些褶皱。
“这……说明不了什么吧。”丁广硕迟疑道。
“你看。”叶瑀用右手抓着自己胸膛，表情竭力模仿郑康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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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心脏病发
“这个……好像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丁广硕指着叶瑀的动作，眼珠子不断转动随即瞪大眼睛恍然大悟道：“好像是心脏病！”
“对，郑康全很大可能性是死于心脏病。”叶瑀恢复了平静的神情目光落在地上的郑康全，“不过都只是猜测，具体情况还是等刘法医来再说吧。”
……
“唉，没什么有价值的脚印，不过在门闩上发现了一处细微的划痕，在门的门锁下方的门扇边缘从里到外发现了一条划痕。”一名负责现场痕迹的技术员紧锁眉头报告道：“这些划痕很细，不用放大镜很难发现。”
雷爱国和林支队他们来到现场以后仔细勘察了郑康全的办公室，刘法医在郑康全的尸体拍完现场照后就立马和老吴他们把尸体运走做尸检。
“也是，现场脚印这么多，应该是最开始发现郑康全死了的那些人走进来造成的。”雷爱国低头扫视地上杂乱无章。互相交错的脚印：“不过那个划痕是怎么回事？”
技术员举着手里档案袋里的门闩以及办公室木门拍摄的照片说道：“还不知道，要回去做痕迹分析。”
“指纹呢？”林支队看向那名技术员询问道。
“倒是采集到了几枚指纹。”技术员拿着一个证物袋说道，“不过要根据当时现场的人员指纹对比，回去筛选才知道有没有可以人员的的。”
“那你就辛苦一下吧。”雷爱国拍了拍那名技术员的肩膀。
叶瑀在一旁侧头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皮低垂的思索着技术员口中说的那个划痕，暗自揣测：“划痕？什么东西能在金属的门闩以及木门下端留下划痕？”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死者。”林支队走到叶瑀面前问道。
“应该是十一点左右我和丁广硕从宿舍楼往这里走，发现院长办公室前围了一些人。”叶瑀想了想说道，“然后我们听一名老师说郑院长出事了，门打不开，广硕就踹门而入，就发现郑康全已经死了。”
“那你发现可疑的事情没？”林支队继续问道。
叶瑀摇摇头又扬扬下巴冲着那个被踹坏的门：“只有那个被里面上锁的门有疑点，其他的没有发现，不过我觉得郑康全好像死于心脏病。”
“哦？怎么看出来的。”雷爱国闻言走过来皱眉疑惑看着叶瑀。
“你看看刚才他们拍的照片，郑康全的死前的神情，还有衣物胸前部位的褶皱，很像一名心脏病人心脏病发手捂住胸口而留下的。”叶瑀回答道。
“还是等小刘尸检结果出来吧。”雷爱国谨慎说道。
“要不然咱们去问问那些发现郑康全尸体的人吧。”林支队建议道。
“那走吧。”雷爱国推着叶瑀跟在林支队身后。
……
三人来到教学楼的一件教室，此时丁广硕和几名警察正询问他们。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么。”林支队问丁广硕。
“根据这些目击者所说，他们是十点五十五左右发现的死者的异样，那位万玲，万老师就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丁广硕指着教室一角坐着的一个中年女性。
“你好，请问你是第一个发现郑康全的人？”四人走到万老师面前，雷爱国询问道。
“啊，对对对。”这位万老师神情恍惚，继而惶恐的看着眼前的四人。
“吓死我了，警察同志这杀人犯太可怕了，居然这几天就杀死了秀兰和郑院长。”
“不要怕，现在还不能证明郑院长是他杀。”林支队安慰道。
“老张死了没几天，郑院长就死了，怎么可能不是别人杀的呢。”万老师脸色发白自言自语：“我可不能在这儿待了，搞不好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
“万老师请问你是怎么发现郑院长昏迷的。”雷爱国没有心情去安抚万老师的情绪，他直接了当的直奔主题。
“我……我。”万老师欲说又止，眼神飘忽不定，两只手死死抓着椅子，整个人蜷缩起来处于一种及其恐惧的状态。
叶瑀微微靠近万老师，右手搭在万老师的背部轻抚“万老师，我们现在需要你叙述一遍这件事的过程，你是第一个发现郑院长昏迷在办公室的，所以你所说的很可能会协助我们早日抓到凶手，我知道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恐惧坐立不安，更何况福利院接连死了两人，所以我们才更加需要你的配合，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
大约过了几分钟万老师抬起头看了看叶瑀他们磕磕巴巴的开口了。“我，我当时是有事情要院长商量，是关于一个残疾孩子入住福利院的事。”
万老师稍微顿了顿继续道“当时我去到院长办公室见门窗都关着，就敲敲门，后来见没人回应，我以为郑院长回公司了就离开了，可是当我往院门口望了一眼时发现院长的车还在外面停着，所以我返回透过窗户向里一看我就看到了郑院长他……！。”
万老师说到这呼吸有些急促，眼睛睁大。
“慢慢来，放慢呼吸。”叶瑀见状对万老师说道。
万老师调节了一下呼吸，又说道，“后来我害怕郑院长出事，我就叫人过来，有人发现门从里面上锁打不开，再后来你们就到了。”
万老师瞅了一眼叶瑀和丁广硕。
“其他目击者也这么说的，叙述的都一样。”丁广硕递给雷爱国记录的笔记本。
“那你两次往返有没有发现有人出入院长办公室？”林支队问道。
“没有，当时是上课时间，教学楼附近没什么人。”万老师眉头紧锁回忆了片刻说道。
“万老师你昨天穿的什么颜色衣服，什么牌子的。”叶瑀忽然插话。
“恩？”万老师略带惊诧异的看向叶瑀继而想了想答道：“红色的长袖衫，黑色的裤子，衬衣应该是xx牌子，裤子是什么牌子的我忘了。”
“请问你结婚了？”叶瑀继续问着跟案件无关的话题。
“结了。”万老师疑惑不解的回答道。
林支队和其他的警察都露出了和万老师一样的表情。
“你老公有家暴么。”叶瑀毫不避讳旁人的目光继续问他的问题。
“这当然没有，我丈夫对我很好。”万老师惊呼道。
“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
“没什么，只是好奇，那你当时去的时候还下雨么？”叶瑀歪着头盯着万老师随口说着。
万老师摇摇头。“没有。”
“办公室门口有脚印么？”叶瑀表情严肃上身前倾注视着万老师的眼睛继续问道。
“这个……”万老师眉头依旧紧锁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叶瑀“我忘了，没注意。”
“所以你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对吧，你是凶手？！”叶瑀忽然说出了在场人都为之震惊的话。
“不！我怎么会是凶手，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没有杀院长。”万老师情绪激动的喊叫着，并且站起身要扑上前抓叶瑀的衣服。
林支队和雷爱国连忙拉住了万老师。
“ok，不好意思我冤枉你了，对不起，我没什么要问的了。”叶瑀身体收回向后靠，对万老师歉意一笑。
“你凭什么说我杀了郑院长！”万老师依旧不依不饶。
“没什么，我只是胡编乱造就为了看看你什么反应。”叶瑀嘴角一撇无奈道，“很明显你在我提出你是凶手的时候没有出现那种凶手被识破所应该出现的惊慌逃离这些反应情绪，相反你很气愤，对我想暴打一顿，至于我问你那些衣服家暴之类的，我是想看看你对于回忆暴力事件，被问及**这种事的基本反应是什么，看看你有没有撒谎隐瞒，很显然万老师你很诚实。”
万老师听了叶瑀的解释后，虽然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但仍然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
……
“走吧我们回警局。”林支队招呼着现场的警务人员。
“林支队，雷组长，我有要紧事要去个地方，能不能晚点回去。”叶瑀看向雷爱国和林支队说道。
“没问题，让广硕开车送你。”雷爱国跟林支队对视一眼，见对方点头默许。
叶瑀和丁广硕出了福利院上了车，丁广硕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坐在副驾驶的叶瑀。
“哥，咱去哪啊。”
“去一趟这个地方，艾小暖找到我要的东西了。”叶瑀从衣兜掏出手机给丁广硕看了一眼，“你还能顺便看看你的小情人。”
叶瑀调侃这丁广硕，神情很欠揍的看着丁广硕。
“额……叶哥你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充满了让人想暴打一顿的冲动。”丁广硕握着拳头佯装要揍叶瑀。
“别打脸，哥是靠face吃饭的。”叶瑀不仅不怕，反而凑了上去“回头我就有证据给艾小暖看看，你是一个多么暴力、残忍、没有一丝同情心的人。”
“切，就你还靠脸吃饭，那你三天就饿死了。”丁广硕白了一眼撇嘴说道。
“你这是嫉妒我的绝世容貌，好好开车，我眯会儿。”叶瑀靠在车座，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
“我去，你还真是得空就偷懒。”丁广硕苦笑的摇摇头。
……
“绝世容颜，你到站了。”丁广硕捅咕叶瑀的胳膊。
叶瑀眯着眼看了看窗外随即立马精神起来，“走下车。”
“哟，学聪明了，知道约个都知道的地儿。”一下车，叶瑀就看见坐在店门口外大排档的艾小暖。
此时的艾小暖正左手拿着土豆丝卷饼，右手拿着勺子舀碗里的汤往嘴里送，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活脱脱一个塞了很多松果的松鼠脸。
“来得正好，一会儿你帮我付钱。”艾小暖费力的将嘴里食物的咽了下去。
“好说，也就几块钱的事。”叶瑀扫了一眼艾小暖手里的卷饼，碗里的菠菜海带汤很大方的拍拍胸脯。
“嘿嘿，好好好，你们没吃饭呢吧，我跟安姨打好招呼了，还有吃的没上来呢。”艾小暖抻着脖子喊道“安姨，可以上菜了。”
叶瑀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好，这丫头又摆了自己一道，果不其然当叶瑀目光转向走出来的安姨时，顿时心里跑过了一群草泥马。
“鲫鱼豆腐汤、红烧排骨、卤牛肉、烧鹅、一盆羊骨龙须面、居然还有螃蟹！我去，艾小暖你觉得仨人吃的完？”叶瑀看着安姨和一名服务员端上的菜，眼睛立即睁大盯着艾小暖。
“那有啥的，卤牛肉和烧鹅、还有红烧排骨完全可以打包啊。”艾小暖伸手抓过一只螃蟹“嘻嘻，安姨真好，给我们的都是母蟹。”
“你们还有要点的么。”安姨对着叶瑀他们微笑道。
“没了，够吃的了，那个安姨你有事就去忙吧。”叶瑀见艾小暖要张口说什么，立马先下手为强的对安姨说道。
“好，有事就叫我。”安姨走后，叶瑀苦大仇深的死盯着正在啃螃蟹的艾小暖。
“喂，看我干嘛，虽然我长得很美，但是也只能饱眼福，管不了口福啊，赶紧吃东西吧。”艾小暖毫无风度吃的满手是螃蟹的汁水。
“艾小暖，我遇到你就没有什么好事，赶紧把我要的资料给我！”叶瑀哭丧着脸说道。
“在桌子下面的纸盒子里。”艾小暖踢了踢腿，桌子下面发出‘砰砰的闷响’。
丁广硕弯下身子从桌子底下抱出一个纸箱子，‘砰’的放在叶瑀身边的一个凳子上。
“这么多新闻。”叶瑀翻弄着纸箱里的报纸。
你不让我找红阳福利院所有的新闻么，我这就托朋友把红阳福利院这些年所有登过新闻的报纸都拿来了，就这我可是花了一上午时间找的，累死我了。”艾小暖啃着烧鹅腿，满脸痛苦的看着叶瑀。
第十四章 重大发现
“行行行，艾大记者这次劳苦功高，那我也礼尚往来，给你第一手资料。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叶瑀两条浓眉骤然扬起神秘一笑。
“哦？又出事了？”艾小暖被叶瑀的话勾起了兴趣，放下了手里的烧鹅腿，大眼睛忽闪忽闪注视着叶瑀。
“有是有，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明天登到报纸上，今天千万不能传出去。”叶瑀上半身靠近艾小暖轻声嘀咕着。
“没问题，只要是独家新闻就可以。”艾小暖满不在乎的扬眉笑道。
“叶哥，这不好吧。”丁广硕在一旁苦着脸不安道。
“怕啥，反正早晚都要让记者爆出来，还不如便宜你小情人，让她去邀功领赏，再说了人艾记者帮警方免费查线索，咱给她一点独家新闻是可以的。”叶瑀转过头冲丁广硕挤眉弄眼。
艾小暖这次倒是没有排斥‘小情人’三个字，她欣喜若狂两眼放光道：“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猛料必须给我啊，快说快说。”
“额……好吧，你们聊。”丁广硕无言以对，默默地拿起一只螃蟹吃了起来。
“赶紧说，别废话。”艾小暖粗略的用餐巾纸擦擦嘴和手，也不怕残留的油腻就掏出笔记本和笔要记录叶瑀说的话。
“行行行，今天福利院又死了个人，发现者就是我和丁广硕还有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叶瑀开始叙述上午在福利院的事情。
“谁死了？”艾小暖好奇的问道。
“郑院长，死在办公室里，是心脏病发。”叶瑀眼睛撒摸着桌上的菜肴，右手拿着筷子选了个糖醋排骨夹进嘴里。
丁广硕埋头吃着螃蟹，一听叶瑀的话心里就明白这个老狐狸又开始半真半假的忽悠人了。
“啊？不是他杀啊。”艾小暖有些失望撂下笔停止记录。
“不知道，我只看见他心脏病发挂了。”叶瑀啃着排骨嘟囔着。
“那你接着说。”艾小暖有些急迫的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就没了，我们没回公安局，所以后续事情我不知道。”叶瑀满脸无辜的看着艾小暖。
“我靠！”艾小暖忍不住爆粗口：“你就这点独家新闻啊，只说郑院长心脏病发死了，这么点东西你让我咋写啊。”
“哎呀，挺好一美少女别说脏话。”叶瑀面露笑容忽悠道：“新闻会有的，北山县首富，慈善家突发心脏病而逝，这个新闻标题多有吸引力。”
“你可拉倒吧。”艾小暖撅着嘴不满的瞪着叶瑀，然后收起笔记本嘴里嘀咕着，“没想到这个郑院长跟他老爹一样都是心脏病突发身亡，难不成他们家是遗传病史。”
叶瑀闻言一愣，表情忽然变得严肃的看着艾小暖“你说老院长也是心脏病突发而死？”
“对啊，郑院长他爸就是在家突发心脏病而死的。”艾小暖对叶瑀突然的神情转变有点莫名其妙，叶瑀也想起来之前听郑康全说起过老院长心脏病发。
“是报纸上看见的？”叶瑀指了指那一箱子的报纸。
“没错，这是那年北山县的最大的新闻。”艾小暖点点头。
“把菜挪挪。”叶瑀抱起一摞报纸放在桌子上。
丁广硕和艾小暖见状把几盘菜往外摆了摆，叶瑀面前的桌子上腾出位置。
叶瑀快速的翻看着报纸上的标题，想找到当年郑红阳去世的报道。
“这些报纸都是按时间排序的么”叶瑀目不转睛的盯着报纸问道。
“是，我为了查看方便都是按顺序码好的。”艾小暖看着叶瑀回应道。
叶瑀没有再翻，他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郑红阳去世的年月。
“找2010年下半年的所有报纸。”叶瑀忽然睁开眼，左右手拿了两摞报纸丢到艾小暖和丁广硕怀里。
丁广硕和艾小暖二人虽然心里莫名其妙，但是见叶瑀神情急迫，也来不及问了，两个人接过报纸快速的翻找起来，大约过了五分钟，艾小暖拿着一份报纸对叶瑀晃了晃。
“老叶，是这份。”
叶瑀连忙扯过报纸，双眼死死盯住报纸上面的文字。
标题是《北山县著名企业家、慈善家郑红阳，因心脏病发去世》，后面就详细叙述了郑红阳是独身在家时心脏病发而死，发现郑老去世的正是他的儿子郑康全，文章旁还配有一张图片，上面是郑康全披麻戴孝抹眼泪的照片。
叶瑀眼睛扫了一眼时间，2010年8月11号。
叶瑀心里立马咯噔一下，今天也是8月11号！这是巧合还是……叶瑀沉默不语脸色阴沉的翻看着2010年8月11号后期的报纸，他希望在这些过去的报道里能有线索可查。
“小暖，你找这些报纸时，有没有看见过其他大新闻。”叶瑀问道。
“其他大新闻。”艾小暖眉头皱起眼珠子乱转地想着。
“对对对，好像就是福利院去年有个女孩死了。”艾小暖忽然想起，说道。
“恩去年？找2012年的报纸，快！”叶瑀闻言急迫道。
艾小暖和丁广硕又开始翻找着一摞报纸，周围的食客都有些好奇这一桌的三个人面前一桌好吃的，不好好吃饭一人抱着一堆报纸干什么。
“是不是这个。”丁广硕伸手将一份报纸抵到艾小暖眼前。
“没错，就是这个。”艾小暖看了一眼，点点头。
叶瑀看到丁广硕找到报纸，一把抢了过去。
标题是《青山度假村自杀女子系北山县福利院残疾人。》叶瑀目不转睛一字一句细读上面的文字，他越看脸色越沉，到最后他把报纸一拍扣在桌子上，闭上眼向后靠。
“叶哥，有发现？”丁广硕见叶瑀这种表情，心里就知道叶瑀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去请安姨过来，我有点事要问她。”叶瑀开口说道。
丁广硕起身走进店里，没一会儿安姨就跟着丁广硕走到叶瑀面前。
“小叶啊，啥事找阿姨，是不是要加菜。”安姨用围裙擦着手笑眯眯的看着叶瑀他们。
叶瑀直起身，抿了抿嘴注视着安姨：“安姨我想请你帮我认个人。”
“认个人，可以啊。”安姨有些疑惑的看着叶瑀说道。
“你认识她么？”叶瑀将那份扣住的报纸打开，摆在安姨面前。
“咦？这个图片里的闺女的小灵啊。”安姨眯着眼仔细看了看说道。
“陪清建来吃饭的那个姑娘？”叶瑀听到安姨说的话，睁大眼睛问道。
“是啊，错不了，这闺女长得水灵，我记得扎实，小叶啊，这报纸上写的啥啊，你知道阿姨不认字的。”安姨对报纸上的文章颇有好奇。
“这写的是……”叶瑀话说一半，闭眼抿嘴叹了口气：“写的是这个女孩死了。”
“什么！”安姨惊讶的看着叶瑀关切的问道，“那清建知道不知道啊，那他现在怎么样啊。”
叶瑀苦笑点点头：“他肯定知道了，因为这是去年的新闻。”
“啊？你的意思是说这闺女去年就已经死了。”安姨惊讶不已，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清建这一年来也没有带小灵来吃饭，原来小灵死了，那她是咋死的。”
“淹死的，在青山度假村在人工湖淹死的。”叶瑀答道。
“可惜啊，多好的女孩，咋就死了呢。”安姨叹息道。
“安姨，这是饭钱，广硕，咱回局里。”叶瑀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择出四个红色大票交给安姨。
“哎呀，要不了这么多，你等等我给你找钱。”安姨说着要回店里去找零钱。
“你们还没吃东西呢，这么快就回局里，吃完饭再走吧。”艾小暖将一个烧鹅腿递给丁广硕。
“不了，我们打包车上吃，你去要两个饭盒或者塑料袋。”叶瑀对丁广硕说道。
不一会儿，丁广硕左手拿着两个饭盒右手拿着几张钞票出来了。
“安姨找的零钱。”
叶瑀接过饭盒打开“你揣着钱吧，咱装点卤牛肉和烧鹅走，其他的小暖负责消灭。”
艾小暖帮忙装好盒饭，叶瑀和丁广硕就急匆匆的带着食物和一箱子报纸上了车。
……
北山县公安局，叶瑀推着轮椅在后面走，丁广硕和另一名警察抬着纸箱子走在前面。
‘砰’三人走进来之前开会的会议室，此时雷爱国他们正在边吃午饭边讨论案子。
“哎，正好都在，你们还没吃完饭呢，我这有烧鹅和牛肉。”叶瑀把中午打包的盒饭从背包里拿出来摆在桌上。
丁广硕他们则把纸箱随意找了个空地放了下来。
“你俩这是带回来个啥。”老吴手里拿着盒饭嘴里咀嚼着饭菜好奇的凑到纸箱旁盯着看。
“叶哥要的北山县的报纸，都是有关福利院的。”丁广硕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
“对了，我有发现。”叶瑀望向雷爱国他们说道。
“哦？什么线索”雷爱国把目光从纸箱离开看向叶瑀这里。
“郑院长是心脏病发而死么。”叶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岔开话问道。
“没错，小刘说是心律失常致死，现在他在做化学物分析，想看看是并发症还是中毒。”
“那就对了，因为我们从报纸里看到的消息郑康全的父亲，也就是红阳福利院的老院长也是死于心脏病。”叶瑀说着，推着轮椅走到纸箱旁，拿出两份报纸把其中一份丢在桌子上。
“你们可以看看。”
“这郑家老爷子心脏病发去世的事北山县都知道，我记得是老爷子一个人在家，忽然发病，又没有及时服药就死了。”林支队回忆起2010年的事情。
“没错，报纸上也是这么写的。”叶瑀轻轻点头。
“那这有疑点？”雷爱国从桌上拿起报纸看了看。
“咦，这日期……”雷爱国忽然目光定住，看着报纸。
“你也发现了是吧，你再看看这份。”叶瑀把怀里的那份报纸抛给雷爱国。
雷爱国一把接住，打开低头看着。
过了几分钟雷爱国抬起头望着叶瑀：“难道你怀疑这些事情都是有关联的？”
“到底咋回事啊，雷组长给我看看。”林支队心中不解，这叶瑀和雷爱国打的什么哑谜。
“哦，这不是去年自杀的那个女孩么。”林支队瞄了雷爱国手里的报纸照片和标题。
叶瑀表情严肃注视林支队：“林支队，当初这姑娘自杀，有没有做尸检。”
“这个……”林支队微微歪着头，眼珠子向左转，然后抬起头看向叶瑀：“好像没有，当初医院医生说这女孩是掉进湖里淹死了，身体也没有打斗造成的伤痕，然后郑康全就带走尸体火化了，安葬了。”
“郑康全带走尸体，为什么不是女孩家人？”老吴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女孩也是福利院的人，无亲无故，只能让郑康全负责她的后事了。”林支队说道。
丁广硕插话道：“那福利院的人对她的死没有异议？”
林支队摇摇头说道：“哪有啊，他们反而对这姑娘的死没多大反应。”
“林支队，有当年的详细笔录之类的么。”叶瑀看向林支队问道。
“我记得好像是有，这样我让人去找找看，小张，老王，你们两个去看看有没有当年这姑娘的记录资料。”林支队对一少一老两名警察招呼着。
……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这两位警察回来了，那个叫小张的警察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和一个文件夹。
“直接给叶瑀。”林支队对小张说道。
叶瑀接过档案袋和文件夹礼貌性的道谢后，就打开了沾满灰尘的档案袋。
里面有一份医院给出的死亡证明还有很多个人资料，叶瑀一一摆在桌上，雷爱国他们也凑了上来拿起资料看了看、
老吴看着手里的资料上的照片咂咂嘴惋惜道：“这女孩是挺好看的，咋就死的那么早呢。”
第十五章 奎尼丁昏厥
“原来她叫司马灵珂，还是个复姓，沈阳舞蹈学院毕业，北山县少年宫前舞蹈老师。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丁广硕看着资料上的介绍，“还获得不少奖呢。”
“这姑娘命不好啊，你看看2009年9月车祸，导致下半身截瘫，父母双亡，所以被红阳福利院收了。”老吴指着资料惋惜道。
“嗯？”叶瑀看着一份医院病历，忽然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林支队，这个司马灵珂有抑郁症？”叶瑀目光望向林支队。
“是有，y市精神科医生开的证明，而且福利院好多人都说司马灵珂平时不善交流，孤僻，很多症状都符合抑郁症。”林支队回望叶瑀答道。
“所以，司马灵珂自杀，你们就没有深查下去对么？”叶瑀语气冰冷，面无表情的盯着林支队。
“额……”林支队一时语塞尴尬的双手十指交叉攥在一起，他停顿几秒后支支吾吾说道：“因为当时很多现场证据、福利院的人员口供、医生证明、以及尸体检查都表明司马灵珂属于自杀，而非他杀，所以我们就没有深查下去了。”
叶瑀上身前倾目光锐利灼灼盯着林胜龙的脸质问道：“抑郁症的诱因是什么；出了车祸一年多为什么才自杀；自杀前司马灵珂有什么征兆；为什么要选择度假村自杀；为什么不是在福利院自杀；这些你们都没有查明，我现在告诉你，司马灵珂就算是自杀也是有原因的！”
“哦？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是怀疑我办案不力了！。”林支队被叶瑀当着这么多人何况还有自己下属面前逼问自己搞得心里下不来台，他双眼微眯凝视着叶瑀，奈何对方是市局派来的人，更何况还有雷爱国他们，所以林胜龙情绪有所控制并未大发作。
“林支队先别急着生气，你看看这两份报纸，再看看张秀兰、郑康全死亡日期比对一下。”叶瑀面色阴沉指了指桌子上那两份报纸。
林支队板着脸站起身拿起报纸摊开仔细观察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只见他原本怒意尚存的脸瞬时双目圆睁眉毛上抬到了额头。
“这……日期一样！”林支队注意到司马灵珂的死亡日期与张秀兰的死亡日期是8月9号，郑红阳和郑康全的死亡日期也是一样都是8月11号。
“巧合？还是预谋？”林支队此时心里揣测到底是怎么回事。
“惊讶吧。”叶瑀注意到林支队的情绪转换，他沉声道：“我觉得不是偶然，这四起死亡事件肯定有某种关联，其背后应该是一起复仇案。”
“复仇案，你的意思是这个司马灵珂和郑红阳生前与凶手认识，而且关系很好。”林胜龙思索道。
“对，不过只是猜测，我们要知道这俩人究竟是为什么死的，林支队你对这个青山度假村有所了解么。”叶瑀话题一转问道。
毕竟都是为了案子着想，林胜龙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在看完报纸后，心里残余的怒火荡然无存，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停顿了几秒钟回忆道：“这个青山度假村是青山县地盘上的，好像是2011年就建成的，周边这些城镇的人有点钱的几乎每逢周末都会去那里玩玩，所以生意一直不错。”
“那度假村的老板是谁。”叶瑀问道。
“这个不知道。”林胜龙摆摆手苦笑道，“我从来没去过，自然也没细打听。”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分两拨人，一拨继续调查郑院长，一拨去那个度假村看看，当年司马灵珂自杀原因能不能找到，雷组和林支队意下如何。”叶瑀提出了他的建议，看了看雷爱国和林胜龙。
“可以。”/“没问题。”雷爱国和林胜龙齐声回应。
“林支队青山县分局有熟人么。”雷爱国看向林胜龙问道。
“他们刑侦大队的队长是我师兄，平常还有联系。”林支队答道。
“那就林支队和我，丁广硕、叶瑀四个人去吧，老吴找几位兄弟一起去郑康全公司查查看。”雷爱国说道。
“可以，那就走吧。”
林支队雷厉风行的安排了几个干事麻利的下属配合老吴查案，之后和叶瑀他们一起下楼。
刚出门的时候，叶瑀他们碰上了做完化学物分析的小刘法医以及痕迹建安的技术员，只见刘法医拿着报告走向他们。
“郑康全死前服用过高浓度的奎尼丁。”
“奎尼丁？治疗心脏病那个？”林支队问道。
“对，不过郑康全本身有心房颤动的毛病，他的血样检测很明显超量很多倍，血液药物浓度超高时诱发心房血栓脱落引起心肌梗死突然死亡这种情况医学上称之为奎尼丁昏厥。”
刘法医话音刚落，赵痕迹检验员开口汇报痕迹检验的情况。
“通过后期发现插销的活动的杆上的划痕是新鲜的，木质门扇的下面门缝内外侧都发现这种痕迹也是新鲜的，二者有很大的相似度，很像是某种直径在1毫米以下的线状物体所造成的，单凭肉眼是很难看见的。”
赵痕迹检验员顿了顿继续道：“初步推断应该是凶手用一根细线缠绕在插销的活动杆上，然后从下面穿过门扇与地面之间的缝隙，在外面拽动细线就可以一点点移动活动杆然后把门从里面插上。”
“那是什么线？”林支队连忙问道。
技术员摇了摇头：“还不清楚，不过可以排除掉富含纤维的麻线或棉线，因为能在金属制成的活动杆上留下划痕的，不可能是这么柔软的纤维制品，而且木质门上面的划痕也没有发现剐蹭留下的纤维组织。”
“好，小刘那你就跟老吴他们一起，去医院看看郑康全生前的病历，了解一下他有没有心脏病史。”雷爱国吩咐道：“小赵你继续看看这个划痕是什么东西留下来的。”
“等等，赵警官！”
就在小赵要走时，叶瑀开口叫住了他。
赵检验师转过身，跟众人一样，齐刷刷的看着叶瑀。
叶瑀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刚才说这根线很细，但要在金属表面留下划痕，就表示这根线要足够的硬度对不对。”
赵检验师点了点头补充道：“没错，并且还要有韧性，不然很容易拉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可以试验一下……”
叶瑀说完后四人直接下楼，上车直奔青山县。
……
“喂，老哥我要去你那办点事，你照应一下，对对对有案子要办，……行，到了再说。”林支队坐在副驾驶拿着手机给他的师兄打电话挂断电话他回过头看后排的雷爱国和叶瑀。
“我已经打好招呼了，这么去了就直接到度假村去。”
“对了，我上午和广硕在福利院里询问那些张秀兰照料的女孩，这是视频给你们看看。”叶瑀掏出从背包掏出摄影机操作后摆在他们面前，播放着里面的视频。
“这是第一段视频，我刚开始询问的智障女孩。”叶瑀指着视频里的宋瑶瑶介绍道。
“这个周老师够凶的，总吓唬这个傻丫头。”林支队看着视频里不断呵斥是一样的周老师。
“她还总打断这个女孩的话。”雷爱国沉声说道。
“没错，宋瑶瑶每一次回答问题，还没说完这个周老师就在一旁接话解释。”开车的丁广硕说道。
“可能是这傻丫头说话说不清吧。”林胜龙思考道。
“我倒觉得可能是掩饰”叶瑀提出了他之前对丁广硕说的话，“这个宋瑶瑶对周老师很害怕，胆小、头脑比较迟钝，所以正常人都会有所厌恶，但是往往这种人不太懂得掩饰隐瞒什么，就算是语言阻断，她的肢体动作神态还是会有所体现，你们看。”
叶瑀调控视频，调到了之前进去给宋瑶瑶糖果的那段。
“你们仔细观察，我跟宋瑶瑶问问题时，周老师的反应。”叶瑀手指着画面里的周老师。
“她刚才听到你问司马姐姐是谁的时候，表情好像有些紧张打断了你的问话。”雷爱国注意到疑点“也就是说司马姐姐很有可能是司马灵珂，而这个司马灵珂是不能被人提起的尤其是在福利院里。”
“很有可能，接下来我问的关于慈善家、度假村这些事基本上都是这个周老师解释的，你们看。”叶瑀继续播放视频。
看完视频后，车里的四人都没有说话，雷爱国和林胜龙都陷入了沉思中。
“这个周老师看起来知道很多事啊。”林支队第一个开口道。
“恩，估计是郑康全让她隐瞒的。”雷爱国说道。
“我刚开始也这么想的，但是这个宋瑶瑶是智力障碍患者，周老师为其解释她说的具体含义也无可厚非，所以我又录了第二个视频。”叶瑀边说边点开接下来的视频播放键。
叶瑀介绍道：“这是一个四人寝，里面住的是四个20岁左右的女孩，一个双臂全无的女孩、一个盲女孩、一个聋哑女、和一个小儿麻痹左腿肌肉萎缩的女孩。”
（以下是视频里的内容。）
四人寝很大应该是之前宋瑶瑶房间的四倍，差不多四十多平米，一进门是两个大衣柜立在房间两侧墙旁床分别摆在成两排摆放，靠门进的两张床，左边床上坐着的一个带着墨镜身穿白色t恤，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手里拿着收音机的女孩
右边床上坐着一个女孩，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连衣长裙，正捧着一本杂志聚精会神的看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叶瑀他们的进入。
靠窗的两个床，左边的床头有一个轮椅，床上坐着一个女孩上身穿着一个黑色短袖衫下半身穿着红色运动裤，但是可以明显看出她左右腿的长短粗细不一样。
右边床旁站着一个身形瘦弱，女孩梳着一头马尾，脸上挂着黑框眼镜。穿着是粉色短袖，但是袖子不分却空空如也。
“来了两个警察是来询问你们张老师的案子的，想看看你们有没有线索。”一进门，周老师就对四个女孩说道，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看图画册女孩的床上，把正在看图画册的女孩吓了一跳。
叶瑀淡淡一笑对四个女孩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你们好，我叫叶瑀，这位是警官丁广硕，负责录像取证的。”
那名拿着收音机的女孩站起来，面向对叶瑀他们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们寝室不经常来人没有什么凳子之类的，你们就先坐我床上吧。”
“啊，不用了，把你床铺坐脏了不太好。”叶瑀看着那名盲女收拾的干净利落的床铺开玩笑道，“我也是残疾人，坐轮椅的，所以我自带了椅子。”
“哦？你也是残疾人么。”盲女略微惊讶道。
“没错，不过我这样是犯罪心理分析师，我是协助警方办案的。”叶瑀环视了一下房间里的四个女孩：“我就是想问你们几个常规问题而已，不知道几位姑娘怎么称呼。”
那名盲女说道：“我叫苏亚，我对面的叫王芳，她是聋哑人说不了话的。”
接下来那名坐轮椅的女孩脸上浮现笑容说道：“我叫王文丽，你想问什么我可以帮你跟她说。”王文丽指了指王芳：“我会一点手语的。”
“我是李丽娟。”那个没有双臂的女孩表情冷淡的对叶瑀他们自我介绍。
“你们平常都干什么，有什么活动之类的。”叶瑀目光落在那个苏亚身上。
“在多功能室里做手工，或者听听歌。”那个苏亚回答道。
“我们都差不多一般空闲时都在多功能室玩，或者在寝室看看书听收音机。”王文丽搭话道。
“那你们觉得福利院生活咋样。”叶瑀看向王文丽问道。
“蛮好的，伙食各方面都不错，我们平时做的那些手工品都会拿出去义卖，蛮有意义的。”王文丽面带微笑道。
第十六章 人故情留
“哦，你们分别是多大进的福利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叶瑀目光依次扫过四个姑娘。
王文丽眼睛向下看思索片刻然后眼珠子向上注视着叶瑀，“我是九岁的时候来的福利院。”
“什么月份。”叶瑀追问道。
“这个记不大清楚了。”王文丽皱眉说道，“好像是夏天的时候。”
“哦，那挺早的”叶瑀转过头面向苏亚。“那你呢苏亚。”
苏亚在叶瑀问之前就听到了他跟王文丽的对话，所以直接回答道：“我是16岁来的，冬天来得，那年挺冷的。”
“谁接待的你，你还记得么。”叶瑀问道。
苏亚头微微右歪，眉头紧蹙，她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是宋阿姨，不过她在很早就退休了。”
“你说的我也认识，是声音很低沉，满嘴山东话的宋阿姨么？”叶瑀问道。
“不，你和我说的应该不是一个人，她说的是普通话，声音很好听，就像鞠萍就是人胖了点，她很喜欢拥抱我们这些孩子，也很喜欢给我们好吃的。”苏亚摇摇头笑道。
“对对对，我记错了。”叶瑀尴尬笑了笑，然后看向李丽娟。
“那你呢。”
“我是5岁来的，具体什么时候我忘了。”李丽娟依旧冷着脸，毫无情绪看着叶瑀。
“挺小的时候就来了，那你那天穿的什么颜色衣服。”叶瑀脸上依然淡淡笑着，望着李丽娟。
“忘了，那件衣服也早就扔了。”李丽娟说道。
“ok”，叶瑀头一歪眉毛一抬耸了耸肩，对王文丽轻声道，“王姑娘，能不能帮我问问王芳这些问题。”
王文丽点点头，然后拍了拍王芳的肩膀，示意对方看自己，接下来双手比划着对王芳用手语说着刚才的问题，王芳则时不时的用手势比划着回答那些问题。
“她说她是被红阳爷爷捡回来了，多大年纪她也不知道，那天下雪时冬天。”王文丽翻译王芳的‘话’。
“捡回来的，怎么回事。”叶瑀眉毛上扬，双眼微微睁大看着王芳。
王芳显然注意到了叶瑀的表情，也猜到了叶瑀说的什么，她红着脸微微低下头把头埋在胸前，没有再看任何人。
“王芳小时候在街上要过饭。”李丽娟嘴唇紧闭，眉毛向下向里并拢双眼盯着叶瑀。
“对不起，不好意思我恰巧问起了你的伤心事，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叶瑀知道自己是触及到王芳的伤心往事了，他对王芳抱歉道，随后注意力转移到李丽娟身上最后一句话对其说道。
“她进来那天我们就是室友，我记得她当时穿的很脏很烂，红阳爷爷也告诉我们她是街上来的孩子。”李丽娟盯着叶瑀的眼睛说道。
“麻烦你告诉王芳，我对刚才的问题很抱歉，纯属是查案所需。”叶瑀对李丽娟略带谢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王文丽说道。
“那你们爱好是什么。”叶瑀问道。
“我是听歌，最喜欢陈奕迅了他的歌声好有感情，声音也很温暖每一首都那么好听。”苏亚语气里充满了崇拜和愉快感。
“我也蛮喜欢他的，那文丽你呢。”叶瑀看向王文丽。
“我喜欢做手工，十字绣，喏这墙上挂的都是我绣的。”王文丽指了指寝室墙上挂着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绣图脸上带着骄傲神情。
“蛮不错的，我觉得这个牡丹图最好看比外面店里卖的好多了，等有空我好好选选你可要卖一个给我。”叶瑀环顾墙上的绣图，双眼流露出赞赏的目光。
“不值钱的，送你就行了，都是闲的没事绣的。”王文丽脸一红不好意思道。
“王芳喜欢看图册。”李丽娟注意到叶瑀目光落在了王芳身上。
叶瑀目光望向李丽娟问道。“那你呢”
“我……我平时在多功能室看诗集。”李丽娟回望叶瑀说道。
“哇哦，难怪你自带书香。”叶瑀赞美道：“那你喜欢谁的诗？”
“饥则啄树。暮则巢宿。
无干于人。唯志所欲。
此盖禽兽。性清者荣。
性浊者辱。
”李丽娟眼带光彩张口吟诵。
“左芬的《啄木诗》。”叶瑀细细品味了李丽娟的吟诵后，微微笑道。
“没错，你也知道左芬？”李丽娟有些惊讶道。
叶瑀淡然一笑看着李丽娟“知道一点点，那你也应该很喜欢《松柏赋》。”
李丽娟点点头“很喜欢她这两首诗，以物喻人，清高、自傲。”李丽娟说到这眼神黯然下来没在继续说下去。
“怎么问的都是跟案子没关系的事情。”林胜龙看了半天的视频内容不由得心里着急。
“别急啊，我跟她们谈的这些事都是为了给询问案子做铺垫，看看她们正常情况下说起愉快、伤心、回忆等这些事情的反应。”叶瑀淡淡的解释道。
“接着往下看吧。”雷爱国目不转睛盯着屏幕。
……
“那能不能问问你们都是发生了什么导致自己残疾。”叶瑀话锋一转丝毫不避讳四个姑娘的目光：“我也是残疾人，所以我先告诉你们，我是经历了一次爆炸事故，导致脊椎神经受损，下肢瘫痪。”
“触电。”李丽娟冷冷看着叶瑀很直截了当的说出两个字，然后冲王芳扬扬下巴“她是先天耳聋，不会说话。”
叶瑀点点头，然后就听到王文丽抓了抓自己的裤腿，声音轻柔的说“我是小儿麻痹。”
“我……小时候吃药导致失明。”苏亚摸了摸自己的墨镜说道。
“那你们对于死去的张秀兰有什么看法、比如她的为人、性格、之类的。”叶瑀对四个姑娘说道。
“张老师，人很好，很照顾我们。”苏亚笑了笑说道。
“张老师也很关心我们。”王文丽也很回答道。
“我跟她俩想的一样。”李丽娟说道。
“恩，看起来张老师人缘不错，对吧王芳。”叶瑀忽然拍了拍王芳的床，对王芳说道，随即挥挥手歉意的冲王芳笑了笑还拿着张秀兰的照片在王芳眼前晃了晃“不好意思，我忘了提张秀兰你也听不到。”
王芳眼睛跳了一下，然后低下头身体转到另一侧。
“这个小芳胆子小。”周老师摸摸王芳的脑袋安抚着。
视频暂停，叶瑀注视着雷爱国和林胜龙：“那么发现什么了么。”
“什么啊，你把那个聋哑女孩吓了一跳？”林胜龙眉头紧蹙看着叶瑀的脸。
“不对，李丽娟和王文丽在说张老师的时候好像很平静。”雷爱国沉思片刻答道。
“没错，还有那个苏亚也只是一句话略过，都没有像之前提问她们爱好时的那种愉悦，也没有过多的赞美之词。”愉悦摸着下巴双眼微眯。
“自己老师死了，怎么可能会高兴。”林胜龙提出自己的看法。
“也有可能，不过比较照顾她们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在我提起张秀兰时这四个女孩都没有过多的悲伤情绪，而且你注意到没，我之前故意跟王芳说话拉长了张秀兰三个字的口型而且把照片在王芳面前故意给她看。”叶瑀指着视频里自己的动作，“你们看这个王芳，立马低下头，你们再仔细看看王芳的左手紧抓床单，上半身侧到另一边实现转移，这说明她在恐惧。”
“恐惧，难道这个张秀兰伤害过她？”林胜龙思索道。
“接着往下看吧。”叶瑀没有回答，而是点开视频继续播放。
“那你们觉得经常来的那些捐款人、慈善家如何，据我所知他们经常带福利院的人去青山县的度假村玩”叶瑀继续问道。
叶瑀问完话，就见李丽娟、王文丽都瞄了一眼周老师，而苏亚却微微一笑开口：“额……挺好的，对我们所需的生活品都买了。”苏亚说着低下头没在说什么。
“哦，那你俩觉得呢。”叶瑀目光游离在李丽娟和王文丽脸上，只见二人也是微微低下头，面孔朝下。
“挺好，很关心我们。”王文丽注意到叶瑀看向自己，把目光收了回来望向叶瑀。
“不错。”李丽娟没有抬头冷冷说出两个字。
“听说那个度假村山清水秀环境好空气好，有很多娱乐设施，很好玩。”叶瑀忽然转移话题。
“恩，是不错。”王文丽回答道。
“你们在那玩的咋样。”叶瑀问道。
“还可以。”苏亚说道。
“开心么，想不想住在那里？”叶瑀问道。
“挺开心，住哪里就算了。”苏亚轻笑道。
林胜龙看到这里张口道：“这三人说谎啊，很明显说的是假话。”
“林支队好眼力，的确是在说谎，她们说这些的时候都有几处小动作，你们看。”叶瑀说着调整视频进度条，“这里是我之前提问那些慈善家的时候，当苏亚在回答我时，王文丽和李丽娟都看向了周老师，这也就是说明，周老师对她们有恐吓，让她们要编造谎话，而当李丽娟再说不错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喜悦神态，王文丽的眼神在说完话后躲避我的目光。”
“嗯，典型撒谎心虚。”雷爱国深沉的微微颔首“这些孩子都不太会撒谎，很明显都是这个周老师之前教的。”
身为市局重案组组长，干刑警二十多年遇到过行行色色的人，什么老油条没见过，有的凶犯都是狡猾之极、谎话连篇，撒谎就跟唠家常一样简单，相比之下这四个小丫头的撒谎本事漏洞百出，雷爱国一眼就可以看出她们四个心虚，对自己所说的完全没有自信。
……
“你们觉得老院长咋样，就是红阳爷爷，可惜他寿终正寝了。”叶瑀忽然叹息道。
李丽娟很难得的最先开口：“我应该是我们宿舍认识红阳爷爷身边最久的，红阳爷爷当年基本上就住在了福利院，自从我住进福利院后，红阳爷爷就经常给我们这些孩子亲自上课，都是国学，书法这些课。”李丽娟说到这里裂了一样自己空荡荡的短袖苦笑一声，“呵呵，他怕我自卑，没有手写字，就专门做了个毛笔鞋让我以脚代手，而且他见我爱看书就培养我读诗词。”
“恩，老爷子的确很喜欢教书育人，那你们呢。”叶瑀扫了一眼其他人。
王芳眼泛泪光的不停手里比划着。
王文丽在一旁翻译到：“王芳说是红阳爷爷救了她，把她从街上捡回来，要不然她不是被饿死了就是被那些老乞丐当乞讨工具。”
王文丽解释完王芳的手语后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当年我父母双亡，无亲无故，是几位邻居把我送来的，那时候我很迷茫，拿着感觉就好像浮萍，每次我都是坐在一旁看着小伙伴们玩，有一次郑爷爷发现我孤零零的，就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大包的手工物品，他也不多说，就坐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默默折叠一些小动物，串弄小饰品而我就在一边看着，有时候他眼神不好线穿不进去了，就慢慢走到我身边，然后低下身子轻声说‘帮帮我这个老头子，老眼昏花连线都穿不好’当我给他穿好线后，他总是夸我小孩子就是好，眼明手快，说真的那时候莫名心里觉得很开心，觉得自己有过人之处，呵呵小孩子的满足感很低，后来我开始主动要求串珠子，要求折纸，郑爷爷不厌其烦的教我，那时候一叠就是一下午。”
王文丽说到这里，眼睛深情的注视着左手戴着的一串珠子手链，右手抚摸着那串手链。
“手链很漂亮。”叶瑀注意到了王文丽的动作，他淡淡一笑。
“是郑爷爷为了鼓励我专门带我去买的，他希望我也能做出这么漂亮的手链送给他，没想到我做出来了，他却……”王文丽没有再说下去，眼圈泛红很快眼泪就蓄满了眼眶，泪水流了下来，她擦了擦眼泪低下头，似乎对于自己忽然的情绪变化感到不好意思。
第十七章 铁大宇
苏亚似乎听到了王文丽的情绪变化，她接话道：“我进福利院最晚，认识红阳爷爷三年，不过那时候他带着我们几个新来的盲孩子走遍了福利院任何一个角落，让我们熟悉这个新家，他说怕路不熟，容易磕磕绊绊，一个**十岁的老人家，就这么一趟一趟带着我们走过福利院的每一个角落，那时候他还叫苏清建大哥带我们，听郑爷爷说他也是盲人，是福利院最早的一批孩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苏清建，我知道那是我一朋友。”叶瑀回应道。
“你也是福利院第一批孩子？”苏亚迟疑道。
“不，我小时候和家人住在附近，所以经常到福利院里玩。”叶瑀解释道。
苏亚语气沉闷道：“说真的，郑爷爷那时候虽然年事已高，但基本上福利院里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可能是操劳太多了吧，老人家生病回家了，谁知道没多久，福利院里的老师就说红阳爷爷病逝了。”
“长寿而逝，算是喜丧了。”叶瑀也神情默然，紧接着问道：“那现在的郑院长怎么样。”
叶瑀这个问题一抛出，王文丽和李丽娟对视了一下，周老师则坐在王芳的床边看着苏亚。
大约过了几秒钟，王文丽缓缓开口：“郑院长对我们也挺好的，翻修了福利院，弄来更多的设施可以让福利院里的孩子有更好的学习、生活场所。”
叶瑀面带笑意注视着周老师，对方注意到叶瑀的目光，对着叶瑀微微一笑。
“那以前的福利院工作人员怎么都辞职了呢。”叶瑀转过头望向李丽娟和王文丽。
王文丽偷瞄一眼周老师抿抿嘴说道：“郑院长觉得他们年纪大了，不能全心全意的照顾我们，就请来了周老师他们。”
“那郑康全平时对你们咋样。”叶瑀直接问道。
“挺好的，经常来看我们询问我们需要什么。”苏亚说道。
“他脾气好么？”叶瑀想起之前宋瑶瑶所说的。
苏亚没想到叶瑀会问这种问题，她愣了一下，王文丽接话道:“郑院长挺和善的，平常从来不发火。”
“停一下，你们看，王文丽说话前看了一眼周老师。”林胜龙指着视频说道。
“对，周老师有意暗示王文丽说的，因为她没想到我会问这种问题，而且你们看，王文丽回答的时候手部拘谨，双手合拢在腹部位置，她很紧张回答这个问题。”叶瑀倒回前几秒，定格在王文丽回答时的画面片段。
“看来这个郑康全生前也不是什么善茬。”雷爱国若有所思的说出自己的分析。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叶瑀皱眉说道，“根据之前收集的资料，郑老爷子一病逝，他儿子郑康全就接手了福利院，并且还没过一个月就整修福利院，将它扩建的几乎算得上是全省设施最好的福利院之一，你们想想看，他父亲刚去世，他就大兴土木，虽说郑氏集团财大气粗，但是修整这么大的福利院，其财力、物力、人力，那也不可能紧紧一个月就安排妥当，而且我之后问过几个福利院周边的居民，他们这些离原福利院地址附近居住的老住户，都是在郑红阳死之前卖的房子，而且都是在当时市价高出一两万的。”
“你的意思是，这些房子都是郑康全之前安排好人去买的？”林胜龙问道。
“没错，只有郑康全才有这么大的手笔，而且事后也显而易见，郑康全把福利院的土地面积扩大了好几倍。”叶瑀点点头肯定道。
林胜龙思索道。“那也许他是为了帮他父亲完成心愿，让福利院里的残疾人和孩子住的更好。”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据我所知，青山县的度假村建造的时间是跟福利院翻修的时间差不多，而翻修后短短一年里，福利院的慈善家，捐助者就多了好几十人，每一个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叶瑀从背包里掏出之前的文件说道，“这是你们查的。”
林胜龙翻开文件迟疑道。“你不是怀疑凶手是这里面的人吧。”
叶瑀摆摆手否定了林胜龙所说的话“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些人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心善。”
林胜龙不以为然道：“哈哈哈，叶瑀你不会仇富吧。”
“还真有，我要是有钱，就做个全金的轮椅。”叶瑀半开玩笑道。
“继续看视频吧。”雷爱国一脸严肃的说道。
叶瑀耸耸肩“后面的也没什么了，我跟她们说询问结束了，不过有一个片段很有意思。”
叶瑀意味深长的嘴角上扬，点开了视频，继续播放剩下的内容。
“好了，姑娘们，我问完了，今天谢谢你们的配合。”叶瑀面带笑容的对四个姑娘说道。
“配合警方我们应该的。”周老师在一旁客气道。
“那我们走了，你们休息吧。”叶瑀冲丁广硕点点头，二人随着周老师走了出去。
叶瑀目不转睛的看着视频说道，“喏，就是这里，丁广硕最后一次拍摄全屋的画面，你们仔细看。”
“周老师听到你说要离开，深呼一口气肩膀也松弛了下来，很放松的样子。”雷爱国眼睛毒，他一眼就看出了周老师的神情放松了一下。
“没错，因为我们离开了，就不会继续追问让她紧张的问题。”叶瑀脸色冷峻的说道。
“回头查查这个周老师吧，看看她还隐瞒了什么。”林胜龙听到叶瑀和雷爱国的对话说道。
“嗯，她肯定知道不少事，林支队、距离青山县还多远。”叶瑀看了一眼手机时间问道。
“快了，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林胜龙看了看车速表，又看了看车窗外：“小丁啊，等看见青山县的牌子，再往前走十分钟就看到青山县公安局了。”
……
青山县公安局大门口，一个身材魁梧的东北大汉不断张望街上来往的车辆，时不时的可以看手表。
“嘿，这小龙咋今天想起来来我这儿了呢，电话里还说有公事。”
这位大汉向左边路上扫了一眼，就看见一辆车上的副驾驶坐着的人，正是林胜龙眉开眼笑挥了挥手。“哟呵，总算是来了。”
“雷组长，你们往门口看，那个大个子就是我师兄。”林胜龙指着公安局门口站着的挥手大汉对雷爱国他们说道。
丁广硕停好车，车上四人下来后，林胜龙快走几步走到大汉面前锤了一下对方肩膀，哈哈大笑：“哎呀师兄，这几个月没见你可胖了不少啊。”
那个大汉被林胜龙的快人快语说的有些尴尬：“滚滚滚，我这就是中年发福，哎对了，这几位是？”
大汉眼睛扫过雷爱国和丁广硕，最后目光有些诧异的落在丁广硕推着地叶瑀身上。
“你好，我是市刑侦局重案组组长，雷爱国。”雷爱国最先开口，走上前跟大汉握了握手，然后望向叶瑀他们“这二位，他是丁广硕，我的组员，那位是叶瑀，协助我们办案的警官学院的心理老师。”
“哈哈哈，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雷老虎雷组长，我可是久仰大名啊，你破案率那绝对是东北警界都口口称赞。”那个大汉一只大手豪爽的拍了拍雷爱国的肩膀，敬仰之情溢于言表：“我叫铁大宇，你们就叫我老铁就行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老铁。”雷爱国从不喜欢过多的铺垫客套：“我们这次来是想调查一下你们青山县的度假村，因为我们发现现在查的案子有线索在度假村那里，你是当地警察，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铁大宇一拍胸脯很洒脱的摆摆手：“小意思，胜龙的事就是我的事，更何况咱都是吃一碗饭的一家人，没什么帮忙不帮忙的，有事就言语。”
“那我们现在就去度假村看看吧。”雷爱国见铁大宇这么直爽，就建议道。
“哎，咋这么急呢，你们到我这里来我还没做东，来来来，上车我请你们搓一顿，这人是铁饭是钢嘛。”铁大宇毫不客气的将手搭在雷爱国的肩膀上，就要架着他上车。
“胜龙开车，去咱经常去的那个馆子。我请你们好好吃一顿接风洗尘。”铁大宇指了指驾驶室让林胜龙上车。
叶瑀和丁广硕对视一下相继而笑，也上了车。
这铁大宇为人看起来不错豪爽，仗义，忠厚，而且自来熟，这么一会儿就跟雷爱国勾肩搭背的，也不在乎雷爱国愿不愿意，当然了雷爱国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现在是在人家地盘办事，有求于人，更何况这还是林胜龙的师兄于情于理都要给人家面子。
老于杀猪菜馆，铁大宇拿着菜单对站在一旁的一个服务员装扮的小姑娘比划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对了你们家有山蘑么来个小鸡炖蘑菇，告诉你们老板放肉。还有来个炖砂锅牛杂，然后再来几瓶牛栏山二锅头、还有一打哈啤。”
“哎，老铁，我们公务在身，更何况大家现在还在工作期间，不方便喝酒。”雷爱国一听铁大宇点酒，立马张口阻止。
铁大宇看了众人不以为然的呵呵一笑：“不碍事，喝几杯又耽误不了干活，更何况老话说酒肉成席。”
雷爱国见状也不再好说什么，人家这么热情，而且他对于铁大宇的第一印象还不错，雷爱国侧头看了一眼林支队，林胜龙瞬间就看懂了雷爱国的意思，他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自己这个师兄为人仗义忠厚，但他交友有个毛病，那就是先喝酒，他经常说酒品如人品，所以想找他办事，头一件事儿就是喝一顿。
“你们还要点什么，甭客气啊，来，老雷你们有没有啥想吃的，随便点。”铁大宇点完菜后，拿着菜单对众人说道。
“不用了，你点的都是大菜，不一定吃得完呢。”雷爱国微微笑道。
“那行，下单吧，赶紧点儿，我们吃完饭还有事做。”铁大宇对服务员说道。
酒菜上齐，众人开始边吃边谈事。
“老铁，这个度假村你了解么，知道是谁建的么。”雷爱国喝了一口茶水，皱眉说道。
铁大宇挑着嘴里的鱼刺嘟囔道：“这度假村，是几个外地的有钱人合建的，那听说是有财有势，就当初度假村那块地皮，挺多人要的，依山傍水的地界，值不少钱呢，可是就冷不丁的从外面来了几个有钱人买了这个地皮，建了这个度假村。”
叶瑀闻言问道：“那铁大哥见过这些人么。”
“哟，倒是见过一眼，是当初度假村开业，邀请青山县当地的县局、土地管理所。还有警察局这些个头头，我跟我们局长一起去的。”铁大宇哈哈一乐一脸享受说道：“都是西装革履的，那皮鞋锃亮，度假村的老板都很客气，不过没聊几句，都是客套话，但说真的，这宴会上的洋酒可是够劲，听说特贵，我那天喝了好几千块呢。”
铁大宇说罢还咂咂嘴，貌似酒味一直在口腔弥漫。
“那这度假村的生意怎么样。”叶瑀没有注意铁大宇说的洋酒，依旧问自己要问的问题。
铁大宇丝毫不在意说道：“好啊，那度假村自从几年前开业到现在，就没有一天断过客流。”
“哦？”叶瑀听到铁大宇这么说，眉头微微皱起，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包括前年的一个女孩自杀后，生意依旧没有影响么。”
“去年女孩自杀？”铁大宇听到叶瑀这么一说，嘀咕着然后恍然想起的用筷子在空中虚点：“对对对，去年的确是有个女孩自杀，还是胜龙他们县福利院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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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入住度假村
“那之后客人没吓走？”叶瑀好奇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嗐，刚开始是有客人被吓走了，新闻网、咱们省的各个新闻节目和报纸都有报道过，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件事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事虽然传的越来越大，但度假村幕后那些老板随便花点钱就把这事平了，之后不到一个月客流量就又上来了。”铁大宇眉毛一挑一副你懂得的表情声音压低说道：“这女孩是自杀，所以对度假村没多大影响，更何况背后有好几个财大气粗的老板，什么事是花钱摆不平啊，那些新闻记者的笔杆子全都改了，写的全是女孩有心理问题或者精神问题跳湖自杀的，把度假村择的干干净净。”
……
酒足饭饱后，五人驱车直奔青山度假村。
“哎呀，我说老雷，你们干活还真是拼命，这都快黑天了，明儿再去也不迟啊。”铁大宇瘫软在后排满嘴吞吐着酒气的对身边的雷爱国。
雷爱国闻着铁大宇的酒臭味微微皱眉：“事情抓紧点，案子也好早点破。”
“嘿嘿，这雷老虎就是名不虚传，查案不知道累。”铁大宇红着脸醉醺醺道。
雷爱国瞥了一眼铁大宇，无奈的侧过头眼睛望向着后视镜反射的正在开车的林胜龙问道：“林支队这个度假村还有多久到。”
林胜龙往窗外张望了一会儿：“还有差不多十分钟，一直往前开，一会儿看见有个青山度假村的牌楼就到了，牌匾还有霓虹灯，很好辨认。”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雷爱国看见前方路上出现了一个霓虹闪烁的几个大字‘青山度假休闲中心’。
林胜龙直接开车进去，找好停车位后，叶瑀几人下车先去了度假酒店。
一进大厅，雷爱国就走到酒店接待台按之前商量好的说是铁大宇的朋友，要入住酒店里，身后林胜龙和丁广硕架着醉醺醺的铁大宇站在那里。
“不好意思先生，您要的房间没有那么多了。”前台其中一位招待员面带笑容的说道。
“姑娘，你看看我们这几个老爷们儿还有个喝醉的，总不能住一起吧。”雷爱国面露难色的看着柜台小姐，然后侧过头对丁广硕和林胜龙使了个眼色。
林胜龙在铁大宇耳边嘀咕了几句后，铁大宇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站直身子摇摇晃晃走到柜台，双目圆睁满脸涨红指着前台小姐：“让你们经理出来！我是谁你知道么，我是县局的刑侦大队队长！我的几个朋友要住你们酒店，你们都没房是不是，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那名前台小姐被铁大宇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一跳，向后退了一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那您稍等，我这就去找一下我们经理。”
没一会儿工夫，一个身穿黑色西服配领带的男人随着前台小姐走了过来，他一看见叶瑀几人脸上顿时笑容满面，他一手握住铁大宇的手：“哎呀，原来是铁警官，不好意思啊，我们这位前台接待员是刚来的，有眼不识泰山，您想住，那我们酒店自然是有房间的，放心我现在就安排五间房给您和您的四位朋友。”
那名经理说着对叶瑀几人歉意的微笑点头“不好意思几位。”
说完他转过身对身旁的前台小姐吩咐道：“赶紧查查有没有刚刚腾空的房间，收拾收拾让这几位入住，对了。”
那名经理说到这看了一眼叶瑀，“为这位先生安排一个有扶手的卫生间的房间。”
“好的经理，我现在就去安排。”
“几位稍等片刻，先喝杯茶。”那名经理说着对柜台里另一名接待员一摆手，示意让她端茶去。
“这位经理怎么称呼。”叶瑀喝了一口接待员递上的茶注视着那名经理问道。
“鄙人姓汪。”汪经理微笑道。
“汪经理很有心，还知道为我专门安排一个有扶手的卫生间的房间，谢谢了。”叶瑀微微颔首致意道。
汪经理嘴角一咧礼貌性的笑着说道：“应该的，我们酒店一向是以住客为本，您住的舒心最重要。”
“那就麻烦了。”叶瑀微笑道没再说什么。
过了几分钟，叶瑀几人在汪经理的带领下来到了酒店四楼。
“雷先生，你的房间是402号房。”汪经理刚出电梯门，就指着对面一扇房门。
“丁先生是405号房。”汪经理走了几步将一个房卡交予一只手架着铁大宇的丁广硕。
汪经理继续往前走，停了下来面向林胜龙和被扶着的铁大宇说道：“林先生和铁警官是408号和409号。”
“把门开开，我把老铁放床上去休息。”林胜龙满头大汗急不可耐的指了指已经昏昏欲睡的铁大宇。
“好的，我帮您一起把铁警官扶进去。”汪经理把门开开后，一手架着铁大宇，和林胜龙两人一起把铁大宇抬到了床上。
“叶先生，您的房间在走廊那头，我推您过去吧。”汪经理边说，边走到叶瑀身后，双手握住叶瑀轮椅的推把手。
“那就有劳汪经理了。”叶瑀也不拒绝，客气的说道：“汪经理今天晚上实在是麻烦你了，我们来这里玩，没想到你们度假村生意这么好，晚上已经满员了，还要让你想办法腾出五间房给我们。”
“哪里的话，这些房间都是平常预留给有急用的客人，你们是铁警官的朋友，我们和铁警官也是老交情了，你们尽管住，有需求就打电话找前台就可以，我已经打好招呼了。”汪经理说道。
“哦？酒店房间不是都是用来给客人住的么，怎么还有预留的说法？”叶瑀疑惑不解的问道。
汪经理也没料到叶瑀会提出这个问题，他顿了顿答道：“啊……这个是为了给酒店的那些vip贵宾所预留的。”
“哦，那情有可原。”叶瑀没有深究轻描淡写道。
“叶先生，您的房间到了。”汪经理将轮椅停在一个门牌号是416的房门前，拿出房卡打开门后，推着叶瑀缓缓走了进去。
汪经理走进房间后，对叶瑀微笑道：“叶先生，您看看这个房间还满意么。”
叶瑀环顾房间房间大约三十多平方米，一进门就是一个卫生间，卫生间门是推拉移动门，很容易打开，叶瑀拉开门推着轮椅走进去，卫生间最起码有十平方米左右，轮椅在里面可以随意回旋移动，地上铺着防滑垫、马桶两侧有安全扶手么，马桶旁边是淋浴间，宽度差不多轮椅就可以进去很方便，就连台盆也是挂盆，没有管道阻碍轮椅的运动。
挂盆旁边的墙上有个按钮。
“紧急呼叫么？”叶瑀回过头指着那个按钮问汪经理。
“是的，为了住客安全考虑，我们有24小时的救护人员。”汪经理说道。
“还真是很贴心。”叶瑀退出了卫生间，走到卧室，一个大的双人床放在左侧，床头两侧有两个床头柜，上面各放一盏台灯，其中一个床头柜还有部电话，对面是一个电视柜上面放置大电视机，玻璃茶壶和成套的茶杯，靠窗的位置还有一台电脑电脑桌旁边有个木质的沙发椅。
“咦，你们还真是很细心。”叶瑀忽然眼前一亮的摸着墙角。
只见墙角和家具的棱角都被一层白色的防撞条包裹住。
“是啊，这也是为了保护住客。”汪经理说道。
“你们酒店的防护设施做的真好，是有残疾人经常入住么？”叶瑀转过身突然提问。
汪经理愣了一下，随即微笑道：“是这样的，我们度假村与北山县的福利院有扶助项目，就是为了让那些残疾孩子有地方玩，感受人文关爱，所以经常会有残疾人入住我们这里的房间。”
“想不到汪经理还是慈善家。”叶瑀心里暗自揣摩，嘴上却夸赞道。
“哈哈哈，都是老板的主意，叶先生还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如果没有我就不打扰叶先生休息了。”汪经理询问道。
“麻烦你让服务员一会儿送点喝的热水，我晚上容易口渴，谢谢了。”叶瑀说道。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叶先生了，稍后会有服务员来给您送水的。”汪经理说罢，就微微欠身离开了叶瑀的房间从外面关上了叶瑀的房门。
叶瑀刚躺下没多久，房门外就有敲门声。
“你好先生，请问是您要的开水么。”
叶瑀闻言立即起身，坐上轮椅喊道：“对对对，你等等。”
门一开，叶瑀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服务员装扮的青年男子手里拎着一个水壶。
“先生你好，汪经理让我来送水的。”男子露出一个服务行业标准的笑容。
“进来吧，你们速度挺快。”叶瑀转动轮椅让到一侧。
“呵呵，楼下的厨房就有24小时的热水。”男子走进到玻璃水壶那里，弯下腰打开水壶盖往里倒水。
“这么晚还上班，你是夜班么。”叶瑀右手杵着下巴看着服务员。
“是的，今天我值夜班。”服务员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
“你在这家酒店工作多久了。”
“两年了已经。”服务员目不转睛看着手里倾斜的水壶随口答道。
“哦，你们这行也蛮辛苦的，大晚上还要为我们提供方便。”叶瑀关切道。
服务员倒完开水直起身面向脸上浮现礼貌性的笑容：“都是为了住客有一个开心舒适的居住环境，我们辛苦一些无所谓，请问先生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需要我帮忙么，如果没有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叶瑀指着卫生间说道：“麻烦你教我用一下那个热水器，你也知道我不太方便的。”
“好的先生。”服务员走进卫生间，一边按动按钮一边介绍说明。
“先生您看，这个按钮是开关，你按动之后就自动烧水了，这个是调控水温的，建议您水温调到40度左右，温差最好不要超过3度，这个水温最适合人的皮肤。”
“哟，小伙子懂很多，这个人类皮肤适合洗澡的水温都知道。”叶瑀微微一笑道。
“经理培训我们的时候上过课，讲过人洗澡时适合的水温。”服务员说道。
“哦，你们这个汪经理办事效率很高，为人处事也特会。”叶瑀开始唠起家常八卦起来。
“是啊，汪经理很会照顾到住客的需求，而且对我们也经常教导。”服务员面露崇拜的眼神说道。
“看起来你很羡慕他，小伙子，我看你用不了几年也能做酒店管理层的人。”叶瑀笑道。
“我可不行，我只是高中毕业，听说人家汪经理那可是度假村老板亲自应聘来的，以前在三亚五星级酒店做经理的老板特意请来做度假村总经理的。”青年脸一红愧不敢当道。
“那没关系的，只要肯努力。”叶瑀鼓励的眼神望着青年，然后问道“那你见过这个度假村的老板么”
青年闻言眉头微皱摇摇头：“没有见过，有些老员工也是开业宴会上的时候见过一面，度假村的大事小情都是王经理负责打理的。”
“小伙子，这是给你的小费。”叶瑀从衣兜里掏出三百块钱递给服务员。
“这……那就谢谢了。”服务员显然很少见到叶瑀这么大方的住客，他略带谢意的点点头把钱接了过去。
“跟你打听个事呗。”叶瑀忽然神秘兮兮的对服务员说道。
“什么事。”服务员一脸疑惑问道。
叶瑀说道：“汪经理说你们跟一家福利院有合作，那里的残疾人经常来这里居住游玩。”
“是啊。”那名服务员回应道“自从我来这里上班，就经常看见每隔大约半个月有三辆个大巴车拉着几十个残疾人来这里玩。”
“难怪你们对残疾人的设施方面这么完善。”叶瑀明知故问道。
“我听说。”叶瑀此时压低声音前倾上身，神秘兮兮靠近服务员。“这个度假村2012年的时候死过人是不是。”
第十九章 有人跑了
“这……不好意思先生，这种事我不知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服务员一听叶瑀的话，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脸上惊慌之色转瞬即逝继而使劲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哎，小伙子你别紧张。”叶瑀又掏出一百块钱递了过去：“我啊，是作家，专写灵异故事的，平时去什么地方就喜欢打听这些奇闻异事啊，骇人听闻的事件，你跟我说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那名小伙子刚伸出右手想去拿叶瑀递过去的钱，但随即又缩了回去，舔了一下嘴唇，眼神犹豫不决的。
“明白，你这么辛苦。”叶瑀见状又拿出一百块，两百块钱捏在手里在小伙子眼前晃了晃：“现在能说了么，你要不说的话那我就只好等明天白班的服务员来告诉我了。”
服务员一听立马抓过叶瑀手里的两百块钱，弯下腰拿手掩饰着嘴就仿佛这间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偷听似得：“既然先生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放心吧，这房间就咱俩人，你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坐着说。”叶瑀大大咧咧的说道随即冲服务员指了指床边。
服务脚步移动并未坐下，站立在那里，眼睛向左上方瞥了瞥，然后叙述起去年的自杀案：“是这样的，那是我刚实习完的几个月，那次也是夜班，我跟同事在值班室看电影，后来突然有个同事就透着窗户随便撒摸一眼，忽然……”
服务员说到这里眼睛忽然睁大脸色煞白，仿佛他真的看见了什么。
“别紧张，慢慢说，他看见什么了。”叶瑀推着轮椅凑近服务员，语气平缓的说道。
“他看见人工湖里有个白色的东西在漂浮！”服务员仍然心有余悸道：“当时他告诉我们，所有人都说有可能是白色的床单，塑料袋之类的，用不到大惊小怪，可第二天一大早，负责清理人工湖水草垃圾的员工就走进来，告诉汪经理人工湖发现了尸体！”
“然后你们凑热闹去看，就发现昨天晚上的白色漂浮物，实际上是一个身着白衣的死者？”叶瑀若有所思道。
服务员点点头：“是的，当时我们都好事儿，就我和几个胆大的去湖边想去看看，那个时候湖边已经围了很多度假村的住客，汪经理第一时间派保安去包围现场，等待警方的到来，我们去了之后，看见了躺在湖岸边的尸体。”
“那是个女孩看样貌也就二十多岁，我还记得穿着一件白裙子，可能是因为淹死的原因吧，她的皮肤特别白，嘴角有白沫，手上、头上、身子上还沾染一些水草淤泥，不过她没有两条腿。”
“她没有腿，她是福利院的人？”叶瑀听到这里，引导性的问了一句。
“没错，我当时看见了福利院的郑院长在跟汪经理说着什么。”服务员肯定道：“再后来，警察就来了，带走了尸体，对了，还有岸边的轮椅，跟先生你坐的这个轮椅差不多。”
服务员说着还目光扫了一眼叶瑀的轮椅。“再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恩，这还真是写故事的好素材，谢谢你了小伙子，对了你们同事看见尸体是晚上几点。”叶瑀问道。
“太久了，记得不太清。”服务员迟疑道，眉头微微皱起眼睛定住向左瞥回忆片刻后他不太确定道：“应该是零点左右，有个同事当时换班，我们都是零点换班的。”
“哦，多谢了小伙子。”叶瑀嘴角上扬客气的笑道。
服务员离开后，叶瑀草草洗漱就躺床上准备睡觉，闭眼冥想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
“先是张秀兰晚上喝粥被人下相思子毒导致死亡，然后是郑院长在办公室因服用过量的奎尼丁而猝死，还有视频里的那个周老师，究竟是为了隐瞒什么，所隐瞒的事情看起来对那些残疾人好像紧张，她们似乎对于福利院的慈善捐助人，以及郑院长并没有过多的感激之情。”
叶瑀头枕着两只手，眼睛望着天花板心里嘀咕着：“还有老院长的死，以及那个名叫司马灵珂的女孩，他们的死期都跟张秀兰和郑院长的死期所重合这肯定不是巧合那么简单，至于司马灵珂，她跟苏清建看样子有着不一样的关系，可是对于这个司马灵珂苏清建却从未提起过也不想提起，对于她的死苏清建也并没有表现出过于悲痛的情绪，根据刚才那个服务员所说，司马灵珂应该是晚上去人工湖掉进湖里淹死的，可是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大晚上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去湖边呢，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反常了。”
“罢了，罢了，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抓到凶手的，还是睡觉吧。”叶瑀晃晃头，想把所有思绪都甩出脑袋里，让自己快的睡着，能够好好放松放松。
……
此时此刻的红阳福利院已经劳累一天的护理工和老师，还有折腾一天的孩子和残疾人，都已经酣然入睡。
教师宿舍楼一楼大厅，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背着一个大的双肩包轻手轻脚的快走到大门前，轻轻推开大门一侧身，飞快的钻了出去，只见这个黑影刚一出楼，就大跨步的向着福利院大门跑去。
跑到距离岗亭四五十米的差距时，这个黑影停了下来躲在了一旁的大树底下。
“这老家伙，大半夜还看球赛，也不知道那瓶酒他喝没喝。”
黑影看见岗亭的窗户透出光亮一闪一闪的，还有电视机的声音传出来。
黑影蹑手蹑脚的一步一步蹭到岗亭窗户底下，时不时的踮脚伸脖向里张望，没一会儿，黑影弯着腰走到了岗亭窗户底下，他微微探头向里一看，轻呼一口气。
只见岗亭里，电视机正播放着足球赛，距离电视机一米左右的距离赵大爷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桌子上散落着两个酒瓶，一些啃得精光的骨头，和半盘烧鸡，一盘花生米。
黑影见此景也不咋耽搁，快走几步来到三米高，两米二宽的大铁门前，这可是福利院专门找人定做的大铁门，就是为了防止智障儿童、成年人出走。
黑影双腿用力一跃，伸手一抓铁门的栏杆，就已经距离地面一米六，然后他向上快爬了几步，到达门顶动作之快跟猴子有一拼，一个跨步翻身跳下大门，几个前滚翻把一跃而下的力卸掉，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了，来不及停歇，顺着街道消失在黑暗中……
清晨阳光入室，叶瑀朦朦胧胧的感觉到了光亮，他微微睁开眼一转头，清晨的太阳没有中午的耀眼，所以叶瑀可以很直观的望着窗外已经露出的日头。
侧身坐起，拽过昨夜放在轮椅上的衣服，从上衣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六点。
“也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叶瑀摸了摸肚子，肚子也仿佛有所回应的咕噜咕噜叫着。
昨天晚上被铁大宇折腾的一通劝酒，自己根本没吃多少东西，幸亏有广硕和老雷挡着，要不然自己这点酒量，估摸就算是到中午自己还是在床上不省人事。
穿好衣服后，叶瑀草草洗漱，打开门想去楼下餐厅安慰一下自己的胃。
推着轮椅往电梯口走，叶瑀就听见走廊里有房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传来听声音渐行渐近，叶瑀条件反射的向声音处望去，只见来人是林胜龙，看脸色，昨天晚上的酒已经醒的七七八八了，但是林胜龙还是摇晃着脑袋，右手按着太阳穴面有难受。
“早啊，林支队，昨天喝多了头疼？”叶瑀打着招呼。
“叶先生起的很早啊。”林胜龙关上门后边走边整理自己的上衣领子。
林胜龙右手一直轻按额头，对叶瑀痛苦道“哎，我这回被老铁害惨了早上一醒这脑袋就疼，这不想出去透透气缓缓。”
“呵呵，你这师兄还真是酒腻子，我见过这么多人，很少有像他这样能喝的。”叶瑀笑了笑说道。
“我们当年跟着师父的时候，他就隔三差五的偷酒喝，这老铁吧别的嗜好没有，就喜欢有事没事喝几瓶。”林胜龙右手放下没有再按摩头，有些惋惜道“唉，也就是因为他喝酒误事，所以他到现在也没有升迁，说真的，老铁的能力在这附近的县局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如果不是因为有几次喝酒误事，估计他早就调到去你们市局任职了。”
“看得出，老铁人不错，查案肯定是个好手。”叶瑀随口附和道。
正当二人交谈时，402号房门推开，雷爱国从房里走了出来，一打眼就看见对面的叶瑀和林胜龙。
“哟，你们也醒了的。”雷爱国面露笑容说道。
“雷组早/雷组长早”叶瑀和林胜龙打招呼。
“林支队，铁队他咋样。”雷爱国指了指铁大宇的房门。
“没事，他每次喝的烂醉如泥，没人叫得醒，只能等他饿了渴了自然醒。”林胜龙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很了解的说道。
……
吃过饭后，雷爱国和林胜龙直接去找汪经理去询问一年前司马灵珂的自杀案，叶瑀却无意同去，他想去找找看那个发现尸体的人工湖清洁员。
到了人工湖那里，叶瑀不紧不慢的推着轮椅闲逛，清晨湖边并没有多少人，只有三三两两几个身穿运动服的青年人和老年人在晨练。
叶瑀走到湖的东边看见湖岸边的一个岗亭，他顺着路走到了岗亭位置，只见亭子顶上有个牌子红色的三个大字：急救亭，亭子呈圆柱体，高度大于三米，亭顶是显眼的红色，上半部分是钢化玻璃的窗户，下半部分是水泥墙体被涂成白色，大小也就十平米左右，而亭子位于湖岸边的最高点周围没有遮挡物视野很好，亭子底座周围还有一圈阶梯，叶瑀距离这个岗亭有四五米左右的距离差。
因为坐着轮椅，所以叶瑀根本无法靠近岗亭，心里默默苦笑一声，没办法，叶瑀只能冲着里面大声喊着。
“有人么!出来一下。”
湖岸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叶瑀的喊叫声，闻声望来，叶瑀也只能尴尬一笑。
没一会儿，叶瑀就透过玻璃窗看见看见一个人影站起身，推开门，望着叶瑀这里。
“你有事啊。”
叶瑀有点近视，眯着眼注视着，这个人年纪应该有三十多岁，身着印有青山度假村字样的橙色救生员工作服，听声音有点没睡醒的感觉，想必自己刚才的叫喊声扰了他的好梦。
“你好，我要询问你点事情。”叶瑀回答道。
“你什么人啊，想问什么啊。”那个救生员站在门口问道。
叶瑀开口答道：“我是市刑侦局的，想调查一些事情。”
“我就没见过坐轮椅的警察，这位先生，你还是去玩吧，别打扰我们工作。”那个救生员不等叶瑀说完，就关了门，回去睡大觉了。
叶瑀被救生员的一番话说怔在原地，随即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这人真的是……无语啊，早知道我就叫广硕跟我来了，说的也是，自己没有带证件，只是个心理分析师，怎么可能证明自己是警方的人。”
从衣兜掏出手机给广硕拨打电话。
“起了没，拿着你的证件赶紧下楼，到人工湖的红顶亭子这里来。”
……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叶瑀看见丁广硕手里拿着一份东西跑了过来。
“去了餐厅？”等丁广硕走近后，叶瑀看清楚了丁广硕手里拿着的是一份三明治。
丁广硕看了一眼手里的三明治，然后咬了一口咀嚼着：“太饿了，就去点了个三明治，你吃饭没，我去给你也买个？”
第二十章 瞬间变脸
叶瑀连连摆手：“不不不，早上跟雷组他们吃过了，证件带了么。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丁广硕一口叼住三明治，右手摸了下衣兜：“喏，带了，你这么急到底咋回事。”
叶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把刚才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跟丁广硕说了一遍。
“哈哈哈哈……哎呀叶哥……你要不要大清早这么搞笑。”丁广硕蹲下身，肆无忌惮的开怀大笑，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叶瑀已经满头黑线的看着自己。
“你再笑我就打电话叫雷组过来。”
丁广硕闻言立马憋住了笑，然后神情一变一本正经的站起身：“哎别别别，这点小事哪用得着头儿出马，等着我去给你报仇。”
“额……废话少说，赶紧去叫他出来。”叶瑀指了指岗亭道。
丁广硕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咽下去后，整了整衣服，摆了个很严肃的表情，走向岗亭。
“砰砰砰……砰砰砰。”
“谁啊，大早上就敲敲敲。”刚才的那名救生员很不情愿的推开门。
“你有事？”救生员看见人高马大，表情严肃的青年人站在门口，顿时收起了嚣张气焰但还是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丁广硕问道。
“你好，我是警察。”丁广硕边说边从衣兜掏出证件，打开在救生员眼前晃了晃。
“哟，警察同志，我们这里没听说有什么杀人放火，小偷小摸啊。”那个救生员一改刚才的蛮横不耐烦，脸上堆满了笑容的褶子。
“我也没说你们度假村有案子啊，我是想找你聊聊。”丁广硕面无表情道。
“警察同志，我可是守法公民，我这一天天净在这里值班了，没做什么亏心事啊……”救生员有点慌张道。
“行行行，我又没抓你，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些事情而已，具体情况，这位先生跟你谈。”丁广硕一侧身，指了指不远处轮椅上的叶瑀。
“哟呵，原来这位先生真的是警察的人，刚才都是误会，放心，我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完全配合你们警察。”那个救生员很顺从道。
“恩，跟我过去，他不方便靠近你这岗亭。”丁广硕眼色示意了一下。
“我没骗你吧。”叶瑀双手环抱，向后靠在椅背面带微笑的注视着眼前站着的救生员颇有意味道。
“没没没，您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救生员看见叶瑀明白了刚才自己得罪人了。
“你多大岁数。”叶瑀问道。
“三十四岁了。”救生员回应道。
“结婚了？”叶瑀打量着救生员。
“结婚十多年了，有个儿子。”
“大哥结婚够早了。”叶瑀说道。
救生员挠挠头：“在我们这儿，十八岁之后家里都催婚。”
叶瑀微微点头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哦哦，孩子多大上学没。”
“十岁，小学四年级。”救生员看起来很爱他的儿子，他微笑的脸上皱纹又多了几个。
“学习应该不错吧，当班干部没。”叶瑀注意到了救生员脸上因为笑容皱纹增多。
“嘿嘿臭小子还行，每次考试都是全班前三名，当了个副班长。”救生员脸上难以抑制的骄傲浮现出来。
“好孩子，好好培养，这小孩很聪明。”叶瑀话锋一转问道：“我听说你们这个人工湖有个打捞水草、垃圾的清洁员，他现在在班上么。”
“我就是啊。”救生员瞪大眼睛指着自己鼻子坦言道。
叶瑀听到这句话，眉毛微微皱起疑惑的看着救生员：“你就是，你身兼两职？”
救生员回答道：“是啊，我刚开始做的是湖面清洁员，这不前几年汪经理给我培训了几个月后，我就当了救生员，没事的时候划船收拾收拾湖面，这有人落水我就救人。”
“那你救过几次人？”丁广硕开口问道。
救生员神情一变满不在乎说道：“嗐，一个都没救过，根本就用不着救生员。”
“用不着，为什么？”叶瑀听到救生员这么说，纳闷道。
救生员听到叶瑀这个问题立马来了精神说道“我跟你们说，这人工湖最浅地方还不到膝盖，最深的湖中心也就一米七多点，这位警察小哥的个头要是走进湖里根本淹不死，更何况谁会闲的没事往这湖中心走。”
叶瑀一听有戏，引导性的又问道：“是么？可我听说，你们度假村曾经淹死过人啊。”
“哦，你说的是去年淹死的一个姑娘。”救生员恍然大悟道:“不瞒您说，那个女孩还是我捞上来的呢。”
“所以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叶瑀问道。
“可不嘛，我每天早上三点开船在这湖里转悠捞那些塑料袋、饮料瓶之类的，那天那可真是吓死我了，望远一看我还以为是谁扔的一个大的塑料泡沫板，一大块白色的在杂草里，可是靠近一看。”
救生员表情很夸张眼珠子变得跟水煮蛋大小手舞足蹈着说：“我用那个棍子一扒拉，一个尸体，那当时把我吓得，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差点翻船。”
救生员舔了舔嘴唇喉咙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似乎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令他毛骨悚然，恍若昨天发生：“我就看见了一只人手，然后我缓了几分钟，拿棍子又勾了勾，扒拉开周围的水草，我就看见一张人脸，一头长发顺着头皮混杂水草漂浮在人脸周围，你们能想象到那种黑色的头发和深绿色的水草之间还掺杂着人们丢弃的垃圾，尤其是她的脸浮肿，惨白，比她的裙子都白。”
“这哥们儿刚才的形容让我想起海带豆腐汤。”叶瑀瞬间脑补了一个画面，有些反胃的感觉心里嘀咕着。
“然后你就把她打捞上岸，报了警？”丁广硕说道。
“没错。”救生员点点头眼神肯定说道，“我报完警就去找汪经理告诉他发现尸体的事，汪经理就派了几个保安把湖岸围了起来，说什么保护现场。”
“你刚才说这个湖根本不需要救生员是因为其湖水深度淹不死人，那这个姑娘是咋死的呢。”叶瑀左边眉毛微微一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向救生员抛出了一个话引子。
“因为那个姑娘跟你一样啊。”救生员看着叶瑀一激动脱口而出，后来想起来眼前的两个人是警察，自己刚才那句话很可能得罪人，“呀，那个先生、警官，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你把话说清楚就没事，怎么就一样了！”叶瑀心里明白装糊涂的瞪着救生员面露不悦。
救生员被叶瑀的假生气吓一跳，战战兢兢地说道“我的意思是那姑娘没腿，也是个坐轮椅的，我们有个同事在那个姑娘落水没多远的湖岸就找到了个轮椅。”
“您二位说奇怪不奇怪，这女孩衣着样貌，死之前也是个俊俏姑娘，可咋就冷不丁的掉湖里死了呢，一个坐轮椅的咋就那么不小心。”那个救生员还有点怜香惜玉，然后扬了扬下巴冲着人工湖“也怪她倒霉，这湖在她死之前哪淹死过人啊，就不到一米八的深度，偏偏她没腿还不会游泳，可不就要淹死么。”
“当时她尸体漂浮的地方，还有轮椅所在的地方，周围没有其他的可疑东西么。”叶瑀没有理会救生员的那些话。
“可疑的？”救生员眉毛皱紧眼睛一撇顿了顿“没有，当时也就尸体和轮椅。”
“那当时围观的群众有没有特别激动的，想冲过去看看死者。”叶瑀忽然想到什么问道。
“这个嘛……”救生员拖了长音回忆当时的场景，片刻后右手食指在空中晃动想起来什么。
“有几个小年轻的是挺激动，我记得是一个男人，还有两个女孩，那两个女孩看样子不是正常人其中一个女孩没胳膊。”救生员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两个衣服袖子“那个男人也是，戴了副墨镜，手里拿着那种瞎子棍，他当时还想冲到警戒线里面去，那警察哪能让他捣乱啊，所以就找人把他拉走了。”
救生员说到这里，特意压低声音神情神神秘秘：“看那样啊，这个男人跟淹死那个女孩，肯定有一腿。”
“行了，我们是警察，不是娱乐狗仔队。”叶瑀一拍轮椅扶手双眼怒视，语气严厉。
“是是是，我这人平常就这点毛病。”救生员见状嬉皮笑脸道。
“听说你们度假村跟福利院有联谊关系是么？”叶瑀收敛了刚才的情绪问道。
“对对对，那个掉水里淹死的女孩，还有那三个年轻人都是北山福利院的。”救生员频频点头回应。
“后来警方找过你问过这件事么，之后度假村生意咋样。”丁广硕问道。
“问过啊，后来听说是判的意外落水而死。”救生员说道，“有一个多月度假村基本上客流量少了一大半，后来才慢慢恢复了，就连经常来的几个大客户都是过了好几个月才来的。”
“看不出来你们度假村恢复挺快，这要是小酒店，死个人估计就关门大吉了。”叶瑀有意无意的说道。
“行了，没什么要问你的了，你回去睡觉吧。”叶瑀对救生员嘴角上扬微笑的说道。
“警察同志我有个问题。”救生员面露难色，看着叶瑀和丁广硕。
“哦？说说看。”丁广硕和叶瑀互相对视，然后丁广硕开口道。
“你们既然都是警察，为什么不去问当地的公安局呢，我平常就喜欢看无间道什么的，是不是你们在调查大案子啊，这个淹死的女孩有什么背景啊。”救生员又开始八卦之心浮现，一脸的好奇。
“你看电视剧看多了，我们只是每年例行翻看以前的案子，做确认，这样也可以让县级公安局不敢怠慢工作而已。”叶瑀开始胡诌八扯的一通忽悠，“我们是市局的，每年都有这个任务，今年很凑巧就查你们青山镇了，而且这个案子简单，容易交差。”
叶瑀嘴一咧露出一个坏笑的样子，一挑眉表示你懂得：“不过这件事你可不要告诉别人，传出去我们就没办法工作了。”
“明白放心吧，我这个人嘴最严呢。”救生员一拍胸脯说道。
“那就这样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叶瑀神情立马变成一块铁板，冷冰冰看着救生员走回岗亭。
……
丁广硕和叶瑀慢条斯理的走在人工湖边，沉默了几分钟后，一直低头沉思的丁广硕张口道“叶哥，难不成这个案子跟苏清建还有那四个女孩有关系？”
“你跟我想一块去了，现在就要搞明白司马灵珂的死，跟张秀兰还有郑康全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可能是郑康全和张秀兰联合把司马灵珂推下水淹死的呢。”丁广硕推测道。
“没道理，你忘了昨天老铁说的了吗，还有刚才那个救生员，现场只有司马灵珂的轮椅和车轮印，并没有脚印之类的痕迹，再说了，两个大活人在湖边淹死一个残疾人，太容易暴露，被人发现。”叶瑀说着停下了轮椅，向左转九十度，闭眼面向人工湖。
感受到徐徐清风拂面，依稀还能听到在湖岸周围熙熙攘攘的人声，“或许她真是自杀。”
叶瑀睁开眼，眼神没有丝毫的神色，只是一动不动注视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自杀？那理由是什么呢，忍受不了因为车祸双腿被锯而导致自己无法跳舞的事实么？”丁广硕双手交叉于胸前右手抵在下巴处回想起前两天看到的病历以及报纸新闻。
“你知道么，残疾人分为两种。”叶瑀缓缓说道。
第二十一章 心有触动
“先天性残疾，国内很多人都是一出生就因为疾病而身体有缺陷；后天性残疾就是因为意外、疾病所导致的，比如我，还有音乐家贝多芬以及其他知名的残疾人士。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叶瑀说到这里没有继续，丁广硕也不急，只是默默地看着人工湖的风景。
叶瑀停顿了大约几秒后又开口说道：“虽然都是残疾，但本质上还是有心理自卑感的，甭管做出了多么大的贡献，在社会地位、科学艺术这些领域的成就再大，也没办法去弥补身体缺陷的事实，有些人面带微笑，表面上毫不在乎，其实多多少少会刻意关注健康人的行为举止，比如我，自从我脊椎受伤下肢瘫痪后，我对于每个人的走路步伐，脚步声会刻意记住，有时候我甚至会幻想自己还能走路的样子，是迈左脚还是迈右脚，是拖沓的走，还是像雷组一样大步流星。”
叶瑀不由自主的目光转向丁广硕笑了笑“听起来很傻是不是。”
“不会，我虽然不能切身体会，但是能够理解。”丁广硕目光真切注视叶瑀。
叶瑀又一次把目光转回湖面语气略带沉重：“其实越早残疾，承受能力就越大，心里那份自卑感就越容易被打入牢底不容易释放，因为我们懂得了我们的身体固定了，我们就是这样的人，肢体上的缺陷并不影响我们的生活，我们也可以有朋友、有兴趣爱好，有工作。
“说真的我比大部分残疾人好多了，我现在是警校老师，我能把自己的兴趣当成事业已经很幸运了，全国有七千多万残疾人，很多人都没有读过书上过学，有些残疾人甚至被人当做行乞的工具，而那些重度残疾人只能一天天的看着时光飞逝，自己的家人衰老离去，到最后没人照顾而死去，就好像你乐儿姐，因为那件事而脑部受伤导致植物人，父母变卖家产治病，可你说就这么操劳，万一哪一天叔叔阿姨他们……那她恐怕只有等死了。”
丁广硕看着叶瑀说着这些话，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他有点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以前的叶瑀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这些话敞开心扉，他没想到叶瑀心里居然一直压抑这么多的情绪，或许这个案子是个导火线，将叶瑀心中那些炸药点燃了，才能释放这么多。
“叶哥，其实……”丁广硕想开口安慰叶瑀，但话说一半不知道说什么。
叶瑀摆摆手，对丁广硕微微一笑：“想安慰我？没必要，你叶哥还没脆弱到这种地步，我只是这两天有感而发，无处宣泄罢了，话归正题吧。”
叶瑀闭上眼深呼一口气，当睁眼的一瞬间丁广硕看见他眼神变得深沉如水，神情变得严峻。
“司马灵珂如果是自杀，虽然有可能是因为车祸残疾而自卑，但我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你还记得在福利院那些孩子说的话么。”
叶瑀看了看丁广硕，后者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嘴一撇摇摇头。
叶瑀显然也没想让丁广硕说出什么，他笑了笑说道：“那些孩子说过司马灵珂教他们跳舞。”
“对啊，好像是这么说过。”丁广硕一拍手，被叶瑀这么一说忽然想起来。
“你觉得如果是一个心里对自己残疾无比自卑的女孩，只能坐在轮椅上后会教孩子跳舞么？”叶瑀抛出个疑问。
“应该不会这么心大吧。”丁广硕犹犹豫豫说道。
“肯定不会。”叶瑀斩钉截铁的说着，“司马灵珂或许刚进福利院的时候是自卑，可是看到福利院的孩子欢声笑语，嘻嘻笑笑，再加上福利院绝大部分人都是残疾人，这种环境就会使她产生一种同化心理。”
“举个例子，如果一个孩子怕狗，而我把他放在一个宠物乐园，一群不怕狗的孩子拉着他玩，并且带着他跟小狗做游戏，那么他很可能就慢慢被不怕狗的孩子所影响从而达到不怕狗的目的。”
丁广硕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若有所思说着：“也就是说福利院的环境并不会加重司马灵珂对双腿残疾的自卑感，反而会减弱。”
叶瑀满意的点点头“说不定内心那种阴郁也消散的七七八八了，所以我觉得司马灵珂的自杀，跟残疾没关系，很可能是别的事情导致她的自杀！”
“那究竟是什么事呢？”丁广硕疑惑道。
“我觉得司马灵珂自杀的秘密或许牵扯到郑红阳老爷子病逝，还有福利院里老师和残疾人所隐瞒的事情。”
“一个福利院，能有什么惊天秘密呢。”丁广硕有些挠头的说道。
叶瑀轻叹一声：“也不能这么说啊，不过郑康全肯定是知道的，或许就是幕后操控者，可惜他死了。”
“你知道么，任何秘密都跟利益有关。”叶瑀忽然话锋一转：“这个利益可能是物质名誉，也可能是精神情感，而有些人却愿意为了它而去逾越道德和法律的界限，这个时候人也就不是人了，而是傀儡，被**操控的傀儡。”
“叶哥，你的**是什么？”丁广硕扭头看着叶瑀。
叶瑀脑子一个恍惚，显然没想到丁广硕会问出这个问题，他身体僵住了，过了几秒钟摇摇头吐露出三个字：“不知道。”
“行了，我们回酒店看看雷组他们怎么样了，希望他们没忘了录影，我可是把摄影机给了他们。”叶瑀岔开话题转动轮椅往酒店方向走去。
“你一定要这么累么，有时候真的觉得你俩很像，一个人扛起这么多事。”丁广硕站在原地注视着前面缓缓而行的叶瑀，心里莫然想起了自己已故多年的大哥……
“雷组，林支队你们问的咋样啊。”叶瑀和丁广硕回到酒店四楼，正好看见往房间走的雷爱国和林胜龙。
“回房间说。”雷爱国拍了拍手里的公文包然后指了指铁大宇的房间“林支队，麻烦你看看铁队长醒没醒，一会儿讨论事情，说不定有事请教他。”
“估计这老家伙也差不多酒醒了，我去叫他去。”林胜龙点点头，转身向铁大宇的房间走去。
……
“雷组，这个汪经理是不是不好问啊。”进到雷爱国房间后，叶瑀淡淡一笑的看着雷爱国。
“恩。”雷爱国微微点头一屁股坐在床上，把公文包丢给丁广硕：“这个姓汪的不愧是酒店经理，该说的话说的那可是面面俱到一丝不漏，不该说的他就说不知道装傻充愣，很难套话啊，小丁啊把dv摄像机接到电视上，一会儿好播放。”
叶瑀斜靠在轮椅扶手上，右手撑着腮帮子看着丁广硕摆弄着dv摄像机：“这个汪经理一看就知道心机很深，，他很会察言观色，做事情面面俱到，如果我是老板，我肯定会把一些重要的事交给他去做，省心也稳妥，所以他有很大的 可能性知道一些我们想要的东西。”
“哎呀，这一觉睡得累屁我了，哟，都在啊。”
正当叶瑀和雷爱国谈话时，房门开了，铁大宇披着外套头发凌乱的走了进来，林胜龙跟在后面。
铁大宇冲屋里的人咧嘴笑笑，毫不客气的走到雷爱国身边，向后一倒砸在床上，一手撑着上半身歪着坐。
“对不住了老雷，你去问那个汪经理的时候我睡着，没帮你，实在是昨天喝多了，睡不透酒醒不了。”铁大宇拍了拍雷爱国的肩膀，语气带有歉意，然后指着自己的脑袋。
“没事，我也就是跟林支队去问问几个问题而已。”雷爱国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老铁，我们这堆人里就你对着汪经理熟，一会儿看录像，你老小子脑子可活泛点。”林胜龙可不像雷爱国那么客气，他伸出拳头捶了铁大宇一下，表情认真道。
“妥妥的，我这人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铁大宇一拍胸脯说道。
丁广硕拿着电视遥控器调整信号源，将dv摄像机连接到电视后，只见电视屏幕上出现画面。
“你们这是偷拍吧，别说这角度选的不错。”铁大宇看着视频里汪经理的脸说道。
“雷组长把dv藏在公文包里拍的。”林胜龙开口道。
“去之前叶瑀把他的dv借我的，让我拍下询问的过程，我就把公文包放在了汪经理的办公桌上，那个角度可以很好的拍摄调查过程。”雷爱国看了一眼叶瑀，转而面向铁大宇说道。
“小叶还真是心思细腻，我第一眼看这小伙子就觉得是个人才，可惜啊……”铁大宇夸赞了一句随即目光落在叶瑀的腿上，摇摇头惋惜道，“没办法当咱这行。”
“铁警官过奖了，我也是为了更好的分析，我做这一切都只不过为了赏金罢了。”叶瑀丝毫没有对铁大宇的目光有所厌恶，只是脸上微微一笑半开玩笑道。
“哎呀，你要是做刑警那真的是……”铁大宇刚准备滔滔不绝，就被林胜龙打断了。
“好了，视频正式开始了。”林胜龙伸出手指杵了一下铁大宇的肩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瞎说话，然后冲着电视扬扬下巴让他专心点。
铁大宇随即一副放心吧我有数的表情，坐正身子观看视频。
……
视频里，汪经理依旧是身着一套西服领带，做了个请的手势雷爱国做对面，林胜龙则坐在雷爱国的右手边，汪经理和雷爱国中间隔着一个茶几，上面摆放着一个茶盘，汪经理此时手上泡着茶嘴上没闲着说话招待两位不速之客。
“哎呀，没想到二位居然是铁警官的同僚，酒店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二位警官可要见谅啊，来来来，喝点茶清清嗓子，这可是本酒店最好的茶叶。”
“呵呵，汪经理就不要客气了，昨天那么晚来入住，实在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林胜龙客气道。
“哪里的话，铁警官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和铁警官那可是老相识了。”汪经理眉开眼笑的说着，然后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不过二位警官为什么这么早来我的办公室找我，难道是对我们度假村里的什么服务不满意，还是……？”
汪经理眼神略有狐疑的看着林胜龙和雷爱国试探性地问。
“汪经理身兼数职，还能把这么大的度假村管理的井井有条，真的是能者啊。”雷爱国没有直接回答汪经理刚才的问题，而是开口夸赞他。
“雷警官过奖了，来二位尝尝这茶。”汪经理站起身弓着腰将泡好的查送到雷爱国和林胜龙面前，随后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汪经理右手拿着茶盅左手很自然的搭在沙发扶手上，脸上盈溢出笑容，眼角的鱼尾纹更加明显：“汪某受之有愧啊，我也只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罢了，几位老板平日里日理万机，所以聘用我打理度假村的事宜。”
林胜龙抿了一口茶盅里的茶水：“嗯！好茶，汪经理泡茶的工夫很不错嘛。”
“哪里哪里，纯属爱好。”汪经理哈哈一笑。
雷爱国也抿了一口，咂咂嘴眼睛微眯的看着手里的茶盅，手指轻轻一抬把茶盅一倾，茶水顺势都倒进了嘴里。
正在观看的叶瑀见把头侧向雷爱国状低声问道：“有什么不对么？”
“说不出来就是感觉味道似曾相识。”
雷爱国吐露出这么一句话，然后瞄了一眼林胜龙，后者认同的点点头。
众人没有再说话继续观看视频。
雷爱国微笑的看了一眼林胜龙又转过头注视着汪经理的茶壶：“好茶，果然是好茶，汪经理可否再来一杯。”
第二十二章 破绽百出
“难得二位警官喜欢，这茶叶是我的一位朋友送的，我常年喝这茶叶，茶香浓郁，汤色清亮，喝完后可以解乏舒心啊，等会儿我送给二位两盒。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汪经理见眼前的两个人都对自己的茶褒奖有加，不由得心里一阵欢喜，自古以来开门做生意，甭管你是街边小商小贩，还是像自己这种大家大业，没有不想跟吃官粮的搞好关系的，虽然这个林胜龙是小警察，但凭借自己多年来管理酒店三教九流都见过的眼睛，对面的这位雷警官气度不凡，绝对是个大官，一定不是在小县城的公安局任职，虽然这茶叶价值不菲，但送给这位雷警官，关系只要拉近，那日后酒店就算真有什么事，那卖个人情想必对方还是会的。
“那就多谢汪经理割爱了。”雷爱国没有拒绝，婉言答谢说道。
“嘿，这小汪又来这套，上次还送了局长好几盒茶叶呢。”铁大宇指着屏幕见怪不怪道。
“其实这次来找汪经理是为了询问一件事情。”雷爱国收敛一下笑容说道。
“哦？不知二位想问什么事，汪某知无不答。”汪经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上半身微微前倾，右手提着茶壶给雷爱国他们面前的茶盅斟茶，然后轮到自己的茶盅，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雷爱国摇晃着手里的茶盅一字一句道：“是这样的，不知道汪经理认不认识北山县郑氏集团的总经理郑康全。”
“郑康全？”汪经理忽然一愣，随即很快眼角皱起笑了笑“老熟人啊，他是红阳福利院的院长，也是郑氏集团的总经理，我们度假村与他的公司和福利院都有业务上的往来。”
“这么说汪经理和郑康全是经常打交道了。”雷爱国嘴角一泯，直视着汪经理的眼睛。
“哈哈哈，那是自然了。”汪经理的眼睛没有躲闪的意思，迎着雷爱国的目光说道，“我们度假村一直与本市几家大中型企业合作，年会、公司晚会、招待客户之类的活的都是我们度假村承办的。”
汪经理说到这里抿了一口茶盅里的茶汤。
“哦，对了，因为我们度假村的老板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所以我们也与红阳福利院达成长期让他们那里的残疾人和孩子来我们度假村游玩，基本上是两周一次。”
汪经理说完后微微一笑，看了看林胜龙和雷爱国。
林胜龙张口说道：“是这样的，这几天北山县发生了两起命案，不知道汪经理知道不知道。”
汪经理眉毛上提双眼略微比刚才睁大一些，语气中带着惊讶“哦？有命案？这汪某还真是不知道，我平日里都是呆在度假村，事务繁忙，很少上网看新闻，或者看看报纸。”
汪经理说到这里目光闪动了一下望向林胜龙疑惑不解的问道：“难道这起命案与我们度假村有关系么？”
“倒也不全是。”林胜龙回应道，“只不过两起命案都发生在红阳福利院，第一起命案是发生在8月9号晚上，是福利院的一名护工被杀，死因是中毒而亡。”
林胜龙缓了缓又说道：“而另一起就是前天，8月11号，郑康全在办公室心脏病发而死。”
汪经理一听郑康全三个字，忽然上身轻微一震表情僵住了，显然是听到这个消息感到震惊，轻放在扶手的左手移到腹前横卧，有些惋惜摇摇头开口道：
“没想到郑总居然英年早逝啊。”
汪经理接着神情郑重的对雷爱国和林胜龙说道：“二位警官，这两位死者除了郑总我认识，可是另一位死者我并不知晓，我不明白这两位死者跟我度假村有什么关系。”
雷爱国接过话茬解释道：“是这样的，这两起命案在我们深度调查后发现其中一起命案可能与2012年度假村的一起意外事件有关，所以特意来调查一下。”
“意外事件？”汪经理一边嘴里的重复着刚才雷爱国的话，一边脸上浮现出回忆的表情，过了几秒后用询问的口气说道：“是那个人工湖落水女孩的事么？”
林胜龙点点头：“没错，我们发现这个女孩的死亡日期与那个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死亡日期符合，所以我们怀疑是报复性杀人，也请汪经理好好回忆一下去年的事情是怎么样的。”
“嘶~”汪经理深吸一口气，翘着的二郎腿也放了下来右手伸出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这个女孩我记忆很深，这是我入行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度假村有人自杀。”
林胜龙拿出个笔记本开始记录汪经理的描述。
“当时是早上，我呢刚刚从度假村的员工宿舍出来，去后厨看看当天的食材准备的怎么样了，我正在跟总厨谈论工作时，就有一个酒店的工作人员很焦急恐慌的跑了进来告诉我人工湖有人跳湖自杀了，我当时赶紧跑过去，并且让保安保护现场，等待警察的到来。”
汪经理停顿了一下，往已经空了的茶盅里倒着茶水。
“然后呢。”林胜龙问道。
汪经理抿了一口，润润喉继续道：“然后，我发现这个女孩没有双腿，我就觉得这个人没那么简单，可能是福利院的人，正好福利院那两天来度假村游玩，我就让人赶紧通知郑总来看看这个女孩是不是他们福利院的。”
“后来很快郑总就来了，他一眼就认出这个女孩是他们福利院的。”汪经理皱着眉说道。
“那你知道这个女孩叫什么么？”雷爱国问道。
汪经理神色一僵，眼神定住了，他眉头紧蹙，右手虚点空中“这个记得不大清楚了，名字挺有特点……好像是复姓，叫司马什么……”
“司马灵珂。”林胜龙插了句嘴提醒道。
汪经理被提醒后频频点头：“对对对，司马灵珂，后来警方来人了，派人封锁了人工湖附近的区域，在人工湖的一处岸上找到了那个女孩的轮椅，再然后女孩就被警察带走了，我好像记得过了几天警方说这个司马灵珂是意外落水而亡，为了这事我们还专门设立了一个救生亭，怕的就是再有这种事发生。”
雷爱国问道：“那你认识这个叫司马灵珂的女孩么？”
汪经理舔了舔嘴唇，左手轻轻蹭了蹭鼻子回应道：“我对她没什么映像，福利院里我就认识郑总和几个管事的老师，司马灵珂这个名字我也是后来听郑总说的。”
“那这起自杀案对你们度假村的生意打击不小吧。”雷爱国上身前倾，左右手撑在膝盖上，注视着汪经理。
汪经理点点头坐直了身子：“毕竟在度假村死了人，这种事谁都不想，当时客流量下降很快。有一两个月都没什么大的客户。”
“红阳福利院的残疾人在你们度假村游玩的情况怎样，有没有出现过不愉快的事情、争执？”雷爱国继续问道。
“这个不可能，我们度假村的服务质量和对待客人的态度是有目共睹的，我们度假村的宗旨就是让每一个来游玩的客人都有家的感觉，全身心的放松和愉悦”汪经理边说边摇摇头，之后右手轻轻的调整了一下领带一脸恳切的看着雷爱国和林胜龙，“尤其是对红阳福利院的那些残疾人和孩子，每一次接待都是倍加关心照顾，他们身体不便，所以我们也怕会出什么意外，不过对于司马灵珂的意外落水，我也很自责痛惜，是我没有考虑全面。”
汪经理说着，脑袋微微下垂，右手摩挲着额头，然后抬起左手置于眼前看了看手表。
“二位警官，今天中午我们酒店要为一个公司搞酒会，我还要安排场地和人手，你们看这个询问是不是……”
汪经理抬起头面带歉意的瞅着林胜龙和雷爱国。
“哦，不好意思，不知道今天汪经理有这么重要的事。”雷爱国见状率先站起身微微颔首说道。
林胜龙收起了记录本和笔，站起身冲汪经理笑了笑。“那我们就走了，打扰了汪经理。”
“哪里哪里，是汪某怠慢了二位，如果想继续了解司马灵珂的落水案，汪某可以安排一下时间，改个时间段再聊。”汪经理很客气道。
“不用了，我们了解的差不多了，那就不打扰汪经理了，告辞。”
雷爱国说完大步走向办公桌要拿走公文包，和林胜龙走出办公室……
看完视频铁大宇第一个说话：“嘿嘿，这姓汪的慌了，难不成这小子知道一些关于那个司马灵珂自杀案背后的秘密？”
“看样子应该是。”丁广硕眉头微皱，脑袋轻点的自言自语。
“怎么样叶先生，你看出什么了？”林胜龙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叶瑀身上。
只见叶瑀上半身微微向右倾斜，靠在椅背，右手杵在扶手上，撑着歪斜的脑袋，眼睛却直直盯着屏幕上最后dv暂停后的画面一动不动。
过了一两秒，叶瑀立起脑袋冲着铁大宇微微一笑，开口一字一句道：“铁队长刚才说的不错，这个汪经理是慌了，广硕，遥控器给我。”
叶瑀一边说一边神兽从广硕手里拿过遥控器，调整视频的快退。
“你们看，从他邀请雷组和林支队入座到沏茶喝茶的整个过程里，他的动作，语言，都很自然，没有一丝僵硬或者不自在的感觉。”叶瑀右手手指虚指电视屏幕上已经定格正在泡茶汪经理。
“可不是么，老雷夸他的时候这小子还笑的挺得意的。”铁大宇声音懒散的附和着。
叶瑀点点头随即又说道：“这说明，当时汪经理是精神身体层面都处于一种相对而言很放松没有什么防备。”
“可是你们接着看。”叶瑀手指摁着遥控器上的快进按钮。
“这是当时汪经理起身给林支队他们二次倒茶然后要坐下的时候，雷组刚刚问完他认不认识郑康全，他就神情僵住了，虽然他后来脸上依旧保持笑容，但他的腿出卖了他。”
“出卖了他，什么意思？”丁广硕疑惑不解的重复叶瑀最后的那句话。
叶瑀又把视频快退了几分钟“他刚开始坐着的时候是右腿搭在左腿上翘着二郎腿，右腿与左腿之间的角度也很放松舒适。”
“你再看看这次他坐下的时候。”叶瑀又快进到之前入座的画面，摁播放键。
“咦，他没有跷二郎腿了，反而双腿有点并拢的感觉。”丁广硕看着屏幕说道。
“这小子从这一刻开始紧张了。”铁大宇将身体坐直，神情有些认真没有之前的大大咧咧。
“对，他从这一刻开始就对我们有所防备了。”林胜龙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过他后来说认识郑康全，以及与郑康全的公司和福利院有业务来往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回答都很正常。”叶瑀继续解说。
“你的意思是他再这之后说的话是撒谎？”林胜龙听出了叶瑀话里有话。
“嗯。”叶瑀没有张口立马说出原因，而是继续快进视频进度。
“你们仔细看汪经理的表情。”叶瑀说完播放视频。
这次播放的是汪经理听到福利院有命案时的惊讶。
“这个……有什么的？”林胜龙仔细观察视频，并没有看出什么。
“嗯，的确不容易发现，再看一遍吧。”叶瑀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电视屏幕时，忽然听到“砰”然后是丁广硕惊呼一声“啊，叶哥你干嘛！”
雷爱国、林胜龙和铁大宇马上看向发出惊呼的丁广硕。
只见丁广硕咧着嘴手捂着脑袋，右手抓着遥控器。
而叶瑀却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第二十三章 谭铁兴失踪
“叶瑀，你拿遥控器砸广硕干嘛。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雷爱国很快就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林胜龙和铁大宇的一脸茫然的看着叶瑀，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做个小实验。”叶瑀耸耸肩，然后看着一脸痛苦的丁广硕，“我刚才把遥控器砸向你脑袋的时候，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反应，当然是惊讶呗，我说死叶子，你干嘛拿东西砸我，还有你做什么小实验！”丁广硕愤愤的说道。
“good。”叶瑀没有正面回答丁广硕的问题，“那你自己觉得惊讶了多久。”
丁广硕被叶瑀问懵了，他愣了一下迟疑的说道：“可能也就一个呼吸的时间吧，反正不长。”
“没错，大家听到丁广硕说的了吧，惊讶也就一个呼吸所用的时间长短。”叶瑀两手一摊一副你们应该明白的表情看着雷爱国他们。
“你的意思是，视频里汪经理听到命案后，他表现的情绪持续的时间久了一点？”雷爱国似乎明白了叶瑀的想表达的意思，他缓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正如雷组所言，汪经理刚才的惊讶表情虽然很标准，比如睁大眼睛，嘴巴也有所张开，这些都符合惊讶情绪所展现的面部动作。”叶瑀不缓不慢的解释道“不过幸亏他不是演员，因为他的表演基础太差了，真正的惊讶还要深呼吸，鼻翼会扩张，鼻孔增大，而他的鼻子在惊讶的时候却是正常大小，还有就是自然的惊讶的时间一般情况下不会超过一秒钟，因为人要在惊讶过后很快的进入到下一个情绪阶段，比如兴奋喜悦、悲伤难过、亦或者生气愤怒，而深呼吸所吸入的氧气是为了给接下来的情绪带来能量。”
“难道他在我们来之前就知道了福利院有命案？可是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知道命案呢。”林胜龙听了叶瑀的解释后，思索的问道。
“或许是想撇清关系吧。”丁广硕的心思没有再关注与脑袋刚才所遭受的不人道实验，他听着叶瑀和林胜龙的对话猜测道。
“林支队刚才只说对了一部分。”叶瑀一边调整视频的播放进度一边说道。
“你们看，汪经理从惊讶过后很快就问你们命案是否跟度假村有关，而非问的是命案跟‘我’有没有关，这说明他把命案牵扯到一个大的单位个体，而不是个人身上，这种情况要么就是他想撇清关系，毕竟谁都不想与杀人这种犯罪事件牵扯到关系，要么就是他的确知道一些度假村与福利院的事情，而这些事很可能与命案有关系！”
“恩，分析的很有道理，你说的这些都是小林说对的部分，那另一部分是什么？”铁大宇微微点头，沉思问道。
“那就是这个。”叶瑀说着按了播放键。
播放的正是汪经理听到郑康全死了的时候的画面。
“当林支队又继续说起郑康全心脏病发也死了的时候，汪经理的身体有轻微的颤抖，而且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状，不过这次他的鼻翼扩张，胸部有明显的起伏，这说明他吸入大量氧气，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把左手横卧在腹部的位置。”叶瑀定格画面，推着轮椅走到电视前，用手指指了指汪经理的腹部位置。
“这说明什么？”铁大宇问道。
“众所周知，腹部是大多数动物最柔弱的部位之一，比如刺猬，穿山甲，在受到威胁时都会缩成一团，保护自己的头部和胸腹，人也是动物，也有这种生理反应，当人类听到、看到、或者感受到对自己不利，有压迫感，危险的事物时，会下意识的把手遮挡住胸腹，比如环抱双手，胃痛的时候捂住肚子，很明显郑康全的死对于汪经理有一定的负面影响，而且他的难过表情不是假的，不过是不是对于郑康全英年早逝，那就不确定了。”
叶瑀推着轮椅闪到电视的侧面，眉头微皱，轻轻摇了摇头，右手手指摩挲的说道。“至于他后来主动说出司马灵珂的落水事件，我觉得有可能是这样的。”叶瑀停顿了一下，就听到有个声音插了进来。
“肯定是这个王八羔子觉得这个事儿整个度假村工作人员没几个人不知道的，那还不如他坦白交代的好，隐瞒反而会适得其反引起警方的怀疑。”铁大宇忍不住的接着叶瑀的话继续说道。
“老铁！”林胜龙瞪了铁大宇一眼，示意对方不应该打断叶瑀说话。
“没事的，铁队长说的很有道理。”叶瑀心里对这位看上去貌似五大三粗没有头脑，实则心思缜密观察入微直言直语的铁大宇刮目相看，他觉得这个铁大宇的能力恐怕不在雷爱国之下。
“铁队长不愧是老刑警，而且对这个汪经理分析的恰到好处。”
“嘿嘿，不好意思啊，我老铁就是憋不住话时不时的喜欢接个话茬，没办法多少年的毛病了。”铁大宇被叶瑀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挠头笑了笑。
叶瑀继续分析视频里的汪经理。
“不过他后来在问起是否认识司马灵珂的时候，他撒谎了，而且解释太多了，大家刚才都看见了，雷组长只是问他认不认识司马灵珂这个人，但是他却说了很多什么‘我对她没印象啊’‘我只认识福利院的郑总和管事的’，认识或不认识这两个答案就已经足够回答雷组长的问话了，你们不觉得他这些话有些多余了么。”叶瑀话音刚落就看见雷爱国四人下意识的点点头“这说明他急于撇清关系。”
“还有就是他说这段话的时候舔了一下嘴唇和揉了鼻子。”叶瑀继续指着定格住的画面说道。
“人的面部是神经血管密集区之一，通常情况下人如果受到负面的刺激而产生紧张，就会感觉到脸上某个部位的瘙痒，人就会下意识的用手去安抚，从而让自己情绪尽可能的有所缓和，而他刚才用手蹭了蹭鼻子，当然了根据我观察这个人没有任何鼻部的病变，例如感冒、过敏性鼻炎等等都可以排除掉那就只剩下我刚才说的可能性，这就是我刚才为什么说他对此撒谎的原因。”
叶瑀说到这里扫视了眼前的四个人，见他们都没异议就继续道。
“还有就是舔嘴唇，这个动作实际上日常生活经常做到，比如滔滔不绝的说完一段话后的口干舌燥，亦或天气炎热嘴皮表面水分蒸发过多，但是鉴于汪经理之前喝过茶，而且以现在的天气和他所处的环境来看，可以排除这些原因了，那就只剩下生理反应，很可能他对他接下来的所说的话感到了紧张不安的情绪，也就是他撒谎了，用舔嘴唇的方式来缓解不适感，这个动作跟摸鼻子的效果是差不多的。”
“嗯，我当时也觉得他撒谎了。”雷爱国很赞同的点点头。
“实际上他接下来用手调整领带的动作也属于安抚情绪的范畴。”
叶瑀定格住画面说道。
“那么接下来就是这个。”叶瑀调整画面来到了汪经理看表的那个片段。
“你们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意义。”叶瑀做了个用手捂着额头。
“羞愧，他对于司马灵珂的死实际上内心是愧疚的？”林胜龙也跟着做了这个动作说道。
“林子你说的啥玩意啊，要我说这家伙那就是不敢正眼瞅你和老雷了，这王八犊子指定心虚了。”铁大宇依然快人快语咋咋呼呼的说道。
雷爱国沉声道：“恩，老铁言之有理，我当时看他低下头遮挡着自己的额头，表面上是看表要赶时间，但是总觉得他是逃避我们的目光。”
“其实吧，光是这个用手遮住额头的动作，就可以有好几个意思，林支队说的，和铁队长说的都有道理，还有就是一个人在思考的时候也会用到，而汪经理在视频里出现这个动作就是为了逃避视线的压迫感，顺便想办法逃离这个令他产生紧迫感的环境，你们可以靠近电视看看这里。”
叶瑀招呼着大家凑过来，只见四个老爷们围着一台定格画面的电视皱着眉头观察着。
“看出什么了么？”叶瑀双手环抱于胸前淡淡一笑的问道。
“看啥玩意啊，我说小叶别卖关子。”铁大宇转动着眼珠子有点不耐烦道。
“看汪经理的脚。”
“没二郎腿？这你不是说过了嘛。”丁广硕目光注视着屏幕说道。
“他脚尖冲着哪里。”叶瑀不紧不慢的慢慢引导。
“冲外。”雷爱国眯着眼睛说道。
“哦~！你的意思是这瘪犊子要跑。”铁大宇被雷爱国一语点破，他恍然大悟的看着叶瑀。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人类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冲动，但是某些不易察觉的肢体动作还是会出卖他的生理反应，当人感觉聊天的话题，或者聊天对象，对自己有潜在的伤害危险，那他的脚尖会下意识的指向与聊天对象相反的方向，甚至会指向逃跑的方向。”叶瑀点点头解释道。
“哼，你们说这老小子到底知道什么事，能对你们这么害怕。”铁大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着。
“头儿，要不要把这个人抓了，万一他逃跑怎么办。”丁广硕一脸担忧的看着雷爱国。
雷爱国轻轻摇了摇头：“抓他现在还没什么由头，更何况他如果不是傻子，绝对不会跑，这样反而证明他跟福利院命案有牵扯。”
“我们等下午或者晚上再找他聊聊吧，这次我跟雷组长去找他，你们觉得呢”叶瑀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可以，叶先生去肯定事半功倍。”林胜龙不加思索的回应道。
“嘿嘿，小叶知道的挺多啊，还是读书人懂得多啊，我手底下要是有你就好咯。”铁大宇拍了拍叶瑀的肩膀，语气里充满了欣赏。
“那里那里，铁队这么多年破案辨人的经验也是令我很钦佩。”叶瑀这句话倒是由心而生的，他很诚恳的对铁大宇笑了笑。
忽然此时雷爱国和林支队的手机先后响起，二人拿出手机，走向了房间的两个角落。
“喂，老吴咋了。”/“喂，出什么事了。”
（林支队）“什么！什么时候发现的！”
（雷爱国）“好好好，我们这就回去。”
挂了电话林支队和雷爱国四目对视，然后大步走向叶瑀他们。
林胜龙神情严肃的说道“福利院出事了，有个人不见了。”
“什么？有个人不见了？”叶瑀诧异的看着林胜龙。
“老吴说是那个福利院的大厨，今天上午他们回福利院调查时，有个老师说食堂的谭大厨一天都不见人影了，找遍福利院都没有。”
雷爱国解释道。
“那怎么办，如果回去了，汪经理的事就查不了了。”丁广硕脸色一变有些焦急的说道。
“这样吧，我和雷组长先回去，老铁你好好照顾叶先生，一定要配合他。”林胜龙提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建议。
“放心吧，都是自己人，小叶，下午我陪你去找那个姓汪的。”铁大宇拍拍胸脯，一副都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那就这样广硕照顾好叶瑀。”
雷爱国不太放心的看了一眼叶瑀，后者却眼带笑意的点点头
“林支队走吧。”随后雷爱国叫了一声林胜龙，然后拿着衣服公文包就开门而出，林胜龙见状也匆匆拿着衣服和包紧跟其后。
“叶哥你说这个谭铁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了呢。”丁广硕望着还未关上的房门疑惑不解。
“失踪……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忽然失踪了呢。”叶瑀低着头自言自语百思不得其解。